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手机用户可访问:m.bookben.cn 重生,妃不爱/孽夫无双:重生,妃不贪欢(言情小说吧VIP正文+番外全完结) 作者:月神星 内容简介   圣上曾言:诗家有女必为皇媳…   他是皇后的长子,君子谦谦丰神如玉,他说世界上唯有一个女子让他失了魂丢了魄,就是她诗君雅,雪山下为求神医治愈她腿疾,他顶着彻骨风雪跪求十日十夜,终得她腿脚方便,初为太子,他妄用权势,只因她喜梅花,让灼灼夏日开满了冬日的寒梅,为此皇帝大怒,几乎废去他得之不易的太子位,虽得位,却换来一月幽禁。   他乐得清闲,日日搂着她“君儿,天下间只有你想要,我能给…   女子温软一笑,“我虽无倾城倾国之姿,你却让我有了做祸国殃民的资本。”   他假装愠怒,眉眼尽是温软淡笑“君儿哪个女子及得上你半分好…”   四年相恋,三载夫妻,他爱她入髓,宠她入骨,却只换来他一纸休书,一碗汤药   他怀中拥着与她相同容颜的女子。   “诗君雅,若非你生着与本王爱妃同样的面容,你岂有资格站在我的身边,诗家权势滔天,必然只能为我所用。”   他宠她爱她,窥伺的只是她诗家权势,只因为她的脸与他心爱之人无异。   那一夜千树梅花未开则凋,她身上的血敛尽了寒梅的妖艳,刺死在梅树下,嘴角勾起一抹凄艳的淡笑,“殷离,若我归来,必用你与心爱女人之血染红这千树梅花…” ☆、第一章 郎心薄凉:三载夫妻 一纸休书(1)   “开时似雪,谢时似雪,雪中奇绝,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女子低低的吟唱如同午夜琵琶幽雅辗转的缠绵曲调,又似二月枝头将开未开的春花,带着淡淡的薄凉,一点点绽放出女子独有的羞色和娇艳。   一袭素白的拽地长袍,仅在袖角和拽地裙摆处用银色的丝线勾勒出梅花的痕迹,雪色照射下,那银色丝线泛着皎洁的光泽,白色的雪花飘落,女子素白的衣袍,再配上那几乎与雪色融合的梅花痕迹,仿若冰雪中走出来的仙子,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容貌清秀,不算极美,却有那么一股冬日绽放的白梅那种孤傲而又高洁的美丽。   “娘娘,外面风雪大,摘梅这种事情让奴婢去做不就好了。”一伶俐的丫鬟利索的接过诗君雅手中握着的几只尚带着冰雪的寒梅,梅花还只是花苞尚未绽放。紧接着又替那女子脱下身上厚厚的狐裘,还塞了一个热手袋方才作罢。   “太子还没有回来么?”诗君雅勾唇浅笑,似乎并不介意丫鬟的絮叨,只是望了望外面的天,风雪似乎大了些,夜幕将近,今年的冬似乎特别冷。   “娘娘今日生辰,太子爷肯定不会忘记,指不定又去搜寻什么稀世珍宝让娘娘高兴了。”那丫鬟望了一眼室内早已准备好的精美膳食,真的很羡慕太子和娘娘的感情,即便成亲三载依旧恩爱无比,太子爷甚至连个侧妃都不愿意娶。   “贫嘴……”诗君雅脸上浮起一抹可疑的晕红,素手探了探膳食的温度,见依旧热热的方才作罢。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一袭广蓝色长袍的男子冒着风雪推门而入,俊逸的面容似擎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长发一丝不苟的挽在身后,诗君雅的心神一动目光全部被那男子所吸引。   “阿离……”女子迎了上去,取下那男子身上的披风,这时才发现那男子身后凝立的身影,从身形上来看应该是个女子,只是全身被厚实的披风包裹着,连脸都被遮住倒是看不见容貌。“有客人么?”   “你先下去……”殷离这句话却是对着那丫鬟所说,几个丫鬟捂嘴偷笑的望了一眼诗君雅一眼,方才淡笑着退了出去。   门再次被合上,隔离了室外的冰凉和漫天的风雪。整个内室瞬间静谧了下来,诗君雅凝望着凝立在门口处的殷离,漂亮的眸子里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诧异,“阿离……”   殷离缓缓从衣内掏出一张白色的宣纸,居高临下的丢到诗君雅的面前,宣纸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诗君雅捡起,黑色的笔迹是她熟知的笔迹,无数个深夜研磨静望那男子提笔劲飞,墨似乎研磨的有些黑,黑的有些刺目,三年无所出,故立此休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阿离这是……”拿着信纸的手有些微颤,尚记得昨夜欢爱罢,他亲密的缠着自己,轻声呢喃,君儿,明日定然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生辰。   殷离薄唇微挑,分明是温软淡笑的面容,此刻却显得有些薄凉,大手万般珍重的将身后之后搂入怀中,一把扯下那遮掩那女子面容的披风,诗君雅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漂亮的美目有些不敢置信的凝望着那与她几乎像足了八成的容貌。   “诗君雅,若非你生着与本王爱妃同样的面容,你岂有资格站在我的身边,诗家权势滔天,必然只能为我所用。以后烟儿会代替你孝敬你的父母。”   月的新文终于开更了,喜欢的亲们记得一定要收藏起来呀,(*^__^*)嘻嘻……,重生文,第一次尝试,月会加油的,喜欢的亲们还可以继续支持月的完结文文哦,同样很精彩, ☆、第二章 郎心薄凉:三载夫妻 一纸休书(2)   “阿离,你在与我开玩笑对不对。”诗君雅面色苍白,薄唇微微颤抖,握着休书的指尖紧紧纠缠在一起,关节泛白。   殷离并未答话,缓步走之餐桌的旁边,骨骼分明的长指捏起酒壶倒满一杯桂花酿,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鲜红的液体与酒水交融,刺鼻的香味弥漫开来,酒水微微荡漾,好似流动的血液,瑰丽异常。   颜色越是娇艳,香味越是诱人,毒便越深,诗君雅直觉的退了一步,殷离快一步点住了她的穴道。“君儿,我是为了你好。”温软的嗓音似带着几分淡淡的无奈,嘴角上扬的弧度深浓了几分,殷离本就生的极为俊美,此刻一笑,尽是有些魅人心魂。   诗君雅看的有些痴迷,那男子温软淡笑的模样如同每次欢爱过后的温软耳语,尽是缠绵异常,若非脸上传来的刺痛感,她几乎要被那笑意所蛊惑,钻心入肺的疼,好似千百只蚂蚁啃噬着脸部的肌肤,又似点了一把火焦烤着,很烫很疼很痒,入骨入髓,“阿离,疼……”女子略显示弱的嗓音带着几丝难以隐忍的疼痛。   “君儿,忍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不疼了。”男子笑容愈发的温软动人,软绵绵的嗓音好似在安抚不听话的孩子,将那艳红酒水擦拭在诗君雅脸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的停滞,一点点勾勒出那女子秀美的面容,连那露出来的脖颈都没有放过。   玉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殷离脱下手中的手套,看都未看疼的脸都扭曲的诗君雅一眼,大手轻轻揽住身后女子的腰身,“烟儿,累了么,休息会。”   “姐姐,我叫云若烟,我怀了离哥哥的孩子。”声音也像足了八分,甚至是神态,走路的姿势几乎都是另外一个诗君雅。“不过以后我叫做诗君雅,而你叫做云若烟。”   “阿离,为何这样待我。”诗君雅蕙质兰心,聪慧过人,岂会不知晓,殷离娶她不过是为了这个女子,为了她诗家的权势,七年恩爱缠绵尽是一场可悲的笑话么,“阿离,我曾经与你说过,于人于事但留一条后路,不要做到无路可退,伤人七分,往往伤己十分。”   “君儿,我没忘,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殷离的声音依旧温软如玉,嘴角的笑意都透着几丝难以神醉的宠溺,目光落在诗君雅犯疼的眸子里,眸光静如死水波澜不惊。   “阿离,三年夫妻竟是为了今日,既然早有替身,你何必等整整三年。既然等了三年,又何必要在今日,莫非连一夜你都等不及了。”诗君雅唇角勾起一抹凄楚的浅笑,扯动嘴角,疼痛似乎已经麻木,麻木之后又是另外一波磨人心魂的剧痛。脸部的疼痛一点点蔓延到脖颈,连声音都变得沙砾难听。   “今夜也是烟儿的生辰。”殷离从头到尾都是一脸温软的浅笑,容貌俊美,貌如天神,缓步走至诗君雅的面前,缓缓掏出一把镶刻着宝石的匕首,刀锋泛着冷冽的寒光,温软的目光却是落在诗君雅手腕的位置,“君儿,我是为了你好。”   这是他今夜第三次说这句话,神情温软,口气溢满了宠溺,好似他依旧是那个宠她入骨入髓的男子,只是诗君雅知晓他的目的,心像是被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入,脸上的疼痛似乎变得渺小起来,心痛,痛的像是撕裂了一样,他要废了她的手筋。   ☆、第三章 郎心薄凉:一载夫妻 一纸休书(3)   诗君雅有些失神的凝望着眼前男子温软如玉的浅笑,她想她第一眼看上的就是他这样的笑容,眉目弯弯,嘴角微微上挑,唇很薄,她嫁人前爹爹曾经说薄唇的男子薄情,她尚记得那时候她只是笑笑,此生除了家人尚有一人定然不会负我,那就是阿离。真想伸出手摸摸那冰凉的唇瓣,问问他为何可以笑的如此俊逸天人。   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痛,诗君雅秀气的眉目微微蹙起,嘴角却突然咧开一抹淡淡的浅笑,“阿离,伤在我身,你可会心疼。”匕首扎的极深,经脉断裂,血腥味迎面扑来。   那握着匕首的大手微微僵硬,殷离深邃的黑眸微微眯起,目光静静的落在诗君雅的脸上,那张脸已经面目全非,可是看到那微微上扬嘴角,却可以想象那女子笑眼弯弯的模样,好似冬日枝头盛开的白梅花,冰清玉骨,那双眸子干净平静,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笑意瞬间一滞:“君儿,你知道的。”低低的嗓音软软的响起,大手却没有丝毫迟疑的执起诗君雅另外一只手,动作温柔,好似缠绵的牵手一生。   “阿离,你要的东西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何须如此待我。”诗君雅的声音沙哑干涩的有些难听,目光直直的落在殷离的眸子里,似乎想要看清楚他那和煦眼眸里究竟戳了怎样的剧毒。   “君儿,诗家权势滔天,直逼皇权,没有一个君王容得下。”匕首上染着诗君雅的血,冰凉的贴着诗君雅的左手。   诗君雅眼眸里蓦然睁大,他要的岂是诗家,他要的是毁灭诗家,得诗家之势罢了,“阿离,处心积虑七年之久,我诗君雅竟是得不到你半分的怜悯,我尚记得当年你养的紫貂逝世,你尚低落了许久,而我竟然连一只畜生都及不上。”   “君儿,你要怪便怪我一人,是我负了你。”殷离口气软了几丝,好似诗君雅此刻眸光凌厉的模样逼的他有些不能直视。   “阿离,若你尚念你我三年夫妻情分,我死你放过我诗家。”诗君雅眸中溢满了泪水,她心心相恋的夫君,执意跟随一生的伴侣,竟然日日算计的是如何得她诗家,如何让他心爱的取代她。“你该知晓我诗家绝无谋逆之心。”   “君儿,就当我负你,反正已经负了。”殷离的笑容依旧淡淡的。   “与我你就只有一个负字么,殷离。”一个负字能够偿还得了她七年真心相待,全然信任,一个负字便能轻易的将她诗家一步步推入地狱么。她认人不清,即便是死也是活该,可是疼惜她的父母和兄长有何过错,为何要承担因为她的执念种下的果。“殷离,我真想知道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为了一个不爱的女人你竟然能够柔情似水七年之久,日日共枕而眠,你不会做恶梦么。”   “君儿,咄咄逼人可像是我的君儿。”殷离浅浅一笑,如同春风拂面,可是诗君雅却只觉得冷,比起冰冻三尺还要彻骨的寒。   “离哥哥,她好可怜,不如我们放了她吧。”云若烟轻声细语的说道,小手怯生生的拉着殷离的衣袖。   “烟儿,这个世上只能有一个诗君雅,乖,你先到里面房里休息。”殷离宠溺的用方才挑了诗君雅手筋的手摸了摸云若烟的头颅。一边是温软的浅笑,那另外一只捏着匕首的大手却没有丝毫的柔情的狠狠陷入诗君雅的手腕之内,诗君雅望着殷离脸上宠溺温软的淡笑有些失神,怎么会有一个男人披着这么温软的人皮却做着狼心狗肺的事情。   暂时会更新的比较慢,爱妃你被通缉了,近期会结文,此文会加快更新,(*^__^*)嘻嘻……,喜欢的亲们一定要收藏起来呀,群么么个~ ☆、第四章 郎心薄凉:容颜不在 恨根深种   囚牢,阴冷腐臭黑暗,像是一头连接着地狱,到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怨气和已经变味的血腥气息。   粗喘的低吟,疼痛的尖锐惨叫,炭火烧的通明透亮,诗君雅静静的坐在囚牢最角落的位置,冷冷的凝望着铁门外一脸狰狞狴犴,她不知道这样盯着那张恐怖的脸几日了,诚如那张冰冷的石脸毫无表情的盯着自己一样。   门外响起了轻碎的脚步声,转而是牢门被打开的声音,两个狱卒见到地上并未动过的饭菜顿时微蹙了眉目,不过在诗君雅的脸时却是一脸的嫌恶,“丑八怪,要死也别死在大爷值班的日子,竟然大胆的行刺太子和娘娘,留一条狗命残喘已经是太子仁慈了。”那狱卒见诗君雅并不理会他,顿时勃然大怒,一脚狠狠的踹在诗君雅的胸口,诗君雅整个身子颤抖了下,胸闷一疼,一口鲜血喷出溅在那狱卒的鞋上。   “丑女人,竟然敢把你的脏血吐在我的鞋上,找死……”那狱卒将血迹擦拭在诗君雅的身上,似乎还不能解气,狠狠的踹了好几脚,“太子仁慈,大爷可不是善茬。”   “好了,要是死了的话就不好交代了。”另一个狱卒见诗君雅已经被踹得瘫软在地,这个女人丑则丑,倒也硬气,竟然哼都没有哼一声,那双眼睛就那样大大的睁开着,分外的诡异。   “晦气。”那狱卒一把抓起诗君雅的衣裳,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面镜子,“看看你这鬼样,大爷见了你都觉得恶心。”   炭火似乎通明了几分,照的诗君雅那张面目全非的面容更加的诡异,整张脸像是被炭火烧过一样呈现一种诡异的黑色,不仅如此,皮肤褶皱的好似垂死的老太婆一样。这是她的脸么,诗君雅突然扯出一抹鬼魅的笑容,那张面容因着那几乎疯狂的笑意显得更加的扭曲,沙哑粗粝的笑声从那干裂的嘴里发出,那狱卒吓了一跳,手中的铜镜都握不住顿时后退了好几步。   “没用,竟然被个女人吓倒了。”另一个狱卒低笑道。   “真他妈的晦气,真丑,改日儿一定要到花楼去坐坐,免得想到这张丑脸就会做噩梦,真不明白太子干嘛还要留下这么一个女人,关十年,直接杀了不更好。”那狱卒絮絮叨叨的离开,还不忘一脚踢翻了诗君雅的饭菜,牢门落锁,又恢复了死般的静谧。   “不是说了太子仁慈……”另一个狱卒的声音也逐渐远去。   仁慈么,这样的词语那个男人真的不配,十天十夜跪地为她医治腿疾,只不过因为另外一个女人腿脚完好,尚记得爹爹曾经告诉过她,殷离那个人心机很深,君儿你跟着他怕是会吃亏,那时候她不信,真正动心是在那样一个生辰夜,那时他不过刚立为太子,只因她喜爱白梅,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在太子府邸栽种千树寒梅,她还记得那时候她有心调侃,那时候她说了,粗粝的笑声不止,小手轻轻抚摸上这张连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的面容,我虽无倾城倾国之姿,倒有了祸国殃民的资本,她想她即便死了也忘不了殷离那个时候的表情,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温软如玉,眉目弯弯,他那时候是这样说的吧,世界上那个女子及得上我家君儿半分好。   小手死死的捂住面容,指甲深入脸颊都不觉得疼痛,她从来没有那样爱过一个人,爱到深入骨髓,可是此刻她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恨到恨不得将骨髓都挖出来,只因为要忘了那个人。   诗家权势滔天,爹爹官拜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两个哥哥一文一武,大哥官拜镇国将军,手握三十万重兵,二哥今年刚中状元,平步青云,小弟聪慧过人,爹爹赞誉有加,诗家唯有她一个女儿,自小便是诗家的宝贝,而诗家疼入心扉的宝贝却为他们种下了一颗毒瘤,那个人,那个笑容温软,发誓一生疼爱她的人,要得她诗家势,灭她诗家人。   暂时更新的不会太快,等到爱妃完结了,此文会加快更新,大家可以先收藏呀,(*^__^*)嘻嘻……,当然别忘了留言哦2460 ☆、第五章 郎心薄凉:容颜不在 恨根深种(2)   铜镜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倒映出她这张诡异恶心的面容,像是在讽刺她认人不清,夜,愈发的深浓,孤牢深锁,黑乎乎的墙壁阻隔住了皎洁的月色,唯有那篝火明灭不定的闪烁着,诗君雅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头颅狠狠的撞击在那铜镜之上,镜面顿时四分五裂,鲜血顺着裂缝淌入,别样的红,在这样幽谧的夜色里竟然莫名生出几丝诡异的光泽。   一面铜镜散成千万块,每一块都模糊的映衬出那张如同恶鬼一样的丑陋面容,鲜血顺着额头滴落,那种肌肤撕扯的疼痛被鲜血如此湿润着,她恍若察觉不到疼痛,一下一下重重的撞在那铜镜之上,直到铜镜散成碎片,再也照不出一个完整的人影为止。   是疼吧,是恨吧,他不让她死啊,漂亮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浅笑,满脸的鲜血,配上那张丑陋的面容,十年囚禁,让她生不如死,而一旦得到自由,如此面目,让她如何苟且偷生,十年啊……那时候诗家必然没有了吧,他毁她容貌,便是让世人都认定她诗君雅死了,好歹毒的心肠啊,君儿,我是为了你好,粗粝的笑声断断续续的从干涩的喉咙中发出,为了她好,所以让她生不如死,为了她好,所以留她一口气苟延残喘,是为了留着一个诗家人看着他如何步步高升么,低低的咳嗽声呜咽的从喉咙里发出,不能死啊,她若死了,诗家怎么办,只要活着,定然会有机会的,而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袖中的小手紧握成拳,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面目死灰,眼神无光,鲜血早已干涸,凝固在那张鬼魅一般的面容之上,看起来分外的惊悚,此刻的诗君雅是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再也经不起半丝的涟漪。   整个深牢都是暗黑的,每日都有人走着进来,然后平躺着拖出去,血腥味,腐臭味,惨叫,呻吟,歇斯底里,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够感觉到时光的流逝,大抵知晓自己过了几日,后来,是黑暗太深了,还是生死看的已经麻木了,连时光的流逝她都感觉不到,只是日复一日的蜷缩在牢房的最角落里,那两个狱卒显然被她这张丑脸吓到了,厌恶的将饭菜丢到最边缘的位置,连门槛都不愿意跨入,她没有再绝食,送什么吃什么,即便馊饭剩菜她也狼吞虎咽,一个人想要活下去,原来可以退步到如此地步,以往她虽然算不上挑食,但是对于味道却异样的讲究,她也很会做饭啊,想到自己傻傻的为了一个男人学习这些,果然是讽刺啊。   “娘娘,你小心些,里面这个女人丑陋无比,娘娘莫要被吓到了。”狱卒明显讨好的声音恭恭敬敬的响起。   “无碍,我就看看她就走,一个女子在这深牢里,也很是可怜。”女子温软的嗓调与过往的她像足了八分,连口气都像。   可怜么,诗君雅微微抬起头颅,借着那昏黄的灯火死死锁住牢门口那狐裘包裹住的娇小身影之上,鹅蛋脸,明眸皓齿,笑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很水润,淡笑的时候好似春天枝头上盛开的春花,分外的明媚耀眼,她看着她缓步走入牢内,居高临下的凝望着她,分明笑的温软无害,那眸子却偏偏生出一股阴狠的错觉。   “姐姐,殿下让我送姐姐最后一程。”澄净的酒水因着那小手微微晃动的动作荡出一圈圈细小的涟漪,嘴角的笑意似乎深浓了几分,好似天真无邪的少女,眸光似水,波光潋滟。   开始更新了啊,求各种给力支持呀,嘿嘿~ ☆、第六章 郎心薄凉:容颜不在 恨根深种(3)   诗君雅缓缓抬起头颅,漂亮的眸子微微眯着,嘴角微微扬起,整张丑脸因为那笑意被扯动,诗君雅明显感觉到那端着酒水女子的手颤抖的厉害,眼眸里除了一丝害怕更多的便是厌恶。诗君雅不怒反笑,笑意愈发的深浓,缓缓站直了身躯,缓步走到那女子的面前,“如何,真正的诗君雅还活着便让你如此不能安心。”   殷离她还是了解几分的,他若然动手她绝无生机可言,而他既然要留她一命,自然不会无故改变主意。   “我才是诗君雅,而你不过是个无名无姓的无颜女。”云若烟眼眸里的厌恶光泽深浓了几分,微微敛着眸子,似乎不敢直视诗君雅那张脸。   “代替品永远都是代替品,即便外表再像,骨子里也是假的。”诗君雅柔柔一笑,“你模仿的是我诗君雅,你越是像我,便代表阿离真正喜欢的人就是我诗君雅。”   云若烟的脸色难看了几分,诗君雅那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扎在心口之上,“阿离喜欢的人是我。”   “阿离喜欢的人是诗君雅,而你只是我的替代品罢了。”诗君雅笑意温软了几分,她并非咄咄逼人之人,但是也不代表什么人都可以跑到她头上撒野,诗家的骄傲不允许她如此。   “你闭嘴……”云若烟一巴掌狠狠打在诗君雅的脸上,诗君雅依旧淡淡的笑着,分明是一张丑陋到令人作呕的面容,偏偏那眸子此刻亮晶晶的,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势。“阿离若然喜欢的人是你诗君雅,你岂会被毁了容颜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那你在害怕什么,你现在是太子妃,是诗君雅,既然你如此笃定殷离爱的人是你,你何须忌惮一个面目全非的阶下囚。”诗君雅干涩的声音如同恶魔的吟唱,攻人攻心,想当初爹爹不止一次扼腕的看着她,君儿若然为男子,定然会是朝廷重臣,国家栋梁,她偏不爱攻心计,不爱谋城府,以至于被人谋算至此,为诗家喂了一剂慢性毒药。“还是这张脸让你自己都认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云若烟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如纸,却只是瞬间又恢复成阴狠的模样,“你休想挑拨离间,一个死人有什么资格与我争阿离。”声音狠戾,眸色却溢满了不平静,小手死死扣住那瓷质的酒杯,因为抓的太用力,指甲泛白,酒水荡漾的厉害,双手扣住诗君雅的下巴,便欲灌下那剧毒的酒水。“等你诗家家破人亡,到时候我就可以褪去你诗君雅的身份,做回云若烟。”   “是么,诗家都亡了,酷似诗君雅的这张脸要以什么样的身份活着,是不是像我一样毁了就变成云若烟了,这一辈子,你都得顶着我诗君雅的脸活着。”诗君雅笑的一脸的狰狞,“到时候不知道谁的下场会凄凉一点。”   “阿离说过他会护我一生的,诗君雅,永远都不会有那一日,不过没关系,你得不到的东西我会帮你得到的,包括阿离,包括你诗家的宠爱,不过可惜到时候诗家家破人亡的时候你估计没有机会祭拜亡魂了。”云若烟冷冷一笑,“这杯酒不会让你死的,只会让你变成傻子,说不定到时候你诗家家破人亡的时候还会站在坟头傻笑。”   暂时每日不少于两更,(*^__^*)嘻嘻……亲们给力支持呀 ☆、第七章 郎心薄凉:容颜不在 恨根深种(4)   “殿……殿下……”狱卒惊颤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然后是错乱的脚步声快步朝着诗君雅牢门的方向而来,诗君雅一脸的平静之色,仿若所有的情绪在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之时全部沉淀了下来。   反倒是云如烟突然变了脸色,缓缓松开扣住诗君雅下巴的小手,手中的瓷杯跌落在地,滚入草堆之中瞬间隐匿了踪迹,头颅却是亲密的靠在诗君雅的肩头,“诗君雅,我突然觉得唯有死人才能够让我安心,死在你最心爱人的手上不知道这种滋味究竟如何?”   诗君雅冷冷的凝望着云若烟脸上诡异的笑容,在那脚步声靠近的瞬间,云若烟突然整个人狠狠的撞击在墙壁之上,微微凸起的小腹因着那猛烈的撞击一阵痉挛,鲜血顺着腿间流下,血腥味在瞬间变得刺鼻起来,诗君雅方才明白云若烟的疯狂,牢门被大力的踹开,高大的身子如同旋风一样揽住云若烟那娇小的身躯。   “君儿,怎么回事。”慌乱,毫不掩饰的慌乱心疼出现在那张俊颜之上,与往日里优雅动人的殷离有着差别,诗君雅想或许殷离是喜欢那个女人的,真的喜欢啊。   “阿离,别怪姐姐,我知晓她心中有气,我活该得此报应。”软软的嗓音带着虚弱的味道,女子脸色苍白,薄唇染血,分外的惹人疼惜。   “带娘娘下去好生照料,若然有个好歹,我要你们全部陪葬。”殷离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很快云若烟便被人抬了出去,诗君雅冷冷的凝立着,即便殷离的剑搁置在喉咙的位置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态,面目全非的面容看不出表情,唯有那双眸子如同死灰一般,波澜不惊。   剑锋割破喉咙处的肌肤,诗君雅可以感觉到殷离那滔天的怒意和杀意,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剑锋一步步的逼向喉管,死灰的眸子静静的睁开着,也不知道落在哪一处,感觉不到疼,也感觉不到死亡的危机。   殷离握着长剑的大手没来由的一颤,凌厉的眸子微微眯着,已经看不出当初那个温软如画女子半分模样,往日里的诗君雅必然笑颜如花,冬日里,这个最怕冷的女子,最爱在梅树下弹琴煮茶,曲是他最爱的洛神赋,茶是他最喜的嫩雪芽,而今年,冬日似乎格外冷,那些梅花也没开。   “君儿,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你何必……”低低的嗓音淡淡的响起,冰冷的剑上染满了温热的血。   诗君雅勾唇浅笑,目光却未落在殷离的身上,这个男人笑的越温软,心就越狠,为了你好,如此无耻的话语他也说得出来。“不是我……”干涩的嗓音好似磨砂一样尖锐,本不欲解释,可是没做就是没做。   “君儿,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本来想留你一命的,可惜……”低低的嗓音愈发的惋惜,依旧是记忆中熟悉的笑,眉目弯弯,君子温软如玉。   “阿离,你我夫妻三载,你从未了解过我。”诗君雅的声音很难听,可是那口气却可以让殷离联想到那女子微微懊恼之时便会弯着眉目,似责备,那笑意却是纵容。 ☆、第八章 郎心薄凉:容颜不在 恨根深种(5)   不了解么,殷离微微仰起头颅,静静凝望着眼前已经不能称之为诗君雅的女子,当年为了接近她,他没有少费心思,她喜欢什么,爱吃什么,经常去的地儿,甚至是小小习性都摸得一清二楚,后来为了让烟儿与她相似,他更是观察的细微入至,而此刻,被诗君雅如此一说他突然有些迷惘。   “殿……殿下,你快过去,娘娘血流不止,大夫说腹中胎儿恐怕……”侍卫匆匆忙忙的禀告道,断断续续的嗓音诗君雅有些听不清晰,她只知道那个女人要她死,如此深的恨意,甚至愿意堵上自己的亲生骨肉。这样值么,一个容貌不在,声音也一点点消逝而且双手废了的人,他们竟然依旧如此防备着她。   来不及看清楚殷离此刻是怎样的神色,只觉得胸口一疼,然后整个人飞出去狠狠的撞击在墙壁之上,“她和孩子若有半分好歹,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冰冷的嗓音即便隔得老远,依旧如同钝刀割心,疼的那样的钻心入肺,这个男人,对她狠起来始终没有半分的留情,   殷离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知道,混混沌沌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死,睁开眼睛的时候牢门已经上锁,她似一具弃尸一样横在角落里,那一掌不知道震断了几分肋骨,五脏六腑好似移位一样稍微吸口气都疼的撕心裂肺的,双手无力,根本就不能支撑着站起来,而且她觉得如果自己稍微移动下,说不定断裂的肋骨便会直直的插入肺腑或是心脏,静静的躺在地上,眼眸死死的凝望着牢外的某一点,生不如死么,她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可以让他折磨的。   太子府,飞雪弥漫,冗厚的雪扫开又铺满,殷离一脸阴沉的凝立在梅林之中,眸光狠戾,雪花落了他一身,那冰寒似乎与他融为一体,浑身上下感觉不到半丝的人气,却偏偏那笑意,温软如玉,俊逸天神。   “诗家之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听闻诗家二子对诗家唯一的女儿宠爱有加,由不得人伤害分毫。”殷离身后一黑袍男子一脸痞笑的靠在梅树之上,目光却是落在殷离的身上,却见殷离依旧一脸温软浅笑,眉目微微挑起,“果真无情至极啊,好歹夫妻三载,下起手来半点留情都没有,我可是看到了,那张脸还真是可惜了,我倒挺喜欢那温温软软的笑。”   “殷洛,君儿流产,你代我像父皇恳请容我半个月不参与朝政。”殷离嘴角的笑意深浓了几丝,大手微微探出,轻轻摩挲上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突然两指合拢,娇嫩的花苞揉成一团跌落在雪里,白色的梅,娇弱到不堪一击,如同那个女人一样,分明不适合如此清冷的冬日,却依旧盛开的如此骄傲。   “此事诗家只怕不会善罢甘休。”殷洛看着殷离的笑有些琢磨不透他此刻心中的想法,殷离自小心思细腻深沉,谋人谋事,外表无害,实则是一把藏拙的刀,诗君雅的下场便可看出殷离的野心有多大,心有多狠,一个女子处理的方法有很多,哪怕是给个痛快,也好过如斯折磨,为了你好,想到殷离那夜里对诗君雅说道话,殷洛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   “我不是已经准备了个诗家一个交代。”殷离微微仰起头颅,本想留你一命,看来事与愿违,死了也罢,活着实在让我难以安心啊。   希望大家会喜欢,亲们给力支持呀 ☆、第九章 郎心薄凉:容颜不在 香消玉殒   疼,钻心入肺的疼,还有冷,像是被丢弃在冰天雪地里一样,迷迷糊糊的睁开眸子,刺目的光泽让诗君雅有些睁不开眼睛,头皮上剧烈的疼痛几度让她再次陷入昏迷,可是入目之人却让她陡然睁大眉目死死凝望着,眼眶蓦然一热,薄唇微微抿着,目光几乎是贪婪的落在那入目之人的身上。   记忆中的二哥总爱与她品茗对弈,二哥是最疼爱她之人,君儿,嫁人有何好,要嫁也嫁平常人家,皇家太污秽,配不上我家君儿,这样的话语二哥岂止说过一次,哪怕是临上花轿那一刻,依旧劝诫她不要嫁入皇家,而那时她鬼迷心窍,满心满眼都是殷离,岂会听得进二哥的话语,疼痛好似一瞬间消失了,嘴角擎着一抹柔软的浅笑,只是那张狰狞的面容看不出半分的柔软,只觉得分外的狰狞,她的二哥啊,如今官袍加身,只可惜她亲手缝制的衣裳还不及交到二哥的手上。   “殷离,你竟然让我妹妹被这么一个废人欺辱。”满含的怒意的嗓音因为隐忍的缘故而显得很是沙哑,诗君雅这时才发现温文尔雅的二哥竟然也有如此暴怒的一面,诗家之人极为护短,特别是在她的事情之上,诗君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笑意僵在唇角的位置,目光转而落在殷离的身上。   梅花小筑是殷离讨她欢喜而筑造,四周被梅林环绕,每逢冬季他们便会住在此处,那藤椅是她最喜爱躺的地方,她煮茶,而他则拥着她温柔耳语,此刻那男子似乎没有半分的变化,温软如玉,只是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多了几丝杀戮之气,眉目间有着掩不住的疲惫,那个男人,她以为是她一生最大幸福依靠的男人要她死啊,而且还要她死在诗家之人的手里,若然她的二哥日后知晓她是亲手被他杀死,那个疼她入骨的哥哥如何能够接受,殷离,你好狠的心啊,我真想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那颗心是什么颜色的。   “君崎,我任你处置。”低低的嗓音似带着无尽的懊恼和心疼,温润的眸子微微敛着,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一眼诗君雅,仿佛在他眼中她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殷离,此事我诗家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诗君崎冷了嗓音,一把揪起诗君雅的头发,却见那女子眸光平静,无怨无恨,虽然那张脸丑陋无比,却莫名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一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妹妹如今失去孩子杀意掩盖了心中那一丝丝悸动,“用你的血祭奠我未出世的外甥算是便宜你了。”   她不怪她的二哥,真的不怪,二哥是疼她的,目光死死落在殷离的身上,似乎要将殷离看穿一样,她会武艺,自小和大哥二哥学的,军营之中,大哥严肃不苟言笑,二哥性子懒散,带着她没有少闯祸,每次大哥惩罚都是二哥一人承担,她极有天分啊,只可惜,那年与二哥入山走散,她遇上狼群,然后脚筋脉被咬断,自此不能再习武,若非她苦苦哀求,那时候那个胡闹的二哥忏悔的几乎要废去自己的双腿,而以后二哥就变了,不再胡闹,不再任性,习武习文只为护她安好。   或许她该感谢殷离,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费尽心机治好了她的腿,虽然与完好有些差距,可是武艺至少也恢复了几成,以往用不到,倒也没有提及过,想不到竟然会在这样的境地派上用场。   殷离没想到,诗君崎也没有反应过来,那被锁链圈住的女子突然发疯一样起身,没有丝毫的迟疑,整个身子没入那梅花树凸起枝干之内,那枝干本是为了悬崖灯笼所以特意修剪过,那娇小的身子就那样静静的悬崖挂在枝干之上,不算粗壮的枝干有些承受不住那力道发出清脆的声响。   风雪似乎大了起来,扬起诗君雅及腰的发丝在风雪中肆虐,黑色的发丝上瞬间落满了雪花,艳红的血顺着枝干滴落,大片大片的艳红好似春花灿烂枝头,很快蔓延在白色的雪地上,殷离高大的身子微颤,脚步似乎不受控制的快步走到诗君雅的面前,温软如玉的眸子此刻睁得大大的,似乎没有料到这个女子会以这样决然的方式死去。   不知道是不是喉咙被雪滋润过,那原本已经发不出声音的喉咙突然发出干涩的嗓音,诗君雅勾起一抹凄美的浅笑,目光一瞬不动的落在殷离的身上,像是在对殷离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此生愿得一人,白首不相离。”   殷离整个身躯微颤,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成拳,因为过分用力,指甲深入手心,暗色的鲜血从指缝滴落,君儿,薄唇微微开启,却只是一个淡淡的弧度,好似声音压抑在喉咙深处根本发不出来。   “殷离,若我归来,必用你与心爱女人之血染红这千树梅花……”女子的声音在风雪中几乎细不可闻,枝干再是承受不住那女子的力道,轻飘飘的落在雪地之上,殷离拳头几乎握碎,终究没有伸手,万里无垠的雪地上,那女子安静的躺在血泊中,气息一点点散去,直到被白雪覆盖,变成一具死尸。   “来人,将这女人拖出去扔到乱葬岗。”殷离微眯了眉目冷冷折过身子再未多看一眼,诗君崎尚愣在原地半响没有反应,明明是个陌生的女人,他为何觉得心疼呢,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一样。   殷洛一脸似笑非笑的躺在之上,若然往日,他也偶然会躺在此处,看那女子淡笑煮茶的温软模样,果真是无情啊。   那一夜,这千树梅花未开便谢,雪地上落满了白梅的花骨朵,府上之人只当太子妃流产连这梅花也伤心不再开放,唯有殷离知晓,是那女人的血带毒,黄泉路,西域奇毒,毁人容颜,灼人肌肤…… ☆、第十章 诡异重生:诗家艳色   暖帐熏香,烟雾袅袅……   茶煮在榻上,上好的毛尖,清香缕缕,茶水早已沸腾,那香被彻底熏出,一艳红色轻纱的女子双膝跪地伏倒在地,及腰的墨色发丝散了一地,拽地的红纱上绣着大朵盛开的红莲,金色的丝线勾勒,艳红中隐约可见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衍生出一股别样的诱惑。女子容颜极美极媚,薄唇饱满,漂亮的瓜子脸,鼻子娇俏,最美不过那双眼,眉角微微上挑,眉心一点朱砂红,五官分开清秀娟丽,合在一起偏偏生出一股妖娆邪魅的风情。   内室静谧的连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不知道哪里起的风,重重白纱被撩起,隐约可以看到白纱后端坐的高大身影,低低的咳嗽声间断的响起,“名儿……”男子声音极为低哑,却很是好听。   “诗……诗艳色。”女子突然勾唇,眉眼上挑的弧度深浓了几分,扯动眉间那火红的朱砂痣,眸光流转,顾盼生辉,那眼睛好似会说话,分外的勾人,她已经不是诗君雅,诗君雅已经死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何会以另外的身份活下来,分明已经死了,可是醒来却已经是另外一张脸,一张倾城倾国天香国色的脸。   “尝尝我的茶怎样。”男子嗓音似乎更加的低沉,依稀可以闻见那隐忍的咳嗽声。   诗艳色微微抬起头颅,却依旧跪着身子挪至软榻边,倒了一杯滚烫的茶水,也未等到茶凉透,便扬起头颅一饮而尽,茶入口极香,入喉却极苦,那种苦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苦涩刺鼻,几乎熏出眼泪来,舌尖明明是香的,为何喉咙乃至肺腑都觉得那般的苦涩,苦涩过后便是灼烧,心中像是点了一把火,燃烧着整个五脏六腑,已经不能用疼来形容,诗艳色几乎握不住手中的茶杯,幸好地上铺了毛毯,即便被子落地也未碎掉,甚至连声音都沉闷至极,整个人蜷缩着跪伏在地,贝齿深入唇肉当中,硬生生将那钻心入肺的疼忍受住,经历过死而复生的疼痛,这样**的疼痛真的不算什么,能够活下去就好了。   隐忍疼痛的喘息声似乎浓稠了几分,白纱轻漫漫的飘着,一下一下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女子跪伏在地,浑身颤抖,鲜血沿着嘴角滴落打在白色的地毯上,开出一朵朵娇艳的桃花,白纱后一双深邃的眸子冷冷的看着,“艳儿,我的茶怎样?”   诗艳色咽下唇齿间的血腥味,意识被疼痛折腾的有些迷糊,牙齿改为死死啃咬住舌尖,钻心的疼痛让脑子保持片刻的清明,“味甘性烈……”短短四个字却让诗艳色费劲了全身的气力,内裳早已湿透,手心里冷汗淋漓,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豹子盯上,稍有不顺,便会尸骨无存。小手几乎将那纯色的地毯抓破,唇瓣被牙齿咬的没有一处好地儿,眉眼含笑,即便疼的浑身打颤,那笑意依旧魅人心魂。   那男子微微眯起眉目,落在诗艳色身上的光泽深浓了几分,“三儿,你变了。”   诗艳色整个身躯微颤,三是她的代号,至于真正的三儿是怎样的性情她岂会知晓,疼痛似乎愈发的剧烈,一波一波狠狠撞击着五脏六腑,“主子,妾身愿意受到任何惩罚。”   亲们给力支持呀,嘻嘻 ☆、第十一章 烟一样的女子:夜妾   那男子并未答话,高大的身子缓缓站直,轻细的脚步声夹杂着几声低低的咳嗽,**的双足出现在诗艳色的眸底,踏在白色毛毯上的脚裸干净白皙,素色长袍摇曳在地,诗艳色不敢抬头,整个身子因为剧痛而痉挛颤抖,隐忍疼痛的气息显得缭乱,倒也遮掩了她的紧张。   下巴被冰冷的指尖轻轻挑起,银色的面具遮掩了那男子的容貌,一头发丝随意的散开着,那双眸子却过分的清冷平静,好似无欲无求,无悲无喜,如同被封印的深潭,古井无波,若非指尖的冰凉提醒着诗艳色这个人的存在,她几乎都要以为站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一具没有人气的雕塑。   “三儿,我不爱欲擒故纵的手腕,别在我面前玩心思。”男子的嗓音极为好听,隔得近了,方才清晰的感觉到那话语的薄凉,是警告,不带丝毫的感情,下巴被松开,然后那高大的身影缓缓消失在诗艳色的视线,没有给解药啊,她明明什么都没做,看来这个身体的主人与这个主子还有些牵扯,颤抖的站直了身躯,忍着那火燎般的剧痛缓缓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没有解药,只能忍着那钻心的疼痛,不仅疼,而且苦,那种苦与疼纠缠在一起磨人心魂,这里是巫族啊,对于巫族她倒是有几分了解。巫族无论是皇室还是平民百姓,家里第一个女儿是属于整个巫族的,自小送入特定的地方,培养成勾人心魂的夜妾,根据女子的容颜和媚人的手腕又分为几大类,风妾,花妾,雪妾,月妾,巫族的夜妾没有名字,没有地位,只有再要被送走或者被人看中,她才能为自己取个名儿,而在此之前她们就只有编号,被选入早晚而定号。这个身体的主人是属于花妾的,排行第三。   关于巫族的夜妾,她还是做诗家的女儿时听闻过,自古红颜多薄命,夜妾,倾国倾城,美艳无双,生命却如同昙花一般短暂,因为自小服食能够让身体散发魅惑之香的慢性毒药,毒素积累,一般女子都活不过三十岁,即便偶尔能够活的久一些,当容颜不在,夜妾便会被送出巫族,客死异乡,连个墓碑都没有,更何况被人记得拜祭,夜妾,巫族最下等的女子,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诱人的体香,勾人的容颜,或是供巫族男子享乐,又或者送入他国以示友好。   她不知晓夜妾中还培养着一批细作,送入各个国家,窃取情报,疼痛似乎愈发的清晰,绞心绞肺,汗水浸湿了额前的发丝,唇瓣早已麻木掉,可是那种疼那种苦依旧无孔不入,不能死,她要活着,活着看殷离的下场,活着回到诗家。   活下去才会被送入沧祈国,才能揭穿殷离的阴谋,才能护着诗家,恨意一瞬间深浓了起来,硬生生与那份磨人的疼痛旗鼓相当,诗家庇佑她二十年,如今换她来保护诗家,隐忍剧痛的呜咽之声即便咬碎银牙依旧清晰可闻。   疼了一天一夜方才有人将暂缓疼痛的解药给她,醉美人,每月毒发一次,至于缓解疼痛的解药用有用的情报来换,若然情报价值甚高,可以终身摆脱醉美人的折磨。诗艳色紧紧握着三个月的药量,强忍着那腐蚀内脏的疼痛一步步出了内室,门外艳阳高照,很温暖,连那疼痛似乎也变得无关紧要。   ☆、第十二章 归来:夜妾的梦   尘土飞扬,轻纱弥漫。   诗艳色静静的坐在马车之上,遥遥的望着渐行渐远的队伍,越是靠近沧祈,她的心便愈发的收紧,一年了,殷离,再次见面,这等容颜你可还认得出那个被你逼死的诗君雅。   恨意如同啃咬心神的蚂蚁,越是感觉到沧祈国的气息,那份恨意便愈发的深浓,作为陪嫁公主的夜妾,她们的待遇算是极好,不是被皇家看中,最少也能入得官宦之家,而她的目的,妖娆的美目微微眯着,袖中的双手却紧握成拳,入宫或者入太子府邸,指甲抠的手心尖锐的刺痛着,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诗艳色赶紧收回眸光里的恨意,恢复成妖媚浅笑的模样。   冰冷的小手被一双温软的手握住,诗艳色下意识的想要抽回,却在对上那女子温和的笑意时动作硬生生的僵硬在原地。   “你叫什么名儿啊。”那女子明眸皓齿,丹凤眼,薄唇粉嫩,白皙的面容带着烟雨女子独有的水墨隽永,此刻笑眯眯的甚是好看。夜妾没有不好看的,一投足一举手都带着发自骨子里的魅惑,“我叫水画。”那女子又加了句。   诗艳色很久没有见到如此单纯的笑意,眼眸淡淡的扫过,几个原本交谈甚欢的夜妾目光尽数落在自己的身上,亮晶晶的眸子带着对生活的紧张和向往,那份忐忑未经修饰,倒显得自己很是沧桑一般,因为自小只被教着如何诱惑服侍男人,所接触的也不过是老嬷嬷和其他的夜妾,她们的心思甚是是生活都是极为简单干净的,即便依仗色相为生,诗艳色也觉得她们是干净的,甚至是纯真的,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抱着好奇的心思,叽叽喳喳好似未成年的少女,诗艳色勾唇浅笑,同龄的她沉默寡言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何况她心中的恨意那样的深,“艳色,诗艳色。”为了不让他人看出端倪,诗艳色恢复成懒散妖媚的浅笑。   眉心一点朱砂红,眉眼上挑,艳红的薄纱上铺满了墨色的发丝,配上那慵慵懒懒的笑,让几个美艳的女子也有些失神,“艳色好漂亮,比巫女还要漂亮。”   诗艳色咯咯的笑出了声,巫族的族规甚是让人琢磨不透,身份最低贱的是女子,身份最高贵的也是女子,不过一个是夜妾,一个是巫女,天壤之别。“巫女高贵无比,岂是我等能够比较的。”   “难怪姐妹们都说三儿姐姐不一样了,以往的三儿姐姐可是觉得自己是巫族最漂亮的人。”水画性子单纯,想什么说什么。   诗艳色抿唇浅笑,修长的指尖轻轻把玩着及腰的长发,好看的眸子慵懒的眯着,似高贵的猫儿,一年,她将夜妾的温软妖媚学的似模似样,以往的诗君雅高贵贤淑定然不会如此放肆的笑,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窗外的位置,“适者生存,嬷嬷不是说了,哪怕只能灿烂一季,也要灿烂到让人一生无法遗忘。”   生命短暂,任人玩弄是夜妾的悲哀,即便心性单纯的女子此刻也一脸的哀愁之色,那是对前路的迷惘,“三儿姐姐,有没有男子是不喜爱漂亮美艳的女子。”水画眨着干净的眸子,略显稚嫩的面容透着几丝淡淡的迷惑。   诗艳色笑意深浓了几分,指尖轻轻滑过水画姣好的面容,却见其他几个夜妾也是一脸期盼的落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断了念想,怎不能让这些干净的姑娘也随自己一样,而且指不定这里面也有和自己一样顶着妾身身份的细作,“有吧……”许久之后诗艳色懒懒的嗓调方才低低的响起。   水画似乎信了,一脸的浅笑嫣然,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和几个姑娘说着什么,她们的梦很简单,或者说所有夜妾的梦都很简单,找一个疼爱自己的人,哪怕生命短暂也能一生无忧,只是现实很残酷,如此低贱的身份,岂能真正被人疼惜,不过有梦总比没梦好,而她呢,曾经殷离就是她的梦,却不想三年恩爱却是一场蝉联不断的噩梦,即便是现在也无法苏醒。   求收藏,求留言,求打赏,O(∩_∩)O~亲们给力支持呀 ☆、第十三章 初次见面   沧祈的天气似乎并不太好,连着几日都是阴雨连绵,路不好走,泥泞不断,此次和亲的人是公主,所以即便侍卫怨声载道也不敢多言,倒是诗艳色等夜妾乘坐的马车坏了没有人修理,以至于只能步行,水画等人似乎鲜少外出,撑着油纸伞新奇的紧倒也也不觉得累,即便裙摆沾满了泥土的痕迹,依旧是满脸的笑意。   水画似乎特别喜欢热闹,手中的油纸伞收着,不时钻到这个人的伞下叽叽喳喳一顿,不过她最爱黏着的人显然是诗艳色,天气的阴霾丝毫不影响女子快乐的心境。诗艳色倒是安静的,薄唇微微抿着,眉眼上挑,在这样阴霾阴雨连绵的沉闷中分外的撩人。   马蹄飞溅的声音渐行渐近的传来,队伍蓦然停了下来,水画停止了在诗艳色耳畔低喃,目光落在队伍的最前方。诗艳色本无兴致,直到听得侍卫略显不快的呵斥之声方才微微侧过头颅。   “来者何人,竟然敢顾盼公主的马车。”   华丽的马车静静的出现在视线之下,缕金的帘幔,奢华的宝石,单单一辆马车已经让人耳目一亮,一只手,白皙骨骼分明的长指轻轻挑开帘幔,那是怎样一张脸,脸色略显苍白,性感的薄唇擎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深邃狭长的眸子略显慵懒邪气的微微眯着,墨色的发丝肆掠的披散在身后,素白的衣,不染半丝俗世的色泽,好似孤傲的白狼,又似风流媚人的狐狸。诗艳色有那么一瞬间要分不清楚那个男子的性别,记忆中这张脸好似有几分印象,皇家七子,殷秀。曾经与大哥一般手握重兵驻守边城,只是三年前突然弃了兵权,唯一封王却不得宠的皇子,殷秀,曾经大哥也赞誉不已,只可惜,三年后的殷秀,醉生与酒色,再也不理朝政之事,独得王爷之名,挥霍生命。殷秀并不得宠,在她还是诗君雅也仅仅只是几面之缘,封王则代表王储他一点机会都没有。   “巫族的女子果真国色天香。”男子嗓音极为轻佻,眉眼里笑意深浓了几分,那本就艳绝的面容竟生出几丝媚人的风情,衣襟随着他身子微微探出的动作敞了开来,漂亮的蝴蝶锁骨上尚有暧昧的红色印记,他似乎也不在意让人看了去,随手推开依上来的美人,高大的身子鬼魅般的落在公主的马车之上。   “放肆……”侍卫见来人如此放荡,顿时围了上去。   “退下,凌王大驾,妾身有失远迎。”顾盼公主盈盈一笑。   殷秀深邃的眸子淡淡扫视了一眼四周,“公主虽然貌美,却不及此次带来的夜妾,父皇好福分啊。”嗓音轻佻邪气。顾盼公主秀眉微蹙,脸上的笑意依旧温软动人。   “三儿姐姐,世界上竟然还有与姐姐一般貌美的男子。”水画眨着漂亮的眼睛有些痴迷的凝望着殷秀脸上邪魅轻佻的笑意。   诗艳色仅是淡淡一笑,目光转而落在迷蒙的雨雾里,“色越浓越艳便看不见本色,美丽的东西都是带毒的。”美目几乎闭上,殷离温软的笑意在脑海中愈发的清晰,君儿我是为了你好,一个人怎么可以笑的那样的温和,做出来的事情却如此的无情歹毒。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脸上的笑意愈发的妖娆动人,那份疏离却愈发的深浓。   “三儿姐姐……”水画有些不懂。   “男儿就该顶天立地,要副漂亮的皮囊有何用处。”诗艳色似乎察觉到自己的突然生出来的恨意,当下揉了揉水画的头颅,低垂下头的瞬间,并未察觉到那深邃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死死落在她的身上。    ☆、第十四章 擦肩而过   水画的手突然紧紧拽住诗艳色的手腕,好看的眉目微微敛着,红扑扑的面容满是诱人的娇羞之色,身子不自觉的退到诗艳色的身后。   诗艳色顺着水画的目光方才发现殷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顾盼公主说完了话,此刻缓步朝着她们凝立的方向而来,细蒙蒙的雨丝落在他的身上,墨色的发丝上如同镶满了细小的珍珠,他走路的姿势极为优雅,闲庭信步,好似漫步于花木扶疏的小径,嘴角含笑,发丝随着他步伐的起伏微微荡漾,素白的袍子沾上了路上的泥泞,他不知道是没有察觉,还是本不在意,浑身都透着那么一股放荡不羁的风情。   诗艳色秀眉不自觉的微微蹙在一起,美目保持着微微上挑的姿态,唇角似含笑,那笑意过分飘渺无法捉摸,心底揣摩着是否刚才自己的话不小心让殷秀听了去。在这个时候起风波可不是什么好事,她不过是最下等的夜妾,即便是殷秀她也招惹不起,何况她并不想节外生枝。   淡淡的梨花香好似一叶芦苇轻轻拂过心口,墨色的发丝轻飘飘的扫过脸颊,拂过并未合上的手心,冰冰凉凉,带着雨水的湿润,殷秀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一样,高大的身子没有片刻停留的从她身边掠过,若非鼻尖萦绕的梨花香依旧丝丝缠绕,诗艳色几乎都要以为刚才从自己身边掠过的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细不可闻的轻叹从唇齿间溢出,既然殷秀没有听到最好,沉浸在思绪中的诗艳色并未察觉到听闻到她叹息声的男子唇角不经意的勾了勾,一切消失的太快,根本无人察觉,不过这个男人来此是何意,便只是为了一睹顾盼公主的风采么。显然这些与她没有干系,遥遥望着几乎可以看到帝都一角,很快就可以看到爹爹娘亲还有哥哥和小弟了,无法抑制的欣喜在内心翻腾,不知道他们可好,这样的自己他们怕是认不出来了吧。   殷秀的耽搁并未对队伍的行进产生任何的影响,前脚赶走,迎亲的官员后脚便抵达,诗艳色原本以为会直接进宫或者进入驿站,却不想刚好碰上狩猎的季节,因着连日阴雨,狩猎一直没有成绩,皇帝心有不喜,便在狩猎园耽搁了下去,此次这个官员是直接接他们去狩猎园。   备用的马车也用上了,诗艳色等人也无需再步行,水画依旧有些不舍的回眸凝望,直到雨幕深浓,马车远去看不到方才垂下帘幕。“三儿姐姐,刚才那个是天人吧……”那语气温软隽永,好似尚未回过神来。   许是因为可以见到诗家人,诗艳色心情好了些许,倒也有了几分玩味的兴致,“此刻是阴雨连绵的秋分时节,画儿,思春未免早了些。”   “三儿姐姐,我们会被什么样的人选上啊。”水画压低了嗓音,就贴在诗艳色的耳畔,像个黏人的孩子,漂亮的水眸中带着几丝惶恐又透着几丝期盼。   诗艳色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并不在意活多久,被什么人选上,她只在意诗家人的安好,“画儿喜欢什么样的人……”那口气分明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嬷嬷没教过……”水画似乎陷入了思索,唇瓣微微嘟着,如同陷入困境的孩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诗艳色哑然失笑,水画性子娇憨单纯,或许什么是男人她都半知半解,小手轻轻握住水画的温软的小手,她自顾不暇,又岂能护得了这些单纯女子的安好,只求能够被好人家看上,即便身份卑微,至少活的安好。   “三儿姐姐喜欢什么样的人。”水画性子简单,很快便忘了自己的迷惘和不快,眨着漂亮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诗艳色。   诗艳色淡笑不语,嘴角的笑意却愈发的妖娆夺目,她的心早已被恨意填满,哪里还有爱……   今天家里停电了,郁闷,更新的晚了 ☆、第十五章 终于再见   初秋的天变化莫测,前一刻还阴雨连连,此刻却是阳光过后的好天气,夕阳半遮半掩,朦胧的殷红笼罩而下,金灿灿的菊花像是溅上了鲜血,清雅中多了几丝妖娆的美态。   大朵的菊花散发着素雅的清香,纠缠着清风萦绕不散,菊花宴就设在狩猎场之内,美其名是为了欢迎公主远道而来,实则也算是一场美人的争夺,顾盼公主浅笑盈盈的凝立在皇帝的身边,眸光如水,美艳过人。   皇帝似乎很是高兴,略显苍老的面容上满是笑意,也是,如此年纪还有这般娇嫩美艳的妃子相伴,岂有不高兴的道理。   诗艳色随着夜妾站在宴会的正中央下方,露天的宴会,亭台水榭,加上夕阳的渲染,别有一番奢华糜烂的风情,皇子高官大抵都在此地,诗艳色随着夜妾入场的时候紧张的连手心里都起了一层汗水,眼眸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这样的狩猎她以前也参加过,诗家的位置该坐在最靠近皇子的右侧,可是那里此刻坐的却不是诗家人,整个宴会她都没有看到诗家人,指甲蓦然深入手心,尖锐的疼痛让她几乎维持不住脸上妖娆的浅笑。   目光转而落在太子专有的席位之上,心一阵一阵的抽痛着,殷离,即便化作灰她也无法忘记的人,依旧是记忆中熟识到入骨入髓的温软浅笑,眉目弯弯,如同晶莹剔透的玉,浑身透着一股优雅孤傲的风情,而他的身边,云若烟或者说“诗君雅”也是一脸淡淡的笑意,安安静静的坐着,若非自己才是真正的诗君雅,她都要以为那个女子就是诗君雅,比起当初的惊慌失措,此刻那淡定安然的与她像足了十分。   指甲深深陷入手心内,她几乎可以感觉到鲜血从手心里溢出,心痛的像是要裂开来一样,即便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疼痛,还是难以忍受,殷离,自己的死看来与他并没有任何的影响,只有自己还抓着那三年的夫妻情分无法忘怀。“诗君雅”在,诗家应该不会出事,否则“诗君雅”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存在,或许皇上只是忌惮诗家,未邀请诗家也算是一个树大招风的警告。   想到此处诗君雅心底倒是好受了几分,眸光却依旧死死的落在殷离的身上,她知晓此刻自己一定要沉住气,可是心却因为恨意,因为疼痛而无法平静下来,那个男人,他岂能如此心安理得的看着身边与她像足了十分的女子,日日共枕而眠,每逢午夜他都不会做恶梦么,毕竟她是被他逼死的,就死在他的眼皮底下,鲜血淋漓,算是惨死吧,微微眯着眸子,即便换了具身体,她都还清楚的记得当初枝干贯穿身体时,那涩涩的疼痛,炙热的鲜血从身体淌出的凄凉,那样的疼痛,殷离的无情让她即便重生,依旧每日每夜无法入睡。   凉彻骨髓的小手突然被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握住,诗艳色原本被恨意充斥的几乎控住不住的心神突然安生了下来,微微侧过头颅便对上水画精致却娇憨的浅笑,好似春日的阳光透过冰层,尽管是薄薄的暖意依旧让诗艳色安生了下来。回以一抹浅笑,再次抬起头颅已然是没心没肺的妖娆笑意。   明日会多更的,抱歉~ ☆、第十六章 物亦非人亦非(1)   “三儿姐姐,我害怕……”水画刻意压低的嗓音软软的响起,清澈的眸子带着几分迷惘的淡淡扫过四周,这样的阵势大家心底都有些紧张。   “嬷嬷不是说了女人如水,男人如石,石再硬,水却是软的,投进去声响再大也不会疼。”诗艳色的声音显得有些飘渺,眉心的红痣被夕阳如此一渲染,好似一团燃烧的火焰,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水画眨着漂亮的眼睛,半响之后方才松开手,似乎对诗艳色的话语深信不疑。   感觉到水画的安心,诗艳色心中却并不好受,如果当真如此,她岂会遍体鳞伤,那种伤就烙印在心口上,一日日发炎溃烂,如何也痊愈不了。她不知道这种疼,是不是要死了烟消云散了才能彻底感觉不到。女人如水啊,若然无情,这水自然能够涓涓而流,若然动情,则撕心裂肺,她的心死了,她不能断了水画如此干净的梦。   “离儿,你先选,盼儿的侍女可是个个温软动人,太子府人丁单薄,早该旺旺香火。”老皇帝一脸的喜笑颜开。   底下的官员乃至是皇子也是一脸奉承的浅笑,唯有诗艳色心底暗暗讽刺,所有人都知晓夜妾命短身子弱,自己活下来尚且不易,何况是生育子嗣,当然也有生下来的,不过孩子有了,娘却没了她有时候会想,最弱的巫族却是最聪明的,将他们族里漂亮的女人送出,巫族的子嗣遍布天下,何况一个巫族也不至于惹起众怒的去动。   诗艳色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殷离的身上,却见他款款起身,绣着翔龙的金色长袍摇曳在地,墨发高挽,嘴角勾起一抹沐浴春风的浅笑,朝着老皇帝微微拱了拱手,“父皇,公主远嫁而来风俗不同,水土不一样,定然诸多不习惯,不如先让公主留下几个贴身的侍女服侍也好排挤思乡之情。”男子清朗如玉的嗓音低低的响起,老皇帝一脸的喜笑颜开显然对于殷离的提议很是欢喜,看殷离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显然对自己这个太子很是满意,谁不知道公主身边的人不就是皇帝的人,殷离这一说法分明就是让皇帝再挑选几个喜爱的女子。   “既然皇儿有此有心,盼儿,你便选几个贴心的。”老皇帝朝着顾盼淡笑着说道。   “多谢皇上厚爱。”顾盼盈盈福了福身,她自小被教育着熟识宫廷之事自然也明白几分,当下目光落在排成几排的夜妾之上。   诗艳色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凌厉的讽刺光泽,殷离果然八面玲珑心思深沉,而自己曾经也被那样的花言巧语迷恋的失了心魂,失了睿智。   公主饶是知晓皇帝的心思,自然也不会挑选一个比自己还要美艳的女子服侍在旁,那样不是将自己比了下去,有**份,当公主的目光毫不停留的从自己身上扫过而且自己又被刻意安排在队伍最后面被前面高个子夜妾完全遮掩住视线的位置时,诗艳色明了公主是不会让自己进宫的,若她想要进宫想要惹人注意,想要接近皇帝,至少入得皇室揭穿殷离的阴谋便只有靠自己引起皇上的注意。几百个美人,她站在最后面,定然要做些什么。   顾盼公主也算是极为聪明的,跳过了最美艳的诗艳色,当然也要选几个绝色,水画性子温软娇憨单纯自然被她一眼看中,诗艳色唇角微扬,勾心斗角,少了诗家的庇佑,她根本无法避免这些,一粒纽扣无声无息的打在走上前几步的水画的脚筋,腿部一疼,水画顿然失了平衡,整个人朝着前面扑去,前面凝立的夜妾并未注意,顿时一个连着一个倒了一地。动劲不大,却也是被公主选中的人自然也引起了慌乱,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倒了一地的美人身上。 ☆、第十七章 物亦非人亦非(2)   “怎么回事?”皇上当场变了脸色,连带声音也多了几丝冷厉,顾盼公主脸色也不太好看,显然自己带来的人丢了很大的颜面。   “皇上莫气,是妾身调教无方,来人将惊到圣颜的人拖下去。”顾盼公主一脸温软的淡笑。   水画吓得脸都白了,整个人跪伏在地,水目盈盈,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诗艳色微微叹了口气,虽然是为了自己,可是避免水画这丫头入宫自然也为了她好,这样娇憨傻气的丫头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只怕尚未得宠已经不知道葬身何处。   娇小的身子盈盈上前一步,红纱飞舞,拽地长袍上绣着大朵盛开的罂粟花,缓步走到水画的身边将她扶起,然后拉着她跪在大殿的中央。“皇上息怒,奴婢这妹子年纪小未见过世面,圣颜天威不可直视,奴婢这妹妹一直对皇上敬仰有加,此刻见到圣上真颜,承受不住皇上的王者之气方才会失了方寸,还望皇上原谅奴婢这妹妹的唐突。”诗艳色一脸勾人心魂的浅笑,“公主一直教导奴婢们皇上仁慈,天恩浩荡,不如奴婢与妹妹表演个歌舞为大家助兴。”   那女子跪伏在地,艳红的衣袍洒了一身,发丝却未梳成发髻,反而装扮的极为素雅,一方绣着梅花的手绢儿绑住那如墨染的发丝,随着她跪伏的姿态落满了后背,夕阳的光泽静静的笼罩在她的身上,那女子微微仰起头颅,眉眼含笑,薄唇微挑,美,是勾人心魂的美,额间那血红的朱砂痣好似一团火,隐约燃烧跳跃。温软的嗓音好似江南的糯米团儿,又软又黏又甜还酥媚入骨。   她似乎极会展现自己的美,自己的媚,又恰到好处的用那软糯糯的嗓音儿消弭了那入骨入髓的酥媚,淡淡的笑着,婉约中透着极致的媚态。   皇上看的有些痴了,顾盼公主的目光却是凌厉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诗艳色却好似没有察觉到一样,周边人或是贪婪或是讽刺或是猥琐侵略的目光她都不在意,她只想知道此刻殷离是怎样的表情。   “准……”皇上勾了勾唇,接过宫女递过来的酒水,细细的品尝着,目光却是贪婪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   “画儿,有我在,没事的,画儿的琵琶和嗓音可是最好的。”诗艳色淡淡一笑,少了几分邪魅,多了几丝淡淡的歉疚和宠溺,利用画儿实非她所愿,只是她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够接近诗家保护诗家的身份。   巫族善乐,几乎所有的男女都会谱乐,夜妾更是多才多艺,能歌善舞自然不在话下,原本紧张的气氛被诗艳色如此清浅的几句话再次热络了起来,虽然知晓那个女子是在蛊惑人心争宠,可是没有人觉得有何不妥,因为太美,因为太媚,这样的感觉在那女子翩翩起舞的时候更加的深入人心。   有这样一种女人,是醇香的美酒醉人心魂,是勾人心魂碰之即死的毒药,即便如此依旧引的无数英雄折断了腰身,而那个女人,则是未饮已然让人入醉的佳酿,未碰即死的毒药。   紫玉台上,一袭艳红衣袍的女子在夕阳下翩翩起舞,勾人的舞姿,媚人的浅笑,手腕上绑着细笑的铃铛,声音清脆好听,合着那婉约的琵琶声,好似山涧的流水涓涓不断,又似缠绵的花香,萦绕在身,入鼻入肤。宽大的水袖好似漂亮的彩带,女子舞姿极美,妖娆的面容在飞舞的红纱里若隐若现,像是一片芦苇扫在人心最柔软的位置,一下一下,不轻不重,挠人心魂,又痒又酥又麻。 ☆、第十八章 物亦非人亦非(3)   那双眸子好似镀上了一层妖娆的绯色,水目盈盈,波光潋滟,如同修炼成精的妖精儿,那汪眸子深如浩瀚的大海,沉陷其中连挣扎的气力都没有。夕阳的渲染,分明是一身夺人眼目的艳红衣袍,偏生生那女子雾滟滟的美丽那样的夺人心魂。   此刻的诗艳色就是一团火,而且是燃烧的最漂亮的火焰,勾魂夺魄的火红色像是要敛尽世间的色泽,只剩下那女子媚人的舞姿。   水画的娇憨,水画的单纯稚嫩如同一面反光镜愈发称托的那女子邪魅动人,呜咽的琵琶声,女子断断续续温软呢喃的歌声,恰到好处的萦绕着诗艳色略显哀伤的舞步,美人雾蒙蒙略带愁思的模样,像是要将男人的魂魄都勾出来。   一曲终了,诗艳色盈盈福身,轻细的步伐缓缓步下紫玉阶梯,老皇帝眼中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让诗艳色知晓自己已经成功让皇上注意到了自己,眸光转而落在殷离的身上,微微眯着美目,脸上还带着薄薄的汗水,眸光含情,水润盈盈,舌尖有意无意的扫过微微干涸的嘴角,十足十的妖精。   原本热闹的会场一片唏嘘之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带着十足十的惊艳,巫族的女子美艳无双,果然名不虚传啊。   “奴婢献丑,让大家见笑了。”诗艳色话音软糯糯的,因为刚刚跳过舞气息有些微喘,双颊红艳艳的,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很是诱人。   老皇帝眼睛都看直了,恨不得马上将诗艳色搂入怀中才好,殷离目光深浓,脸上是温软的笑意,眉目弯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美人,叫什么名儿啊……”老皇帝笑的眼睛都眯了。   诗艳色尚未来得及答话,只觉得腰身一紧,淡淡的梨花香淹没了那菊花的香气儿,脖颈一热,轻佻的嗓音邪气的响起,“这是哪里来的妖精儿,都修炼了千年了吧,这不是存心来祸害世间么?”那嗓音极为的性感勾人,诗艳色还不及回头,脸上就被人重重的亲了几口,唇瓣也被狠狠的咬了下,那一下咬的极为重,诗艳色几乎下一刻便尝到了血腥味。“香,真香,美人儿就是不一样,连汗水都香酥入骨。”   这人是狗么,诗艳色想要挣扎,无奈那扣着她腰身的人死死的勒住动弹不得,微微侧过头颅狠狠的瞪着身后唐突之人,入目的容颜却让诗艳色呆愣了片刻,殷秀,此刻笑的一脸的邪魅,好似狐狸一样满眼都是媚人的光泽。   “父皇,儿臣来晚了,这个夜妾儿可否赐给儿臣呢,反正太子只爱家中贤妻,这美人恩怕是消受不了了。”殷秀的笑声极为的邪魅,听在耳底竟有着几分勾人的味道。那眉那眼,张扬而又邪肆。分明是请罪的话语,却没有半分认错的意思。   “放肆……”老皇帝拍案而起,一脸的震怒,殷秀本就极为不讨喜,此刻竟然抢了皇帝看上的女人更是惹得龙颜大怒,可是夜妾是什么身份,巫族最下等的女子,供权贵玩弄的对象,即便送入他国也是为奴为妾,即便皇帝有心留诗艳色在身边,可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和自己的儿子抢女人是君王的尊严不允许的。   “父皇,儿臣知错。”殷秀依旧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嘴里说着认错,大手却依旧死死搂着诗艳色的腰身,似乎对于新盯上的美人很是喜欢。   喜欢的亲们给力支持呀,(*^__^*)嘻嘻……,记得一定要收藏留言哦 ☆、第十九章 物亦非人亦非(4)   老皇帝脸都绿了,“孽障……”   诗艳色明显感觉到殷秀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下,脸上的笑意却依旧明媚动人,薄唇亲昵的贴在诗艳色的耳畔,“美人儿,为了你本王可是冒了莫大的风险,美人儿,你可要知恩图报。”   诗艳色恨不得一脚将殷秀踹开才好,他坏了她的计划,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英雄救美,还要讨奖赏,看殷秀那一脸轻佻不正经的模样,诗艳色几乎都要以为是自己白日里那句话让他听了去,他此刻只是为了要报复自己而已。被殷秀这么一闹,皇宫进不了,接近殷离怕也难了,诗艳色恨得牙痒痒,似报复,似**,一口不动声色的咬在殷秀的脖颈一侧,咬的极为狠戾,口腔内盈满了血腥味方才微微松开,软糯糯的嗓音极为酥媚的响起,“奴家福薄,怕是报不了王爷的厚爱。”那嗓音软的能把人心都给揉碎。   “福分薄不薄可非美人说了算。”殷秀仿若无人一般亲昵的与诗艳色**,虽然诗艳色是恨得牙痒痒,可是那亲昵的姿势依旧殷秀那轻佻风流的笑意怎么看都是两人已经勾搭上了。   嫉妒,若然诗艳色被皇帝或者太子选了去,大家自然不敢有任何表示,可是被一个空有虚名的王爷得了去而且还惹怒了皇上,自然众人的脸上都是讽刺的光泽。   从头到尾殷离都是一脸的浅笑,在众人议论纷纷的当下方才微微抬起头颅,目光温文尔雅的落在殷秀的身上,“七弟,坐在这儿来。”   所有的桌子都几乎满座,唯有只有一个太子妃的殷离桌上尚有空位,那低沉的嗓音似乎带着几分扼腕,不过内里是怎样的想法则不得而知。   “成什么样子,还不滚到一边去。”老皇帝干脆眼不见为净,心底对这个儿子又厌恶了几分,又不好当面惩罚,毕竟为了一个夜妾,他堂堂一国之君丢不起这个脸。殷秀不要脸,他还要,反正这个儿子他全当没有。   殷秀微微颔首,倒也大大方方的搂着诗艳色的腰身坐到了殷离的对面,顾盼公主又换了几个美人挑选,只是这一次没有再选择水画,皇子,大臣,依稀挑选了美人,唯有殷离依旧坐在原地,似乎并未有挑选美人的兴致。对于皇帝要顾盼代为挑选的夜妾大大方方的接受,让人连夜送回太子府邸。此举惹得皇上更为满意这个儿子,那先前因为殷秀带来的不快也淡了几丝。   诗艳色被殷秀这么一闹,倒是没有瞧见水画进了谁家的府邸,只想着日后机会多的是也没有再多关心,只能算是认识吧,还是水画那黏人的性子黏糊着她,而对水画她是有着几丝怜惜的,所以能够照顾便照顾下,落座后,感觉到殷离熟悉的气息诗艳色整个人变得硬邦邦的,袖中的小手紧握成拳,看着殷离温柔的替“诗君雅”布菜,温软耳语,曾几何时,他也这般心细的对待自己,天凉加衣,吃鱼剔刺,她并非娇气之人,却被殷离宠的没了边,那时候啊,知她喜爱梅花酿,每每梅花落地之时必然深夜时分捡起那刚刚被风雪打落的梅花花瓣,或是糕点,或是美酒,从头到尾亲自酿造,殷离很会做菜,甚至比她这个做妻子的还要娴熟,只因为她对什么都不挑剔,唯一一张嘴,挑的没了边,在家里二哥宠着,而殷离比二哥还要宠溺,那时候他说,君儿,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只要你想要,我必定给。给她宠爱却不给她爱,给她希望,却又将她亲手送入地狱。 ☆、第二十章 物亦非人亦非(5)   恍恍惚惚陷入过往的记忆中有些无法自拔,那时候二哥常常笑话她,我家无双的君儿就被殷离那阴险之人一顿饭骗了去,是啊,堂堂一国太子,洗手作羹汤只为博她欢心,何况那男子丰神如玉,温软宜人,想要不动心真的很难,那时候她看的太浅,只觉得那男子太优雅,君子谦谦,笑时眉目弯弯,如沐春风,安静时幽雅怡然,似坎坎白雪明亮透彻。   见诗艳色的目光呆愣愣的落在殷离的身上,殷秀眉目不自觉的微蹙了下,大手猛地掐住诗艳色的腰身,整个身子被强制性的拉着坐到殷秀的腿上,“美人儿,还不叫人。”   腰身那剧烈的疼痛让诗艳色顿然清醒,嘴角蓦然勾起一抹媚人的浅笑,“奴家诗艳色见过太子殿下……”美目盈盈,秋水荡漾,眉心一点朱砂红好似平静湖面上丢入一枚细小的石子,水光轻轻荡漾开来,千层万层,分外的诱人。何况那嗓音又糯又软,饱满的红唇微微勾着,这样的女子是妖精,修炼成精即将羽化成仙,却又不愿成仙,逗留红尘的妖精。   那眸光像是会勾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殷离握着筷子的手轻颤,清明的眸子对上诗艳色那勾人心魂的眸,却只是瞬间,微微敛着眸子,将那一筷子的菜夹到“诗君雅”的碗中,“多吃些,最近瘦了不少。”   “太子与太子妃鹣鲽情深,四年不变果然让人艳羡不已。”殷秀勾唇轻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诗艳色的腰身,刚才掐的地儿还生硬的疼痛着,此刻那不轻不重的力道下来,疼的诗艳色整个身躯微微颤抖。   “七弟得此绝色佳人实在艳福不浅,何须羡慕我。”殷离的声音淡淡的,如同他的人一样波澜不惊。   “美人如水如诗如画如雾,千种姿态,万般风情,太子情有独钟,自然体会不到不同女子不同风情的魅惑。”殷秀笑容深了几分,本就美绝的面容配上那轻佻风流的笑意,怎一个妖字了得,女子如妖,要人命,男人如妖,要人魂,前者尚留一丝残魂,后者则是魂灰魄散。   诗艳色一直觉得男人过分那是一种罪孽,而殷秀则是罪孽深重,笑得时候梨涡深陷深若寒潭,笑容肆虐而又张扬,邪的跟狐狸一样,与殷离没有半分的相似,一个静若水墨山水画,清新隽永,一个浓如富贵牡丹画,艳绝美绝。   “明日狩猎七弟也留下吧,很久未见七弟大展风采的时候,拔得头筹也好抵了今夜的鲁莽。”殷离搁下筷子,清明的眸子淡淡的落在殷秀的身上。   “狩猎有何趣味,本王还是喜欢与美人喝酒谈情,合体交欢。”殷秀言词下流,笑容风流,该是**熏心的猥琐模样,可是在一个妖孽身上却是一种极致的**裸的诱惑。   殷离眉目微蹙,“当年的七弟叱咤风云,艳羡了多少帝都男儿,如今……”   “不堕落不知堕落的趣味,越是堕落,就越觉得人生得欢不过如此。”殷秀的声音极为性感,低低的带着几丝不正经的浅笑,整一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   “七弟,身为皇家子孙当造福百姓,你这样不是辜负了父皇对你的期望。”殷离声音严肃了几分,颇有几分兄长的意味。   “离哥哥,七弟只是性子顽劣些罢了。”“诗君雅”温软的嗓音淡淡的响起。   殷秀挑了挑眉,一脸的无所谓,诗艳色娇媚的笑,不闻不问,案桌上煮着茶,殷秀喝酒,殷离喝茶,而她因为殷离的影响对茶有着一种偏爱,茶香性苦,即便闻着是满鼻的清新,那种淡淡的苦涩在入喉之时如何也遮掩不了,无论是怎样的茶,入口总会有着丝丝的苦,有入喉苦涩,有先苦后甘,那种苦是它的本性,而她也喜欢,喜欢上了,也不打算改。而她极会煮茶,特意像大师学习过,手法特殊,味道倒也特别。   “有太子在,有个顽劣的弟弟倒也无所谓。”殷秀掬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硕大的诗家说没了就没了,太子亲手操办功不可没……”   喜欢的亲们记得给力支持呀~(*^__^*)嘻嘻……记得一定要收藏和留言哦 ☆、第二十一章 物亦非人亦非(6)   “有太子在,有个顽劣的弟弟倒也无所谓。”殷秀掬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硕大的诗家说没了就没了,太子亲手操办功不可没……”   诗艳色握着茶杯的手轻颤,滚烫的茶水洒在白皙剔透的手背上,瞬间烫红一片,她却仿若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殷秀后面说了什么,殷离答了什么她都听不见,脑海里只剩下那么一句诗家没了,太子亲手操办功不可没,他还是对诗家动手了么,而且这么快,诗家根底那般深,短短一年他究竟做了什么,贝齿死死咬住舌尖,借着那钻心的疼痛保持着她该有的理智。整个脑袋懵懵的,乱哄哄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即便是钻心的疼痛也无法让她冷静下来。   她此刻只想做一件事情,亲手拿到将殷离的心剜出来。看看那颗心究竟是什么颜色,君儿,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她始终没有要他给过什么,而他却拿走了她所有的一切,她的爱,她的尊严,她的身份,她的命,现在她的亲人也不肯放过,她的爹爹正直严肃,对朝廷忠心耿耿,她的娘亲温软动人,典型的大家闺秀,大哥驰骋沙场,满身英雄气概,二哥温文尔雅才气过人,小弟聪明睿智,调皮可爱,诗家家大业大,一千多条人命,他们都如何了,假的诗君雅光明正大的坐在宴会之上,为何独有她诗家人下落不明,殷离当真是狠心啊,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心,袖口中藏了匕首,手柄上镶着红色的宝石,此刻那匕首莫名的发热,热的像是要灼烧她的肌肤一样,恨意,入骨入髓的恨,像是叫嚣着不肯停歇的狼群,不将盯上的猎物撕碎不肯罢休。   小手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本王的小艳子怎么会如此不小心,这白皙的肌肤烫伤了,本王可是会心疼的。”   头颅被狠狠的压在殷秀的胸口,鼻尖满是清甜的梨花香,好似那初春多雨的季节,被雨打落了一地的梨花瓣儿,那味却倍儿的香。她一直觉得梨花和梅花很像,开时似雪,谢时似雪,雪中奇绝,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烫伤的手倒上了冰凉的酒水,然后小手被死死的扣住,力道到到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诗艳色极力的强忍着内心的恨意,她要冷静下来,再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她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冷静,诗家不能绝了,她要活着,她不相信她诗家人会一点后路都没有留,她终究过于稚嫩,单单一个句话就让她丢兵弃甲失了心神失了理智,若非殷秀阻着,她刚才已经拿着匕首刺了上去,诗艳色,何时你痴傻到如此地步,曾经赴死的疼痛,重生后日日的煎熬和痛苦,并不是为了来送死的。她要活着,好好活着,活着见到她诗家的人。   贝齿咬破了舌尖,血水混合着口水被硬生生的咽入腹中,连同那钻心的疼痛和蚀人的恨意。   似乎察觉到诗艳色冷静了下来,殷秀的大手方才一点点松开,再次抬起头颅,那女子已然是一脸妖娆的浅笑。   “奴婢为太子和王爷煮茶……”浅笑盈盈,波光潋滟,哪里还有半丝被恨意侵蚀的失了理智的模样儿。   “离哥哥不爱喝茶。”“诗君雅”低声说道。   不爱么,还是戒了,诗艳色淡淡一笑,仿若没有听见,径直忙活起来。 ☆、第二十二章 物亦非人亦非(7)   诗艳色的失神殷离并未细看,或许对于一个徒有美艳容颜的女子他并无兴致,除了片刻的失神此刻仍旧是淡淡的笑意,殷秀搂着诗艳色,他只当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巫族的夜妾是开放的,她们天生为男人而生,为男人而死,没有思想,没有自尊,如同暗夜里盛开的昙花,即便有人夜夜守候只为等待那绽放的一刹,那又如何,美则美矣,妖则妖已,却也只是一刹,绽放则凋零。   茶,是上好的普洱,入鼻幽香,诗艳色煮茶的手法极为娴熟,将饼茶研碎待用。然后开始煮水。煮水的时候加了些许的冰糖放在壶底:“茶文化博大精深,小女子才疏学浅,以精选佳水置釜中,以炭火烧开。但不能全沸,加入茶末。茶与水交融,二沸时出现沫饽,沫为细小茶花,饽为大花,皆为茶之精华。此时将沫饽杓出,置熟盂之中,以备用。继续烧煮,茶与水进一步融合,波滚浪涌,称为三沸。此时将二沸时盛出之沫饽浇烹茶的水与茶相溶,至于浓稠看个人喜欢。”女子软软的嗓音低低的诉说,一边将煮好的茶水倒入殷离和“诗君雅”的杯中。   殷离原本清明的眸子在诗艳色煮茶的那一刻开始便没有挪开过,震惊,遗憾,太多的情绪夹杂在一起,即便接过诗艳色递过来的茶水依旧久久无法回神。   “离哥哥你怎么了?”“诗君雅”轻轻摇了摇殷离的衣袖。   诗艳色则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脸的浅笑嫣然,微微抿了口,尚未入味已然被殷秀夺了去,“我倒要尝尝艳子的茶有何不一样,这苦苦的东西有何好喝。”   她不爱苦味儿,特别不爱,哪怕是一丝的苦也会觉得难以入喉,因为殷离喜欢喝茶,而她又不偏爱那茶香的苦涩,加糖煮沸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试了无数次,细细琢磨,加糖倒是淡了那苦涩,而她量拿捏的好,又不会坏了那茶香,反而多了一丝清浅的甜,就萦绕在舌尖的位置,淡了那份苦涩。   “苦中带甜,甜中香彻,看来本王是捡到宝了。”殷秀笑得眼睛都眯了,搂着诗艳色的大手紧了几分,似乎很是高兴,得意的在诗艳色脸上亲了好几口。“本王决定以后不喝酒,就光喝艳子的茶了。”   殷离握着瓷杯的大手愕然紧握,力道之大,关节泛白,几乎是机械的将那茶水送入口中,然后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一般愣在原地,眸光深深的落在诗艳色浅笑嫣然的面容之上,好似要从那面容之上看出半丝熟悉的影像,他已经一年没有碰过茶了,不是熟悉中的味道,原本痴恋之极的茶水竟然再也无法下咽,如同那个女子所说,茶香则香矣,可是太苦了,那苦即便不浓,却从喉咙一直苦到心扉里,那个女人最怕苦,却为了他爱上了喝茶,甚至习得了煮茶,尚记得那个冬日里,那个风雪弥漫的午后,那丫头捧着一杯茶喜滋滋的递到他的面前,阿离,你尝尝看,我煮的茶甜入心扉,那茶落入了雪水,飘荡着雪花,凉了,失了那香,可是是真的甜,淡而不俗,如同她所说,萦绕在舌尖,暖入心尖。而那本该白皙娇嫩的手烫的绯红起泡,他已经忘了那时候是怎样的心境,就觉得那杯凉茶是他所喝过最好喝的茶,不爱甜味,却偏偏恋上了那泛着丝丝甜味的茶,这种偏执像是梦魇,即便过了一年依旧放不开拔不出,如同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就驻在心口最柔软的位置,分明只是一个细小的角落,却如何也忘不掉,忘不掉,觉得钻心入肺的疼,努力去忘掉,又觉得虚,空虚的好似心口这里已经不动了凉了。   不过是个女人,还是他亲自毁了女人,想不能想,忘不能忘,一想就疼,想忘却更疼,像是融入了骨髓,钻入了心扉,这一年他像是入了魔一样,而那个女人则是魔障,引领他入魔入妖,却一如不复返,动手的时候没有留情,死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有多疼,可是失了,再也见不到了,就像是突然走火入魔,想,想到骨子里,疼的恨不得将骨髓都抽出来,可是要忘,却舍不得,宁愿这样疼着,也不想忘。   周末月不在,但是会按时更新,可能不会及时回复亲们的留言~(*^__^*)嘻嘻……,提前祝大家有个愉快充足的周末…… ☆、第二十三章 你是我的魔障 引我入魔   “太子殿下要再来一杯么?”诗艳色捏着手中的茶壶,唇角微微上扬,随着她微微倾身的动作,鬓角有几缕发丝垂落,擦过白皙的脖颈,刚好落在殷离伸出来接茶水的手上,有些酥痒,有些麻,如同细碎的风轻轻拂过。   殷离看的有些痴了,入喉的茶暖而甜,却疼,紧要紧要的疼,不是她,怎么会是她,那个女人死了啊,就死在他的面前,他一手策划,将她逼至末路,他想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娇小的身躯孤零零的挂在枝干之上,鲜血流了一地,而他亲眼看着她断气,甚至连尸首都没有替她收拾,那张早已面目全非的脸那样不甘,那样哀怨的看着他,即便是死她也敢相信,日日共枕的人竟然将她逼迫到如此境地,说到底她是无辜的,所以他想过留她一命,而他最后终究没有留,阿离,凡事留一条后路,伤人七分,往往伤己十分,他伤的岂止是十分。   “诗君雅”显然有些不可置信,眸底快速闪过一丝狠戾的光泽,脸上却依旧是柔柔的浅笑,轻轻抿了口杯中的茶水,“这茶水果然独特,竟然带着甜味,诗姑娘,不如改日你到我府上教我可好。”那嗓音客气,那声姑娘还算尊称了诗艳色。   “太子妃见笑了,这不过是奴家平日里的陋习,吃不惯苦味的东西,又偏爱这苦中带香的茶,所以就自作主张的加了糖,喝的习惯的人又少,又苦又甜的,奴家的姐妹们都不爱。”诗艳色并未答应也未拒绝,不过那话语分明没有要教的意思。“诗君雅”是太子妃,自然身份是看不上她的,何况这个女人太媚,虽然面上不至于表现出来,心底却恨得牙痒痒。   “煮茶是门高深的学问,确实不是信手拈来只图自己的胃口。”“诗君雅”淡淡一笑,似乎在展示自己的高雅诗艳色的粗俗。只是因为自己爱甜不爱苦,坏了这悠远的茶文化。   “本王倒觉得好,艳子儿,回去后咱们好好研究研究。”殷秀痞痞的笑,也不管一旁的诗君雅白了脸色。   小艳子,艳子,艳子儿,诗艳色被殷秀恶心到了,她们算是初次见面吧,这称呼怎么甜腻怎么叫。她都不知道殷秀究竟发的什么疯,莫非当真如外界所传,殷秀迷恋美色,风流成性,被殷秀这么一闹,宫进不了,太子府也去不成,不过看殷离那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还记得这味道吧,她费尽心思,手不知道烫了多少泡才拿捏好的量,云若烟想要学,她岂有这个资本。   殷离握着手中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诗君雅叫了好几声都未理,好看的眉目微微蹙着,唇角似擎着一抹柔柔的浅笑,清明的眸子却一片迷蒙,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心中的想法。   “王爷,奴家累了。”诗艳色勾着殷秀的脖颈浅笑盈盈,软软的嗓音似透着几丝慵懒的味儿,刚才还像个妖精,此刻又像高贵的猫儿,浑身都是软腻慵懒的气息。她懂得适可而止,一步步的接近,这么久她都懂了,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太子,太子妃,本王先走了,可不能累着了本王的心肝儿。”殷秀一把勾起诗艳色的腰身,起身便离了席位。   “七弟,明日的狩猎我来找你。”话方才出口,殷离有片刻的错愕,不过是杯茶水罢了,握着杯沿的手轻轻摩挲着杯口,目光落在诗艳色远去的身影,心中那股空荡荡的疼痛突然变得剧烈起来,也未说话,就光一杯一杯的喝着那茶水,直到见了底方才罢休。罢休么,不能罢休,心似乎愈发的空,满肚子的水撑的紧,心却依旧觉得空,那甜,那暖,随着茶凉便淡了去。君儿,我毁你一生,毁你诗家,而你则成了我的魔障,引我入魔。让我置身地狱,日日不得安生。   /149579/149579/245959 ☆、第二十四章 慵懒如毒   诗艳色静静的凝立在窗沿的位置,呆呆的望着夜色笼罩下雾蒙迷蒙的树,烛火燃尽,蜡炬成灰,本就昏暗的光泽一闪一闪便熄了去,整个内室霎时陷入了黑暗,好在没多久天便蒙蒙亮,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那娇小的身子似乎被定了形,微风起,撩起那墨色的发丝,一下一下拂过那略显白皙的面容,娇媚的眸子微微眯着,好似沉淀的秋水,无波无纹,吹了一夜的风,这样僵硬的站了一夜,薄唇有些干涸,却不损她的娇美,只是那份美柔了几分,若然说白日里的诗艳色是魅绝美绝的妖精,而此刻的她多了几丝迷惘,几丝娇弱,媚态敛去了几分,像只迷途的妖精儿。   昨夜里殷秀将她丢到寝室便不知踪迹,她虽然准备好被任何男人占有,可是心底倒依旧是紧张的,这样紧张和害怕弄得她一夜无眠,何况诗家的事情一直盘绕在心尖上,殷秀那句诗家没了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想要问,又不敢问,假的诗君雅活着,而她却以另外一个女子的面容和身份活着,再没有任何能力之前她不想打草惊蛇,若然诗君雅还活着,谁知道殷离会不会下第二次手。   焦躁的心情弄得她异样的疲惫,却不敢闭上眼睛,害怕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她的亲人鲜血淋漓的离她而去,她分明追在后面,撕心裂肺的喊着,可是没有人理她,追不上,一旦追上,尚未触碰便会从梦中惊醒。   她的家人,殷离究竟做了什么,她不敢想,害怕答案是她不能承受的,若然诗家没了,她顶着另外一个身份还有什么意义,诗家啊,那个男人都不会觉得良心不安么,七年相处,哪怕是圈养一只畜生也该有了情感,而殷离无情吧,下手时她完全感觉不到那个男子的手软,君儿我是为了你好,单单几个字毁的岂是她七年的真心。   殷秀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那女子侧着身子静静凝立在窗畔,秋日的朝阳打了她一身,依旧是那袭艳红的衣袍,艳似血,红如霞,墨色的发丝被白色的手绢儿随意一绑,此刻有些松懈,洋洋洒洒散落了一背,女子白皙的面容被朝阳镀上一层妖娆的淡粉色,眸光沉静,雾蒙蒙的好似深谷里幽深迷人的雾气,似三月枝头盛开的白梨花,在烟雨迷蒙的季节静静的绽放,不妖不媚沾着水珠,笼着雾气,又**又迷离。   诗艳色被开门声惊动,对上殷秀的眸子时嘴角微微上挑,那眸光里的雾气瞬间散了去,一瞬间像是灌了水,波光潋滟,黑亮的眸子好似初生的水晶夺人心魂,再无白梨花的婉约幽雅,此刻的诗君雅是山路丛林里火红的罂粟,色浓,味香,有毒,不至于毒死,却会上瘾。   “过来……”殷秀的嗓音透着几丝慵懒的味儿,如同他的人一样邪气轻佻,颀长的身子半躺在软榻之上,信手捏起一旁凉掉的茶水连着喝了好几杯,那动作称不上优雅,却有着那么一股子散自骨子里的魅惑,诗艳色觉得若非自己日日对着以媚功著称的夜妾,定然会被迷的失了心魂。   /149579/149579/246431 ☆、第二十五章 修炼千年的妖精儿   半天没有见到诗艳色有所动作,殷秀眸底也不见不快,将手中的杯子缓缓的搁置在案台之上,骨骼分明的长指有一下没一下轻敲着,头颅侧过,随意散开的发丝滑入那微微敞开的衣襟,他似乎也不焦急,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诗艳色觉得殷秀的眼睛真的很美,眸光又深又浓,好似会吸人灵魂,眼角微微上挑,时刻都带着一抹邪气的浅笑,而真正淡笑的时候,左颊上深陷一湾深深的梨涡儿,一圈圈荡漾开来,若酒香弥漫,若湖水灌顶,沉溺其间无法自拔。   “奴家腿麻走不动……”诗艳色笑的没心没肺,薄唇上扬的弧度深浓了几分,那声音又软又糯,夹杂着几丝彻夜未眠的慵懒沙哑味儿,诱惑味儿十足,殷秀曾经可是和大哥一般名扬沧祈的人物,虽然不知道为何沉沦美色不务正业,诗艳色依旧觉得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只看一面,在没有找到诗家的人之前,她就是诗艳色,巫族最美艳的夜妾。   “艳子儿大清早的是在抱怨本王冷落了你么?”殷秀薄唇不经意的勾了勾,狭长的眸子几乎眯成一条直线,高大的身子缓步走到诗艳色的面前,大手轻轻勾起诗艳色的下巴,灼热的吻狠狠啃咬在诗艳色的薄唇之上,是掠夺,是侵占,舌尖扫过诗艳色干涸的唇瓣,殷秀的吻极为凶悍,不算是亲吻,说是啃咬还恰当一些。好似诗艳色是块美味的肉,一口一口咬得不亦乐乎,舌尖甚至攻入诗艳色的唇齿间狠狠扫荡。   诗艳色背部一疼,整个人被殷秀狠狠的压在墙壁之上,灼热的吻随之而下,落在唇上,脸颊上,脖颈上,无一不是狠狠的啃噬,带着涩涩的疼痛,不尖锐每一下都恰当好处的撞击着心脏儿,殷秀的眸光深浓不可测,想是要将诗艳色啃噬干净,连骨头都不剩下。   “王爷,奴家疼着呢……”诗艳色软哼哼的轻哼着,是真的疼,那牙齿咬下去不见血定然也留了印,咬唇瓣和脖颈也就够了,偏偏殷秀最爱啃咬她的脸颊,一下一下,她都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块肉骨头,被一头贪婪的狼狗盯上了   那软哼哼的调儿,那香酥的身子软巴巴的贴着他,鼻尖萦绕的尽是邪魅诱人的魅香,软弱无骨的腰身,藕臂缠绕上自己的脖颈,殷秀只觉得口齿下的口感异常的美好,又酥又软又香,还滑腻的紧,啃咬的力度也大了些,像是上了瘾一样,欲罢不能。一口一口咬在诗艳色的双颊之上,深深浅浅的齿印,咬得的脸颊儿红艳艳的煞是诱人。像是封藏了多年的佳酿,闻香便醉。   “妖精,你这妖精儿修炼千年就是来诱惑本王的吧。”殷秀嗓音沙哑的紧,从喉咙深处发出,有些低沉,却性感的要命。“瞧瞧这味儿,这身子,小妖精,一大早的是想要要了本王的命么?”   嘴里说着话语,下口却异常的凶狠,诗艳色觉得自己双颊和唇瓣都被咬的麻木了,脖颈上的疼痛更是尖锐,怕是见血了吧,脸颊殷秀尚有几分力道的顾忌,到了脖颈上就狠狠的吮吸啃咬,又麻又疼,奇异的感觉让整个身子酥软的只能软软的吊在殷秀的身上。   /149579/149579/246474 ☆、第二十六章 妖精出世 必惑人心   “王爷,你轻点儿……”诗艳色要躲,殷秀就啃咬的愈发的凶狠,像头饿极了的狼,连啃带咬的连骨头都不吐的尽数吞咽下。   这殷秀发的什么疯,诗艳色无力承受那暴风雨的亲吻,心想昨夜里自己担忧了一夜,莫非这清晨时分要被这野兽一样的方式吞噬的干干净净,这清白的身子她没想过能保全,给了殷秀也好,反正这男儿长得像妖孽一样,对上自己的容颜也不算亏了去。   “妖精儿,让你诱惑本王……”那声音愈发的低沉磁性,诗艳色整个身子被殷秀莫大的力量压的生硬的疼痛,铺天盖地的吻最后啃咬上她的唇瓣,吻的凶狠,舌尖被吮吸的生硬的疼痛,唇肉都被啃咬了上,血腥味弥漫在唇齿间,配上那满嘴的梨花香,别样的迷乱诱惑。   “七哥,要亲热也要关上门吧,虽然我不介意当场欣赏活春宫,可是要顾及到美人的颜面吧。”略显痞气的声音玩味的响起。   殷秀扯下身上的披风将诗艳色包裹在其间,大手依旧亲昵的揽着诗艳色的腰身,目光微微低垂着凝望着怀中满脸酡红的女子,白皙的面容红润粉嫩,布满了深浅不一的齿印,薄唇红肿饱满,因为被亲的狠了,红艳艳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本就娇媚的眸子此刻迷离微醉,染了酒,镀了色,又迷又媚,这样儿像是刚成精的妖精儿,诱惑的媚态儿稍显稚嫩,那恰到好处的青涩几乎要夺魂夺魄。整个人软软的倚在自己的怀中,微微的喘息着,似乎察觉到被人看了去,那略带娇嗔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似夹杂了怒意,可那娇媚的眸子再怒也是软的,薄唇微微嘟起,水润的眸子水汪汪的,就那样巴巴的瞪着你,似怒带嗔,又软由媚,偏偏那光泽澄净透亮,优雅中透出来的媚态,柔的像是能将人的心都给碾碎。   殷秀觉得自己有些醉了,本是惩罚的性的一吻此刻倒是动了**,当下狠狠的啃咬了一口那红肿的唇瓣儿,方才一脸慵懒的转过身子,眸光慵懒邪气,“阻人合欢如同断人后路,殷逸你倒是出息了。”   “七哥,此事怪不得我,不是兄弟们好久没有同聚过了么,怕你一大清晨就跑了,这不太子殿下一大早就邀了兄弟们来逮你。”殷逸像是挺委屈儿的,“七哥,狩猎吗,男儿的一大早沉溺温柔乡可不好。何况你都五年没和兄弟们一起狩猎过了,我们可都等着七哥一展风采。”   说话的是十几岁的少年,眼睛明亮,略显痞气,殷逸,皇家最小最得宠的皇子,今年十五岁吧,因为常年在外,她见的倒不多。依次看来,竟然兄弟五个都在,皇帝一共有六个皇子,四个公主,殷离为首,三皇子殷洛,四皇子殷祁,五皇子殷桓,七皇子殷秀,十皇子殷逸,殷逸年纪最小,心性单纯,好似尚未长大的孩子,眼睛很是明亮,眼巴巴的看着殷秀怀中搂着的诗艳色,竟是惊艳的半天也挪不开眼睛,“七哥,你从哪里弄来这样漂亮的美人啊,这莫不是仙女下凡。”   殷逸心性纯良,与几个哥哥感情都好,那声仙女倒是取悦了诗艳色,咯咯的笑声听着竟有那么几丝风情万种的味儿,“十皇子赞誉了,奴家就一下等的婢,哪里比得上那神圣不可侵犯的仙女。”殷逸野惯了,皇帝老年得子,又是宠爱的妃子所生,何况这殷逸长得粉嫩可爱,漂亮的像个女娃娃一样,倒是宠爱的紧,敢如此放肆的怕也只有他一人。   “我不信,不是仙女也定然是妖精。”殷逸摇了摇头,一脸的扼腕,“就因为我昨夜里发烧错过了宴会,竟然与如此漂亮的姐姐擦肩而过。七哥,不如你将姐姐送给我可好,反正七哥也不喜欢美艳的女子。”   “小逸……”殷桓出声低低呵斥,殷逸似乎极为害怕殷桓,当下抿着唇瓣不敢多言,目光却依旧恋恋不舍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   诗艳色淡笑不语,好似殷逸讨要的人并非是她一样,几个皇子的勾心斗角,只要不牵连上她则可,一牵连,她也只能以静制动。   “妖精出世,必惑人心,艳子儿,迷惑本王,竟然连本王稚嫩的弟弟都不放过。”殷秀暧昧的嗓音低沉的响起,唇瓣就贴在诗艳色耳畔的位置,软语呢喃,两人几乎完全贴在一起,分外的暧昧。   /149579/149579/247072 ☆、第二十七章 龙生九子 九子不同   “七哥……”殷逸似乎有些不舍得放弃,他哪里还见过和七哥一般勾人心魂的人,只想着带回去,这样就不用天天找人盯着七哥的行踪了,却见诗艳色和殷秀旁若无人的亲昵低语,顿时气的双颊鼓鼓的。   “秀,不如你将美人儿送给小逸得了,你看小逸眼睛都舍不得挪开一下了,你不是嫌弃小逸天天缠着你烦么,这下有个与你一样的尤物,小逸自是不会日日来扰你了。”殷祁长相算是俊美,可是那双眼睛却过于浑浊阴晦,常年眯着,皮肤苍白,怎么看都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何况秀不是喜爱漂亮的男娃娃,我府上刚好来了一批,个个娇嫩漂亮,保管秀喜欢。”   诗艳色不喜欢殷祁,以前还是诗家的女儿时便不喜欢,总觉得殷祁太过黑暗,那样的男人就像是生长在沼泽地理不起眼的毒刺,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从背地里狠狠捅你一刀,不过他与殷离来往不算少,在嫁给殷离的时候见面的机会还不少,虽然尽量避免着,却总有避不开的时候,而且殷祁总是用一种盯着猎物一样的晦暗眼神盯着她,那时候顾及到他们兄弟的情分,她一直没有和殷离说过,后来也没有机会说了。禁养娈童,她不是没有听闻过,用钱人家看惯了玩惯了漂亮的女子,便打上了漂亮男孩子的主意,而且专喜欢长得漂亮又青涩的男童,而且听闻手法极为变态乖戾,玩死玩残的不知道多少。   关于殷秀喜爱男色是在她嫁给殷离的第一个月,那时候爹爹一脸的扼腕,她还记得爹爹那时候可惜了的表情,本来殷秀颓废置身于女色爹爹已经很是可惜,如今却独独恋上了男色,爹爹更是气得黑了一张脸,爹爹说殷秀的能力绝对是几个皇子里的佼佼者。   想到此处,想到殷秀昨夜里的夜不归宿,诗艳色突然觉得恶心很脏,连带被殷秀亲过的地方也觉得恶心的厉害,挣扎的便要避开殷秀的触碰,殷秀哪里想得到诗艳色此刻的想法,诗艳色越是躲,他便楼的越紧,力道大到好似要将诗艳色嵌入身体里一样。   “四弟……”殷离这一次眉目微蹙了几分,显然对于禁养娈童这样的事情很是不喜。   倒是殷逸一脸的兴奋,眼眸亮闪闪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好似随时准备将她带走一样。   殷洛则是一脸的似笑非笑,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闹够了么,闹够的话赶紧出发,父皇等的急了,小七这一次不管是什么理由你都不能缺席,父皇下了口谕。”殷离莫名动了气,想到昨夜里那杯茶以及自己此刻的心乱,似乎不欲再多看一眼,拂了拂衣袖转身便走,殷洛勾了勾唇紧随着而去,殷祁一脸阴测测的笑意,目光深深的望了一眼诗艳色方才转身离开。   “秀,这一次是父皇亲口下旨。”殷桓性子极冷,又惜字如金,目光沉沉的落在殷秀的身上,唇角勾了勾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殷逸叽叽喳喳的不愿意走,殷桓干脆冷了神色,半拖着殷逸离开。   太子殷离温软如玉,城府深沉,三皇子殷洛乖戾狡诈,擅长借刀杀人,四皇子殷祁变态暗黑,心思歹毒阴险,五皇子殷桓性子冷傲,有勇有谋,七皇子殷秀是个迷,十皇子殷逸则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想到当初皇帝让她挑选夫君时爹爹对几个皇子的评价,那时候她一意孤行觉得殷离最好,辜负了爹爹想要她选择殷桓的意思,按照爹爹的话说殷桓无野心,无城府,为了冷傲孤僻,却是个会疼人的人。诗家无需在借着什么往上爬,只希望诗家子女安好幸福即可。而她被温柔蒙了眼,为诗家喂了毒,殷桓与大哥感情最是好,若是自己找他的话会不会有转机,至少可以探得诗家的真正内幕和消息。她不相信她诗家自此烟消云散,全部魂归天际。殷桓是她现在唯一的机会,她一定要找个机会接近殷桓。   /149579/149579/247090 ☆、第二十八章 妖如狐 形如猫   唇瓣上吃痛,诗艳色回过神来却见殷秀一脸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诗艳色心中一沉,自己心性果然太不够坚定,稍微出些状况便会失了冷静和理智,殷秀昨夜在宴席上在自己对殷离失控时帮了自己一把,怕是早已查出端倪,可是他又聪明的不问自己,反而一整夜将自己丢在房中,大清早的又突然跑来亲热,爹爹说殷秀是迷,她突然有些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殷秀不管迷恋男色还是女色,绝对不像是表面这样的简单。   而且无论殷秀的颓废和沉沦是真还是假,她都不能大意,若然让人知晓她是诗君雅,相不相信是一回事,下场定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艳子儿,妖如娇媚的狐,形如慵懒的猫,你的心中是不是藏着一只会吃人的老虎啊。”那嗓音极为轻佻,牙齿细细的啃咬着诗艳色的脸颊,力道不轻不重,顺着原来的齿印细细的咬,大手不轻不重的落在诗艳色心脏的位置。   诗艳色勾唇浅笑,笑的眉目弯弯,眉目间火红的朱砂痣随着眉眼上挑微微跳动,好似火焰被点着,整个人泛着粉色的诱人光泽,双手缠绕上殷秀的脖颈,红肿的唇瓣微微嘟起,“王爷莫不是怕被奴家吞咽下腹。”那嗓音刻意压得低沉,女子独有的沙哑,学着殷秀的样儿细细的啃咬上殷秀的耳垂,偶尔伸出舌尖湿湿的扫荡那幽深的耳蜗,诗艳色是个聪明的学生,魅惑,学识,一点即通,一点即会,夜妾最擅长的便是诱,诱情,诱人,诱心,诗艳色学的精,精入骨髓,即便是静静的站着,那都是一种无声的惑,惑人眉目,诱人心魂。   “不怕,本王最爱千年得道的妖精儿。”殷秀气息微喘,这个女人极美极媚,又懂得拿捏分寸,该柔时柔,该软时软,该媚时媚,该纯时纯,那千般的姿态儿让人应接不暇,硬是要将人心揉的千回百转方才罢休。这个女人有秘密,昨夜的恨意那样的凶猛可不是假的,有什么样的恨可以让人恨出血却忍着往肚子里咽,“妖精儿,别说,本王最喜欢一点点挖掘妖精儿的迷。”殷秀被吻的动情了,却偏偏那女子已经三步跳了开来,诗艳色快,也快不过殷秀,高大的身子欺上,大手一扣,牙关狠狠的撞击在一起,诗艳色感觉牙齿都要撞缺了,殷秀的啃咬这一次极为重,唇瓣一疼,嘴角有温热的液体留下,染上那本就媚人的唇瓣,竟是透出一丝妖邪的味道。   诗艳色伸手一擦竟然真的出血了,心底恨得不行,脸上的笑意反而愈发的诱惑,微微伸出舌头舔舐着唇角的血迹,一下一下,动作缓慢而又柔软。   “真是个千年的妖精儿……”殷秀看的口干舌燥,若非时机不对,真想收了这得道的妖精。昨夜里不过是兴起,现在倒是多了几分兴致。秘密吗,说出来则无味,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还能够给他多少惊喜。伸出舌头舔了舔诗艳色唇角的血迹,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妖精的血都是香的。”   “王爷再不去不怕惹得龙颜大怒。”诗艳色咯咯的笑着,笑声清脆好听。   “去,自然要去,不过本王可不放心将我的艳子儿留下。”殷秀啃咬的起劲,见诗艳色躲躲闪闪自然有些不快,可是这女人说的倒也有理,这场恶战没了他不是失了兴趣么。   去了一趟江西明月山,果然是缺少锻炼啊,回来就瘫痪了,双脚疼的不行,果然年轻人就是要操练操练,哎哎 /149579/149579/247729 ☆、第二十九章 谁的心思 谁的阴谋   殷秀与诗艳色同骑一匹马慢悠悠渡来的时候,皇帝和众皇子已经等候在原地,老皇帝几乎瞬间黑了一张脸,气的胡须都在微微的颤抖。“孽障……”呵斥的嗓音显然气的不轻。   殷离等人也多换了衣服,劲装戎马,英气非凡,即便小小年纪的殷逸也透着一股皇家贵气。唯有殷秀依旧是那素白的衣,发丝随意的散在身后,怀中搂着美人,怎么看都是偕同美人游山玩水的富贵公子。   “父皇恕罪,儿臣来晚了。”那嗓音怎么听着都没有认错的意思,与昨夜里几乎同出一撤的话语,让人信服才怪。   诗艳色慵懒的笑着,眉目弯弯,乖巧的好似猫儿一样静静的依偎在殷秀的怀中,心底却恼怒的紧,殷秀做什么将她一同带来,狩猎是不允许带女眷的,他却如此名目张大的将她带来,甚至违背皇命,他身份高贵,死不了,她身份低微可惹不起,诗艳色挣扎欲下马行礼,无奈殷秀似乎一点松开的自觉都没有,诗艳色咬了咬牙,唯有在马上盈盈福了福身,“奴家见过皇上,太子以及各位皇子大人。”   “不成器的孽子。”老皇帝冷哼了一声,“来人,还不将这个女人拖下去。”   “父皇息怒,刚才儿臣与七弟打了个赌,七弟方才会将美人带来。”殷洛一脸似笑非笑,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眸含精光,也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诗艳色心中一凉,有种被算计的错觉,面色上虽然不动声色,心底却对殷秀恼怒到了极点,这个男人分明就是将自己往火坑里带。从殷秀名目张大的讨要皇帝看上的美人,她就觉得入了一个局,而且还是一场迷局。她不明白殷秀为何不顾得罪君王而强要自己,也不明白他们兄弟大臣的狩猎为何要带上自己,诗艳色很讨厌这种感觉,什么也抓不住摸不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诗家的事情她尚没有一点眉目,反而将自己落入一场一场的危机里。早知道还不如昨日随意被人挑了去,然后想办法见到殷桓,诗家与殷桓关系一直不差,大哥也说殷桓是可信之人,如果找他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吧。   “哦……”老皇帝挑了挑眉,面上虽然不快,可是脸色倒是缓和了几分,毕竟自己的儿子当众忤逆带个低等的夜妾在场,确实有失颜面。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徘徊在殷洛和殷秀二人的身上。殷洛一脸的笑意,殷秀也是一脸的妖媚浅笑,大手轻轻抚摸着怀中女子的发丝,好似他们所说的事情与他没有干系一样。   “什么赌约。”殷逸倒是来了兴致,眼眸亮亮的,目光落在诗艳色的身上,显然还没有甘心。   “昨夜里最美的女子被七弟捷足先登,自古英雄配美人,七弟可是说了今日狩猎夺魁者便可以拥得七弟怀中的女人归。”殷洛的声音低沉暗哑,声音不大却异样的清晰。   阴险卑鄙,诗艳色听了殷洛的话只有这么一个想法,自己倒成了物品一样被人追逐,英雄配美人,看似赞誉她和殷秀,实则若然失了她这个美人,殷秀则不是英雄,而她被人追逐来追逐去,像是物品一样,身份可见低微,一句话不动声色的贬低了殷秀和她,那看似解围的话语,分明就是在讽刺,讽刺殷秀自不量力,讽刺他一个女人都护不住,讽刺他将一个身份低微的女人当做宝,还守不住。   “七弟要为狩猎增添乐趣,父皇,七弟其心可鉴。”殷祁笑的阴测测的,哪怕是笑着,那双眼睛总是过于邪恶,让人看了很是不舒服。   殷离淡笑不语,眉目微微侧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殷桓眉目微蹙了几分,显然对于这样的游戏不感兴趣。   诗艳色也是一脸娇媚的笑,这里没有她说话的资格,不过她到想要知道风流成性在皇帝眼中如同废物一般的殷秀会是怎样的反应。   “美人是用来疼的,作为赌注本王可是会心疼。”殷秀是这样说的,诗艳色微微侧过头颅,便看见殷秀脸上浅浅的笑,梨涡深陷,波光粼粼,不妖不媚,反而淡的像是冬日的阳,有那么一股子惊艳的味道。她不以为她和殷秀有什么交情,更不觉得这个男人会出面保她,不过这句话依旧让她心中微暖。她不是物品,也不是她们玩弄利用的对象。   /149579/149579/247730 ☆、第三十章 步步紧逼 退无可   “哦,七弟可真会怜香惜玉啊。”殷洛勾了勾唇,笑容里的讽刺深浓了几丝。殷秀果然**熏心,为他找个台阶不下,竟然还想着怕丢了怀中的美人,也是如今的殷秀醉卧美人榻,男女不拒,那一身的功夫怕也荒废了。   皇帝的脸色明显沉了几丝,对于殷秀明显的护着怀中那个身份低微的夜妾很是不喜,正欲开口训斥,殷秀突然勾唇一笑,“父皇,年年都是男人追逐驰骋抢夺名次未免有失色调,儿臣有个大胆的请求,不如今年我们换个花样。”诗艳色脸色一沉,果然心暖什么的根本就是自作梦。   “七弟有何高见?”殷祁见殷秀突然答应了,浑浊阴沉的眸子微微眯着,说不出的阴寒。   “不如让美人们来一决高下如何,每个人派个不会武艺的女子为代表,谁的美人胜出便是谁赢。”殷秀声音很是好听,不是纯男子的低沉,反而透着几丝黏的味道,丝丝缕缕,像是绵密的雨幕,又冰又凉。   “七弟莫不是说笑,巫族的女子能歌善舞,舞剑尚只能是最轻的剑,那强弓大弩的可是连握都握不住,我可没有兴致看姑娘家家绣花一样的扛着弓箭累的气喘吁吁。”殷洛一脸的不以为然,“莫不是七弟夜夜笙箫,连如何持弓都忘了。还是七弟担心连小逸都比不过,若是如此干脆爽朗的认个输,今年哥哥们的惩罚定然会轻些。”殷洛的声音满是讽刺,似乎不肯如此轻易的放过殷秀。   殷秀依旧是淡淡的笑,好似没有听出其间的讽刺意味,“三皇兄莫要小看了女子,听闻此次北陵抓来的战奴已经在莫回林徘徊了半个月,缺粮的情况此刻怕是陷入了癫狂的境界,一日一夜,明日清晨我们再进入也不迟,英雄救美人,谁救到美人便归谁所有,这一次比的可不单单是杀了多少战奴,还要看救得了多少美人。一杀一救,岂不是别有意思。”   “七弟喜好果然独特。”殷祁笑的一脸阴邪。   “倒是有些意思。”殷洛摸了摸下巴眼眸里燃起一抹淡淡的兴味。   “父皇,北陵战奴本就凶悍,此刻饿了许久形同野兽,让如此娇滴滴的女子进入如同羊入虎口,儿臣以为战事是男人之间的较量,你死我亡也不过是本事够不够的事情,牵扯到老弱妇孺的话未免……”殷离好看的眉目微微蹙着,淡若春风的浅笑此刻带着几分不苟同。   “太子此言差矣,正所谓适者生存可不分男女,想要的东西自然也费些手段去争夺,太子莫非觉得不是如此么。”殷祁那番话说的别用用意,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后面送行的女眷身上,最后停留在云若烟的身上,那寓意分外的明显,饶是风淡云轻如殷离也微微变了脸色。   诗艳色眸底快速闪过一丝讽刺的浅笑,殷离最会如此,人前温软,而此刻他所有的温软君子她都不信。   “不知道赌注是什么?”殷逸显然来了兴致,漂亮的眼睛满是兴味。   “自然是嘉奖美人了,父皇,让赢的美人许诺一个条件如何?”殷秀笑得有些漫不经心。   殷离眸光深浓了几分,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殷秀和诗艳色的方向,薄唇微启,“父皇,儿臣觉得此事不妥。”   有点小忙,O(∩_∩)O~ /149579/149579/248180 ☆、第三十一章 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   “太子哥哥,不过是切磋而已。”殷逸一脸的雀雀欲试,想到只要他能够救到七哥怀中的美人的话,那么美人他不就可以带走了么。殷逸喜欢美艳无双的东西,这个整个皇宫众所周知的事情。   “好不容易七弟舍得美人相陪大展拳脚,太子何必扫兴呢。”殷祁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精光。“何况每年都是猎杀战奴也确实无趣。”   “父皇,战奴嗜血成性,凶残不已,巫族不远千里奉上美人,竟然遭受如此待遇,儿臣担心这会有违沧祈与巫族交好……”殷离眉目紧蹙了几分。   皇帝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迟疑,殷祁眸光微冷,“巫族夜妾遍布天下,分明就是遍地撒网寻求庇佑,在巫族夜妾乃最下等身份,连孕育子嗣的资格都没有,莫非到了沧祈便成宝了不成,巫族早该给他点教训,让他知晓谁才是他最强大的后盾。”   殷离脸色微沉,薄唇微启,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诗艳色的方向,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诗艳色倒是被殷离那目光惊倒,莫非昨夜里那杯茶竟然能够惹得殷离为她说情不成,温软如玉,谦谦君子,丰神俊朗,即便做了那样残忍的事情,殷离整个人依旧给人一种沐浴春风的温和感觉,诗艳色勾唇浅笑,那笑意分明带着几丝淡淡的感激。虚伪么,谁学不会。   殷洛这一次倒是没有开口,目光扫过殷离倒是多了几丝淡淡的诧异。殷桓面露不喜却未开口,只是薄唇抿了抿。诗艳色知晓即便自己开口也没有用,在这里以她的身份根本就没有资格开口。跟在后面的官员就更加不会开口,他们本来就是陪练。   一时间整个狩猎场静谧了下来,至于准不准便是皇帝一句话,见到老皇帝微微颔首,殷逸几乎高兴的从马上蹦下来,一脸兴致勃勃的跑到殷秀的面前,“七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都去准备准备,可不要让朕失望。”老皇帝终于露出了笑意,“既然狩猎明日开始,今日就各自休息。”   “去把帐篷里的女人领来。”殷祁对着身后之人低声吩咐,很快殷逸等人也让人去领帐篷里的美人,倒是殷秀带来了诗艳色此刻无事任由马匹在原地细碎的踏步。头颅却亲密的搁置在诗艳色的脖颈间,扯下身上的衣袍密密麻麻的将诗艳色包裹在其间。   “艳子,本王可是为你争取了一个条件,至于得不得得到就要靠你自己了。”殷秀的声音极为低哑,“不知道本王的艳子会许什么条件呢,真好奇啊。”   “王爷可真心疼奴家啊。”诗艳色勾唇浅笑,殷秀是在试探她,还是别有深意,北陵的战奴,莫回林,以前只限于听闻,要活下去定然不容易吧。可是那个条件确实很诱人,殷秀与诗家几乎没有来往,她并不打算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若然要报复,她需要找一个帮手,而且这一次是她唯一重新接近殷离的机会。   “那艳子准备如何回报本王呢。”殷秀轻轻啃咬着诗艳色的耳垂,略带磁性的嗓音分外的暧昧低沉。   “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所以王爷可不要辜负了奴家啊。”诗艳色的小手无声无息的抚摸上殷秀的胸口,指尖轻点,却不进入。   /149579/149579/248181 ☆、第三十二章 会吃人的老虎   “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所以王爷可不要辜负了奴家啊。”诗艳色的小手无声无息的抚摸上殷秀的胸口,指尖轻点,却不进入。   “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这不算。”殷秀挑了挑眉,显然对于诗艳色的报答有所不满。   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诗艳色小手一下一下轻轻捏着殷秀的胸膛,力道把握的恰好,足够挑起一个男人的**却又不会太疼,“那可是皇上赐的,奴家说的可是心甘情愿。”   殷秀笑的眯了眉目,“你这妖精儿怎么会如此得本王的心思呢,怎么办,才短短几个时辰本王已经觉得离不开艳子儿了。”大手掐了一把诗艳色的臀部,见到那美目里分明涌起的怒意却依旧笑意盈盈的模样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的深浓。   “那王爷可要保护好艳儿,否则奴家怕是没有那个福分服侍王爷了。”诗艳色微微垂着眼帘,一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凄楚模样,那眼神模样哀怨勾人的让人恨不得搂在怀中好好怜爱一番方才作罢。   装得可真像,殷秀大手猛地扣住诗艳色的腰身,让她整个人死死贴在自己的身上,“艳子,我只说一次,你可要记好了。”   “嗯……”诗艳色懒懒应了声,双手缠绕上殷秀的脖颈,似乎对于腰身那骇人的疼痛并无察觉一般。   殷秀贴在诗艳色的耳畔轻声呢喃,声音又低又沉,殷秀竟然在教自己如何生存下去,诗艳色这一次倒是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微微眯着眸子,认真的聆听着,殷秀见怀中女子虽然一脸慵懒的笑意,不过那眸眼里的淡淡的凝重让他知晓她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心情莫名大好,“艳子,你可要记住了,你是本王的女人,千万不要想着攀上另外一棵大树,免得引火焚身。把你心里这只老虎藏起来,又或者让本王亲手掐死你心里这头老虎。”   殷秀身子缓缓侧开,大手轻轻把玩着诗艳色柔软的发丝,诗艳色紧紧撰着殷秀递到她手心里的冰凉之物,果然自己的失态让殷秀察觉到了异样,只是他为何不直接问自己,这么做又是何意,“王爷说笑了,奴家可是属妖的,而且是最狐媚的那种妖,老虎可算不得诱人的妖精啊。”   “老虎可是会吃人的,还算不得惑人的妖么?”殷秀垂下头颅,却见那女子微微嘟着唇瓣,眼睛亮亮的满是淡淡的不满和娇嗔,分明是一副小女子略显撒娇任性的小脾性,可是配上那张媚人心魂的心魂的面容,却分外的好看。薄唇下意识的想要狠狠啃咬上那微微嘟着的唇瓣,却被那女子灵巧的躲开。   “王爷,大家都到齐了。”诗艳色在殷秀发怒之前,小手轻轻抵在殷秀的胸口,目光落在其他皇子的方向。   果然加上除了殷秀外的另外四个皇子和十个武将,十四个夜妾乖巧安静的凝立在原地,美艳的面容带着几丝淡淡的迷惘和纯真。   “七弟,你太胡闹了。”殷离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殷秀的旁边,白色的马匹愈发映衬的那马上的男子丰神如玉。即便带着几丝淡淡的薄怒,那清明的眼眸让人觉得俊逸无比。   “不过是场游戏罢了,太子何必如此较真呢?”殷秀笑得没心没肺,对于殷离的指责好似没有听见一样。   /149579/149579/248638 ☆、第三十三章 欲拒还迎   “人命关天岂是一句游戏能够作罢。”殷离眉目紧蹙了几分,声音虽然压得极低,可是依旧让人听得清楚。   老皇帝未出声,几个皇子和大人则看戏一样一脸讽刺的落在殷秀的身上。   殷秀好似没有察觉一样,自顾自的笑的一脸的邪魅动人,“太子殿下若然玩不起的话大可退出。”   “胡闹……”殷离半天之后方才挤出这么两个字,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见殷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终究没有开口。   “七弟,还不将你的美人放下来。”一边殷祁阴沉的嗓音冷冷的响起。   “好啊……”殷秀微微松开手,诗艳色嘴角微勾,手心里藏匿的银针不动声色的扎在马背上,马匹受痛顿时扬起前蹄,诗艳色整个身子失去了平衡顿时摔下马匹,殷秀不知道是没有料到,还是故意使然,并未第一时间去搀扶。   殷离倒是出手如电,一把将诗艳色带入怀中。“没事吧。”低低的嗓音淡淡的响起,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多谢太子殿下。”诗艳色像是受了惊吓,整个人软软的靠在殷离的胸口,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脸色有些苍白,红唇微颤,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却只是瞬间又勾起一抹略显羞涩的笑,眉心红痣飞扬,连带唇角也微微勾着,好似对于自己的失态很是不好意思。想要起身,又似乎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干脆紧闭着眸子。   “无碍……”殷离原本推离的动作硬生生的停留在原地,很像,真的很像,初见君儿也是如此,那丫头摔断了腿刚才边城回来,却偏偏不认输的偷偷骑马,最后被马甩下马匹,而他刚好,不是刚好是有计谋的路过救了那个甩下马匹的丫头,那时候那个丫头也是这样先是吓得不轻,然后软软的笑,再然后才觉得不好意思,不挣扎不躲开就那样闭着眸子,一副明显羞涩却又视死如归的样儿,着实让他的心狠狠揪了一把。   君儿,殷离的手变推离反而亲昵的落在诗艳色的发丝上,轻轻抚摸着好似要安抚那女子的情绪一样。   “妖精儿,你家男人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呢。”殷秀倒是冷了神色,一手拉住诗艳色的小手将她整个人猛地拽了过来,也不看那女子的神色,俯首便狠狠的在诗艳色唇瓣上啃咬了一口,似带着怒意,透着惩罚,下口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柔,几乎瞬间唇齿间便溢满了血腥味。   诗艳色怒极,若非场合不对,自己身份不对,她真想一巴掌将殷秀给打趴在地,袖中的小手紧握成拳,硬生生的强压住心底滔天的怒意,勾起一抹冷艳的浅笑,“王爷,奴家这不是吓得么。”   殷秀也未答话,殷洛等人倒是带头笑了起来,殷秀狠狠瞪了一眼诗艳色,提起脚踢了踢马肚子便朝着一干夜妾的方向而去。   殷离似乎有些失神,鼻尖还残留着那浅浅的香,是冷梅的香,素雅清淡,是君儿最喜爱的味道,几乎是木然的抬起手轻轻的放在鼻尖的位置,那残留的香似乎浓稠了起来,连带那女子残留在怀中的温度也若隐若现。   直到诗艳色被殷秀带走,方才回过神来,大手僵硬的放下,不过是凑巧罢了,怎么会是他的君儿,他的君儿已经死了,就死在他的面前,连尸首都没有保存,别说是尸首甚至连个墓碑都没有,那时候他断的干净,一丝念想都没有留下,以至于现在他只能看着那再也不会开花的梅树品尝那入心入肺的疼痛。那样的疼痛好似和骨髓融合在了一起,断不了,除非赔上他的命。   /149579/149579/248639 ☆、第三十四章 往事如烟   “美人就是美人,酥媚入骨,竟然连我们一向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也被迷惑的失了神色,难怪七弟要像宝一样了。”殷祁阴测测的笑声阴冷的响起,踢了踢马肚子,缓缓从殷离身边掠过。   “殷祁,父皇在此可不要胡说八道才好。”在殷离开口之前,反倒殷洛先阴沉了神色。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过随意说说罢了,太子尚不焦急,三哥何须多此一举呢。”殷祁一脸似笑非笑,人本就阴沉,配上那算计的模样愈发显得阴冷,也不等殷洛开口,蓦然转过身子朝着老皇帝拱了拱手,“父皇,儿臣身体有些不适,想先行回去歇息。”   老皇帝微眯着眉目摆了摆手,“大家都散了吧,养精蓄锐,朕希望明日能够看到大家一展雄姿。”   殷祁率先离去,接着是老皇帝带着一干官员散了去,殷桓冷着一张脸淡淡的扫了一眼莫回林的方向,见殷逸双眼放光的模样脸色微沉,拽过殷逸的缰绳,快步离开了原地,殷秀一脸慵懒浅笑的缓缓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他来时只带了一个侍卫,比起其他人大部队相迎的情景显得有些凄凉,只过来一个小厮牵了殷秀的马匹,缓缓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离哥哥……”云若烟小步跑了过来,一脸乖巧纯净的浅笑,单薄娇小的身子静静凝立在殷离的马匹之下,太阳已经升起,金色的阳光洒了云若烟一身,素白的袍子随风涌动,比起诗艳色的绝色妖媚,浓如牡丹,云若烟便如同水中的百合,素雅可人。明明是与诗君雅八分相似的面容,可是此刻殷离却觉得半点不像,君儿笑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模样,是因为唇形不像么,微微眯着眸子好似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当中,是否当初观察的太够细微,即便现在他还清楚记得那个女子一颦一笑,君儿笑的时候唇瓣会微微的嘟着,并非刻意使然,而且因为她的唇形偏圆,一笑便会自然的嘟起,女子特有的娇憨和温软展露无遗,他的君儿是聪明的,而且较之一般男子还要聪明过人,所以他花费了四年的时间才让那女子甘心嫁给他,三年夫妻,他是否太入心,以至于到了现在依旧沉沦其间无法自拔。那般聪慧的女子在他面前却如同尚未长大的孩子,娇憨透着丝丝的任性和调皮,那样独有的性情只有他一人能见,那时候觉得诗君雅傻,此刻却觉得傻的人是自己,分明知晓是做戏,却将自己也搭了进去。   殷离陷入回忆中无法自拔,连云若烟的叫喊都置若罔闻,倒是一旁的殷洛微蹙了眉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离哥哥,你怎么了?”云若烟伸手拽住殷离的大手,嘴角的笑意深浓了几分。   “来人,搀扶太子妃回帐篷。”殷离低声吩咐道,口气已经恢复一贯的清冷和淡然,再次抬起手,指尖上那冷梅的清香已经被云若烟身上的胭脂香替代,心像是被一把缺口的刀狠狠的凌虐,是疼么,那么空荡荡的冷冽又是什么。   云若烟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殷洛不动声色的拉住,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颅,云若烟心中委屈,见殷离并没有要安慰理会自己的意思,当下咬了咬唇瓣转身离去。   “太子……”殷洛声音放的极低,似乎对于殷离的反常有些不解。   “我想一个人静静。”殷离下了马匹,缓步朝着与帐篷相反的方向而去。   “计划之事……”殷洛眉目紧蹙了几分。   “晚上我来找你。”殷离似乎不欲多说,微微摆了摆手,高大的身子已然消失在原地。   又想起那个女人了么,殷洛望着殷离的背影失神,当初的无情他可是从头看到尾,谁知道了死了之后方才成为殷离过不去的槛,他一直觉得殷离是个做大事的人,所以即便觉得愧对诗君雅他依旧没有半分的劝言,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是看到这样的殷离他突然觉得有些恍神。“来人。”   “三皇子。”   “帮我派人盯着殷秀,还有将诗艳色那个夜妾的资料查清楚给我。”殷洛冷冷的开口,诗艳色,刚好也姓诗啊,那个女人,巫族最下等的夜妾,凭什么让阿离侧目。   ……   今日三更,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喜欢呀,嘿嘿,偶会努力加油的 /149579/149579/249075 ☆、第三十五章 危险重重 步步惊心(1)   诗艳色和另外十四个夜妾被放逐进了莫回林,不知道是谁的主意,从一开始她们便被从不同的入口放了进去。诗艳色记着殷秀的叮嘱,尽量往密林深处走,因为那些流窜之人无时不刻不在找机会逃离出去,所以外沿必然危险,不能靠近水源,没有粮食,水源必然重要,所以水源必然也有战奴看守,对于不会武艺之人最好的便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莫回林多毒花毒草,所以这里没有动物可以生存,只有一日一夜的时间,记得什么都不要吃。   诗艳色紧紧抓着披风的带子,在被荆棘刮得伤痕累累且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泥泞地里,诗艳色恨的牙咬咬,该死的殷秀,竟然不动声色的将她推入阴谋当中,那个男人究竟是何意,明知她心中有鬼,却只是试探不拆穿,他将一干夜妾推入莫回林,不像是想要她死,反倒像是在拖延时间,诗艳色漂亮的眸子微微眯着,殷秀绝对不像表面这样简单,即便他再是放荡不羁,风流成性,也不至于胆大到和皇帝抢女人,殷秀他这般做究竟有何深意。   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殷秀指点的方向不错,一路而去确实没有碰到任何的战奴,不过莫回林中弥漫的腐臭气味却让诗艳色作呕,没有见到战奴,却可以看到那些腐烂的尸首,惨不忍睹。   诗艳色屏气凝神,终于在莫回林左边深处寻了一棵很好隐藏身形的大树,殷秀大抵说了隐藏气息的方法,整个人埋没在浓密的树叶间,尽量压低呼吸,幸好只是一日一夜,即便不吃不喝关系也不大,大手死死握着殷秀先前塞过来的匕首,匕首浑身墨黑,隐约可以看见那墨色中寒气涌动,只要熬过这一日一夜就好,明日便可以找到机会接近殷离,她感觉的到殷离的失神,是很像吧,即便不是诗君雅的脸,可是神态乃至是骨子里的习性谁也模仿不了,殷离……握着匕首的小手愈发的收紧。   手臂上蓦然传来细细的刺痛,诗艳色微微侧过头颅,脸色顿时黑了,一只手掌大的蜘蛛趴在手臂之上,虽然隔着衣服那尖锐的刺已经扎的手臂一阵疼痛,疼痛之后紧接着是麻痹的痛感,没有任何的迟疑,几乎是手起刀落,匕首极为锋利,即便只是挑开那蜘蛛,那硕大的蜘蛛立马身首异处,麻痹蔓延的极为迅速,很快整条手臂都麻木了去,不好,诗艳色心中一紧,一把扯烂那被毒蜘蛛刺伤的地方,果然黑了一片,咬着唇瓣,一刀狠狠的划了下去,怕蜘蛛太毒,那一刀划的极深,黑色的鲜血冉冉而出,此刻也顾不得血腥味会引来战奴,若是不放血的话,估计等不到战奴来,自己就先交待在这里了。   麻木,刺痛,诗艳色额头上立马起了一层细汗,贝齿死死咬着唇瓣,没受伤的右手尽量挤压,将毒血排放出来,就知道不会如此简单,该死的殷秀,竟然没有和她说莫回林还有毒物,若然她死了,一定不会让殷秀好过,不……她不能死,好不容易重生活过来,这一次谁也休想得她性命,诗家之人还等着她,在没有确认诗家安然无恙,没有让殷离悔不当初之时她岂能死掉,贝齿死死咬住舌尖,唇齿间血腥味弥漫,尖锐的疼痛硬生生的将那麻痹昏睡的感觉屏退了去。   直到流出来的血变成红色诗艳色方才作罢,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纸,撕烂裙摆随意包扎了下伤口,这一次诗艳色不敢大意,开始打量着四周思考着是否需要换一个地方,不看还好,一看诗艳色只觉得头皮发麻,密密麻麻的蜘蛛徘徊在头顶,硕大的网上,还有比她脸还要大的蜘蛛,八条大腿成墨黑色,腿上黑色的毛发分外的触目惊心,网上布满了飞蛾,此刻蜘蛛正在进食,诗艳色艰难的咽了口水,若非蜘蛛是在进食,她不也成了蜘蛛的口中物,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战奴,诗艳色几乎是半跌倒的爬下了大树,这一次对于藏匿在树种她再也没有想法。   /149579/149579/249076 ☆、第三十六章 危险重重 步步惊心(2)   经历过毒蜘蛛诗艳色这一次变得万分的小心,不但要注意会不会碰上战奴,还担心会不会碰上其他的毒物,不可能只有蜘蛛,毒花毒草普通的动物活不下去,可是毒物必然可以共存。一只蜘蛛就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若是碰上再毒一点的,怕是连自救的时间都没有。   树上是她是万般不愿意再呆的,只要想到那蜘蛛便会觉得毛骨悚然,皇家的人还真是心理变态,竟然喜欢在如此危险的地方猎杀生命,他们寻求的刺激让诗艳色觉得嗤之以鼻,即便是战奴也不该如此轻蔑人性,肆意玩弄。   那种杂草丛生之地,诗艳色也不敢呆在里面,树上到处都是有毒的蜘蛛,而且毒性很强,刚才不过是触碰到肌肤几乎让她一只手废掉,谁知道杂草里会不会有毒蛇等物,可是呆在空旷的地方也危险,不好隐藏不说,也不好观察四周的情况。   走了半天,此刻气喘吁吁,却偏偏不敢大声喘气,看了看西斜的太阳,快要天黑了,晚上估计会更加的危险,自己一定要快点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诗艳色蜷缩着身子选了一丛并不高的灌木隐藏在其后,细长的眸子谨慎的打量着四周,腹中饥肠辘辘,又口渴的厉害,手臂已经刺痛麻木着,虽然及时放血,可是那毒素并未清理干净,如同神经毒素一样,头也昏沉沉的几次都要闭上眼睛,若非舌尖的疼痛刺激着,怕是早已瘫软在地。   嘴巴突然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捂住,然后脖颈被人从身后用臂弯死死扣住,力道大到几乎要扭断她的脖子,窒息的感觉整个人被倒拖着穿过荆棘丛生之地,尖锐的扎在后背及身体两侧,疼的几乎让诗艳色叫出声来,终于还是避无可避,艰难的仰起头颅打量着那扣住她脖颈之人,是个高大的男人,衣裳褴褛,脸上布满了灰尘和泥渍,看不太清楚面容,不过那双眼睛却布满了贪婪和兴奋,好似受伤禁欲的野兽,突然碰到了美味的食物只想吞咽下腹一般。   这就是所谓的北陵战奴么,自己果然太大意了,竟然无声无息的着了道,诗艳色试着挣扎了下,那男人力道加大了几分,一巴掌狠狠打在诗艳色的臀部之上,羞辱的感觉一瞬间几乎让诗艳色哭出声来,却是死忍着将那份苦涩和羞辱感吞咽下腹,殷秀打自己之时只觉得愤怒,而此刻却是想要杀人的羞辱。   “再动,老子杀了你,妈的,这一次沧祈倒是大方了,竟然送了这么多美人进来,看老子满足了之后,明日怎么对付沧祈那些野兽。”那男子的声音沙哑粗犷,一手扣着诗艳色的脖颈,另一只手扯着诗艳色的头发,倒拖着快速前进。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大抵是在咒骂沧祈的残忍和卑劣。   “别杀我……”诗艳色似乎吓得不轻,整个身子颤抖的厉害,呜咽的隐忍哭泣分外的惹人心怜。这一次她倒是聪明的没有再挣扎,她先前小幅度的挣扎一来是为了确认那个男人的身份,二来也是让男人觉得自己懦弱胆小,只有让敌人掉以轻心,她才有逃离的机会。   “没用的女人,哈哈……”男子粗狂的笑声突兀的响起。   /149579/149579/249077 ☆、第三十七章 危险重重 步步惊心(3)   整个身子悬空,然后重重的跌落在稻草丛中,虽然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可是毕竟地面是坚硬的岩石,那一下跌下去,震得诗艳色五脏六腑几乎移位,闷闷的疼痛,喉咙深处涌起一股血腥味,诗艳色还来不及恶心,整个身子一沉,一股酸臭的味道扑鼻而来,那男子像是饿久了的野兽便开始扒诗艳色的衣服。   “妈的,老子好久没哟见过这么漂亮的美人了。”边说下手却异样的凶狠,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呕……”诗艳色受不得那怪异难闻的味道,再是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妈的,婊子,竟然还嫌弃老子臭么,老子还没有嫌弃你是个婊子呢,等老子玩腻了就烤了你,老子好久没有吃过肉了,已经饿得心都慌了,若非你是个女人能够满足老子的话,老子立马就煮了你。”一巴掌狠狠抽在诗艳色的脸颊之上,半边面容几乎立刻肿了起来,嘴角破裂,鲜血顺着唇瓣留下。   “奴家这不是吓得么。”软糯糯的嗓音,好似江南特有的糯香饭,又软又香又黏,温软的舌尖轻轻舔去嘴角的血渍,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抵在男子的胸口,漂亮的眸子慵懒的眯着,美人如妖,香入骨髓,一眼媚人眸,二眼媚人心,三眼媚人魂,诗艳色本就极美,夜妾的媚术又学的入骨入髓,由骨子里散发的魅香本就是催情的毒药,此刻那女子半眯着眉目,唇角勾着一抹慵懒的浅笑,好似千年得道的妖精,凄凄楚楚的凝望着你,硬是要将人心揉碎方才作罢。   那男子眼睛都看直了,就那样直直的盯着诗艳色,贪婪的舔了舔唇瓣,眸光里尽是淫秽侵占的邪恶光泽,“妈的,真漂亮,你就是那千年得道的狐狸精吧,老子今日就要尝尝看狐狸精是什么味儿。”   “大爷,你可要怜惜奴家呀,奴家身子骨弱经不起大爷的强悍。”诗艳色状似调皮的轻笑,单手撑地,整个身子微微扬起,头颅贴在那男子的耳畔,吐气如兰,微微灼热的气息洒在那男子的耳畔,“大爷,有人说奴家是只会吃人的老虎精。”咯咯的笑声是女子独有的温软调调,加上那么丝丝的魅惑和邪气竟是有些勾人。   “不管你是老虎精还是狐狸精,今日大爷就要吃了你这只妖精。”行军打战本就难以近女色,此刻那女人美得勾人魂魄,即便是圣人也禁不住这诱惑。男子一把扯去诗艳色的衣裳,看着那莹白如玉的肌肤只觉得心中燥热的厉害,哪里还顾得怜香惜玉,不过是个漂亮过人的女人而已,当下埋下头颅深深陷入诗艳色的脖颈之间。   锋利的匕首即便没入血肉已经无声无息,那男子死睁着眉目,显然不敢相信这柔弱的一碰就会碎的女子竟然会动手杀人,“奴家不是说了奴家是只会吃人的老虎精。”诗艳色的嗓音透着丝丝的叹息,少了那魅惑,只有无奈。深深地无奈,让人不忍多看。   推开身子已经断了气息的男子,诗艳色缓缓的将被扯开的衣襟裹好,却在拔出那染血的匕首时原本的冷静和坚强尽数崩溃,她杀人了,虽然早已料到可是做起来原来竟然这样的令人作呕,鲜红的血温热刺鼻,艳丽的红色如同她的衣裳一样妖娆夺目,她只是想要活下去罢了,她只是想要活下去……   今日三更,(*^__^*)嘻嘻……喜欢的亲们给力支持呀 /149579/149579/249537 ☆、第三十八章 危险重重 步步惊心(4)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银白的月色投下皎洁的光泽,月影迷蒙,笼罩在密密麻麻的苍天大树之上,本就浓绿的色泽因为着淡色的渲染,竟然有那么几分魔魅的味道。   风起,吹的树叶簌簌作响,没有鸟鸣甚至连虫叫的声音都没有,静,静的好似能够听到人身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山洞内,诗艳色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动作,一旁那男人的尸体早已没有了声息,鲜血流了一地,即便人死了,那股鲜血的恶臭味依旧萦绕鼻尖久久不散。   诗艳色就那样看着那个男人的脸,眼睛睁得大大的,显然不敢置信自己会死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手里,那个男人的长相诗艳色看不清楚,唯有那双眼睛,布满了错愕震惊,眼睛闭不上,断了气息,死的很是难看,自己当初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难看,比起这个男人,她还多了不甘心,多了怨恨。颤抖的伸出双手,她的手极为好看,纤细修长,十指干净白皙,指甲成漂亮的半月形,保养的极为好,没有染上一丝一毫的血迹,可是她却清楚的记得那血液流淌过指尖的温度,不是很炙热,却几乎灼伤了她的肌肤。   她杀了人,即便是为了自保,以后或许她还会杀更多的人,缓缓捡起地上被她丢掉的匕首,不是他死就是自己死,这个道理她很明白,她不能死,所以死的只能是那个男人。是的,她不能死,诗家的情况她还一无所知,殷离依旧是最尊贵的太子,而那个女人,依旧是最美丽的太子妃,而她,尸骨无存被人取代。即便活下去,还得借着他人的身份,最下等的夜妾,被人玩弄,即便是今日她死了,怕是也没有人会记得,她不要这样死了,她不能死。   像是突然有了气力,连带那手臂的麻木疼痛也变得无关紧要,拿起沙土将那血迹掩埋了去,也掩埋了那恶臭的气味,至于那男子,诗艳色不愿意与一具尸首共处一室,她不知道她是如何将那个男人拖出去的,只知道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浑身瘫软了一般再也提不起气力。   半睁着眸子,分明疲惫饥饿干渴的厉害,可是她却不敢睡,算得上是因祸得福,至少她寻求到了一处避难之所,这个山洞那个男人不知道呆了多久,应该算是安全吧,可是如此安全之地说不定也不止那个男人居住在此,她不敢点火,生怕会引来其他的战奴,可是要出去的话,她知道要活下去只怕更加的困难,莫回林竟然困的住那些战奴,只怕这里面玄妙的紧,对于莫名的危险,她宁愿在此刻等着,至少能够先发制人。   心底已经将殷秀咒骂了千百遍,爹爹说的对殷秀是个迷,对于无法琢磨的东西才是最危险,因为隐藏在浪荡不羁之下的真面目只要稍微靠近,已经足够让人死个千百遍。从一开始她就处于被动的状态,不过与殷秀见了两次面,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拽入了漩涡当中,能进不能出。她自己的事情尚未有个头绪,却已经被殷秀牵着鼻子走。   /149579/149579/249538 ☆、第三十九章 危险重重 步步惊心(5)   夜,愈发的深浓,明月当空,皎洁光华。树影浓密,斑驳的光点洒了一地,隐秘的树洞在丛丛草丛之后,长草蔓延,加之洞顶长满了杂草和青苔,几乎与密林的颜色融为一体,若不细看,很难察觉到此处还有一岩洞。   诗艳色静静的依靠在洞门口的位置,半眯着眸子,神智有些模糊,又不敢入睡,身体疲惫的厉害,神智反而绷得死紧。躲过了今日,明日殷秀等人进入,她要如何接近殷离,又或者接近殷桓,殷秀今日那样幼稚霸道的举措分明就是在宣誓自己是他的女人,小手摸了摸红肿的唇瓣,依稀可以摸到那深深的牙齿印,该死的男人,他这般戏耍自己究竟是何意。   断断续续的脚步声让诗艳色如同受惊的豹子一样全身戒备了起来,小手死死扣着手中的匕首,夜色里那微眯着的眸子分外的璀璨夺目,就那样冷冷的凝望着洞外的动静。   “老四,老四……”男子粗犷的声音低沉的响起,一身材高大的男子缓缓朝着山洞的方向而来,诗艳色本想躲开,可是看到那男子手里拖着的人影时脸色微沉,竟然是水画,此刻的水画有些凄凉,发丝散乱的披在身后,衣裳被荆棘枝条划破了无数道口子,原本娇憨纯真的浅笑此刻只剩下惊恐,如同受惊的鹿儿一样,一汪水眸水漉漉的能将人的心都给揉碎。   该死,若然今日换成是另外一个人她都可以不管,只是水画,想到从巫族到沧祈的漫漫长路,自己身心被仇恨和担忧蹂躏的千疮百孔,若非那纯真的笑意甜甜的嗓音软软的在耳畔叽叽喳喳,她定然难以保持那份从容和冷静,三儿姐姐,我害怕,想到那女子全心依赖的柔软目光,诗艳色咬了咬牙,而且说到底水画谁被送入莫回林还是因为她的缘故,若非她的利用,虽说进了宫,说不定这个娇憨稚嫩的丫头会有好运,至少不需要被一个逃亡的战奴蹂躏欺辱。   “老四还没有回来么,老大,老二……”那男子又低吼了几声,没有人回应也只得作罢,一把将水画丢入丛生的草地之上,“既然老大都不在,这等美人我只好独自先品尝品尝味道了,说不定大家找到更加绝色的人儿了。”   “不……不要过来……”水画被摔的七荤八素的,剧烈的害怕和恐惧让她整个身子颤抖的更加的厉害,水眸汪汪,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更称得那眸子水光荡漾。   “放心好了,大爷会好生疼爱你的,小美人呢,真漂亮,嫩的跟那初生的嫩芽一样,不会一捏就碎了吧。”说完淫秽的伸出手狠狠掐在水画的胸口上。   “啊……”水画受惊顿时挣扎的厉害,不小心一脚狠狠踹在那男人的脚裸处,无意识的动作力道倒也极大,那男子倒抽了口气,脸上的淫秽笑意敛去,变成一脸狰狞的暴怒模样,一把扯起水画散开的发丝。   “老子上你,是你的福气,再动一下老子杀了你,然后再奸尸,老子还没有尝过奸尸的味儿呢。”那男子恶狠狠的说道,一把撕开水画身上的衣物。转而开始解裤腰带,眼底尽是野兽一样的贪婪寒光。   “大爷,我家妹妹身体娇弱,可经不起大爷这般蹂躏,不如让奴家伺候大爷如何?”软糯糯的嗓音邪魅的响起,声音有些低,似透着丝丝缕缕的兰花香,软的能将人的骨头都酥软掉。   提前祝大家有个愉快的周末,嘿嘿…… /149579/149579/249539 ☆、第四十章 危险重重 步步惊心(6)   突如其来的女声让那男子停止了脱衣的动作,目光阴邪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月色下那那女子一袭艳红的衣袍,墨色的发丝柔顺的散在脖颈边,嘴角含笑,媚眼如丝,最美不过额间那火红的朱砂痣,好似跳跃的火焰在这迷蒙暗黑的夜里燃烧。女子似笑非笑的模样透着无声的诱惑,唇瓣微微红肿,水漾的眸子竟是魅惑的光泽,如同暗夜里勾人心魂的妖精,一颦一笑,乃至那飘散在空气中淡淡的香都那样的勾人。   男人觉得自己身上好似被点了一把火,只想将那个妖精一样的女人拉过来狠狠压在身下蹂躏,几乎是无意识的松开水画,一脸猥琐笑意的朝着诗艳色的方向而去,“美人儿,你准备如何伺候大爷我呢。”边说边欲去解开诗艳色身上的衣物。   诗艳色媚笑着拍开那男子的手,却在那男子变脸发怒之前如同无骨的猫儿一样缓缓的依偎如男子的胸膛之上,小手轻轻点着那男子的胸膛,“爷,奴家叫诗艳色,爷可要记住了。”女子酥媚的嗓音带着咯咯的笑声,在暗夜里如同动听的琵琶之声。   “记住,当然记住了,如此绝色想忘都不行啊,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男子发出猥琐的笑声,大手狠狠的将诗艳色搂在怀中,眸底淫光流转,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爷,他们都说奴家是会吃人的老虎精啊,爷你怕不怕啊。”诗艳色咯咯的笑着,心底却是厌恶至极,恨不得将自己身上摸索的那脏手切下来才好,幸好这些战奴都是一些**熏心之辈,否则她想要救下水画甚至是自保都难如登天。   “怕,我好怕啊,妖精啊,你吃了我吧,来吃了我吧。”诗艳色身体上那幽幽萦绕的体香本就带着催情的作用,那男子几乎陷入了癫狂,只想着狠狠占有诗艳色。   “爷,奴家好怕啊,爷你可要保护奴家啊。”诗艳色声音软糯糯的,带着几分淡淡的抽泣,分外惹人怜惜。   “美人,放心好了,大爷有几十个弟兄,等明儿大哥他们回来了,我一一为你引荐,谁也伤不了你。”**熏心,甚至连自己的身份和处境都忘了,只想着在美人面前大吹一番,“美人儿,来吧,来吧……让大爷疼你。”   “大爷竟然有这么多人,奴家的安全都全靠大爷了啊。”诗艳色冷冷一笑,竟然有几十个人,刚才被自己弄死了一个,现在又加上一个,不知道还有多少战奴在外面流窜。   那男子猛地将诗艳色抱起压在山洞的墙壁之上,诗艳色已经紧握匕首抵在那男子的胸口。   “老五,你在干什么?”男子低低的训斥声冷冷的响起。   所有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诗艳色小心翼翼的将匕首收入袖中,嘴角依旧是那抹艳色无双的浅笑,目光淡淡的落在悄然无息出现的男子身上,来人目光阴沉,脸上带着薄薄的怒意,身子有些发颤,好似受了不轻的伤。   “老三,我的事情你别管,没看到我正在办正事么,有什么事情等我爽完了再说。”说完便欲再次去亲诗艳色。   “要玩女人也要分个场合时辰,若然被大哥知道了,还不定怎么死的,老四不是回来了么,人呢。”那男子低低咳嗽了几声,高大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149579/149579/249964 ☆、第四十一章 危险重重 步步惊心(7)   “谁知道啊,老四不是最喜欢女人了么,说不定逮了个女人在哪里潇洒呢,别老用大哥压我,在这里指不定能不能够活着出去,死前还不让老子爽一回么,别说是你,即便是大哥在这里,老子也要这个女人要定了。”老五狠狠啜了一口唾沫,朝着诗艳色露出一抹猥琐的浅笑,“美人,别理这些闲杂人等,别让他们打扰了我们的兴致。”   诗艳色心中一沉,本来都可以逃生了,竟然多出了个男人出来,现在只能冒险一搏了,否则救不了水画反而赔上了自己,被这么个男人侮辱了,还不如死了算了,“大爷,别心急吗,另外一位大爷口中的爷刚刚与奴家欢好过,此刻累的在那边草丛睡着了呢。”诗艳色目光落在那草丛的方向。   被称作老六的男子眉目微蹙,迟疑了片刻便朝着旁边的草丛而去。   “美人竟然被老四玩过了,不如比比看我和老四谁厉害些。”说完便欲去扯诗艳色身上的衣物。   “自然是大爷厉害些。”诗艳色微微靠近,在那脏手触碰到自己肩膀的瞬间,那匕首无声无息的没入老五的胸口,心脏是人体最致命的地儿,从死了一次之后她便摸得清楚,一刀下去半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老五高大的身子无声无息的滑了下去,鲜血溅了诗艳色满胸口,诗艳色还来不及去扯一旁的水画逃离,那老六已经返了回来,闻到空中的血腥味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鬼魅般的身子瞬间扣住诗艳色的脖颈将她狠狠的压在山洞的墙壁之上。许是因为自身受了伤的缘故,虽然力道极大,可是动了气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目光阴邪,恨不得将诗艳色活吞了才好。   竟然这么快,连半点机会都没有,美色诱惑定然不行了,诗艳色只觉得脖颈疼痛的厉害,更别提那窒息的感觉死死的揪住心神,双手无力的挣扎着,莫非自己真的要死在着鬼魅之地不成,她不甘心,好不容易能够重新活一次,还要死的这么莫名其妙么。   “说,谁让你来的,沧祈放你们这些女人来究竟有什么目的。”那男子气息急喘,手上的力道控制的不好,疼的诗艳色几乎都要因为窒息而昏迷过去。   “游戏,不过是与你们一样被玩弄的对象罢了,觉得单纯的猎杀战奴无趣,加了女人便会添香添色了。这样的杀戮游戏想必你比我更懂,我不过是想要活下去而已,与你们一样。”诗艳色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自己已经惹怒了这个男人,此刻唯有说到痛处说不定能够找到一点生机,自己杀了这个男人的兄弟,但是在这样的境地那所谓的兄弟情怕也不过如此。   那男人显然不信,目光阴沉的死死锁住诗艳色。   “真的,骗你与我有何好处,若非被人逼迫,谁愿意进入这样的诡异的地方,你见过的女人应该不止我一个,哪一个不是娇滴滴的,巫族的夜妾你听过么,最下等的身份,最下等的人,出生没有名字,死了也不会被人记得,我们都是巫族的夜妾。”诗艳色只觉得胸膛因为缺氧而胀痛的厉害,“如果能够选择,谁不想好好的活着,谁想成为被人玩弄羞辱的对象。”战奴与他们一样没有自尊,在战场是随时丧命的战士,战败了全部变成了奴隶,没有身份,有的只是被人玩弄的命,随时随地都可能丧命,诗艳色想着这个共同点,希望这个男人能够放她一命。   “若然你早说我或许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但是你杀了我的兄弟,便该死。”那男人像是被触怒了一样,“该死的夜妾能够和我们比较么,你这样肮脏的身体下等的身份有什么资格。”   /149579/149579/249983 ☆、第四十二章 危险重重 步步惊心(8)   弄巧成拙了么,诗艳色苦涩一笑,都是天涯沦落之人,不是该互相扶持,而不是相互打压么。她早该料到奴性的压抑,缺粮生命被威胁的绝望,早已经将这些战士磨得失了人性,失了尊严此刻提及反而让他们完全失去理智,看来自己买错了筹码。   匕首被打落在地,诗艳色的小手死死扣住那男子的大手,胸口的胀痛,脖颈的紧致,诗艳色觉得自己的力道一点点流失,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甚至可以感觉到死亡的距离,那般的接近。   就在诗艳色以为自己就要死的瞬间,脖颈上的力道突然消失,整个身子一软蓦然瘫软在地,小手死死覆住脖颈的位置,大口大口喘气着,脑袋昏沉沉的像是灌了铅一样,浑身一点气力都提不起来。   尖锐的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诗艳色昏眩的思绪被吵的更加的昏沉,艰难的睁开眸子,却见老六倒在地上生死不明,而他身后水画抱着一块大石头神情惊慌,尖锐的叫声便是从水画口中发出,显然吓坏了。   “闭嘴……”诗艳色冷了嗓音,想要起身,方才发现自己此刻一点气力都提不起。   水画却置若罔闻,径直尖叫着,诗艳色微蹙了眉目,双手扶在墙壁之上,触手的冰凉滑腻之物却让诗艳色所有的昏眩顿时清醒了过来,似乎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什么,双手如同触电一般快速退开,嘶嘶的声音几乎是下一个瞬间响起。   “三儿姐姐,小心……”诗艳色整个身子被莫大的力量一撞,本就虚软的身体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呃……”水画沉闷的痛呼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分外的突兀。   诗艳色哪里还顾得及到自己有没有摔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几乎是下一瞬间起身,捞起地上的匕首看都未看一眼直接将咬在水画胸口的蛇头切割了下来,蛇身落地蜷缩了几下便再也不动,腥臭的血溅了开来,泛着浓稠的腥味,令人作呕。   “水画……”诗艳色抱住水画倒下的身躯,这个丫头分明怕的失了神智,却每每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不过是无亲无故的关系而已,何须拼上性命呢。   “三儿姐姐,你没事吧。”水画的声音显得很是虚弱,唇瓣苍白,似乎疼的不轻,整个身躯颤抖的厉害。   “我没事,画儿,我没事。”诗艳色湿了眼眶,即便自己将死,即便可能被凌辱,她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再也不会起任何的波澜,这个丫头终究在她心底画上了重重的一笔。   “三儿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水画淡淡一笑,如同凋零的花儿最后灿烂一把。   “谁说的,画儿是我的骄傲。”诗艳色将水画平躺在地上,看着水画虚弱的模样心中一疼,贝齿死死咬住唇瓣,“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不会。”   划破蛇身将蛇胆取了出来,沾染着血迹的手递到水画的唇边,“画儿,乖吃下去。”   水画已经意识模糊,却依旧乖乖的张了嘴,入口的腥臭和苦涩让水画几乎下一瞬间便要吐出来,诗艳色似乎察觉到水画会有此动作,先一步捂住水画的唇瓣,“画儿,吞下去,一定要吞下去。”   好在这一次水画没有再吐出来,而是下意识的吞咽下腹,诗艳色扯开水画胸口处的衣襟,一大片黑色蔓延开来,诗艳色想都未想,沉下身子开始吸食毒血,水画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诗艳色一口口将黑色的毒血吐出,那蛇毒性极强,即便吸干净了毒血,水画的唇瓣已经呈现淡淡的黑色,而且气息越来越虚弱,诗艳色急的的眼眶都红了,却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再一次感觉到那种孤独和无助,即便当初被殷离休离下毒关入狱中她都没有觉得绝望,只有在自己二哥被殷离和云若烟设计准备亲手杀了自己时,才感觉到那股钻心入肺的疼痛和绝望,而此刻那种感觉再次复苏,几乎将诗艳色的心神尽数击的粉碎,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呆呆的看着满手的鲜血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149579/149579/250036 ☆、第四十三章 危险重重 步步惊心(9)   夜浓的像是再也不会天亮一样,诗艳色如同被定格了一样愣愣的看着双手的鲜血,绝望如同入髓如骨的疼痛,撕心裂肺。冷风灌入洞中,深夜的风冰冷刺骨,诗艳色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   一巴掌狠狠的打在自己的脸颊之上,那一巴掌几乎用尽了诗艳色的气力打得极为重,那疼痛倒是让诗艳色的脑子清醒了过来,她这是在做什么,自暴自弃么,水画还没死,她也还好好的活着,放弃么,多么奢侈的想法,谁都可以放弃,唯有她诗艳色不可以,一年前她选择死亡放弃了整个诗家,而这一次她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胡乱的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探了探水画的气息,虽然虚弱不过尚存一息,这个山洞是铁定不能呆了,按照那个男人所说,除了这三个另外还有还有很多战奴,她不觉得以自己现在的状况还能够自保,掐住水画的人中,许是因为疼痛的关系水画倒是悠悠转醒,不过精神很差,原本水漾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   “画儿,我带你出去。”诗艳色挣扎着将水画搀扶起来,嘴角擎着一抹柔和的浅笑。   “三儿姐姐,我们能够出去么?”水画的声音很轻,轻的好似随时都可能消散一样。   “能,一定能够。”诗艳色重重咬了咬牙,两人搀扶着快速出了山洞朝着密林的方向而去,她们走的极为缓慢,诗艳色打起二十分精神细细观察着四周的景象。   “三儿姐姐,我相信你。”水画虽然怕到了极点,可是只要想到有诗艳色在旁边心倒是安稳了下来,三儿姐姐总是会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救自己。   “画儿,你真傻。”诗艳色低低叹了口气,似乎想要找些话题让水画保持清醒,可是一开口方才发现能够说的东西实在有限,重生的这一年她只想着如何报仇,只想着如何学的本事,对于其他的事情向来漠不关心。   “三儿姐姐才傻,帮了我好多次。”水画淡淡一笑,那笑意虽然苍白,却干净的让诗艳色不忍心细看,“三儿姐姐,我好累。”   “画儿,你不能睡。”诗艳色心中一紧,若是这个时候睡着了,可能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是我真的好累。”水画微微嘟着唇瓣,好似撒娇的孩子一样带着几分娇憨的任性。   “画儿唱的长生殿真好听,姐姐想听听。”诗艳色眼眶微红,小手紧紧揽着水画单薄的肩膀,她太弱小了。   破不刺马嵬驿舍,冷清清佛堂倒斜;   一代红颜为君绝,千秋遗恨罗巾血。   半棵树是薄命碑碣,一捧土是断肠墓穴;   再无人过荒凉野,莽天涯谁吊梨花谢。   可怜那抱幽怨的孤魂,只伴着呜咽的望帝悲声啼夜月   画儿的嗓音极为婉转动听,丝丝哀怨的味道将神韵扣的极准,许是因为中毒虚弱的缘故,此刻那凄楚可怜的味道配上那本就哀怨的嗓音,百转千回,画儿意识似乎有些模糊,只是一遍遍的吟唱着,诗艳色心疼的紧,却没有出声制止。江山美人,永远都是美人在后。   簌簌的声音让诗艳色头皮一紧,小手几乎下一个瞬间捂住画儿的唇瓣,“画儿,别唱了。”   入目的一幕却让诗艳色将手从水画的唇瓣上挪开而是落在她的眼眸之上,几个粗犷的男子围着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早已被打的面目全非,腿成诡异的幅度撑得很宽,衣裳早已被剥离,身上青紫的痕迹触目惊心,那些男人却笑得猖狂,如同野兽一样发泄着**,狠狠蹂躏着那毫无反抗之力的柔弱女子。   诗艳色咬得舌尖都破皮出血,唯有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子被活生生的蹂躏致死,她没有本事,救不了人,几乎是狠心的撇开眉目,半拖着水画隐入更加深密的丛林里,女子的惨叫到最后的无声,混杂着男子粗鲁的喘息和猥琐的笑声,诗艳色实在是无力干脆搂着水画靠在灌木丛林里歇息,半睡半醒间尽是那女子的惨叫和那些男人的尖锐喘气声。   /149579/149579/250562 ☆、第四十四章 危险重重 步步惊心(10)   诗艳色是被噩梦吓醒的,梦中那女子躺在血泊当中,七孔流血,那血好似流不尽一样艳红艳红的,而那些男人,就在血泊中强暴那个女子,直到那女子双目浑圆断气都没有停止,梦中尽是那女人的惨叫和男人的粗喘。   摸了摸额头的冷汗,方才发现天已经亮了,一边的肩膀早已麻木,诗艳色赶紧侧过身子,手指几乎是颤抖的摸到水画的鼻翼旁,还有气息,诗艳色重重松了口气,却发现水画的皮肤呈异样的红色,伸手一摸果然烫的厉害,发烧了。   “画儿,画儿……”诗艳色推了好几下,又是掐人中,又是捏虎口,可是画儿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天际泛白,诗艳色可以清楚的看到水画烧的绯红的面容,泛着黑色的唇瓣却干涸开裂,虽然尚存一息,可是微弱到几乎让人感觉不到。   必须先让水画喝些水,否则她指不定还能够支撑几个时辰,“画儿,你一定要支持下去。”休息了下,倒是恢复了些许的气力,运气也不算是太差,至少后半夜安稳的过了,此刻天一亮,只怕殷离等人很快便会进入莫回林,想到此地,诗艳色顿然有了气力,只要能够赶紧出去,水画便有救了。   诗艳色几乎半背着将水画背在背上,饿了一日一夜,又没有喝水,加之身体内还残留着毒蜘蛛的毒素,头一昏沉,身子一个踉跄两人狼狈的重新跌倒在地,半天都起不了身。   “是谁……”沙哑的男声冷冷的响起。   诗艳色心都凉了,她怎么会如此倒霉,竟然和战奴相邻着睡了一晚,睡了也就罢了,还自动自发的送上门,挣扎想要起身,水画整个身子压在她的身上,若然放在平日里还好,可是此刻诗艳色实在虚弱到半天也起不了身。   灌木丛被一柄泛着寒光的大刀拨开,诗艳色微微抬起头颅,入目的熟悉面容几乎让诗艳色想死的心都有了,竟然是昨夜里差点掐死她,后来被水画打晕的老六,该死,昨夜里她应该要补上一刀的。   “想不到你们两个女人命还真硬,竟然还没死。”那男子细长的眸子泛着阴邪的冷光,提着大刀一步步朝着诗艳色的方向而去,“这一次落入我的手中,也只能怪你们命不好。”   “老六是什么人。”低沉的嗓音冷冷的响起,紧接着几道身影出现在老六的身后。   “大哥,就是这两个女人杀了老四老五。”老六眸子阴冷邪恶,看着诗艳色的目光像是在看两具尸体一样。   身后几个男子全部泛着饿狼一样的残忍凶光,听老六那么一说眼神顿时变得凶狠起来,诗艳色心底涌起一股淡淡的绝望,莫非命该如此,那么为何要重新给她一次生命,老天就是这般玩弄她的么。   “此事我可以解释……”诗艳色的嗓子干涸的厉害,漂亮的眸子快速转动着,似乎想要拖延时间。   “大哥,这个女人狡猾的厉害,昨夜里我就是着了他们的道,老四和老五死的凄惨,一刀插在心脏上。”老六眸子沉了几分。   “把她们带走,沧祈的人已经进入莫回林,留着这两个女人说不定还有点用处。”那被称作大哥的男子五短身材,那双眼睛却极为的阴险邪恶,微微眯着,泛着冷冽的寒光。   /149579/149579/250568 ☆、第四十五章 危险重重 步步惊心(11)   “把她们带走,沧祈的人已经进入莫回林,留着这两个女人说不定还有点用处。”那被称作老大的男子五短身材,那双眼睛却极为的阴险邪恶,微微眯着,泛着冷冽的寒光。   “大哥,她们不过是下等的夜妾,供人玩弄的对象罢了,带着两个女人反而会暴露我们的目标,何况这两个女人害死了我们的兄弟。”老六微蹙了眉目,那张脸苍白如纸,目光却因为逃亡过久的缘故分外的阴沉黑暗。   “夜妾……”那五短身材的男子微蹙了眉目,目光淡淡扫过诗艳色,“既然留着无用杀了。”   “我是殷秀的爱妾,他很疼爱我的,此次若非被人陷害,我也不会沦落至此,他一定会来救我的。”诗艳色心中一急,若然她没有了作用,这些逼急了的亡命之徒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那大哥原本离开的脚部顿在原地,冷冷凝望着诗艳色的眼眸,似乎想要揣摩她话中的真假。   “大哥,这个女人狡猾至极别被她骗了,何况殷秀不过是挂名的王爷而已,他的女人有何作用。”老六脸色微沉,看诗艳色的目光更加的阴冷,似乎恨不得马上一刀解决了诗艳色才好。   “不管殷秀有无实权,他都是尊贵的王爷,皇家颜面他们不能不顾,相信我,留着我你们逃生的机会也会大一点。”诗艳色咬了咬牙冷静点说道,说是殷秀的爱妾,以他的艳名风流在外,或许还能够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毕竟殷秀为了美人得罪人之事可不在少数。   那五短身材的男子微眯了眉目,好似相信了诗艳色的话语,“把她带走,若是她有半分造次或者欺骗的话,我绝对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大哥……”老六似乎很是不满。   “带走……”五短身材的男子已经冷了嗓音。   立马有人过人拽诗艳色的手,“也将我妹妹带上。”诗艳色顿时松了口气,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一个要死不活的人与我一点用处都没有,还是你想留下来和她作伴。”那五短身材的男子突然狰狞着一张脸,一把抽出腰间的大刀横在水画的脖颈上,“中毒已深反正也活不了了,不如让我给她一个痛快。”   “不要,我妹妹还有机会活命的,王爷也很疼宠我妹妹。”诗艳色决计做不出丢下水画在此自生自灭,若然她不管的话,水画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虽然知晓带着水画可能会连累自己致死,可是想到那个单纯的丫头毫无心机的挡在自己的面前,她实在狠不下心,爹爹,娘亲,哥哥,小弟,若然我今日死了的话,请原谅我的任性。   “聒噪,老六把这个女人扯开,先用这个要死不活女人的鲜血祭奠老四老五的亡魂。”五短身材的男子阴邪一笑,舌尖舔了舔嘴角的伤口,满脸都是嗜血的阴暗浅笑。   “好……”老六总算露出一抹阴沉的浅笑,一把扯过诗艳色,力道大到诗艳色根本无力反抗。   “不要……”凄厉的嗓音伴随着那五短身材的男子高高举起手中的大刀,诗艳色来没有反应过来,老六突然松开了她的手,高大的身子轰然倒下,直直的倒在那五短身材的男子身上。   /149579/149579/250589 ☆、第四十六章 危险重重 步步惊心(12)   紧接着是冷箭划破空气的声音,夹杂着马蹄声杂乱的响起。诗艳色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一把将水画搂在怀中。   “大哥,沧祈的人发现我们的踪迹了。”另外几个男子顿时慌了心神。   “老六……”五短身材的男子愤怒的将老六的尸身摆平,眸眼里尽是嗜血的杀意,“给我杀了这两个该死的女人。”   诗艳色也顾不得身后那骇人的杀意,只知道往马蹄声音的方向跑,因为拖着水画的缘故,即便体力已经发挥到了极限,速度依旧慢的可以。   破风的声音从耳畔划过,紧接着是刀剑相迎的声音,高大的马匹出现在诗艳色的眼皮之下,因为是逆着阳光,诗艳色有些看不清楚来人的面容,整个身子一软,抱着水画狼狈的跪倒在地。五短身材的男子被迫退开了分毫,此刻已经红了眼睛,甚至没有想过要逃离。   “兄弟们,拼了,今日一定要将这两个女人弄死。谁敢挡路,杀无赦。”五短身材的男子提起剑便欲再次刺向诗艳色。   殷桓微眯了眉目,他身后的武将已经迎了上去打成一片,微微垂下眸子,方才发现刚才扑在他马蹄下的人影,那个被黑色披风裹住气息几乎没有的女子他没有见过,不过诗艳色他是认识的,艳红的衣,即便看不到面容也该清楚的记得,毕竟那紫玉台上倾城倾国的一曲实在让人印象深刻,想不到还有活着的,一路而来,没有少看到夜妾的尸体,具他所知诗艳色是不会武功的,看那狼狈的模样两人都中了毒,那个躺着女子中毒颇深,诗艳色倒是只中了浅毒,虽然挂了伤,也只是皮外伤。这个认知让他起了一层淡淡的诧异,他以为所有的夜妾都死了,诗艳色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   衣摆被那跪在地上的女子死死的揪住,殷桓微蹙了眉目,他对于这种妖媚的女子并无任何的兴趣,本欲踢马肚子避开诗艳色的手,却因为那女子寥寥数语呆愣在原地,那女子的眼睛依旧很是好看,即便布满了疲惫,依旧亮闪闪的,“谨哥哥,是否还记得愿守一座城,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女子的声音极为低哑,带着特有的沙哑调儿,很软的音色,不娇不媚,反而透着丝丝缕缕的哀愁与淡淡的伤,那样的眼神似乎承载了过多的回忆和痛楚,稍微碰及便会血流不止。   殷桓如同雷击一般凝立在原地,他名字并无谨字,谨是他的字,不过知晓的人少之又少,会这样叫他的人只有那个女子,只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诗君雅还是诗家的女儿,那个时候那个丫头尚未懂事,而他也不过二十来岁,他与诗君翼关系极好,诗君翼极为疼爱他唯一的妹妹,走到哪里都带着,诗君雅是极为好的,聪慧,漂亮,体贴,又有些许调皮和任性,笑的时候总是微微嘟着唇瓣,眼眸亮闪闪的好似最漂亮的深海珍珠,那个时候丫头最喜欢骑马射箭,他有今日的马术和射术还是拜她所赐,永远都忘不了那个丫头被野兽咬断了脚筋,分明疼的泪眼汪汪却依旧咧着嘴静静微笑的模样,谨哥哥,我以后都不能骑马射箭了,谨哥哥这么厉害干脆把我分子一起努力了吧,反正我是温软的女儿家,说不定这般娇弱的模样更加惹人心疼呢,那个时候君翼气的几乎将君崎打死,可是那个丫头那样雾蒙蒙潋滟滟的看着你低声撒娇,再大的怒意都没有了吧。他尚记得那个秋日的夜,君崎带着丫头回帝都的情形,那个时候君翼怕是看清楚了他的心方才会当着那个丫头问出那样的话语吧。   微微闭上眸子,只觉得心中那隐忍的疼痛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原本以为自己隐藏的够深,深到埋在骨髓的最深处,任何人都触及不到,那时候君翼是这样问他的,谨,以后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呢。重重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呼吸都冰冷彻骨的疼,那个时候他就是这样回答的,愿守一座城,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这两天月有个亲戚过世了呆在乡里,只能少更了,抱歉   /149579/149579/251113 ☆、第四十七章 危险重重 步步惊心(13)   只是那个时候诗君雅太小,而他终究太过稚嫩,只想着在边城立了功绩回去,那个时候小丫头已经长大他再表明心迹也不迟,只是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他回城的那天是参加太子的喜宴,而太子妃则是那个七窍玲珑心的女子,他永远都忘不了她浅笑嫣然的对他诉说殷离的模样,谨哥哥,阿离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子,我很幸福。   幸福啊,曾经他也很幸福,握得那样紧,守的那样深,却不想几年的空隙却让他人得了先,入了心,再也没有丝毫的机会,这份感情从此如同佳酿一样被深埋,却不想随着时间的冗长,那美酒的浓稠和芬香反而愈发的醉人深浓。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她怎么会知道他和君儿的话语。   “救救我和画儿。”诗艳色拽着殷桓衣袍的小手紧了紧,她完全是冒险一搏,她与殷桓在边城相处过几年,一直到她断了脚筋回帝都,都还有联系,直到她嫁了人,关系才冷了下来,小时候不明白那句话的深意,等到明白身边已经有了挚爱之人,为了避嫌,终究疏远了小时候的情谊,现在想来,为了一个殷离,她放弃的岂止是诗家,谨哥哥这个称呼她已经许久都不曾叫过了,希望他还记得,记得诗君翼有个妹妹是这样叫他的。   看着那女子艰难的将那个昏迷不醒的人推到自己的面前,那样的眼神如同当初替君崎求情时一模一样,雾滟滟的好似秋日雾蒙蒙的早晨,沾着纯净的露珠儿,薄薄的凉,却干净沁人心脾。殷桓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将水画捞至马上,正欲将诗艳色带上马匹,手尚未触碰到诗艳色整个身子突然被扯了开来。   “美人儿原来在这里,让我好找,五弟,得罪了。”殷祁一脸阴测测的笑意,黑色的长鞭卷住诗艳色的腰身将她整个带离原地。   殷桓眉目紧蹙了几分,尚未反应过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冷箭射在殷桓的马屁股上,马匹吃痛受惊顿时撒腿狂奔。   “五皇子……”原本与那几个战奴纠缠的武将顿时丢下那几个战奴上了马匹紧追着殷桓而去。   “杀了那个女人。”五短身材的男子得到机会,又见殷祁是孤身一人,顿时将殷祁围在中间,诗艳色看出来了这些战奴身手都不错,加之急红了眼,不要命的打法更是凶悍残忍,自己能够杀了那两个还是因为他们自己贪恋美色,如今想想,自己太鲁莽了。   随着五短身材的男子一声令下,从暗处又钻出来十几道身影,密密麻麻的将诗艳色和殷祁包裹在其间,与其逃命,好不如拼个你死我活,反正他们也逃不掉,多个人陪葬也不错。   “美人儿等我一下,我先陪他们玩玩。”殷祁冷冷一笑,黑色长鞭如同毒蛇一样扫过,所到之处,鲜血飞溅。   殷祁下手极为狠戾残忍,残肢断臂飞溅的几乎令诗艳色当场吐出来,她可不觉得殷祁会这般好心的救她,这个男人心中极为黑暗,还指不定打着什么主意,没有了水画,她一个人的话活命的机会会大上一些,而且殷离等人都进来了,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诗艳色咬了咬牙,当下拔出匕首狠狠扎在马背之上,马匹受惊,即便是殷祁也失了平衡,足尖轻点整个身子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诗艳色因为躲开了殷祁来抓她衣襟的大手,顿时被发狂的马匹甩了出去,虽然是摔在灌木丛中,还是让诗艳色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殷祁脸色微沉,见诗艳色脱了手又被那些杀红了眼睛的人围堵了起来,下手更为狠戾,诗艳色片刻也不敢耽搁,也顾不得胸口的疼痛撒腿便跑,殷祁看她的眼神太可怕,那眼神好似要将她凌迟一样,一定不能落入殷祁的手中,这个认知让诗艳色拼了命的跑,也不管路线,只是随意在密林中逃窜。   /149579/149579/251578 ☆、第四十八章 危险重重 步步惊心(14)   荆棘刮破了衣裳,扎的身上疼痛的厉害,诗艳色却置若罔闻,直到听到潺潺的水声,方才停住步伐,力道收不住整个人狼狈的趴在地上,细碎的砂石陷入肌肤,疼的诗艳色嘶嘶的倒抽了几口气。   “艳子儿,还不过来……”低沉的嗓调似乎透着几丝淡淡的慵懒软软的响起,没有惊讶,没有欣喜,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样,诗艳色抬起头颅便对上殷秀那让日月都失色的绝美浅笑,脸色微微苍白,性感的薄唇似勾着一抹勾人的弧度,墨色的发丝散了一地,狭长深邃的眸子慵懒的眯着,光芒过深,好似漩涡一样让人不敢细看,那高大的身子就那样静静的斜倚在水边的岩石之上,好似在水边惬意的享受阳光的洗礼一样,那一幕美好的令人心颤。   妖孽,诗艳色狠狠咬了一口唇瓣,尖锐的疼痛让她清醒的认知这并不是她的梦。只是殷秀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神态如此闲情逸致。   见诗艳色半天没有动劲,殷秀好似也不生气,低哑的嗓音软软的响起,“艳子,还在和本王置气么?”那嗓音似多了几分淡淡的无奈,更多的却是令人心颤的宠溺,眸光柔了几丝,微风起,撩起鬓角随意散开的发丝,轻轻拂过那略显苍白却性感勾人的薄唇,殷秀的眼眸好似被清水打磨的莹白软玉,水光荡漾,晶莹剔透,微微浅笑时,左颊处梨涡深陷,好似一片落叶轻轻落在春水无痕的湖面,一瞬间荡漾开千万层细小的涟漪。圈着你,溺着你,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你,眼眸里带着丝丝缕缕的期盼和细细的哀怨,诗艳色觉得自己被蛊惑了,几乎是下意识的走到殷秀的身边,尚未靠近,殷秀已然伸出手一把将诗艳色搂入怀中。   像是责备,像是担忧,一口狠狠咬在诗艳色的唇瓣之上,力道不大,细细的疼痛却依旧让诗艳色微微蹙了眉目,“真任性,谁将本王的艳子儿弄的如此狼狈。”微微俯下身子掬起那清幽的泉水细细擦拭着诗艳色脸上的污渍。   浓稠的血腥味随着殷秀的俯身一瞬间充斥着诗艳色整个鼻腔,微微垂下眸子方才发现,一只冷箭深深陷在殷秀胸口的位置,箭翎挨着肌肤削断,鲜血似乎尚未止住,殷秀穿的是白色的衣分外的触目惊心。   随着俯身的动作似乎牵动了伤口,诗艳色明显的感觉到了殷秀因为疼痛而紧绷的身躯,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神色变化,依旧那样没心没肺的浅笑着,梨涡荡漾,殷秀的十指很漂亮,骨骼分明,纤长白皙,一点点擦拭着诗艳色脸上的污渍,神色温软,好似世界上没有比擦拭诗艳色脸上污渍更加重要的事情一样。   “你……受伤了。”诗艳色的声音有些沙哑,因为许久未喝水的缘故唇瓣有些干涸。   殷秀微蹙了眉目,洗净了手掬起一捧水含入口中,然后覆在诗艳色的唇瓣之上,清甜的泉水在唇齿间弥漫,诗艳色似乎没有料到殷秀会突然吻她,完全没有防备,片刻失神殷秀已然长驱直入攻城略地,细细的吻,带着丝丝痛楚的啃咬,这一次殷秀将力道把握的很好,在诗艳色发怒之前已然退开,只是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湿润泛着粉色光泽的唇瓣。   “艳子儿没事真好。”大手卷起诗艳色一簇发丝,轻轻的放在鼻尖轻闻,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真香。”   /149579/149579/251978 ☆、第四十九章 危险重重:步步惊心(15)   “奴家命贱,托王爷的福分才能大难不死。”诗艳色柔媚一笑,漂亮的眸子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殷秀的伤口,先前因为殷秀一系列怪异的举措没有细看,此刻靠近方才发现那伤口不轻,似乎戳了毒,流出来的鲜血成诡异的暗红色,与她的红衣交缠在一起,分外的邪魅。   “艳子心疼了。”殷秀倒也没有掩饰自己的伤口,一脸慵懒的浅笑,好似那伤势并不是在他身上一样。   “奴家只是觉得王爷的处境似乎比奴家还要危险一些。”诗艳色笑的眯了眉目,竟然有人要趁着这一次宴会要殷秀死,不可能是那些战奴,先不说这毒箭的诡异,在皇家的地盘既然那些皇子官员敢进来,便笃定这些战奴不可能伤的了他们,除非有些借着这一次狩猎想要借刀杀人。   “艳子儿是要保护本王么。”殷秀突然侧过身子将诗艳色密密麻麻的搂在怀中,声音低哑深沉,嘴角微微扬起,眼眸晶亮透彻,好似能够引诱人心一般。   “能够保护王爷自然是奴家的荣幸,只可惜奴家既不会武,又无滔天的智谋,奴家一娇滴滴的女子只怕会连累王爷。”诗艳色微微敛着眸子,心底快速思索着要如何才能够争取最大的生机,既然有人想要殷秀死,跟在他身边定然很是危险,而且她的本意是要接近殷离。   “艳子,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越是锋利的剑便越容易折断,太过于锋芒毕露未必是一件好事,无论你心底藏着怎样一只会啃人的老虎都要懂得二字,藏拙。”殷秀的嗓音漫不经心的响起,薄唇轻轻啃噬着诗艳色白皙的脸颊,好似贪恋着那温暖的柔软,大抵有撒不开口的架势。   诗艳色整个身躯微颤,对上殷秀那似笑非笑的眸子突然有种被**裸看穿的恐惧,此刻满腹心事的自己在殷秀面前如同被剥的精光只等着下锅的猎物。   “艳子,与我合作如何。”殷秀湿热的唇瓣轻轻啃咬着诗艳色的耳垂,暗沉的嗓音分外的性感邪魅。好似恶魔的吟唱,引人入魔。“做我的利剑,出鞘必见血。”   “奴家不过一平凡的夜妾,王爷会不会误会奴家了。”咯咯的浅笑声夹杂着令人心颤的魅惑,诗艳色微微仰起头颅,天鹅般的脖颈晶莹剔透,墨色发丝有一下没一下的随着微风扫过,女子面容极为妖媚,配上那略带着几丝妖气的眸子,真如那得道的妖精一般诱人。“王爷,奴家虽然不是好人家的姑娘,可也是从好人家出来的,可是见不得血腥味的。”刻意放软的调儿苏媚入骨。   “哈哈……”殷秀的笑声透着几丝淡淡的开怀,修长的手指抚摸上诗艳色白玉般的脖颈,牙齿就停留在诗艳色颈部动脉的位置,“艳子怎么会如此讨本王喜欢呢,真是妖精,妖精啊。”   牙齿陷入血肉的声音涩哑难听,疼痛让诗艳色紧扣住殷秀的手腕,想要避开,殷秀原本抚摸着脖颈的大手愕然紧握,寒气像是要透过殷秀的牙齿从颈部的动脉一直流遍周身,毫不掩饰的杀意从殷秀的身上散发而出,紧紧的诗艳色包裹在里面,脖颈上钻心的疼痛几乎让她同呼出声,不同于老六掐住她脖颈的窒息和压抑,殷秀握住她脖颈的大手根本无需用力已然让她全身发软,那种莫大的压迫之力好似直接来自灵魂深处,直接压榨她的心神,她的灵魂,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有那么一瞬间,诗艳色突然明白自己究竟碰到了一个怎样的恶魔。   “艳子,你看看你的生命多么的脆弱,一捏就碎,把你的小聪明收起来,想要得偿所愿的话,就那你心中那蚀骨的恨意给我啃碎了,否则你就等着你的恨意把你啃碎了。”殷秀突然冷了嗓音,那分明灼热的气息就在耳畔响起,可是诗艳色却觉得前所未有的透心凉,   /149579/149579/251979 ☆、第五十章 危险重重:步步惊心(16)   风似乎大了起来,吹的衣袍猎猎翻滚,艳红的轻纱与素白的衣袍暧昧的重叠在一起,如同那两道紧紧依偎几乎没有间隙的身影一样暧昧旖旎。   落叶翻滚,粼粼的水面荡漾起千层涟漪,正午的阳光炙热灿烂,即便是密林也遮掩不了那份暖意。   “奴家受教了。”诗艳色淡然的嗓音风淡云轻的响起,殷秀不过几句话便让诗艳色醒悟了过来,殷秀说的对,她的恨意太深,而且太不懂得如何掩饰,前两次若非殷秀出手帮忙掩饰,指不定她还能够走到今日这一步。   “艳子,你也看到了要活下去真的很不容易啊,生命就这么一次,不珍惜都不行。”殷秀的嗓音放软了几分,不过那牙齿却依旧细细的啃咬在诗艳色的脖颈和脸颊之上,只不过这一次把握了力道,只会微微的刺痛,却不会伤筋错骨。果然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只需要稍微提点便很快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且纠正过来。只不过他很诧异,这个女人的恨意究竟从何而来,殷离,诗艳色,诗,具他所知,诗家只有诗君雅一个女儿,而且诗艳色的背景他让人查过,一点可疑之处都没有,怎么看这张脸都与诗家之人没有半点关系,不过那感觉很熟悉,特别是这个女人说那句话的时候,那口气,那神色,都与多年之前那个女人一模一样,男人长这么漂亮有何用,当年那个女人也是这样说的。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奴家愿意做王爷的利剑,王爷可要护奴家安好啊。”诗艳色的嗓音带着软软的撒娇意味,听在耳畔格外的惑人。得偿所愿啊,一年来万般的忍受,甚至做好随时牺牲自己的打算不就是为了得偿所愿,不得不说殷秀简简单单四个字像是扣住了她内心最渴望的一处,所有的防备和抵抗顿时溃不成军。   “艳子想要知道诗家的下场么?”殷秀好看的眸子因为笑意深浓而微微眯着,眸光深邃不可测,鬓角的发丝随意的散落纠缠上诗艳色散开的黑发,同样柔亮的发泽纠缠在一起,尽是分不开你我。殷秀眸光微浓,望着那交缠的发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哪个诗家?奴家听得好迷糊啊。”诗艳色抿唇浅笑,那笑意分外的醉人,妖媚的眸子成弯弯的月牙形,像是被宠坏了的女子。心底却因为可能被看穿的紧张而微微握了小手,她自认为掩饰的天衣无缝,殷秀怎么会联系到诗家去,在还是诗家的女儿时,那时候殷秀和哥哥驻守的边城一南一北,根本无机会见面,回了帝都嫁了殷离,殷秀兵权已无,醉生梦死,她和殷秀也不过见过几次。能够记住这个人,还是因为殷秀那张过分漂亮的脸。   “具本王所知夜妾出生便无名,即便他日成人也是有名无姓。”状似漫不经心的话语,心底却为诗艳色那般冷静无关的神色嘴角微弯了几丝,本来只是因为那句话一时兴起挑了这个女子,却不想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至少这个女子聪明的让他侧目。   “奴家自幼喜爱那些诗词歌赋,虽然是下等的婢子也难免会想要附庸风雅,诗字奴家倒是喜爱的紧。”诗艳色柔柔软软的笑,心倒是慢慢安生了下来。殷秀不过是在试探她罢了,而且这个男人既然将他留下来,她的安全目前无忧。或许该担心的是自己体内的毒,离下一次毒发越来越近,而她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原来艳子喜欢本王叫你诗诗啊,这个名儿倒也好听。”殷秀笑得眯了眼睛,微微抬起头颅居高临下的凝望着诗艳色脸上柔和的浅笑。这张脸笑起来真的很妖媚,可是再妖媚那双眸子依旧干净睿智。   /149579/149579/252361 ☆、第五十一章 危险重重:步步惊心(17)   “呃……”诗艳色微微一愣,显然有些跟不上殷秀的思路,他们刚刚讨论的貌似不是这个话题,怎么突然就变成讨论哪个名字好听一些。   “呵呵……”倒是殷秀先笑了起来,见那丫头微微张着唇瓣,漂亮的眸子雾潋潋的好似迷途的孩子一样,淡去了那份妖媚,活脱脱一迷途失足的乖巧姑娘。原来一个女人竟然会有这么多面,果然有些意思。又联想到她对殷离有意无意的引诱,脸色微沉,深邃的眸子里快速闪过一丝算计的光泽,他看上的东西岂能让他人得了去,看上了就立马扑上去吞咽下腹才是,脸颊贴在诗艳色的脸颊之上,“诗诗,在我面前你无需刻意隐藏,只要是本王有的,你都可以拥有。”   话语压的很低,只有诗艳色能够清楚的听到,不过那话语确让她浑身轻颤,对上殷秀那深邃的眸子,有些不太明白他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拉拢自己么,为什么,她并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殷秀拉拢,即便他怀疑她和诗家的关系,也只停留在不确定的阶段,只要自己不承认,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她就是诗君雅。指尖轻轻点在殷秀微凉的薄唇之上,粉嫩的唇瓣擎着一抹狡黠的浅笑,“王爷,是要迎娶奴家么。”诗艳色的话语透着丝丝缕缕的浅笑,夜妾为奴为婢,最高贵也不过是个妾。一个毫无身份,毫无自尊可言的下等女子谁也不会要。教她的老嬷嬷和她说,夜妾如浮萍,只有随风而动,哪怕四分五裂,也是命中注定,谁让你出生卑贱。   殷秀淡笑不语,脸颊轻轻摩挲着诗艳色的脸颊,好似很喜欢那淡淡的温暖传递,“诗诗,有人来了。”   诗艳色心神一紧,秀气的眉目微微蹙起,凝神听起四周的情况来,果然很轻的脚步声响起,不过只是瞬间人影已经出现在了视线之内。   “凌王爷,太子嘱咐尔等护送凌王回去。”两个黑衣劲装的男子拱了拱手,脸上却是全然的冷漠。   “放肆……”殷秀的声音很少如此尖锐,此刻带着丝丝的细喘,竟然生出了几分旖旎无限的味道。一边快速抓起一旁的黑色披风将怀中的诗艳色密密麻麻的包裹了起来,脸上带着几丝淡淡的晕红,美艳绝伦,怎么看都是一副欲求不满被人打扰了好事的模样。   那两个人诗艳色还有些印象,殷离身边的人,她虽然几乎不过问殷离的事情,他身边的人难免也会见过几次,因为是殷离,她知晓自己记人的本事实在是薄弱,与看书过目不忘实在差距悬殊,往往一个人要见很多次还要刻意去记方才会有印象,而对于殷离身边的人她都用了十分的心思,能不记得实在有些困难。   见殷秀的反应诗艳色突然明白想要殷秀死的人是谁,也是,在皇家的地盘谁能够有如此手段和本事,竟然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动手,虽说殷秀不得宠,好歹也是皇子,打着战奴口号,其实真正的猎物是殷秀吧,难怪她能够顺利的存活下来,因为她本来就不是目标,只是运气不好才会碰到真的战奴。“王爷,是谁啊……”诗艳色一截藕臂微微探出,白皙的肌肤被金色的阳光镀上一层淡淡的色泽,醉眼迷离,声音酥媚,听了都让人心神荡漾。   殷离,你究竟是有多狠,一个诗君雅不够,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非要死了你才能安心么。   /149579/149579/252362 ☆、第五十二章 危险重重:步步惊心(17)   那两个侍卫显然没有料到会碰到这样的光景,顿时脸色有些微囧,对望了一眼同时低垂下头,“凌王,属下唐突了,实在是战奴猖狂,太子见凌王孤身一人,担忧凌王才会令属下来保护凌王。”一句话说的滴水不漏,说是保护,还不如说是在探殷秀的底。   “不能让他们发现我受了重伤,诗诗,你是本王的人……”后面一句话殷秀加重了嗓音。   诗艳色咬了咬唇瓣,太卑劣了,殷秀这番举动无疑说明了自己和他的亲密,他死了,以殷离斩草除根的性情定然不会放过自己。“还不滚下去,没看到奴家正在伺候王爷么。”酥酥媚媚的嗓音分明有几分恃宠而骄的味道,加上诗艳色唇瓣绯红肿起,脖颈上脸上尽是暧昧的齿痕,很容易看出他们方才打断了什么。   两个侍卫对望了一眼,脸上尴尬的神色深浓了几分,一时间被自己撞破这暧昧的一幕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见诗艳色已经微微起身开始褪去肩头的衣物方才蓦然惊醒赶紧偏转过身,朝着一旁的树丛深处走了好几米方才停住,“属下在就附近,有事的话王爷只管吩咐。”客客气气的话语沉静的响起。   “现在怎么办。”诗艳色见两个侍卫走远,方才轻轻拢起肩头褪下的衣物,嘴角依旧是柔柔软软的浅笑,目光干净潋滟,亮澄澄的看着你,灵气衍生,分明近在咫尺,干净透彻,却好似隔了千万里的距离,抓不到碰不到,那双眸子好似承载了太多,就隐藏在明亮的光泽背后,稍微触碰就可能鲜血淋漓,殷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眼前这双柔软却略显冰凉的手狠狠揪了一把,有点疼,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殷秀笑起来是真的好看,哪怕说出最恶毒的狠话,他的笑都是惊艳的,脸色有些苍白,连唇瓣也是淡淡的粉色,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从骨子里透出那么一股淡淡的虚弱感,不会显得娇弱,反而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心疼感。   诗艳色笑容微微僵硬,手心里起了一层细汗,那种鲜血的灼热和粘稠感再次复苏了过来,她尚记得那温热的血从匕首淌入手心的感觉,很烫,怎么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我开个玩笑,怎么会舍得让我的诗诗去做这般血腥的事情。”殷秀勾了勾唇,将诗艳色额迹散开的发丝理顺,“会游水么。”   “会……”诗艳色被殷秀那略显苍白的笑意弄得有些迷糊,只是顺着他的话语点了点头。   “我不会……”殷秀那略显倔强任性的模样好似遇到困难的孩子,一副心不甘情不愿承诺自己的短处一样。诗艳色被殷秀那孩子气的模样弄的哑然失笑,殷秀见自己被嘲弄,当下狠狠啃咬了一口诗艳色的唇瓣,咬的极狠。   “疼……”诗艳色倒抽口气,一手抵在殷秀的胸口之上,没有把握好力道刚好抵在殷秀的伤口之上,疼的殷秀苍白了脸色,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滴落。   “本王弄痛了我的宝贝啊,本王会轻点的。”暧昧的话语带着隐忍疼痛的低哑,在诗艳色听来殷秀是因为疼痛难忍声音低哑,可是听在不远处的二人耳里,一时间也没有再回头偷窥。   诗艳色听到脚步声远了数步方才明白殷秀方才的话语,当下狠狠瞪了一眼殷秀,殷秀看来疼的不轻,一时间连脸上的笑意也维持不住。   “跳下去……”殷秀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像是已经到了隐忍的极限。   /149579/149579/252813 ☆、第五十三章 危险重重:步步惊心(18)   “跳下去……”诗艳色望了望那条蜿蜒却不见底的湖有些诧异。   “别问,听我的指示跳下去。”这一次殷秀咬重了话音,诗艳色这时才发现殷秀似乎连起身都不行,更何况其他大力的动作。   “你……”诗艳色想问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问,殷秀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伤的重,当年殷秀的造诣比大哥还要厉害,谁能够将他伤到如此地步。   “诗诗,本王若是死了,岂会舍得诗诗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上受苦。”殷秀的嗓音淡淡的,连笑意都是淡淡的,可是诗艳色却真实的感觉到殷秀的冷,冷入骨髓,贝齿轻轻咬住唇瓣,究竟是走还是留下与殷秀一起逃亡,她不是没有想过丢下殷秀一人,只是……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诗艳色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决定一样。   “走……”女子坚忍的嗓音透着不容忽视的决然。   殷秀勾唇浅笑,任由诗艳色扶着他轻轻潜入了水底,水很凉,即便是夏日,这山涧的泉水依旧凉的让人有些难以忍受。   “别动……”潜下去的瞬间殷秀低沉的嗓音淡淡的响起。   水声不大,因为有风,所以荡开的波纹很快便恢复成先前涟漪万千的模样,诗艳色有些受不住那份凉,想要浮出水面,殷秀的大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腕,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能动。   在冷水中并不好受,诗艳色见殷秀一脸的凝重倒也没有任何的动作,果然不过片刻,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话语隔着水面倒也听得清楚。   “人呢,怎么不见了。”这声音显然是先前那两个侍卫的声音,诗艳色心中一惊,他们果然一直监视着她和殷秀,那瞬间的走神,怕也是因为殷秀那暧昧不清的话语方才失了策,殷秀倒是将时间把握的极好。   “四处找找,否则太子责备下来你我谁也承担不起。”另一个侍卫沉稳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诗艳色忍得难受,只觉得那冷水的凉像是要融入骨髓当中,直到看到眼前丝丝缕缕的暗红色,诗艳色微蹙了眉目,微微垂下头颅,却见殷秀比她的情况显然还要糟糕,殷秀显然连闭气都不行,此刻一张脸胀成了紫红色,一脸痛苦神色,已经不能够呼吸。伤口似乎又裂了开来,又或许一直都没有停止过流血,此刻荡漾在水中分外的诡异。   诗艳色眸光微沉,低低的叹息声在唇齿间萦绕,既然决定与殷秀逃亡出去,便不能够让他有事,微微垂下头颅,薄唇覆在殷秀的唇瓣之上,空气微薄,诗艳色想如果殷秀敢吸尽她口中的空气,她就将他甩开,不过殷秀显然没有如她所愿,虽然已经到了隐忍的极限却也没有大力的吸食诗艳色口中的空气,浅尝截止,殷秀紧闭的眸子倒是睁开了来,却依旧示意诗艳色按兵不动。   诗艳色心中焦急,望着水中的血水,即便他们不知道他们下了水,这血迹应该也会为他们指明方向,似乎察觉到诗艳色的焦急,殷秀手指了指水中另一边,尸体竟然不止一具,漂浮在湖水中,分外的诡异。诗艳色不欲再看,心却是安生了下来。   /149579/149579/252814 ☆、第五十四章 危险重重:步步惊心(19)   两人在水中前行的动作简直慢如蜗牛,因为殷秀不会游水又受了重伤,几乎整个身子的重量都挂在诗艳色的身上,搜索的人似乎一直在四周,只多不少,诗艳色也不敢发出大的动劲,每次只会在受不了的时候才微微浮出水面,小口小口吸食着来之不易的空气,然后再深吸几口气,传递给殷秀。   殷秀眯着眸子好似陷入半昏迷的状态,诗艳色不给他渡气他也不催,整张脸苍白的可怖,这样蜗牛的攀爬不知道过了多久,诗艳色的速度越来越慢,水冷加上她本来就逃亡了一日一夜没有进食好好休息过,能够撑那么久已经是极限,最后几乎是一路扯着水草缓慢的前行。水波粼粼,只有微风撩动落叶的声音簌簌作响,诗艳色感觉四肢逐渐冰冷,水草断开,整个身子如同笨重的石头一样开始下沉,连思绪都变得有些模糊。   脖颈上钻心入肺的疼痛撕扯般的传来,诗艳色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原本闭着眼睛的殷秀依旧闭着眸子,可是却张嘴狠狠咬在她的脖颈之上,因为张嘴漏了气,冒出一长串的水泡,殷秀原本抱着她腰身的大手松了开来,连牙齿也松了开,整个人开始向下沉去,诗艳色咬了咬牙,借着脖颈上尖锐的疼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一手抓住殷秀下沉的身躯,另一只手轻轻摆动着,两人沉重的身子缓缓浮出水面,靠着岸边杂草丛生的位置,刚好将两人微微冒出的头颅挡住,诗艳色一点气力都没有了,只是靠着水边微微喘气。   殷秀整个人趴在诗艳色的胸口,气息极为微弱不稳,即便憋气了许久,他吸气的声音依旧接近无,风似乎大了起来,暖暖的撩动杂草拂过脸面酥痒酥痒的,林中不时传来脚步声和马蹄声,至于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声音诗艳色听不见,也不想理会,她只知道如果再不休息下,她们会先溺死在水里。   “殷秀……”诗艳色的声音带着女子特有的沙哑,见殷秀半天都没有动劲,顿时伸手轻轻推了推。   “沉下去……”殷秀紧闭着眸子好似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一样,可是那声音却透着让人心安的沉稳。   诗艳色咬了咬牙,终究没有迟疑带着殷秀沉了下去,湖边的脚步声蓦然杂乱了起来。   “这里有血迹……”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紧接着冷箭划破湖水从身边擦过,诗艳色心中一紧,小手死死捏着殷秀的大手,一时间乱了方寸反而不知道该哪里行动。   “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殷秀低沉的嗓音在耳畔淡淡的响起,因为背着光,诗艳色看不清楚殷秀脸上的神色,只觉得那分明虚弱却依旧沉稳低哑的嗓音让她所有的慌乱顿时熄灭了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份笃定,明明殷秀此刻比她还要不济。是因为孤独的太久了吧,这么久一直都是一个人在挣扎着生存,突然有个人说没事,还有我,很让人贪恋的温暖,哪怕那份温暖实在过分单薄。   诗艳色知晓殷秀不会游水,在水中根本憋气不了多久,那冷箭又没有停止过,当下两人贴在湖水的边缘,紧紧挨着那岩壁,目光不时落在殷秀的身上,小手就贴在殷秀的胸口,似乎担心一松手那颗心便再也不会跳动了。   /149579/149579/253252 ☆、第五十五章 危险重重:步步惊心(20)   小手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扣住,诗艳色微微垂下头颅,薄唇便被殷秀吻住,气息在两人唇齿间徘徊,然后身后的岩壁突然一陷,脚步声,冷箭破水的声音顿时消失了去,黑暗将两人密密麻麻的包裹了起来,没有冰冷的水环绕,两人同时重重的跌倒在地,诗艳色几乎瘫软了去,久久都无法起身。   好不容易适应了突如其来的黑暗,幽幽的烛火光泽从不远处照来,因为隔的远,所以照的并不清楚。   诗艳色躺了半天方才觉得呼吸顺畅恢复了些许的气力,“殷秀……”嗓音因为泡了冷水的缘故愈发的沙哑干涩。   没有人回应,诗艳色心中一急,也顾不得自己的虚软,一把将殷秀翻了过来,白色的衣裳早已被血水染透看起来分外的触目惊心,殷秀的脸被黑发遮掩住,异样的苍白,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诗艳色伸出手探向殷秀的鼻孔。   小手被那只冰冷的大手愕然扣住,“有我在,怕什么……”低低的嗓音虚弱不堪,那眸子微微睁开一条缝隙,气息极为虚弱。   “怎么出去?”诗艳色缓缓缩回手,脸上是波澜不惊的平静,好似方才乱了心神的人不是她一样,目光淡淡的扫过四周,这是一条隧道,看岩石和泥土的色泽都是新的,看来是新挖掘的。“原来王爷早有准备。”   殷秀低低咳嗽了几声,示意诗艳色扶起他,诗艳色也未拒绝,搀扶着殷秀半躺在岩壁之上,“没有人能够万无一失,只不过为自己多留一条退路罢了。”   “你算计我。”诗艳色微蹙了眉目。   “诗诗,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不过你的出现倒是让我意外了。”殷秀嘴角微扬,那笑意泛着淡淡的苦涩,“我承认我让你们进来是为了拖延时间,你该是看得出来着隧道也不过完工几个时辰罢了,若然事事能够算计的天衣无缝,我岂会弄得如此狼狈。”   诗艳色微蹙着眉目并不答话,显然在揣摩殷秀话中的真假,殷秀无故让她们进入的原因便是为了这条逃生的隧道么,不过看他的模样也不像是在说谎。“我们什么时候出去。”殷秀的心思只怕不比殷离差。   “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何明知道会遇到危险还要进来。”殷秀低低的笑着,牵动伤口,疼的冷汗直流。   “皇家的事情奴家岂会明白,奴家不过是想要活的久一点罢了。”诗艳色笑的有些没心没肺,现在的她谁也不信,殷秀的心思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要与她纠缠不清她也不明白,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唯一能够做的便是以静制动。   殷秀眼眸深沉了几分,却没有再深究,“现在还不行,等到黄昏的时候再走。”   “哦……”诗艳色低低应了声,也没有再与殷秀说话,闭着眼睛便开始休息。   殷秀深沉的目光静静的落在诗艳色苍白的小脸上,本就白皙的面容此刻可以清晰的看到皮肤下细小的血管,漂亮的眸子安静的闭着,睫毛轻颤,眼底却有着掩不住的疲惫,一身濡湿看起来有些狼狈,发丝滴着水随意的散在身后,就那样静静的靠在岩壁之上,好似睡着了一样,她还活着已经让他诧异不已,更何况是水中的表现,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是个意外的收获。殷离,你到底的错算了一招。“诗诗,那边有火折子和干柴,把衣服烤干再休息。”   /149579/149579/253282 ☆、第五十六章 诗家诗艳色(1)   “诗诗,那边有火折子和干柴,把衣服烤干再休息。”殷秀沙哑的嗓音略显疲惫的响起。   诗艳色本来不欲动,可是确实冷得厉害,而且湿嗒嗒的黏在身上也不好受,如果放任不管,只怕会伤风,现在的她连生病的资格都没有。当下乖巧的按着殷秀的指示升起了柴火,隧道不大,两人各靠在一边的岩壁之上,诗艳色不欲多说话,甚至连衣服也没有脱下,升了火感觉暖和了很多,便开始缓慢的加起柴火,准备等到衣服干透再睡觉。   柴火映衬的那女子姣好的面容红润娇媚,此刻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生火,好看的眸子微微敛着,长而卷的睫毛映衬着火光上下跳动,鬓角几缕发丝似乎干的差不多,此刻调皮的散了下来,平添几丝妖媚的风情,额间的朱砂痣似一团火,渲染的那张面容漂亮的有些过分,她即便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也足以让所有男人神魂颠倒。殷秀突然想到这么一句话,有些人不妖其身,必妖于人。   “诗家一千二百多条人命除了一个戴罪立功的诗君雅其他无一幸免。”殷秀的声音沙哑的厉害,此刻在静谧过分的山洞中涩涩的响起,不大却清晰的要命。   那添柴的手蓦然僵硬,枝干折断的声音有些突兀刺耳,诗艳色什么也听不到,只剩下那一句话话诗家无一幸免,柴薪碎屑深入手心扎的生硬的疼痛,可是她却恍若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疼痛是什么,是午夜梦回抓不住的梦魇,每每醒来面对的却是陌生的容颜,陌生的环境,甚至连自己的脸都是陌生的,做什么都觉得疼,回忆更是如同噬心蚀骨的白蚁,不将骨髓骨架啃噬的干干净净绝对不肯罢休,恨意悔意心疼,若非心中唯一念想着诗家的安好,她早该死上千百回,思绪像是被巨大的黑洞啃噬着,无边无际的阴冷和黑暗将她密密麻麻的包裹,没有出路,绝望是什么,绝望是做什么都没用,连活着都觉得是种罪孽,一张脸蓦然变得苍白如纸,灵气的眼眸瞬间变得空洞,娇小的身子微微前倾,分明是加柴火的动作此刻却颤抖的厉害,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打在地上瞬间隐匿了踪迹。   殷秀好看的眉目紧蹙了几分,望着那女子几乎用尽所有气力掩饰却依旧无法隐忍的颤抖和绝望,脸色惨白,双手被柴薪扎破也恍若不觉,就保持着添加柴火的动作微微颤抖,那双眸子却空洞的让人不敢直视,好似她的世界已经被绝望和疼痛所侵占。诗艳色,诗家,殷秀微微眯了眼睛,正欲说话,那女子低低的嗓音已然先安静的响起。   “哦……”一个单字的音符软软的响起,诗艳色一脸的平静,连那眸子也是死水无波,安安静静的将折断的柴薪丢入火中,先前的害怕绝望此刻再也看不到半丝的痕迹,诗家不会结束的,她不相信她那般睿智的大哥和二哥会毫无招架之力,不相信她那般正直慈爱的爹爹和娘亲会再也无法相见,更不相信她可爱聪明的弟弟连成亲都不能,她不能相信,也无法接受,那样会活活将她疼死的,她尚记得那时候爹爹和她说过,君儿,我诗家权势滔天再也无需借着任何的势力再往上爬,你想要嫁谁都可以,哪怕不是皇家之人,爹爹也会让你得偿所愿,若是嫁入皇家,等你有了孩子,爹爹便将诗家一半的势力和财力送给她。那是让她安好风光,也是让她身后之人放心,而殷离终究无法放心,也没有等到那一日。   /149579/149579/253828 ☆、第五十七章 诗家诗艳色(2)   “诗诗……”殷秀似乎想要起身,却终究使不出气力,目光一瞬不动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似乎不想错过那女子任何一丝神色变化,可是除了开始的失神,此刻这个女子像是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诗艳色没有应答,只是将身边的柴薪全部丢了进去,然后靠着墙壁闭上了眸子,殷秀的话她不信,唯有亲眼看到她方才能够相信,若然诗家没了,她要何去何从,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诗家意图谋反与北陵合作,诗君雅大义灭亲亲自奉上诗家谋反的证据,诗家兵符被调换,最先闻风的诗君翼被困边城,围剿在狮子岭,身受重伤生死未明,最后被北陵公主亲自将人救走,同一时间诗丞相五十岁生辰夜,诗家之人宴请百家,酒水掺毒诗家之人尽数中毒,毫无抵抗之力由殷离带领的皇家三千禁卫兵带走,近亲九族斩首示众,远亲旁系男的充军,女的为妓。诗家财产尽数收缴,兵权为殷离所有,得诗家财势,殷离权势无人能撼动。”殷秀眯着眸子沙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好似平日里的闲话家常一样。   “我不信……”诗艳色终于失了那份冷静和理智,尖锐的嗓音显得有些疯狂,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纵身一跃双手掐住殷秀的双肩使劲摇晃着,“你说谎,你说谎……”发丝散落开来,女子双目血红,满脸憔悴,眼眸却异样的凶狠,恶狠狠的瞪着殷秀,口中始终喃喃的不会的不会的。   殷秀也不阻止,任由诗艳色狠狠摇晃着他的身躯,直到那女子失了气力软软的倒在他的胸口,方才微微伸出手,如同抚摸受伤的野兽一样轻轻抚摸着诗艳色的发丝,“诗诗,疼么。”果然他的猜测没有错,这个女人和诗家的关系只怕不简单,想不到诗家还有如此神秘的存在,而且是以这样的身份。   诗艳色微微抬起头颅对上殷秀深邃的眸子,疼么,疼是什么,疼是无法承受的悔恨,是自己亲手种下的毒瘤,一日日长大,一日日溃烂,就是疼,永无止尽的疼,诗家是被她毁了的啊,是她认人不清,执意要嫁给殷离,是诗君雅亲手毁了诗家,摊开双手,手心里鲜血淋漓,这是她的血,是她诗家人的血,她的手上沾了多少诗家人的血。“疼,好疼啊,为什么这么疼。”诗艳色好似迷途的羔羊一样,双眸布满了泪水,那样雾蒙迷蒙的落入殷秀深邃的眸子,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唇瓣轻颤,白皙的面容苍白如纸,那双眼几乎让人不敢细看,究竟是承受了多少的疼痛,那双眸子才会那样的绝望。   “既然疼了,怎么能够一个人疼呢,谁让你痛了,就让他千百倍的陪着你疼痛好了。”殷秀的声音淡淡的,抚摸着诗艳色发丝的大手却依旧轻柔,她真的是夜妾么,他见过的夜妾不在少数,夜妾是没有自己的想法的,她们从一出生就被教导顺从,如果她是诗家的人,以诗家的护短岂会容忍自家人沦落成被人玩弄的对象,若非不是,她究竟是谁:“诗诗一个人痛苦实在太孤单了。”   /149579/149579/253850 ☆、第五十八章 诗家诗艳色(3)   “一个人痛苦实在太孤单了。”诗艳色微微眯着眸子,泪水滑落的更加的厉害,孤单是什么,这一年来她拼命的适应,拼命的学着生存,却还是觉得孤单,她这么疼,凭什么殷离权势滔天,凭什么云若烟万千宠爱,他们是借着诗君雅的脸,诗君雅的手亲手毁了诗家,一向疼爱她的诗家人该如何接受。他们害的诗家人如此疼痛,她岂能够让他们好过。   “诗家丞相夫妇尚在天牢,明年春后问斩,诗君崎与诗君如在诗家侍卫与死士貌似保护之下消失了踪迹,殷离寻了一月未果,留下丞相夫妻也算是引蛇出洞。不过死的人也不在少数,据说诗家老宅被鲜血染红了,毕竟不算诗家本家,九族近亲也有好几百人。”殷秀的声音很是平静,好似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诗君雅倒也算是心狠。”   听闻诗家之人可能没事,诗艳色倒是停止了落泪,没事就好,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你印象中诗君雅是怎样的人。”诗艳色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哭腔,又夹杂着几丝沙哑,双目红肿,脸颊苍白,看起来分外惹人疼惜。   殷秀微微眯着眸子静静的落在跳动的火焰之上,似乎在思索诗艳色的问题,许久之后那虚弱的嗓音方才低低的响起,“一个被宠坏的女人罢了。”   诗艳色先是一愣,转而露出一抹苦涩的浅笑,微微挣开殷秀的怀抱,缓缓起身坐到殷秀的旁边,“你说的没错。”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而她竟然连反驳都不能,诗君雅就是一个被宠坏的人,家人偏执的宠,殷离怀有阴谋的宠,让她忘了人心险恶,忘了防备,忘了自身的聪慧,甘愿做一个被宠坏的小女人,弹琴作画,每日把玩些小玩意。那时候若然听到殷秀这样的评价她定然会不屑一顾吧,因为外人眼中的诗君雅聪慧过人,温软贤惠,她没有恃宠而骄,却让宠溺蒙蔽了双目。   “我的诗诗究竟是诗家的什么人呢?”殷秀的嗓音很轻,嘴角微微扬起,似擎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   “诗将军早些年到过巫族曾经救过奴家的性命,诗将军承诺奴家若然有一日奴家能够来到沧祈,奴家必然是诗家人脱离夜妾的身份。奴家身份低微,诗将军从未嫌弃过奴家。”诗艳色声音淡淡的,目光却是打量着殷秀的神色变化,却见男子一脸淡淡的笑,眸光深浓,让人看不出半分的端倪。殷秀竟然如此快便怀疑到自己与诗家的干系,这个男人心思果然可怕。   “哦……”殷秀低低应了声,也不知道究竟相信了诗艳色的说辞没有。   诗艳色贝齿下意识的咬住唇瓣,殷秀与殷离显然关系跋扈,若然与殷秀合作,自己有几分胜算。   “诗诗可知晓为何我会受如此重的伤。”殷秀突然伸出手将诗艳色搂入怀中,见诗艳**挣扎,疲惫虚弱的嗓音再次响起,“让我抱会,我冷……”   诗艳色这时才发现殷秀的大手烫的厉害,想来伤口泡了冷水的缘故此刻已经开始发烧畏寒,想着两人也不是没有抱过,倒也没有再挣扎。“不知……”诗艳色的声音很轻,似乎对于殷秀的话语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殷秀突然提及倒是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男人做事似乎永远有自己独特的一套,与常人背道而驰。   “诗诗知晓手脚筋被挑断的滋味么?”这一次殷秀平淡的话语里显然多了几丝淡淡的狠戾。   /149579/149579/254313 ☆、第五十九章 诗家诗艳色(4)   “诗诗知晓手脚筋被挑断的滋味么?”这一次殷秀平淡的话语里显然多了几丝淡淡的狠戾。   怎么会不知道,诗艳色微微闭上眸子,君儿我是为了你好,那个丰神如玉,君子谦谦的男子,一手执着她的手,一手握着冰冷的匕首,那样温暖动人的浅笑,手起刀落时却没有丝毫的手软,分筋错骨的疼痛哪怕换了一双手换了一具身体,此刻忆及依旧觉得疼的难以忍受,是因为那个时候疼痛太多,如何也抚平不了。可是那时候身体上的疼痛在她眼中实在不算什么,因为心痛难忍。“很疼吧……”诗艳色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模糊,是因为太疼了,疼到不愿意清楚的记得。   “长白山的神医续筋脉医术高超,可是终归存有缺陷,三年前我手脚筋尽数被挑断,虽然此刻恢复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每逢阴雨,甚至妄用内力……”后面的话语殷秀没有再说,整个隧道瞬间静谧了下来,诗艳色有些受不住这份死寂般的沉静微微抬起头颅,却见殷秀一脸的平静,左颊处依稀可以看到淡淡的梨涡印记,可是那笑意却过分深奥难解。   “每逢阴雨又疼又痒,虽不剧烈,却似融入骨髓,让人躁动不安,妄用内力,甚至任何大幅度的动作都可能将筋脉再次崩断,可能再无恢复的可能。”诗艳色接过殷秀的话语,那是神医的嘱咐,当年殷离也带着她去过。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那时候的殷离啊,那样高贵的皇子就跪在雪山之下,冻得眉目青紫都不曾挪动过半分,一个人入戏竟然能够入的如此深。   殷秀目光带着几丝诧异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诗艳色眸光平静,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然的浅笑,“那样的疼痛我曾经深有体会,当我还是诗君雅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候有个殷离,稍微变天便会亲自煮好药水为她按摩疼痛的地方,那时候她就在想,哪怕疼一辈子那也是甜的,原来殷离的疼爱就如同这重新接好的筋脉,好的不过是形,那断筋的后疼却没有随着腿脚好了而恢复。反而长此以往的最好的形态折磨着,疼痛着。   原本以为殷秀会很诧异,可是在殷秀的眼底除了开始一瞬间的震惊此刻已经恢复成波澜不惊的模样。   “你相信……”倒是诗艳色咯咯的笑出了声,双手环绕上殷秀的脖颈,凉凉的唇瓣就贴在殷秀因为高烧而灼热的唇角处。   “诗诗你会骗我么?”殷秀不答反问,低低的嗓音很是沙哑,吐出来的气息分外的灼热。大手轻轻抚摸着诗艳色的发丝,好看的眸子有些疲惫的微微闭着。   “王爷会么?”诗艳色笑的眯了眼睛,至少她已经知晓诗家的情况,殷秀说得对,过于锋芒毕露,如同诗家,只会遭人嫉妒暗算,早早折断,殷秀藏拙,而他似乎是她最好的合作伙伴。   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诗君雅,若然她是诗君雅,那殷离身边那个诗君雅又是谁,诗家沧祈第一家族,倒的如此快看来还另有原因。殷秀倒没有想到,自己无意的一个举动竟然会当真捡了个宝,而且还是一件不为人知的宝贝。这样一来诗艳色的对殷离的恨意,对知晓诗家情况的痛苦就都可以得到解释了,至于为何诗君雅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他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诗诗,祝我们合作愉快。”   此文明日上架,感谢亲们一路来的支持和喜爱,更新的不快,但是月写的很用心,有不好的地方还望大家多多指点,嘿嘿……求收藏,求留言,求推荐,求打赏,求各种华丽的支持,群么么个^^ /149579/149579/254314 ☆、第六十章 隐忍如刺   第六十章 隐忍如刺   柴火烧的滋滋作响,映衬的二人面容晕红,殷秀眼眸微微闭着,好似已经睡着了一样,俊美无双的面容看不出半丝邪魅风情,好似迷路的孩子此刻正乖巧的窝在原地等待着大人的寻来。   诗艳色却突然一点睡意都没有,好看的眸子微微敛着,她如此胆大的表明身份确实有些冒险,可是殷秀的反应让她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就好像自己的一切早已在这个男人的掌控之中一样,可是自己又如此迫切的需要一个帮手,诗家没了,无依无靠力量单薄的她必须有一个倚仗之人,哪怕是相互利用。目光不自觉的落在殷秀的面容之上,在还是诗家女儿的时候,她便觉得殷秀只是漂亮,因为太漂亮所以其他的一切反而被忽视了,那时候她是看不上殷秀的,而现在她突然迷惑了,因为她完全看不透眼前的殷秀。   低低的咳嗽声打断了诗艳色的思绪,对上殷秀那似笑非笑的眸子诗艳色才意识到自己看了太久,脸上浮起一抹异样的晕红,微微侧过眸子,盯着那燃烧着的柴火发呆。   却雅艳无。那女子微微窘态又夹杂着几丝羞涩的模样让殷秀眸光微沉,似乎无论怎样姿态的诗艳色都是妖精,头颅磨蹭到诗艳色的肩胛骨处,“休息会,等会出去有你忙的。”   诗艳色不太喜欢与人靠的太近,这种习惯在被枕边之人陷害过之后几乎成了心底的刺,只要感觉到身边有陌生人的气息便会彻夜难眠,当下伸手欲图推开殷秀。小手尚未伸出先一步被殷秀灼热的大手扣住,“诗诗,你必须习惯我的存在。”这个女子虽然每每亲密的贴着他**说笑,可是他依旧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女子发自心底的厌恶,厌恶他人的靠近。   若非殷秀的眸子依旧紧闭着,一脸的苍白和虚弱,诗艳色几乎要觉得殷秀一直在揣摩她的神色,僵硬的身躯强忍着那股不安和不适,任由殷秀死死靠在她的身上,为了复仇,她什么都可以忍受,什么都可以做,诗艳色,既然你已经决定忘了诗君雅的身份,诗君雅的骄傲,还有什么不可以牺牲。别说让殷秀靠着,哪怕数要她献身,她也不会有半分的犹豫,她再不是那个被众人宠爱无忧无虑的诗君雅,而是身负诗家血仇的诗艳色,骄傲和矜持是什么东西,她早就忘记了。   两人各怀心思靠在一起,柴火烧的正旺,却没有人再说话,诗艳色浑身崩的死紧,本来以为会睡不着,许是因为太累的缘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殷秀死死的搂在怀中,殷秀浑身滚烫,加上一旁烧着柴薪,热的她昏昏沉沉的转醒,推了推身边的殷秀,殷秀整个人被诗艳色推的滚到一边,重重的撞击在岩壁之上,却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诗艳色心中一紧,好看的眉目微微蹙起,现在也不知道时辰,不过想来也应该要出去了,“殷秀……”声音沙哑的好似沙砾一样粗糙。   没有人回应,柴薪不知道什么烧完此刻已经灭了,只剩下那零星的烛火传来微弱的光泽,黑暗、阴冷的隧道仿佛只剩下她孤身一人一样,这种感觉好似回到了当初关押的地牢,阴冷腐臭,牢门口只有面目狰狞的狴犴与她面面相对,是疼,是冷,还是绝望,记不清楚了,那时候只觉得原来活着竟然是一件如此痛苦难耐的事情,而生不如死或许说的就是当时的境况,那样的痛苦,那样暗无天日的绝望此刻袭来,痛的几乎让她背过气去,好疼啊,好冷啊,生不能生,死不能死,只能在生死边缘承受着那磨人心魂的痛苦。那时候就想干脆就这样死了吧,是不是死了就再也不用承受这样嗜心的痛苦了,是不是只有死,才能停止疼痛,可是她又必须活着,她死了,她的亲人要怎么办。   娇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头颅埋在双腿间,整个身子颤抖的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好似那单薄的肩膀已经承受不住一点点的疼痛和阴冷,整个人仿佛陷入了过往的痛苦沼泽里无法自拔一样。   黑暗的隧道,昏黄的烛火闪烁着平添了几丝苍凉和诡异,殷秀半躺在地上动也不动,诗艳色则蜷缩着身子隐身在黑暗里,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细小到几近无。   不知道过了多久,殷秀迷迷糊糊睁开眸子的看到的便是那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娇小身影,那样单薄虚弱的紧靠在墙壁之上,双手紧抱着身躯,好似承受了太多的痛苦与绝望,此刻用自己最卑微的方式试图缓解那份磨人心魂的疼痛。   “诗诗,你在怕什么。”殷秀整个人斜斜的依靠在墙壁之上,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掩不住的疲惫虚弱气息,发丝随着他微偏的头颅洒了一地。没有了柴火的照耀,整个人隐身在黑暗交织中,透着一股邪魅的极致美丽。   没有人答话,诗艳色好似没有听到他沙哑低沉的嗓音一样。   殷秀微蹙了眉目,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却不见笑意,“诗诗,若然你只能到这个份上,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活着就没有逃避疼痛的可能。”殷秀的声音冷了几丝,在阴冷的隧道里回荡久久不息,“本王身边从来不留无用之人,若然你想不到这一点,连这点疼痛都忍受不了,现在立马滚出我的视线。想要复仇,现在就把你的恨意,你的怯弱,你的疼痛给本王收起来,如此可怜兮兮的抱在哪里,你是要做给谁看,谁会心疼你。”   诗艳色这一次倒是有了反应,微微抬起头颅,布满了伤痛的眸子那样不经意的撞进殷秀深邃的黑眸里,漂亮干净的眸子好似镀上了一层千年不散的迷雾,朦朦胧胧,似迷惘,似痛苦,似惶恐。那样一双眸子究竟要承受了多少的痛苦,方才能够这般的哀伤,殷秀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对于她说自己是诗君雅的事情他并不相信,至少那张脸太不像了,可是即便不是诗君雅,她与诗家必定渊源很深,诗君雅,他见过的次数并不多,那个女子被人捧得太高,保护的太好,那时候他是看不起诗君雅的,一个被宠坏的女人而已,而这次诗家的倒台,诗君雅的背叛,倒是让他侧了目,不过也只是让他更加看不起那个被宠坏的女人罢了,可是诗艳色那一句诗君雅是怎样的人,却提醒了她,诗君雅不可能会背叛诗家,没想到他亲爱的大哥竟然预谋的如此之深。至于眼前这个女子话中的真假,他自会慢慢了解。。   “我可以……我可以……”那女子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不大却说的咬牙切齿。   “过来吻我。”殷秀眸子微微敛着,让人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绪,这个女人很坚强,很聪明,但是只有坚强和聪明是不够的,想要得偿所愿,必须能够忍,哪怕是疼的忍不住,也要忍。   诗艳色先是一愣,贝齿死死咬住唇瓣,硬生生吞下心口间那钻心的疼痛,不过是疼而已,这一年来她忍受的疼痛又岂在少数,放弃么,她哪里有放弃的资格,殷秀说的对,只要她还活着,就没有逃避的可能,殷离,云若烟,那些毁了她诗家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在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她必须将这剜心剜肺的疼痛活着血水吞入腹中。苍白的面容缓缓勾起一抹动人心弦的妖媚浅笑,是不会有人心疼,自己的软弱只会让那些残害过自己的人看了笑话去。   冰凉的唇贴在殷秀的唇角之处,那舌尖却异样的温软湿润,殷秀也不动,任由那香软的舌攻城略地,诗艳色吻的极为勾人,欲情故纵,却又徘徊不断,每每在让人沉醉之际又缓缓退出,酥媚入骨的香萦绕在鼻尖,“够了……”殷秀低沉的嗓音沙哑了几分。   “咯咯……王爷莫不是动情了。”诗艳色咯咯的笑出了声,笑声清脆好听,整个人软软的攀附在殷秀的身上,温软如水的眸子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你,波光潋滟。   “最难消受美人恩。”殷秀勾唇浅笑,舌尖暧昧的舔过诗艳色亲吻时间最长的唇角,动作缓慢而又勾人,映衬着眼底暧昧不明的深浓光泽愈发的旖旎万千。   即便将夜妾的娇媚学的淋漓尽致,可是以往还是诗君雅的时候却是高贵优雅的闺中小姐,哪里及得上殷秀半点风情,当下脸颊微红,双颊微微鼓着,那女子脸颊微红,薄唇微微嘟着,分明就是一个娇羞女儿的娇媚之态,下巴被轻轻的挑起,“诗诗,本王只喜欢狠狠掠夺。”   铺天盖地的吻,诗艳色被殷秀压在胸口与墙壁之前,灼热的吻一路连啃带咬的落下,几乎毫无技巧可言,只是一味的掠夺,吮吸,啃咬,不轻不重的力道,既疼又酥痒难耐,诗艳色觉得自己整张嘴,甚至蔓延到脸颊和脖颈都被咬的酥麻麻的疼着,似乎每一次殷秀都是连啃带咬的,这个人哪里是妖精,根本就是禽兽,“王爷莫不是没有亲吻过女子。”灼热的气息撒在殷秀的耳畔处,丝丝萦绕,分外撩人。   本文今日上架,感谢亲们一路来的喜爱和支持,月会努力更新的,(*^__^*)嘻嘻…… ☆、第六十一章 不讨喜的皇子   第六十一章 不讨喜的皇子   背着昏暗的烛火看不清楚殷秀脸上的神色,只有脖颈被死死的啃咬住,疼的已经麻木,诗艳色隐约感觉到殷秀的怒意,却又迷惑的不知道殷秀在生什么气。   “本王就喜爱如此。”沉闷闷的嗓音尚带着未褪去的怒意,又透着几丝孩子倔强的偏执。   诗艳色原本迷惘的思绪一下子豁然开朗,勾着殷秀脖颈的手微微用力,整个人贴在殷秀的胸口之上,“王爷放心,奴家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王爷不会亲吻。”   “你……”殷秀发狠,当下一口狠狠咬在诗艳色的唇瓣之上。   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疼的诗艳色微蹙了眉目,却想着殷秀的反应反而心情大好,也没有计较,只是暧昧的舔去唇瓣上的血渍,“王爷御女无数,自然是万千女子奉承王爷,不会也是理所当然。”   殷秀当下阴沉了脸色,却见诗艳色脸上的笑意,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浅笑,“不如诗诗教教本王,多试验几次,本王总会学会的。”   直到诗艳色唇瓣红肿麻木,脸上甚至是脖颈上都一阵阵的刺痛着方才被殷秀松开,苍白的面容上布着一抹得意邪气的浅笑,看着诗艳色气喘吁吁的软软依靠在他的胸口休息,醉眼迷离,唇上,脸上,脖颈上尽是暧昧的齿印,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深浓,大手轻轻抚摸着诗艳色的发丝,“诗诗对于本王的吻技看来很是不满。”慵懒的嗓音带着餍足的味道。   诗艳色连开口的气力都没有,软软的靠在殷秀的身上,心底却为殷秀的小气恼怒的厉害,不就是调侃了一句他不会亲吻,竟然直接化身为狼,啃咬吮吸的让她连气都喘不过,更别说唇瓣,脸颊和脖颈的凄凉,只怕布满了齿痕,这样她还怎么出去见人啊,说他是禽兽还高攀了,殷秀根本就是禽兽不如,   “诗诗不说话不就是默认了,看来本王还需继续努力啊。”说罢,殷秀便低垂下头。   诗艳色顿时慌了,“王爷英勇,奴家这不是被王爷所惑才会反应不过来么。”小手轻轻抵着殷秀的胸膛,嘴里吐出来的话语娇滴滴软丝丝的,心底却恨的牙咬咬,那哪里是亲吻,根本就是把她当成肉骨头一样一顿猛啃。   那女子双唇红肿娇艳欲滴,微微眯着的眸子雾滟滟,亮晶晶,脸上脖颈上尽是暧昧的齿痕,就那样软绵绵的看着你,好似那棉花一般又甜又软,殷秀眸光微深,扣着诗艳色腰身的大手紧了几分。   “王爷,再不出去就要天黑了。”诗艳色心中一紧,殷秀眸光深浓的好似要将她生吞下腹一样。。   “恩……”殷秀低低应了声,微微偏过眸子,那强悍的气息消失诗艳色微微叹了口气。候得那道。   诗艳色将殷秀搀扶着出了隧道,只觉得浑身都瘫软了,幸好在出口不远的位置,殷秀的小厮牵着马匹焦急的等候在那里,见到殷秀怀中的诗艳色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异样的光泽,却是没有说话,只是从诗艳色手中接手将殷秀扶上了马匹。诗艳色安静的跟在马匹的旁边,望了一眼斜落的夕阳,暖暖的照在身上,两天的疲惫和阴冷似乎一下子消失不见。   望着殷秀伸出来的手诗艳色也没有拒绝,任由殷秀搂着她坐在马匹之上,她实在没有力气了。   两人晃晃悠悠出现在狩猎场入口的时候,老皇帝众皇子和官员早就已经到了,他们似乎落到了最后,不知道是他们太渺小还是殷秀地位太低,根本没有人多看一眼。倒是殷祁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阴沉的嗓音低低的响起,“小七抱得美人归了。”   老皇帝眼眸顿时沉了几丝,连脸色也铁青了几分,目光跳过殷秀狠狠的落在她的身上,诗艳色微微敛着眸子,好似没有察觉到老皇帝的不快一样,好看的眸子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圈,却见那地上堆积的尸体心中一阵作恶,每具尸体上插的箭枝都不一样,以此来分辨战奴是谁猎杀的。   眼眸转而落在殷离的身上,他一身素白的衣袍静静的凝立在人群当中,嘴角含笑,淡若春风,哪怕一旁是堆积如山的尸首,也不减半丝丰神如玉的优雅气质。此刻他正微微侧着头颅,不知道与殷洛说些什么,嘴唇起伏的动作不缓不急,夕阳艳红的光泽洒了他一身,在夕阳里他却好似那水墨渲染的风景画,迎风而立,风度翩翩。诗艳色眼眸一痛,目光侧过,却正好对上殷桓深沉的目光,诗艳色淡淡一笑,转而敛着眸子安静的靠在殷秀的怀中,殷桓没有野心,为人沉稳忠义,她满腹的仇恨不靠近也好。   小时候殷桓比大哥二哥还要疼惜她,尚记得初学射箭,大哥虽然极为疼爱她,可是做事却极为严谨,教导幼小她和他的兵一样严厉苛刻,那时候她的弓箭太沉,比不得平时拿来射着玩的弓箭,竟然连一次都没有中靶,二哥不在,大哥责备起来异样的严厉,那时候殷桓是第一次利用皇子的身份训斥了大哥,然后抱着她轻声哄着,那时候她也有几丝女子的娇气,哭哭啼啼的责备是因为弓箭太沉的缘故,那时候殷桓也不如现在这样总是冷着一张脸,不过笑起来也不算是柔和,是弓箭不好,不是君儿的错,明日我让人烧了那让君儿难过的箭,第二日他便亲手打造了一把轻盈的弓箭,只是她尚没有用上,便伤了腿,连握的机会都没有。那时候太小,不懂得殷桓的心思,等到明白,生命中却有了殷离,反而只能隔离的更远。   “儿臣见过父皇……”殷秀骑在马上,嘴角擎着一抹放荡不羁的浅笑。   诗艳色也随着微微行了行礼,殷秀此刻连站立都站不稳,伤口也没有处理,她自然也要掩护着不能下马。   没有人理会,好似他们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殷秀也不在意,站在皇子的最后面,嘴角依旧是那漫不经心的浅笑。   “拔得头筹的是太子殿下,一共一百零二名战奴,接着是四皇子殷祁,九十五名战奴。三皇子殷洛九十二名战奴。”一路念去,哪怕是做不中用的文臣也有五名战奴的成绩,而念道殷秀的时候那官员脸色明显有点尴尬,看了看殷秀又看了老皇帝的脸色方才一脸惶恐的念道,“七皇子没有猎杀一名战奴。”轻点官员的话方才落音,老皇帝饶是在镇定也失了君王的威仪。   “孽畜,朕的脸都让你丢光了。”在看到殷秀脸上不正经的浅笑,反而还在和怀中女子亲耳耳语的模样老皇帝脸色愈发的阴沉。“竟然连一个小小的文臣都比不过,朕要你何用。”   老皇帝震怒,原本想要恭喜殷离的大臣当下也禁了言,凝望着殷秀的目光却多了几丝讽刺,果然是个只懂得贪恋美色的无能王爷。   “小七只顾着美人去了,自然猎不到猎物了。”殷祁眉目阴冷,目光落在诗艳色的身上,隐约可以看到那眼眸里流动的精光,这个女人竟然敢逃。   殷逸双眸发亮,一脸的惋惜,可惜老皇帝在场,倒也不敢放肆。   “父皇,当初游戏的规则便是一救一杀,儿臣虽然没有猎杀到战奴,可是救到了美人。”殷秀淡淡一笑,低头在诗艳色脸上轻轻吻了吻。   那女子一脸的暧昧齿痕,红唇更是娇艳欲滴,眼眸雾滟滟的,怎么看都像是被人狠狠的疼爱过,老皇帝气的脸都青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一干官员大抵都是在看笑话,眼底尽是鄙夷的光泽。   殷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握着马鞭的手紧了几分,隐约可以看到泛白的关节。   殷离此时和殷洛似乎说完了话,如水的眸光落在诗艳色和殷秀的身上,好看的眸子微微蹙起。   “你当朕的狩猎场什么了,是你在外胡作非为的风月场所么,孽障,你是要气死朕么。”老皇帝气的胡须一抖一抖的,那眼神恨不得杀了殷秀一样。   “父皇金口玉言,承诺若然美人能够顺利的活着出来,可是允许美人得偿一个心愿的。”殷秀依旧是一脸漫不经心的浅笑,对于老皇帝滔天的怒意置若罔闻。“不知道父皇是否还记得。”   诗艳色并未开口,只是没心没肺的浅笑着,心底却恼怒的厉害,该死的殷秀这不是将她往火坑里面推么。小手被死死的握住,殷秀几乎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   老皇帝脸都绿了,吹胡子瞪眼睛的死死落在殷秀的身上,诗艳色想若然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她和殷秀不知道要死多少遍方才能够罢休。看来老皇帝是真心不喜欢殷秀,而且是非常的不喜欢。   见老皇帝未答话,殷秀自顾自的低低一笑,目光温柔的望了一眼怀中使着小性子的诗艳色一眼,“父皇,诗诗的意思是希望父皇能够将诗诗赐给儿臣为妃。” ☆、第六十二章 不妖其身 必妖于人   第六十二章 不妖其身 必妖于人   “放肆……”老皇帝双目瞪圆,咬牙切齿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两个字。   底下官员偷笑的多了几个,殷秀果然被美色迷惑了脑袋,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最低等的夜妾,在巫族尚只是任由玩弄的对象,到了沧祈莫非还能成为王妃不成。   殷祁阴沉的眸子微微眯起,这一次即便是殷洛也微微侧了眉目,立巫族的夜妾为妃,如此降低自己身份的事情也只有殷秀才做得出来,听属下报告殷秀在莫回林中与美人厮混还存着怀疑,此刻看来确有此事。目光落在殷离的身上,却见殷离一脸淡淡的笑,却笑意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冷。   殷洛眉色微冷,薄唇微微开启,“秀,你未免太放纵你的美人了吧,美人一阵开玩笑的枕边风哪里能够当着众人说出来呢,父皇不知秀性喜玩笑的性子,还不快和父皇解释清楚。”他倒要看看殷秀是真的被美人迷了心魂,还是另有图谋,在和阿离布下的天罗地网里竟然还能够抱着个女人全身而退,殷秀我是不是一直太小看你了。   “秀,还不去梳洗下,晚宴就要开始了。”殷桓也冷冷的开口,只不过他的口气里并没有试探或者是讽刺的意思,他现在整颗心思都是诗艳色那声谨哥哥以及当年对那个小丫头承诺的话语,他记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有诗君翼,诗君雅和诗君雅在场,外人不可能会知晓,而这个夜妾怎么会知道。   “还不给朕滚下去……”老皇帝似乎气得不轻,口气异样的难听。   “父皇的意思是应允了儿臣么。”殷秀像个得逞的孩子一样笑的眉目弯弯,转而微微垂下头,一脸笑意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诗诗,本王就说父皇会同意的。”   哪里同意了,诗艳色有些瞠目结舌,莫非她产生幻听了,老皇帝分明气的想要杀人,哪里说过半点同意的话语,殷洛和殷桓替殷秀找了个台阶,老皇帝那句话的意思分明是让殷秀顺着台阶下了,至于那什么赐婚,王妃的事情不要再提,这个男人是真傻还是假傻。原本说什么赐婚就已经很疯狂了,一个夜妾,哪怕殷秀再不得宠,也不可能当什么王妃,何况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这不是刻意拂了老皇帝的面子么,而老皇帝虽然勃然大怒,甚至都没有正面看过殷秀,可是哪怕殷秀一再造次,抢了老皇帝看中的女人,如今又要封一个夜妾为妃,除了大怒倒是并未真正处罚过殷秀,或者这个被放弃,醉生酒色的王爷也不是那般的不得宠。否则哪里能够在这样拂了皇帝面子的情况下,还能够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看殷秀这架势,好似笃定了老皇帝不会对他怎么样一样。   “滚……滚……”老皇帝气的几乎跌落下了马匹,殷离快一步扶住了老皇帝颤抖的厉害的身躯。   “父皇息怒……”殷离微蹙着眉目,目光复杂的落在殷秀和诗艳色的身上。   “给朕滚出去,立马滚回你的王府,一个月不得出府半步,滚……”老皇帝几乎的勃然大怒的吼道,一把推开搀扶他的殷离,踢了踢马肚子,头也不回的朝着帐篷的方向而去。   “秀,你太让我失望了。”殷离难得严肃着一张脸低低的说道,那嗓音里更多的却是扼腕。   皇帝一走,众官员顿时少了拘束,脸上的嘲讽意味分明明显了几分,为一个卑微的如同妓女一样的女人激怒了皇上,这种丢人的事情也只有颓废的七皇子才做得出来。看来当年那个驰骋边疆的皇子当真不在了,剩下只是一个只知酒香人美的浪荡皇子。几冷王只。   殷秀也不在意,嘴角依旧是那抹邪气的浅笑,“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若然连自己心爱女人的愿望都满足不了,本王如此赢得美人心呢。听闻太子妃还是诗家女儿时性情高傲,或许本王该学习太子为了太子妃在雪山下跪了十日十夜方才赢得美人心,又或许栽种千树的梅花博美人一笑,本王还以为太子只知道吟诗作画想不到如此懂女子的心,不如太子也教本王几招,好让本王早日赢得美人心呢。”殷秀的嗓音带着几丝淡淡的沙哑,嘴角含笑,眉目温软。“本王的诗诗想必不爱那些风雅的东西。”   “王爷说笑了,奴家身份卑微,哪里及得上太子妃半分风情。”诗艳色咯咯的笑着,姿态娇媚撩人,即便什么都不做,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淡淡的笑,也足够搅浑一江春水,诗艳色是妖精,而且是最美最媚的那种妖精,不妖其身,必妖于人,目光淡淡的扫过那些嘲讽殷秀的大臣,那是怎样的绝色,美得让人失了心魂。诗艳色冷冷一笑,嘲笑他人,自己还不是贪恋美人。   殷离饶是镇定此刻脸色也难看了几分,抓着缰绳的大手愕然紧握,白皙的手腕依稀可见凸显的青筋,诗家,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诗家,诗君雅清高,哪里有,生在那样的家庭,却没有半分被宠坏的娇气和骄纵,即便是骄傲,也淡如清水让人感觉不到半丝的不快。更多的时候那个女子是带着几丝孩子气的娇憨的,温温软软的笑,大手加重了力道,指甲深深的扣入手心,那样的笑意他有多久没有看到,多久不敢回忆了。   “阿离……”殷洛低沉的嗓音淡淡的响起。   “本王就喜欢诗诗这惑人的妖精,其他女子哪里及得上诗诗半分好。”殷秀低垂着头颅静静的笑,那模样好似怀中的女子便是他最珍爱的珍宝一样。   诗艳色透过殷秀发丝的缝隙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殷离的身上,却见殷离脸上的漠然,如何提及诗家,提及诗君雅你也会不好过么,杀了那么多人,沾了那么多的鲜血,殷离,你便不会夜夜梦魇缠身无法入梦么。   “王爷对多少女子说过这样的话呢。”诗艳色的嗓音带着咯咯的笑声极为轻缓好听。   后面说了什么,殷离已经听不清楚,温软如玉的眸子微微眯起,想起那千树梅花下,那女子静静的依靠在他的怀中,澄净如水的眸子满是信任和爱恋,“阿离,我虽无倾城倾城之貌,你倒是让我有了祸国殃民的资本。”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答的,世界上哪个女子及得上君儿半分好。   风似乎大了起来吹的衣袍猎猎翻滚,殷离像是苦陷于回忆中难以自拔。   “阿离,让父皇久等了不好。”殷洛声音压得极低,推了推一旁的殷离。   殷秀素白的身影已经远去,只依稀可以看到他怀中那火红的身影,殷离眸光里快速闪过一丝沉痛,好看的眸子闭上,等到再次睁开时已然淡如清水,“走吧……”   “太子已经有了诗君雅,莫不是这诗艳色当真美得爱妻如命的太子爷动了心思。”殷祁略显低沉的嗓音冷冷的响起。   “殷祁,你休要胡说。”殷洛冷了神色。   “爱美之人人皆有之。”殷离淡淡一笑,一扯缰绳,高大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众人面前。   殷祁脸上的笑意冷了几丝,殷桓深深的望了一眼殷秀与诗艳色消失的方向方才策马而去,殷逸一脸的不舍,殷洛则是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殷离消失的方向,阿离,莫非当真对那个女人动了心思。不过见了几次面,那个女人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你是故意的……”直到消失在众人视线中,诗艳色咬牙切齿的嗓音方才低低的响起。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后笑的漫不经心的殷秀一眼。   “嗯……”殷秀低低应了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将诗艳色的话语听进去。   “奴家记得王爷说过太过于锋芒毕露只会过早的夭折,奴家可没有王爷高贵的身份作保。”诗艳色冷了嗓音。   “诗诗,有本王在,你只管锋芒毕露。”殷秀高深莫测一笑。“诗诗要的不就是所有人都注意到你。”   诗艳色有些不解的看着殷秀脸上的笑意,“王爷莫不是要将奴家送入太子府不成。”   “本王说过会让你得偿所愿。”殷秀并未回答,嘴角的笑意愈发的妖邪。   诗艳色微眯着眉目,似乎在思索殷秀话中的真假,如此一闹,只怕整个帝都都会知晓一个诗艳色,知晓放荡不羁的凌王为了一个身份低微的夜妾竟然顶撞皇上,至于那王妃什么的,也不知道殷秀打的是什么主意。只不过自己似乎无意中已经与殷秀绑在了一起,被殷秀这么一闹,这关系是如何也解释不清楚。殷秀,你到底在算计什么,最好不要让我知晓你于我不义。   诗艳色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背后之人却突然失了力道,整个人都压在了诗艳色的身上,那原本牵马的男子突然转过身子,目光凌厉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诗艳色倒也不惧,依旧是一脸娇媚的笑。   “冒犯了……”那男子低沉的嗓音冷冷的响起。   诗艳色尚未反应,整个人已经连同殷秀一起下了马匹,直到做到华丽的马车里,诗艳色方才发觉殷秀已经陷入了昏迷,难怪他执意惹怒皇上,以他这般模样那晚宴定然参加不了,要如何不动声色的离开,该死,自己又被殷秀摆了一道。 ☆、第六十三章 殷桓来访   第六十三章  殷桓来访   诗艳色又被遗忘了,从入得凌王府三日,一个人都没有见过,除了一个负责膳食的小丫头,诗艳色都觉得自己被软禁了。   门外烟雨迷蒙,阵雨过后,空气中传来阵阵清新的泥土气息,诗艳色静静的凝立在窗口的位置,望着那密密麻麻编织的雨雾,王府中到处可见翠绿的香樟木,被雨水洗过,分明是萧条的秋分却依旧翠绿的惹人眼眸。   不知道站了多久,雨幕下的翠绿看久了便显得有些暗沉,萧瑟的秋风冷雨打在身上冰冰凉凉的冷,正欲掩上窗户,却被那雨幕里蓦然出现的素白吸引了眼球。   淡绿色的油纸伞下那颀长单薄的身子缓步前行,姿态优雅而又从容,好似闲庭闲步,又似走马看花,完全未受烟雨迷蒙的影响,素白的衣裳随着萧瑟的秋风摇曳而动,不染丝毫的尘埃和花色,唯有那黑色的发丝随意的散开平添几丝墨染的素色。   那男子就像是水墨画上走下来的天神,浑身都透着一股淡去俗尘的清高和冷傲,在这样阴雨连绵,秋寒料峭的早晨,好似春日里冉冉而生的朝阳,不耀眼却温暖宜人。   诗艳色从来不知道,原来水墨画可以用烟雾雨蒙做背景,待那人影走近,轮廓逐渐清晰,再见那男子脸上慵懒邪魅的笑,水墨渲染的画轴顿然被艳丽的色泽所掩盖,诗艳色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她怎么会觉得殷秀美得如同山水隽永的画,一尘不染,那活脱脱的就一妖孽,专门待在世上为祸人间。   油纸伞合上,转而是门被推开的声音,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诗诗,给我沏壶茶。”   诗艳色回过头颅就看见殷秀斜斜的依靠在软榻之上,神情慵懒倦怠,皮肤白皙的好似一张纸,若非拽地衣摆处尚残留着淡淡的水渍,她几乎都要以为殷秀一直就在那里,“王爷伤好了。”那日里殷秀昏迷之后她便一直没有见过他,还以为尚未苏醒,如今看来虽然脸色不好看,精神倒是不错。   “嗯……”殷秀微眯着眸子漫不经心的应道。   诗艳色本来想谈谈合作的事情,可是见殷秀那懒懒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先提,握起杯子方才想起,她这里并没有煮茶的工具,甚至连茶叶都没有,当下搁下杯子倒了一杯白开水,又摆了些点心放在一旁的案几之上,“奴家这里没有煮茶的东西,不如改日好了。”   殷秀似乎也不挑剔,当下捏起瓷杯轻轻抿了口,对于那桌上的糕点却是碰都没有碰。   倒是诗艳色似乎极为喜爱那糕点,小口小口从殷秀入屋便没有停止过。   没有人说话,好似怕谁先开口,便会破坏了这宁静的气氛,倒是殷秀有些先忍不住,“爱吃甜的。”   “嗯……”诗艳色微微一笑,“甜的好。”以往的她虽然不爱苦涩,对于甜的东西也无特别的喜好,是因为太苦了吧,夜妾自小服用那苦涩的药膳和浸泡那泛着苦味的药澡或许已经习惯,但是对于自小便讨厌苦味的她来说,那苦味却如同毒药一样一日日荼毒着她的味蕾她的神经,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喜欢上了甜食,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够将那入股入髓的苦涩淡去。   “既然如此,喜爱什么让下人去准备即可。”殷秀一脸邪魅的笑,大手轻轻把玩着手中的瓷杯,哪怕只是普通的白开水,那姿态好似在品茗着什么高贵的酒水一样。   诗艳色咬了咬牙,低哑的嗓音似带着几分隐忍的响起,“关于诗家……”   “我会让人打探诗家人的下落。”殷秀搁下手中的杯子,目光淡淡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眉目冷了几丝,似乎对于诗艳色的提及有些不喜。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见我爹爹和娘亲。”诗艳色手中的糕点跌落回盘中,她爹爹娘亲已经上了年纪,地牢阴冷晦暗,娘亲自从生了她之后身体便一直都不好,要如何忍受那牢里的艰苦。   “还不是时候。”殷秀淡淡的开口,“诗诗,心急是成不了大事的,既然本王应允了你,自然会帮你得偿所愿,冲动行事只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我知道,只是……”诗艳色所有的话语在殷秀冰冷的眼神里吞咽回腹中,她何尝不知道心急是没有用的,何尝不知道诗家的水太深,要涉入定然不易,可是那是她的家人啊,虽然不是她动的手,却是借着她诗君雅的手推入地狱火坑的家人啊,她一日不见便一日难以心安,日日的焦虑和担忧几乎让她彻夜难眠,心疼难忍。   “如果你不相信本王的话,大抵现在就可以走出去,关于你的事情本王绝口不提。”殷秀冷冷打断了诗艳色的话语。   一时间原本安逸的气氛陷入了僵硬之中,诗艳色咬着唇瓣一言不发,殷秀则是冷着一张脸。   直到低低的敲门声响起,那一室的僵硬方才缓解了去,“王爷,五皇子求见。”   “让他进来。”殷秀暗哑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唇瓣上一阵刺痛诗艳色方才回过神来,抬起头颅便看到殷秀近在咫尺的阴沉面容,似乎仍旧不能解气,又在诗艳色的唇瓣上啃咬了好几口方才退开,这一次脸色倒是缓和了几分,见诗艳色一脸薄怒,双唇红肿的模样方才勾起一抹浅浅的笑,“诗诗,你现下是本王的人,你最好清楚的记得这一点。”   “奴家只记得奴家和王爷可是互相合作的关系。”诗艳色心中恼怒不已,狠狠的擦拭了几下唇瓣,这殷秀分明就是故意的,还咬上瘾了。   “诗诗,聪明的女人可是不会意气用事,离了本王,别说是飞,你根本连走都走不了,诗诗莫不是尚未尝够寸步难行的滋味。”殷秀嘴角的笑意深浓了几分。   “王爷要什么,或者说王爷想要从奴家身上得到什么?”诗艳色嗓音清冷了几分,“王爷可不要将奴家当成了王爷府上的莺莺燕燕。”诗家骨子里的骄傲让那女子娇媚如妖的面容清冷孤傲了几丝,清澈的眸子就那样静静对上殷秀似笑非笑的眼眸,她的一切都在殷秀的掌控之中,而殷秀的一切她一点都不清楚,甚至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何要帮她。   “诗诗岂会是那些俗气的胭脂水粉,女子的聪慧不要用在猜忌之上,本王可以让你万千瞩目,也可以让你众人唾弃。”殷秀嗓音压低了几分。奴么王里。   “王爷是在威胁奴家么?”诗家咯咯的笑出了声,“只可惜奴家现在什么都不怕。”   “不怕报不了仇,见不了诗家人么?”殷秀挑了挑眉。   “王爷不是教了奴家有舍必有得,既然奴家敢进王府这道门,就没有想过全身而退,大不了大家一起死。”诗艳色一脸娇媚的浅笑,“说到底奴家倒是赚了。”   “诗诗,你果然深得本王心。”殷秀倒也不生气,反而大笑出声,大手挑起诗艳色圆润的下巴,“乖宝贝,去为本王弹奏一曲。”后面一句话嗓音明显放软了几丝,隐约透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诗艳色微微勾了勾唇,倒也没有拒绝,对于殷秀的阴晴不定好似已经习惯了一样,缓缓站直了身躯走至那古琴的位置,双腿席地而坐,夜妾才艺出众,巫族更是以乐理名扬天下,诗艳色对于乐器虽然说不上样样精通,这古琴倒是弹奏的极好。一曲蝶恋花悠悠扬扬的响起,十指快速的拨弄着琴弦,女子嘴角含笑,静静的坐在古琴前,好似一幅赏心悦目的画。   殷秀捏起诗艳色咬过的糕点轻轻咬了一口,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好似陷入假寐一般,门外轻碎的脚步声低低的响起,转而是门被推开的声音,一袭黑色拽地长袍的男子静静的凝立在门口之处,墨发高挽,神色冷漠,带着秋雨的湿润气息,冷风灌入,满室清冷。   “五哥怎么会有时间过来。”殷秀依旧保持着斜躺的姿势,连头都未抬。   殷桓并未答话,目光静静的落在那弹琴的女子身上,冷风扬起那女子散开的发丝,黑色的发席卷着艳红的衣,那女子笑颜如花,娇媚如妖,就那样安静的坐在古琴前,没有半丝熟悉的感觉,好似在莫回林中升起的那股异样感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罢了。他不是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一场未知的阴谋,因为诗君雅尚好好的呆在太子府,背叛了整个诗家独得一身安好,而就因为那样一句话,他竟然像是被鬼附身一样来到了这里。   诗艳色没有抬头,甚至连一眼凝望都没有,静静的拨弄着手中的琴弦,莫回林那一席话果然让殷桓在意了,不过比她预料的他似乎晚来了一日,薄唇微微抿起,那场毁灭诗家的阴谋里,他究竟有没有参与。   殷秀低低的咳嗽声淡淡的响起,殷桓高大的身躯僵硬了几分,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眉目微微侧开,这一次目光却是落在殷秀的身上,“风寒好了。”。   继续三更,虽然更新的不多,但是月会尽量保持多多更新的,(*^__^*)嘻嘻……,感谢亲们的喜爱和支持 ☆、第六十四章 妖精徒有皮却无心   第六十四章  妖精徒有皮却无心   “小小风寒罢了,无碍。”殷秀淡淡一笑。“五哥今日来找我何事。”   “我来找她。”殷桓的淡淡望了一眼弹琴的诗艳色,这一次倒是没有失神,只是淡淡晒了一眼。   “哦……”殷秀微微起身,“诗诗,还不过来。”   诗艳色压下琴弦的手缓缓松开,缓步走至殷秀的身边朝着殷桓微微福身,“奴家见过五皇子。”   “诗诗,你这小妖精什么时候招惹了本王从不近女色的五哥呢。”殷秀的嗓音带着那么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灼热的气息洒在诗艳色脖颈的位置,大手亲昵的揽着诗艳色的腰身。   “秀,我说句话就走。”殷桓冷眉微蹙,声音清冷异常,他是疯了才会觉得眼前这个放荡的夜妾与君儿有些相似,“那日里诗姑娘交给我的女子已经没有大碍,若然有时间的话诗姑娘还请将你那妹子带走。”   “多谢五皇子。”诗艳色是真的高兴,这几日都没有时间去顾及画儿,没事就好。   “秀,不让再惹怒父皇。”殷桓冷冷丢下一句话,也未再作片刻的停留,高大的身子快速消失在内室当中。   诗艳色看着那消失在雨幕中的高大身影,谨哥哥好似不太喜欢自己。   “诗诗,本王还没死,诗诗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殷秀脸颊磨蹭着诗艳色的脖颈。   “王爷莫非忘了奴家可是夜妾,随波逐流,若然王爷哪日里看奴家不顺眼了,奴家总要活下去不是么?”诗艳色淡淡的笑,只可惜没有机会与谨哥哥说上几句话。“痛……”   “诗诗也知道痛么,诗诗的无情本王也很心痛啊。”殷秀舌尖轻轻舔舐着诗艳色被咬得破皮的脖颈,   “王爷莫不是爱上奴家了不成。”诗艳色微微偏过头颅,澄净的眸子笑的弯弯的,眼眸里却尽是冰冷的光泽,这殷秀似乎将她当成肉骨头了,稍微不顺他的意思就啃咬上几口。   “妖精儿,你这是勾引本王么。”殷秀一个翻身将诗艳色密密麻麻的压在身下,头颅就在诗艳色脖颈之间,灼热的气息带着那么几丝气急败坏的味道。   “奴家只是在提醒王爷千万不要爱上奴家,毕竟你我可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诗艳色小手抵着殷秀的胸膛,声音温软动人。   “小妖精儿,你真是不讨人喜欢,莫非本王还配不上你不成。”殷秀脸色阴沉了几分,这个女人竟然明目张胆的让他不要爱上她。   “怎么会,奴家身份低微,是奴家配不上王爷。”诗艳色笑的没心没肺,她的心中只有仇恨,只有诗家再也容不下其他。   “诗诗,你以为本王会爱上殷离的女人不成。”殷秀嗓音清冷了几分,“诗诗会爱上本王么?”   “奴家这几日听王爷的爱妾们说了好些笑话,王爷要不也听听,牡丹夫人说王爷中秋夜在牡丹阁歇息,春花夫人说王爷中秋夜在后庭饮酒,净雅夫人说王爷中秋夜在静楼书画,依奴家看王爷府中的怨妇似乎都在埋怨王爷未施雨露,王爷莫不是嫌弃那些美人不够千娇百媚,还是王爷到现在还是个稚儿,难怪连亲吻都不会,奴家可不是王爷的那些肉骨头,啃皮磕骨的。”诗艳色的声音异样的娇软,眼眸里盈满了淡淡的浅笑,“外人决然想不到风流成性放荡不羁的王爷到现在尚未开过荤吧。”   “妖精儿,你是在埋怨本王没有好好宠幸你么?”殷秀脸都黑了,一口一口啃咬在诗艳色的脸颊之上,咬的又狠又深,诗艳色越是躲,殷秀反而咬的越狠,逮着诗艳色的皮肉就咬,也不管是什么地儿。   殷秀那满脸淤青,漂亮的眸子里尽是尴尬怎么看都像是被人说中了痛处,诗艳色躲不过,干脆狠狠的瞪上殷秀的眼眸,她不过随便猜猜,莫不是猜中了不成,“王爷,奴家不过随便说说,王爷这算不算不打自招。”   “诗君雅……”殷秀压低了嗓音咬牙切齿的喊道。   “奴家诗艳色,王爷可要记牢了。”女子银铃般的笑声清脆的响起。   “看本王怎么惩罚你这小妖精。”殷秀双手禁锢住诗艳色的闹腾的小手,这一次咬的更狠,而且专挑显眼的地方咬,下口又极狠,虽然不见血,却一阵阵的抽痛着。“小妖精儿,本王真想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诗艳色见躲不过,干脆双手攀上殷秀的脖颈,灼热暧昧的气息洒在殷秀的唇角之处,“王爷,奴家是妖精,只有一张漂亮的表皮是没有心的。”   那女子状似不经意的撩拨,丝丝缕缕诱情的淡香萦绕在鼻尖,触手尽是那女子几乎无骨的娇软身子,更何况嘴下那女子白皙的几乎滑腻酥软,让人恨不得一口吞咽下腹才好。殷秀只觉得下腹一紧,一股无名的火焰在心底深处燃烧,双目染上深浓的**,本就深邃的眸子如同两弯不见底的寒潭,引人入胜,“看来本王不惩罚惩罚你这妖精,当真要翻了天不成。”沙哑的嗓音低低的响起,隐约透着几分薄薄的被撩拨的怒意。   狭窄的软榻上两人几乎毫无缝隙的纠缠在一起,殷秀受伤极重此刻不过是刚刚有所起色,诗艳色挣扎的厉害倒是一时间得不了手,女子咯咯的调笑声配上男子气急败坏的低低怒骂,怎么听都旖旎万千。   在几声低沉的咳嗽声没有起到作用之后,那门口凝立的身影再是隐忍不住,“成何体统……”苍老的嗓音冷冷的响起。   这一次成功引起了诗艳色和殷秀的注意,抬起头颅便见老皇帝一脸尴尬的凝立在门口的位置,脸上青筋跳动显然很是不满。   “父皇大驾光临也不早早通知儿臣,儿臣好亲自迎接。”殷秀懒懒的起身,一面慢条斯理的替诗艳色整理被自己扯乱的衣物。脸上尽是放荡不羁的浅笑,显然对于老皇帝的到来很是不喜。   “奴家见过皇上。”诗艳色打开殷秀整理衣物的手盈盈福了福身,眼角不忘打量老皇帝的脸色,穿着平常衣物的老皇帝倒是少了几丝威严,此刻如同个平常的老人一样。老皇帝亲自到王爷府是为了何故,按照道理来说殷秀如此不得宠而且几次三番的惹怒皇上,皇上应该不屑这个儿子才是,而殷秀与老皇帝的关系似乎有些奇怪,殷秀不屑一顾,甚至刻意惹怒皇上,而皇帝虽然大怒不已甚至是不待见,可是并未真正惩罚过殷秀。   “你先下去。”老皇帝脸色依旧很是难看,朝着诗艳色摆了摆手。   “诗诗哪里也不去。”殷秀一把抓住诗艳色的小手。音小身可。   “孽子,孽子……”老皇帝连着训斥了两句,脸色蓦然变得铁青。   诗艳色这时才发现老皇帝似乎是孤身前来连伞都未撑,稍显白发的发丝上尽是水珠的痕迹。   “奴家去替皇上准备茶水。”诗艳色挣脱了殷秀的小手,惹怒皇上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何况殷秀这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儿子对自己的爹爹置气。   诗艳色体贴的替皇帝和殷秀掩好门,殷秀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微微侧过身子,连声音也清冷异常,“父皇大驾光临不知道所谓何事。”   “受伤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告诉朕。”老皇帝脸色倒是缓和了几分,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凌厉的目光却是落在殷秀的身上。   “死不了。”殷秀微微勾了勾唇,却不见笑意。   “你……”老皇帝重重拂了拂衣袖,“立刻将你府上那个女人送走,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传的么,一个夜妾,一个妓女,堂堂凌王竟然要立一个夜妾为妃,你是觉得丢人丢的不够么?”   “既然丢人父皇何必留下本王这个孽种。”殷秀脸色苍白的可怖,“那个女人我非要不可,反正父皇就当没有我这个孽种好了,丢不丢人都是本王自己的事情。”   “啪……”老皇帝一掌重重的打在案桌之上,沉闷的声响分外的刺耳,“你怎么就没有你母妃半分温软。”   “再是温软还不是连个名分都没有,甚至连死都不知道自己还留了个孽种。”殷秀刷的起身,蓦然打开大门,“父皇,儿臣累了,父皇若是没有要事的话,恕儿臣不送。”   “那个女人绝对不能留下,你就不能学习你几个哥哥,整日只知道贪恋酒色,殷秀,朕告诉你,只要朕还活着一日,就不会让你胡作非为,朕的忍耐是有限的。”老皇帝刷的起身,脸色铁青的可怖,目光狠狠的落在殷秀的身上,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随你……”殷秀淡淡的开口,半边脸面静静落在烟雨迷蒙的雨幕里,脸色苍白的好似可以看到毛下细小的血管。“你没有资格提起我的母妃。”   “好……好……翅膀硬了,翅膀硬了是吧。朕倒要看看没有朕的护短你要如何横冲直闯。”老皇帝气的脸都绿了,再是呆不得半刻,提起衣摆快速走入雨幕当中,很快便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身影。 ☆、第六十五章 幼稚的男人   第六十五章 幼稚的男人   诗艳色端着茶水回来的时候便看到殷秀站在雨幕之中,沥沥的小雨静静打在他身上,散开的黑色发丝好似沾染上了珍珠,白衣濡湿,那男子一脸的漠然,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怖,性感的薄唇呈淡淡的粉色,胸口的伤口似乎裂开了,此刻整片白衣都被染成别样的红色,如同冬日里盛开的寒梅,分外的刺目。   这样的殷秀诗艳色没有见过,与那神秘莫测,与那孩子气过分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此刻那漂亮的有些过分的面容此刻似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哀伤,眸光深邃似乎溢满了什么东西,可是一旦看进去,又发现那双眸子里空空如也。这样的哀伤和迷惘似乎一点都不适合殷秀,诗艳色微微叹了口气,看来殷秀与皇帝的关系并非她所看到的这样简单,殷秀有故事。   搁下手中的热茶,握起先前殷秀丢弃在一旁的油纸伞,簌簌的冷风夹杂着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竟是感觉到冬日的料峭。诗艳色尚未来得及开口突然被殷秀狠狠搂入怀中,殷秀力道极大,掐的诗艳色腰身生硬的疼痛。   “诗诗,他们说我们不配。”殷秀的声音难得没有邪气和轻佻,很清冷,好似着秋日的细雨,冰冰凉凉。   “是不配。”诗艳色微微勾了勾唇,似乎有些了解老皇帝来此的目的,这一次被殷秀害惨了,她是想要引人注目,却不想过早的招惹是非,至少不是这样的是非,老皇帝只怕不会放过她了。自己身上的毒还没有一点着落,又惹上了新的杀机。离下次毒发也不过一月的时间,看来自己得尽快找些有用的情报。   “一个祸害人间的妖精,一个为非作歹的妖孽,还有比我们更加合适的么。”殷秀微微松开诗艳色,额头抵在诗艳色的额头之上,唇角微微勾起,那笑容说不出的明媚动人。即便是诗艳色也看的晃了眼,殷秀太美,美得惊心动魄。   “王爷,你可要护着奴家啊。”诗艳色眸光盈盈,红唇微微嘟着,好似受了委屈一样,分外惹人疼惜。   “怎么担心父皇会对你下手。”殷秀微眯了眉目,凝望着那女子分明刻意装的楚楚可怜的模样,不得不说诗艳色每一个表情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带着夜妾天生的媚态,怎么看都与那个七窍玲珑的诗君雅没有半分相似。   “王爷将奴家推到了风浪尖上可不能丢下奴家一人不管。”诗艳色对上殷秀眸子深处的深意当下敛去了脸上情绪,恢复成淡然的模样,或许在殷秀面前她根本无需刻意掩饰自己。   “不装可怜么?”殷秀对于诗艳色的变化微微诧异。   “我又不是戏子。”诗艳色冷冷的开口,“王爷的伤势还是先处理下吧,你可不能死。”   “诗诗是在心疼本王么?”殷秀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说道。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诗艳色扶着殷秀入了内室,幸好自己先前受伤的药并未用完,当下找了出来,自小替大哥和二哥处理伤口,虽然嫁给殷离之后便再也没有动过手,那些熟练倒也还在,伤口裂开的不深,只是那白衣称上艳红的血迹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本来就知道诗艳色极美,可是此刻微微垂着头颅替他上药的模样竟然美得让人心颤,鬓角散落着几缕细长的发丝,女子神情专注温软,殷秀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揪紧,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样。   诗艳色上完药却见殷秀一瞬不动的盯着自己,眉目微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清冷的嗓音让殷秀蓦然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反常眉目蓦然紧蹙了几丝,“后日便是太子的生辰,到时候会举办一场小宴会,我让你代替我去送礼。”   “去太子府。”诗艳色小手一颤,手中的瓷杯跌落在地,在地上滚了好远方才停住。心底却是难以抑制的激动,那个毁了她一切的地方,再次踏上,却已经是物是人非。当初被逼的只能自尽在梅林,那时候她便发过誓,若然她还能够活着,定然要将那份疼痛千百倍的偿还给她们。   殷秀突然觉得心中很是不快,那女子过分激动的表现让他心中堵塞的难受,“你提前一日将礼品送去,就说我抱恙在身恐不能参加。”   “好……”诗艳色心中全是再次回到太子府的情形,那里的一切她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清楚的好似就发生在昨日一样。每年殷离生辰她都亲手准备,用心策划,每每提前几个月便会担忧着要如何准备一个举世无双的生辰,那时候过个生总是累得半死,还觉得心甜,而现在那个男人与她一点干系都没有了。“礼物我来准备。”   中来着只。“你就这么想去。”殷秀脸色难看了几分。。   “嗯……”诗艳色低低应了声,并未注意到殷秀神色的变化。   “诗诗,本王实在很难相信你就是诗君雅。”殷秀心中恼怒的厉害,他受伤都没见她神色动过半分,竟然只是要去太子府就让她激动成这样。   殷秀的怒意让诗艳色有些莫名其妙,只当他方才与老皇帝的事情怒意尚未褪去,当下淡淡一笑。“我会向你证明的。”   “滚出去……”殷秀见到那淡然的浅笑愈发的怒火中烧,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生气,这个女人会伪装,会演戏,既聪明又冷静,却独独对上殷离的事情会乱了分寸,失了心神,这让他很是恼怒,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他人窥伺了一样。   “王爷好好休息。”诗艳色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微微福了福身便下了软榻,好似已经习惯殷秀的脾性一样,高兴的时候宠你像宠宝贝一样,不高兴的时候连待见都不待见,十足的像一个任性的孩子。   “谁……谁让你走的。”殷秀见诗艳色毫不犹豫的转身便走,脸色蓦然铁青了几分,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忘了是谁和她站在一边的么。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诗艳色停下步子依旧是一脸的浅笑,并没有因为殷秀的举措而有半分的不满。   “我累了,扶我到床上去。”殷秀心中恼怒的厉害,可是见诗艳色那笑眯眯的模样又不知道要如何发火。   “王爷的房间在哪里?”诗艳色边问边扶起殷秀。   “本王要睡这里。”殷秀冷了嗓音。   诗艳色闻言思索了片刻之后便扶着殷秀朝着内室的方向而去,扶着殷秀躺在床上,侧身便躺入了床榻之内。   “你干嘛?”殷秀见诗艳色也躺了上来,脸上的怒意顿时散去,白皙的面容浮起一抹可疑的晕红,显然有些受到了惊吓。   “王爷睡在我的床上,我没地方去只能将就一下了,放心,我睡姿很好,绝对不会踢到王爷的。”诗艳色狡黠一笑,这殷秀这不知道哪里抽筋了,以为只有他会占人便宜么。   “你……”殷秀朝着床内缩了几步,“你是个女人不知道要矜持些么?”   “夜妾自小学习的就是如何服侍男人,既然王爷不喜欢那就算了。”诗艳色说完便欲掀被下床,她本来就没有要陪睡的意思,只不过见殷秀那一副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逗弄一下而已。   “谁说本王不喜欢,妖精儿都如此大胆的主动勾引本王了,本王又不是柳下惠,岂能拂了诗诗的好意呢。”殷秀只是片刻的失神此刻已然恢复成风情万种的妖孽模样,一把捏住诗艳色的小手,一个翻身将诗艳色压在床榻之上。“不知道诗诗要如何伺候本王呢,听闻夜妾伺候男人的手腕欲仙欲死,诗诗,你可要疼惜本王啊。”   突然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诗艳色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殷秀哪里需要别人安慰,这个男人有时候就是个无赖,又小气又无赖,还孩子气的紧,她怎么会觉得殷秀可靠神秘呢,不按常理出牌完全就是幼稚的举措。与殷秀合作到底是对还是错,她甚至不知道殷秀的目的是什么。   灼热的气息喷洒而下,尽是男子阳刚好闻的清新气息,殷秀身体极为炙热,烫的裸露的肌肤有些疼痛,布满**的黑眸像是要将她整个吞咽下腹一样死死落在她的身上,下腹一处坚硬炙热的东西死死抵在她的小腹之上,诗艳色满脸通红,恨不得一脚将压在身上的踢下去才好。   “诗诗莫不是觉得这个姿势不好发挥,诗诗喜欢什么样的姿势。”殷秀这下心底彻底高兴了,那女子满脸通红,一副气急败坏偏偏又娇羞尴尬的窘状可爱的紧,褪去了那份冷漠,淡了那丝妖媚,怎么看都是刚刚得道不谙世事的小妖精,那千年的修行早就不知道抛到了哪里。   “殷秀,你这个无赖……”诗艳色饶是耐性再好,毕竟是女子,虽然习了一年的媚功,骨子里却是清冷孤傲的,哪里经的起殷秀如此下流语言的一再撩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一把推开身上的殷秀,避殷秀如蛇蝎一样,娇小的身子瞬间消失在内室当中。   殷秀凝望着那女子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模样,这模样倒是有那么几分诗君雅的模样。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倒是有那么几分意思。 ☆、第六十六章 殷离VS殷洛   第六十六章 殷离VS殷洛   秋风,暖阳……诗丝洛起。   微风徐徐,清浅的菊香丝丝缭绕,花木扶疏的小径上散落着被雨水打落的枝叶和花瓣。   凉亭内轻纱弥漫,淡淡的墨香与菊花的清香纠缠在一起,一袭白衣的殷离手执狼毫笔在宣纸上挥墨,三千发丝仅用一根碧玉簪挽起,嘴角似擎着一抹温软如同春风般的浅笑,君子如玉,姿态优雅宜人。   一旁的案几上摆放着一把古琴,晶莹剔透的琴弦倒映着金色的阳光,熠熠生辉。   写好的宣纸压在砚台之下,殷离写字的姿势极为好看整个身子微微前倾,神情专注而又温软,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戾气。   “说完了……”放下手中的毛笔,双手执起已经写好的墨宝,字迹清秀隽永,倒像是女子的笔迹。   “阿离,我总觉得那个叫做诗艳色的女人是冲着你来的。”殷洛微蹙了眉目,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那写好的墨宝,却在见到那字迹时微微一愣,那是诗君雅的笔迹。   “写得如何?”殷离似乎察觉到殷洛的目光,当下将那宣纸递到殷洛的面前。   “这笔迹……”殷洛微蹙了眉目,似乎在思索要如何开口。   “君儿深谙书法,只可惜我只习得了皮毛,形象神却不像。”殷离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惋惜,一把抓起写了一个上午的宣纸看都未多看一眼便直接撕成碎片随风而去。无论他做什么,似乎都只会让心更加空一点,学习的再像又如何,再不会有人一边研墨,一边淡笑着指出笔法的错误。而他始终只能做到形象那笔法的精准与妙处如何也抓不准。   “阿离,我方才说的话你究竟有没有听进去。”殷洛看着那漫天飞扬的宣纸,诗君雅的死对阿离的影响这么大,这是他没有预见的,毕竟当初下手之时殷离可是没有半分的手软,那个女子有多凄惨,他可是从头看到尾。而死了,反而成了阿离心中的拔不掉的刺,不拔很疼,拔了却会要人命。   “你不是查过那个女人的身份了么?”殷离再次执起毛笔,却没有立即下笔,反而微微蹙着眉目,似乎在思索要如何下笔才好。   “诗艳色确实在巫族长大,就身份而言查不到半点问题,问题是若非殷秀的出现她分明是冲着你而来的。”殷洛声音急了几丝,“阿离,你我布下天罗地网殷秀竟然还能够全身而退,而且刚好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你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么。”   殷离沾了沾墨水,缓缓下笔,也不管一旁的殷洛急的红了眼眸,直到一个字落定方才微微抬起头颅,“老三,你在担心什么。”声音依旧温软,神色却冷了几丝。   “父皇分明就是偏袒秀,做出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只是训斥几句关禁闭一月。”殷洛的嗓音也冷了几分。确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最大的障碍诗家没有了,诗家的权势紧握在手,而秀不过是个闲散的王爷,所有的兵权也分散在几个皇子手里,论权势,即便是父皇也比不上阿离,顶着太子的身份,不过是等着名正言顺的那一日罢了。   “够了,老三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语你在我身边说说即可,若然传出去成何体统。”殷离神色冷了几分,“秀的事情暂且搁下,至于那个叫做诗艳色的女人暂时不要动,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在没有弄清楚之前切记轻举妄动。”   “阿离,秀的事情你也看出来了,不管他做错了什么,父皇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甚至剥夺了秀的兵权让他做个闲散王爷,分明就是在暗地里保护着他,我看父皇根本就是想将皇位……”   “殷洛……”殷离手中的毛笔重重划下一笔,好好一副字画瞬间毁于一旦,他似乎也没有了再下去的兴致,“父皇要如何做是父皇的事情,我们只要看着听着即可,下次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种话。至于该是我的东西,我绝对不会让他人得了去。父皇既然已经察觉到是我们动的手,这一次暂且歇歇,我不想落下任何的口实。”   “太子教训的是,是我太心急了,即便父皇有心,只怕秀也不是那个料,而且文武百官都是站在我们这边。”殷洛此刻倒是冷静了下来,“以前的秀或许还让人有几分忌惮,但是现在他不过是个沉迷于酒色的浪荡皇子罢了,为非作歹,任意妄为,那日里竟然硬要立一个夜妾为妃,我看父皇这一次只怕是失望透顶。”   “殷洛,你可不要小看了父皇,父皇虽然老了,看似糊涂了,心可是比谁都要明白,派人暗中保护诗艳色,若然有人动手的话必要的时候帮手一把。”殷离将那毁掉的宣纸抽掉,又重新摆放了一张,书法是一向很磨耐性的事情,而他现在需要的便是耐性。他已经付出了这么多,该他的谁也拿不走。   “你是说父皇可能会对诗艳色动手。”殷洛微蹙了眉目。   “这又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事情。”殷离眼眸里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狠戾。   “真不明白父皇为何要护着殷秀,明里好似很讨厌那个儿子,可是该有的好东西却全都赏赐给了殷秀,他哪里比得上阿离半分好。”殷洛有些不平的说道,这么多儿子,只有一个殷秀,明明最弱小,脾性最差,甚至最无用依旧是最得宠的那个,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看得清楚。   “父皇已经老糊涂了。”殷离淡淡一笑,眼底的戾气此刻完全散去,一手握着毛笔,一手按着宣纸,挽起的发丝随意的散落,金色阳光照耀的半边面容专注柔和,在翩翩飞舞的轻纱蔓延里,好似下凡的仙人,不染丝毫尘世的埃。   “对了,听闻明日里你的生辰宴取消了。”殷洛低声问道,以往每年的生辰总会大办一场,白日里宴请百官和交好之人,而夜里诗君雅也会由别出心裁的节目,那个时候即便知晓是假的,他也是存着几分羡慕的。   “嗯……”殷离低低应了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将殷洛的话语听进去。   “太子妃不是准备了么,为何突然……”殷洛的话尚未落音,轻碎的脚步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太子妃……”殷洛朝着云若烟微微颔首。   “三弟,你听谁说生辰不办的。”云若烟一脸温软的浅笑。   “莫非太子妃是想和太子过甜蜜的二人世界,难怪太子会一大早便通知了所有人明日不必到府上。”殷洛一脸暧昧的浅笑。   云若烟脸上的温软笑意却是有些挂不住,贝齿轻轻咬住唇瓣,“离哥哥,我为你煮了茶,你尝尝。”   殷洛自讨无趣,随意捡了地坐下,心底却思索着莫非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搁下吧。”殷离低低的开口,似乎所有的心神都落在那宣纸之上。   “离哥哥,我煮了一个早上,凉了就变味了。”云若烟脸色苍白了几丝,美目盼盼的落在殷离的身上,带着丝丝楚楚的期盼让人难以拒绝。   好不容易集中的精神被打扰,殷离顿时没有了写下去的**,轻轻将毛笔放下,接过云若烟递过来的茶水,云若烟立马笑开了花,“如何?”。   殷离只是轻轻尝了口便放了下来,这茶是放糖煮的,不知道不是那个人,还是不是那种味,入了口,竟然分不清楚是甜还是苦,纠缠在一起竟然再也喝不下第二口。   “不好喝么,我煮了很多次的。”云若烟小脸微垮。   “不是和你说了我不爱喝茶,以后也不必费心了。”殷离见云若烟一脸的失望,当下有些不忍,可是那味道却如何也喝不下第二口,眉目微微侧过,那张记忆中熟悉的脸,却不是熟悉的神情,看在眼底竟然异样的疼,君儿失望的时候是怎样的模样,分明是温软的笑着,可是腮帮却微微鼓着,漂亮的眸子瞪着你,直到你认输为止,那个女子犟起来,当真是让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却偏偏她倔强的方式都是软的,让人想装作生气都不行。   云若烟眼眶微红,“可是那日里你明明将一壶茶都喝光了,离哥哥,你都好些日子没有来看过我了。”   “我不是说了我最近有些忙么,乖,你先下去休息,身子不好,这天气凉了,免得又要卧床半月了。”殷离似乎有些歉疚,当下口气温软了几分,可是耐性明显有些不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便无法再坦然面对这张脸。   “离哥哥,你在练书法么,我替你磨墨。”云若烟努力挤出一抹温软的浅笑,从什么时候起他说话的时候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甚至再也没有叫过她的名字,只会在有人的情况下才会低低的叫她一声君儿,分明不是诗君雅,可是她却宁愿他叫她君儿,因为只有那个时候他的眼中才会看到她。离哥哥明明说那个女人只是她的替身,为何到现在她竟然沦落到连一个替身都不如。   “我已经写完了。”殷离淡淡的开口。“我与殷洛还有事情要谈,你先回去休息。”   为了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今日四更,(*^__^*)嘻嘻……,感谢亲们的打赏留言,群么么个,偶会努力的~ ☆、第六十七章 回忆如毒 又苦又涩(1)   第六十七章 回忆如毒 又苦又涩(1)   云若烟捧起殷离尚未来得及撕碎的宣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这不是殷离的字迹,在府中某个房间里堆满了这样的笔墨,这是那个女人的笔迹。而离哥哥只要有时间每日都会花上几个时辰练习甚至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竟然只是为了练习那个女人的字迹。那个时候她还可以欺骗自己说因为诗家在,可是现在诗家都没有了。   “下去……”殷离显然动了气,好似自己一直的伪装突然被人看穿了一样。   云若烟站在原地未动,一张小脸苍白如纸,小手死死撰着手中的的宣纸,直到揉成一团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太子,门外有个叫做诗艳色的女子求见。”侍卫突如其来的嗓音打断了原本僵硬的气氛。   原本尴尬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的殷洛抬起了头颅,却见殷离此刻一脸的愠怒,云若烟则是一脸的泫然欲泣。   “让她进来。”殷离微微叹了口气,大手轻轻擦拭掉云若烟脸上的泪痕,“我练书法不过是修身养性而已,你别多想了。”   “我知道……”云若烟应得有些勉强,若然当真只是为了修身养性,为何偏偏是那个女人的笔迹。“我留下来陪陪你好不好,我保证我绝对不吵。”   “晚点我再来看你,来人,扶太子妃下去休息。”殷离朝着一旁的丫鬟低低吩咐道,口气温软,口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决然。   云若烟很是不情愿,脸色苍白的惹人疼惜。   “我送嫂嫂回去歇息吧,丫鬟笨手笨脚的,阿离你哪里能够放心呢。”殷洛淡淡的开口,“刚好我让人带了些礼物送给阿离,先让嫂嫂过过目。”   殷洛开了口,云若烟也不好再推辞,当下悻悻的走了下去。   诗艳色来的时候,殷洛和云若烟刚好准备离去,跟在侍卫身后的诗艳色依旧是一袭艳红的裙袍,在萧瑟的秋日里,艳丽的红色好似火红的枫叶分外的夺目,女子一脸的浅笑嫣然,火红在朱砂痣跳跃在眉间,无需刻意的撩拨,女子一投足一举手都是风情万种的诱惑。朝着殷洛和云若烟微微颔首便缓步走至殷离呆的凉亭内。   步伐轻盈,腰间系着细小的铃铛,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女子美得张扬夺目,艳丽的好似一团火,要将过往之路燃烧殆尽。   云若烟微微侧目,刚好见到诗艳色对着殷离行礼,而一向有礼的殷离竟然看的呆了眉目,心底恼怒的紧,正欲转身回凉亭却被殷洛挡住。“嫂嫂,若然现在回去只会惹得阿离不快,我向你保证阿离对那个女人绝无半分的心思。”   云若烟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一眼诗艳色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殷洛离去。   “奴家诗艳色见过太子殿下。”诗艳色声音加大了几分,美目盈盈,大大方方的对上殷离失神的眸子,未施粉黛的面容因为疾走的缘故微微绯红,娇艳的红唇微微嘟着,那笑意好似带着几分狡黠,分明不是记忆中的面容,那笑意却像极了十分。   直到诗艳色第二次行礼的声音响起,殷离方才回过神来,“无需多礼,不知道诗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奴家奉凌王之命特意奉上太子殿下生辰之礼,凌王近日感染风寒身体微恙,明日恐不能前来道贺,所以才会让奴家早一日前来。”诗艳色款款一笑,清澈的眸子并无半丝妖媚之态,袖中的小手却布满了细汗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深入手心方才能够隐忍住心底那份疼痛和恨意,阿离,如今站在你面前面目全非的诗君雅,你如何也认不得吧。想不到我们竟然还有机会再见,老天终究待我不薄。   “秀太客气了,只不过是小生辰而已,我本来就不打算宴客。”殷离淡淡一笑。“倒是秀身体无大碍吧,我该亲自上府探病的。”   “多谢太子关心,已经好了很多。”诗艳色淡淡一笑,不宴客,是心疼云若烟难以操办么,当初对她是怎么说的,君儿,以后为夫的生辰就有劳君儿了,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自己废寝忘食的准备了多少个寒暑。“这是凌王让奴家带来的,希望太子会喜欢。”   诗艳色缓缓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却在对上殷离温软如同春风般的浅笑时手肘微颤,贝齿死死咬住舌尖,尖锐的疼痛倒是将心底那份恨意硬生生的敛了去,诗艳色,你在害怕什么,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伤害的了,你再也不会让他伤害自己了。   “我很喜欢。”殷离那模样好似是真的喜欢,笑的时候眼眸弯弯,浑身都透着一股温暖宜人的气息。   这笑意哪怕是化成灰她都忘不掉,他就是顶着这样温软无害的浅笑亲手将她和她的家人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太子不打开看看么。”这可是她亲手准备的,若然不看看的话岂不是浪费了她一番心意。   殷离不疑有他,玉质的盒子被轻轻开启,暖色的珠花静静的躺在玉盒中,珠花用上好的玉石磨成,成梅花的形状,血玉本就少见,如今被打磨成梅花的模样更是珍贵至极,殷离脸上的笑意微僵,握着玉盒的大手几乎要握不住,啪的一声玉盒被重重的合上,殷离脸上的笑意不变,那握着玉盒的大手却几乎将手中的玉盒捏碎。   “太子宠爱太子妃人尽皆知,想来此次给太子送礼之人趋之若鹜,奴家方才想要别出心裁,听闻太子妃极为喜爱梅花,礼物粗糙,太子莫要嫌弃才好。”诗艳色的音色很软,像是低低的吟唱一样很是好听,目光却没有放过殷离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那梅花打造的珠花是当年的定情之物,她舍不得佩戴便埋在了初见的山谷,原以为要等到二人白发时拿来作为美好的回忆,却不想竟然变成了复仇之物送给另外一个女人。阿离,你定然记不得了吧。   “怎……怎么会。”殷离声音低哑了几丝,这梅花和当初他送给君儿的梅花一模一样,他还记得那个女子收到时欣喜的表情,只是在君儿死后,他找遍整个府邸都没有找到,“我想君儿一定会喜欢的。”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说云若烟还是在说诗君雅。   “奴家就说太子爷如此宠爱太子妃一定会喜欢。”诗艳色咯咯的笑出了声,看殷离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却无半丝得意,是想起来了吧,想起那个被你逼得不得不自尽的女人了吧。   “从哪里得来的。”殷离方才问出口便后了悔,无奈说出的话语已经收不回,当下又加了句,“若然君儿喜欢也好凑成对。”   “奴家在凌王宝库里搜罗来的,只此一个只怕要让太子失望了。”诗艳色声音清冷了几分,原来是为了那个女人么,阿离,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是有多么宠爱那个女人。   “原来是这样啊……”殷离似乎有些失望。   何么她让。诗艳色目光却是落在那被风扬起的白色宣纸上,黑色的笔迹清秀隽永,她几乎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她的笔迹,不过又不是她的笔迹,只不过写得很像,若不细辨,根本分不出来,殷离是在模仿她的笔迹么,诗艳色弯下身子欲图拾起那宣纸看清楚,却被殷离快一步握在手里。   诗艳色本来想说些什么,却想着言多必失当下闭了嘴,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当下也不欲多留,这个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呆,“太子殿下若然没有其他的吩咐,奴家先行告退了。”   “诗姑娘留步……”动作快于意识,等到诗艳色诧异的目光投来殷离微微有些后悔,他今日似乎有些失态,可是又愿意这样失态下去,一直隐忍着不去想那个女人,而今日那蚀骨的思念却是如何也遮掩不住。每次见到这个女子他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似君儿又回到了他的身边,那样浅笑盈盈的看着他,阿离,我不怪你。想到此处心底泛起一抹浓稠的苦涩,岂会不怪,若然君儿还活着定然恨他入骨入髓。可是他却宁愿用这样的恨意换她还活着,只是终究只是奢望罢了,那个女子亲眼死在他的面前岂会有假。   “太子殿下有事。”诗艳色低声问道。   “再为我煮一次茶吧。”很想喝,想喝君儿亲手煮的茶,每次写书法或是批改奏章的时候这种想法便会异样的强烈,诗君雅满腹经纶,七窍玲珑,他批改奏章,她总会给出简单精辟的意见,他练习书法,她则弄些小东西填饱他的腹,作为太子他能够陪她的时间实在有限,可是那个女子总是能够融入他的生命之中,让他时时刻刻感觉到她的存在,不深浓,却总是存在的,他想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诗君雅更加懂的他的人,而他却亲手毁了。   “好……”诗艳色思索了片刻之后低低应道,虽然有些诧异殷离为何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她都不想拒绝任何可以接近殷离的机会。她要让他爱上她,让云若烟尝尝被爱人抛弃的滋味,让殷离尝尝被心爱之人背叛的痛苦。 ☆、第六十八章 回忆如毒 又苦又涩(2)   第六十八章 回忆如毒 又苦又涩(2)   女子煮茶的姿势极为好看,动作缓慢而又优雅,哪怕是复杂的程序到了她的手里做的有条不絮,微弯的嘴角笑意淡然而又素雅,分明是一张妖媚过人的面容,却因为那清浅的笑意多了几丝女子独有的孤傲风情。   “太子请用茶……”随着女子微微前倾的动作,媚人的清香弥漫在鼻尖,被风撩起的发丝迎面扑来,没有一点预兆,微微抬起头颅便对上那女自己笑颜如花的脸,这时殷离方才真正看清楚诗艳色的面容,五官分开来看清秀娟丽,可是一旦融合一起,却有着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妖媚,眉心一点朱砂红,美得张扬而又邪肆。   殷离温和一笑,“多谢……”茶杯上茶水的温度不浓不烈的传递到手心里,指尖却尽是那个女子手骨间的冰凉,一凉一热交错在一起,握着茶杯的大手微颤,便在此刻诗艳色已经抽身做回自己的位置,鼻尖的魅香淡去,殷离再次恢复成温和优雅的模样。   淡淡的苦萦绕着丝丝缕缕的甜在唇齿间弥漫开来,清明的眸子微微眯起,便是这个味,一模一样,若非眼前的女子与她没有半分相似,他几乎都要以为她们是同一人,很像,泡的茶水像,笑起来的模样像,甚至连姿态都神似。分明一个素雅清高如冷梅,一个冷艳妖媚如牡丹,却偏偏给了他熟悉的感觉,他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当初为了得那女子心观察的过于体贴入微,以至于现在即便闭着眼睛都还记得那女子一言一行,诗君雅如细水长流,看似不起眼,却一点点渗入到他的生命之中融为一体,想断不能断,除非剔骨剜髓。这种感觉在她尚在的时候没有,一旦失了却如同剜了自己心肺的一角,如何也不能完全。   茶水沸腾的声音涩涩的响起,殷离侧过头颅凝望着那女子熟练的动作,艳红的轻纱覆在他素白的衣袍之上,好似白雪上盛开的凯凯梅花,既美又傲。   “还不知道姑娘的名讳……”殷离淡淡的开口,骨骼分明的长指捏着手中的瓷杯,有一口每一口品茗着杯中的茶水。   “奴家诗艳色……”诗艳色淡淡一笑,抬起手轻轻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我记得夜妾有名无姓。”姓诗么,这是巧合还是像殷洛所说这个女子不简单。   “诗字是奴家幼时一个与奴家长几岁的姐姐相赠,若然奴家没有记错的话便是太子的太子妃。当年诗将军带着太子妃来过一次巫族,奴家与太子妃倒也相处过几日,奴家记得太子妃当时告诉奴家,诗乃文雅之词,刚好敛了奴家一身的妖媚。”诗艳色咯咯的笑,目光却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殷离的神色变化,“已经过了这么久,想必太子妃已经记不得了吧。”   这件事情他并未听君儿提过,不过君儿确实随诗君翼去过一次巫族,呆过几日,看这女子的模样实在难辨真假,而且这话语倒像是君儿会做的事情。“诗确实是个好姓氏。”殷离淡淡的开口。   诗艳色捏了一块糕点,好看的眸子微微敛着,手中的小手却几乎握出血来,是个好姓氏么,可惜你毁起来怎么没有想过要留半分的情面,阿离,相处了这么久,我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你之人,到头来却是一场如此可笑的笑话。“可惜奴家终究学不来那份素雅沉静。”   “诗姑娘似乎不爱喝茶。”殷离将手中的茶杯搁下,却见诗君雅那杯茶除了开口抿了小口便再也没有碰过。   “奴家不爱苦涩的味儿,虽然加了糖却还是觉得苦。”诗艳色没有想到殷离竟然会观察的如此细微,当下软软一笑,“夜妾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因为太苦,吃什么都没味,如今不需要再服药,可是每每吃到苦涩的东西都会难以接受,让太子见笑了。”水样起她。   “原来如此……”殷离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嘴角的笑意却是柔和了几丝,“对此我倒是听闻过,为了保持体香必须每日服食药膳浸泡药澡。”   “太子若然喜爱这茶水,随时欢迎上凌王府。”诗艳色见殷离有些起疑当下不欲多说,见好就收便行,让殷离察觉到一丝的熟悉,可是又摸不透究竟是哪里觉得熟悉。   “诗姑娘会弹琴么?”殷离好似没有听到诗艳色准备离去的话语,目光落在一旁案几的古琴之上,那是他花重金打造送给诗君雅的,君儿喜好作画书法弹琴下棋,样样精通,而他当初为了迎合她意,也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学习,只是那架琴他一直没有勇气动,他尚记得那女子接过琴时的话语,“阿离,琴声如心声,你可要听仔细了。”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就是听得太清楚以至于现在碰都不敢碰,琴声如心声,人已不在,那心要如何全。   “琴声如心声,只怕奴家心性顽劣让太子见笑。”女子软糯糯的话语却如同雷击一般让殷离整个人愣在原地,一直到那琴声响起都没有回神。   诗艳色弹了什么殷离并没有听清楚,脑子里全是那句琴声如心声,那说话的口气,那淡笑的模样和君儿一模一样,目光静静的锁住那弹琴的女子,似乎想要看出半分熟悉的容颜,不是君儿,君儿笑起来如枝头上的白梨花,干净婉约,而这个女子很美,美得惊心动魄,也是,他的君儿再也不可能回来了,是他亲眼看着她死在面前,粗劣的枝干深入那女子娇弱的身体,鲜血流了一地,大手愕然紧握,瓷质的茶杯碎裂,茶水溅了一桌,尖锐的瓷片深入手心,艳红的血从指缝滴落打在灼热的茶水里,那色泽说不出的诡异。   “太子……”琴声戛然而止,诗艳色慌忙起身,撕了裙摆的一角小手握住殷离的大手,女子微微垂着眸子,小心翼翼的挑出瓷质的碎片,然后将撕下的裙摆轻轻的包好,“太子恕罪,奴家才疏学浅……”。   “与你无关,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殷离愣愣的看着那跪在地上惊慌失措的女子,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是因为明日是他的生辰吧,以往每个生辰那个女子总会提前好几个月在耳畔提及,而现在再没有人会如此热衷。   “奴家……”诗艳色依旧跪在地上,似乎吓得不轻。   “起来吧,你的琴声很美。”殷离弯腰扶起诗艳色,“是我的原因,姑娘的琴声让我想起了一位旧人,她曾经也和我说过和姑娘同样的话语,琴声如心声。”   “那不过是奴家附庸风雅的词汇罢了。”诗艳色不知道是羞涩还是窘的,小脸微红,漂亮的眸子水润润的,配上那额间火红的朱砂痣,不勾人魂不肯罢休一般。“不过有机会真想见见太子口中的故人,像她讨教几招,原以为巫族的乐理已然是上乘,想不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应该教不了你。”殷离神色黯淡了几分。   “奴家奢望了……”诗艳色淡淡一笑,虽然有些失望,可是那笑意依旧美得令人心颤。   “这琴便是她留下的,既然诗姑娘喜欢便送与你吧。”殷离目光落在那古琴之上,微微俯身将那古琴搂在怀中,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那晶莹剔透的琴弦,若然君儿在的话,定然不希望她心爱的琴日日与灰尘作伴。   “如此贵重之物奴家不敢要。”诗艳色一脸的惶恐,殷离竟然要将本来就是她的琴在送给她,真是好笑。   “算是作为你泡茶的回礼。”殷离见女子一脸的惊慌,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样睁着圆圆的眸子,虽然娇媚不减,却多了那么几丝女子的娇憨。   “如此多谢太子赏赐。”诗艳色双手接过殷离手中的古琴,小脸浮起一抹可疑的晕红,头颅微微垂着,好似很是不好意思,“奴……奴家先行告退了,若……太子喜欢喝茶,又不嫌弃奴家笨手笨脚的话随时可以来找奴家。”断断续续的表述完自己的意思,也不等殷离开口,便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撒腿便跑。   殷离有些反应不过来,见那女子受惊而逃的背影,不时偏过头颅却是满脸的羞色和慌乱,唇角上扬的弧度深浓了几丝,高大的身子缓缓坐下,伸手去端方才忆起自己刚才捏碎了茶杯,目光落在诗艳色那杯尚未喝完的茶杯之上,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五指并拢深深的握在手心里。   杯沿还残留着余温,低下头颅微微抿了口,淡淡的苦,丝丝的甜,还有那女子身上终年不散的邪魅浅香,脑海中又出现诗艳色那惊慌而逃的身影,白皙的面容因为羞涩而满脸通红,雾滟滟的眸子尽是淡淡的慌乱和不知所措,好似初次见到君儿,那个小女子因为腿的缘故执意骑马而摔下马匹时的模样,那个时候因为被他看见而觉得很是不好意思,也是那样惊慌失措的拔腿就跑,却偏偏腿脚不便,屡屡摔倒在地。真的很可爱,仰起头颅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君儿,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想得连做什么都觉得无趣…… ☆、第六十九章 回忆如毒 又苦又涩(3)   第六十九章 回忆如毒 又苦又涩(3)   诗艳色在转角之处目光再次落在殷离的方向,阿离,真想知道若然你知晓诗君雅没死,而且还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你会是怎样的神情。唇角勾起一抹冷艳的浅笑,这还只是个开始,冷冷望了一眼转身便走。   却在见到迎面走来之人时,诗艳色不得不感叹还真是冤家路窄,“奴家见过太子妃,三皇子。”   云若烟本来就不待见诗艳色,甚至看都不屑看一眼,可是见到诗艳色手中环抱之物时蓦然变了脸色,那焦尾离哥哥碰都不让她碰,现在竟然被一个卑微的夜妾抱在怀中。“这是哪里来的……”因为嫉妒,云若烟的声音显得有些尖锐。   殷洛这时才注意到诗艳色怀中怀抱之物,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诧异,诗君雅的琴阿离有多么宝贝他可是看得清楚,只是他怎么会送给这个女人。   “回太子妃的话,这是太子赏赐给奴家的。”诗艳色盈盈一笑,目光清澈不卑不亢,淡淡的扫过这张与曾经的自己八分相似的面容,不得不说,云若烟撇开容貌不说,走路的姿态甚至是装扮都越来越像诗君雅,若非她才是真正的诗君雅,云若烟只要不开口,她也会错认,模仿过头了么,都忘了谁才是代替品。   “不可能,离哥哥怎么会将他最宝贝的琴送给你。”云若烟声音尖锐了几丝,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此刻再是隐忍不住,殷离的冷落和刻意躲避,殷离总是看着她思念另外一个女人,她甚至为了讨殷离的喜欢让自己与诗君雅一模一样,可是没有用,离哥哥虽然对她温软耳语,可是心底想的却是那个女人,那个死了的女人,而现在一个莫名的夜妾竟然吸引了离哥哥的目光,太多的怒意和委屈纠结在一起,云若烟也忘了模仿诗君雅的高雅,抬起头一巴掌狠狠打在诗艳色的脸颊之上。   清脆的声音脆生生的响起,那一巴掌力道极大,诗艳色后退了几步,手中的古琴跌落在地,脆弱的琴弦经不起跌落的震荡,崩断了几根,琴尾处有细小的裂口。   “可惜了一把好琴。”诗艳色弯下身子,白皙的指尖轻轻扫过那通透的琴弦,转而落在那琴尾破裂之处,这把琴她当初极为喜爱万般珍重,但是只是曾经喜爱,对于可能被其他女人用过的东西留下还有何用,她的心就像这琴尾的裂口一样永远都无法复合。殷离毁了她的心,那么就由她亲手毁了这把琴,琴声如心声,故人,何其可笑。   见那古琴被摔坏,云若烟脸色难看了几分,她也极会弹琴,可是离哥哥却总说她造诣不够,此刻见那女子一脸惋惜的模样更是心中怒火难耐,“一个低贱的妓女,岂有资格使用这般名贵的古琴。”   “太子妃说的极是,奴家确实不配,只可惜辜负了太子一番好意。”诗艳色微微抬起头颅,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浅笑,即便只是唇角微微上扬,依旧美得令人眼前一亮。   “你个贱人,你故意的……”云若烟见诗艳色提及殷离,心中更是难受的紧,诗艳色死了,她如何也斗不过一个死人,她认命,可是一个低贱的夜妾,她凭什么得到离哥哥的眷顾。那美艳无双的笑意看在眼底尽是觉得异样的刺目,这个女人太美,即便是她看了也忍不住心动,这样的女人留着太危险,云若烟恨得牙咬切齿,恨不得将那张倾城倾国的面容划花了才好。当下再次扬起手,手尚未落下已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扣住。   “你在干什么?”殷离一向温和的嗓音尽是带着几丝淡淡的怒意,淡若春风的面容阴沉了几丝。   “我……”云若烟看着一脸愠怒的殷离,想着他从未对自己发过脾气,现在竟然为了一个低贱的夜妾对她冷了脸,目光狠狠的落在一旁的诗艳色身上,却见那女子一脸娇媚动人的浅笑,眉目弯弯,波光潋滟,即便半边面容红肿,依旧美得惊心动魄。那眼底水波粼粼的光泽好似在讽刺她一样,贝齿死死咬住唇瓣,扬起另外一只手便去抓诗艳色的笑脸。之低个太。   “够了……”殷离一手推开云若烟,另一只手将诗艳色揽入怀中护在身后。   云若烟显然没有料到殷离对突然动手,一个不稳跌倒在地,整个人像是呆了一样保持着跌倒的姿势半天也没有动作。   殷离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扶云若烟,好看的眉目微微蹙着低低打量着怀中女子脸上的伤痕,“她平日里不这样的。”   诗艳色勾唇浅笑,脸上被云若烟指甲抓出的伤痕透着丝丝缕缕的血迹,映衬着那白皙的面容愈发的娇艳欲滴,殷离是在替云若烟解释么,真是个冲动的女人,她得了这么多,还在忌惮什么,“没事,奴家习惯了,太子还是去看看太子妃吧。”笑容温软,软糯糯的嗓音似乎透着几丝无奈的味道。   “让御医来看看吧,若然留下伤痕可就不好了。”殷离微微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伤口,又似乎害怕会弄痛那女子,僵硬在半空中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刚好大家都说奴家就一妖精,说不定带个伤痕倒也能脱了这个骂名。”诗艳色狡黠一笑,整个身子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几步,目光有些扼腕的落在那焦尾之上,“只可惜了这把好琴。”   那女子分明是自责的话语,可是听在耳底清清脆脆的怎么也听不出半分懊恼的味道,反而以他人骂她妖精为荣一样,殷离唇角微扬,“我让人修好再给你送去,诗……”   “奴家诗艳色,太子莫要忘了。”女子咯咯的笑声带着软糯糯的嗓音低低的响起,艳红的身影好似一团燃烧的火焰,几乎要敛尽世间的色泽。   直到诗艳色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殷离方才回过神来,侧过头颅却见云若烟一脸泫然欲泣的跌坐在地,漂亮的眸子里水润润的尽是受伤的光芒。殷离叹了口气,蓦然有些歉疚,“坐在地上干嘛也不怕着了凉。”   “离哥哥,你骂我,你从来没有骂过我。”云若烟如同小女子一般低声撒娇,那怯生生的模样似乎担心殷离还在生她的气。   “你实在不该动手。”殷离卷起轻轻擦拭掉云若烟将要滴落的泪水。“我哪里骂你。”   “有,就有,离哥哥,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女人了,她那么漂亮,我只是害怕。”云若烟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微微低垂着头颅,声音又轻又细。   “没有……”殷离的嗓音很是温软,像是诱哄孩子一样轻声安抚着云若烟的情绪。   “真的……”云若烟眼眸微亮,嘴角勾起一抹温软的浅笑。   “嗯……”殷离宠溺的点了点云若烟的鼻尖,见到云若烟脸上的笑意微微失神,他怎么会觉得那个叫诗艳色的女人像君儿,最像已经在他的身边。   “离哥哥,我错了,下次不敢了。”云若烟如同调皮的孩子一样咂了咂舌,分明只是敷衍的话语,可是却让人说不出责备的话来。见殷离一脸温和的笑,当下放下心来,“离哥哥,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生辰,你可不能取消,否则我不依。”   殷离一脸的难色,可是想到这些日子确实冷落了云若烟,心底微微歉疚,倒也没有再拒绝,“那就几个兄弟聚聚吧,人太多,累到烟儿,我会心疼的。”殷离微微抵着头颅,温和的嗓音就在云若烟耳畔响起。   “那我现在马上去准备。”云若烟心中微喜,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颅,脸上带着淡淡的晕红,“晚上我等你。”说完便很是不好意思的小跑离去。   殷离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地上焦尾时脸上的笑意敛去,伸手将那古琴抱入怀中,这是君儿最喜爱之人物,而他竟然没有保护好。   “阿离……”殷洛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殷离制止。   “有什么事情晚些时候再说。”匆匆丢下一句话当下也没有再多做停留,抱着那古琴快速消失在原地。。   泛着古色古香的焦尾静静的摆放在案几之上,殷离看着那断裂的琴弦和琴尾处的裂口,只觉得心疼的厉害,大手伸出,却颤抖的几次都无法抚摸那断裂之处,琴弦可以更换,可是那裂缝只怕如何也修补不了,君儿你要告诉我如何你都不会原谅我么。   大手僵硬的收回却在触碰到怀中硬物时微微一愣,颤抖的取出那精致的玉盒,通透的玉白色光芒里那水红色的梅花静静躺着,微微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那朵玉质的梅花。   我的君儿果然比梅花还要漂亮,尚记得将这梅花带入君儿发间的模样,那女子端坐在铜镜前,一脸羞涩的浅笑,阿离,你尽是会糊弄我。阿离,我常听人说好玉能养人,玉是世界上最干净的东西,我要将它归于大自然,等到你我白发苍苍之时再拿出来佩戴,那时候你可不能嫌弃我人老珠黄。阿离,我要与你在一起,直到生命尽时。阿离……阿离……   紧紧将那梅花握在手心里,疼吧,是什么地方疼又说不上来只觉得疼,剜心剜肺,闭上眼睛尽是那女子浅笑嫣然低唤他名字的模样,可是睁开眼只剩下满室的清冷和孤寂,是那个时候开始觉得疼的吧,每每在午夜惊醒,却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听不到那低低的呼唤。 ☆、第七十章 油腻腻的肉骨头   第七十章  油腻腻的肉骨头   诗艳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太子府的,直到出了那暗红色的大门才觉得双腿发虚,整个人软软的靠在墙壁之上,手心里起了一层冷汗,内衫早已被汗水湿透,脸上娇媚的浅笑如何也挂不住,贝齿死死咬住唇瓣,苍白的面容上尽是冷冷的讽刺,诗艳色,你做得很好,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方才任由殷离将她搂在怀中没有推开,天知道她几乎是咬着舌尖任由云若烟打了一巴掌只为碎了那她不想要的焦尾。   她发过誓再也不会让殷离和云若烟伤她半分,小手轻轻抚摸上脸上的伤口,手心里娇艳的红色好似枝头上凯凯盛开的红梅,漂亮的美目微微眯起,目光冷冷的落在那镶金的太子府三个大字之上,她所承受的疼痛定然要让他们千百倍偿还,失人必得之物,断人心中念想,阿离,总有一日我会让你知晓众叛亲离,一无所有的绝望究竟有多么的疼。   “小姐……”暗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诗艳色抬起头颅便对上一张冷漠的面孔,陌生的面容让诗艳色心中微紧。   那男子对上诗艳色眼底的陌生微微一愣,不过面色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我是凌王的贴身侍卫公孙止。”   殷秀的贴身侍卫,脑海中模糊的出现一张不清晰的面容,一身黑色的衣,牵着殷秀的马匹,不起眼的就像一个平常的小厮,能够有个模糊的影像,还得多亏殷秀昏迷前那匆忙的照面。   见诗艳色放松了警惕似乎已经有了印象,“王爷嘱咐我来接小姐回去。”   “嗯……”诗艳色低低应了声,让她孤身一人前来,倒是好心的让人来接她了。   当看到自己来时普通的马车变成华丽引人注目的鸾车时诗艳色有些头疼,那鸾车也太过于奢华,单单那车顶上几颗硕大的夜明珠已经价值连城,更别提那如同镶嵌普通鹅卵石一样的珠宝不知道有多少。每个路过的人都会多看上几眼,太显眼张扬了,简直就像是突然暴富的贫穷之人,只懂得用一大堆宝贵的东西来彰显自己的富贵一样,殷秀会被人说成是当浪荡子弟实在是罪有应得,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惯了,诗艳色本来不想上去,可是见到身后亦步亦趋的公孙止,微微叹了口气,头颅垂下,脚步却是加快了几分,她可不想让人当成展览品一样欣赏。   一只脚方才踏上鸾车,尚来不及掀开那缕金的帘曼,一只修长的大手蓦然探出扣在她的腰间,微微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捞入马车之内。   “妖精儿,你这没心肝的妖精见到旧情人都有些乐不思蜀了吧,。”低哑的男声在耳畔淡淡的响起,灼热的气息顺着耳畔沿着脖颈一路而下,接踵而来的啃咬分外的发狠,又舔又咬的,有种欲罢不能的架势。   诗艳色想要躲开,那扣着腰身的大手愈发的用力,啃咬的的越发的狠戾,好似将她一点点蚕食下腹一般,“妖精儿,都忘了谁才是你的男人了吧,你这般没心没肺的妖精。”   诗艳色见躲不开,对于殷秀如此幼稚发狠的举措虽然恨的咬牙切齿,可是力气不够,而且越是挣扎反而会激发他的兽性咬的更狠,当下任由殷秀撕咬,就当被狗了几口好了,“王爷不是没时间么,怎么有时间过来。”女子略显沙哑的嗓音透着薄薄的怒意。   “本王再不来诗诗就快要不记得本王这个人了。”那嗓音怎么听都带着几分怨妇的味道,好似诗艳色冷落了他一样。   “王爷多虑了。”诗艳色冷冷的开口。   “你这妖精,天生就是为了勾引本王而来的吧。”殷秀气息微喘,原本苍白的面容镀上一层诱人的绯色,见诗艳色一脸漠然的模样,又气又急,薄唇狠狠含住诗艳色粉嫩的唇瓣,殷秀毫无吻技可言。就像是一头饿极了的野兽,撕扯啃咬着入口的猎物,咬的又深又狠,完全不给诗艳色喘气和休息的机会,逮着什么地方就狠狠的吮吸,深深的卷入,好似要将女子的气息全部吞咽下腹。直到诗艳色喘不过气狠狠的捶打他的背部方才微微退开分毫,还不忘小口小口啃咬着那红唇娇艳的唇瓣,“诗诗,你怎么会这么折腾我,你这妖精儿,究竟是修炼了多少岁月,这是要勾了本王的命么?”殷秀的吻细细的咬下,沿着诗艳色姣好的面容细细的舔舐,轻轻啃咬。   果然是一只未开化的野兽,诗艳色浑身无力,任由殷秀那几近是幼稚的举措。直到殷秀啃咬上诗艳色半边红肿的面容和伤口诗艳色微微抽了口气,“疼……”女子又沉又软的嗓音带着几丝示弱的味道,听在耳底尽是别样的惹人疼惜。   唇齿间淡淡的血腥味让殷秀退开了分毫,却见诗艳色脸上鲜红的手指印以及见血的抓痕,脸上邪魅的笑意愈发妖媚,舌尖轻轻舔过诗艳色脸上的伤口,“谁打的……”那嗓音很是平静,静的无波无澜让人听不出半丝的端倪。   “女子的嫉妒心向来可怕。”诗艳色好似并不在意,说话的嗓音透着那么几分慵懒的味儿。半天都没有见到殷秀搭腔,诗艳色美目微微睁开,却见殷秀死死盯着自己脸上的伤口,笑是笑着,而且笑得分外的邪魅妖孽,男人美到这个程度,简直是要人魂灰魄散,“无碍,过几日便好了。”   “只怕我没有那个肚量。”殷秀的嗓音冷了几丝,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愈发的深浓,那笑意让诗艳色想到那盛开在沼泽地里的花儿,颜色越是娇艳,花朵越是漂亮,便越是危险剧毒,即便是那香味儿也能要了人的命。   殷秀是要为自己打抱不平么,就为了这么一巴掌,诗艳色突然有些不了解殷秀究竟是什么意思,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静静的落在殷秀漂亮的有些过分的面容之上。   “诗诗,不疼的,我帮你亲亲就好了。”见诗艳色眸光水润润的,殷秀只觉得心中一紧,低下头颅再次落在诗艳色脸颊的伤口之上。   “殷秀,我不是五岁的孩子。”诗艳色一阵恶寒,刚刚升起的温暖和感动瞬间消失了踪迹,果然殷秀的体贴的什么都是浮云,这个男人又幼稚又无赖,就一个为非作歹嚣张惯了的主。   “我对未成熟的孩子没兴致,诗诗,你是在怀疑本王的择偶标准么?”殷秀嗓音压低了几分,听在耳畔尽是有那么几丝暧昧的味道。   “当我没说好了。”碰上一个无赖怎么都说不清楚的吧,诗艳色自我安慰自己,可是脸上那湿润润的灼热感如何也忽视不了,诗艳色再一次觉得自己变成了油腻腻的肉骨头,满足殷秀这头未开化的野兽。“王爷,我想你府上的女子应该很喜欢王爷这般对待她们吧。”   “妖精儿,没良心的妖精儿,果然没有心么,本王心疼的帮你疗伤,你竟然要将我推给别的女子真是太伤本王的心了。”殷秀微微敛着眸子,下口的动作却是又狠又快。   诗艳色疼的已经麻木了,殷秀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伤心吧。“殷秀,你再咬一口我要翻脸了。”她引以为豪的好脾气到了殷秀这里简直不堪一击。可是转念一想,谁都无法忍受自己变成肉骨头一类被人又吮又咬的吧。   “诗诗……”殷秀见诗艳色当真动了气,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落在诗艳色的面容之上,低低的嗓音带着那么几丝讨好的味道。   那模样让人想要生气也生气不起来吧,诗艳色头一次觉得原本人漂亮并非一无是处,至少这样殷殷盼盼的看着你,再大的怒意也只能散了去,不过她觉得若然自己这样示弱只会纵容殷秀的坏习性,微微侧过头颅不去看殷秀的眼睛,一张脸冰冷冰冷的。   “可是诗诗的味道实在好的让人难以抗拒啊。”殷秀一脸的意犹未尽,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沾染上了这恶习,咬上了竟然有种撒不开口的错觉,他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了,而且也没有再脸上留下很深的齿痕。。   “殷秀,你混账……”诗艳色咬牙切齿了半天才吐出这么几个字,她显然不会说骂人的话语,美目中满是怒火。会妖子无。   “诗诗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可爱。”殷秀一脸慵懒的浅笑,静静的凝望着怀中女子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双颊鼓鼓的,又娇又媚,还带着那么几丝小女子的娇憨和任性,漂亮的眸子比平日里还要灿亮一些,因为怒意的熏染,越发的生气勃勃,水润润,雾滟滟。说她是妖精真是一点都没有错,而且还是那种最娇最媚的妖精,殷秀心底思索着是继续挑拨还是适可而止,若然再进一步的话只怕这女子会气得炸了毛吧,像只猫儿一样煞是可爱。顺着毛,逆着毛,怎么看都很是好看,不过以后有外人在定然不能撩拨,这模样太过勾人若然让别人看了去,他不是亏大了。   继续三更,亲们给力支持呀,(*^__^*)嘻嘻…… ☆、第七十一章 天府   第七十一章  天府   诗艳色气了半天见殷秀依旧是一脸慵懒邪魅的笑,自己气鼓鼓的模样反而取悦了他一样,当下泄了气,偏过头颅不再理会殷秀,她怎么会做出如此幼稚的举措,竟然什么都不做的和殷秀横眉冷眼的了半天。她不是殷秀,身后没有强大的靠山,她身上背负着诗家的血海深仇,她的家人如今四分五散,生死不明,爹爹和娘亲在狱中明年春日问斩,她哪里有资格和殷秀在这里小打小闹。   那女子眸中的怒意散去,正对着殷秀的半边面容一脸的淡漠,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戒备和冰凉,好似又恢复了成了那个冷静疏离的诗艳色,殷秀微蹙了眉目,这样的诗艳色分外的惹人疼惜,好似将所有人都拒绝在外,自己将自己厚厚的包裹起来,不让人进来,自己也不走出去。整个人被一层淡淡的哀伤和冷漠包裹住,即便她就坐在这里,困在自己的怀中,也似隔了千万里的拒绝,触碰得到她的人,却碰不到她的心。   奴家是妖精徒有漂亮的表皮是没有心的,殷秀想起诗艳色那日里浅笑嫣然的话语,他一定要将她的心挖出来。嘴角妖媚的浅笑淡了几分,果然是撩拨过头了啊,这只刚刚气的炸了毛的小猫如果此刻顺着毛摸摸会不会咧着嘴笑,只怕不会吧。   “诗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殷秀原本还在纠结的事情突然就有了一个决定,要让一个人成长,首先就要将她毁的干干净净,诗艳色是被殷离毁了,毁的似乎又不够彻底,那么最后一丝就由来他动手。   诗艳色并未答话,好似对于殷秀的话语并不敢兴趣。   原本嬉闹的马车顿时静谧了下来,只有车轮轱辘轱辘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直到马车停下,帘曼被微微的掀开,入目的景象却让诗艳色脸色微变。   “诗诗,你要答应我没得到我的同意什么都不能做。”殷秀感觉到诗艳色气息的变化,本来不想这么早来的。   诗艳色并未答话,只是死死瞪着那黑色的大门,阴冷腐臭怨气冲天,刺骨的凉,入髓的冷,诗艳色整个身子微微颤抖着,心中却又有着抑制不住的悸动,帝都的天牢,所有的大恶不赦死囚关押之地,这里面有她耿直的爹爹和端雅的娘亲。有多久没见了,袖中的小手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深入手心都不觉得疼痛,三百多个日夜所想的不过是诗家完好,那时候她还是诗家的女儿,并未嫁过人。   小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的握住,“诗诗……“殷秀似乎在等着她的承诺,脸上轻佻的笑意散去,此刻带着几丝淡淡的凝重。   “我知道,我知道……”似乎只能重复着这样的话语方才能够保证自己不会添乱。   殷秀微蹙着眉目看着那女子脸上几乎掩不住的哀伤,如此娇媚的脸竟然连哀伤都掩不住,倒是白生了一张倾城倾国的面容,一把捞过一旁的斗篷披在诗艳色的身上,黑色的帽檐遮住了那张美艳绝伦的脸,连带那脸上的情绪也尽数被遮掩住。   殷秀率先下了马匹,诗艳色微垂着头颅安静的跟在他身后,宽大的黑色斗篷下那娇小的身子愈发显得单薄。   “属下见过凌王……”守门的侍卫朝着殷秀福了福身。   “听闻近日牢中逮捕了北陵的奸细,本王也想审审那奸细究竟有多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我沧祈的主意。”殷秀的声音轻佻而又邪气,唇角微微勾起,那笑意分外的浪荡不羁。   几个牢头被殷秀脸上那邪魅的笑意迷惑住,看的眼睛都直了,“确有此事。”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此美艳的男子,只是可惜了一张漂亮的脸。   能和她几。“还不给本王开门。”殷秀声音十足十的嚣张跋扈,抬脚便朝着牢门的方向而去。   “凌王,天府中关押的都是朝臣重犯,没有太子的手谕,属下等不敢放行,还请凌王恕罪。”几个牢头一脸的冷汗,殷秀漂亮是漂亮,可是人家身份摆在那里,而且传闻凌王肆虐我行我素惯了,想要之物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虽然坏名在外,可是身份高贵,谁也不敢忤逆。   “本王今日一定要进去,若然太子怪罪下来本王自会担着,不过是进去玩玩而已,太子不会有意见的。”殷秀一把推开挡在眼前的牢头,大步朝着牢门的方向而去,“这帝都越来越无趣,不知道这天府如何。”   “凌王……”几个牢头一脸的难色。   殷秀做事从来不管他人的为难,“让开,挡我者死……”后面一句话落音分明冷了嗓音。   这个牢头面面相觑一脸的欲哭无泪。想要阻止又不敢,他们不过是下等的奴才,今日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管,凌王爷草菅人命又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殷秀人已经到了大牢的门口,诗艳色方才回过神来低垂着头颅快步跟上,想不到殷离权势滔天至此,如此要密之地竟然要得到殷离的同意方才能够进入,今日若然换做是别人怕是难以进这道门,而殷秀不一样,为非作歹,以权弄人,坏名在外不是一两日的事情。   “这位公子还请在外等候。”一名牢头挡在诗艳色的面前。。   诗艳色本欲抬头却被折回的殷秀压住,“好大的胆子,本王的人你也敢挡,你莫非不知道本王的贴身侍卫从不离身的。”   “可是,凌王,这里是……”他们哪里会不知道,帝都都传遍了,凌王的贴身侍卫其实是凌王撰养的男宠,走到哪里都带着,只要有凌王在,必然能够找到公孙止。   “阿止,愣着干嘛,还不跟上。”殷秀冷着一张脸,大步朝着大牢的方向而去,殷秀低垂着头颅快步跟了上去。   昏暗的烛火闪烁着诡异的光泽,一阵阵冷风吹得烛火摇曳作响,静谧,黑沉沉的阶梯在昏黄烛火的照耀下一路延伸,好似没有尽头一样直接连接到地狱深处,诗艳色头颅垂的越低,握在袖中的小手愈发的收紧,记忆中的阴冷和疼痛再次袭来,可是越是疼痛,神智便越是清醒,爹爹和娘亲就在此地。   殷秀的脚步不缓不急,与其说来审查犯人,不如说在闲庭信步的游山玩水,几个牢头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始终保持着大约十来步的距离,没有人说话,只是细碎的脚步声回荡在阴冷的牢狱之中。   “凌王,不如让属下为凌王带路也好快些走到,这天府错综复杂,路不好走。”跟的最紧的牢头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这凌王什么地方不好玩竟然玩到天牢来了。凌王不是最爱干净和漂亮的东西,这天牢又臭又脏的,传闻凌王性情乖戾,他还不信,如今看来岂止是乖戾,简直有病。   “阿止,天府的风景果然独特,只可惜没有漂亮的姑娘。”男子轻佻的嗓音带着几丝扼腕的味道。   诗艳色没有答话,若然放在往日里她可能会因为殷秀的话语而不耻,可是现在她所有的心神都放在搜索爹爹和娘亲所关押的牢房。   倒是跟在身后的几个牢头几乎想要一头撞死在牢门之上,凌王,若是你想要看漂亮的姑娘为何不去红楼花楼,这里是关押重犯的天牢,怎么会有漂亮的姑娘。“凌王这里关押的都是……”   “阿止,你看你看,那细作果然是个娇滴滴的姑娘,真漂亮……“殷秀轻佻的嗓音低低的响起,整个人都要贴在牢门之上,好似对牢中的女子很是感兴趣。“阿止,你也过来看看,红楼的绝色花魁也不过如此,楚楚可怜的真惹人疼惜。”   牢头的话语顿时阵亡在腹中,就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凌王的眼睛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厉害,在这样漆黑的牢房里竟然看的清楚。   诗艳色本不欲理会,她对什么姑娘细作都不感兴趣,却被殷秀一把拉了过去,按着她的头颅两人的脸同时贴在牢门之上,这架势真的很丢脸,诗艳色正欲挣扎却在见到那狱中的女子时微微一愣,容貌她没有印象,可是那若有若无的香却是熟悉至极,那是夜妾身上的魅香,一般人可能闻不出来,只会陷入**方才会觉得香,可是对于夜妾来说那香气太熟悉,熟悉到即便被浓浓的味道掩盖也遮挡不住。   “阿止,不错吧。”殷秀得意洋洋的说道,隐约有几分不可一世的味道,头颅就贴在诗艳色的耳畔,诗艳色以为殷秀要咬她当下便欲躲开,殷秀后面的话语却让她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诗家主母就在隔壁,至于诗丞相在你左手第二间。”   诗艳色心中一紧,抬起头颅便欲去看,压在她头颅上的大手蓦然用力,“诗诗,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只能看不能说,一个词都不能。三分钟,这三分钟我会帮你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殷秀的手很用力在诗艳色没有点头之前,一点都不肯松开。   “嗯……”诗艳色低低应了声,见殷秀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微微一愣,可却只是瞬间便被爹爹和娘亲的事情抛之脑后。   “你们,还不快给本王开门……”殷秀一脸的急切,好似想要靠近看清楚些那女子的面容。 ☆、第七十二章 再见爹爹娘亲   第七十二章  再见爹爹娘亲   后面殷秀和那些牢门吵吵闹闹的说了什么,诗艳色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整个身子微微后退了几步,刚好可以将几个牢房的情况收入眼底,看不太清楚,却想着殷秀的千叮万嘱倒也没有轻举妄动。   娘亲的牢房因为隔的极近,诗艳色几乎一眼便认出了那缩在角落里单薄瘦小的身影,娘亲自生了她以后身体一直不好,后来生了小弟身体更是娇弱,爹爹心疼娘亲却偏偏娘亲喜爱孩子,若非如此,岂会有她和小弟的出生,那单薄的身子还是靠着不知道多少名贵药材养着,如此阴冷潮湿环境恶劣之地娘亲如何呆的下去。   她的娘亲出自大户的小姐,温柔贤淑,端庄有礼,在家之前是独女所以备受宠爱,嫁给爹爹也是万般的珍爱,哪里受过半点的委屈和苦楚,娘亲最怕黑,怕疼,爹爹又偏袒的厉害,想到此处眼眶微微湿润,贝齿几乎要将唇瓣咬破方才能够忍住不上前去相认,对不起,是女儿不孝,若非是女儿的话娘亲和爹爹哪里要受到这样的屈待,若非是她,他们哪里要忍受这样非人般的待遇,家破人亡,硕大的诗家倒了,她根本不敢想象一向脆弱的娘亲要如何承受这样的苦楚,她要如何接受一向最心疼乖巧女儿的背叛,要如何忍受着地牢的阴冷和黑暗。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打在暗色的地板上瞬间隐匿了踪迹,目光死死落在那缩在角落里的身影之上,背着光看不清楚那面上的神色,诗夫人似乎察觉到诗艳色的目光微微抬起头颅,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惜却看不出半分的老态,脸色微微苍白,倒似落魄的富家小姐,接收到诗夫人的眼眸,诗艳色几乎是狼狈的垂下头颅,她还有什么脸面再见诗家人。等到再次抬起头颅时,诗夫人已经垂下眉目,诗艳色心中绞痛的厉害,娘亲不认识她这个认知几乎让她痛的恨不得立刻死掉才好,小手几乎是颤抖的抚摸上自己的面容,这陌生的容颜即便是自己看了也会觉得陌生,更何况是娘亲。   娘亲,你看看我,再看一眼就好,我是君儿啊,我没有背叛过诗家。   “阿止,我们走了,天府一点趣味都没有。”耳畔殷秀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诗艳色几乎是半拖着被殷秀拉走,耳畔尽是殷秀低沉的嗓音,“君儿,诗丞相就在你左手边,你可要看清楚了。”   殷秀走的极慢,诗艳色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爹爹,背对着身子凝立在牢房内,颀长的身躯绷得死紧,背挺的直直的,一身素白的囚衣,发丝间隐约可以看到淡淡的白色,即便背对着,诗艳色可以感觉得到她爹爹此刻正在叹息,爹爹那样疼爱娘亲,此刻心中定然很是不好过,更何况她是由爹爹一手调教长大,爹爹只怕到现在也无法相信她的女儿会背叛她,殷离,云若烟,你究竟是捏着诗家怎样的软肋,在他们心口上狠狠的捅上一刀。   没有看到诗丞相的面容,诗艳色不愿意再走一步,殷秀眉目微微蹙起,低低的嗓音似带着那么几分诱哄的味道,“阿止,是你提议要来看美人,如今怎么到和本王闹起性子来了。”   暧昧不清的话语,令跟在身后的几个牢头有些不好意思,原来凌王喜爱男色竟然是真的,他片刻不离身的近身侍卫,那身份只怕也是个幌子,只是为了凌王随时随地求欢罢了,那个男人还真是幸运啊,只可惜整个人被黑袍笼罩着看不清楚模样。   诗艳色几乎是被殷秀半抱着出了天府,那牢房里侍卫或是暧昧不清,或是讽刺的目光殷秀好似没有察觉到一样,直接拽着诗艳色上了马车。关于殷秀的传闻太多,他做什么都显得理所当然,也不会有人觉得诧异。   “此事要不要禀告太子。”在马车离开之后一牢头低声问道。   “此事我会先和三皇子说。”带头的牢头微微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说道。。   轱辘轱辘的声音再次响起,诗艳色静静的坐在马车之上,身上的黑袍并未脱去,整个人笼罩在黑暗里,从上了马车之后她便一直没有说过话,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好似被抛弃的孩子一样,全身被阴暗的光泽笼罩着。   殷秀好看的眉目紧蹙了几分,他便知晓见了诗丞相她会是这样的神色,若然不见,只怕这个女子会用其他的捷径,甚至会找上殷离,这个女子够聪明,够冷静,只是太过感情用事,诗家的事情如同一颗拔不掉的刺狠狠的扎在心口之上,稍微触碰便会溃不成军。他是不知道为何诗君雅会变成夜妾,变成诗艳色,那张脸他仔细看过,并未戴着任何的面具或者是作假而成,他虽然见过诗君雅的次数不多,可是那张脸他可是记得清楚,而且她究竟怎么变成了诗艳色,诗艳色的身份一点问题都没有,这点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想去诗家老宅看看……”半天之后诗艳色突然抬起头颅,一脸的平静和淡然,漂亮的眸子微微眯着,目光澄净,好似方才那个被悲伤击打的不成人形的人不是她一样。诗家的事情毫无进展,而她细作的身份若然被发现,还有身上的毒,诗艳色目光淡淡的落在殷秀的身上,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果然是祸不单行,她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花费在个人的情绪之上,只能强一点,再强一点,她死了没关系,但是诗家一定要安好,她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殷秀嘴角微微挑起,他就知晓这个女子不会就这样倒下的,见了诗家之人只怕会让她更加的冷静睿智,这个女子在成长,几乎是一日日的见长,聪明的让人侧目,只需要稍微提点便会将你的意思领悟透彻,更甚者再上一个层次。她慢慢的学会掩藏自己的情绪,慢慢的学会隐忍不该出现的因素,慢慢的学会如何利用自己的长处让自己活的更加久一点。“诗家被封了,此事闹得太大,牵扯的太广,即便是我也不能轻易进去。”   “我知道,我就在外面看看。”诗艳色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明白。   乎道身里。“好……”殷秀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点头,微微掀开帘幔不知道和公孙止说了什么,马车掉转了方向快速朝着诗家老宅的方向而去。   “今日的事情多谢,还连累你被误会。”诗艳色此刻已经彻底恢复了冷静,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浅笑,不得不说殷秀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他不会直接指明,而是让你亲身体会,理解自己该如何做,如何对自己有益,如同让她进太子府,让她进入天牢。   “不过是将一件传闻变成真实而已,传闻如何,真实又如何,在那些人心底早已认定了你是怎样的人,如果相信,你做什么都会让人相信,如果不信,你说再多做太多也没有用,我殷秀的骂名多了去了,若然要在意,岂不是要时时刻刻与自己过不去。”殷秀一脸的漫不经心,好似误会他喜爱公孙止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却见诗艳色脸上淡淡的歉疚,眉眼里笑意深浓了几分,“我和阿止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如果诗诗当真觉得委屈了本王,不如你亲亲本王当做安慰本王这颗受伤的心好了。”   诗艳色知道殷秀是在安慰自己,不由得心底更是歉疚,她先前还觉得殷秀是个十足十的小人,又小气又幼稚,其实很多时候这个男人还是很可靠的。“总之谢谢你……”   “诗诗,你知道我为何要帮你么?”殷秀淡淡一笑,其实那些骂名他是真的不在意,反正他的骂名多了去了。既然诗诗要觉得对不住他,他就欣然接受好了。   “不知……”诗艳色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说道,她也很想知道,知道殷秀为何会帮她。   “我只是觉得权力这种要人命的东西,虽然无趣有枯燥,不过掌握在他人手里还不如掌握在自己手里。”殷秀神情慵懒,笑容邪魅,怎么看都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可是诗艳色却知道殷秀没有撒谎,或许她与自己一般被人背叛逼到了末路,不得不重新做人予以反击。   殷秀整个身子突然前倾将诗艳色紧紧的搂抱在怀中,“诗诗,就让我们来做一对被世人唾骂的孽夫妖妇好了。”   车窗的帘幔被轻轻的撩起,记忆中熟悉的诗家静静的映入帘幔,古色的大门之上白色的封条分外的引人注目,诗家的招牌早已拆下不知所踪,唯有门口那两只石狮子一点变化都没有,静静守候着,似乎在等待主人的归来。   马车很快便驶了过去,诗家渐渐的消失在眼底最后变成一个细小的圆点乃至最后再也看不到丝毫的影像,“殷秀,总有一日我会再回到那里去的。”   “诗诗,明日我们一起去参加殷离的生辰宴吧。”殷秀见那女子一脸的坚定,眉目间的隐忍让他泛起一股莫名的酸痛。他突然很好奇,她身上究竟隐忍了怎样的疼痛,能够将一个温软善良的女子逼迫到如此境地。   “不是取消了么?”诗艳色微微诧异。   “听说太子妃已经准备好了,所以几个皇子的倒没有取消,如何诗诗要去么,我也很想知晓诗诗究竟瞒着我送了什么给殷离。”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你的说道,还不忘狠狠的咬了一口诗艳色的唇瓣。   “去,怎么不去。”诗艳色笑的一脸的没心没肺,如果不去的话她岂不是要错过了一场好戏,看殷秀那模样似乎不准备对云若烟打了她一巴掌的事情善罢甘休,否则他岂会突然改变主意要去参加那无趣的生辰宴会了。殷秀,有些时候还挺招人喜爱的,至少今日的殷秀很讨喜。 ☆、第七十三章 鸿门宴(1)   第七十三章  鸿门宴(1)   殷秀和诗艳色到达太子府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虽然只宴请了几个皇子公主,不过因为皇帝和皇后的到场,后宫有地位的妃子都到了,加上几个皇子所带来的美人倒也热闹非凡。   皇帝和皇后坐在首位之上,老皇帝一袭明黄色龙袍,一脸的喜笑颜开,似乎心情不错,皇后诗艳色很是熟悉,因为是阿离的亲生母后,她经常过去探望,此刻凤袍加身,脸上尽是柔和慈爱的浅笑,岁月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殷离的相貌因为随了皇后,皇后又是出了名的美人,此刻柔柔软软的浅笑着,分外的好看。诗艳色没有想到顾盼公主竟然也在,自从那次在狩猎一别之后便再也没有看到过,此刻就坐在皇帝左手边的位置,笑容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她此刻是真的开心还是装的开心。   殷离和云若烟就坐在皇帝右手边的位置,云若烟此刻正倾身不知道和殷离说了什么,殷离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隐约透着几丝无可奈何却又宠溺至极的味道。   “太子,太子妃感情十年如一日,真是羡煞我等,大哥,你这不是让我们几个没有妃子的弟弟看了眼红么。”殷逸玩心最重,此刻一脸稚嫩的浅笑,声音脆脆的听在耳底格外的舒服。众人和着起笑,云若烟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藏在殷离的身上,殷离依旧是一脸淡若春风的浅笑。   “君儿脸皮薄,要说便说我。”低低的嗓音带着男子独有的醇厚味道,好似陈年的酒,又香又浓。轻轻将藏匿在身后的云若烟扯出,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不是吧,这样就心疼了。在这样下去,整个帝都的女子都要拜倒在大哥的风度之下,我们不就找不到妃子了。”殷洛也跟着起哄,整个宴会笑声不断。   “离哥哥都是你不好。”云若烟的脸颊好似镀上了一层夕阳的艳红色,眼眸亮晶晶的,那羞涩的模样尽是多了几丝淡淡的媚态。。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殷离低声承认,大手亲昵的点了点云若烟的鼻尖,眼眸里尽是温软的浅笑。   后面众人又取笑了什么诗艳色没有细听,那声君儿却好似一把戳了毒的剑狠狠的刺进她的心脏,分明已经没有可疼的心,那毒素好似已经深入筋脉,痛的撕心裂肺。殷离,你既然这么宠爱那个女人,为何不干脆还原她的身份,又何必诗君雅诗君雅的叫着,你都不会觉得良心不安么,不会吧,诚如当初他下手时对她所说的话,君儿,我是为了你好。为了她好,所以毁了她,毁了诗家,毁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目光淡淡扫过云若烟的发丝,却在没有见到她昨日送的珠花时微微一愣,是不想再见到,还是觉得良心难安呢。   “真热闹,太子生辰怎么也没有人来邀请本王呢,莫非觉得本王身份低微,不够资格来庆祝太子的生辰。”殷秀轻佻邪魅的嗓音淡淡的响起,大手亲昵的揽着诗艳色的腰身,如入无人之境一样大步走入大殿的中央,素白的衣,配上诗艳色火红的衣,交叠在一起,分外的引人注目,更何况男子邪魅颠倒众生,女子娇媚倾城倾国,一时间在场的美色顿时黯淡了去,在那样的绝色面前,再是美艳的女子也只是配衬而已。“父皇和母后在场,真让儿臣羡慕。”   “奴家见过皇上皇后,各位嫔妃皇子。”诗艳色盈盈福了福身,嘴角始终擎着一抹软软的笑,不张扬不低调,清清浅浅的站在那里,已然是最亮丽的那道风景,那种媚骨的风情由骨髓透出,时时勾人心魂。   被殷秀这么一闹,原本热络的气息顿时冷却了下来,皇帝脸色微沉,皇后脸上慈爱的浅笑也有些挂不住,顾盼公主依旧是一脸柔和的笑意,好似此事与她无关一样。   殷离微微站起身子,脸上的笑意依旧淡淡的,“昨日听闻秀感染风寒,还以为秀不来了,是我的错。”太子主动认错,却见殷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众人心底更是鄙夷不已。   “是妾身没有考虑周全,昨日里秀让夜妾送来了贺礼,说今日不能前来,所以妾身才会有所疏忽与太子无关。”云若烟款款站直了身躯,朝着皇帝和皇后盈盈福了福身,清秀素雅的面容上尽是淡淡的自责。不过那夜妾二字分明加重了嗓音,虽然是自责的话语,可是怎么看都是在责备殷秀不懂规矩,任意妄为。   殷秀是什么人,如果这么两句话就打发了那么他就不是殷秀,不是整个沧祈最浪荡不羁,胡作非为的闲散王爷,“太子妃的意思是我昨日说可能不能前来今日就不能来了么?”殷秀故意曲解了云若烟的意思,敢打他的女人,那张脸他都舍不得下重口咬,竟然被这个女人划花了。   云若烟脸色微微苍白,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狠戾,“妾身并无此意,凌王不要误会。”   “君儿……”殷离将云若烟护在身后示意她坐下,“秀,君儿没有别的意思。”   殷秀若然就此作罢,此事也就告一个段落,可是殷秀显然不领情,“是误会么,既然是误会的话怎么着也该备好桌子,可是纵观整个宴席似乎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了,这不是轻看本王是什么,本王虽然没有母妃护着,可是好歹也是个王爷。”时就么太。   殷离脸色难看了几分,以往的宴会殷秀也不曾来过,而且宴会一直都是由君儿准备,他从未操过心,不过印象中似乎是空了那么一张桌子。“是我的疏忽,我自罚三杯。”殷离端起酒连着喝了三杯,方才放下杯子,“来人,马上在我旁边添个桌子。”   “听闻宴会乃是太子妃一手操办,这错如何也怪不到太子的头上吧。”殷秀痞痞的笑着,大手轻轻抚摸着诗艳色柔顺的长发,不时侧过头颅朝着她挤眉弄眼,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他殷秀的肚量可是出了名的小,明里来了,暗里怎么也不能少。   “是妾身的错,妾身自罚三杯好了。”云若烟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可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皇帝和皇后都在,自然要表现的落落大方,贤淑温软,虽然她看不起殷秀,可是殷秀毕竟是王爷,倒是她疏忽了,不过被一个不受宠的浪荡王爷这般羞辱,心底依旧恨得牙咬咬。   “秀,不要胡闹,添个桌子不就好了。”老皇帝难得只是微蹙了眉目低声训斥,口气倒还算好。   “秀,此事阿离和君儿确实有不对的地方,该罚该罚,秀没有母妃,母后替你做主。”皇后一脸温软的浅笑。话虽如此,可是在场之人都听得出来那不过是场面的话语罢了,过过就作罢。   “如此多谢母后了。”殷秀不知道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也不入座,目光淡淡的落在云若烟的身上,那架势好似云若烟不喝酒便不肯作罢一样。   诗艳色看着站在身前的男子,一袭素白的衣,脸上尽是放荡不羁的玩味浅笑,没有半丝皇家的贵气和英气,反而混着透着那么一股邪魅的味道。可是此刻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连带因为殷离那声君儿带来的疼痛也缓和了去。   皇上脸色阴沉了几分,却没有再开口,皇后脸上的笑意也有些挂不住,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刚才那话语虽然是场面话可是说出了口怎么也不好意思收回。殷洛脸色阴沉了几分,殷祁一脸似笑非笑,殷桓脸色淡淡的,隐逸从诗艳色进入之后便没有挪开过眼睛。其他几个妃子和侍妾虽然有些尴尬,不过都没有表达出任何的意见,殷秀嚣张惯了,像头野马一样,这太子妃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凌王,若然帮忙只会引火烧身岂不是自找麻烦了。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云若烟的身上,云若烟脸色愈发的难看,她分明看到几个皇子的侍妾一脸幸灾乐祸的浅笑,若然被其他皇子责备倒也罢了,可是那个人偏偏是殷秀。   殷离脸上依旧是淡淡的浅笑,“君儿不胜酒力,我代喝秀不会见怪吧。”   “诗诗,我就说太子殿下是绝无仅有的好男儿,对自己心爱之人的过错全部都能够包庇。”殷秀朝着一旁的诗艳色软声说道,刚好错开了殷离要代喝的话语。   “是我的疏忽,我甘愿受罚。”云若烟哪怕再是不情愿,若然当真让殷离代喝了,自己脸往哪里搁,而且还会连累殷离被人说是非不明。好似他们是在故意针对殷秀一样,当下执起一旁的酒杯倒了酒水,抬起头颅便一饮而尽。   云若烟喝酒的时候殷秀反而看都没有看一眼,径直搂着诗艳色坐在一旁准备的座位之上,“诗诗以后不准喝酒,女子喝酒的姿势真是不漂亮。”   已经有几个侍妾捂着嘴偷笑,云若烟以为喝了酒便可以了事,可是殷秀的完全漠视以及那含沙射影的指骂让她恨不得一刀杀了殷秀才好,本来诗艳色昨日里的举措已经让她恨得牙咬咬,此刻还加上了一个殷秀,他们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难堪,让她出丑。   今日二更,六千字更新,希望大家会喜欢 ☆、第七十四章 鸿门宴(2)   第七十四章  鸿门宴(2)   殷秀的嘴巴真毒,诗艳色此刻只有这么一个想法,看云若烟那张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的面容蓦然觉得特别的解气。   “君儿不是准备了歌舞么,哀家很想瞧瞧。”皇后出来打圆场。   “母后不说我都要忘了,最近记性不好。”云若烟苍白一笑,对着身后的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   “本王送给太子妃的珠花没有戴上么,听闻太子妃对梅花极为痴爱,本王特意选了最大块的血玉方才雕刻成那么一小朵梅花,便是为了配上太子妃举世无双的冷傲气势,莫非太子妃不喜欢,还是太子连自己弟弟送的礼物都要吃味。”殷秀状似漫不经心的话语低低的响起。诗艳色微微一愣,殷秀缠着她告诉他生辰之礼时她只是烦了才会说及,没想到殷秀竟然会当着众人提及。   云若烟根本不知道那么回事,当下目光有些迷惘的落在殷离的身上,殷离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可是眸光深浓,深不可测。   “七哥,不是太子哥哥生辰么,怎么礼物反而是送给太子妃嫂嫂的。”殷逸略显稚嫩的嗓音轻快的响起,双眸亮亮的,好似真的很喜欢诗艳色。   “诗诗说太子生辰最辛苦的莫过于操办的太子妃,太子疼爱太子妃的事情人尽皆知,太子的礼品人人都有送,还不如借着太子的手送一称心如意的礼物给太子妃,这样方才别出心裁。”殷秀的嗓音淡淡的,大手轻轻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诗诗,看来你这次失算了。”   诗艳色淡淡一笑,“奴家不过随口说说罢了,谁让王爷硬要奴家挑选。”   “多谢七弟的好意。”云若烟扯了扯嘴角,目光狠狠的扫过一脸浅笑嫣然的诗艳色。   “大家欣赏歌舞吧。”便在此时歌舞表演之人已经到了大殿,老皇帝警告的看了一眼,低沉的嗓音略带威严的响起。   殷秀懒懒的笑了笑,似乎也不在意,低着头颅不知道和诗艳色说些什么,隐约可以听到那女子咯咯的笑声分外的清脆悦耳。   殷离隔的最近,那银铃般的笑声就在耳畔响起,那声音像极了那日里那女子落荒而逃时腰间铃铛清脆的声响,目光微微侧过,刚好看到诗艳色姣好的半边面容,脸上的红肿消退了,只是那艳红的伤口依旧清晰可见,鬓角散落着几缕黑色的发丝,柔柔软软的扫过那红色的伤口,女子眉角极为好看,微微上挑,似乎无论何时都给人一种微微笑的感觉。不张扬,不献媚,却美得令人心颤。   云若烟顺着殷离的目光,捏着茶杯的小手微微用力,依稀可以看到凸显的青筋,离哥哥说过不会喜欢那个女人的,不过是个低等的夜妾,连诗君雅都不如她,何况是一个普通的夜妾而已。   “盼儿觉得如何?”老皇帝偏过头颅轻声问着身边淡笑的顾盼公主。   顾盼公主尚未答话,皇后温和的嗓音已然淡淡的响起,“巫族歌舞乐器名扬天下,此等歌舞哪里入得了顾盼的眸子。”   老皇帝脸色微沉,顾盼倒是不在意,依旧是一脸淡淡的笑。“娘娘夸奖了。”   “臣妾们从未见过盼贵妃表演过才艺,臣妾倒觉得君儿准备的歌舞已经艳绝。”一妃子捂着嘴轻笑,声音不大却异样的清晰。   “李贵妃说的什么话,顾盼出自巫族歌舞自然不在话下。”另一妃子淡淡的开口,“今日恰好是太子的生辰,不如顾盼表演给大伙儿瞧瞧。”   那妃子分明是在讨好皇后和殷离,顾盼年龄虽然比殷离小,可是论辈分却是殷离的长辈,让一个妃子给太子表演歌舞,怎么看都是拂了顾盼的面子。   老皇帝脸色阴沉了几分,正欲开口训斥,殷离低低的嗓音已然响起,“金妃娘娘真会说笑,盼贵妃是父皇的妃子,儿臣的长辈,这不是折煞儿臣么。”   “阿离此话有所不妥,这送礼与辈分无关重在心意,只可惜臣妾对歌舞一窍不通。”金妃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   “小辈的生辰,你们闹什么闹。”老皇帝冷冷的开口。   顾盼脸上的笑意不减,神色却是冷了几丝,巫族的公主在沧祈一点地位都没有,比起其他有家族撑腰的妃子,她不过是和亲以示两国友好的交换品罢了,更别提巫族向来依仗着沧祈为生,即便皇上有心维护,也不好做的太过。今日若然不表演,只会落下小小巫族竟然仗着宠爱不将人放在眼底的口实,个人面子是小,国家利益为大,她既然已经决定牺牲自己,自然不能留下一点口实让人见机起事。现在的沧祈权势都集中在太子的手里,皇帝已经老了,还不知道能够在位多久,她自小被教导着凡事为了巫族着想,自然不能够为了自己的面子而得罪了皇后甚至是太子,哪怕知道这些妃子是有心提点自己占了圣宠,忘了自己的身份,她也无法拒绝,当下盈盈一笑便欲开口。   银铃般的笑声咯咯的响起,火红的身影跪伏在大殿中央,“几位娘娘有所不知,巫族擅长歌舞的乃是奴家这些夜妾,巫族的姑娘擅长的却只有琴棋书画,各位娘娘若然想要欣赏巫族的歌舞,不如让奴家为各位娘娘舞上一曲。”诗艳色静静的跪伏在大殿中央,嘴角尽是娇媚动人的浅笑,“奴家诗艳色,希望各位娘娘和大人会喜欢。”   老皇帝虽然不喜诗艳色,不过打了顾盼的脸不久等同于打了他的脸,目光当下狠狠的扫过皇后转而落在殷离的身上,他还没死,现在沧祈当家作主的人还是他。“既然如此,就让你代表巫族为朕的太子跳个曲,若然跳的不好,朕可是会重重的罚你,当然若然跳得好,朕自然也重重有赏。”   皇后脸色难看了几丝,殷离眉目微蹙,目光落在皇后的身上,显然带着几丝淡淡的责备。他不想落人口实,才会处心积虑如此之久,母后太心急了,得不到父皇的宠爱,反而变得尖锐带刺了,竟然带着一干妃子当众拂了父皇的面子。幸好有个诗艳色站出来,若然真的让顾盼公主跳了舞,外面还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模样,父皇定然会以为这次是他谋划,为了逼位,好看的眉目紧蹙了几分,幽幽的叹息声在唇齿间萦绕。落在诗艳色身上的目光深浓了几分,这个女子倒是心思玲珑。   殷洛目光落在殷离的身上,显然也有些诧异,那女子竟然会帮阿离解围,余光扫过一旁的殷秀,却他微眯着眸子,似乎正在品茗杯中的美酒,对于外面发生了什么毫无兴致。这个诗艳色到底的什么意思,殷秀与阿离的关系可以说是水深火热,而她作为殷秀的女人却帮了阿离。   诗艳色哪里知道殷离的想法,若然知道怕是会后悔死去,她只是想要帮顾盼公主一把,也好讨了公主的人情,关于细作这件事情,若然他日败露也好多条生路,而且看皇帝那模样似乎极为宠爱顾盼公主,老皇帝想要杀她,说不定可以找顾盼公主说说情。   “多谢皇上。”诗艳色盈盈一拜。   “有舞总能少了曲,我尚记得顾盼公主初到那日里诗姑娘艳倾天下的舞姿,今日另外一个姑娘不在,就让我来为公主谈一曲吧。”殷离站起身子走到诗艳色的旁边,“借着盼妃的面子,当做今日大家参加我生辰的回礼。”   “嗯……”老皇帝脸色缓和了几分,显然对于殷离的此番举措很是满意。。   他会人都。顾盼公主倒是没有多大的神色变化,只是眸子淡淡扫了一眼诗艳色。   “承蒙太子不弃,奴家献丑了。”诗艳色淡淡一笑。   “多谢……”殷离刻意压低的嗓音在诗艳色福身的时候淡淡的响起,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到。此时琴架已经摆了上来,殷离一脸温和的浅笑,并未再多言朝着诗艳色微微颔首便坐到了古琴的前面。   诗艳色微微一愣,显然没有弄明白殷离的谢意来自何处,目光落在坐在琴前的殷离身上,却见男子一袭月白色长袍,眼眸含笑,温软如玉,似乎察觉到诗艳色耳底目光,嘴角上扬的弧度深浓了几丝,那交互的眼神在别人看来竟然有那么几丝暧昧传情的味道,当下几道诧异的目光纷纷落在殷秀的身上。   殷秀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喝多了,脸颊透着一抹淡淡的绯红,漂亮的眸子微微眯着,单手支撑着头颅,脸上尽是轻佻的笑意,俯身不知道在和斟酒的丫鬟说些什么,那神情说不出的妖媚动人。那丫头却是满脸通红,整个身子几乎都靠在殷秀的身上,对这种情况大家早已见惯不惯。殷秀猎艳向来是不分场合的,既然皇上都睁只眼闭只眼,他们只当没有看见好了,不过那诗艳色果然是殷秀的人,都一样的风流浪荡,一个勾引太子府上的丫头,一个更厉害,竟然直接与太子**。比起诗艳色,一时间被冷落的云若烟反而更受嫔妃和侍妾们的关注。   云若烟脸都黑了,却还要保持着温软大方的浅笑,袖中的小手几乎握出血来,见诗艳色与殷离对望的神情,好似已经认识了许久一样,弹琴,自从那个女人死了之后离哥哥便再也没有碰过琴,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夜妾弹琴。 ☆、第七十五章 鸿门宴(3)   第七十五章  鸿门宴(3)   便在此时琴声起,一曲幽兰淡淡的响起,坐在琴前的男子丰神如玉,一脸淡若春风的浅笑。   诗艳色几乎是曲调响起的瞬间翩翩起舞,云若烟一脸的耻笑,幽兰恬静又温文尔雅,那个艳俗的夜妾一袭大红的衣袍哪里能够表现出的幽兰空谷的气质。   艳红的衣好似燃烧着的火焰,女子眉目如画,额间一点诱人的朱砂红,舞姿灵秀,她长袖挥舞,踏云逐风,那般的潇洒无拘,如清莲临风,灵秀飘然。偶尔勾唇浅笑,却似有千株紫芍纷纷绽放,灼灼妍华摄目。流衣宽袖,长发如丝,女子半遮玉容……莲步轻踱,举手投足间尽是柔情,轻纱随风而动,宛若花中之仙,夜间之灵。   那女子舞姿美绝,艳绝,艳红的衣舞动着飘扬着,好似一团千年不灭的火,而那女子浴着火,好似已经与那火焰融为一体,灼灼燃烧的火焰好似要将世间的一切色泽燃烧殆尽,整个大殿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翩翩起舞的女子身上。   殷离端坐在琴前,十指快速拨弄着琴弦,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可以美到如此地步,即便是最妖娆的火焰也遮掩不住她的美丽。幽兰啊,嘴角上扬的弧度深浓了几丝,他的目光果然没错,那个女子可以让自己更加的美丽,幽兰形容喜欢把自己封闭起来,对外界的事物保持一定的距离,保持着自己的姿势,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远风如洗,吹不起一丝涟漪。是谁说那个女子浓如牡丹,色泽妖艳,那是因为那个女子只展现了自己妖娆的一面,因为太妖娆,她的清雅反而更加美艳绝伦。   琴声余音袅袅而止,那女子最后一个跪伏的动作与戛然而止的琴声契合的天衣无缝,众人尚沉醉在美艳的舞蹈里,直到诗艳色咯咯的笑声清脆的响起,“奴家诗艳色,让大家见笑了。”   女子脸颊绯红,尽是薄薄的汗水,那双眸子好似润了一层水,不流自然含情脉脉,不动已然风情万种,那女子是妖吧,若然不是,世上岂会有如此醉人的人儿,即便什么都不做就那样没心没肺的笑着都勾人心魂。   “好,好,真漂亮真漂亮……姐姐你还说你不是天人,若不是天人哪里会这样的好看。”殷逸眨着眼睛一脸天真的说道,几次都想冲上去抱着诗艳色狠狠亲两口。。   殷桓目光复杂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自从上次匆匆一别,这个女子也没有来府上带走那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也没有来找过他,目光转而落在云若烟的身上,却见云若烟一脸淡淡的哀伤,有些恍神的模样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凝立在大殿中央的殷离和诗艳色,君儿已经是太子妃,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开口维护。   “多谢十皇子赞誉。”诗艳色淡淡一笑,因为跳舞的缘故气息微喘,鼻尖红红的煞是可爱。   “还没有见过开的这样妖艳的幽兰,今日倒是大开眼界。”殷祁目光淡淡的扫过诗艳色,那双眸子过于深浓,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算计什么。   “巫族的花儿向来娇艳。”顾盼淡淡的接口,话语虽冷,不过却带着维护诗艳色的意思。   “好,有赏。”老皇帝点了点头,“盼儿,你的人要怎么赏都依你。”   “臣妾那里刚好有皇上赏赐的夜明珠,不如就赏给艳色好了。”顾盼淡笑着说道。   “嗯,也好。”老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多谢皇上娘娘赏赐。”诗艳色盈盈一拜。   因为殷离和诗艳色的插曲,宴会再次陷入了热络,诗艳色想要坐到殷秀的旁边方才发现殷秀旁边已经坐了一个陌生的女子,此刻正半依在殷秀的怀中,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完全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诗艳色倒也不恼,安安静静的站在殷秀的身后,好似并不介意自己的地方被他人占了一样。即便众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也只是浅浅的笑着,并不在意。   殷离不知道和身后之人说了什么,很快殷秀和殷离中间的地方加了个小桌子,诗艳色朝着殷离感激一笑,缓缓的坐下,见一旁的殷秀仍旧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当下也不说话,就静静的坐着,少了那跳舞时的妖媚,此刻安静的模样倒是有几丝空谷幽兰的味儿。   殷秀心中却恼怒的厉害,这个没心没肺的妖精,亏的他傻乎乎的替她报复太子妃,她倒好,不但帮殷离解围,还乐颠颠的跑去和人家琴瑟和鸣,此刻他生气了,也不见那个女人说上两句温软的话儿,反而将他当成空气一样坐在他的旁边,这个没良心的妖精,养不熟的白眼狼都忘了谁才是她的主么,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诗君雅,痛的死去活来的,现在那笑容怎么也看不出半分的哀伤。那舞姿,她都没有为他舞过,竟然为了一个殷离舞了两次。   殷秀越来越气,都有些忘了诗艳色可是按照他的教导一步步变得强大。一口口喝着杯中的美酒,余光却不时打量一旁诗艳色的神色,却见那女子依旧一脸淡淡的浅笑,不时和殷离说上几句话,恨得几乎当场咬碎了牙齿,嘴角的笑意却是愈发的妖娆,“还是美人儿温柔,不像某些白眼狼,怎么养都养不熟。美人儿,你可不要辜负了本王的好意。”那低低的嗓音怎么都有指桑骂槐的味道。   白眼狼,殷秀是在说自己么,她已经好意没有打扰他和美人**,而且不哭不闹的当他乖巧的侍妾,他倒是有意见了。   “听闻艳色极会泡茶,哀家对茶道略有研究,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喝上艳色泡的茶。”皇后依旧是一脸温和慈爱的浅笑,好似先前的不快没有发生过一样。   “承蒙皇后不嫌弃,奴家的粗茶不过是奴家闲暇时随意把玩之物,恐上不了大雅之堂。”诗艳色没有想到皇后会突然提什么茶,不过只是瞬间便恢复了镇定,朝着皇后盈盈一笑。神态大方,姿态高雅,若非是夜妾,倒是不比任何大家闺秀差,只怕那气质还要好上许多。   “母后,您向来喜欢茶香自然,诗夜妾煮的茶加了糖,母后恐是喝不习惯。”云若烟淡淡的开口,她在不开口,这个女人就要不知道这里谁才是女主人了。   皇后的脸色有些难看,她都叫诗艳色一声艳色,而云若烟竟然叫她诗夜妾,她是夜妾没错,身份低微上不了台面,但是毕竟是凌王带来的人,如此一叫岂不是打凌王的脸,拂了自己的面子。“无碍,偶尔换换口味也好。”皇后一脸的优雅宜人,好似没有听进去云若烟的话语。   “母后……”云若烟没哟料到一向疼爱她的母后竟然会继续让那个夜妾继续泡茶,当下脸上有些挂不住。   “君儿,不是还有杂耍的节目么,不要让父皇母后等久了。”殷离淡淡的开口,大手握住云若烟的小手,示意她不要再开口。   云若烟心中憋屈的紧,一个诗艳色和殷秀已经让她吃了几回鳖,她是堂堂太子妃,今日她才是主角,不但让这个女人抢了风头,还拂了自己的面子。当下心有不甘,其他皇子的侍妾侧妃都在看她的笑话,正欲开口,殷离脸色却是冷了几丝。“灵儿,你带艳色姑娘下去准备,记得一切按照艳色姑娘说的准备。”   “是……”唤作灵儿的丫头微微颔首,缓步走到诗艳色的面前,“诗姑娘这边请。”   诗艳色不知道为何心底升起一股淡淡的不安,总觉得那个面色温和慈爱的皇后心中有鬼,像是在刻意算计她一样,太子生辰之宴,什么名贵之物没有,怎么会突然想喝她泡的粗茶,而且要喝茶也不该选在这个时候,目光淡淡的落在殷秀的身上,似乎想要讨个说法。无法殷秀好似没有看见一样理都不理,诗艳色无奈,咬了咬牙便跟着灵儿出了大殿。   起自她样。就不会开口说句话么,殷秀闹起性子来就有那么一股别扭劲儿,这个该死的女人,有事就看他了,否则就眉来眼去和殷离在那里眼波传情,心底恼怒归恼怒,却没有被怒意蒙了头颅,连那个女人都察觉到了危机他岂会察觉不到,当下无趣的推开身边的女子,“父皇,儿臣……”   “秀,到母后身边来,母后都许久没有好好看过秀了,你这孩子虽然搬出了宫,皇宫也是你的家该常常回来看看父皇母后和各位嫔妃才是。”皇后慈爱的嗓音淡淡的响起直接打断了殷秀借口离开的话语。   “秀,过来……”皇帝冷冷的开口。   该死……殷秀眉目冷了几分,目光淡淡落在身后的公孙止身上,公孙止微微颔首,方才一脸痞笑的走至皇上和皇后的身边。   “你这孩子我性我素惯了,还以为连母后的话都不听了,秀就是只横冲直撞的小老虎,不知道伤了多少帝都女儿的心,也不知道谁才能够降服得了秀这头小老虎。”皇后一脸宠爱的看着殷秀,脸上尽是母仪天下的浅笑。   继续二更,(*^__^*) 嘻嘻…… ☆、第七十六章 诗艳色遇刺   第七十六章  诗艳色遇刺   殷秀勾了勾唇,“帝都女子避我如蛇蝎,我哪里能够伤得了女子的心啊。”   “秀,你几个皇兄都已经有了妃子或是侧妃,秀看中哪家的姑娘告诉哀家,哀家定然会替你做主。”皇后拉着殷秀的手,涂着兰蔻的指甲轻轻拍打在殷秀的手背之上。   “儿臣已经有了妃子人选就不劳母后费心了。”殷秀低声说道。   “哦,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有这个荣幸被我们的秀看上。”皇后一脸诧异的问道。   “好了,今日是太子的生辰,秀的婚事迟些时候再说也不迟。”老皇帝微蹙了眉目,落在殷秀身上的目光凌厉了几分。   “阿离是秀的大哥想必也不会介意。”皇后软声说道,“秀,你父皇不替你做主,哀家替你做主。”   “母后的好意儿臣心领了,只可惜儿臣看上了人家,人家可看不上儿臣。”殷秀一脸轻佻的浅笑,对上老皇帝凌厉的眸子也没有半丝的惧怕,“诗诗不习惯陌生之地,儿臣还是先去看看好了,今日太子才是主角,儿臣可不想抢了风头。”   “太子呢?”老皇帝脸色阴沉了几丝。   “回父皇的话刚才有侍卫来报说是府上来了刺客,离哥哥已经赶了过去。”云若烟低声说道。“离哥哥怕扰了父皇和母后的兴致才会亲自去处理,相信很快就会回来。”   云若烟的话尚未落音,殷秀已经冲了下去,脸上尽是肃冷之色.   “秀,你给我回来。”老皇帝低声训斥道,殷秀却好似没有听见一样,整个人已经出了大殿。   “儿臣去看看。”殷洛起身朝着皇帝和皇后微微拱手。   殷秀等人赶到的时候,恰好看到诗艳色扑在殷离的身上替他挡了一刀,虽然殷离快速反应过来伤了那刺客,那刺客的刀重重的划在诗艳色的手腕之上,几乎是瞬间,鲜血顺着手腕滴落,艳红的轻纱因着鲜血的浸染,愈发的妖冶暗红。   几个刺客见到有帮手,快速撤离而去,殷洛已经安排人马追了出去。   殷秀整张脸都青了,大步走到殷离和诗艳色的面前,一把将诗艳色拽入怀中,也不说话,拖着诗艳色受伤的手快步朝着大门的方向而去。   “秀,艳色姑娘的伤需要处理,你没看见她很疼么。”殷离不动声色的挡在殷秀的前面,温和的眉目微微蹙着,目光带着几分担忧的落在诗艳色受伤的手腕之上,那一刀似乎砍的极深,此刻鲜血流个不停,女子皮肤本就极为白皙,此刻那鲜血淋漓的模样愈发的触目惊心。诗艳色似乎疼的厉害,一张小脸苍白苍白的,贝齿死死咬住唇瓣,也不喊疼,就那样静静的任由殷秀拽着,好似做事情的孩子一样默默地接受惩罚。   “太子殿下,本王的女人本王要如何处置似乎与太子殿下一点关系都没有吧。”殷秀嗓音带着几丝蛮横不讲理的味道,好看的眸子冷冷的眯着,眼底尽是冰冷的光泽。   “秀,艳色姑娘是为了我方才会受伤,我只不过是想要让御医先替她处理伤口而已。”殷离挡在殷秀的前面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殷秀握着诗艳色的手蓦然用力,关节泛白,炙热的鲜血顺着诗艳色的手渲染上他的大手,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着,对望的两人各持一方似乎谁也不肯退让,殷秀一脸的阴冷,殷离则是一脸的决然之色。   “本王的女人是死是活由本王决定,莫不是他人的家事太子殿下也要插手了。”殷秀冷了嗓音,依他现在的怒意恨不得将手中这个女人掐死了才好,妖精儿,翅膀硬了是吧,攀上了殷离,连死都不顾了。以为自己帮了殷离解了围,以为自己救了一回殷离,就可以脱离他了吗,她做梦,向来只有他殷秀丢掉不要的,向来只有他玩弄别人的,没有人可以随意玩弄他。诗君雅,殷离是吧,余情未了是吧。   诗艳色一言不发,目光淡淡的落在未知的某一点,对于殷秀磨人的怒意她好似没有察觉到一样。   “秀,你放开她,你是想要她流血而死么?”殷离口气透着难得威严,与平日里温软玉如的君子谦谦有些不一样,似乎有些动了气。   诗艳色微微侧过眉目,目光淡淡扫过殷离那张薄怒的面容,记忆中殷离似乎从未动过气,自己的目的终究是达到了么,殷离对自己的戒备看来已经降低了。   “那又如何?”殷离冷冷的开口,拉着诗艳色便欲离开。   殷离一手撑着殷秀的肩膀,似乎没有要让步的意思,“秀……”   皇上皇后等人随后赶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殷离和殷秀对峙的场面,两个人为了一个女人谁也不肯让步,而那个女人则是一脸的淡然,好似他们争夺的对象并非是她一样,鲜血顺着交握的手腕滴落在地,很快便聚集了一小滩,妖娆的红,红的触目惊心。   一时间众人脸上的神色各异,老皇帝起的青了一张脸,“你们两是在做什么。”威严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阿离,秀,快松开,艳色姑娘需要立刻包扎伤口。”皇后脸色也有些难看,见一旁的云若烟脸色更差,暗地里推了她一把,示意她让阿离松手,今日阿离是怎么了,竟然为了一个夜妾失了一贯的君子风度。   “来人,去把那两个逆子给我扯开,这像什么话,在演戏么?”老皇帝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一旁的顾盼公主赶紧搀扶住皇上颤抖的身躯。   “皇上,息怒,阿离和秀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皇后软声说道,目光示意阿离赶紧松开,殷秀肆意妄为惯了,阿离的风评一向很好,可不能染了污点,两个皇子为了一个夜妾大动干戈传出去像什么话。   此刻殷离似乎已经清醒了过来,他这样做确实很是不妥,当下微微松开了手,殷秀冷冷的勾了勾唇,拦腰将诗艳色抱起,也不管皇帝和皇后的训斥,快步朝着大门的方向而去。殷离愣愣的看着殷秀背影消失的方向,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他今日有些失控了。   “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皇帝一把甩开皇后欲图搀扶住他的小手,“回宫。”   皇后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皇上……”高雅的面容上尽是受伤的神情。   “母后……”云若烟一把扶住跌倒的皇后。   “五弟,麻烦你护送母后回宫。”殷离此刻已经恢复了风淡云轻的模样,温软的面容之上尽是淡淡的浅笑。“四弟麻烦你送下客,招待不周,请多有原谅。”   殷祈和殷桓点了点头,殷离转而对着一旁的丫鬟低声吩咐,“送太子妃回房休息。”   “离哥哥,我不走……”云若烟摇了摇头,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里没有回过神来。   “乖,回房休息。”殷离的声音淡淡的,口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决然。   云若烟知晓殷离不会改变主意,当下咬了咬牙随着丫鬟离去。   硕大的庭院很快便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殷离孤身一人静静的凝立在庭院正中央,风起,淡淡的血腥味似乎尚未褪去,就弥漫在空气里形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   殷洛追赶此刻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一袭清透白衣的殷离静静的站在庭院正中央,温软如玉的面容上尽是温软的笑意,笑意不及眼底,眸光深浓,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无声无息,任谁也看不透他此刻的情绪。   静洛诗开。“阿离……”殷洛低声唤道。。   “父皇的派的人。”殷离淡淡的开口。   “嗯……”殷洛低低应道。   “阿洛,我今日的举措是不是很糟。”殷离的嗓音很淡,淡的过分平静。   殷洛并未急着回答,似乎在思索这个问题要如何回答。   “我冲动了,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终究做了什么。”殷离缓缓的抬起头颅,便是连当初对付诗家对付诗君雅他都没有如此冲动过,一切都有条有理的进行着,没有出现一丝的意外。   “那个女人……”   “阿洛,她真的很像君儿。”殷离眼眸温软了几分,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温软动人,那原本暗淡无光的眸子好似突然注入了生气一样,殷洛微微诧异,自从诗君雅死后,诗家倒台之后,他有多久没有看到殷离发自内心的浅笑了,而一个诗艳色。   “阿离,那个女人只是个夜妾,而且她还是殷秀的女人。”   “我试探过她并不会武。”殷离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殷洛的话,原本只是试探的,却没有想到那个女人会替他挡一刀,就像没有想到在大殿之上那个女子会替他解围一样。空谷幽兰,越是靠近便越是受那份别致的美丽所吸引。   “阿离,你不会真的想要那个女人吧……”殷洛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不知道。”殷离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有多久没有想要过一样东西了,久的连时间都忘记了。君儿,是你将她带到我身边来的么。 ☆、第七十七章 幼稚的置气(1)   第七十七章  幼稚的置气(1)   诗艳色被殷秀死死扣在怀中动荡不得,没有人说话,透过发丝的缝隙,诗艳色可以清楚的看到殷秀紧抿着的唇瓣以及几乎蹙成一团的眉头,邪魅的面容上再无半分的笑意,尽是冰冷阴沉的光泽。殷秀在生气,她似乎并没有什么触怒了殷秀,他带自己的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找机会进一步接近殷离么,那些刺客虽然不在预料之中,可是她也算是因祸得福。   “你……”这样阴沉愠怒的殷秀诗艳色是没有见过的,正欲开口询问,整个人已经被殷秀抱上了马车,只觉得腰身一紧,头颅重重的撞击在马车的后座之上,然后身上一沉,殷秀高大的身子紧接着覆上,薄唇被狠狠的啃咬住,殷秀似一头发怒的豹子,下口又狠又快,这一次不同于以往每一次的啃咬吮吸,比起这次以往的殷秀都能够算得上温柔了,疼,每一下都似乎见血了一样,殷秀阴沉着一张脸,逮着地方就狠狠的吮吸,用力的啃咬,诗艳色越是挣扎,他便越发啃咬的发狠,“你这妖精儿,你这没心肝的女人,养不熟的白眼狼,当本王死了是吧,你这妖精儿,本王真想啃你的骨,喝你的血,你是故意的是吧,你还有没有心啊。”边说嘴上的动作也没有片刻的消停,大手死死覆在诗艳色左胸之处,似乎当真以为她没有心肝一样。   “我没有心的,当初不就是告诉王爷了么?”诗艳色被啃咬的昏昏沉沉,先是受了惊吓,然后受伤失血过多,此刻又疼的晕晕乎乎,星眸微微眯着,声音又软又细,搭上那慵懒漫不经心的嗓调,怎么听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乎疼那己。殷秀像是被踩中了痛脚一样,脸色愈发的难看,“你这妖精儿,没心肝的妖精儿,忘了谁才是你的主么,本王白救了你,白帮了你是吧,碰到那个余情未了的旧情人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你还嫌伤的不够彻底还要自动送上门去么。”   “疼……”诗艳色低低的抽气,殷秀一口狠狠咬在她颈部大动脉的位置,吸食鲜血的声音分外的诡异,真的疼,疼的钻心入肺的。   “疼么,你也知道疼啊,你这没心肝的妖精也会怕疼么,既然怕疼就该看清楚你自己,你当殷离是什么人物,你随意表现两下,挡个一刀两刀的,人家就要对你死心塌地了么,诗艳色,你他妈的是个傻瓜么,你以为你现在站在殷离身边就能够得偿所愿了么?”诗艳色越疼,殷秀下口就越狠,不疼就吸取不了教训。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打算,利用完自己就丢了,马上攀上殷离那棵大树,没良心的女人,还当真一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攀上殷离又如何,她如此主动的送上门能够做什么。   “不是你计划的么,当初不是说好你帮我接近殷离。”诗艳色痛的晕晕乎乎,只知道殷秀此刻像是发了狂,不将她一点点啃咬下腹似乎不打算罢手。   “我他妈的就是傻瓜。”殷秀一听越发的冒火,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这个女人是怎么听的,他只是说帮她对付殷离,可没有说要让将她送给殷离,他殷秀是什么人,还没有落魄到要送女人达到目的的地步,这个该死的女人,没心肝的家伙。   骏马嘶吼,马车猛地一声停在路上,殷秀牙齿和诗艳色的牙齿磕在了一起,嘴唇也被诗艳色的牙齿磕到,牙齿也不知道有没有碎掉,唇瓣确实唇瓣破皮流血,满口都是腥甜的血腥味,因着那突如其来的力道,殷秀整个人滚在马车的地毯之上。   “阿止……”隐息滔天怒意的嗓音重重的响起。   马车的外的公孙止打了个寒战,“王爷,有人求见诗姑娘。”   马车帘幔被一直修长白皙的手重重的掀开,殷秀一脸阴沉的看着门外单膝跪在地上之人,好看的眉目紧蹙了几分,眉眼里的怒意愈发的深浓,微微张着的唇瓣露出满嘴染血的牙齿,公孙止一见蓦然呆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反应。   “做什么?”殷秀的声音冷的跟块冰一样,脸色也阴沉的可怖。   那侍卫有些胆怯的咽了口口水,“太子嘱咐属下给诗姑娘送来了伤药。”说完双手奉上一翠绿的瓶子。   殷秀本来就尚在怒意当中,不说还好,一说立马就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浑身都拱起来,寒毛倒立,“拿过来……”又阴又沉的嗓音冷冷的响起。   公孙止有些诧异,王爷这么好心会要别人赠送之物,而且刚刚王爷在里面是做了什么,怎么会弄得满嘴都是血。   “是……”那侍卫捧着那翠绿的药瓶递到殷秀的面前,殷秀白皙的大手轻轻的捏起,风起撩起那墨色的长发轻轻飘荡,大手一抖,价值千金的药瓶跌落在地,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风太大了,吹的本王手抖,回去告诉太子本王好意本王心领了。阿止,还不走。”   “好……”公孙止万年如一日的冷漠神情上难得浮起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王爷幼稚起来还真是没边没际的,风大了,这也能够算是借口么,当着以为自己是弱柳扶风的美人么   马车远去,只留下那侍卫一脸呆若木鸡的看着那摔碎的瓷瓶,风太大了,风太大了,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这句话,然后觉得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要是这么回去和太子爷禀告的话,太子爷会不会认为他是在胡编乱造。。   殷秀折回马车的时候,诗艳色就那样静静的斜躺在马车打造的小床之上,一只手腕微微垂着,鲜血尚未止住,一滴滴落在白色的羊毛地毯上,如同三月枝头盛开的桃花,分外的娇艳好看,脸色苍白如纸,好看的眸子紧紧的闭着,脸上唇上脖颈上,满布的齿痕又深又狠,衬着那苍白如纸的面容愈发的触目惊心。若非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殷秀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要以为躺在那里的不过是一具无声无息的尸首,心在那么一瞬间像是被一只手死死的扼住,又酸又疼,心底蓦然有些后悔,他和一个小女人置什么气。   “阿止……”殷秀再次掀开帘幔,等到回过身子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精致的瓷瓶。   小心翼翼的撩开诗艳色轻纱覆盖的手腕,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静静的出现在那本该白皙无暇的手腕之上,殷秀脸色愈发的难看,这个女人是怕自己不会残废掉么,心中恼怒,动作倒是轻柔了起来,悠悠的叹息声在唇齿间萦绕,洗净伤口,上药,包扎,从头到尾殷秀都是一脸的阴沉,诗艳色迷迷糊糊睁开眸子便见殷秀低垂着头颅替自己包扎伤口,脸色依旧铁青,似乎还在生气。   “若然有下次,本王非要废了你的手,你不知道躲开么,殷离哪里需要你的保护。”殷秀并没有抬头,却好似知晓诗艳色已经苏醒一样,声音又冷又利。   是不需要,“分明知晓是试探,若然戏不做全,只怕会节外生枝,你我现在都没有与殷离作对的本事。”诗艳色的声音很是虚弱,淡淡的响起,透着那么一股子江南烟雨的气息,她这么做,一来是断了殷离对她的猜忌,二来也如同殷秀所说,她想接近殷离。   “本王的事情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即可。”殷秀的口气又臭又硬,“殷离再是权势滔天,他也不敢轻易动我,你当本王是软柿子随便揉捏的么。”这个女人竟然为了避免殷离怀疑她是他故意送到殷离身边的人,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算我自作多情,反正大部分原因我也是为了我自己,若然王爷看不顺眼,大可不理会。”诗艳色神色冷了几丝,他们本来就是互相合作的关系,她以为她也有义务护着殷秀的,既然殷秀都不在意,甚至根本看不上她自以为是的维护,她何必自寻烦恼。殷秀是什么人,他哪里需要自己的保护,果然是自作多情。殿堂殷离那声谢谢她开始不懂,后来也明了,皇后让贵妃替阿离跳舞庆祝,分明就是在宣誓太子权势滔天,可是皇上在场,皇上会不会对殷离不满不说,若然真跳了,外面定然会传闻殷离是在逼位,殷离那种自认为君子谦谦之人,做什么都力求完美,理所当然,自然不会让自己恶名在外。否则他隐忍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岂不是白费,殷离的权势早该称霸帝位,他等的不过是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而已。至于后来的遇刺,能够在太子府上只怕是皇帝想要动她,皇后也是幕后参与之人,而殷离恰到好处的出现,不过是为了试探她罢了,至于他试探到哪一步,她不清楚,不清楚之事便要彻底断了他怀疑的念头,对自己狠不狠她不知道,她知道只要能够复仇,她什么都可以做,都可以牺牲。   今日二更,月的朕的妖妃不要动签了出版,这个月底要把稿子整理好,所以更新可能会稍微慢些,保底六千字更新吧,若然有时间不定期加更,亲们谅解~~ ☆、第七十八章 幼稚的置气(2)   第七十八章  幼稚的置气(2)   殷秀很想一脚将这个没心肝的女人彻底踢出去,可是见那女子脸色苍白实在是下不了手,一张脸铁青铁青的冷冷看着诗艳色脸上的漠然,诗艳色觉得自己没错,也是一脸的淡漠,两人如此急对峙着谁也不肯撒手。   “我说过没有我的吩咐你什么都不要做。”殷秀到底是忍不住,这次差点废了一只手,下次找个女人又要拿什么去赌。   “我觉得我没错。”诗艳色冷冷的开口,“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与王爷边玩边闹。”她身上毒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她还能够撑多久,而且夜妾本就生命短暂,诗家一点消息都没有,爹爹和娘亲也命悬一线,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别说用一只手,哪怕用命去赌,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不能放过。   “你……”殷秀袖中的大手握的咯吱作响,强忍着没有一把掐死那个女人的冲动,他是在玩么。“你分明就是不信任我。”这个想法让殷秀心中酸痛的厉害,他这样处心积虑帮这个女人出头,不稀罕就算了,还把他当做跳板一样直接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是……”诗艳色淡淡的开口,“王爷你我都一样,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若然王爷信任我的话,也不会在此责备我。”   “我……”殷秀心中恼怒的厉害,他的担心倒被她当成是驴肝肺了,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没心肝的妖精,“本王懒得理你,你若然想死的话,不要连累本王。”   “王爷只管放心好了。”诗艳色淡淡的开口。   “诗艳色,你的激将法对本王没用,你不就是想要本王甩掉你然后好让你攀上殷离么,你想都别想,既然招惹上了本王,你休想就此脱身。”殷秀冷冷的开口。   “与王爷有何不好,我入了太子府,你我依旧是合作的关系,你想知道殷离的动向岂不是更加的有把握。”诗艳色淡淡的开口,那神情安静冷漠,好似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如何也捂不热。   “本王还没有沦落到要靠一个女人出卖色相的地步。”殷秀狠狠扯开马车的帘幔,当下也不再理会诗艳色,整个人和公孙止两个人挤坐在前座之上,脸上的神色依旧很是难看,他怕他再是留下来会真的忍不住掐死那个没心没肺的妖精。   殷秀离开后整个马车陷入了一片死般的静谧,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鼻尖久久不散,诗艳色有些疲惫的眯上眸子,殷秀说的没错,她就是个没心肝的妖精,养不熟的白眼狼,她一开始就打着借着殷秀这个跳板接近殷离,而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只要殷秀甩开她,殷离必然会觉得歉疚,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于殷秀来讲也没有任何的坏处么,他们还可以是合作的关系,对于窃取情报岂不是两全其美,出卖色相啊,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浅笑,没受伤的小手轻轻抚摸着这张不属于她,却倾城倾国的面容,别说是出卖色相,就是要出卖尊严,出卖身体她也不会拒绝,有舍才有得,这句话她自小便清楚地厉害。   失血过多加之有跳了一场舞,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诗艳色沉沉的陷入了睡眠。   外面殷秀冷着一张脸好似别人欠了他千万两黄金白银一样,邪魅的眸子冷冷的眯着,唇角微微扬起却不见笑意,那张脸又冷又艳,好似开在黄泉的花朵,既妖娆又致命。   “王爷,属下觉得诗姑娘说的有理,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机会。”公孙止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王爷大可以在这个机会针对诗姑娘,然后将她赶出府,以诗姑娘的聪慧,要进入太子府或者与殷离牵扯上关系并不难。   “闭嘴……”殷秀冰冷的嗓音咬牙切齿的响起。   “王爷莫不是舍不得。”公孙止微蹙了眉目,王爷身边漂亮的女人男人都不少,可是这个女人似乎不一样,至于王爷对她很是不一样。   “闭嘴……”殷秀的口气愈发的阴冷,好看的眸子几乎眯成一条直线,想起大殿之上那契合的表演,想起诗艳色被殷离紧紧搂在怀中的情形,那样的默契和天衣无缝若非没有长时间的培养岂会有,那个该死的女人对上他都是一脸妖娆的笑意,没心没肺的,要么就和他摆脸色讲条件。   “王爷,你当初救那个女人的初衷是什么?”公孙止好似已经习惯殷离的阴阳怪气,对于他的恶劣脾气也好似没有察觉到一样。   殷秀紧闭着唇瓣没有答话,初衷是什么,是因为父皇看上了那个女人,那个来自巫族的夜妾,是因为那个女人说了漂亮的男人有何用这样的话让他觉得有趣,他不过是抱着玩玩的态度,和府上其他的女人一模一样,所以才会毫不留情的推到莫回林为他赢得时间,靠女人,只要是有用之人,他殷秀哪里在意过是女人还是男人,他并非善类,卑鄙见不得光的事情做过的也不少,在皇室,想要活下去,哪个人是干净的,他没有殷离那样故作高傲,一双手已经肮脏的可以,还装的高雅不染纤尘。可是后来,那个女人让他觉得越来越有趣,似乎越是靠近,便越是可以发现她不同的一面,而且每一面都那样的可爱,挖掘她的每一面,比知晓她就是诗君雅还要让他热衷,所以他才会总是逗弄她,弄得她气急败坏方才作罢,“我不过是要她诗家的权势。”对这就是他要的,诗家不可能跨的这么彻底,诗君琦的心思和手腕只怕和他还有殷离不相上下。出着你离。   你就装吧,公孙止看着殷秀脸上分明理不足气不壮的神色,还偏偏装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诗姑娘,你还伤着不好好歇息。”   “谁让你出来的……”殷秀心中一急,赶紧回转过身子,马车内诗艳色睡的很沉,身边却是公孙止低哑的笑声。   “王爷,你凭什么觉得这个夜妾就是诗君雅,你甚至不允许属下深一步调查这个女人的情况。”   “阿止,你不觉得本王一点点挖掘更有趣么。”殷秀眸子柔了几丝,目光静静的落在诗艳色熟睡的面容之上,脸色依旧苍白,此刻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绝美的面容因为那抹虚弱少了几分娇媚,反而多了几丝女子特有的安静文雅。这与殷离形容的幽兰确实很像,空谷幽兰,悄然绽放,这个女子安静的时候就是幽兰,灿烂的时候就是火焰。   “留下这个女人很危险,若然让人知晓了她的身份,对我们会很麻烦。”公孙止微蹙了眉目,看王爷对诗艳色是势在必得了,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将她送给殷离吧,而且王爷若然想要得到权势的帮助,何须处处与皇上作对,王爷面上无所谓,骨子里却高傲的紧,什么都要自己亲手来。。   “我知道,可是那又如何。”殷秀淡淡的开口,“这个世界上我还没有怕过什么。”   “可是我们做属下的会很辛苦。”公孙止想了想,王爷幼稚的时候他已经很费心,现在多了一个诗君雅在身边,就如同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一样,不知道哪日会爆炸,就像今日这样的举措,当着皇帝皇后的面和太子抱走诗姑娘,怎么看都不太妥吧。   “阿止,能者多劳。”殷秀拍了拍公孙止的肩膀。   “王爷,讲话不能这样不负责任,这是你自己招惹来的麻烦,应该你自己处理。”公孙止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总觉得留下那个诗君雅是祸不是福,而且那个女人还招惹上了太子。太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殷秀并未答话,目光透过帘幔落在马车之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爷,你该不会真的认真了吧。”公孙止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问道,诗君雅是什么人,当初沧祈最得宠最尊贵的女人,比起那个妃子还要高上一筹,出身与沧祈第一家族,一生出来就是皇家的媳妇,高人一等,诗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宠爱自然不在话下,皇子甚至任由她自己挑选,那个女子有这样的尊崇,这样一个诗君雅若然碌碌无为也就算了,偏偏聪慧的紧,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不是整个沧祈的女子嫉妒么。关于诗君雅的传说从未断过,哪怕诗家倒台,诗君雅背离整个诗家一人独活也依旧津津乐道,只不过后来的都是骂名。   “阿止,我想我有些认真。”半天之后殷秀低哑的嗓音方才淡淡的响起。   这样的回答似乎是在意料之中,可是公孙止依旧觉得自己还是不知道的好,“王爷,属下认为以后的路肯定很难走。”   “嗯……”隐息低低应了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实在不该和一个小女子置气,只不过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放放也好,否则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公孙止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殷秀那模样似乎整颗心思都落在帘幔之后定然也听不进去,王爷决定的事情向来任何也改变不了,反正王爷已经很久没有想要拥有过一样东西了,即便是权势他也不过是玩玩而已。一个诗君雅,这一次不知道又要让沧祈起多大的风雨,这个女人不管是怎样的样貌都是祸水。 ☆、第七十九章 殷离来访   风,微暖,秋高气爽,连日的阴雨过去,暖阳高照,秋风徐徐,淡淡的菊花香弥漫。   一杯热茶,一叠桂花糕,诗艳色懒懒的躺在软榻之上,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静然如水,淡淡的落在水波粼粼的湖面之上。   自从那日里不欢而散之后她已经好几日都没有见过殷秀,不过关于殷秀的消息在这美人遍布的府中想不知道都不行,大抵也不过缠绵与那个温柔乡里流连忘返,不得不佩服殷秀的本事,几十个美人呆在一起竟然相处融洽,身子微微侧过,让阳光充分的照在身上,想来那日里的话语殷秀尚在生气,但是他应该明白的不是么,像她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位置和要做的事情,一开始不是都和殷秀说好了,互相合作,互相利用,好不容易找到可以接近殷离的机会,若然不付诸行动确实可惜,可是若然殷秀不配合,她就找不到靠近殷离的借口。   悠悠的叹息声在唇齿间萦绕,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手中捏着的糕点也半天都没有放入唇中的动作,没心没肺的妖精,养不熟的白眼狼,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她连自己都不相信,何况是别人。   捏着糕点的小手蓦然一空,诗艳色一惊微微侧过头颅,温软如玉的面容静静的出现在视线里,笑容温和,一袭浅色拽地长袍,目光清澈,不染丝毫尘世的埃。   “奴家见过太子殿下。”诗艳色略有些慌乱,显然没有料到殷离会突然来看她。   “不必多礼,坐吧。”殷离淡淡一笑,缓缓坐到诗艳色对面的位置。“是我不请自来,吓到你了吧。”   “没有。”诗艳色淡淡一笑,没有吓到只是有惊到,心底快速琢磨着殷离来此的目的。   “伤好些了么?”殷离低声问道,目光却是落在诗艳色那日里受伤的手腕之上。   “无碍,不过是皮外伤罢了。”诗艳色微微垂下眸子,她终于能够做到在殷离面前保持该有的冷静和镇定,可是每见一次,那悔恨便如同嗜心的蚂蚁,没有一次间隔的狠狠啃噬着她的心神。这样也好,这样她就不会忘了殷离带给她的痛苦,不会忘了诗家的仇恨未报。   “听闻你喜欢吃甜食,我路过兰桂坊给你买了些糕点,和那药水一起喝,也能解了口中的苦涩。”殷离将一个精致的盒子递到诗艳色的面前。   “多谢太子殿下。”诗艳色脸上的笑意依旧淡淡的,好似有些不太好意思,却点到为止只有淡淡的羞涩感。殷离还是这样,观察入微,记得别人说的每一句话和每一样喜好,她不过是说了一次不爱苦涩爱吃甜食,他便记了下来。曾经庆幸自己找了一个懂得体贴人的夫君,现在看来他对谁都一样。   “你我无需如此多礼,说到底是我连累你受了伤,送些糕点也是应该的。”殷离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半分太子的架子。   “那些人分明是针对奴家而来,若非太子出手奴家只怕早已身首异处,奴家这么做也是应该的,何况太子身份尊贵,不比奴家。”诗艳色倒也不拘束,打开那糕点的盒子,扑鼻而来的清香夹杂着几丝淡淡的甜味。诗艳色捏了一块,连着吃了好几口,“很好吃。”   “喜欢就好。”殷离淡淡一笑,“艳色姑娘知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么。”   “奴家初来乍到,还是第一次来到沧祈,哪里能够得罪了什么人。”诗艳色娇媚一笑,“可能奴家命不好,招人不喜。”   “此事我会帮你留意,若然无事的话最好还是留在府上,等待此事过后再出去也不迟,秀呢,他怎么说。”殷离微微颔首,目光有意无意的打量着眼前的诗艳色,这个女子只怕知晓是谁要对她动手,也聪明的不会点破。虽说是夜妾的身份,可是怎么看都与其他的夜妾不太一样。   之好君家。“王爷日理万机哪里顾得上奴家的事情,太子放心好了,奴家命贱,死不了的。”诗艳色好似不在意一般淡淡一笑,“太子可能还不知道夜妾的传说,我们夜妾都是火神的女儿,待到灿烂之后才会慢慢熄灭,只要灿烂过了,就算熄灭也没什么遗憾。”   “火神的女儿,确实很像。”殷离微抿着唇瓣低低的说道,“对了,上次的琴已经修好了,我今日给你带来了,只可惜你受伤了,我没有耳福了。”   殷离从身后将那古琴抱起放在案几之上,诗艳色小手轻轻滑过那晶莹剔透的琴弦,转而落在那琴尾破裂的地方,虽然已经经过修补,可是裂缝有些大依旧清晰可见。   “裂缝有些大难以修补,不过并不影响音色。”殷离的声音似乎透着几丝淡淡的惋惜,不影响音色,可是那裂痕却是始终存在的。   “不如让奴家修补一下。”诗艳色狡黠一笑,“太子稍等片刻。”。   很快诗艳色便拿来了毛笔和水彩画,殷离静静的看着诗艳色把弄,女子微微垂着头颅,散开的发丝随意的散了开来,随风而动,微风撩起的发丝间依稀可见女子半边专注的面容,无需刻意撩拨,就那样安静认真的低着头颅尽是别有一番风情的美丽。   殷离看的有些失神,诗艳色那绝美的面容似乎和记忆中君儿清婉的面容重合在一起,那女子也喜欢在午后的阳光下作画书法,“君儿……”薄唇轻启,低低的嗓音好似怕惊吓到了面前的人儿,眼睛死死的睁着舍不得闭上一刻,怕再次睁开眸子,如同每每午夜回醒一样,那不过是自己梦中的影像。   “好了……”诗艳色轻快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殷离这时方才回过神来,眸子里溢着几丝淡淡的哀伤,脸上的笑容倒是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温软如风,目光顺着诗艳色的目光落在那裂缝之处,只是几株普通的梅花盛开在有些泛黑的古木之上,可是女子画笔极好,那裂缝仿佛梅花的枝干,花姿冷傲,将开未开,淡淡的粉,灼热的红,映衬在一起,倒也很是好看。“很好……”殷离淡淡的开口,“想不到艳色姑娘画工如此精湛。”   “不过闲暇时分学习的罢了,让太子爷见笑了。”诗艳色缓缓收好画笔,这一年中她努力让自己的笔迹作画的弧度微微改变了些许,为的就是不让殷离一眼便认出来,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希望不是画蛇添足。”   “看来这把琴是找到自己的知音了。”殷离有些怀念的抚摸过琴身,君儿,这样你应该不会怪我吧,这个女子真的很适合这把琴。   “这把琴奴家不能要,太珍贵了。”诗艳色将画笔收好方才一脸恭敬的低声说道。   殷离见诗艳色脸上淡淡的凝重,心中只觉得可惜的紧,“如果是太子妃那边你无需担心。”   “王爷不喜爱奴家收别的男子的礼物。”诗艳色微微垂着头颅,眼眸里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殷离,不止你会弄虚作假,会演戏,我也会,而且练习的炉火纯青,即便面对恨得咬牙切齿的你我都可以欲拒还迎,浅笑嫣然,你说我还有什么做不到。既然殷秀不肯帮我,那么便只好自己来了,殷离,你是觉得我熟悉是吗,觉得我像诗君雅是吗,虽然我已经急得心里绞痛,可是却依旧得慢慢来,否则若然你中毒不深,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会让你喜欢上我,一定会的。   “那我便不勉强了。”殷离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说道,眼眸里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目光落在琴尾的梅花之上,他是怎么了,竟然想要将君儿的东西送给别的女子。   “太子殿下好意奴家心领了。”诗艳色盈盈一笑,“听闻太子妃琴艺极好,若有机会奴家还想要向太子妃请教呢。”咯咯的笑声清脆的响起,灿烂的笑容很快将先前的阴霾一扫而光。   “随时欢迎艳色姑娘到府上做客。”君儿的琴艺岂止是好,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几天他一直在想,若然重新来一次,他会不会手下留情,原本肯定的答案现在却变得未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是因为太寂寞了么,没有那样一个温软如水的女子安静的环绕在你的身边,站得太高,无人理解反而觉得不胜寒冷。想到此地突然一刻也呆不下去,世界上只有一个诗君雅,即便再像她也不是,而他是怎么了,竟然将她当成了君儿的替身。一向温文尔雅君子有礼的殷离第一次忘了和别人的告别,起身便匆匆离去。   诗艳色静静的凝立在原地,看着殷离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娇媚动人的浅笑,殷离,你是想起什么了么,诗君雅,诗家,在我身上看到诗君雅的影子,即便镇定如你也变了脸色么,你那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在我看来有多么可笑你知道么,活着的时候不珍惜,死了没有了,你是在做给谁看。目光转而落在桌上的糕点盒上,胃中一阵痉挛,一直吐到泛酸水方才作罢。 ☆、第八十章 撩拨什么的最可恨   殷秀阴沉着一张脸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诗艳色抱着身子蹲在湖边呕吐,吐的连酸水都出来了依旧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目光淡淡扫过案几上摆放的精致糕点盒,兰桂坊的糕点,不是有钱人便能吃到,盒中少了几块,在联想到那女子吐的凄凉的模样,原本听闻殷离到来满心的怒意突然就消散了去,特别是那女子吐得脸色惨白,羸弱的好似要被风吹走一样。   真不知道她是何苦要这般折磨自己,一把将那吐到酸软的女子拽入怀中,温热的水递到诗艳色的面前,诗艳色接过漱了漱口,似乎好过了些,此刻殷秀已经将那糕点连盒子一起丢入了湖中。“你这没心没肺的妖精儿,也不知道来找本王。”说完还不忘狠狠的吻住诗艳色的唇瓣,似乎要将那糕点残留的清香清除干净换上他的气息一样。   这一次殷秀倒是没有发狠的啃咬,只是缠绵不休的吻了又吻方才微微退开,薄唇依旧抵在诗艳色的唇瓣之上,“既然恶心你还吃。”妖有此上。   兰桂坊的糕点,那方子是她和殷离一起写出来的,兰桂坊曾经是她名下之物,那糕点她倾注了多少心血,哪怕曾经不爱甜味的她也喜爱的紧,可是现在却吃到便会觉得恶心想吐,“我想知道我究竟能够隐忍到什么层次,看来也不过如此。”但到那这熟悉入骨的味道已经让她无法再触碰。   殷秀目光复杂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见那女子一脸淡淡的浅笑,笑意凝固在嘴角,细小的嘴纹如同在迷雾中挣扎的生命一般,又迷惘又落寞。她在逼迫自己强大,几乎无所不用其极的逼迫自己。   “诗诗,有没有想我。”殷秀微微敛着眸子,脸颊磨蹭着诗艳色的脖颈。   “王爷要奴家想么。”诗家妖媚一笑,小手攀上殷秀的脖颈,好似方才那个落寞素雅的女子不存在一样。   “诗诗,我有诗君翼的消息了。”殷秀一脸邪魅的浅笑,大手松开诗艳色的腰身整个人斜斜的倚靠在软榻之上。这个小女子,没心没肝的妖精就不能和她置气,否则气到的只会是自己,你还能奢望一个没心肝的妖精生气不成。   “真的……”诗艳色面色一喜,到不似先前那样没心没肺的笑。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殷秀指了指自己唇角的位置,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暧昧的光泽,那一刻他都要放弃慢慢挖掘这个女子的秘密,他突然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样的过往和疼痛竟然将一个温软干净的女子逼迫到如此地步,甚至不惜伤害自己而变得强大,在疼痛中成长那种疼痛他很清楚,非常人能够忍受。   “王爷真坏。”诗艳色咯咯的笑声又酥又软的响起,湿润的舌尖轻轻的落在殷秀唇角的位置,轻轻的舔,小口小口的啃,澄净的眸子无辜又天真的看着你,鼻尖尽是那女子媚人的浅香,那样单纯的挑逗着你,能够把一个圣人都给折磨的疯掉,殷秀气息一紧,整个身子蓦然变得僵硬,大手猛地扣住诗艳色的腰身,一个翻身将那点火的小女子压在身下。   “妖精儿,妖精儿,你是在勾引本王么。”殷秀低哑的嗓音沙哑低沉,听在耳畔竟然分外的邪魅动人,脸颊一下一下的蹭着诗艳色的脸颊,“诗诗,是不是,是不是在勾引本王。”殷秀像是被挑逗急了,可是又不知道如何下口,磨蹭似乎缓解不了心中的欲火,一口一口咬在诗艳色的脸颊之上,只不过这一次控制了力道,酥酥麻麻的痒。   “王爷若然觉得满意的话,是不是该将王爷知道的告诉奴家才是。”诗艳色强烈的忽略掉脸上那酥酥麻麻的啃咬,极力不去联想和肉骨头有关的东西,不知道是啃的多了,还是已经习惯了殷秀的幼稚,此刻倒是没有那种恶心感。   “诗诗,诗诗,你怎么会如此讨本王喜欢呢。”灼热的气息洒在诗艳色的耳畔,殷秀刻意压低的嗓音愈发的沙哑低沉。“诗君翼就在北陵,如何诗诗要修书一封么,不过若然诗诗想要修书的话这价值咱们自然得另行讨论。”   上次殷秀便说大哥可能被北陵的公主带走,如今看来是证实了而且已经取得了与大哥联络的方法,她必须与大哥取得联系,否则若然云若烟再次打着诗君雅的幌子,大哥岂不是有危险。大哥和二哥落网的话,爹爹和娘亲怕也保不住。“王爷想要什么?”   “你……”殷秀突然伸出舌尖沿着诗艳色的耳郭轻轻舔了一圈。   诗艳色浑身轻颤,整个身子一软,耳郭是她最敏感的地方,白皙的小耳朵瞬间充血绯红,殷秀到没有想到会有如此意外的收获,当下有些难以停嘴的轻轻的吻,直到那女子软的如同一滩春水一样软软的躺在他的身下,“诗诗,诗诗,你这不是要本王的命么。”   “王爷,奴家这不是要如你所愿么。”诗艳色轻轻扯开胸前的衣带,媚眼如丝,醉眼迷离,好似那最妖娆的妖精,唯有那解开衣带的手微微颤抖着泄露了她的紧张和不安。这个女子在害怕,虽然面色上无所谓,乃至是最勾人的妖精,这个女子傻气起来竟然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逗弄之后又很是不舍。   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淡笑,“诗诗,你准备如何取悦本王呢,本王可是第一次,诗诗你可要疼惜本王啊。”这丫头分明已经紧张到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甚至忘了这里是庭院,随时都可能会有人进来,不过那微微眯着眸子,假装镇定勾人的丫头真的很是可爱,明明紧张到连衣带都解不开,却还要假装镇定到化身为妖,这样诗艳色真想让人搂在怀里狠狠的疼爱啊。诗诗,你究竟还藏了多少面,本王很想一次性将你翻完,可是又不舍的一次翻完。“诗诗,你喜欢什么样的姿势,在上还是在下。”   低哑的嗓音尽是暧昧不清的邪魅,诗艳色脑子里早已化为一团浆糊,她与殷离夫妻三载又不是没有亲热过,又何必如此紧张和害怕,可是越是如此安慰自己,便越是紧张,鼻尖尽是殷秀阳刚的气息,灼热的好似要将她燃烧起来一样,更何况耳畔殷秀似乎唯恐天下不乱,一个劲儿的说些暧昧下流的词汇,酥麻的撩拨着她。   手心里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拽着衣襟的手几乎是下意识的胡乱扯着,可是这平日好解开的衣襟,此刻仿佛打了死结一样越扯越紧越解不开。诗艳色,你冷静点,从重生得知自己是夜妾这一刻开始早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日,对方是殷秀,又美艳无双,也不算吃了亏去,就当自己是块肉骨头,再次被殷秀那家伙啃咬一遍罢了。   “诗诗,要本王帮忙么?”殷秀一脸邪肆笑意的望着诗艳色紧张不安的模样,长而卷的睫毛轻颤着,清澈的眸子此刻半眯着,分明就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这丫头当自己是上战场么,那认知让殷秀有些郁闷,好似跟了他有多么的吃亏一样。殷秀心中郁闷,往往喜欢付诸行动,当下再次俯下头颅,这一次也不咬别的地儿,就逮着诗艳色敏感的耳郭咬,又吮吸又啃咬,或是深入或是浅出,诗艳色耳朵红艳艳的好似要滴出血来一样。   诗艳色整个脑袋一懵,意识愈发的模糊,身上好似燃烧了一团火,灼热的好似要将她燃烧殆尽一样,小手猛地一扯,布帛撕裂的声音清脆的响起。   殷秀微微抬起头颅却见那女子竟然撕坏了自己的衣裳,当下大笑出声,目光暧昧又深浓的落在诗艳色羞红的面容之上。   诗艳色也被那撕裂的声音惊醒了过来,前襟敞开,露出大片的雪肤,撕裂的衣裳一角还握在自己的手里,耳畔又是殷秀那暧昧的大笑,当下脸红的不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偏过头颅方才发现自己和殷秀还在庭院,虽然殷秀的庭院来的人少,可是毕竟的光天化日之下没有丝毫的遮掩,这下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哪里有如此大胆和开放。   “诗诗原来如此迫不及待。”殷秀似乎不打算放过诗艳色一样,那调侃的嗓音怎么听都是撩拨的味儿。   “殷秀,你无耻……”诗艳色瞬间坐直了身躯整个人巴在殷秀的身上,借着殷秀的胸膛遮掩住自己胸前的春光。   “呵呵,诗诗,虽然白日里本王是不介意,可是这地点怎么也得隐秘些不是么?”殷秀一脸的若有所思,好似在责备诗艳色太过猴急一样。   “殷秀,做人不能这么无耻。”诗艳色哪里还记得什么承诺不承诺,此刻羞的恼羞成怒,却偏偏有几个丫鬟开始打扫庭院,也不能衣裳不整的跑回房间吧。。   “风黑月高夜最适合行鱼水之欢。”殷秀就贴在诗艳色的耳畔,一把将她整个人抱起,“即便诗诗舍得让人看,本王还舍不得呢。”   “殷秀……”诗艳色暴怒的嗓音冷冷的响起。   一个刚刚进入庭院的丫头吓了一跳,却见自家王爷抱着一袭红衣的诗艳色笑的满脸的春风,似乎心情很是不错。 ☆、第八十一章 最卑微的手段(1)   第八十一章  最卑微的手段(1)   入了内室,诗艳色赶紧跳离殷秀的怀抱便去寻自己的衣物,殷秀也不阻止,一脸慵懒的斜躺在诗艳色床榻之上,似乎心情很好,眉眼里尽是媚人的浅笑,“诗诗,反正要脱掉,有什么好换的。”   “你出去……”诗艳色气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快速翻出更换的衣物,哪怕她做了一年的夜妾,将那诱人的手段习的入骨入髓,可是骨子里却是清高冷傲的,刚才主动诱惑已然是极限,哪里还经的起殷秀的一再撩拨,此刻已经翻了脸,如同炸了毛的猫一样,浑身寒毛倒立,到处都是扎人的刺。   好似撩拨过头了呀,殷秀有些苦恼的想到,落在诗艳色身上的眸光却是深浓了几丝,此刻那女子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因为羞涩还是恼怒,眸里的**似乎尚未褪去,此刻雾蒙蒙水涟涟,隐约可以看见水波荡漾,越是生气,那眸子便愈发的水漾,亮晶晶的,怎么看怎么诱人。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齿印,晶莹剔透的眸子红艳艳的,即便是生气也让人眼前一亮。   “诗诗,诗家的商业你知道多少。”今日点到即止就可以了,再撩拨的话这个女子就该真的生气了,而且今日还有一场好戏要看,不能错过。   “不知道,诗家的商业一直有二哥经手,即便是爹爹怕也不清楚,二哥曾经有意让我参与,不过我当初无意。”诗艳色虽然诧异殷秀为何会突然这么问,但是既然问了,定然有他的理由。   “我总觉得诗君崎就在帝都之内。”殷秀微蹙了眉目,殷离几乎是挨家挨户的搜寻都没有结果,外面传闻诗君崎早已逃离,可是以那个男人的聪慧,不会一点后路都没有留,诗家如此大的家业遭人嫉妒也在所难免,不管是谁都会为自己留条退路。   “你说二哥还在帝都,怎么可能?”诗艳色此刻已经换好了衣物,幸好只是扯破了外衣,不避嫌也没有多大的干系,而且要殷秀避嫌显然不太实际。   “在不在,很快就会知。”殷秀唇角勾起一抹算计的浅笑。   “你想做什么。”诗艳色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任何对二哥不利的事情我都不会帮你。”   “放心好了,诗诗,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殷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诗艳色坐下,头颅蹭到诗艳色的肩胛之上,“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既然找不到他,那么就让他主动寻上门你看如何。”   “寻上门,如此危险的事情我不同意,现在满城都在通缉二哥,这不是出来送死么。”诗艳色微蹙了眉目。   “如果是送死的话他就不会留下。”殷秀依旧一脸漫不经心的浅笑,“诗诗,你二哥待你如何。”   “很好。”诗艳色低声说道,岂是一个好字能够诠释,二哥说只要有他的,一定就有她的,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给她,二哥对她可以说是偏宠,不管她做错了什么,想要做什么,二哥从来都不会说一个不字,她要去边城,他放下学业全程陪伴,她回帝都,他放弃唾手可得的将军头衔弃武从文陪她回帝都,她要嫁殷离,他只是微蹙眉目和她说凡事有我,担心她背后无人,他说诗家永不会倒塌,永远都是她最可靠的支撑,可是她却从来没有给过二哥什么,反而替他种了一颗毒瘤,她的二哥,一向宠她入骨的二哥,只怕比爹爹还要难以接受。   “这样就好。”殷秀勾唇浅笑,目光望着诗艳色脸上的追忆和温暖心中有些堵塞的慌,这个没心肝的丫头提到她的家人倒是成了有感情的凡人了,否则就一祸世的妖精。   “你想做什么,我要怎么做。”二哥,现在换来我保护你,你保护了我二十年,现在轮到我来守护你,只要有我在,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你。二哥,你一定会没事的,诚如殷秀所说你就在帝都某个角落好好的活着。   “什么都不需要做,现在打扮的漂漂亮亮和我去看一场好戏,你只需要耐心的等待。”殷秀高深莫测一笑,低下头颅重重吻了诗艳色的脸颊一口,“什么都不要问,带你去个地方。”   诗艳色见殷秀脸上清浅的淡笑满腔的疑惑想问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任由殷秀带着她出了王府。   直到一壶酒见了底,诗艳色当下有些按捺不住,却见殷秀依旧是一脸慵懒的浅笑,强行将心中的躁动压制下来,目光落在那空空的酒壶之上,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出王府殷秀便直接带着她来了帝都最繁荣的街道,最繁华的酒楼,什么也不做,就点了一壶酒坐在雅座上发愣。   殷秀整个身子斜斜的依靠在窗口,修长的手指轻轻把玩着手中的玉质酒杯,邪魅的眸子微微眯起,偶尔捏起杯子,橙色的酒水顺着唇角滴落,一路蔓延顺着脖颈消失在衣襟深处,男子嘴角含笑,眉眼上挑,尽是有几分妖艳的味道。   妖孽,诗艳色狠狠的想到,若非这里是单独的包间,殷秀这模样还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骚动,这个男人似乎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美丽,无论何时何地都美得令人心颤。   “来了……”殷秀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诗艳色顺着殷秀的目光落在大街之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里那素白的身影分外的熟悉,漂亮的美人发髻,素白的拽地长袍,一抬手一举足都像极了当初的诗君雅。云若烟,目光带着几分疑惑的落在殷秀的身上。   “诗诗,为你本王可是煞费苦心,连这等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都用上了,你可不能不领情啊。”殷秀一脸讨好的浅笑,若非隔着桌子,整个人都要趴到诗艳色的身上。   诗艳色懒得理会,目光静静的落在云若烟的身上。   “这位漂亮的夫人要不要看看,这可是巫族的胭脂,味道清香素雅,保管夫人喜欢。这里还有一些珠宝首饰,虽然不是上等货,却很是好看。”一卖香料首饰的小贩一脸谄媚的朝着云若烟浅笑,可能因为常年照射阳光的缘故,皮肤较黑,此刻一笑到给人一种老实巴交的感觉。   “多谢,我不要。”云若烟淡淡一笑,听闻离哥哥这几日天天让兰桂坊的人送糕点上门,今日她想亲自将糕点送到离哥哥的手里。   还殷心脸。“夫人,你就买点吧,我一个大男人实在是被逼无路才走上卖香料首饰这条路,这不是家中孩子多,又上有高堂,已经有好几日揭不了锅,家中娘子又患上重病,急着等钱要用。”男子嗓音极为粗犷,也不觉得丢人,声音大的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那男子的身上。   “首饰和香料我就不要了,我这里有些碎银你拿去给孩子老母买些东西,顺便找个大夫给你家娘子看病吧。”云若烟一脸温软的浅笑,“灵儿,给这位大哥些银两。”   “那怎么行,夫人,我是老实的庄稼人,贪便宜这种事情我可做不来,首饰就算了,要不夫人你买我的香料,我好安心的收夫人的银子,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巫族的香料,闻了倍儿的香。”那男子一脸爽朗的浅笑。   “那你随便给我几盒吧。”云若烟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的身上,当下神色更加的大方温柔。   “好呢,夫人您拿着。”那庄稼汉子抓了几个盒子装在一个袋子里就递到云若烟的手中。   “太子妃,我身上的银两不见了。”灵儿一脸难色的小声说道。   云若烟眉目微蹙,“你找仔细了么。”   “都找遍了,奴婢出门的时候明明都带着的,可是这会儿就找不到了。”灵儿一脸欲哭无泪的说道。   “那个大哥,我今日出门太急忘了带银两,要不你在此等等,等会我让丫鬟回去取钱再来买。”云若烟将胭脂递回你汉子的手里,“这胭脂你先拿着,等我取了钱你再给我。”。   “没事,胭脂夫人你先拿着好了。”那汉子似乎也不在意,虽然脸上有些失望,可是话语倒也爽快。   “那不行。”云若烟将胭脂塞到那汉子的手里,朝着汉子抱歉一笑,“灵儿我们走吧。”   云若烟刚刚转身,那汉子粗犷的声音蓦然响起,带着外地的强调分外的引人注目,“我的首饰不见了,大家伙你们有没有看见,刚刚还在这里的,那些首饰可是我娘子的陪嫁物,若非家中情况实在紧急,哪里会舍得拿出来卖,哪个好心人看到了。”那汉子急得满头大汗,偏偏嗓音极大,震得满条街都听见了。   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在人群里乱窜,猛地撞到了云若烟和灵儿的身上,这一撞不要紧,云若烟和灵儿的袖口顿时洒落好几件漂亮的首饰,清脆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一时间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希望大家会喜欢,明日诗家二哥会登场哦,(*^__^*) 嘻嘻…… ☆、第八十二章 最卑微的手段(2)   第八十二章  最卑微的手段(2)   那汉子一脸的不可置信,却是猛地冲过去抓起那些首饰,“这些就是我娘子的首饰。”   人群里瞬间指指点点,这时候大家都认出了诗君雅,“你看到没有,那个就是太子妃诗君雅。”   “有什么好看,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出卖全族一千多人的生命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真不知道她怎么下的了手,那里面可有她的嫡亲。”另一妇人附和道,看诗君雅的目光满是鄙夷。   “那种女人尊贵惯了,一定担心诗家崛起会影响太子的威望,所以早下手为强,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狠女人,听闻诗家人都极为宠爱诗君雅。”另一男子低声说道。   “我看这个女人就是天生歹毒,可惜了诗丞相那么好的人,诗夫人也乐善好施,几个儿子更是没话说,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祸水的女儿呢,真是家门不幸啊,我要是她的话早就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了,竟然还敢出来丢人现眼,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怕遭天打雷劈。”另一老者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   “人家怎么不敢出来,出卖自家人,她可一点事情都没有,诗家满门抄斩,你看她还不是好好的坐在太子妃的位置上,享受太子的独宠,我看那个女人说不定是狐狸精转世,专门出来害人的,不知道太子会不会遭受到这个狐狸精的陷害啊。说诗家谋反,我就不信。”百信絮絮叨叨的话语断断续续的传入云若烟的耳中,云若烟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这个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我身上。”云若烟一脸尴尬的说道。   “什么不知道,我看根本就是你偷的,故意说什么都不要白送人家银子,后来又推说没带银子等下再来买,分明就是偷了人家值钱的东西想要潜逃,看你穿的光鲜亮丽的,竟然做出这种苟且的事情,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人群里一尖酸刻薄的大婶咬牙切齿的说道。   “说的也是,真是看不出来,她莫非还缺这个钱么……”   “我看估计是被太子抛弃了,想要能够卷一点就是一点,像她这么狼心狗肺的女人被抛弃也是迟早的事情。”   人群里的话语愈发的难看,云若烟一张脸绷的苍白,倒是灵儿站了出来,“你们不要胡说,我们夫人可是堂堂的太子夫人,她会偷这些不值钱的东西么。”   “夫人,我本来还以为你是好心的要买我的香料,原来是看中了我娘子的首饰,虽然这些首饰不值钱,可是对于我家来说可是救命的东西,我一路从乡里过来还得赶几日的夜路回去,就为了筹些买药看病的钱我容易么,你不买就算了,偷了也罢,竟然还嫌弃我的东西。”那汉子一把扯住云若烟的手腕,“我不管你是谁,你今日倒是和我说清楚,有这么多的证人在场,莫非你还想抵赖不成,大不了我们去见官府。”。   “放肆,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对我拉拉扯扯,小心我让官府的人把你抓起来关你一辈子。”云若烟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还是在大街上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拉拉扯扯,一巴掌狠狠打在那黑脸汉子的脸上。   “你放开我家夫人。”灵儿死命抓着那汉子的手腕,还不忘狠狠踢那个汉子的脚。   “大伙儿都看见了,现在做贼的反而有理了,杀人了,打人了,有人仗着自己有权有势欺负我这个外地来的穷人了。”那黑衣男子也不还手,也不撒手,死死的拽着云若烟的手腕,哪怕手上被抓出一条条血痕也不松手,“大家伙评评理,这都是什么世道啊,这就是你们帝都的太子妃么,假装好人偷人东西,现在还联合丫鬟打人。”   人群里指指点点,云若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和失态当下停了手,一把拽住打人的灵儿,“这位大哥,对不起,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不如咱们冷静点好好说,你的赔偿我会如数赔给你的。”   “怎么打了人就又想要用钱砸人了,我虽然没钱,可还是要尊严的,今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大家伙都看见了,这是什么人啊,我的东西都是救命的钱啊。”那八尺汉子说道伤心处竟是哭了起来,“家中父母年事已高,娘子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几个孩子嗷嗷待哺,还得靠着左邻右舍的接济,此刻好不容易有个好心的商人送了我些巫族的香料,加上娘子当年年陪嫁的饰品想要在这繁华的帝都换些银两也好过几日好日子,却不想竟然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大哥,我没有这个意思,要不你随我回太子府,我将银两给你如何,这样你怎会相信我了吧。”云若烟脸色愈发的难看,好似有几个巴掌狠狠的打在她的面容之上一样,“大哥你先放开我咱们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今日我若让你走了,还指不定你会找什么人来对付我,一个外乡人,举目无亲的。”那汉子似乎极为偏执,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人群里大抵都是受伤诗家恩惠的人,看云若烟的目光越是讽刺和鄙夷,当下谁也没有开口帮忙的意思。   “你放开我,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让离哥哥砍了你的头。”云若烟的理智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本来就不是诗君雅,为何要受到别人的白眼和侮辱,当下两人争执的更加的厉害。云若烟更是像个泼妇一样对着那个黑脸汉子又抓又踢的,想她堂堂太子妃竟然被人说成一个小偷,她会偷那些不值钱的东西么。   啪啪两巴掌重重的打在云若烟的脸上,直打的云若烟眼冒金星双脸红肿,她似乎没有料到这个乡里汉子敢对她动手,当下愣在原地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灵儿似乎也呆住了,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半天也没有回神。   “大家都看到了,我从来不打女人的,实在这个女人太可恨了。”那黑脸汉子一脸的委屈,好似打了云若烟吃亏的人还是他一样,脸上被云若烟抓的有些凄凉,不过眸子里怎么看都没有半分怒意的意思。   什看想要。“你敢打我,我一定要杀了你,诛灭你的九族。”云若烟刷的一声哭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高雅的姿态。   “如何?”殷秀一脸邪魅的浅笑,眉眼里笑颜绽放,如同三月枝头一朵朵盛开的桃花。   “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诗艳色静静的看着云若烟脸上的难看和暴怒,手段不算高明,也称不上光明,可是确实很解气。   “对付那样的女人就只能用些这样的小伎俩。”殷秀淡淡一笑,“诗诗,得罪我殷秀的人,明里来了,暗里如何也少不了。”   “王爷莫不是还有后招。”诗艳色微眯着眉目,那些对于诗君雅的辱骂她自然也听见了,想不到她的名声已经臭到这种地步,外面无关之人都这样想她,那么诗家之人要如何想她呢。   “对付那种女人本王才懒得花心思,反正这一次已经够让她难堪了。”殷秀淡淡看了一眼似乎便没有了兴致。   “不怕他人受到牵连。”诗艳色微蹙了眉目,以阿离对云若烟的宠爱只怕这些围观之人都会受到牵连。   “殷离没有那个本事,诗诗,你太小看普通的民众了,流言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像殷离这种要位置君子风度的人如何会轻易动作,最多会吃了闷亏去。”殷秀淡淡一笑,“这下该我出场了,也该表现一下我这浪荡王爷偶尔表现出来的风采。”   “我在这里等你。”诗艳色低声说道,似乎没有要跟随去的意思。   殷秀思索了片刻,想到那些人难听的话语当下也没有强求,“我去去便来,你不要随意走动。”   “嗯……”诗艳色低低应了声。   殷秀很快便朝着楼下的方向而去,诗艳色愣愣的看着那男子走入人群之中,邪魅的面容之上尽是慵懒的浅笑,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见云若烟抱着殷秀哭得好不可怜,诗艳色顿时失了兴致不欲再看,偏过头颅方才发现身边不知道何时站了个人。   “姑娘,我家主子有请。”看不见来人的面容,那声音却冷丝丝的。   “你家主子是哪位。”诗艳色目光再次落在人群之中,素手好似不经意的捏起那玉质的酒杯,似乎准备找机会丢下去提醒殷秀。   “姑娘去了自然就会知道。”那男子冰冷的嗓音毫无波澜的再次响起。   “不能拒绝么?”诗艳色慵懒的嗓音状似不经意的响起,小手微微探出窗口,手指蓦然松开玉质的酒杯从指缝滑落。   “姑娘得罪了。”似乎察觉到诗艳色的小动作,那男子眉目微冷,诗艳色只觉得脖颈一疼,然后整个人陷入了昏迷。最后一个想法便是殷秀有没有注意到,他会不会来救自己。   殷秀赶上来的时候整个二楼早已空空如也,冷艳的面容瞬间溢满了杀戮之气,鬼魅般的身子瞬间消失在原地。 ☆、第八十三章 再见诗君崎   诗艳色只觉得疼,脖颈处酸酸麻麻的疼,蓦然睁开眸子入目的暗沉让诗艳色心中一紧,似乎想起了在客栈中发生的一切,好看的眸子戒备的眯起,也未急着起身,细长的眸子静静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   暗黑,烛火昏黄,空气有些沉闷,好似常年不见光一样,整个屋子的摆设异样的简单,一张床,一张桌,一个简单的衣柜,其他什么都没有,诗艳色眉目侧过,却在发现床头不远处坐立的黑影时心中一紧,看身形可以看得出来坐在那书案后的是一名男子,只是整个人都被黑袍包裹着看不清楚容貌,此刻背着她坐着,手里似乎拿着一本书,偶尔会听到书页翻动的簌簌声响,那个男子好似被黑暗掩住,即便是昏黄的烛火也照不亮丝毫。若非偶尔可以看到墙上影子倒映着那男子翻书的动作,诗艳色几乎要以为那里坐着只是一个涂有形态的鬼魅。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诗艳色翻身下了床,微带沙哑的嗓音低低的响起,所有的心神和目光都落在那个男子的身上,   没有人说话,空气静谧的好似已经凝滞一样,暗黑冰冷的气息流转,又冰又凉,那冷意似乎要渗入骨髓,即便只是这样站着都让人觉得难以忍受。气息阴暗,给人一种置身于地狱的错觉。低低的咳嗽声淡淡的响起,诗艳色清晰的看到那包裹在黑袍下的身影微微颤抖着,咳嗽声逐渐大了起来,书本落地的声音分外的诡异,诗艳色整个身子后退了好几步,有些受不住着诡异暗沉的气息,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大门,一个箭步朝着门口的方向挪去。   脖颈上蓦然一沉,然后整个人被重重的压在墙壁之上,冰冷的墙壁好似岩石一样又硬又凉,那原本背对着她而坐的高大身影此刻就冷冷的凝立在面前,咳嗽声尚未止住,那男子似乎咳嗽的极为厉害,此刻微微弯着身子,剧烈的咳嗽好似要将心肺都要咳出来一样。   抓住脖颈的手异样的冰冷,好似没有一点温度一样,诗艳色死死的瞪着那男子因为咳嗽而微弯的身躯,似乎想要清楚的看到那个男子的身影,无奈那黑袍过于宽大,而那男子似乎过于单薄,帽檐遮下,竟是看不到丝毫那男子的面容。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他为何要带自己来这里,有什么目的,是皇上派来的人,还是……诗艳色觉得整个思绪都纠结在一起,除了皇帝她不知道谁还会想让她死。   两人诡异的对峙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诗艳色整个人贴在墙壁之上,也没有轻举妄动,那个男子原本剧烈的咳嗽声此刻已经缓和了几分,微微抬起头颅,凌厉的眸子冷冷的落在诗艳色的面容之上。   二哥,诗艳色如同雷击一般愣在原地半天也无法回神,是二哥没错,只是与记忆中温软如风,俊逸翩翩的二哥有些出入,此刻的诗君崎身形单薄,脸色苍白如纸,薄唇上尚残留着淡淡的血渍,唯有那双眸子依旧阴冷锐利。死死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好似要将她整个人看透一样。二哥果然在帝都,只是二哥为什么会变成这番模样。   “你还有什么遗言。”诗君崎的嗓音异样的沙哑和虚弱,即便如此,那扣着诗艳色脖颈的手却十分的用力冰寒。   诗艳色一愣,似乎没有明白诗君崎的意思,又或许她此刻正沉浸在重见诗君崎的欣喜也半天也没有回神,这是她的二哥,那个宠她入骨的二哥。   “没有就算了。”诗君崎手上的力道蓦然加重了几分,好似他等待诗艳色醒来只不过是想要问她有什么遗言或者遗愿一样。   “为什么要杀我。”诗艳色眼眶微微湿润,目光静静的落在诗君崎的身上,她的二哥不该这么落魄,二哥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模样,最后一次见到二哥是什么时候,大牢中二哥为了维护那个假的诗君雅对她提剑相向,那时候二哥官袍加身,俊逸非凡,那时候她还可惜着没能亲手给二哥穿上自己缝制的衣袍,而现在再次相见,依旧是陌生的容颜,兵戎相对么。而这一次都是拜殷离所赐,不过她再不是以前的诗君雅,现在的她不会再给殷离可乘之机。   诗君崎有些诧异的看着那女子眼底的泪光和欣喜,似乎有些不太明白这个女人的欣喜究竟来自何处,“你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没有人能够伤害那个女子,他承诺过她的,除非是他死,否则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她半分。   “太子妃。”诗艳色淡淡的开口,她的二哥果然还是宠爱她的,哪怕是在那个假的诗君雅做了那样背叛诗家的事情之后。是难以接受吧,所以她的二哥才会将自己关在黑暗里。   “是……”诗君崎似乎有些诧异诗艳色竟然知道的这么快,不过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你还有什么遗言或者遗愿。”   “太子妃背叛整个诗家,莫非你都不责备她么。”诗艳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口的,她的二哥不该是这样的模样。   “君儿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君儿她不会的,她一定有苦衷,一定有说不出的理由,君儿那样善良,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切都是殷离的计谋,与君儿无关。”诗君崎情绪激动了几分,他的君儿聪慧善良,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的话岂会有机可乘,诗家岂会势败如山倒。”诗艳色微微抬起头颅,眸底尽是受伤的神色,虽然不是她亲手所为,可是一切的因都是她种下的。二哥竟然还这样的维护她,让她情何以堪。   “你闭嘴,闭嘴,你懂什么,你怎么会知道的我的君儿有多好。”诗君崎似乎被惹怒了,手上的力道蓦然加重了几分,“谁也不能说君儿半句闲话,即便是我自己都舍不得,你好大的胆子。”   脖颈上钻心的疼痛一点点渗入皮肤深处,窒息的感觉让诗艳色瞬间陷入昏迷,小手轻轻覆在诗君崎掐住她脖颈的大手上,她再不是上次那样只能选择一死解脱,她再不是那张毁了面目全非的面容,再不是断裂的手筋,干哑到说不出话的喉咙,她怎么忍心让宠她疼她入骨的二哥这样的难受,分明知晓是事实,可是却自欺欺人的不愿意接受,甚至原因忍受着自身磨人的疼痛还不忘关心着她,保护着她,她的二哥啊,世界上哪里还有人比她的二哥还要疼她,以前是她被情爱蒙蔽了眼睛,眼底只看的到殷离,竟然不知道她的二哥哪怕在她做了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之后依旧愿意这样甘愿赔上自己的保护着她。她是不知道二哥在诗家破灭之后究竟是怎么承受诗君雅的背叛的,每日关在着暗无天日的地方忍受疼痛,却还是放不下诗君雅。   “小哥哥,你怪我吧,是我不好,是我认人不清。”诗艳色泪水滑落的更加的厉害,目光静静的落在诗君崎的身上,“小哥哥,小哥哥……是我……是我啊……”声音破碎而又哀伤,澄净的眸子里尽是悔恨的光泽。   “你叫我什么?”诗君崎满脸的错愕,那女子满脸泪痕,眸子那样无助哀伤的凝望着他竟然让他莫名的心疼。。   “小哥哥,你还记不记的我七岁那年,在边城不小心弄坏了大哥最爱的军装,那时候小哥哥替我顶了罪,被气的七窍生烟的大哥打了一顿屁股,大哥下手极狠,小哥哥有半个月下不了床,却每日撑着陪我练箭,还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因为丢人所以这件事情除了一向沉默寡言的大哥便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没有人知道。向这样的事情又岂止这么一件,小时候她爱闯祸,而每次闯祸受罪的人却是二哥,那时候二哥对她怎么说来的,“君儿,不管你做错了什么,小哥哥都会帮你挡着,你只管在小哥哥身后开心的笑就可以了。”   “小哥哥,你是要宠坏我么?”那时候她是那样天真的问的,心底却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不让小哥哥担心。   “就怕宠不坏,我还担心不能对君儿更加好一点,你这小丫头,宠你的人那么多,若然小哥哥不加把油,丫头岂不是别人的小丫头了。”诗君崎搂着她宠溺的笑。。   “才不会,我永远都是小哥哥的丫头。”诗艳色心中疼痛的厉害,她终究是背叛她的诺言,辜负了二哥的宠爱,变成了殷离的小丫头。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怎么会知道。”诗君崎蓦然松开手,一脸诧异的看着伤心欲绝的诗艳色,为何会觉得熟悉,那样一张美绝艳绝的面容却莫名给他眼中熟悉入骨的感觉。   “因为我才是诗君雅……”诗艳色一把扑到诗君崎的怀中,紧紧搂着诗君崎单薄的腰身,多久,她没有这样抱过小哥哥了,记忆中都是小哥哥抱着偷懒的她翻山越岭,走过任何一片她想要走过的地方,因为那场婚姻,她究竟失去了多少。   刚刚被领导抓去做事了,更新的晚了点。抱歉,今日三更,希望大家会喜欢,求收藏,求留言,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__^*)嘻嘻……亲们给力支持? ☆、第八十四章 再见诗君崎(2)   “君儿……”诗君崎愣愣的开口,大手僵硬的僵持在半空中似乎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小哥哥不是说了,如果是君儿的话定然不会背叛诗家,定然不会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诗艳色哭的更加的厉害,被殷离休离的时候她没有哭,被毁了容颜,断了手筋,毒哑了喉咙,关入天牢她也没有哭,哪怕是最后被逼至死她也没有哭,可是此刻她的二哥,如此疼她的二哥竟然将自己伤到如此地步。“说到底我也算是背叛了诗家,是我为诗家种下了毒瘤,是我让诗家家破人亡。”   诗君崎微微低垂下头看着那女子几乎破碎的面容,小小的面容上尽是自责和内疚的光芒,眸子因为泪水的渲染却愈发的灿亮清澈,那模样和小时候哭泣的君儿一模一样,自从君儿嫁人后,他们见面的机会甚至很少,这是他的君儿么,可是这容貌却不是君儿的。   “小哥哥心中的君儿是什么模样,殷离府上的太子妃小哥哥没有觉得诧异过么。”诗艳色微微抬起头颅知晓诗君崎已经相信了几分,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这是谁也取代不了的,云若烟再像,也不过是替代品而已,殷离之所以如此心急的动手,也是怕诗家人会觉得云若烟的不对劲吧。   “你真的是君儿,我的君儿。”诗君崎眼眶微红,他哪里没有奇怪过,只是心中安慰自己君儿是因为被殷离所迫才会性情改变,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等到他想要查明真相的时候,诗家已经背上了叛国的罪名,一切都发生在一夜之间根本避无可避。   “是我,真的是我。”诗艳色点了点头,“我本来该死了,可是老天怜悯又让我活了过来,我醒过来便在巫族,成了夜妾,代替这具身体活着。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该是老天也看不惯殷离的恶行,让我来替天行道。”   死了,两个字如同一把钝刀一刀刀狠狠凌迟着诗君崎的心,记忆中似乎想起那么一次钻心入肺的疼痛,“那个女人是不是,那个关在天牢害死那个假太子妃孩子的女人是不是,是我逼死了你是不是。”难怪会觉得莫名的心悸和熟悉,原来那个女人是真正的君儿,被他提着刀逼迫到不得不自尽的君儿,而他竟然亲手逼死了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他竟然没有认出来那个才是真正的君儿。诗君崎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和疼痛,心中一痛,一口鲜血喷出,高大的身子颓然倒在地上,满脸的惨白。   “二哥……”诗艳色心中一急,赶紧扶住诗君崎倒在地上的身子。   “君儿,二哥不是人,二哥口口声声说疼你,护你,最后却是亲手逼死了你,二哥这只手还留着做什么。”诗君崎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恨不得立马斩断了才好。   “不是二哥的错,是我自己不好,是我硬要嫁给殷离,是我错信了殷离,是我自己种下的因,还连累了诗家,连累了二哥。”诗艳色一把抱住诗君崎的右手,“二哥,我不准你伤害自己,你若伤害自己的话,我就陪着你,你断右手,我也断右手。”   “君儿,你不用安慰我,枉我自负聪慧过人,竟然没有看穿殷离的狼子野心,不但让自己的妹妹嫁给了他,最后竟然逼死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诗君崎后悔的不行,他执掌诗家,富可敌国,却偏偏连身边的毒瘤都没有发现,他的君儿,他那善良的妹妹究竟是受了多少的苦,他根本不敢想象,若非这个女子说她是君儿,他根本不可能记得当初被他逼死的女子的容貌,那还能被称之为脸么,那样孤零零的刺死在雪地里,鲜血流了满地,那该有多疼啊,怕是连尸首都没有人处理,一拳一拳重重的打在地板之上,哪怕双拳染血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   诗艳色心疼的紧,死死抱着诗君崎的身躯,“二哥,都过去了,以往的疼痛都过去了,我已经不记得了。”那嗓音淡淡的,好似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诗君崎愣愣的抬起头颅望着诗艳色脸上淡然的浅笑,眸光如水,波澜不惊,他的君儿最怕疼了,究竟是怎样钻心入肺的疼痛再造就今日这无波无澜的女子。“君儿……”   “二哥,比起后悔过往的错,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爹爹和娘亲尚在狱中,殷离权势滔天,他踩着我们诗家上位,绝对不能够原谅他。”最后一句话诗艳色冷了神色。   “你说的对,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诗君崎任由诗艳色扶着他缓缓起身,整张脸依旧苍白的可怖,气息微弱,看来伤的不轻。“君儿所受的疼痛,我必要殷离千倍万倍偿还。”他不能再颓废下去了,既然敢伤了他的君儿,殷离,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浅笑。都殷也这。   “我已经有了大哥的联络方式,我会告诉他我们的现状,对了,二哥,小弟呢。”诗艳色低声问道。   “他没事,那日里寿宴小弟因为感染风寒并未吃过任何东西所以没有中毒,我已经将他送出了帝都暂时由我师父照顾,我本想至少为诗家留一条血脉,如今看来天不亡我诗家。”只要君儿没事,他什么都做得出来,殷离,你等着吧。诗君崎脸色虽然不好看,可是精神倒是好了几分。   “二哥身上的毒。”诗艳色这时才想起殷秀的话,殷离下了毒,让诗家几乎毫无反抗的落网,那么二哥现在着模样是因为被毒折磨的么。   “没事,我撑得住。”诗君崎不在意的一笑。   诗艳色并未答话,有没有事她哪里会看不出来,二哥分明已经是强弩之弓,没有动手,只怕是云若烟欺骗了二哥什么,没事的,她一定不会让二哥有事的,只要拿到解药就没事了。“二哥,你先休息下。”诗艳色扶着诗君崎躺在床榻之上,嘴角尽是温软的浅笑。   “嗯……”诗君崎微微应了声,“君儿,老天还是善待我们诗家的,想不到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既然回来了就不要走了,二哥会保护你的,你放心好了,诗家不会就此毁掉的。”   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诗艳色突然想到殷秀的话语和那高深莫测的浅笑,他或许早就知道诗君崎在帝都,方才会如此大动干戈的让所有人都知晓云若烟不喜欢她,就是为了二哥主动来找她。那个男人看似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好玩,心机却算的如此精准,或许她一直都小看了殷秀。“我要回去。”。   “君儿……”诗君崎微蹙了眉目,“我们好不容易重逢,而且外面危险重重,我岂能让你一个人,你放心好了,诗家隐藏的势力尚在,只需要……”   “二哥,我种下的因我想亲自解决,而且现在我是诗艳色,诗君雅已经死了,二哥,我想靠自己的力量保护诗家,而且我已经与殷秀达成协议,他会帮我。”诗艳色淡淡的说道,“殷秀是个人才,可是那个人也有点幼稚,若是我不出现,只怕反而会节外生枝。诗家势力犹在,可是还需要二哥劳力劳心的重新整顿,我们里应外合,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能够节省很多时间,爹爹和娘亲等不了那么久了。”   “你见过爹爹娘亲了。”诗君崎微蹙了眉目,虽然知晓诗艳色的话语很有道理,可是他如何舍得。   “殷秀带我去见过,不过没有说上话。”诗艳色微微点了点头,“爹爹还好,我担心娘亲。”   “比起娘亲我到更担心爹爹。”诗君崎淡淡的开口,见诗艳色脸上的诧异宠溺一笑,“娘亲同你一般外弱内强,而爹爹虽然强大,可是以他对娘亲的疼爱,只怕心底难受的不行。”   “说的也是。”诗艳色淡淡一笑,她怎么会忘了爹爹那样爱娘亲,见到娘亲受苦,只怕自己更疼。“所以我们更加要快点。”诗艳色微微敛着眸子,当务之急是想办法从殷离手里弄到解药。   “君儿,你当真不考虑留下,殷秀那个男人阴晴不定,我行我素,我担心。”诗君崎显然不太同意。   “我必须回去,殷秀倒不像是外面传闻的那样。”诗艳色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殷秀,幼稚,小气,这样似乎只是他的一面,说多了,又怕二哥更加的担心,干脆简要明了的说了一句。“二哥,我答应你,等到时机成熟,我就回到你身边,我们一家人同舟共济。”   “等我见过殷秀之后再决定。”诗君崎依旧不同意,经历过殷离,他不放心将他最宝贝的妹妹交给任何人。   “二哥……”诗艳色蓦然有些无奈,知晓二哥是在担心自己,“我坚持我自己回去,至于见面也要等到二哥重新整顿好诗家的势力之后,二哥,你要相信我,我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   “至少让我派个人保护你。”诗君崎见诗艳色一脸的坚决,知晓这个妹妹终于长大成人了,只是这个成人礼太过于血腥残忍。   “嗯……”诗艳色低低应了声,她武功不行,确实需要个人保护。 ☆、第八十五章 波澜再起   诗君崎不知道按了房间内那个按钮,很快便响起木门推开的涩哑声响,一袭素色衣袍的女子微微垂着头颅走入内室,女子眉清目秀,虽不是上等姿色,不过笑起来眉目弯弯,加上眼神正气明亮倒也很是好看。   那女子的目光带着几丝诧异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却见她一手握着诗君崎的手那漂亮的眼睛立马睁得大大的,“公子,你莫不是也看上了她的姿色。”   诗艳色淡淡一笑,静静的看着那女子脸上惊讶和灿烂的笑意。   诗君崎有些无奈,“小蛮,休要胡闹。”低低的嗓音沙哑的厉害。   “公子,你先喝药。”小蛮将药碗递到诗君崎的面前,好奇的眼睛却始终上下打量着诗艳色,似乎知道她的身份一样。   “嗯……”诗君崎低低应了声,接过小蛮手中的碗一饮而尽,好似已经习惯了那药膳的苦涩,连眉目都没有皱一下,“小蛮,以后你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小蛮睁大眼睛,似乎有些不理解,不过碍于诗君崎的威信也不敢拒绝。   “小蛮,她才是真正的君儿,我的妹妹。”诗君崎淡淡的开口,目光转而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君儿,小蛮是我的心腹,你可以百分百的信任她,别看她一副小孩子心性,小蛮很厉害的。”   “小蛮请多多指教。”诗艳色淡淡一笑。   “真漂亮,怎么会笑的这么好看啊。”小蛮一脸震惊的看着诗艳色脸上的浅笑,转而意识到诗君崎话中的意思,立马单膝跪在地上,“小蛮见过大小姐。”   “你……”诗艳色正欲扶着小蛮起身,却被诗君崎制止住。   “小蛮,以后君儿就是你的主子,你要像保护我一样保护她,直到你死。”诗君崎嗓音冷了几丝,却见小蛮脸上淡淡的迟疑,神色冷了几分,“你立誓吧。”   “小蛮发誓誓死效忠大小姐。”小蛮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此刻一脸的凝重。   “好了,你先出去,我想君儿说会儿话。”诗君崎看起来很是疲惫,眼眸半眯着,半躺在床榻之上。   两兄妹已经很久不曾见过面,其实从诗艳色嫁给殷离之后两人便很少像今日这般的亲密,诗艳色就坐在床畔的位置,轻轻握住诗君崎的大手,说小时候的事情,说诗家的趣事,两人都默契的绝口不提曾经的不快,好似那些疼痛的记忆真的已经过去了,一去不再复返。   诗君崎其实精神很差,似乎很是舍不得闭上眼睛,大多时候都是浅笑着听诗艳色低低的诉说,嘴角尽是温软宠溺的浅笑,一直到半夜,诗君崎终是耐不住陷入了昏迷,断断续续又开始发起烧来。许是因为毒发的缘故,虽然神智清醒着,却被折腾的迷迷糊糊睁不开眼睛,好似疼的厉害,可是那脸上的笑意却始终温温柔柔。   这时候诗艳色才知道小蛮不仅武艺高强,而且一身的医术,见她有条不絮的处理着诗君崎的毒发和高烧,诗艳色只觉得心中难过的紧,她顶天立地的二哥何曾这般虚弱过。   “小姐,你别担心,公子暂时不会有事的。”小蛮摸了摸诗君崎的额头见烧已经退了下来方才松了口气。   “小蛮,你老实告诉我二哥的情况是不是很糟。”诗艳色目光淡淡的落在小蛮的身上。   “嗯……”小蛮点了点头,“若然再找不到解药的话只怕撑不过半年。”说到此处小蛮的脸色阴沉了几分,“都是我没用,竟然一直看不出来公子中了什么毒,除了尽量缓解毒发一点办法都没有,虽然毒发的时间缓解了,可也一点点加重了公子的痛苦。”   诗艳色并未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诗君崎。   “今日是诗家倒后我见到公子最开心的一日,我就说小姐和公子那么要好,怎么会背叛诗家。”小蛮似乎听到了先前诗艳色和诗君崎的谈话,“公子从诗家出事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此处,只是命令奴婢每日带回那个假的小姐的消息,想不到阴差阳错竟然让真的小姐和公子见了面。”虽然觉得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太过于玄虚,但是公子的判断不会有错。   “二哥待我极好。”   “岂止是好,哪怕在不知道那个假小姐不是小姐的情况下,公子一直不准我们的人做出半点对那个假小姐甚至是太子不好的事情,他日日在我耳畔说君儿不是那样的人,她定然是有苦衷的,即便公子几次都要撑不下去,还嘱咐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小姐,等到大公子回来再作打算,小姐,二公子把小姐当成命一样疼爱,每次都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日日呢喃着关于小姐的一切,大抵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小蛮都能够背出来了,公子却一点也不觉得烦腻。好似那些过往就是支撑着二公子活下去的源泉。”说道最后小蛮声音都哽塞了。   诗艳色眼眶微润,握着诗君崎的大手微微用力,殷离,你伤的岂止是我一人,我的家人被你伤的如此惨,你究竟是有多么不放心我诗家,竟然要这么对待我们。“小蛮,没事的,我一定会让二哥没事的,我一定会拿到解药的。”这句话诗艳色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小蛮说。   “我相信小姐。”小蛮哭着点了点头,老天垂怜,诗家不会倒的。小姐回来了,二公子一定不舍的让自己有事。   “小蛮有没有办法弄到和二哥身上一样的毒药。”诗艳色脸上尽是柔和的浅笑,好看的眸子又亮又静,也不知道她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小姐要毒药做什么?”小蛮诧异的问道。   “我自有办法……”诗艳色淡淡一笑,卷起袖角轻轻擦拭着诗君崎脸上因为疼痛而起的汗水。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些时间。”小蛮不疑有他,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点了点头。   “你马上去准备。”诗艳色缓声说道。。   “好……”小蛮点了点头,取出杯子和匕首在诗君崎手腕上取了些毒血,方才转身离去,却在快要出门的瞬间停顿了脚步,“小姐,公子的毒一直都是我在处理,若然要和小姐离去的话,我要先安排一下,可能会晚几日。”   “嗯,刚好也要个名正言顺让你留在我身边的理由,我先回去,你晚几日再和我汇合。”诗艳色点了点头,本想让小蛮继续留在二哥的身边,可是二哥定然不会同意,与其让二哥担心,不如自己早些找到解毒的方法。   小蛮点了点头便出了内室,诗艳色静静的坐在床沿的位置,小手紧紧握着诗君崎的大手,眉目片刻也舍不得挪开。   另一边,凌王府。   殷秀一脸愠怒的凝立在庭院中央,高大的身子背对着月色而立,长发及腰随风而动,妖艳的面容此刻没有半分笑意,唇角微扬,浑身都透着一股寒如骨髓的凉意和危险气息,周边跪了一地的死士,谁也不敢开口,全部战战兢兢的跪伏在地。   时间仿若凝滞一般久久不前,殷秀始终保持着背部挺立的动作,面容阴沉,黑眸幽深,那模样便是连站在一旁的公孙止也是一脸的惊惧,半天也不敢开口。   “都给本王滚下去,没有找到人的话提头来见本王。”殷秀一甩衣袖,面色的神色愈发的妖异冰寒,一字一句仿若从喉咙深处挤出,让人说不出半句反抗的话语。   跪了一地的死士瞬间消失在原地,公孙止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他已经很久没有见王爷发过如此大的火了,看来王爷是当真在意诗艳色。   “阿止,立马给我准备一匹马,我要进宫。”殷秀微微抬起头颅凝望着皎洁的圆月,没有人能够把你从我身边带走,诗诗,没有人在撩拨了我的心之后就想一走了之的。你这个没心肝的妖精,养不熟的白眼狼,那心冷的捂都捂不热,我还不信了,就算是千年不化的寒冰本王也要将它给捂的融化了。   “王爷,现在是四更天,宫门尚未开,皇上只怕也还在就寝,现在进宫怕是不妥。”公孙止蓦然觉得头疼,王爷做事情也不看看时辰,现在是进宫的时候么。“还有一个时辰宫门便会开了,也该到了上朝的时候,王爷要不……”   “阿止……”殷秀冷了嗓音。   “我马上去准备,马上去……”公孙止摸了摸额头的冷汗,他都怀疑他是怎么在王爷的摧残下安然无恙的活了这么久,这番进宫,不知道又要引起多大的波澜,大家都在等着扯王爷的后腿,却偏偏王爷还将后腿伸出来让人家扯。诗姑娘,你可一定要没事啊,否则以王爷的性子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波澜,现在王爷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力挽狂澜。开艳然王。   公孙止牵来了马匹,殷秀纵身上马一拍马屁股快速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父皇,你应允过我不会动她的,父皇,最好不要是你。 ☆、第八十六章 大闹皇宫   骏马嘶吼,马蹄声戛然而止。   “什么人竟然敢擅闯宫门。”侍卫的大刀横在殷秀马匹的前面。   “让开……”殷秀冷了嗓音,却没有要下马的意思。   “原来是凌王,现在还不到开宫门的时间,如果凌王想进宫的话还请稍等……”那侍卫的话尚未落音,殷秀已经纵身离了马匹,整个人朝着城墙的方向飞去。   “凌王……”几个侍卫头都大了,这凌王虽然擅闯宫门已经不是第一次,可是上一次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虽然最后不了了之,可是他们当兵的就没有那么好命了。   “挡我者死。”殷秀冷了嗓音,整个人已经越上了城墙,“有什么事情让他们来找我殷秀,好狗不挡道。”   “凌王,这里是皇宫,还请凌王……”   “世界上还没有我殷秀不能进的地方,滚开。”殷秀一脚便踢飞了那多嘴多舌的侍卫,整个人进了宫门,也未作片刻的停留直接朝着皇帝寝宫的方向而去。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还是先通知御林军统领吧,凌王我行我素惯了,我们几个奴才哪里敢当真去阻拦啊。”   “不过这凌王还真是嚣张,竟然连宫门都敢闯。”另一个侍卫低声说道。   “你新来的知道什么,凌王岂止敢闯宫门,皇上的寝宫听闻都闯过,否则这凌王怎么会由当初最得宠的皇子变成今日闲散的王爷。”另一个侍卫压低了嗓音缓声说道。   皇帝寝宫前的张公公看到殷秀的身影时恨不得当做没有看见才好,这凌王似乎就是与麻烦挂上等号,什么时候不惹些麻烦事情就不正常了。   “凌王,这么晚入宫不知道所为何事呢?”张公公都是人精了,当下一脸谄媚浅笑的迎了上去,每次凌王一闹,皇上就的好几个晚上难以成眠。   “父皇呢?”殷秀微蹙了眉目,对于皇帝面前的老公公倒是没有出言不逊。   “皇上昨夜连夜批改奏折,这不刚刚睡下。”张公公一边缓声说着,一边还不忘打量着殷秀脸上的神色,宫门都闯了,只怕要凌王等皇上起床是不太可能了。   “本王要见父皇。”殷秀微蹙了眉目低声说道。   “凌王,还有一个时辰皇上就该早朝了,这几日皇上因为凌王的事情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好好歇息过了,今日好不容易睡着,凌王就等等吧。”张公公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这皇上和凌王也不知道怎么就那样的水火不容,不容就算了,却偏偏皇上又最疼爱这个胡作非为的王爷,外人可能不知道,他跟在皇上身边几十年一路看过来哪里能够不知道啊,皇上就是嘴硬心软,哪次不是有什么好东西都赏给王爷了,话说王爷几年前倒还听话,和皇上关系也挺好,只可惜从封王之后这性情就彻底变了。   “本王马上要见父皇。”殷秀好似没有听到张公公的话语一样,“是公公先进去通报,还是本王自己进去。”   “凌王,你就听老奴一句话,皇上年事已高,凌王就不要一再激怒皇上了。”张公公苦口婆心的说道。   “本王还是自己进去好了。”殷秀眉目紧蹙了几分。   “凌王,你这不是为难老奴么,老奴都伺候皇上几十年了,凌王这点情面都不愿给老奴么?”张公公只差没有跪下来恳求殷秀了。   “张环,让他进来……”寝宫内略显苍老的嗓音低低的响起,显然殷秀与张公公的吵闹已经惊醒了皇帝。   “是,皇上。”张公公轻轻推开门,“凌王请……”   殷秀径直走入屋内,张公公体贴的将门合好,老皇帝仅披了一件单薄的外套凝立在大厅中央,见到殷秀,脸上神色莫变,“这么晚进来找朕有何事?”   “向父皇讨要个人。”殷秀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了断的说道。   “人,什么人?”皇帝微蹙了眉目,目光带着几分诧异的落在殷秀的身上。   “自然是本王的人却被父皇带走。”殷秀嗓音很是冷清,目光一瞬不动的落在皇帝身上。   “朕不明白你的意思,要什么人你直接说即可。”皇帝低低咳嗽起来,微微颤抖的身躯坐到案桌旁,倒了一杯热茶慢条斯理的喝起来。   “父皇她是我的底线,你不要动。”殷秀低声说道。   “放肆……”老皇帝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茶水飞溅开来,似乎还不能解气,干脆捏起杯子重重的摔在殷秀的身上,殷秀不避不闪,任由那滚烫的茶水湿了素白的衣裳。   “父皇答应过我不动她的。”所以他才会放心将诗艳色孤身一人留下,也是这个男人何时守过信任,只要是他身边他看不顺眼之人,哪个不是死的莫名其妙,若然是其他人他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反正无关紧要,可是诗艳色不一样。是不一样吧,此刻他才认识到自己是真的上心了。   “朕一言九鼎还会反悔不成,你竟然连自己的父皇都不相信,三更半夜跑到宫中是来质问朕的么?”老皇帝气的脸都黑了,“你个孽子,你是要气死朕方才罢休。”   “父皇,你若动了她,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殷秀嗓音清冷了几分,若然不把话说死一点,父皇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一个夜妾,一个最低等的女子,你为了这样一个女人竟然三更半夜的跑到宫里还质问朕,还口口声声的让朕放人,别说那个女人不在朕手里,若然在的朕也绝对不会放过她,女**水殃民,你究竟是懂还是不懂。”老皇帝气得扶着桌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目光凌厉的落在殷秀的身上。   不是父皇动的手,那么会是谁,殷秀当下也没有多留,转身便欲离去,“父皇,我说过我不会再任由你操纵摆弄我的人生,最好不要是父皇动的手,否则……”后面的话殷秀没有说,脚下的步伐已然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当有身都。。   “否则……你个混账东西,你是在威胁朕么,你个混账,就为了一个夜妾,一个女人你竟然威胁朕,你给朕站住,站住。”殷秀好似没有听到老皇帝暴怒的声音,快步没入了夜色当中。老皇帝气急攻心整个身子滚下了椅子,张环闻言赶紧进了内室,却见老皇帝已经昏迷在地,当下心中一急。   “御医,御医,快叫御医……”边说边扶着老皇帝朝着床榻的方向而去,每每凌王深夜入宫,必然将皇上气得半死,只是这次的理由实在是荒谬,这个凌王怎么如此荒谬,竟然为了一个夜妾如此和皇上说话。   等在宫外的公孙止见到殷秀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知晓定然是没有结果,当下也不敢多问,只是牵着马匹迎了上去。   “阿止,有消息了么?”倒是殷秀先开了口。   “还没有……”公孙止有些迟疑的说道。   “让他们继续找,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本王。”殷秀纵身上了马匹,不是父皇的话还好,但是如果不是父皇的话会有谁,莫不是诗家的人。想到这里殷秀心中一惊,很有这个可能,没心肝的丫头,是不是与诗家人重逢就不要他这个跳板了呢。   见殷秀没有再大肆的闹公孙止倒是松了口气,他还以为王爷打算把整个帝都翻过来呢,“王爷,咱们是回府么?”   “不,我们随意在街上逛逛。”殷秀微微眯了眉目,被诗家带走的可能性最大,一想到那个女人可能不告而别,殷秀脸色又黑了几分。   “王爷,你昨夜都没有合过眼,找诗姑娘的事情交给属下便好。”公孙止低哑了嗓音,诗艳色果然是祸水,什么都没有做已经让他们鸡飞狗跳了,“对了,王爷你是不是有了诗姑娘的下落。”王爷皇宫都闯了,这会儿到安静了,这实在不像是王爷的性子。   “哪里有……”殷秀叹了口气,虽然知道那个女人可能没事,可是也很有可能那个女人跟着诗家人藏起来了,若然当真如此,就算掘地三尺他也要把她找出来,这点诗艳色倒是估摸对了,殷秀幼稚起来是没边的。   “王爷,我看诗姑娘会回来的。”公孙止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说道,王爷这口气分明是知道了诗姑娘的下落,可是又倔强的要等着诗姑娘主动回来。王爷,你能不这么幼稚么,既然这么想见,直接去找不就快点么。而且既然这么在乎,干脆告诉是姑娘得了,装什么高傲,这不到头来吃亏的人还是王爷自己。他实在不看好,王爷这等架势,人家哪里会看得上,不过这句话公孙止是不敢说的,否则殷秀还不得拧了他的脑袋。   这一句话似乎取悦了殷秀,紧绷的面容倒是放松了几分,唇角微微扬起,眉眼里荡漾开一抹淡淡的浅笑,“料那个女人也不敢不回来。”   果然幼稚的没边,没救了,公孙止摇了摇头,一脸的扼腕。 ☆、第八十七章 扑朔迷离 雄雌难辨   风,微暖,阳光明媚。   湖面水波淋淋,金色的鲤鱼畅快的游来游去,湖边一袭广蓝色长袍的男子斜斜的坐在岩石之上,修长的手指不时捏些鱼食丢入湖中,锦鲤争食,瞬间挤成一团,水波荡漾的更加厉害,一圈圈又急又快。   男子姿态优雅宜人,嘴角始终擎着一抹温软的浅笑,三千青丝仅用一根碧玉簪挽起,鬓角偶尔会有几缕调皮的发丝散落,落在那男子淡如春风的面容之上,像是乱了的一江春水,层层涟漪。冷你分离。   “阿离,你还有闲情雅致在此喂鱼,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守在父皇的病榻前。”殷洛似乎有些耐不住殷离那慢条斯理的动作,被声音一惊,那些鱼儿顿时四散游开,连带殷离手中的鱼食也失去了诱惑。   “秀又闯了什么祸。”殷离将手中的鱼食搁置在地上,依旧一派的从容淡雅,好似对于殷洛所说之事并无任何的诧异。   “昨日半夜殷秀闯入父皇寝宫听闻是像父皇索要一个夜妾,这不气的父皇当场便晕了过去,太医已经守了一夜一日了。”殷洛幸灾乐祸的一笑,“阿离,这秀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看他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对手。”   “夜妾,诗艳色么?”殷离像是没有听见殷洛后半段的话语,重心反而落在了前面。   “已经失踪了一天一夜了,今日也没有消息传来,阿离,你莫不是你想参一脚吧。”殷洛微蹙了眉目,显然对于此事并不同意,“父皇对于此事甚是不满,这滩浑水让殷秀一个人去滩就好了,我们还是避远点,那个女人虽然说漂亮是漂亮,可是身份放在那里,根本上不了台面,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最看不起的便是那等女子。”   “为何不参上一脚,而且我们要比殷秀快一步找到诗艳色。”殷离淡淡一笑,被人带走了,如果不是父皇的话那会是谁,看来那个女子树敌颇多啊。   “阿离,我看那个女人说不定就是被殷秀哪个相好给带走了。”殷洛显然还是不同意。   “你去安排。”殷离站直了身躯,似乎也没有再喂鱼的兴致,匆匆下了岩石。   另一边。   诗艳色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的刺痛已经缓和几分,拒绝了小蛮的同行,却不想竟然在回王府的途中毒发昏迷了过去,应该是自己送去的情报并不让人满意,这一次的解药效果也奇差,即便是现在也疼痛的厉害。   “三儿姐姐,你醒了,渴了么,喝点水。”熟悉轻快的嗓音在耳畔低低的响起,诗艳色一偏过头颅便对上水画淡笑的眉眼,毫无心机的浅笑完全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支撑着坐起身子,轻轻抿了口水,干涩的喉咙倒是好过了几分,“画儿……”   “三儿姐姐,你没事就好,你已经昏迷三个时辰了,都担心死我了。”画儿眼眶微红,小手轻轻环抱住诗艳色腰身,“三儿姐姐,画儿好想你。”   “我也想你。”诗艳色轻轻抚摸着水画的头颅,这些日子太忙她根本没有时间来看看画儿,心底有些自责,这个丫头竟然一直担心着自己,不过既然画儿在这里的话,那是不是殷桓也在,莫非这里是皇宫,皇子在未封王或者成亲之前都是住在皇宫里的。“画儿,这里是。”   “这里是五皇子在宫外的府邸。”画儿一脸天真的说道,眉眼里尽是浅浅的笑意,看起来很是高兴。   在宫外就好,诗艳色微微叹了口气,“画儿又救了我一次。”   “不是我救的,是五皇子带三儿姐姐回来的。”画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三儿姐姐,五皇子真是好人,不仅救了我,还救了姐姐。”   “是,五皇子是好人,你这丫头反正看什么人都是好人,哪日里若然他人将你卖了,是不是还要替别人数银子呢。”诗艳色笑意深浓了几分,略带着几分宠溺的点了点画儿的鼻尖,她是真的很喜欢水画,单纯天真善良,笑起来又干净又灿烂,好似所有的阴霾和疼痛都消失了一样。   “我还没有穷到要卖一个不值钱的丫头的地步。”略显清冷的男声低低的响起,诗艳色微微侧过头颅便对上殷桓那深邃的眸子里,因为背对着光而立,那冷冽的面容更显寒意,她记得小时候谨哥哥虽然不爱笑,看起来却总是很亲切,何时已经变成了如此冷冽的模样,看来嫁给了殷离,自己连最基本的观察力都没有了,难怪小弟总会耻笑她,姐姐变了,眼里只看的到太子姐夫,都看不到其他人了。那时候不以为意,此刻看来自己当初错的有多么的离谱,为了一个处心积虑谋害自己的男人,她失去的岂止是生命和家人。   “多谢五皇子救命之恩。”诗艳色本来欲下床榻,可是身子浮虚的很,连站立都站不稳,画儿急的厉害,硬要将诗艳色再次扶到床榻之上方才作罢。诗艳色有些哭笑不得,看来画儿坚持起来,有种根本让人拒绝不了的偏执。   “不谢……”殷桓嗓音清冷了几分,他来了许久,见那那女子和画儿聊的很是欢快便没有出声,这样的诗艳色似乎有些熟悉,不带一丝娇媚之态,反而平和安静的好似一抹淡淡的冬阳,漂亮而且温暖。   “画儿,我有些饿了,你去准备些东西给姐姐好不好。”诗艳色柔声说道。   “嗯……”画儿点了点头,不疑有他朝着殷桓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五皇子有话直说即可。”诗艳色一改先前温和的浅笑,此刻眉目微挑,唇角上扬,怎么看都是一个魅人心魂的妖精儿。   “如果没事的话姑娘可以走了。”殷桓嗓音清冷了几丝,先前那份熟悉感荡然无存。似乎也不欲和诗艳色呆在同样一个地方,转身便欲走,走的时候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微微侧过身子,“女子若然以貌示人,当知青春短暂,不属于你的东西千万不要奢求,以免惹祸上身。”   “五皇子教训的是,不过不知道五皇子口中的不属于奴家的东西是什么。”诗艳色笑意深浓了几丝,鬓角散落着几缕碎发,女子眉眼媚态横生,配上那几缕散落的秀发分外的勾人。   “姑娘这么聪明自然应该知晓,我是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我的名讳以及那几句话,也没有兴致知道,只是警告姑娘一句,贪心不足蛇吞象。”殷桓嗓音冷了几分,连带脸上的神色也冷了几分。   “五皇子是在警告奴家不要靠近五皇子,还是警告奴家不要靠近太子。”诗艳色勾唇浅笑,好似没有察觉到因为自己话语殷桓明显起的杀意,她不能让谨哥哥再被那个女人欺骗,耍的团团转,殷桓此话语分明是在警告她让她不要靠近殷离,她不想与谨哥哥为敌,更不希望她实行大计的时候,谨哥哥会成为她的绊脚石,所以在谨哥哥面前她必须揭穿那个女人的身份。。   “太子妃聪慧过人,温柔贤淑,岂是你可以比的上的。”殷桓面色阴沉了几分,他似乎有些小看了这个女人。   “原来五皇子是为了佳人警告奴家啊。”诗艳色浅浅一笑。   “姑娘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提及诗君雅殷桓的脸色倒是柔和了几分。   可是看在诗艳色的眼里却觉得难过的厉害,谨哥哥还是当年那个会护着她的谨哥哥,哪怕她已经嫁做他人妇,只是她真的没有他想的那样好,“五皇子难道没有觉得此刻太子府上的太子妃不太一样么?”   “你此话是什么意思。”殷桓脸色大变,高大的身子蓦然转过,冷冷凝立在床榻的旁边,似乎只要诗艳色说错一个字眼,他便会杀了诗艳色一样。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诗艳色笑意愈发的深浓,“五皇子心底的诗君雅是何等模样,五皇子莫非没有觉得奇怪,温软善良的诗君雅怎么会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有时候看人关靠眼睛是不行的,看人是要用心看的。”诗艳色微微眯上眸子,这个道理她也是经过惨痛的教训方才明白。   “你休想挑拨我与太子妃的关系,太子妃岂是能够容你诋毁的。”殷桓脸色微变,大手猛地扣住诗艳色的脖颈,似乎只要稍微用力,那纤细的脖颈便会折断一般。   “若然深信哪里是有人能够挑拨的,五皇子既然自认为很了解诗君雅,至于真假一辨不就明白了。”诗艳色脸上的笑意不减,对上殷桓冰冷的眸子也没有半分的惧意,云若烟,你没有资格借着我诗君雅的身份享受如此多的疼爱,你当初用腹中之子换取殷离非要我死,今日我要你从身边拿走什么才好呢。   “你到底是谁?”殷桓目光死死的落在诗艳色的脸上,总是觉得熟悉,可是这张脸他可以确定他没有见过,如此一张倾城倾国的脸若然见过定然不会忘记。 ☆、第八十八章 幼稚无边 心疼难耐   “你到底是谁?”殷桓目光死死的落在诗艳色的脸上,总是觉得熟悉,可是这张脸他可以确定他没有见过,如此一张倾城倾国的脸若然见过定然不会忘记。   “奴家诗艳色五皇子莫不是忘了。”咯咯的笑声清脆的响起,目光澄净,不染一丝尘世的尘埃。   “一个普通的夜妾身上会有如此诡异的毒。”殷桓眉目几乎蹙成一团,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她竟然说现在的太子妃是假的,自从君儿与阿离成婚后他们便鲜少来往,即便见面也不过是相视一笑,可是那句话他说不出反驳的话语,若然是君儿的话,她会背叛诗家么,这个答案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却从来没有怀疑过太子妃的身份,因为诗家的事情君儿似乎对他热络了很多倒是不假。   “夜妾自小服食各种药草以维持身上体香,是药三分毒,所以夜妾的生命尤为短暂,每个夜妾身上都带着毒素,莫非五皇子不知晓。”诗艳色咯咯的笑着,好似说那个活不长久的并不是她一样。   殷桓微抿着唇瓣半天也没有答话,脑海中全是诗艳色那句太子妃不是诗君雅的话语,若然她不是诗君雅,那么真正的诗君雅在哪里。这个夜妾的话到底可不可信,她从一开始靠近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到底是谁?”   “奴家不是说了么,奴家诗艳色。”诗艳色淡淡一笑,“五皇子何必如此执着,该知晓的时候自然会知晓。”   “你不怕我杀了你。”殷桓冷了嗓音。   “听闻五皇子忠肝义胆,从不妄杀无辜,奴家应该没有犯什么罪该万死的罪吧。”诗艳色缓缓说道,虽然谨哥哥不信任她,不过显然已经对云若烟产生了怀疑,这样就够了。   “污蔑太子妃还不算是死罪。”殷桓冷声说道,一字一句仿若从喉咙深处挤出,分外的冷冽。   “若然五皇子认定奴家是在说谎,干脆杀了奴家好了。”诗艳色微微闭上眼睛,脸上的笑意敛去,此刻尽是一脸淡然的平静。   “别以为本王不敢。”   “王爷,太子和凌王来了。”便在此时殷桓身边的贴身侍卫匆匆来报,话未落音,殷秀邪魅的声音已然淡淡的响起。   “你这小妖精,没心没肺的白眼狼,本王待你还不够好么,竟然又在此处给本王惹是生非,你说本王要如何惩戒你才好呢。”诗艳色只觉得腰身一紧,整个人已经落入了殷秀的怀抱,抬起头便对上殷秀邪魅的浅笑,扣在腰身的手似带着惩罚的意味,勒的生硬的疼痛,“五哥,不知道本王的小妖精犯了什么错,竟然要劳驾五哥亲自动手。”   殷桓正欲开口,诗艳色满是笑意的嗓音已然快一步响起,“王爷,五皇子与奴家开玩笑来着呢,你倒是当真了,五皇子可是奴家的救命恩人,哪里能够对奴家怎么样?”   “当真如此?”殷秀似乎有些不相信,一脸狐疑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   “秀,我是见诗姑娘昏倒在大街上方才会将她带回来。”殷桓低低解释道,也没有再提刚才与诗艳色谈话的事情。   “原来如此,那就多谢五哥了,若有时间我们再上府道谢。”殷秀一把将诗艳色抱起便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   殷离就凝立在门口的位置,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浅笑,见到殷秀和诗艳色过来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略带担忧的目光静静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艳色姑娘无碍吧。”   “多谢太子关心,奴家很好。”诗艳色没有想到殷离也会过来,他莫非也在找自己,为何何故。   “艳色姑娘可知晓是何人将姑娘带走,我也好替姑娘出口气。”殷离的声音很是温和,让人感觉不到半点的戾气或是挑衅的口吻。   “不必了,本王的女人本王自会处理,不劳太子费心。”殷秀脸色沉了几丝,“麻烦让让。”   “艳色姑娘保重。”殷离微微一笑,身子挪了开来。殷秀看都未看一眼殷离抱着诗艳色便出了内室,倒是诗艳色朝着殷离歉疚一笑。   “三儿姐姐,你要走了么?”端着膳食的水画走了过来,见到诗艳色被殷秀抱在怀中,小脸微红,漂亮的眸子里却尽是淡淡的不舍。   “画儿,我过几日再来看你。”诗艳色本想将画儿一起带走,可是想着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带着画儿难免会连累她,倒不如让她在这里单纯的过日子,谨哥哥是个好人,他应该不会亏待画儿。   “三儿姐姐,你要记得啊。”画儿眉目微微敛着。   微么便这。“嗯……”诗艳色点了点头,在所有的夜妾里她也只认识水画一人,比起她,水画其实更加可怜,至少她还有亲人,而水画却只有她一个人可以依赖,下次和哥哥说说,看可不可以将水画安插在他那里,也好安然无忧的度过短暂的一生。   殷秀抱着诗艳色上了马匹,也不说话,反而将诗艳色一人搁置在马车内,自己和公孙止一起在外面驾车。   王爷,你要这么幼稚么,公孙止有些无语,明明担心的要命,现在又是在闹什么脾气。   直到马车到了王府,殷秀也没有说一句话,直接下了马车朝着大门的方向而去。   公孙止将马车停稳,也没有听到马车内的人有出来的意思,“诗姑娘已经到了。”公孙止望着分明已经进入王府可是此刻又走出来的殷秀,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想法。他都想装作不认识那个人了,这是在做什么,为何他完全不明白啊。   马车内砰的一响,好似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公孙止也顾不得礼数赶紧掀开马车的帘幔,却见诗艳色倒在马车的地毯上,整张脸苍白如纸,冷汗直流,好似在隐忍着什么剧烈的疼痛,贝齿死死咬住唇瓣,嘴角尽是鲜血的痕迹。好看的眸子此刻半眯半闭也不知道是否昏过去了。   “王爷……”公孙止声音一急,他可不敢去抱诗艳色。   原本脸色不太好的殷秀还想着要如何惩罚那个招蜂引蝶的女人才好,此刻听到公孙止那略带焦急的嗓音,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快步走了过来,见到诗艳色那模样,只觉得心疼的厉害,好看的眉目微微蹙起,大手一捞便将诗艳色整个搂入怀中,鬼魅般的身子瞬间消失在原地,公孙止将马鞭塞入侍卫的手中,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   “诗诗,诗诗,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殷秀焦急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诗艳色听得迷迷糊糊,意识虽然清醒着,可是实在太疼了,疼的连呼吸的气力都没有,这一次毒发似乎比第一次还要疼痛,好似五脏六腑都被人捏在手心里揉捏,又好似一把钝刀一刀一刀狠狠刺在心尖上,因为疼痛,整个身子颤抖的厉害,无力的躺在床榻上,似乎怎样都疼,疼的几乎就想如果就这么死了会不会好过一点。贝齿死死咬住唇瓣,唇瓣上的疼痛她已经感觉不到,她不能有事,她才刚刚见到二哥,刚刚知晓大哥的消息,她才刚刚和殷离对上,爹爹和娘亲还在等着她,她岂能死。   “诗诗,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殷秀死死搂着诗艳色颤抖的厉害的身躯,手指强力掰开诗艳色的唇瓣将自己的手塞进去,以免剧烈的疼痛会让诗艳色咬到自己的舌头,不过才出去一日,回来怎么就变成这番模样。   诗艳色听不见,即便听见了,也无法做出回应,只觉得疼痛,整个意识都被疼痛塞得满满的。脑海中全是诗家,全是曾经背叛的疼痛,闷闷的哼声若有若无的发出,好似那疼痛已经到了隐忍的极致,实在是忍不住了。。   公孙止带着大夫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自家王爷一脸复色的死死抱着那因为疼痛颤抖的厉害的诗艳色,搁置在诗艳色唇边的大手不时有鲜血滴落,那鲜血也不知道是诗艳色的还是殷秀的,交融在一起,尽是分外的触目惊心。   “诗诗,不疼的,不疼的,诗诗,你告诉我哪里疼,我帮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殷秀唇瓣就贴在诗艳色的唇边,好似在哄小孩一样,嗓音又柔又轻,他似乎不厌其烦,同样的话语一遍又一遍的轻声哄着,公孙止愣愣的看着殷秀轻声软语的模样,王爷大抵时候都是冷艳邪魅的,即便幼稚暴怒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浅笑,冷冽的时候最多危险邪气,可是这样的殷秀即便是他也没有见过,表情温柔,眼眸溢满了疼惜,就那样一遍遍说着有些拗口的话语,那样的话语只怕他活了这么久也没有说过,哄人这种事情实在是不适合王爷来做,此刻那动作僵硬,声音别扭的殷秀却让公孙止蓦然眼眶一涩,只觉得那场面温和的让人不忍心打搅。好似殷秀此刻怀中抱着的便是他最疼惜的珍宝,原来王爷温柔的时候竟然可以如此动人心魂,只可惜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有福消受。 ☆、第八十九章 成年很久啦   诗艳色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又沉又重,好似有什么重物就压在胸口的位置,又好似整个身子都被藤蔓缠住,勒的紧紧的,紧的让她觉得很是难受。   迷迷糊糊的睁开沉重的眸子,等到完全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明方才看到压在身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殷秀,头颅就贴在她胸口的位置,一双手还死死的连同被子一起搂着她,而他就以这样别扭的姿势坐在床沿睡着了,这样的姿势能够舒服才怪,诗艳色本欲推开身上的人,可是浑身酥软连动荡的气力都没有,这几日昏迷来昏迷去的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这身子似乎越来越不济,“殷秀……“沙哑的声音带着几丝虚弱的响起。   “诗姑娘,你醒了。”殷秀没醒来,倒是一直守在偏厅的公孙止凝立在门口的位置低低唤了声。   “嗯……”诗艳色应得有些有声无力。   “诗姑娘,王爷为了照顾诗姑娘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休息过了,现在才刚刚合眼,诗姑娘你再忍耐一下。”公孙止刻意压低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诗艳色觉得口渴的厉害,好几日未进食又饿的很,何况殷秀这样抱着压着她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忍耐了小会儿,实在难受的厉害,整个身子小幅度的挣扎着,睡得太久,整个身子都僵硬了,没醒还好,一醒来倒是有些受不住这么躺着。。   许是感觉到诗艳色的小幅度动作,殷秀的大手几乎是无意识的抚摸上诗艳色的脸颊,“诗诗,乖,不疼了,不疼了,揉揉就不疼了。”男子低低的嗓音带着特有的沙哑嗓调,动作又轻又柔。   诗艳色整个人僵在原地,若非脸上的手正轻轻的一动一动的,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诗艳色没动,殷秀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而诗艳色稍微一动,那抚摸的举动和安抚的话语再次轻柔的响起,诗艳色已经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而站在门口的公孙止则是一脸的忍俊不禁,特别见到诗艳色脸上的错愕更是隐忍不住,原本冷漠的面容强忍着笑意,看起来有些怪异,“诗姑娘,你不要见怪,王爷已经重复了三天这样的动作了。”   诗艳色一时间不知道该感动好还是该哭笑不得好,她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而且有这么安慰人的么。“殷秀……”诗艳色嗓音加大了几分,她没有兴趣被人当做笑话来看。   殷秀这一次倒是醒了过来,迷蒙的眼睛微微睁开,似乎还带着睡意,意识不太清醒,眸子里尽是潋滟的雾蒙蒙的光泽,如同秋日清晨被雾气笼罩的寒潭,清澈又湿漉漉的,少了几丝邪魅,干净的让人挪不开眼睛。即便是诗艳色也略微失了神,这样无害干净的殷秀几乎要霍乱人世。   “诗诗,乖,不疼了。”殷秀一伸手将诗艳色的头颅压在胸口,另一只手还不忘轻轻拍打着诗艳色的背部。   “殷秀,我已经好了,不疼了。”诗艳色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推开也不好,不推也不好。这殷秀莫不是走火入魔,神经不正常了。   “诗诗,你这没心肝的妖精,养不熟的白眼狼,就是知道如何折腾本王是吧。”殷秀嗓音似夹杂了几丝淡淡的怒意,微微松开手,眸子里的雾气散去,因着怒意的渲染,又晶亮又邪气,分明就是个一身邪气妖孽,哪里有半分干净的模样。   “殷秀……”诗艳色目光带着几分复杂的落在殷秀的身上。   “干嘛?”殷秀一脸的嚣张跋扈,好似在等着诗艳色来讨好他一样,这个女人不是闹失踪,就是昏迷不醒的让人不省心。说两句讨好他的话语不算过分吧,他都没有要她特意的补偿他了。   “殷秀,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你已经成人很久了。”诗艳色一脸诧异的问道,殷秀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吧,怎么这行径能够幼稚到如此地步。   殷秀脸瞬间就黑了,公孙止再是忍不住低笑出声,诗姑娘这句话太精辟了,他一直都想说可是没有那个勇气,王爷一到了诗姑娘这里完全就幼稚的偏执。一些细小的行径也不知道是谁惯的,即便没有人理会,也自顾自的表现。   “诗艳色……”暴怒的嗓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那眼神恨不得将诗艳色凌迟了才好。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公孙止。”诗艳色身子不自觉的想要往后退去,好似拔了虎须了,此刻的殷秀分明已经恼羞成怒。   公孙止哪里敢摊上这滩浑水,“诗姑娘刚醒,想必饿了,属下马上去准备些吃的东西。”话未落音人已经消失在原地,他可不想成为炮灰。   “既然诗诗在怀疑本王是否成年,比起本王的解释,还不如让诗诗亲身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成年男人。”殷秀一脸邪魅的浅笑,整个身子蓦然覆在诗艳色的身上。   “殷秀,我已经很久没有漱口沐浴了。”诗艳色偏开头颅,心底却暗恼着明知道殷秀这男人撩拨不得,而且又是个吃不得亏的主,怎么就逆着去摸这头狮子的毛了呢。   “本王不介意,而且本王也没有,刚好我两臭味相投。”殷秀的头颅就停留在诗艳色耳畔的位置,自从发现了诗艳色的敏感点,此刻哪里肯放过机会的撩拨,暧昧的热气萦绕,看那女子浑身轻颤,脸颊绯红,耳垂娇艳欲滴的模样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的深浓,好似这几日积累的阴霾和怒意也消散了不少。   “殷秀,你这个变态。”诗艳色说话明显底气不足,软糯糯的嗓音即便夹杂着几丝淡淡的怒意,依旧又酥又软,女子一脸的气急败坏,偏偏双颊酡红,眉目水润,怎么看都是一副娇羞动人的女儿模样。   “诗诗口味原来如此的重。”殷秀故意曲解诗艳色的意思,“原来我家诗诗喜好如此独特。”   “我才没有你这么变态。”诗艳色恼怒的厉害,偏偏某人脸皮厚的厉害,诗艳色哪里是对手。   公孙止带着张环二人就站在门口的位置,公孙止脸色还算是平静,却见张环一张老脸绯红,满是诧异的模样不由得莞尔,果然镇定这种东西也是需要比较的,即便算得上人精久经场面的张公公都如此不镇定的模样,他的表现实在算是太好了。   张环那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敲门好,还是在此等待来得好。皇上那边催的急了,当下一脸难色的看着公孙止,“凌王这是……”   公孙止见张环的脸色也知晓皇上这次是下了死令,沉思了片刻之后决定还是敲门,至于事后王爷追究起来到时候再说好了,“王爷,张公公来了。”   房间里面没有了声音,然后是门被重重拉开的突兀声响,殷秀一脸的邪魅浅笑,即便脸上顶着一道触目惊心的抓痕,那笑容依旧灿烂的耀眼。   “老奴见过凌王。”张环微微福了福身,却是不敢抬起头颅去看殷秀的脸,他尚记得上次有个美人只是不小心擦了一下殷秀的手臂,就被折腾的半死,现在脸都抓破了,王爷还这么高兴。果然他已经完全不能够明白凌王的心思了。   “何事?”殷秀口气满是不耐烦。   “皇上想见诗姑娘。”张环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这种事情为何一定要他亲自前来,他实在不想和凌王说话。   “不见,没时间。”殷秀甩了甩衣袖便欲再次合上房门。   张环快一步撑住那欲图掩上的大门,“凌王,莫要为难老奴。”   “不见……”殷秀口气冷了几分,像是没有回转的余地。   “凌王,皇上已经卧榻三日不曾下过床榻,凌王,皇上毕竟年事已高。”张环苦口婆心的说道,也不敢说半句重话,生怕一个小心惹怒了凌王这尊菩萨,他如何回去交差。   殷秀微蹙了眉目,冷冷的凝立在原地,公孙止见两人僵硬的气氛,当下低低唤了声,“王爷……”   “凌王,和皇上置气最后为难的还不是诗姑娘,老奴敢打包票,皇上绝无为难诗姑娘的意思。”张环恨不得跪下头求殷秀了。   “张公公稍等片刻,奴家梳洗之后便同张公公一起进宫。”诗艳色低低的嗓音透过重重帘幔不轻不重的响起。   张环面露喜色,微微抬起头颅打量着殷秀的脸色,却见殷秀脸色虽然不太好看却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合上门转身入了内室。   “张公公不如到雅厅稍等,属下好让丫鬟沏杯茶被公公解渴。”张公公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平时里即便是太子也有礼三分,偏偏自家王爷,连他都看不过眼了,人家张公公都一把年纪了,还要低眉顺眼的求着自家王爷。里王道就。   “不必了,老奴还是在这里候着吧,要是凌王突然改变主意,老奴就该提头回去见皇上了。”张环叹了口气,皇上都病了好几日,他差人不知道请了几次,可是连王爷的面都没有见着,这一次只有自己厚着脸皮来了,好在那诗姑娘还算懂事。 ☆、第八十九章 吐露爱意   直到出了王府殷秀依旧是一脸的不高兴,半眯着眸子靠在马车的软榻上歇息,也不理会坐在一旁的诗艳色。   诗艳色似乎也不欲说话,头颅轻轻的靠在马车之上,透过马车起伏的帘幔,目光静静的落在马车外,昏迷了三日了,这三日也不知道二哥有没有找过自己,而且大哥那边,“殷秀……”   “嗯……”殷秀低低应了声,微微侧过身子背对着诗艳色而侧躺下,好似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好似自己没有得罪过他吧,诗艳色思索了片刻之后方才开口,“我那日写给大哥的信已经到了北陵了么,那边是否已经有消息传来,我大哥可好。”   “你想知道?”殷秀声音淡淡的,背对着身子看不到他的表情。。   “当然。”诗艳色坐过去了几分,自从见了二哥之后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大哥。   “我不想说。”殷秀突然转过身子,一脸邪魅的浅笑,“诗诗我很不高兴。”   “不知道谁如此大胆竟然敢招惹凌王。”诗艳色一脸淡然的浅笑,好似没有察觉到殷秀脸上薄薄的怒意一样。   “诗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和我交代了。”殷秀大手一捞将诗艳色头颅扣在下巴的位置,“我的诗诗消失了一日一夜究竟去了哪里,为何又会招惹上本王以冷漠出了名的五哥呢?诗诗,你说你究竟还隐瞒了本王多少的秘密。”   “我以为这些不必说,何况我去了哪里,王爷该是猜到了吧。”诗艳色的声音风淡云轻,“王爷没有问,我还以为王爷并不在意这些。”   “我该死就是在意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妖精,就不担心本王会担心么?”殷秀面色阴沉了几分,连带嗓音也冷了几丝。   诗艳色抬起头颅有些诧异的看着殷秀的神色变化,许是诗艳色的目光太过于干净,殷秀倒是先不好意思,微微敛下眸子,大手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我见到二哥了,至于会碰到五皇子,我昏迷过去了,不知道为何会突然碰上五皇子。”   殷秀并没有答话,也不知道是否相信了诗艳色的说辞,“那么,我的诗诗,你现在要进宫打的又是什么主意,别和本王说什么王命不可违这种话。”   “我要为诗家平反,我诗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沧祁的事情,不该背负如此骂名。”诗艳色一字一句分外的清冷,神色淡淡的,眸子里尽是决然的冷光。   “诗诗,本王在你的未来的人生里究竟充当着什么角色。”殷秀神色凝重了几分,目光静静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好似要将那个女子看透一般。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否有未来,王爷想要充当什么角色。”诗艳色冷冷一笑,未来,她还能够有未来么,她连自己能够活多久都不知道哪里还能够谈什么未来,她现在只想全家团聚,只想让殷离和云若烟受到该有的惩罚,至于未来如此遥远的事情,她没有想,也没有资格去想。   “本王会让你长命百岁的。”殷秀目光沉沉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这个女人压根就没有将他规划在她的计划之中,或许他与她来讲完全就是个意外的收获,是个利用完就可以随时抛弃的跳板,没良心的女人,很多时候他都会在想她那颗心究竟是不是死了,否则怎么会捂都捂不热,他不要做她人生之中的过客,不要利用完以后便是陌路相对,他要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至于那毒他会想办法的,可为何她就什么都不肯告诉他,是不相信么,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完全信任过他,只是将他当成互相利用的对象罢了,该死的女人,该死。   “王爷若然想要什么,只要我诗家帮得上忙的,我也定然不会拒绝。”诗艳色以为殷秀以为他帮了她,而她却对他毫无所用方才恼羞成怒,除了莫回林那一次,她似乎是没有帮过殷秀任何的忙,会有这样的误会也是在所难免。   “诗艳色,你以为本王已经落魄到要靠一个女人的地步了么,你以为本王如此处心积虑的帮你是为了得到你诗家的权势么,帝都这么多女人,难道就没有比一个落魄的诗家更加有权势的家族了么,本王何须如此麻烦,何须单着如此大的风险,你不是很聪明么,猜人心,谋手段,你倒是猜猜本王为何要这么帮你。”殷秀嗓音愈发的阴冷,大手狠狠的扣着诗艳色的腰身,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入怀中方才作罢,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亏的他还因为她的回来高兴了半天,原来这个女人只是因为要为诗家谋反而留在他的身边而已。一开口也没有关心下他一脸的憔悴不知道为了谁,就惦记着她诗家人的安危,他这么大个活人在她面前她莫非都看不见么。   “王爷莫不是后悔了。”诗艳色的嗓音又冷又清,清澈眸子无波无澜,好似殷秀的话语与她一点干系都没有。“我可以承诺王爷其他家族能够给王爷的,我诗家必然十倍百倍给予,只要王爷肯与我合作。”   “然后呢?”殷秀冷冷一笑,说到底自己一番苦心,这个女人根本就当做是相互交易了,现在便在此处与他谈条件了。若然利用,他何须针对云若烟,甚至连那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何须费劲心思的去打探她诗家人的下落。   “王爷想要什么大抵可以提出来,只要我给的起的,一定不会拒绝。”诗艳色微蹙了眉目,显然对于殷秀的恼羞成怒有些不解,他们当初不是说好的么,不过与她合作确实有些委屈殷秀,毕竟他要承担莫大的风险,但是若然她诗家不倒,那将是无穷无尽的好处在后面。   “你的心呢,若是本王要你的心呢。”殷秀头颅就压在诗艳色的胸口之上,似乎要感受那颗心是活着的是有温度的。   “奴家不是说了,奴家徒有皮而无心。”诗艳色的嗓音依旧清冷,“王爷当初不也说了,你我不过是互相合作而已,是不会互相看上对方的。”   “本王后悔了,本王食言了怎么样,诗艳色,你这个没良心的妖精,本王怎么就看上你这白眼狼了呢。”殷秀是恼怒到了极点,当下也忘了骨子的那股傲气,等到话语脱口而出,除了面色上淡淡的尴尬,倒也没有悔意,若然他不开口,这个女人就算明白,也会和他一辈子装糊涂下去,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慢慢挖掘她的秘密,这个女人若然不看好的话,不知道就要飞到哪里去了。   “奴家能够给的只能是奴家的人,我说过我是没有心的。”诗艳色好似没有察觉到殷秀的滔天怒意一样,殷秀是在向她表白么,殷秀的意思是爱上她了么,爱她什么,外貌,除了这张倾城倾国的脸她有什么可爱的,而可悲的是这张脸都不是她的。殷秀不过是觉得新鲜而已,在他一帆风顺的人生里只怕还没有这样一个女子,他只是觉得新鲜罢了。   “那你胸口跳动的是什么,狼心狗肺。”殷秀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狠狠打一顿才好,可是想着她才刚刚苏醒过来,确实如何也下不得手,只是张开嘴狠狠咬在诗艳色的胸口之上,隔着衣服,咬的又狠又深,即便感觉到怀中女子因为疼痛的轻颤,即便嘴中尽是血腥味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诗艳色疼的倒抽了口气,却是因为殷秀的怒意而没有挣扎,“王爷,您不过是觉得新鲜而已,或许过几日你就会觉得了然无趣,恨不得你我一点关连都没有才好。”   诗艳色不说还好,一说几乎是踩到了老虎的尾巴,殷秀那个气啊,恨不得一口口啃咬下去,将那颗心啃咬出来看是什么颜色,新鲜么,或许一开始他是贪图新鲜,是什么时候开始动了心思的呢,一时间似乎怎么也想不清楚,可是诗艳色的顺从反而更加的激怒了殷秀,一口一口隔着衣服,似乎要诗艳色一口口尽数吞入腹中方才作罢。   “王爷,你别忘了我是诗君雅。”诗艳色淡淡的提醒,身子或许是干净无瑕的,可是她的灵魂却是个下堂妇,一个被抛弃的女人,诗君雅是什么人,殷离的妻子,殷秀的嫂嫂。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你告诉本王那又如何。”殷秀突然抬起头颅,邪美的眸子尽是深邃幽冷的光泽,就那样死死的锁住诗艳色的脸,看的又深又沉,双目中尽是燃烧着怒意,“本王不在意,诗艳色,你听明白了没有。”   都我好意。“可是我在意,我不可能爱上任何人,王爷救过我数次,我不想欺骗王爷。”若然是别人的话她或许可以假意迎合,但是对于殷秀,她突然有种做不到的感觉,因为那个男人看似霸道放荡不羁,实则很干净吧,哪怕身边美人无数,也是干净的。   今日三更啊,周末还是要加一更的,o(∩_∩)o~吗,希望大家会喜欢 ☆、第九十章 试探遭危机   “你还忘不了殷离,还是一个殷离让你不相信所有的男人了。”殷秀死死的瞪着诗艳色的眸子,好似要望进她的心底一样。   “是……”诗艳色低低答到,那种疼痛只要一次就好,爱情这种东西在她重生之后压根就不在她的打算范围之内,她心中被恨意,被疼痛折腾的体无完肤,肝胆俱裂,试问这样一个残缺的人如何谈爱,除了诗家的人她谁也不相信,谁也不爱,尤其是皇家之人。   殷秀脸都黑了,当下松开诗艳色的身子,冷冷的坐在一旁不言不语,他连问诗艳色究竟是回答他哪个问题的勇气都没有,是还爱着殷离,还是不相信男人,又或者两者都是。好你手还。   诗艳色缓缓坐直了身躯,被殷秀啃咬的地方一阵阵的刺痛着,微微侧过眉目凝望着窗外的风景,也没有去看一旁殷秀的脸色,整个马车瞬间陷入了死般的沉寂,诗艳色原本以为殷秀会负气下车,却不想他只是坐在那里不言不语,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会答应与殷秀合作,是因为他臭名在外,风流潇洒,放荡不羁,所以身边有个美艳的夜妾也不足为奇,可是似乎一切都与原先想的不一样,至少殷秀与传闻的殷秀太不一样,那个男人虽然有时候幼稚霸道了些,可是却是极为聪明的,心思手段只怕都不是寻常之辈。这样的男人,很危险,她不会爱上,殷秀自然也不会爱上她,可是殷秀今日却说了这样的话,不管是真是假,皇家的事情她不想再介入,而且她也没有命介入,看来自己得赶紧拿到解药,然后和二哥汇合,这样对她,对殷秀都好。   马车缓缓驶入了皇宫,熟悉的景象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诗家极得圣宠,而她是内定的皇媳,自小便出入皇宫自由,爹爹以免她沾染上皇家的贵气,将她送到边城,十二岁回帝都,从遇到殷离开始,这皇宫每个月不知道要来多少次,进进出出,只觉得贵气,此刻看来却觉得异样的肮脏。   “凌王,诗姑娘,皇上已经在寝宫等候多时了。”马车外张环的声音打断了诗艳色的回忆,即便过了这么久那时候的一幕幕竟然还是如此的清晰。   殷秀率先下了马车,脸上已经恢复了浪荡不羁的浅笑,诗艳色也是一脸淡淡的笑意随着殷秀下了马车。   皇上的宫殿是不允许坐车骑马的,不过路程不远,走了十来分钟便到了皇帝的寝宫。   张环先进去通报,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难堪,“凌王,皇上只请诗姑娘一人进去。”   诗艳色正欲上前却被殷秀一把拽住,目光有些诧异的落在殷秀的身上,她以为经过马车上那不快的交谈,殷秀应该不会管她才是,即便要管,至少也不会这么快就恢复了,耳畔殷秀轻佻的嗓音已然低低的响起,“我家诗诗大病初愈身体娇弱的很,本王若不跟着我不放心。”也不等张环答话,已经牵着诗艳色入了大殿。   老皇帝正坐在软榻之上闭目养神,虽然精神看起来不错,不过较之诗艳色前几次所见,倒是清瘦了不少,脸色也略显苍白。   “儿臣见过父皇……”   “奴家见过皇上……”   “都起来吧,你舍得进宫了,朕还以为要等到朕病危才能够见你最后一面。”老皇帝口气冷冷的,目光淡淡的扫过殷秀牵着诗艳色的手,那架势分明就是人家姑娘想收回,他的宝贝皇子硬是拉着不肯放手。这是在向他表明立场么,诚如那夜里那样的话语,父皇,她是我的底线,你不要动。一个夜妾啊,眉目紧蹙了几分,这一次倒是没有开口训斥。   诗艳色见挣脱不开手也任由殷秀握着,就说老皇帝怎么突然要见她,原来想见的人是殷秀,老皇帝与殷秀的关系实在是怪异,这样看来皇上反而不像是皇上,只是寻常人家的爹爹,自家孩子做错了事情,也会一味的包庇,那个时候她对皇家官场之事实在无兴趣,只偶尔会听爹爹说上几句,皇上年事已高,那心中的算计却是最深。他究竟在算计什么,这么多皇子他究竟相中了谁,而诗家,他为何听信殷离的话要灭,是当真听信了谗言,还是诗家势大业大,让他很不放心。诗艳色突然觉得自己一直看的太浅,以至于现在进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说是要帮诗家平反,可是皇上的心思摸不清楚,她要如何着手。或许殷秀会知道,可是在说过那样的话语之后,以殷秀的斤斤计较睚眦必报,他怕是不会告诉自己吧。   “父皇洪福齐天怎么会有事,何况儿臣这不是来了么,我这不是担心父皇不乐意看到儿臣,反而不适宜养病所以才在府中禁闭。”殷秀一脸的嬉皮笑脸,此刻倒是松开了诗艳色的手,整个人坐到皇上的身边,大手揉捏着老皇帝的肩膀。   这是诗艳色第一次看到老皇帝笑得如此开心,轻轻的拍了拍殷秀的肩膀,“你要是能够收敛点少惹是生非,朕就能多活几年了。”   “父皇定然能够长命百岁。”殷秀低笑道。   “少拍你父皇的马屁,你在想什么,父皇还能不知道,不就是找她说几句话么,有必要担心的跟着进来,好似父皇会吃了她一样。”老皇帝略带嗔怪的话语低低的响起,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   “父皇,儿臣好不容易得到此珍宝,自然珍之惜之,而且诗诗身子娇弱,儿臣自然要多担待些。”殷秀大大方方的说道,也没有任何觉得不好意思的意思。   倒是诗艳色心中复杂的厉害,她不是不知道殷秀是在护着他,那意思分明就挑明他认定了她诗艳色,皇上不要动他的人,只是这样真的好么,与她其实没有任何的弊处,留在殷秀身边,不仅能够获取情报暂时换得解药,还能够寻机会洗清诗家冤屈,只是这样纠缠下去好吗。   “你先出去,朕只是和她说几句话而已。”老皇帝摆了摆手,语气虽然柔和,不过口气却很强硬。   “好……”殷秀这一次倒是没有坚持,低低应了声便出了大殿。   殷秀一出去,老皇帝脸上的笑意便不见了,苍老的眸子凌厉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你可知晓朕为何要找你。”   “奴家愚钝不知。”诗艳色微微低垂着头颅缓声说道。   “朕不知道秀和你承诺了什么,但是以你的身份做他的妾朕可以不管,若要为妃的话朕决不允许。”后面一句话老皇帝冷了嗓音,纳一个夜妾为妃,这不是要成为天下笑柄。在巫族连家都没有人的低等女子,哪里有身份配得上王妃之位。   “虽然奴家不觉得奴家身份有何低微,大家不过是各凭本事生存罢了。”诗艳色淡淡一笑,“不过奴家还是可以承诺皇上奴家从未想过要做凌王的王妃。”   “小女子倒是牙尖嘴利。”老皇帝冷声说道。   “皇上过奖了……”诗艳色低声说道。“奴家只是觉得与其与奴家说还不如与凌王说,奴家身份卑微,到哪里不是被摆弄的命。”。   “你很聪明,懂得将问题转移到秀的头上。”老皇帝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诧异,这个夜妾倒是极为聪明,夜妾没有自己的思想,以男人为天,自小便被教导如何服侍男人,如何取悦男人,如何顺从命运,他们不应该有自己的思想,不过也有那么一两个意外,他已经很久不曾见到过了,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碰上一个,而且还是这样的命运纠缠,“朕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朕是答应过秀不动你,不过也要看你自己的表现,如果让朕失望的话,谁也保不住你,即便是秀也不行。任何有损皇家,有损朕皇儿名声之事朕绝不会轻饶。”   “皇上教训的是,那么太子妃呢。”诗艳色大胆的说道,虽然知晓自己这句话可能会遭来怀疑甚至是杀身之祸,但是她必须得弄清楚皇上的意思。   “大胆,小小夜妾竟然敢质疑沧祁之事。”老皇帝果然恼羞成怒,一掌重重的打在一旁的案几之上。   诗艳色刷的跪下身子,“皇上息怒,奴家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果然还是鲁莽了,或许因为这次的毒发让她有些隐忍不住,担心自己的时间不够,不够等到全家团聚,不够看到殷离和云若烟凄凉的下场。   “秀和你说的是吧。”老皇帝叹了口气,“你出去吧,不该你管的事情你拿捏好分寸,若然安分守己,朕答应你在你有生之年让你安然无恙,不过反之,下场你该是很明白。”   “奴家多谢皇上圣恩,奴家谨记皇上教诲。”诗艳色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这时才发现手心里尽是冷汗。差一点就露出马脚了,果然还是不能从皇上身上直接下手。   “出去吧,今日之事只有你我知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老皇帝嗓音压低了几分,摆了摆手示意诗艳色出去。   “奴家绝对不会透露半分。”诗艳色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第九十一章 被怀疑了么   诗艳色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张环等候在门口的位置,见到诗艳色顿时迎了上来,“诗姑娘,王爷被皇后和几位贵妃强行拉走了,让诗姑娘在御花园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带姑娘去御花园。”   “有劳张公公了。”诗艳色微微颔首。   “不客气,凌王交代的事情就是老奴的事情,诗姑娘,皇宫太大,很容易迷路,而且主子又多,诗姑娘若是无事的话最好不要乱走,以免迷路或者不小心冲撞了主子就不好了。”张环低声嘱咐道。   “多谢公公教训,奴家会注意的。”诗艳色朝着张环感激一笑。   “嗯,那老奴就先行去服侍皇上了,诗姑娘在此静候凌王即可。”张环对于诗艳色的反应似乎很是满意,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若然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是殷秀尚未封王之前在皇宫住的院落,显然一直有人打理,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这个院落她倒是没有进过,在还是诗君雅的时候对于殷秀她的印象实在有限,殷秀还是将军时没有见过面,后面回来封王见了面,殷秀名声又太坏,那个时候看不上,连带深入认识都不想,殷秀这皇宫的府邸倒显得素雅简单,比起王府的夸张奢华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区别倒也挺大。   风暖暖的吹着,此刻静下来诗艳色顿时觉得饿的厉害,因为忙着进宫,她也就喝了几口水,此刻腹中空空的很是难受。   直到张环再次折回将几样精致的糕点和茶水放在凉亭里的时候诗艳色着实觉得来的太及时,“张公公,实在太不好意思了,岂能劳烦你来给奴家送东西。”   “王爷吩咐的,老奴差点就忘了,诗姑娘,你慢用,这次老奴不会再来了,呵呵……”张环笑呵呵的离去,走了几步之后又回过头颅,“不过说句实在话,老奴看着凌王长大,还没有见过凌王对谁这般用心,诗姑娘好福气。”   诗艳色淡淡一笑倒是没有答话,倒了一杯茶方才发现是清水并未放茶叶,糕点也是淡淡的桂花香,都是她极为喜爱的味道,殷秀平日看着没心没肺,没想到对于她的喜好她也记得仔细,其实她的喜好只是在对上殷离的时候才会刻意表现出来,想不到他竟然也记得,而且这糕点倒也有心了,殷秀莫不是真的对她动了心思,而不是贪图一时的新鲜。想到此处诗艳色心中顿时复杂的厉害,又想到自己的身体以及与皇家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和仇恨,当下将心中其他的杂乱思绪压下,她是个有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人,诗家的事情还等着她,爹爹和娘亲尚在牢里,她还有心思在这里烦恼其他没用的事情。殷秀是什么人,或许对她是有些想法,不过久而久之没有回应又发现她浑身都是秘密自然也会断了念头。   “艳色姑娘好兴致,独自一人喝茶赏景岂不寂寞,怎么凌王今日竟然没有作陪。”阴沉的男声低低的响起。诗艳色一抬头便对上殷祁那阴阳怪气的眸子,说不出的阴冷。   “奴家见过四皇子。”诗艳色赶紧起身。   “美人带香,面若芙蓉,果真是天上才有人间难寻啊。”殷祁突然伸出手一把将诗艳色扣入怀中,鼻尖就贴在诗艳色头顶的位置,似乎在闻诗艳色身上的淡香。   “四皇子请自重,奴家是凌王的人。”陌生的男性气息径直撞入鼻腔,冰冷的怀抱让诗艳色很是难受,原本对殷秀的怀抱已经能够接受还以为自己已经改了那不让人靠近的坏毛病,此刻看来只是针对殷秀而已,殷祁的怀抱让她浑身僵硬,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团荆棘包裹住,扎的浑身都隐隐作疼,恨不得一脚将殷祁踹开才好。   “不就是一低等的夜妾么,莫非你学习的不是如何取悦男人,而是如何拒绝男人不成,夜妾如浮萍随波逐流,攀上本皇子不比攀上那个无用的王爷来得好,凌王府中美人无数,若然哪日里被遗弃了,若是取悦了本皇子,说不定本皇子会疼惜你。”殷祁咬着诗艳色的耳畔低声说道。   诗艳色耳畔本就极为敏感,此刻被那么下狠的一咬,顿时变得绯红,“四皇子,这里是皇宫,还请四皇子自重。”   “听闻你一直在打探诗家的消息,本皇子手中倒是有一些,如何要不要好好取悦本皇子,或许本皇子一高兴就告诉你了。”殷祁大手死死扣着诗艳色的腰身不给她挣脱的机会,好不容易逮着这美人儿独处,不过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些意思。   知皇凌那。他怎么会知道,她打探诗家的消息极为低调隐秘,只有这一次在皇上面前提及云若烟方才称得上大胆,可是她和皇上的谈话殷祁不可能知晓。   “很奇快我为什么会知道么,我也很奇怪,一个巫族的夜妾为何要打探一个已经亡族的诗家,还是说这诗姓大有来源,美人儿,你能不能够为我解惑呢。”殷祁一脸阴沉沉的浅笑,笑声诡异而又邪气。   “奴家不明白四皇子的意思。”诗艳色心中一惊,她一直觉得殷祁这个人狡诈阴险,眸子太邪气黑暗,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究竟从哪里得知她打探诗家的事情,即便是打探也该是一些不引人瞩目的事情。“奴家不过刚好喜欢诗这个姓氏罢了。”   “可惜了,我还以为美人儿是诗家流落在外的女儿呢。”殷祁头颅压低了几分,更加贴近诗艳色的耳畔。   “四皇子说笑了,奴家自小生在巫族,哪里会有如此高贵的身份。”诗艳色袖中的小手几乎握出血来,这殷祁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在试探自己么,还是他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是吗,本来还以为可以和美人儿合作,毕竟诗家的事情太过于冤枉了,连本皇子看了都觉得心寒啊。”殷祁好似也不在意,嗓音又冷又沉,听在耳底好似恶魔的吟唱,分外的诡异。“如何,美人儿想知道什么,本皇子对于美人向来疼惜,一定会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殷祁,你找死……”诗艳色尚未想到要如何回答,暴怒的嗓音冷冷的响起,拳风扫过,殷祁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而她则被另外一股力道拉入怀中,微微偏过头颅便对上殷秀暴怒的眸子,此刻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分外的骇人。目光又冷又寒,那模样好似要将殷祁杀了才好。   “凌王莫不是吃醋了。”殷祁依旧阴测测的笑着,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目光却是一脸兴味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不过是个夜妾而已,不如我拿府上的美人同凌王交换,只要凌王看的上眼都可以带走。”   殷秀一张脸铁青的可怖,好不容易摆脱了母后等人,想不到一进来就看到殷祁对着诗艳色的耳垂低喃,那女子耳垂绯红绯红的好似要滴出血来一样,那模样是他闲暇时挑逗的情趣,此刻竟然被另外一个男人看了去自然怒火中烧。“四哥,本王的人可不是四哥府上的庸脂俗粉。”   “呵呵说的也是。”殷祁冷冷的笑着,“只怕这美人美则美矣,却是带着剧烈的毒性,哪日里凌王要是被连累可不要怪做哥哥的没有提醒。听闻此次北陵派来的细作可不止太子抓住的那一人,凌王可要小心了,不要因为贪恋美色引火烧身。”   诗艳色心中一惊,这殷祁竟然连细作的事情都知晓,没错他们打的便是北陵的口号,想到上次牢里那次夜妾,莫不是她已经招了。   “四哥还是管好自己,四哥如此虐待府上的美人才是要小心,听闻四哥府上夜夜鬼哭狼嚎,不知道究竟集齐了多少的冤魂。本王虽然爱美人也懂得怜香惜玉,与四哥喜欢玩死玩残可不一样。”殷秀冷了嗓音,一把将诗艳色拽入怀中将她密密麻麻的包裹起来,遮掩住了殷祁的目光。   诗艳色这一次倒也安顺,静静的靠在殷秀的胸口没有挣扎,鼻尖尽是殷秀熟悉的气息和熟悉的温暖,先前那股被荆棘缠身的疼痛和阴冷倒是散了去。   “多谢凌王的教诲,四哥一定会注意的。”说完还不忘略有深味的看了一眼诗艳色,方才转身离去。。   殷秀脸色阴沉的可怖,猛地低下头颅,沿着诗艳色的耳垂亲了又亲,直到那女子酥软的倒在怀中方才作罢,“你这妖精儿,要本王找根绳子随时随刻拴在身上么,本王才离开一会儿就不省心了,你说你怎么这么会给本王惹麻烦,嫌自己招惹的蜂蝶还不够多么。”   “殷秀,我觉得殷祁似乎在怀疑我和诗家的关系。”诗艳色这一次倒是理会殷秀的气急败坏,只是冷了嗓音,一脸凝重的说道。   “怎么回事?”殷秀压低了嗓音,抱着诗艳色坐在凉亭的石凳之上,还不忘捏了块糕点递到诗艳色的唇边,他已经想好了,和一个小女人置气那是自寻烦恼,就算她的心是千年不化的寒冰,他也会将他给捂热了。   风静静的吹着,凉亭内两人亲密的依偎在一起,殷秀喂着诗艳色吃东西,偶尔自己也会咬上一口,诗艳色则低低的诉说着殷祁的事情,那一幕倒也温馨暧昧。 ☆、第九十二章 女人如毒 又冷又戾   夜,深浓孤寂。   圆月皎洁,秋季的月总是清冷了些,连带洒下的光泽似乎也透着淡淡的凉意。   “太子妃,夜深了……”掌灯的丫鬟一张娇小清秀的面容,怔怔的望着夜色中一身单衣的女子,风撩起她的裙摆,清秀素雅的面容在皎洁的月色下倒显几分苍白。   “灵儿,太子呢……”云若烟薄唇微抿,明眸望着朦胧的月色,眼中也仿佛渡上一层淡淡迷蒙。一身素白的衣似乎染上了秋意的萧瑟和清冷,单薄的身子整个笼罩在月下之下,配上眼角那淡淡的哀伤更显孤寂。   “太子尚未回府,听总管说好似今日太子让宫中之人传话回来,今日不回府,就在皇宫歇下了,娘娘,你身子单薄,还是早早歇下吧。”灵儿一脸担忧的望着风中单薄的女子,即便占了太子妃之位那又如何,却是日渐削瘦,形单影只,太子来太子妃这里的次数已经屈指可数,再不是外面传闻的,独宠太子妃一人,这相见相守的次数还不如当初不是太子妃的时候,占了诗君雅之位那又如何,听闻皇后娘娘已经在为太子选罗各家官府千金,这一次太子好似并未拒绝,大概再过不了多久,冷清的太子府也就热闹了。   “那日里的话语你没有让人带给太子么?”想到那日里在街上被人羞辱,云若烟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狠戾的光泽,一定是殷秀做的,是那个叫做诗艳色的女人吹的耳边风,否则哪里敢有人欺负到她的头上。而这几日太子都在皇宫里,她即便去了,他也忙于公事,两人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   “奴婢差人和太子殿下说了。”灵儿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惶恐,生怕自己会不小心触怒了云若烟一样。   “太子怎么说,有没有让人替我报仇。”云若烟嗓音清冷了几分,那样的羞辱和耻辱她岂能咽的下去,恨不得将那个人生吞活剥了才好。以往若是有人敢欺负她半分,离哥哥也决计不会让那个人好过。而这一次,那些平民竟然敢欺压到她的头上。   “太子说……”灵儿整个身躯微颤,被云若烟眸子一扫顿时跪倒在地。   “说什么?”云若烟眸中尽是狠戾的光泽。   “太子说人言可畏,此事就此作罢,以后让太子妃少出府邸,至少等这阵风头之后。”灵儿战战兢兢的说道,她本来以为此事太子妃已经忘了不会提及,方才隐瞒着不敢说出来。里儿会君。   云若烟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一脚狠狠的踹在灵儿的胸口,“你骗人,离哥哥不会这么对待我的。”云若烟的声音有些尖锐,听在耳底分外的刺耳。   “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太子妃息怒。”灵儿整个人被踹出了好远,狼狈的跌倒在地,头颅撞击在桌角,顿时鲜血淋淋,却是顾不得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慌乱爬到云若烟的脚下跪伏在地。“娘娘,太子如今大权在手,皇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朝堂震荡,几个皇子虎视眈眈,此刻正是非常时期,流言蜚语民间传闻向来可怕,太子心疼娘娘只是希望不要将此事恶化,息事宁人,大家自然能够感觉到太子妃的宽宏大量。”   听灵儿如此一说,云若烟的脸色倒是缓和了几分,灵儿说的有道理,离哥哥现在正是荣登帝位的关键时期,自然不能落下任何的把柄任由民间肆意散发,但是此事让她就此作罢,实在难以甘心,何况,此事还牵扯上了那个女人,明的不行,暗的总可以吧。   灵儿见到云若烟眼底的戾气,整个身躯微颤,一直以为太子妃温软可人,想不到竟然还有如此狠戾的一面,而且这样的一面随着坐上太子妃之位愈发的明显。   “选妃之事太子是如何表态的。”云若烟似乎想到了昨夜里送到府上的一大堆画像顿时低声问道。每年都会有这么一次,只是离哥哥从来都不屑其他女子一眼。   “奴婢不知道,此事是皇后亲手操办。”灵儿战战兢兢的回答道。“不过听闻太子没有拒绝,看那堆画像只说了一句此事任由母后做主。”   云若烟刚刚缓和半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手扫落桌上的茶壶茶杯,滚烫的茶水尽数倒在灵儿的身上,云若烟像是发了疯一样见到东西就砸,原本华丽的内室瞬间狼藉一片,云若烟似乎还不能解气,就站在那狼藉之间狠狠踹着跪伏在地的灵儿。   “太子妃,以后太子就是未来的皇上,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娶各家官府千金为妻乃是必要的途径,哪个君王不是后宫佳丽三千,只要太子妃是皇后,只要太子妃独占太子宠爱,即便其他女子来了又如何?”灵儿也不敢反抗,任由云若烟一脚接着一脚踹在她的身上,即便疼的厉害,也只是微蹙了眉目,“太子妃,各家千金不足为惧,不过是太子上位的踏板而已,皇帝病重,各家都在收集势力,太子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太子妃如此爱太子,该是明白太子的苦心才是。”   “你说的对,不过是些女人而已,我才是未来的皇后,若然她们敢有半分的造次我再一个个的收拾。”云若烟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浅笑,伸出手轻轻的将灵儿扶了起来,却见灵儿满脸是血,缓缓卷起袖角轻轻擦拭着灵儿额头上的血渍,动作又轻柔又缓和,“过几日我让你去见一趟你家人。”   “多谢太子妃。”灵儿一脸感激涕零的说道。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灵儿,你可是我最乖巧的丫鬟。”云若烟淡淡一笑。   “对了,还有一事灵儿也是无意间听三皇子和总管大人提及。”灵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低声说道,头颅微微垂着,眼底尽是厌恶的光泽,跟在这样一个主子身边只能怪她自己命苦,若是自己一人就罢了,偏偏她的家人都捏在太子妃的手里。   “什么事情。”云若烟缓缓走到走廊之上,拽地长袍随风摇曳,及腰发丝随意的散开着,女子嘴角擎着一抹柔软的浅笑,眸光似水,清婉的丽颜在月色的照耀下倒有几丝脱尘的美态。   “听闻前几日凌王的夜妾失踪,太子命人寻找,而且亲自从皇宫出来去看那女子的情况,不过好似被凌王快了一步,只见了个面,说了两句话。”灵儿低声说道。   “灵儿,把我的琴拿出来……好久没有弹琴了。”云若烟像是没有听到灵儿的话一般径直说道,水眸幽深,迷蒙的眼神更加的阴冷。披散在身后的一头秀发在风中招摇,妆容未施。。   “太子妃……”灵儿一手执着灯火靠近云若烟,苍白的面容在灯光下倒是有了几分色彩。   “去吧……”云若烟眼神一凛,不容置否的说道。   “是……”灵儿把灯留下,娇小的身形消失在门后,很快抱着一把晶莹剔透的古琴从内室走出,小心的放在一旁的玉桌上,虽然比不得焦尾,倒也是一把难得一见的好琴,“娘娘,琴已经备好了。”   “灵儿许久没有听过我弹琴了吧。”云若烟端坐在琴前,玉手轻轻的抚摸着冰冷的琴弦,脸上浮现出淡然的微笑,这琴,甚至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殷离而学,只因为那个叫做诗君雅的女人什么都会,她琴她更是下了十足的心思,以往离哥哥还会亲自指导,可是自从那个诗君雅的女人死了之后,他便一次都没有再听过。   “是……”灵儿小心的望着脸上的表情,生怕自己说错话,惹怒了主子。   “是么,反正也没有人听,灵儿你可要仔细听好了……”缓缓的琴音从玉手下调皮的流动,声缓若玉珠在玉盘上轻舞,寂静的夜色里,萧瑟的琴音异常的孤寂。   离哥哥我这么的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也愿意学,你说,烟儿,你要做到和诗君雅一样好,就为了你这句话,我放下自己的身份,放下自己的骄傲,把自己当成另外一个女人用心的学习她所有细小的习惯,学习她的才华,离哥哥,我做的并不比她差,可是为何你却看不到,反而在那个女人死了之后,我所有学的东西好似成了你心底的刺,连碰都不愿碰,反而心底恋恋不忘的成了那个本是我替身的诗君雅,你喜欢她,那位就变成她,只要你喜欢,我不介意的,我更加用心的学习,穿衣打扮习性乃至是说话的口气都学得一模一样,而你反而更加的不待见我,我已经为了你连自己都失去了,为何你还是看不见我,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再次疼惜我。   琴音突兀,光洁的琴弦在手心划出一道道凌厉的伤痕,艳红的血液在黑色的琴弦上显得那么的娇娆,她的手却不曾停下,牙齿死死的咬住下唇,尖锐的疼痛在每一寸肌肤蔓延,诗艳色,心中愕然出现这样一个令她无比憎恨的名字,那个女人,和诗君雅很像,面容不像,却给她一种异样熟悉的感觉,好似当初暗地里看着诗君雅学习她的习惯一样。而且也姓诗啊,离哥哥,宁愿看一个长得不像诗君雅的女人,也不看我。   嘴里的血腥味犹如疯狂的种子一样令她全身无比的畅快,恨意在心中滋长,以一种肆无忌惮的姿势肆虐着,她不甘心,离哥哥是她的,只能是她一个人的,为了他,她连自己都失去了,看着镜中的自己,她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云若烟还是诗君雅,他怎么能够冷落她呢,他不能,他只能疼爱她一人,只能爱她一人,这是他当初说好的,烟儿,我只喜欢你,诗君雅不过是你的替身而已,曾经他是那样告诉她的,离哥哥是你忘了么,而现在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云若烟,诗君雅的替身,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你忘了你有多久没有来看过我的了么,你忘了你有多久没有叫过我的名字,嘴角出隐隐可见艳红的血液,琴音渺渺,霎时失去了温度,张扬的声音像是一种无声的肃杀,冰冷的气息在四周萦绕。   诗艳色,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因为你的出现,离哥哥才会再次想起诗君雅,想起那个死了的女人,你活着一天便会是我心口处剜不掉的毒瘤,随着时间的游走,只会一日日成长,然后折磨的我痛不欲生,你就像是另外一个诗君雅,只要听到你的名字都会让我想起牢中那个分明已经面目全非等死的诗君雅,那份从容和冷傲看了让人恨不得摧毁才好。诗君雅都死了,沧祁几乎成为传奇的女子都死在我的手里,而你不过是个夜妾罢了,一个夜妾我有千万种让你死的方式。   诗君雅死了,她亲眼看着的,隔着窗户远远的看着,那个女人孤零零的被逼死在梅林里,尸体被丢到乱葬岗,尸骨无存,诗君雅死了,即便是替身也只能是她云若烟,诗艳色,你一个夜妾凭什么和我斗,要你死便死,死无葬身之地。   愕然琴弦应声而断,枯槁的琴被狠狠的摔在一旁的地板上,古琴发出沉闷的声响,犹如刺耳的魔音令云若烟霎时失去了控制,头发被风吹得更加的散乱,苍白的面容上有着狰狞的仇恨,琉璃眸中毫不掩饰的恨意和疼痛在一起纠缠着,冷风吹过,纤细的双手握得死紧。   不再是白日里那个温柔婉约的娉婷女子,此刻的她宛若被恶魔附体的修罗一般,怒火与疼痛燃烧了她的理智和骄傲,此刻那张婉约的面容看起来异样的丑陋狰狞,哪里还有半分诗君雅温软动人的清雅模样。   灵儿吓了一跳,远远的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灵儿,明日替我请那个低贱的夜妾到府中来。”云若烟看都未看一眼地上那残破的古琴,目光冷冷凝望着清冷的秋月,眸中尽是阴冷的杀意。   今日二更,七千字更新,希望大家会喜欢 ☆、第九十三章 可怜的公孙止风   风,微暖,阳光正好……   凉亭内,诗艳色与殷秀对坐而立,棋盘上黑白子相对而立,黑子霸气几乎占据整个棋盘,白子则显得凋零弱势。   “举棋不悔真君子。”诗艳色一把拍掉殷秀欲图撤子的大手。   “本王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所以悔棋是必然的,诗诗,女子该弱势些才能惹得男子疼惜,哪里像你一开盘就将本王杀的落花流水。”殷秀大手轻轻把玩着手中的白子,脸上尽是邪魅的浅笑,整个身子微微前倾,灼热的气息就洒在诗艳色鼻梁之上。   “棋场如战场,技不如人,还好意思悔棋。”诗艳色有些无奈的一笑,一盘必胜的棋也能下半天,原因就在于殷秀无数次的悔棋,自从那日后,殷秀又恢复成邪魅浅笑的模样,好似那日的事情并未发生过一样。   “诗诗,下棋不过是娱乐而已,论输赢则无趣了。”殷秀一本正经的说道,等到再次坐到座位上的时候,诗艳色才发现自己几个子已经被殷秀偷偷摸摸的捡掉,此刻那男子一脸淡淡的笑意,好似没事人一样装模作样的将她的黑子放入盒中。   “若然无论输赢,王爷何必悔棋还偷偷摸摸的将我的棋子藏起来。”诗艳色有些无语的说道。。   “诗诗,本王是男子,好胜心自然强了些,我以为诗诗能够理解本王的大男子主义。”殷秀一脸的理所当然,好似悔棋和偷子是件光明正大的事情一样。   怕也只有殷秀才能将明明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说的如此振振有词,好似他做错了事情反倒有理了,诗艳色也懒得与他争辩,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胜心,是殷秀嚷着无聊,硬拉着她陪他下棋的。“王爷所言极是,奴家受教了,那下一盘王爷需要我让几子呢。”   刚好来向殷秀禀告事情的公孙止见自家王爷一副吃瘪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正所谓一物降一物,王爷已经是千年的妖孽无人能降服,现在倒好出了个万年妖精的诗姑娘,别看王爷平日里占了些小便宜,大抵时候都会吃亏吃的连句话都没有。好几次他都看到王爷气的恨不得掐死诗姑娘了,可是人家诗姑娘不在意,王爷最后还不是巴巴的贴上去了。   “没意思,诗诗,不如我们来玩咬耳朵游戏好了。”殷秀将手中的棋子一丢,一脸兴致高昂的望着诗艳色。   “没兴趣,王爷还是去找别人玩吧。”自从殷秀知晓她耳朵敏感的紧,动不动就拿她的耳朵开刀子,都这么久了不见消停,反而愈发的兴奋了。   “王爷……”公孙止忍不住出声,他实在不习惯自家王爷那软绵绵的样子。   “阿止,人带来了么?”殷秀好似没有看到公孙止眼底的纠结,也没有回答,依旧一脸笑意的看着诗艳色,那模样好似将诗艳色当成什么美味一样。   “带来了。”公孙止点了点头,对着身后之人低声吩咐道,“出来吧。”   “奴婢见过王爷,见过诗姑娘。”清脆的嗓音轻快的响起。   熟悉的嗓音让诗艳色微微侧目,却在见到小蛮时一愣,她原本还想着要如何联系二哥和小蛮,想不到这么快小蛮就自己进府了。   “诗诗,喜欢本王送给你的小丫鬟么。”殷秀干脆做到诗艳色的身边,将她整个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头颅就靠在诗艳色的肩膀之上,“你家二哥还真是有心,不过是女子就罢了,本王可不是什么小气之人。”   “王爷见过我二哥了?”诗艳色有些诧异的问道,对于殷秀为何会知晓小蛮是二哥给她的人倒是没有多问或是觉得诧异。他既然能够让自己顺利见到二哥,二哥派个人来保护自己他自然猜得到。   “那倒不是,不过有机会还真想深入认识认识。”殷秀淡淡一笑,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诗艳色的发丝,对于她的安顺和乖巧显然很是满意。“这个丫鬟竟然大胆的勾引本王,这行径若不是诗诗教的,又岂会有他人。”诗诗的家人他自然是要见的,不过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与其主动出击,不如静观其变,反正现在诗诗在他的身边。   这算哪门子的解释,诗艳色一时间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何况当初她要勾引的人也不是殷秀吧,自己才是被他算计的对象吧。“殷秀,做人脸皮不能这么厚。”   公孙止微微骗过头颅当做没有听见,小蛮就不懂规矩了,当下低笑出声。   殷秀脸瞬间就黑了,目光冷冷的落在小蛮的身上。   “你都做了,还怕别人笑话不成。”诗艳色微微叹了口气,这样的殷秀倒是让她有些无可奈何了,她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当初跟着殷离甚至是还是诗家女儿时,应对各种场面各种人都能够从容对待,可是殷秀这样的性子,到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似乎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才好。   “说的也是,只要诗诗不嫌弃就好。”殷秀一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似觉得诗艳色的话语很有道理。   其实我很嫌弃的,可是若是这样说的话,殷秀会不会又恼羞成怒呢,这个男人一旦生气了,吃亏的人似乎也包括自己,就像头横冲直撞的老虎,逮着地儿就咬,不过说到底,殷秀也不算真正欺负过自己,当初大哥的事情她以为殷秀会直接要了自己,可是后来他连提都没有提,这几日都过去了,他好似已经忘了那件事情一样,对自己也算是极好的吧,可是殷秀这模样反而让她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对待,甚至不了解他为何要这么做,这么帮她,当真是喜欢自己么,若是这样的话,她或许更加应该与他保持距离。一来她根本无法回应,二来,以殷秀不撒手的性格,只怕以后想走都走不了。她不是不可以留在殷秀的身边,可是这皇家的地盘她片刻也呆不得。何况她生命中最后少的可怜的时光想陪在家人的身边。   殷秀见诗艳色不答话,当下咧着嘴笑。   公孙止有些看不下去,瞧王爷那傻样,他实在不知道他有什么可以高兴的,人家诗姑娘分明就是一副嫌弃的模样,只是碍于王爷的情面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可不可以重新选个主子啊,这几日他都快要不认识王爷了。   “王爷,我家小姐分明就是嫌弃的不想说话了。”小蛮睁着漂亮的眼睛诧异的说道。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莫非这个王爷傻的连这个都看不出来,而且他干吗抱着她家小姐啊。   公孙止长大了嘴巴,小蛮你要不要这么诚实啊,你这不是踩王爷的痛脚么。   诗艳色忍不住低笑出声,平日里殷秀这骄傲的性子大抵也是他身边的人惯的,哪怕他再是为非作歹胡作非为,只怕也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殷秀脸都黑了,“诗诗,你的丫鬟真不讨人喜欢。”   “自是没有王爷讨喜。”诗艳色决定让小蛮少受些苦,以殷秀这小气又睚眦必报的性子,若非小蛮是自己的丫鬟只怕早就动手了,不过暗地里这个男人定然会记着的。   小蛮有些看不顺眼,当下一脸鄙夷的看着殷秀。   殷秀就不在意,搂着诗艳色又是亲又是低喃的,那神情亲密的让人嫉妒,小蛮气的双颊鼓鼓的几次都想将自家小姐拉回来,却偏偏被公孙止制止住,对上殷秀挑衅的神情当下变了脸色,一巴掌狠狠打在公孙止的脸上。   这下殷秀高兴了,就连诗艳色也被逗笑了,小蛮依旧是一脸的气愤,二公子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照顾好小姐,哪里能够让这个风流王爷占了便宜去,“狗腿子……”小蛮恨恨的盯了公孙止一眼,似乎在记恨他阻扰了她。   公孙止捂着脸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看这丫头乖巧可爱的模样哪里想到会这样的彪悍,这一巴掌可是用了十足的力道,只差没有把他打的昏迷过去,“你……”公孙止当下松了手,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完整的话来。狗腿子,什么是狗腿子,他这是忠心耿耿好不好。   “诗诗的丫头倒也有些意思。”殷秀一脸兴味的说道,阿止是什么人,自小跟在他身边,身手不用说,心思更是镇定,何曾被一个小丫头欺负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小蛮……”诗艳色忍着笑意低声唤道。   “看在我家小姐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次的话本姑娘可不会手下留情。”小蛮恶狠狠的说道。   公孙止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这是得罪谁了,他是为了她好,不领情就是算了,还动手动脚,他一句话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莫名挨了一巴掌,还被骂为狗腿子,而那个罪魁祸首笑得最欢。当人得过。   “阿止生气了,难得难得,本王还没有见过阿止生气的模样,小蛮,有赏有赏。”殷秀直接将公孙止哀怨的眼神忽视掉。   “赏赐就不必了,王爷你快放开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还未嫁人呢。”小蛮有些急了,她本是山林中长大,自是不懂得那些繁文缛节。 ☆、第九十四章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赏赐就不必了,王爷你快放开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还未嫁人呢。”小蛮有些急了,她本是山林中长大,自是不懂得那些繁文缛节。何况诗家二公子也是坦荡之人,不会要求属下去学习这些硬邦邦的东西。小蛮性子耿直惯了,只想着自家小姐已经多灾多难,再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了去。   殷秀一脸的纠结,好似不能够理解小蛮话中的意思,公孙止倒是乐了,原来不讨喜的人可不是他一个人,这小蛮就是一鲁莽性子,初生牛犊不怕虎来着。   “谁说的,你家小姐早就已经是本王的人了。”殷秀只是片刻的失神,此刻已经恢复成一脸邪魅的浅笑,双手捧着诗艳色的头颅,重重的在诗艳色脸上印上深深的一吻,“小蛮,以后我就是你家姑爷了,对待姑爷要客气点,无聊要找撒气的,找阿止去,他很闲,本王很忙,忙着和你家小姐亲热呢。”殷秀就一成精了的妖孽,小蛮那点道行哪里是他的对手。反正他就是要死死的缠着怀中这个没心肝的妖精,死死的缠着,缠的她一点空隙都没有。   “王爷,属下很忙的。”公孙止一本正经的说道,不知道是声音太小,还是太不引人注目,总之没有人理他,公孙止再次哀怨了,默默的走到一边,他是不是该考虑换个主子啊。   “可是你又没有明媒正娶我家小姐。”小蛮气鼓鼓的想了半天,总算想了个理由。   “小蛮,你我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的。”殷秀的声音又低又沉,好似在说什么很是重要的事情一样。   小蛮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还觉得殷秀的话很有道理的微微点了点头,点了头之后又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诗艳色见伶牙利嘴的小蛮三两句话就被殷秀套进了死胡同不由得宛然失笑,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这分明就是哪个小人之辈找出来的明目张胆占女子便宜的歪理,殷秀看人精准,一眼就看出小蛮是江湖之人,直接下了死套。这个男人看似幼稚无边,心思却比谁都敏锐。“歪理一堆……”诗艳色拨开殷秀磨蹭她脸颊的头颅,她虽然已经习惯了殷秀这样的亲热,可是小蛮是二哥的人,她不想二哥觉得自责,以为自己是在出卖色相。   “诗诗,能够站得住脚的都是好理由。”殷秀显然有些不满意诗艳色的避开,不过这一次倒没有进一步接近,大手轻轻抚摸着诗艳色的发丝,动作轻柔而又缓慢。   小蛮气鼓鼓的站在一旁,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老总管来的时候便看到自家王爷亲昵的抱着诗姑娘,神态温软,没有半丝妖孽之态。温和的阳光静静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女子娇美如花,男子俊逸风神,此刻安静的依偎在一起,好似一幅美奂绝伦的画,不论浓墨还是素描都那般的契合。   “王爷,诗姑娘……”老总管微微福了福身。   “何事?”殷秀连头都未抬,目光温软的落在怀中女子的身上,好似没有什么事情比理顺怀中女子发丝更加重要的事情。诗艳色虽然有些不自在,可是殷秀不肯撒手倒也没有办法。   “太子府上来了个丫鬟说有事要见诗姑娘。”老总管一脸恭敬的说道,到没有因为诗艳色身份低微而又任何的鄙夷。   殷秀眉目微蹙,正欲开口拒绝,诗艳色好似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快一步打断了殷秀的话语,“请那位姑娘进来。”只小好没。   灵儿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听到老总管的叫喊顿时缓步走了过来,朝着殷秀和诗艳色微微福了福身,“奴婢是太子妃的贴身丫鬟灵儿,见过凌王,诗姑娘。”   “不知道灵儿姑娘找奴家有何事?”诗艳色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女子笑颜如花,配上那如同艳阳般灿烂的红衣,眉间火红的朱砂痣好似最亮丽的风景,几乎要敛尽世间的一切色彩,美得张扬而又邪肆,而她身后的男子,一袭清透的白衣,墨发随意的散在身后,容颜惊艳,举止邪气,极致的白配上妖娆的红,分明是两个色调的极端,此刻那样安静的融合在一起,却美得令人心颤。   灵儿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片刻之后方才敛着眸子低声说道。“太子妃想请诗姑娘到府上做客。”   “太子妃倒有闲情雅致,只可惜我家诗诗没时间,本王尚觉得诗诗陪伴本王太少,哪里有时间陪伴闲杂人等。”殷秀一脸的傲慢,显然没有将太子妃放在眼底。   灵儿心中一急,若是请不到诗姑娘只怕受罚是免不了的,想到云若烟狠戾的手段顿时打了个寒战,“太子妃心疼太子夜夜在宫中熬夜通宵,听闻茶能醒神,却偏偏太子只爱诗姑娘泡制的茶水,特意请诗姑娘到府上指点太子妃煮茶之道,还请凌王体谅太子妃一片苦心。”灵儿说话大体有礼,声音不缓不慢,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厉害丫鬟。对于殷秀称太子妃是闲杂人等也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   “承蒙太子妃不嫌弃。”诗艳色淡淡一笑,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她正愁没有借口上太子府见云若烟,想不到她竟然主动送上门来,那么她岂有不去之理。   殷秀见诗艳色脸上睿智的浅笑,知晓这个女子非去不可,虽然心中不乐意的很,恨不得如那日里所说就将这个女人时刻绑在身上,以免一脱离了视线就会招惹上是非,可是若然强势将她扣下,定然会惹这个丫头生气。   “诗姑娘愿意同奴婢走一趟么?”灵儿面目喜色,低声说道。   “灵儿请带路。”诗艳色微微颔首,正欲起身却被殷秀拉住。   “本王随你一起。”他哪里放得下心这个丫头孤身一人再进狼窝,太子府是埋葬诗君雅的地方,是这个丫头心中最痛苦的地方,何况殷离尚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如何能够放得下心。虽然过往的事情他并不清楚,但是这个丫头的痛苦他可是看得清楚,一个温软如风的女子如今要变成今日这样隐忍坚强的地步,那疼痛究竟得多么的磨人,大手轻轻摩挲着诗艳色手腕的位置,好似忆及这个淡然无波的嗓音,那日里在隧道中他是这样的问的,你可知晓经脉俱断的疼痛,那时候她只是淡淡的笑着,我知道,简简单单三个字如今忆及竟然觉得心疼难忍,殷离,你一个大男人究竟对这个女人做了什么。   “太子妃宴请的是奴家,而且只不过是茶道的切磋,去去便回,两个女子一起,若然王爷去了只怕诸多不便。”诗艳色淡淡一笑,已然站直了身躯。   “诗诗……”殷秀微蹙了眉目,脸上邪魅的浅笑尽数敛去,那本该邪光流转,放荡不羁的黑眸此刻尽数被淡淡的担忧所取代,诗艳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只觉得殷秀那双眸子此刻太过于漂亮耀眼,以至于都要让她沉沦其间无法自拔。那是怎样一双眸子,好似冬阳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又似乱了的一江春水,又柔又软。淡淡的温暖在心口间萦绕,诗艳色这一次才切实的感觉到了殷秀的担心,发自内心的担心,那股暖暖的感觉就那样轻轻荡漾着,怎么也忽视不了。   “王爷若是担心奴家的话,晚些时候给奴家准备一桌好吃的东西吧。”诗艳色突然低下头颅,薄唇就贴在殷秀的嘴角,淡淡的一吻夹杂着女子唇瓣的柔软温暖以及那若有似无的魅香。微微触碰已然退开,咯咯的笑声清脆的响起,女子艳红的轻纱随着微风飘扬,好似一只飞舞的蝴蝶,阳光下,尽情的绽放着它独特的美丽。   “诗姑娘请……”灵儿脸颊微红,显然对于诗艳色大胆的行径和轻佻的话语很是不好意思,听闻夜妾行径开放,完全没有男女之别,如今一看果然如此。真不明白太子妃怎么会将如此一个轻佻的女子看作是大敌。   诗艳色点了点头便朝着府外的方向而去,小蛮在诗艳色离开后也紧跟在身后离去。   直到再是看不到那抹艳色,殷秀依旧静静的凝立在凉亭内,修长的指尖轻轻触碰诗艳色亲吻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那个女子淡淡的芬香。   “王爷,诗姑娘此去……”公孙止见自家王爷那陶醉的模样顿时有些不耻,不过诗姑娘的安全更加重要,他还奇怪着怎么王爷会同意诗姑娘孤身入狼窝呢。若然当真诗艳色才是真正的诗君雅,那个假的太子妃怕也是个狠角色。   “料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殷秀浅浅一笑,开始思索那女子最后那句话的意思,这个丫头去究竟是为了哪般呢,那神情,分明就好似已经等候不及,就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一样,诗诗,我有时候真想敲开你的小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唯有这样我才能够放心的让你孤身一人独处。   今日三更,看在月这么努力的份上,大家给力支持呀,求留言,求推荐,求打赏,求月票,(*^__^*) 嘻嘻…… ☆、第九十五章 以身试毒   太子府还是记忆中的素雅婉约模样,亭台阁楼,假山小榭,哪里该种花,哪里该植树,哪里该是小桥流水,尚记得当年刚刚成婚之时,皇上赏赐此座宅邸,那时候殷离慎重其事的将钥匙放入她的手心,君儿,以后我们的家由君儿当家作主。那时候她还笑着说,当家作主的都是男儿,该由夫君当家作主才是。那时候殷离是怎么说的,这天下君是舟,民是水,而在这座府邸,我是舟,君儿是水,我的以后就靠君儿呢。心太里我。   “阿离,你是准备吃软饭么?”那时候她尚有些孩子气,说话的口气又傲又倔定然让人很是不喜吧。   “女子由熟悉的环境嫁入完全陌生的环境,离了血缘至亲的亲人,而要融入到自家夫君的生活中,相夫教子,我自是要给我的君儿更多的归属感和安全感。”诗艳色已经不太记得殷离当时的神情,只记得那声音又软又柔,好似荡漾的春水分外媚人。而她则被那样一滩春水迷惑了心神,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诗姑娘,你怎么了?”灵儿见诗艳色停下步伐顿时低声问道。   “没事……”诗艳色低低应了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好看的眸子却是微微敛着,长长的睫毛好似落水的蝴蝶一颤一颤的,掩去了眉目间一闪而过的迷蒙光泽,那些记忆越是深刻,此刻忆及就分外的疼痛,她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人的温柔尽是这般的残忍,一个男人的心机能够如此深沉,像是一把戳了毒的钝刀,时不时在你身上狠狠刺上两下,不会死,却痛不欲生。她的疼痛,她二哥的疼痛,还有她诗家人的痛苦和鲜血,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眸中快速闪过一丝狠戾的光泽。   云若烟等待的地方叫做云烟亭,诗艳色远远的便望见那女子一袭清透的白衣静静的坐在凉亭的石凳之上,袅袅升起的雾气中依稀可以看到那女子温软婉约的清雅面容,唇角含笑,眉眼微挑,简单的流云发髻更显那个女子清雅动人,好似春日枝头盛开的白梨花,素雅漂亮。一投足一举手都将诗君雅的神韵模仿到了十成,即便是诗艳色本人也有微微的失神,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也是这般经常坐在凉亭内煮茶。   “奴家见过太子妃。”诗艳色此刻已经到了凉亭内,朝着云若烟微微福了福身,嘴角尽是没心没肺的浅笑,神态妖媚,艳红的衣袍随风翻滚,卷着墨色的发丝,张扬而又邪肆,那女子好似一团燃烧着的火焰,又似夏日里最炙热的艳阳,配上如此妖媚的绝色,云若烟装出来的清雅婉约瞬间失了色泽,好似刚刚那凉亭内煮茶的温软女子,此刻在那艳阳面前瞬间变得暗淡无色。   “诗姑娘无需多礼,请坐……”云若烟淡淡一笑,如水的眸子静静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却见诗艳色那娇媚动人的浅笑,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一个低贱的夜妾,一个靠色相而生的女人,凭什么笑的那样张扬高傲。   “多谢太子妃。”诗艳色嘴角的笑意深浓了几分,也不拒绝,就坐在云若烟的对面,小蛮站立在凉亭之外,一言不发。   “诗姑娘果然天香国色,难怪凌王为了诗姑娘不惜夜闯皇宫,当真一怒为红颜,艳羡多少美人啊。”云若烟声音温软动人,目光盈盈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让人看不清楚她此刻眼底的情绪。   “太子妃谬赞了,奴家哪里有这个福分。”诗艳色依旧是一脸的笑意,对上云若烟打量的神色也不见半分的退怯。“比起奴家,太子妃才是整个天下女子嫉妒的对象,即便奴家当初在巫族也略有所闻,太子妃本身才情不说,太子对太子妃可是宠爱有加,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云若烟捂嘴轻笑,“哪里有诗姑娘说的如此夸张。”   “太子妃闺名诗君雅天下谁人不知,听闻当初太子为了迎娶太子妃刻意从冰城移栽千树梅花,成亲四载依旧只有太子妃一人,那时候奴家可是以太子妃为榜,即便做不得那高雅的女子,也要漂亮的灿烂一回。”诗艳色低低的笑着,声音又酥又软。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云若烟脸上的神色,那些名声都是诗君雅的,与你云若烟一点干系都没有。   “难怪姑娘替自己取了个诗姓。”云若烟心中一痛顿时恨得牙咬咬,诗君雅如同她心中的刺,每每提及都会扎的生硬的疼痛,而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赞扬着诗君雅,“不知道诗姑娘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是什么样的人就走什么样的路,哪里能够奢望鸡窝里能够飞出凤凰来是吧。”   “太子妃教训的极是,奴家哪里比得上太子妃高雅动人,正所谓画皮画虎难画心,世上又岂会有两个相同之人,哪怕学习的再像,也不过是相似的次品而已,而次品便是次品永远比不得正品。所以奴家决定以后还是要做回自己,活在别人的阴影下那日子实在难过。”诗艳色淡淡的笑着,“当初奴家还想取个和太子妃一般的名字,后来想着若然一样谁又会记得奴家呢,所以啊,奴家才取了个俗气的名儿,太子妃觉得奴家说的可有理。”   “自然……”云若烟脸色苍白了几分,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若非眼前的女子和诗君雅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几乎都要以为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诗君雅,说话的口气,姿态太像了,就像当初关在天牢里的诗君雅一样,分明已经狼狈不堪,那姿态依旧高雅,是在嘲讽她要一生活在诗君雅的阴影之下,一辈子只能当诗君雅的替身么,她不要。   “太子妃不是要学习煮茶么?”诗艳色见已经成功的挑起了云若烟积压在心底的怒意,当下不再多言,活在诗君雅的阴影下太久,久的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了么,云若烟,你如何能够不恨,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为了模仿另外一个女人,现在又只能代替着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份存在着,何其可悲。即便诗君雅遗臭万年,那也是诗君雅的名讳,与你云若烟一点关系都没有,云若烟,我就是要告诉你这一生你都是我诗君雅的替身,一个瑕疵品,永远上不得台面。   云若烟神色有些恍惚,诗艳色那一席话仿佛捏着她的肋骨一般,稍微用力便疼的绞心绞肺,诗君雅是她的替身,她不是诗君雅的替身,可是,可是离哥哥看得到的人却是诗君雅,她是云若烟,她不是诗君雅,可是谁知道,谁知道她是云若烟,所有人都当她是诗君雅,当她是那个该死的女人。。   “奴家为太子妃煮一次,太子妃可要看仔细了。”诗艳色咯咯的笑声低低的响起,心中却觉得痛快的厉害,云若烟你也有今日,当初那样高傲的踩在我诗君雅的头上,当初用你腹中之子逼得我不得不自尽在梅花树上,你可知道因果报应这四个字,恶事做多了,你不会夜夜梦魇缠身无法入眠么,还是顶着我诗君雅的身份,让你当真以为自己不可一世了。   “我来吧,诗姑娘只需要指点我不足之处即可。”云若烟淡淡一笑,她差点被一个夜妾一席话弄得乱了手脚,她是要让这个卑贱的女人认清楚自己的低贱的身份,认清楚她永远高攀不上殷离,而不是被她一席话弄得自己反而先不镇定了。诗君雅反正已经死了,她何必跟一个死人过不去。反正诗君雅的一切都是她的,最后赢的人是她。“粗茶偶尔喝喝尚好,觉得味道新鲜,若想上得台面,还需掂量自己的身价。”   “太子妃此言差矣,奴家觉得哪怕是最粗劣的石头也有他想要发光发亮的理由,嬷嬷自小教导奴家,夜妾都是火神的女儿,生命短暂,而我们只需要在短暂的生命力发光发亮即可。”诗艳色淡淡的说道,目光静静的盯着云若烟泡茶的动作,也姿势也算得上优雅好看,许是带着怒意此刻小手微微颤抖。不就是警告她说她身份低微,别妄想攀上富贵么,她偏偏不,她就是要云若烟看到自己的卑微,连一个卑微的夜妾都不如,她就是要让云若烟一无所有,诚如当初的她一样,这些都是她的,哪怕是她诗君雅不想要了,也由不得一个云若烟接手。   “太过锋芒毕露只怕会早早夭折,这个道理莫非诗姑娘不懂。”云若烟将泡好的茶水推到诗君雅的面前,“诗姑娘要不要尝尝,卑劣的茶便是卑劣的茶,无论是经谁的手,它都是卑劣的,高贵不起来。”   “太子妃莫不是在害怕奴家抢了太子的宠爱不成。”诗艳色咯咯的笑出声,接过茶水,指尖微动,一枚细小的药丸瞬间融化在茶水里。诗艳色放在唇边轻轻抿了口,殷离你为我诗家中下的毒,我岂能错过。 ☆、第九十六章 什么是害怕   “你也配,一个低贱的夜妾也妄想攀上高枝做凤凰不成,你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就你一副狐狸精的模样,男人只不过是玩玩你罢了,你倒是当真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云若烟刷的将桌上的茶具尽数扫过在地,温软的面容再无半分柔和的浅笑,此刻尽是狰狞的怒意。显然气的不轻,此刻完全忘记了自己的高雅。   “狐狸精,奴家多谢太子妃夸奖,与妖精挂上钩的大抵都是漂亮的女人,王爷也说了,奴家就是一只会吃人的妖精。”诗艳色咯咯的笑着,静静的坐在原地,小口小口品茗着那带毒的热茶,若然让殷秀知晓那个男人不知道又会怎样责备自己,想到此地心中一紧,她怎么会突然想到殷秀。这个计划她想了许久,今日是最佳时机,云若烟自己都送上门来了,不就是对自己狠吗,比起狠,她还比不得云若烟,云若烟可是连腹中的孩子都赌上了,而她不过是赌上自己罢了,何况自己本身已经中了剧毒,多一样也无所谓。   “你这个不要脸的妖精。”云若烟恨不得扑过去抓破诗艳色那张刺人眼球的笑颜,那样一张脸太美太媚,那样一个女人神态和诗君雅太像,无论是哪一点都让她看的心烦,恨不得毁了才好。   “太子妃何必如此勃然大怒,太子妃与太子鹣鲽情深,若非不相信太子能临危不乱不成。”诗艳色嘴角的笑意愈发的妖媚动人,“像太子那样谦谦君子,温软如玉,奴家却是心仪已久。”   “你终于承认你的贼心了,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都已经是凌王的女人了,竟然还想着勾引别的女人,你不怕凌王知道么,贪心的女人向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云若烟像个泼妇一样训斥道,一个诗君雅已经让她夜夜寝食难安,现在又出现一个诗艳色,莫非她这一生都要和姓诗的女人斗不成。   “太子妃都说奴家水性杨花,都说奴家是勾人的妖精了,而且贪心不是女人的强项么。”诗艳色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唇角含笑,好似眼前张牙舞爪的云若烟只不过是在表演舞蹈一样,“人人都说诗君雅性情淡泊高雅,如今看来传闻这种东西果然不可信,幸好奴家没有将自己变成与诗君雅一样的人。”   小蛮静静的看着那个坐在凉亭内安静品茶的女子,艳红的衣袍卷着墨色的发丝轻轻翻滚,女子眉眼如画,唇角如花,酡红的面容上尽是温软动人的娇媚浅笑,那双眸子像是秋日大雾迷蒙的早晨,又似冬日雪花纷飞的午夜,又深浓又雾滟滟,额间火红的朱砂痣好似要将那个女子的美丽推到极致,她就那样安静的坐在那里,哪怕门外暴雨雷鸣,那双眸子依旧无波无澜,好似没有什么能够让她在意一样。   她见过小姐的次数并不多,那时候二公子虽然在外产业遍布,可是为了小姐的缘故一直置身于朝廷之内,而她们都是江湖中人,受不得束缚,二公子便一直将他们放纵在外,说道见面也不过远远一望,只觉得那女子温软如风,高贵清雅好似秋日的冷月,更多的却是从二公子口中听及,诗君雅棋艺有多好,琴声有多好,书法画工,诗君雅有多么温柔,多么善良,多么可爱,那时候她是不耻的,毕竟那样才情纵横的女子与他们的距离太远,她就像是皇家里高贵的玉兰花,而他们不过是乡野间不知名的野花。直到诗家出事,他们才赶回来救到二公子,这一次才真正的靠近二公子口中无人能及的诗君雅,比起二公子所说的她完全没有感觉到,只觉得那女子淡如风,冷如冰,媚如妖,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已经是最好的风景,引人入胜,那样的美不是来自外表的倾城,而是那个女子身上自有一番让人挪不开眉目的风情和淡雅。不靠近则已,一靠近便会像是中了毒下了蛊,再也逃不开。   小蛮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以前保护小姐只是因为二公子的吩咐,而现在这个小姐她觉得很好。   “你……你……”诗艳色一席话说的云若烟面红耳赤,她是怎么了,竟然被一个低贱的夜妾三两句话说的乱了心神和理智,竟然像个泼妇一样失了温软和高雅。“我警告你不要打离哥哥的主意,否则我定然会让你在沧祈容不了身,凌王待你也算是极好,夜妾有个依靠就该满足。”   “奴家就喜欢抢别人的东西,特别是别人当做至宝的东西。”诗艳色低低一笑,小手轻轻覆住胸口的位置,感觉到心中处开始的灼烧和疼痛,毒发了么。殷秀,你都看到了,我就是个没心肝的妖精,养不熟的白眼狼,即便你是真心待我,我也假装什么都看不到。为了诗家,我什么都可以做,连命都可以不要,这样的我与你永远都不会有纠葛。   “此话我会告诉凌王,诗艳色,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和凌王交代。”云若烟冷了嗓音,袖中的小手几乎握出血来,一个失了宠的夜妾,到时候杀了便杀了,谁会在意。诗艳色,若然你聪明的话就好好的攀着凌王那棵大树,说不定我还会让你多活几日,否则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太子妃以权压人,奴家被迫承认,太子妃,你说凌王是相信你,还是相信奴家呢。”诗艳色笑的有些放肆,目光冷冷的落在云若烟的身上,我再不是那个任你欺辱的诗君雅,当初的痛苦和疼痛我会向你一一讨来,云若烟,你也知道害怕么,你知道什么,害怕是什么,是做什么都没有用,是什么都不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自己的一切被人夺走,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因为自己的缘故一个个离去,这才叫害怕,而你不过是惶恐而已。不过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害怕,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你想要的全部离你而去。看来你和殷离的关系也不过如此,他对你的疼爱也不过如此。否则一个诗君雅,岂会让你满盘皆输。失了镇定,失了身份。来艳得这。   “无耻,你这个无耻的女人。你的真面目总有一日会被人看穿的,到时候看谁救得了你。”云若烟气的脸都青了,眸光里尽是狠戾的光泽,那模样恨不得将诗艳色生吞活剥了才好。   “那么太子妃的真面目呢,不如我们打个赌可好,看谁的真面目先被拆穿,是我,还是太子妃。”诗艳色低低一笑,她现在什么都不怕,云若烟,你越是害怕就越不是我的对手。   云若烟脸色蓦然变得苍白,一脸不可置信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真面目,这个女人知道什么,知道她不是真的诗君雅,还是。   “传闻太子高雅温软,看来也不过如此。”诗艳色又加了句,要是这么快游戏就结束那岂不是无趣。何况现在还不是时机,让云若烟再得意会,她诗君雅的身份可不是什么人都装的来的。   云若烟这时才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这个女人知道了自己假的诗君雅的身份,怎么会知道,真的诗君雅死了,诗家之人又深信不疑,四分五散,只要她和离哥哥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对待你这样的女人何须高雅温软。”云若烟冷声说道。   诗艳色突然整个身躯微颤,一口鲜血喷出,黑色的血染上云若烟素白的衣裳分外的触目惊心,诗艳色好似承受了剧烈的疼痛,脸上尽是冷汗,双目微微眯着,眉头紧蹙。“太子妃,你好狠的心,竟然光天化日之下为了争宠想要杀人灭口。”虚弱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小姐……”小蛮心中一惊,小姐果然是以身试毒,她不是没有想过阻止,可是二公子的情况已经等不得了。   “你在装什么。”云若烟显然被诗艳色那一口鲜血吓到了,浓稠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分外的刺鼻。   诗艳色又连着吐了好几口黑血,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如纸,目光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落在云若烟的身上,“太子妃你位高权重,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一个身份低微的人,太子妃莫不是要自降身价不成。”   “太子妃你对我家小姐做了什么,若我家小姐有个好歹,凌王不会善罢甘休的。”小蛮小手贴在诗艳色的身后,源源不断的内力传入诗艳色的体内缓解着毒发的疼痛。难怪二公子如此疼爱小姐,这样的小姐让人不疼惜都做不到。   “我什么都没有做,诗艳色,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云若烟一脸的气急败坏,却见诗艳色那痛苦的模样也不像是装的。。   “杀人了,太子妃杀人了。”小蛮惊恐的声音响起,云若烟脸色微变,越过身子便欲去踢开小蛮。   “你闭嘴,闭嘴……”小蛮身手灵活,云若烟几下没有踢到,脸色更是阴霾可怖。 ☆、第九十七章 寂寞如毒 (1)   “你闭嘴,闭嘴……”小蛮身手灵活,云若烟几下没有踢到,脸色更是阴霾可怖。   风似乎大了起来,秋风扫落叶,空气中到处蔓延着红色枫叶,如同断翅的蝴蝶舞成最后一道舞姿,诗艳色虚弱的靠在小蛮的怀中,面色惨白,薄唇上血迹斑斑,云若烟一脸的狰狞,张牙舞爪,恨不得将诗艳色撕碎了才好。   小蛮的声音顿时引来了数个看戏的侍卫和丫鬟,可是看到自家太子妃那样子,也不敢有半分的动作,心底都很是诧异,平日里高雅动人的太子妃怎么会有如此粗劣的一面。   殷离拨开人群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满地都是摔碎的茶具,小蛮挡在云若烟的面前,两人扭打在一起,姿势不堪入目,而那个红衣女子就那样静静的靠在凉亭的梁柱之上,及腰发丝散了一地,红色衣袍配上极致的墨色发丝,分外的好看,脸色惨白,薄唇染血,妖媚的眸子此刻半眯着,少了几丝邪魅的风情,此刻软软弱弱的靠在那里,一下子像是要撞进人心最柔软的一处。   “杀人了,太子妃杀人了。”小蛮便和云若烟扭打在一起,喊声却不间断,若非不能暴露自己的身手,以这个云若烟的功夫哪里是她的对手,小蛮手上脸上被抓了好几道痕迹,她也不躲,在明眼人看来小蛮分明是处于弱势,为了自家小姐在顽强抵抗。   “够了……”殷离低沉的嗓音冷冷的响起,微微倾下身子,一把将那诗艳色单薄的身子带入怀中,淡淡的香气迎面扑来,怀中的温软令他心中蓦然一颤。   “太子,你可要为我家小姐做主啊。”小蛮立马跪在地上。   云若烟一巴掌狠狠打在小蛮的脸上,却在听到殷离冰冷的嗓音时脸色一变,有些怯生生的抬起头颅,“离哥哥,我不是,我不知道我……”云若烟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和一旁围观的人,“都是这个女人不好,是她先激怒我的,我才会…”   殷离的嗓音阴沉的可怖,看都未看一眼一脸失落的云若烟抱着诗艳色转身离去,小蛮嘴角微扬,却是低垂着头颅快速跟了上去。   “离哥哥,你听我解释。”云若烟想要拽住殷离的衣角却被殷离不动声色的闪开,正欲再次跟上去,却被灵儿一把拽住。   “太子妃,现在太子正在气头上,现在去只会让太子更加不高兴。”灵儿低声说道,太子妃实在太不淡定,几句话就被一个女人激的完全失了镇定,看来那个夜妾也有些本事。   “滚,都给我滚开……”云若烟见到一旁侍卫丫鬟脸上的若有所思顿时冷声吼道,那些丫鬟和侍卫顿时一哄而散。   “太子妃,你冷静点,激动的解决不了问题的。”灵儿低声说道。   “离哥哥不理我了,他竟然为了一个夜妾不理我。”云若烟整个人狼狈的跌坐在地,想到离哥哥那冷漠对待的样子,离哥哥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可是为了夜妾他不但无视她,甚至不听她解释就给她定了罪。“灵儿,不是我做的,那个女人身上的毒真的不是我做的。”   “太子妃,那样的情况太子难免会误会,太子妃你冷静点,这一切说不定都是那个女人为了勾引太子的计谋,太子妃你可不能上当。”灵儿低声安抚着云若烟的情绪。   云若烟微微抬起头颅,此刻倒是恢复了冷静,“你说的对,那个女人我倒是小瞧了她,她竟然对自己下毒来冤枉我。我不能生气,这样只会中了她的下怀,我要去告诉离哥哥,一切都是那个女人一手操纵的,我们都被她陷害了。”云若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起身便欲朝着殷离离开的方向而去。   “太子妃,咱们先回去梳洗下,然后你再心平气和的太子爷好好说说。”灵儿上下打量了一眼云若烟刚刚因为和那个丫头扭打而歪斜的发髻,看太子妃这样,若是她是太子的话,只怕也难以相信。   云若烟看了一身的狼狈顿时点了点头,诗艳色,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殷离将那女子轻轻的放入床榻之内,那女子脸色几乎苍白如纸,此刻安安静静的躺在绣着江南刺绣的床榻之上,白色的褥子显得那巴掌大的小脸更加的羸弱,若非那胸口微微起伏,她好似已经没有了气息一样。   殷离正欲抽身,袖角突然被死死的拽住,“不要离开我,不要……“女子软糯糯的嗓音低低的响起,好似一场绵延不断的春雨,丝丝萦绕着你,毫无间隙。   殷离眉目微微侧过,深深的落在那女子的身上,只见那女子眉目紧闭,许是因为疼痛的缘故,额头上尽是冷汗,眉目紧蹙,整个身子微微颤抖着,又软又弱,好似一只新生的小兽,需要人的保护,殷离只觉得心中莫名一软,好似心头某个柔软的角落被那样一只小手轻轻的握住,“艳色姑娘,你怎么样?”   “疼,好疼……”女子低低的呢喃软软的响起,那样示弱的模样殷离还是头一次见,每每相见那个女子总是一脸笑颜如花,美得张扬而又极致,哪里会有如此娇弱的一面,此刻看在眼底尽然让人无法不疼惜。   “艳色姑娘,让你受苦了。”殷离叹了口气,温软的面容浮起一抹淡淡的哀愁,见抽不开手,干脆将诗艳色再次搂入怀中,抱着她朝着内室的方向而去。伸手揭开挂在墙上的山水画,也不知道按了哪里突然出现一个细小的暗格,殷离从里面挑选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倒了一颗药丸再次重新合上暗格,抱着诗艳色再次回到卧室。   白色的药丸散发着淡淡的清新香气,“艳色姑娘,吃了解药就没事了。”殷离温软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那女子双唇紧闭好似没有听到殷离的话语一样,殷离迟疑了片刻,又端起一旁软榻上放置的茶水,让诗艳色整个人斜斜的靠在他的肩头,强行将药丸塞入诗艳色的口中,然后用茶水灌入,直到一切做完确认诗艳色将药丸吞了进去方才微微叹了口气,再次将诗艳色扶着躺在床榻之上。   诗艳色的手依旧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襟,半点也没有松开的迹象,好似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块浮萍,紧紧的拽着,拽的他衣角都变了形,殷离目光就那样静静的落在诗艳色的脸上,还是第一次如此安静的凝望,五官分开来看清秀婉约,偏偏因着额角那一颗火红的朱砂痣,融合在一起,竟然异样的娇媚动人,似乎想到那女子一舞倾城的模样,又似乎忆及那女子低垂着头颅在古琴上勾勒梅花的清雅模样,大手几乎是下意识的抚摸上诗艳色的脸颊。   触手的温软让人有些不能罢手,这个女子好似一团燃烧的火焰,又似空谷中散发着阵阵浅香的幽兰,远远凝望只觉得漂亮,也仅仅是漂亮,可是一旦靠近,又让人有种欲罢不能的错觉,仿佛这个女子身上有着一种蛊毒,无意识中引人入胜。   这样一个女子好似一团隐身在迷雾之后的秘密,若隐若现只能看到她美若天仙,稍微靠近些又觉得才情横溢,而此刻那娇娇弱弱的示软模样又像是一阵细雨能够打在人心每一处。   殷离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这模样倒是和君儿很像,那个女子呀,看似一点都没有小女子的黏人心性,可是却可以让人时时刻刻感觉到她的存在,想到诗君雅心中蓦然一阵刺痛,他的君儿再不会对着他温软浅笑,低低的唤他一声阿离,脸上浮起一抹痛色,那种抓不住的疼痛好似莫大的空洞,黑暗无止尽的寂寞就那样死死的纠缠着你。这种疼痛是做什么都会失神,做什么都会觉得无趣,哪怕是握着整个天下,也会觉得高处不胜寒,这样的感觉随着诗君雅离开的时间越长反而愈发的清晰,他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任何深刻的感觉都会慢慢消失殆尽,却不知道原来有一种叫做寂寞的东西,时间越长,寂寞就越深,最后深到让人难以忍受。。   他的君儿啊,阿离,凡事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伤人七分往往伤己十分,他伤的又岂止是十分,那时候他一点退路都没有留,即便现在想要惦念,却连个惦念的碑文都没有,虽然他事后将乱葬岗的尸首全部埋葬了起来,哪里种满了君儿最爱的梅花,可是哪个是君儿,那里是否还有他的君儿,他都不知道。   “离哥哥……”温软的嗓音打断了殷离回忆的思绪。   可若中哥。殷离的手几乎是触电般的收回,目光却依旧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分明不是同样一张脸,却给他那种致命的熟悉感,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入神,正欲起身,才发现衣角还拽在诗艳色的手里。   见到殷离恍然若失的模样,云若烟眸中快速闪过一丝狠戾,却只是瞬间嘴角勾起一抹温软的浅笑,“离哥哥,诗姑娘没事吧。” ☆、第九十八章 寂寞如毒 (2)   见到殷离恍然若失的模样,云若烟眸中快速闪过一丝狠戾,却只是瞬间嘴角勾起一抹温软的浅笑,“离哥哥,诗姑娘没事吧。”   “没事……”殷离的声音略显冷清的响起。   云若烟脸上温软的笑意有些挂不住,却想到灵儿的话语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温软,“离哥哥,我们能够说几句话么。”软软的嗓音带着几丝哀求的味道,那女子眸光如水,静静的落在殷离的身上。中个君得。   那张脸,那哀求的模样和诗君雅像极了八分,殷离只觉得心中那股疼痛和空洞愈发的深浓,对上那张一张脸拒绝的话语却是如何也说不出来。见抽不开手,干脆将衣袍脱下,重新在房中找了一件披上,“我们到外厅说吧。”   “嗯……”云若烟乖巧的点了点头。   任谁也没有看见,在云若烟和殷离离开之后,床上原本昏睡的人儿突然睁开了眼睛。   “离哥哥,那毒不是我下的,真的,你相信我,是那个女人为了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她陷害我。”云若烟急急忙忙的抓着殷离的大手,目光急切的落在殷离的身上。   “烟儿,你太让我失望了。”殷离眼神清冷几分,温软的眸子中尽是淡淡的疏离。   “离哥哥,真的不是我,为何你不相信我,那个女人都承认了,她想要进太子府,想要靠近你。”云若烟眼眶微红,为何离哥哥不相信她,他宁愿相信一个夜妾也不愿意相信她。   “烟儿,你变了。”殷离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当初的烟儿不是这般的模样,那时候那个女子心性天真纯良,善良可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疑神疑鬼,满腹阴谋。   云若烟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一样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我没变,变的是人是离哥哥,变得人是你,离哥哥,你当初说这一辈子都只会喜欢烟儿一人,会好好疼我,爱我,会一辈子呵护我,不让任何人欺负我,可是离哥哥,自从诗君雅死了,自从那个女人死了之后你就变了,你总是躲着我,总是避着我,离哥哥,你有多久不曾与我一起用过膳了,有多久不曾与我同塌而眠,有多久不曾陪我出去游湖赏景,离哥哥,你说你娶诗君雅只是为了她诗家的权势,只是为了这个天下,你说她只是我的替身,可是现在,离哥哥,到底谁才是替身,你喜欢上了诗君雅对不对,你喜欢上了那个女人。”云若烟破碎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像是被说中了痛处,殷离的脸色蓦然变得惨白,他喜欢上了诗君雅,不是喜欢,是爱吧,他一直以为他只是为了利用诗君雅,所以当时动手的时候没有半点留情,可是人不在了,他才知道当初那丝不忍不是歉疚,而是舍不得,只是他发现的太晚了,晚到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长长的一年他一直都告诉自己,他只是不习惯而已,不习惯一个一直在身边的人突然不见了,可是此刻被云若烟挑起,他却说不出拒绝的话语,是爱上了,爱的几乎不能自己。   “离哥哥,你承认了是吧,承认你爱上了诗君雅,我不怪你,你喜欢她我也不怪你,只要你喜欢,我努力让自己变成她,可是为什么你依旧看不到我,一个诗君雅死了,现在你又看上了一个诗艳色,离哥哥,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云若烟说道伤心处顿时蹲在地上小声抽泣着,离哥哥,我为了你连自己都失去了,你怎么能够不爱我。   “闭嘴,不要再提那个名字,我不准你提及。”殷离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袖中的大手紧握成拳,君儿是独一无二的,不是她,又岂会相像。   “离哥哥,你怎么能够这么对我,我这么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离哥哥你忘了么,忘了当初我们的孩子可是被诗君雅害死的,离哥哥,这样你还要爱着那个杀了我们孩子的凶手么?”云若烟微微抬起头颅,脸上尽是泪痕,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就那样可怜兮兮的抱着身子蹲在地上,看起来分外惹人疼惜。   “烟儿,你这是何苦。”殷离终究心有不忍,烟儿为他做了很多,他已经对不起一个诗君雅,又怎么能够辜负另外一个女人。   “离哥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毒害诗艳色,一切都是那个女人自导自演,是她有预谋的想要接近你,是她故意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云若烟可怜兮兮的说道,见殷离软了神色当下也没有再无理取闹,一个死人再是厉害,如何也斗不过一个活人。她要冷静,她不能自乱阵脚。   “我知道。”殷离低低应了声,卷起袖角轻轻擦拭着云若烟脸上的泪痕,将云若烟从地上扶起,那毒来自西域,唯有他府上才有,当初用来对付诗家的毒,烟儿亲自下的,她自然知道毒在哪里,可是说到底是他的错,是他忽视了烟儿,才会让她变得疑神疑鬼。“过几日我陪去落霞山脉看枫叶好不好。”   “真的……”云若烟破涕为笑,娇小的身子软软的靠在殷离的怀中。   “当然。”殷离轻轻摸了摸云若烟的发丝。他已经对不起一个诗君雅,又怎么能够对不起一个云若烟呢。   “离哥哥,我饿了,你现在陪我去吃晚膳好不好,你看天都黑了。”云若烟低声撒娇道,薄唇微微嘟着,漂亮的水眸里尽是殷殷盼盼。   殷离微微皱着眉目,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内室的方向,“今日肯怕不行。”   “离哥哥,你还在意那个女人对不对,说到底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云若烟脸色难看了几分,连带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殷离眉目紧蹙了几分,目光有些陌生的落在云若烟狰狞的面容之上,好似这样的烟儿他不认识一样。   云若烟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当下勾起一抹柔柔的浅笑,“那明日好不好,今日就让诗姑娘在此住下吧,不管毒是谁下的,总是得还给凌王一个活蹦乱跳的诗姑娘。”云若烟嗓音愈发的轻柔,“离哥哥,对不起,我知道我任性了,我只是担心你会被人抢走。”   “等确认艳色姑娘没事,我就过去找你,你先回去。”殷离微微颔首,大手轻轻点了点云若烟的鼻尖,“烟儿,你要对我有信心。”   “嗯……”云若烟苍白一笑,有信心,离哥哥,你当真对那个女人一点意思都没有么。凭什么,一个夜妾也想要来抢走你的宠爱,我决不允许。   “太子,凌王来接人了。”门外老总管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殷离眼眸微沉,云若烟则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来了……”也不等殷离反应快速开了房门。   殷秀就站在月色之下,一袭清透的白衣,高大颀长的身躯挺得笔直,墨色发丝随意的散在身后,嘴角微勾,若有似无的浅笑在那邪魅的眸子里流转,眸光又深又浓,好似月色照耀下的寒潭,一望便让人无法自拔,男子容貌极为俊美,比起殷离的脱尘丰神如玉,殷秀美得邪气而又妖孽,他从月色下缓步走来,步伐从容不迫,好似闲庭信步观赏风景,却不知最美的风景就是那白衣翩翩的男子,清透的白衣,邪魅的容颜,两种极致融合在一起,好似月色的妖,勾人心魂。   云若烟心狠狠抽痛了一下,为何如此俊美的男子竟然也会看上一个夜妾,而且还疼爱如宝,走到哪里都不放心的亲自去接,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凭什么,她费尽心机都得不到的东西,一个夜妾能够如此轻易的得到,她休想,她云若烟得不到的东西,诗艳色你什么都别想得到。   “见过太子,太子妃。”殷秀微微颔首,嘴角的笑意深浓了几分,“天色已晚,本王的诗诗一直不见回来,那丫头性子鲁莽惯了,怕给太子添麻烦,所以本王特地亲自来抓那个不听话的丫头。”   “凌王如此疼惜诗姑娘,真让人羡慕。”云若烟浅浅一笑,“今日诗姑娘在府上吃坏了肚子,此刻正在房中歇息,是我没有考虑周到,应当先派个人通知凌王才是。”   殷秀淡淡一笑,并未答话,高大的身子此刻已经越过云若烟和殷离径直走入内室,等到再次出来的时候,诗艳色似乎已经醒了,不过依旧很是虚弱,此刻软软的任由殷秀搀扶着出了内室。   “太子太子妃,本王就不打扰了。”殷秀淡淡一笑。   “奴家打扰各位了。”诗艳色朝着殷离微微颔首,脸色苍白,分外惹人疼惜。。   殷离眸光深浓,却是凝立在原地一言不发,倒是云若烟看着殷秀和诗艳色相携而去,俊男美女异样的赏心悦目,再想到自己的凄凉,顿时有些按捺不住,“凌王,你知道你身边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么,最好小心你身边的女子,她看中的可不止你一个人,如此水性杨花之人凌王莫不要被骗了,当宝供着。” ☆、第九十九章 只有诗诗肯要我   云若烟略显尖锐的嗓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分外的突兀,殷秀和诗艳色离去的脚步顿时滞留在原地。   殷离脸色瞬间就黑了,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始终什么都没有说,温润的眸子微微敛着,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情绪。灵儿则是一脸的诧异,似乎没有料到太子妃会突然这样说,似乎对上与诗姓扯上关系的女人,太子妃就会失了她所有的镇定和身份,此举不是扯了自己的面子么。小蛮脸色有些臭臭的,恨不得直接狠狠踹上云若烟才好,唯有云若烟一脸得意的浅笑,若然凌王知晓诗艳色如此的不堪,他还会要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么。   诗艳色嘴角的笑意淡淡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云若烟尖锐的话语,真是个愚钝的女人,夜妾天性风流,即便水性杨花那又如何,云若烟这么一吼倒是失了自己的身份和面子。   其他人的反应如何云若烟已经没有兴趣,目光冷冷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似乎想要看到她花容失色慌慌张张解释的模样,却见那女子一脸柔和的浅笑,好似一点都不在意一样,目光转而落在殷秀身上,毕竟他也是主角之一。   诗艳色似乎不想将殷秀扯入这场无聊的女人勾心斗角之中,何况这分明就是拂了殷秀的面子,当下扯了扯殷秀的衣袖便欲离开。   却见殷秀突然朝着她露出一抹温软的浅笑,大手轻轻的揽着她的腰身,“没办法,只有我的诗诗肯要我。”低低的嗓音带着男子独有的醇厚嗓调,诗艳色只觉得此刻的殷秀俊朗如玉,好似山水画中走出来的天人,唇角尽是温和的笑意,那样一双雾蒙水蒙的眸子此刻满含柔情的看着你,任何话语都不足以形容殷秀此刻的惊艳,诗艳色只觉得自己突然被一阵春风暖和的包裹住,那原本冷冽刺骨的心莫名被一团温水围绕,殷秀那略带自贬的嗓调又轻又柔,好似能够得到诗艳色是他此生最大的荣幸一般。   云若烟脸色顿时就黑了,正欲开口,却被殷离低声训斥,“够了……”   诗艳色此刻已经不想再计较,唇角上扬的弧度深浓了几分,眉眼里尽是柔软的浅笑,目光静静的看着凝立在身边的男子,殷秀做什么,说什么,她大抵都没有放在心底,唯有今夜那句懒懒的嗓音让她莫名觉得温暖,现在心中空荡荡的位置还暖暖的,好似云若烟尖锐话语带来的难堪和恨意此刻尽数烟消云散,脑海中只剩下殷秀那低低的嗓调,没办法,只有诗诗肯要我,殷秀撇开身份不说,即便是那外貌已经够让多少女子倒贴,这个人啊,小手主动环绕上殷秀的手臂,“走吧,我累了……”   “嗯……”殷秀此刻也没有多言,他本就高傲目中无人惯了,此刻连看都未看身后之人一眼,直接将诗艳色拦腰抱起便朝着府外的方向而去。   殷离目光冷冷的看着殷秀离开的方向,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看着身边女子一脸狰狞的恨意和嫉妒突然有种呆不下去的错觉,“烟儿,你早些休息,今日我还要进宫一趟,肯怕不会回来了。”说完也不等云若烟答话,高大的身子快速隐入夜色当中,为何看到殷秀抱走那个女人,他竟然会有种难以忍受的错觉。这种感觉,好似当初亲手将君儿推入死牢一样。   “离哥哥……”云若烟薄唇轻颤,看离哥哥那恍然若失的模样分明就是舍不得那个女人。   “太子妃,你要沉得住气。”灵儿压低了嗓音,目光随着殷秀和诗艳色离开的方向,只觉得月色下那依偎而去的两道身影竟是那样的匹配。   直到出了太子府,诗艳色才发现今日殷秀竟然是骑马而来,以殷秀招摇的性子那次不是坐着那华丽的马车,今日,看来是急了吧。她没有想到殷秀会亲自来接他,更没有想到殷秀会这样护着她,贬低自己只为护她安好,这样不轻不重的话语较之那日里殷秀帮她出气奚落云若烟还要让她心悸。好似她还是当年未出阁的姑娘,被人当成至宝一样对待着。音在嗓好。   诗艳色失神的当下殷秀的马匹已经入了府邸,殷秀一把将诗艳色从马上捞了下来,半句话不说就直接朝着内室的方向而去。   “小姐……”紧跟在后面的小蛮低声唤道。   诗艳色这时才想到自己忘了件重要的事情,“等等……”小手拽了拽殷秀的衣襟,殷秀脸上依旧是邪魅的笑意,高大的身子冷冷凝立在原地。   诗艳色从怀中慎重其事的掏出一方绣帕,像是包裹着什么重要之物交到小蛮的手中,“连夜送去……”淡淡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小蛮有些不放心的望了一眼诗艳色,咬了咬牙终是接过绣帕,娇小的身子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殷秀率先入了内室,诗艳色紧跟着而入,门合上的瞬间,尚未来得及转身,只觉得腰身蓦然一紧,然后整个人被翻转过而过,狠狠的压在墙壁之上,铺天盖地的吻像是带着滔天的怒意席卷而来,吻的又深又狠,蚕食着诗艳色的气息,一口一口像是要将她吞咽下腹一般,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扣在她的腰身之上,一只腿霸道的横在她双腿中央,男子的力道极为霸道强横,诗艳色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动弹不得,殷秀这一次像是发了狠,当真生了气,强势的吻带着吞噬人心的魄力,“你这没心肝的妖精,养不熟的白眼狼,你长本事了啊,竟然以身试毒,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想死是不是,你是不是想死啊。”那嗓音又气又急,好似一点办法都没有,分明恨不得将怀中的女子啃咬入腹,却偏偏又舍不得,只能又是深吻,又是啃咬,就是不肯给诗艳色半点躲避的机会。   “我这不是没有选择么?”诗艳色声音显得有些虚弱,气息缭乱,平添几丝暧昧的情怀。   “诗艳色,你到底把本王放在什么位置,什么叫做没有选择,你是当本王死了,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把本王放在眼底,你要什么,你想要什么,你该死的就不能告诉我么,一定要你自己才行是不是,你就这么想要和殷离纠缠不休,一个殷离有什么好,他到底有什么好。”殷秀的嗓音狠戾了几分,这是诗艳色第一次看到殷秀的完全失了理智的吼叫,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她,停止了啃咬,那深邃的眸子就那样深深的落在她的身上。高大的身子依旧将她困在他胸膛与墙壁之间,不给她半丝躲避的机会。   “这是我诗家自己的事情。”诗艳色淡然的嗓音低低的响起,女子目光清澈,静静对上殷秀愠怒深浓的眸子,脸色尚透着几丝苍白,白的能够看到皮肤下细小的血管。   那女子那样温软动人的静静凝望着你,那柔柔的嗓调说出来的话语却能够将人活活气死,殷秀只差没有气得吐血,他担心了大半日,这个女人倒好,不让跟着,竟然自己跑去试毒药,她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她就一点都不珍惜自己么,亏的自己当成宝一样,恨不得时时刻刻揣在身边,她倒好,她倒好,跑到那个狼窝里,还差点将自己给活活弄死,诗家自己的事情,他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她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诗艳色,你***想死的话死远一点,不要碍了本王的眼,你很想死么,你想死的话干脆让本王亲手了结了你。”殷秀是气的失了理智,恨不得掐死这个没心没肺的薄凉女人才好,他心心念念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人,非但不将他的疼爱放在眼底,而且一点都不爱惜自己,他都忍了多少次了,可是这个女人倒好一次次的将自己往死里弄。   “为了诗家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可以失去,即便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有半分的犹豫。”诗艳色的嗓音依旧淡淡的,她就是这样的女人,一个没有良心的女人,早在她死的那一刻她的心就跟着死了,活着也是为了诗家,为了她的恨意。“王爷,一开始我就说的很清楚,若是你觉得我碍了你的眼,我随时可以离开。”   那女子淡淡的嗓音软的跟江南的水乡一样,在迷蒙雾蒙中乍隐乍现,又轻又柔,分明是山明水秀的风景画,可是那话语却异样的残忍,殷秀直直的看着那女子清澈过分的眉目,看不到半丝的后悔与自责,好似她是当真不在意,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什么都不在意,除了一个诗家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眉目,哪怕是他费尽心机也不行,知道这个女子根本不屑说谎,殷秀一下子就泄了气,心中慌忙的厉害,想到自己开始的话语顿时后悔的不行,他干嘛和这个小女子置气,分明知晓这个女人就是个没心肝的妖精,自己干嘛还要计较。不是都想好了哪怕这个丫头是块寒冰他都要将她捂热了,开始在太子府离开的时候他分明感觉到这个女子眼眸里的暖意,此刻又恢复了成了无波无澜的冷漠模样。   今日会很忙,先更新,来不及检查了,呜呜~~ ☆、第一百章 心肝宝贝   想到好不容易靠近丁点的距离一下子就被自己推的老远,殷秀顿时悔的肠子都青了,他这不是被这个丫头没良心的话语给气的,被她如此不珍惜自己给心疼的,才会一时间失了理智,以至于忘了这个丫头就是惹不得的宝贝,得好好的供着。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还不能逆着毛去拂她的意,否则这个丫头就的炸了毛的能将你活活给气死。轻他么意。   殷秀是认亏了,而且不认都不行,他在意的要死,这个丫头却半点都不在意他,而他偏偏乐颠乐颠的愿意去巴着她,只要这个丫头顺着他,哪怕只是行动上的他也能乐个半天,分明知晓这个丫头心凉,或者根本就缺心眼,他还乐意抱着捧着那颗冰冷的心。   这样能不认亏么,他殷秀自认为阅人无数,从未有过这样一个女子让人欲罢不能,捧着疼,放了更疼,可是疼就疼了,也愿意这样抱着搂着,虽然疼,至少心是实在的,可是一旦离了,就感觉胸口空空的好似被人掏空了一样,现下看这女子一脸的漠然,那决然的话语说出口没有半分的犹豫,殷秀心底恼怒的紧,可是又见那女子满脸的苍白,眼眸散不去的疼痛顿时又心疼的紧,哪里还顾得上去计较那些有的没的,他若不抱紧一点,这个丫头就得远走高飞了,到时候哭的人只怕也只有他一个。   “诗诗,诗诗,我该死,我这不是被你给气昏了,才会说那些胡话,本王这不是心疼么,你不心疼自己,本王可是心疼的紧,不信,你摸摸看,就在这里,胸口这里,疼的钻心钻心的。”殷秀握着诗艳色的冰冷的小手深入衣襟之内,薄凉的手贴着暖热的胸口,“诗诗,你就原谅本王的混账,本王哪里舍得半分啊。”那话语夹杂着几丝幽幽的叹息,分明已经无奈到了极点。   手下是温暖入髓的触感,何况那用力的胸口一下一下撞击着自己的手心,男子示弱的话语带着那份几丝黏人的味道萦绕在耳畔,殷秀是王爷,高高在上的王爷,他何须为了一个连自己不是的女人如此委曲求全,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曾经的嫂嫂,一个被休离的下堂妇,一个没心没肺的薄凉女人,他实在是没有必要,可是此刻那男子软糯糯的嗓音那样可怜兮兮的巴着你,实在让人说不出更加残忍的话语,诗艳色分明是知晓该这样彻底的了断,可是那淡淡的暖意就贴在手心,一点点暖着她冰冷刺骨的心脏,那暖意好似生了根,就扎在心口正中间的位置,拔不出来,很舒服,舒服的让人不想拒绝。   “你何苦这般委屈……”诗艳色低低的嗓音无奈的响起。   “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本王乐意着呢。”殷秀一脸的眉开脸笑,俊美异常的面容此刻尽是孩子气一般欣喜的浅笑,眼眸微微弯着,薄唇上挑,那模样好似高兴的要跳跃起来一样,眼睛亮闪闪的盯着你,是真的高兴,没有一丝的勉强。   诗艳色突然勾唇浅笑,好似对于殷秀偶尔露出的孩子气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男人有时候似乎很会抓着她的软肋,很会讨人喜欢,就那样巴巴的搂着你,分明有些恼怒有些不甘愿,可是就是拒绝不了。   “诗诗,诗诗,本王要拿你怎么办才好,我的诗诗啊。”殷秀轻轻吻着诗艳色的手心,灼热的吻好似要将那女子冰冷的手心给烫热一样。这个丫头已经够苦了,他哪里还舍得让她受到半丝的伤害和疼痛,他不管她以前是什么身份,是什么人,他知道他看上这个女子了,这个别扭又可爱的丫头,分明软糯糯的像是江南水乡的杨柳,却硬生生的将自己变成了那一层层而上的青石阶梯。这个女子太聪明,却也是这份聪明让他爱到心坎里,以往还没有这么深的认知,可是只要看到她与殷离在一起,那种噬心蚀骨的疼痛就如何也忽视不了。   诗艳色心中一颤,那手心里的暖意越来越明显,好似要将她心底的冷意一点驱散了去才好,目光静静的落在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上,眉眼如画,目光深邃,好似的初生的黑水晶,俊逸的面容此刻挂着软软的浅笑,不带一丝妖邪,美得有些不可思议,诗艳色从来都知道,男人如妖,那是要人魂灰魄散的,何况此刻那男子一脸的温软,眸光里珍重的光泽好似她还是诗家未出阁的女儿,好似她是他最挚爱的珍宝,离不开,断不了,诗艳色顿时觉得自己被蛊惑了,微微抽出小手就挂在殷秀的脖颈之上,薄凉的唇轻轻印上殷秀的嘴角。“秀……”女子低低的嗓音又黏又软的响起,带着女子特有的沙哑和娇软味儿,那软腻腻的调儿能够将人的心给酥掉。   殷秀高大的身躯微颤,扣着诗艳色腰身的大手蓦然用力,整个身躯微微前倾,好似要将整个磨人心魂的妖精镶入体内一样。那女子的吻又凉又香,轻轻的带着无限的魅惑在嘴角徘徊,那酥软的调儿就萦绕在耳畔,似乎勾人着人去深深的采撷一样。   “诗诗,我的诗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殷秀的嗓音带着深浓的**分外的沙哑媚人,大手轻轻磨蹭着诗艳色的腰身,这个妖精啊,天生就是要勾人的命。本就是自己喜爱的女人,何况想了这么久,他是抱着尊重的心态方才一直没有动她,可是这个妖精啊,此刻那无意识的动作分明就是在点火。   “秀,我是注定要生存在地狱里的女人,这样你也愿意要我么?”诗艳色低低的嗓音分外的魅惑,她已经疼了太久,冷了太久,已经冷到感觉浑身僵硬,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感觉,冷到好似她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她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摄取一点温暖,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而殷秀身上的温暖让她欲罢不能,分明知晓自己只是贪恋着这份暖意,可是殷秀那模样实在让人拒绝不了,她已经欠了这个男人很多,若是他想要的话,自己有什么不能够给。   “诗诗,哪怕是下地狱,只要有你陪着,我也心甘情愿。”殷秀似乎不能满足诗艳色足够撩人的亲吻姿态,当下掌控了主动权,吻的又深又狠,像是将这个女子的灵魂都吸出来一样。   “好,那就一起下地狱吧。”诗艳色突然勾唇浅笑,那样怎样的笑意,殷秀此刻已经找不到任何话语形容这个女子的美丽,那女子脸色微微苍白,可是又因为淡淡娇羞的缘故,浮起一抹淡淡的晕红,眉眼灿亮,好似盛满了水。轻轻的荡漾,又似春风吹动枝头的白梨花,美得令人心颤,薄唇微微嘟着,红肿水润,好似刚才被欺负的狠了,可是此刻看在殷秀的眼里,只想狠狠的再欺负一次。   “诗诗,本王绝对不会让你后悔。”殷秀拦腰抱起诗艳色朝着床榻的方向而去,本来不想这么早,可是这个女子实在难以让他放心,似乎唯有搂在怀里紧紧的抱着才能感觉到真实,何况他已经认定了她,“诗诗,你是我的人,生是,死是,我也是你的,生死都是。”   “诗诗,我的诗诗啊,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诗诗,我知晓你心中还有一点不甘愿,但是没有关系,我可以等,多久都可以。”   “诗诗,哪怕你是没心肝的妖精,我也要将你的心捂热了。”   低低的灼热的嗓音一遍遍的诗艳色耳畔响起,伴随着灼热的吻一路而下,诗艳色只觉得浑身像是着了火,又好似被置身在高高的云端之上,身子浮虚,空荡荡的让她很是慌乱,每每如此总是用温软的嗓音低低的在耳畔萦绕,总有一只温暖而用力的大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就这样吧,诗艳色想,或许给了殷秀是最好的选择。泪水滑落无声无息,诗艳色不知道自己会落泪,唯一知道的便是她此刻一点也不后悔。。   “诗诗,我爱你……”殷秀爱怜的吻干她湿润的眼眸,滚烫的话语几乎要烫伤诗艳色的耳垂,异物的入侵,诗艳色的身体不自觉的紧缩,紧咬嘴唇,极力不让自己惊叫出声。殷秀封住她的唇,舌大手覆上她胸前的柔软,像是要吻掉诗艳色最后一丝涩意,即便她现在要后悔,他也不会允许,不同于诗艳色的不知所措,他只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然后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温柔的进入。随着尖在她口中不断挑逗,有规律的律动,而诗艳色的手环住殷秀的脖子,用尽力气让他们的身体贴合。   “心肝,心肝,诗诗,你就是我的心肝宝贝……”殷秀只觉得自己被一团温暖包裹,舒服的好似置身在云端之上。腰身被那女子修长的双腿死死的缠住,软趴趴的身躯紧紧的贴在胸口,舒服的不行。   明日继续吃肉,o(∩_∩)o哈哈~这只是前餐 ☆、第一百零一章 走了火入了魔   烛火摇曳,灯暖微黄……   床是紫檀木床,帐是蚕丝绣着祥云的帐,褥是乳白色的冰丝被,朵朵桃花胜过二月枝头的花期灿烂,最美不过那素白被褥上的女子,此刻微眯着眉目静静的躺着,长而卷的睫毛颤抖的好似落水的蝴蝶,一抖一抖的好似要将人的心酥掉。贝齿轻轻咬住红唇,好似疼的厉害,眉目微微蹙着,双颊酡红。细细的类似呻吟的嗓音断断续续的从红唇中一处,胜过最烈的春药,几乎要将殷秀磨的疯掉。   “诗诗,诗诗,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是只吃人的妖精,现在要将本王拆骨入腹是不是。”殷秀满头大汗,炙热的汗水一滴滴的打在诗艳色玉白的肌肤之上,高大的身躯紧密贴合着那娇软的身子,分明已经胀痛的厉害,可是害怕怀中女子难受,强忍着磨人的**等着诗艳色适应他的存在。   灼热的话语,男子更加滚烫的胸膛,那小心翼翼的呵护即便是诗艳色也感觉得到,疼痛散去,取代的是一种酥麻的难耐,娇软的身子如同水蛇一样轻轻一颤,诗艳色本就擅长舞蹈,身段极为柔软,此刻那细微的撩拨简直要了殷秀的命。   “诗诗,你喜欢我怎么爱你,这样,还是这样。”殷秀像是上了瘾初开荤欲的兽,素了太久一旦开了荤便有种欲罢不能的强势,极尽暧昧的话语配上各种羞人的姿势,怎么舒服怎么深入便怎么折腾,那女子身体软的像条蛇,紧紧的缠着你,能够将你的命都断送在这里,可是殷秀愿意,动作不仅生猛,再配上那似下流不羁又暧昧甜蜜的话语,滚烫的灼烧着诗艳色的耳畔然后一路蔓延到心底深处。   诗艳色毕竟是初次而且还是女子,身体素质较之殷秀不知道差了多少截,开始还能够软哼哼的呢喃上两句,到后来几乎都是闭着眼睛享受,最后实在承受不住,低低的哭泣起来,特别是殷秀似乎极爱撩拨她敏感的耳垂,身下的动作不停,暧昧下流的话语带着灼热的气息一点点啃咬着她的耳垂。   诗艳色低低的哭泣声,让殷秀有种兽性大发的冲动,那女子那样凄楚可怜兮兮的眯着眸子,透过睫毛的缝隙那样水润润,软丝丝的看着你,双颊酡红,薄唇红肿,耳垂更是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更何况那柔软的身段并未因为哭泣和疲惫而松开半分,就那样软软的死死的纠缠着你,缠着殷秀的腰身,晶莹剔透的肌肤上尽是暧昧的红色印记,有时候把握不好力道,那淡淡的齿痕似透着几缕血丝的痕迹,分外的旖旎魅惑。   殷秀双眸充血,眉光亮的好似丛林里最凶残的豹子,永远都保持着一种蓄势待发的凶猛姿态,本欲停下来的姿势此刻怎么也停不下来,这丫头不是要啃了他的老命吗,谁说不是妖精来着,这道行起码有千载,诗艳色此刻疲惫的连眼睛都睁不开,意识模模糊糊完全靠着本能在反应,哪里还看得到某人此刻已经由饿狼化身为饿极了的豹子,软软的身段无意识的轻轻扭动着,两条修长的**还搁在殷秀的肩上,许是觉得姿势不太舒服,整个身子扭着想要侧过。   殷秀哪里还忍得住,双手猛地握住诗艳色的两条腿将她整个人翻转趴在床榻之上,素白的褥子上挑花朵朵,晶莹剔透的玉肤上点点红色印记,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那朵花儿更加的好看,不过在殷秀眼底此刻的诗艳色美得能够要了他的命,只想藏着捏着,不让任何人窥伺了去。   殷秀整个身子随之压下,那床榻微微下陷了几丝,契合的身躯让人看不到丝毫的间隙,殷秀正欲一骋兽性,这时才发现身下的女子已经累得昏睡了过去,漂亮的眼眸紧闭着,眼下尽是疲惫的光泽,显然被爱的狠了,哪怕累得睡着了,依旧透着那么一股子骨子里媚人的风情,淡淡的魅香萦绕在鼻尖,让殷秀不禁哑然失笑,却是如何也舍不得再欺负身下的女子。   今日折腾的已经够了,她本就将自己折腾了一顿,此刻又被他爱的狠了,殷秀突然就很想好好看看这个女人,平日里哪里来的如此好的机会,当下翻身而起将烛台拿到了靠近床榻的案几之上,别的女子不穿衣服是什么模样,殷秀没什么兴趣。他只知道这丫头光着身子安安静静的侧躺在床榻之上,便是连圣人也坐不住。微身她样。   漂亮的眸子乖巧的眯着,娇俏的鼻,花瓣似的唇,双颊酡红,一头墨发如同最漂亮的衣裳散在身上和被褥之上,女子肌肤胜雪,偏偏缀满了艳红的花朵儿,胸口饱满,纤细的腰,修长笔直的腿,便是连搭在身体两侧的手臂都让殷秀觉得漂亮的有些过分。腿间尚带着暧昧的痕迹和艳红的鲜血,夹杂在一起竟然滋生出一抹别样的诱惑。   没心肝的丫头,就这样撇下他一个人睡了,殷秀虽然身体疲惫的厉害,可是却半分也舍不得闭上眼睛,这丫头今日是妥协了自己,可是心底到底是别扭的,说到底就是他在乎的厉害,而这个女人根本就把他当成了可有可无的姘头了。身体可算是给了,可是心却依旧遥远的厉害,不过他不着急,既然身子是他的,心迟早也是他的,别看这丫头说是说为了诗家什么都可以不要,人前人后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妖精模样,实则那颗心高傲着呢,一旦成了他的人,别人就休想沾着了,至少那个什么殷离可是半点机会都没有,想到此处殷秀唇角微微勾起,当下也懒得去计较其他。   心里头却算计着下一次开荤不知道要等多久,虽然不能尽兴,至少也要尝点甜头,殷秀当下再次扑了上去,又是亲又是舔的将那女子整个尝了个遍,哪怕诗艳色依旧睡得舒坦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他依旧美滋滋的觉得满足的很,到了最后还担心这样黏黏的会让她睡不舒服,掀起毯子便将诗艳色裹起朝着房间后面的浴室而去。   动作的柔的好似对待初生的婴儿,洗澡洗发,擦头发,当然殷秀从来都不是个会吃亏的主,这豆腐自然没有少吃,而且突然觉得一起洗个鸳鸯浴就是一种高雅的情调,入了水,那女子即便是睡着的,也更加的媚态横生,只是洗着洗着只怕没有再次擦枪起火,想着那女子今日才以身试毒再大的**也不敢再瞎折腾,倒不是怕诗艳色醒来可能会责备,就是觉得心疼,这个女人啊就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自己,便是这性子反而让他愈发的心疼,恨不得时时刻刻的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方才能够放心。   帮她洗澡虽然是种极致的享受,可是一旦动了欲,偏偏可口的食物就在嘴边还不能吃就难受的厉害,心底琢磨着什么时候在诗诗清醒的时候来个鸳鸯戏水,想着想着当下将诗诗裹好轻轻的放入床榻之内,又换了新的床单和被褥,自己则随便的洗了一下,然后匆匆忙忙的跑到床榻搂着诗艳色入睡。。   着实将这个丫头给累坏了,虽然自己已经是极力的克制,毕竟是第一次,男人开了荤就变成了野兽,即便洗澡的折腾这丫头都没有清醒的迹象,殷秀顿时心疼的不行,大手轻轻的抚摸着诗艳色柔顺的发丝,眼睛连挪开一下都不愿意。   这个丫头明日醒来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今日虽然是这丫头主动,可是自己也算是没有再给她任何考虑机会的直接攻城夺地,他是有些急了,一想到这个丫头还跟殷离纠缠不清,一想到这个丫头心中还有殷离,他就恨不得将这个女子吞了才好。可是他是不后悔的,心底甚至还有些后悔,早知道滋味如此之好,自己怎么就君子了这么久,不过那时候占了,只怕这丫头未必肯,就算肯了,也算是心不甘算是强迫,而这一次这丫头心中别扭只怕少不了,可是却是自愿的,想到此处,殷秀眉眼里尽是浅笑,怎算没有白疼这个丫头,哪怕是狼也给他养熟了。   “诗诗,你是我的。”殷秀心疼的吻了吻诗艳色的眉角,幸好是在这个时候遇见了这样的你,以往的诗君雅他不是没有见过,远远凝望只觉得那女子好似清幽隽永江南水墨里走出的仕女,又似朦胧秋雨里盛开的莲花,高雅清傲,只可远观不可亵玩,那时候他是看不上的,而相反诗诗那时候必然也看不上他。诗诗,何其庆幸,我在最好的时光遇到了最好的你,不管你过去是怎么样,我唯一的想法便是遗憾的没有早早的融入到你的生活,而被那清高的模样蒙蔽了眉目。   诗艳色不会知晓,未得到她的殷秀已经将她当成了心肝,而得了她,她便成了殷秀的命,像是走了火入了魔,他觉得即便诗艳色的无底的黑洞,他也要将她一点点温暖融化,哪怕是死也会拉着不放。   明日加更吧,亲们给力支持呀,嘿嘿~~ ☆、第一百零二章 你不是我的心肝 你就是我的命   殷秀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朝着身边一楼,大手一空方才蓦然惊醒,床榻早已凉透,说明身边的人早就已经不在,心中一急,以为那丫头后悔了,顿时随便披了件衣裳连鞋都忘了穿便匆匆忙忙的出了内室。   直到过了转角,看到那湖畔凝立的熟悉身影时心方才踏实了,秋日的早晨雾气深浓弥漫,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女子一袭素白的单衣披着他拽地的素白长袍就那样静静的凝立在湖畔的位置,及腰的发丝随意散在身后,偶尔有微风起,那发丝一撩一撩轻轻荡漾。因为雾气太浓,看不清楚那女子的面容,只觉得此刻的诗艳色好似被一团淡淡的哀愁和落寞所包裹,分明近在咫尺,却好似隔了千万里的距离让人难以触摸。   殷秀心中一疼,快速走了过去,将那衣裳单薄的女子带入怀中,触手的冰凉让他微蹙了眉目,她究竟这样站了多久,浑身都凉的彻骨。手上的动作不由得紧了紧,好似要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一样,“诗诗,怎么起得这么早。”她是后悔了么,将身子给了他,等同于断了她与殷离所有的退路,她是后悔了么,心底纠结的厉害,可是那话语却是如何也问不出口,不知道是害怕答案,还是更加心疼这个女子此刻那满身落寞的哀伤模样。   “睡不着。”诗艳色低低的嗓音尚透着几丝慵懒的味儿。殷秀刚刚起床,身上还带着被窝里的暖意,还有同她身上一样的花香味,想来昨夜里两人用了同样的精油沐浴,而且又相拥了一夜,那香气都融合在了一起,很素雅的味道,清新好闻,让人莫名觉得心情舒畅,而且殷秀身上很暖和,暖的让人拒绝不了。   “再睡会儿,昨夜里该累坏了。”殷秀的声音微微一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侧过,侧脸上依稀可见一抹淡淡的晕红。   诗艳色原本还觉得不好意思,可是见殷秀此刻那微微侧着头颅,分明就是在害羞又别扭的不想让人知道的模样顿时勾唇浅笑,这男人有时候就像是个孩子,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一点。不管见过多少面的殷秀,此刻那男子微微偏着头颅,脸颊微红,眸光晶亮闪烁的害羞模样还是让诗艳色心狠狠的惊艳了一把,若说她是千年修行的妖精,这男人起码修行了万年,让外面女子瞧了去,只怕都倒贴着来了,不带一丝妖邪之气,只是若同普通的男儿,浑身都透着那么一股子清新的味儿。又温和又软腻,诗艳色嘴角的笑意深浓了几分,头颅微微垂下,她竟然再次被殷秀的男色给诱惑了。   因为低垂着头颅此刻诗艳色才看到殷秀穿的不比她厚实,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光着脚就出来了,男子的脚极为好看,修长白皙,骨骼分明,此刻沾着细细的泥土和水渍,许是走得太急,以至于被碎石和枝条划了许多细小的口子,秋日的早晨异样的清冷,此刻光着脚已经被冻的有些发青,而他好似没有察觉到一样,倒是诗艳色眉目不自觉的一蹙。。   他是在担心自己跑了么,还是在担心自己后悔了,想到殷秀一来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诗艳色心中莫名一软,那硬邦邦的地方此刻怎么也硬不起来,特别此刻的殷秀美好的让人心颤,这样的男子,只怕认真起来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说到底倒是自己赚了,却偏偏这男子还一副占了她便宜生怕她后悔的暗暗焦急样。想问又不敢问,一说出口,反而倒是害羞了。   “我不后悔……”诗艳色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即便敛着眸子她也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颤,那原本晶亮深邃的黑眸好似突然燃烧起来,眉眼里尽是欣喜的光芒,搂着她腰身的大手愈发的收紧,殷秀是真的高兴,不带一丝一毫的作假,诗艳色不知道一直我行我素,独霸专横惯了的殷秀竟然如此好满足,不过是简单的几个字眼,而且她还是那样低贱的身份,可是殷秀这模样好似占了天大的便宜。身上的暖意好似越来越浓,浓的好似要将心底最后一丝不确定都彻底淡了去。   真傻,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与她生命中见过的每一个男子都不一样,而且特别的不一样。初见殷秀,以为他不过是浪荡谋权谋势的王爷,仗着皇家的身份为非作歹,横行霸道,而在深入一点,只觉得整个男子虽然城府深,又够聪明,可是性子却说不上好,说又小气又幼稚还是夸奖了他,再靠近一点,嘴角的笑意深浓了几分,一时间还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只觉得整个男人小气的时候就是只纸老虎,雷声大雨点小,说到底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幼稚的时候,此刻倒觉可爱的厉害,而且还让人觉得温暖贴心。   “诗诗……”殷秀的头颅就贴在诗艳色的耳畔,低低的嗓音透着那抹一股欣喜味儿,显而易见的让人感觉到那发自内心的满足,好似幸福来的太快太多,哪怕是一向吊儿郎当惯了的殷秀此刻也掩不住那份高兴,“我很高兴。”底色说就。   “我知道。”诗艳色低低应了声,他表达的如此急明显和彻底,想要不知道都难,嘴角都快要笑的咧开了,眉眼里尽是深浓的笑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殷秀是真的高兴,他费尽心机的想要讨这个女子欢喜,心底琢磨的都是如何才能离这个女子近一点再近一点,此刻虽然说不上已经入了这个丫头的心,至少她的心中是有他了,虽然少的可怜,可是他不急,总有一日他会让这个丫头愿意将她所有的痛苦与他一起分享。想到此地心中的疼惜愈发的深浓,对于诗艳色的过往也越来越想知道,虽然知晓知道的越多,心中的疼惜就会越多,可是他一点都不介意,就怕自己给的不够多。   “诗诗,累不累,我们回去再休息会,我给你按摩。”殷秀似乎心疼诗艳色此刻单薄的身子被风这样吹着。   “你身上很暖和。”诗艳色身子不由得靠近了几分,眼眸微微眯起,就这样,放纵一次就好,一个人孤军奋战了这么久,她已经很累了,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点点温暖和依靠,而且这样的殷秀真的很好,好的好似贴近心口处那淡淡的肝温一样,让人根本无法抗拒。蓦然想起昨夜里情到深浓处时殷秀的话语,诗诗,你就是我的心肝,心肝啊,诗艳色微微抿着唇瓣,殷秀好像是真的入了心,可是这样好么,分明知晓自己该拒绝,可是这样的暖意实在让人拒绝不了啊。   “诗诗,被窝里的我更暖和。”殷秀嗓音低沉了几分,隐约透着几丝暧昧的味道,对于诗艳色主动的靠近而不是疏离的对待心底其实一点底都没有,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心思竟然如此难以琢磨,重不得轻不得,这个女人好似就是上天派来收拾他的,对上她他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所以连鞋都不穿……”诗艳色头颅微微垂下,目光带着几分调侃的落在殷秀赤着的脚裸之上。   殷秀脸颊瞬间爆红,漂亮的眸子带着几丝狭隘,那模样可爱的让人恨不得狠狠的亲上几口才好,诗艳色心底忍不住狠狠的鄙视了一番殷秀,男人美到如此地步,还故作可爱这还让不让女人活了啊。   “我不是急得么。”殷秀见到诗艳色眼底调侃的浅笑也不生气,搂着诗艳色腰身的大手愈发的收紧,“诗诗,对上你,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的我好似蛮不讲理一样。”诗艳色低低一笑,每日都生活在回忆的后悔和疼痛里,很久没有像今日这样轻松过,好似就这样静静的靠在身后这个男人怀里,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哪怕是种错觉,也让她贪婪这一次。   “你哪里有讲过理。”殷秀叹了口气,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一脸的无奈,这个丫头每每都按着自己的意思连商量都不跟他商量,拿着自己的性命在拼,他都担心的恨不得能够将她揣在身边了,偏偏又连句重话都不敢说,就生怕惹得这个丫头不高兴。   诗艳色看着殷秀脸上的无可奈何,开始思索莫非自己当真如此不讲理么,明明赖皮的人一直都是殷秀好吧,可是看殷秀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如何都不像是说谎,不得不让诗艳色反省是不是自己当真习得了殷秀的蛮横无理。   “诗诗,外面冷,我们进屋再说。”殷秀见诗艳色愣住当下也没有半丝的犹豫抱起诗艳色便朝着内室的方向而去,这个丫头身体才刚刚好,若然受了凉心疼的人还不是他么。   “既然都起来了,不如我带你去个地方。”诗艳色望了一眼逐渐泛白的天,突然想好好的和殷秀相处一日。 ☆、第一百零三章 我不会让自己走到那一步   两人梳洗穿戴好,天色尚未亮,浓浓的雾气笼罩着整个王府,可见度极低,一切都像是烟笼雾笼之中,透着几丝朦胧的迷离之美。   诗艳色对于嚷着要来厨房帮忙,声称自己很厉害的殷秀,当她看到殷秀将能吃的摘掉,不能吃的丢到盆中,看到殷秀无比拙劣的拿着刀切土豆的时候一点失望的想法都没有,殷秀吗,与厨房这样的地方完全就挂不上钩,若然殷秀表现的很出色,她才会觉得奇怪。这样的男人就该好好的摆在一旁用来欣赏,厨房这种地方与殷秀的优雅和高傲实在背道而驰。当殷秀打破了无数个碗后,诗艳色实在是看不下去,连哄带摆脸色的才将殷秀轰到一旁看着,本来她更愿意殷秀这样的危险人物在外面呆着,可是殷秀死活不肯也唯有作罢。   为了王府的厨房和大厨着想,诗艳色严重警告殷秀不准触碰厨房内的任何一样东西,看着殷秀斯斯文文的模样,那破坏力实在太强,不过短短几分钟,只差没有把厨房内能够碰到的东西全部都毁掉,那能力诗艳色实在不敢恭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这本事只怕是无人能及。   殷秀见实在是插不上手,而且诗艳色好像真的生了气,方才将帮忙的想法彻底打消掉,厨房这样的地方他就从来没有进过,本来以为不过是切个菜,还能难过切个人么,事实证明,他宁愿打一场硬战,也不愿意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打交道。   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诗艳色那娇小的身影在厨房内窜过来窜过去,分明是弹琴的手,可是切菜摘菜炒菜怎么看怎么好看,此刻那女子眉眼里尽是温软的浅笑,头发微微散开着,动作从容而又熟练,好似贤惠的妻子此刻正忙碌着为丈夫准备早膳,那一幕温馨的让殷秀心底暖的不行,只觉得这样的诗艳色美得令他更加的心动,不带一丝妖媚,不带一丝优雅,只是平常人家的女子,洗手作羹汤。   “诗诗,你怎么连菜也会做。”殷秀低哑的嗓音隐约透着几丝哀怨的味道,不仅才情横溢,连农家女子会的事情也轻门熟路,更别提其他优秀的地方。   “殷离很会做菜,当初觉得有趣便学了。”诗艳色连头都未抬,不轻不淡的嗓音低低的响起。殷离是很会做菜,比起殷秀的拙劣手法,殷离做菜的姿势已经能够称之为优雅和好看,那时候她就惊讶为何一个男人连做菜都可以这样的优雅好看,何况殷离的身份摆在那里,那样的身份本该高高在上却为了她愿意洗手作羹汤,那个时候从不进厨房的她硬是将做菜给学好了,只可惜殷离连吃的机会都没有,本想在那个生辰夜准备一桌精致的美食给他个惊喜,却不想他倒是先给了她惊吓,那一桌子的菜也不知道最后丢到了哪里。   “诗诗,做菜有什么好的,会伤了诗诗的手,我们以后都不做菜。”殷秀顿时软巴巴的凑到诗艳色的身边,看那菜的眼神跟看仇人一样。诗诗学会做菜竟然为了殷离,而且殷离竟然也会做菜,想到他们可能也如同他和诗诗现在这样一起在厨房呆过,顿时满心的怒火。   诗艳色见殷秀那一脸醋意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笑,“那你待会儿别吃好了。”   “诗诗,我们不做了,待会儿让厨师来做就好了。”殷秀突然拽住诗艳色的手,那行径要多幼稚就又多幼稚。   “殷秀,你在意是不是,在意我是诗君雅,是殷离的女人。”诗艳色一手握着菜刀,另一只被殷秀捏着的手那拿着半个土豆,也没有要松手的打算,目光清澈,就那样静静对上殷秀的眸子,只是眼眸里的冷意一下子深浓了起来,好似原本好不容易聚集的暖意突然之间都散了开来。岂会不在意,即便是她自己都在意。   殷秀本来还满肚子的怒火,可是此刻被诗艳色那么一看,特别的看到那女子此刻疏离受伤的模样哪里还顾得上自己那点小肚鸡肠,他怎么就一下子没有沉住气呢,分明就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嫉妒,嫉妒殷离可以和诗诗那样亲密的互相做菜,而他还被诗诗嫌弃的赶到一旁,半点忙也帮不上来。   “算了,走吧,不想吃就算了,反正许久未作也生疏了。”诗艳色搁下菜刀,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好看的眉目微微敛着,让人看不到她眼底的情绪。   “诗诗,诗诗,我错了还不行么,我这不是吃醋么,诗诗,我哪里是在意了,分明就是嫉妒,嫉妒的死好不好,你看我不是什么忙都帮不上,可是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能够帮上忙,我就嫉妒这个来着,不信,你看我的眼睛,我真没撒谎。”殷秀顿时慌了,一把将诗艳色抱住,急急忙忙的解释着,却见诗艳色半天也没有答话,更是心急如焚,就怕自己好不容易靠近的距离,一下子就被自己三言两语给弄没了,这个丫头的心思他算是琢磨透了几成,他做了那么多尚只能靠近三分,可是一旦说错了做错了就能后退十分,不仅把那三分给抵消了,还退的更远,若然换做别人也就算了,可是这个女人他偏偏稀罕的紧。稀罕到觉得自己的命就挂在她的身上,没有了她还真的就是不行。“诗诗,要不你打我得了,只要你能够消气你要怎么样都成,都是我混蛋,不会说话,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殷秀的嗓音愈发的低软,这一点他算是摸了准,这个丫头心肠软着呢,硬的不行,软的绝对能够行,何况是自己的女人,怎么服软都是两人之间的情趣,殷秀倒不觉得有何丢了面子的,面子是不过是虚的,可是诗诗可是实在的,温暖的,鲜活的。   殷秀连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样的话语都说上了,何况那捏着她的手作势就欲往脸上送,诗艳色本来也没有真的生气,就是觉得有些心冷,原本以为殷秀是不在意,想到此地诗艳色心中一紧,何时她已经开始在意殷秀的想法了,这个男人究竟是何时入了她的心呢,她一直都把守的死死的,怎么会有了突破口。诗艳色的脸色蓦然变得苍白,过往的记忆如同潮流一般涌来,莫非还嫌自己被欺骗的不够惨伤的不够深么,松开菜刀的手蓦然紧握,力道大到可以看到突显的青筋。   浑身像是浸入冰窖一样,冷的好似骨髓都结了冰,过往的记忆如同潮流一般涌来,那种漫无止尽的绝望,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悔到恨不得连骨头都剜掉的悔恨,很疼啊,很冷啊,做什么都没有用,也什么都做不了,那种绝望那种困境她这一生都无法再承受第二次,因为太疼了,疼的钻心入肺,疼的恨不得将骨髓都给抽出来。她怎么能够让自己再次陷入那中国疼痛中,就因为贪恋着这片刻的暖意么。   那女子脸色蓦然苍白如纸,眸底里的痛意深浓的让人不敢直视,好似此刻的诗艳色正被莫大的痛苦和绝望所包裹,而她孤身一人置身于层层痛苦的深渊里,无法自拔,自己走不出,也不让人进去,凝望着裹着那种疼痛拒绝所有人的靠近。   殷秀心中是有些恼怒的,这个丫头说到底就是不相信自己是真的动了心,说到底这个丫头因为一个殷离连带所有的男人都不相信,他真该狠狠的敲开那小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可是心疼啊,即便只是这样看着都觉得疼的入心入肺的,这样的诗艳色好似要疼到他的心尖上,疼的要融入到他的骨髓里,这个丫头究竟是承受了怎样撕心裂肺的疼痛,以至于只是这样静静的站着,都让他这样的心疼。   所有的怒意,所有的醋意甚至是恼怒在这个女子面前这么一站顿时变得渺小得无法触及,满心满眼都是那女子绝望剧痛的模样,心一下子就柔软到不行,好似那女子就是根蒲草,那样丝丝的缠绕着你,又冰又凉,却偏偏对了他的眼。殷秀叹了口气,似无奈,更多的却是心疼静静的将那女子搂入怀中,“诗诗,都过去了,不疼了,不疼了。”低低的嗓音,轻柔的吻带着十足的诱哄的味道在诗艳色的耳畔响起,手上的力道却极大,好似要让这个丫头感觉到他的温暖,他的可靠。   “天下美人,与天下美人始终在后,男人要天下为何要葬送美人的命。殷秀,你说这是为什么。”诗艳色微微抬起头颅,目光异样的清澈透亮,可是眼眸深处却好似蒙上了一层迷雾,有哀伤,有痛楚,有迷惑,更多的却是茫然,好似一下子陷入了迷宫深渊,如何也找不到出口。   “诗诗,我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做,但是是我的话,我绝对不会让自己走到那一步。”殷秀爱怜的吻一个接着一个落在诗艳色的眼睛之上,好似见不得那眼底那样的深浓的伤,那样的伤在她的身上,却痛到了他的心尖上。里在手上。。   今日四更啊,大家给力支持呀,(*^__^*)嘻嘻…… ☆、第一百零四章 美到心尖上   诗艳色敛着眸子并未答话,绝对不会让自己走到那一步,殷秀是在告诉自己,他绝对不会将她与任何东西做比较或是交换么。   殷秀见那丫头敛着眸子,也不知道又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本来就不想逼迫的太急,生怕好不容易靠近的距离被自己的急迫吓跑了,可是不急,这丫头就永远站在咫尺的距离如何也靠近不了。“诗诗,我就是我,代表不了任何人,其他人怎么做,怎么选择我不知道,也没有兴趣,若然是我的话,诗诗,在我面前你从来就不需要和任何人任何事情做比较,从你一开始你就是我的心肝,就是我的命,如果命都没了,我要拿什么来换。”   诗艳色微微抬起头颅目光静静的落在殷秀的身上,是啊,她在担心什么,她最落魄最不堪的一面从一开始就被这个男人看到,若然要在意,又岂会等到现在,说到底是她自己的问题,殷秀从一开始就表明了立场,是她还活在过往里如何也挣扎不出来,他说她是他的心肝,他的命,她哪里有资格做他的命啊。   “诗诗,过去的都过去了,和以后再也牵扯不上关系,试着把自己交给我好不好。”殷秀眼眸里尽是认真的光泽,脸上邪魅的浅笑敛去,此刻一脸的凝重,就那样殷殷盼盼又带着几分紧张的看着诗艳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好似灌了铅又沉又重,缓慢的让人心分外的沉重,诗艳色静静的看着殷秀的眸子,此刻那眸子水亮亮的,就那样真切的落在她的眼球里,不带一丝妖邪,尽是认真温软的光泽,这个男人在等自己回答,尽管等的很是心急却不敢露出半分焦急的神态。   “诗诗,是我心急了,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倒是殷秀先认了输,与其被拒绝还不如不知道,至少认为这个丫头心底还是有着几丝不舍的,而且要从绝望和痛苦的深渊里走出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从诗君雅到诗艳色,这个丫头已经够坚强了,他哪里舍得再一次揭开她的伤口,等着它完好的愈合。   “殷秀,我并不一定做得到,但是我想我愿意尝试。”诗艳色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柔和的浅笑,眼眸又亮又润,“请你将我从痛苦绝望的深渊里拉出来好不好。”   “好……”殷秀应得又快又急,好似生怕诗艳色会反悔一样,热烈的吻一个接一个落在诗艳色耳畔脸颊之上。直到吻得那女子岔了气,方才退开半分,眉眼里的笑意却是愈发的深浓。   “一边去,我还要做菜呢。”诗艳色似乎想起了自己的目的,被殷秀这么一搅和,一大早竟然连半个菜都没有弄好。   “不做了,等会让他们起来弄好了。”殷秀看了一眼狼藉的厨房,顿时摇了摇头。   “我还未同殷离一起做过菜,虽然当初做菜是为了殷离而学,只可惜他连吃到的机会都没有。”诗艳色嘴角的笑意依旧淡然素净,好似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这份从容和镇定连诗艳色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几乎是她第一次心平气和的提及和殷离的过往而没有感觉到痛苦和冰冷。绝着来叶。   殷秀一直在观察诗艳色的神色自然是注意到了,嘴角上扬的弧度深浓了几分,“诗诗,我帮你吧,其实我还是很有天赋的。”   “别,我不想一大早的就让人看笑话。”诗艳色赶紧制止,天分这东西实在不能强求,而这厨房显然和殷秀八字不合,就是连靠近都不行,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够五谷不分到如此地步,这样一想,公孙止要照顾殷秀实在是可怜,只怕任何事情都得多个心眼,难怪外面会传闻公孙止与殷秀的暧昧。   “诗诗,你这样嫌弃我我会很伤心的。”殷秀眉目微蹙,眼神温软,可怜兮兮的看着诗艳色。   “若然做不好的话,就得错过落霞山庄的枫叶。”诗艳色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从这里到落霞山脉得花上半日的时间,以前她也曾殷离去过,只不过殷离几乎抽不出时间,大抵都是她同二哥一起去的,那个地方她很喜欢,听二哥那里是爹爹和娘亲定情的地方,而现在她突然想带殷秀去看看。   那女子那样温软的嗓调实在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语,何况她主动邀请要同自己一起出去赏枫叶。   因为殷秀的耽搁,早膳只是匆匆吃了点便上了马车,而殷秀王府厨房内的人在看到厨房的境况时全部目瞪口呆,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甚至怀疑守卫森严的王府是不是被遭劫了,他们昨夜里离开的时候还干干净净,可是此刻除了灶台还有一方能够入眼的地方,其他地方简直被强盗掠夺了一样。   等到达到落霞山脉的时候还未到正午,雾气早就已经散了去,温暖的阳光洒下,浓浓的秋意退去了些许凉意,反而带着淡淡的朦胧和羞涩,因为正是枫叶最美丽的季节,所有落霞山脉观赏枫叶的人很多,有全家游玩,大抵都还是夫妻或是情侣。双双两两,嘴角尽是温软幸福的笑意。   落霞山脉很美,阳光笼罩下的枫叶林美得有些刺目,在百花凋零的季节,唯有枫叶红过那二月枝头的桃花,灼灼而艳。大片大片枫树林排列着,风起,漫天都是飞舞的红色枫叶,像是一团团飘荡着的火焰,地上早已铺满了落叶,踩上去发出簌簌的声响。   枫叶林本就人多,加上殷秀和诗艳色俊男美人更是引人注目,那女子一袭艳红的衣,好似与那火红的枫叶融为一体,却比那枫叶更加的艳丽夺目,额间一点朱砂红,夺目的好似要敛去了枫叶的萧瑟,墨色的发丝卷着艳红的衣袍,女子眉眼如画,眼眸如星辰,此刻那样淡淡的笑着,美若天人。   而她身边的男子一袭素白的衣,纯粹的白未沾染半丝的其他色泽,墨发流泻而下,唇角似勾未勾,略带邪气的浅笑映衬的那深邃的眸子愈发的幽深邪魅,哪怕只是那样静静的站着也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不管身边的女子美得如和张扬肆意,他自有他独成一身的傲然风骨。   殷秀在帝都几乎无人不识,加上那夜妾的传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两人的身上,其实凌王身边哪个女子不美,哪个男子不俊,先前传闻为了一个夜妾几乎与皇帝翻脸,便猜想着会是怎样的绝色,此刻看来,岂止是绝色,简直就是专门勾人心魂的妖精,哪怕是百花丛中过,阅人无数的凌王也拜倒在那美人的石榴裙下。。   风似乎大了起来,漫天都是飞舞飘转的枫叶,好似一只只燕尾蝶在夏日终结的时候奉上最后一曲绝艳凄美的舞蹈。   红色的叶落满了诗艳色的裙摆,殷秀的衣摆,面对众人的目光两人目不斜视,从容不迫的朝着谷内的方向而去,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根本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女子皆羡慕诗艳色的好命和绝色的容颜,一个低等的夜妾竟然能够独得风流凌王的宠爱,哪怕凌王再是放荡不羁,横行霸道,身份加上容貌放在哪里,有多少帝都女子都满心期待自己会被瞧上,可是如今再也没有听到过凌王和哪家姑娘或是俊俏的公子传过消息。   而男子则嫉妒殷秀,那样的绝色摆在那里,谁不想霸着藏着。何况,此刻诗艳色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走在后面,而殷秀孑然一身,高大的身子就走在诗艳色前面五步远的位置,步伐不大,姿态高傲,神情邪魅冷然,好似闲庭信步一样,也没有想过要替身后娇弱的女子拎点东西,任由诗艳色娇小的身子拎着几个大包。   男子心底暗骂着凌王不懂得怜香惜玉,虽然恨不得自己上去讨好一下美人,可是凌王的恶名摆在那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而女子心底舒坦了些,到底的是个夜妾,哪怕再是受宠,终归身份太低了。   那些腹诽和各色的眼神诗艳色当做没有看见,而殷秀更是直接忽视,他向来高傲惯了,做事我行我素,哪里会顾及别人的目光和想法。只怕是听见了,也会一笑置之。   终于寻了个安静的空地,树丛够大,只有零星的阳光洒下,诗艳色看了也满意,开始动手布置起来,而殷秀则靠在一旁的枫树上静静的看着,也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嘴角的笑意始终淡淡的,看似漫不经心,风流倜傥,实则那目光就没有从诗艳色身上挪开过,只觉得那女子此刻低垂着头颅认真的一样样将做好的东西拿出来摆好的样子异样的好看,鬓角散着几缕发丝,神态安静温和,阳光细碎的洒在她的身上,衣裳上落满了红色的枫叶,较之这满山的枫叶,殷秀完全看不到有多美,只觉得那女子此刻的模样美得让他心尖都泛甜,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窝在心尖上,让别人看不得分毫。 ☆、第一百零五章 萧瑟秋意 回忆逝去(1)   诗艳色并不知道殷秀在看自己,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在殷秀的眼中究竟是有多美,等到将一切布置好,正准备叫殷秀的时候,偏转过头便对上殷秀幽深的眸子,再是深浓的眸子此刻也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倒映出来的全部是自己的模样,宁静安详。   而殷秀就靠在身后不远的枫树上,高大的身躯斜斜的依靠则,唇角似擎着一抹放荡不羁的浅笑,黑色的发丝随着微风一撩一荡,好似心口处一尾轻飘飘的芦苇在心口上轻轻的挠着,白色的衣被火红的枫叶包裹着,极致的红,素净的白,融合在一起,倒显得殷秀君子谦谦,温软如玉,哪怕嘴角的笑意再是邪魅,也淡了几分妖邪之态。   诗艳色见殷秀看到了自己顿时招了招手,下一刻殷秀被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刚刚那什么君子之态,那什么妖邪之态完全没了,就像个想要糖果的孩子,眉眼里尽是浅笑。   “诗诗,他们都在嫉妒你。”殷秀看着席子上各式各样的美食,正餐,点心,佳酿,糖果,琳琅满目,花样繁多,样式多,不过量却算得上精致,颜色搭配的很好看,加上阵阵香味传来顿时让人食欲大增。   “食不言寝不语,吃东西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诗艳色淡淡的开口,那嗓音透着几丝淡淡的无奈,分明就是在训斥不听话的孩子,知晓殷秀分明就是在调侃自己,她才不会让他得逞。   殷秀吃了瘪顿时有些不高兴,不过当诗艳色替他夹了一块菜的时候完全忘了今日是何日,笑的眼睛都弯了,“诗诗,你太瘦了,都吃点。”边说边不停的往诗艳色碗中夹菜,直到那碗装不下方才作罢,眼神还有些哀怨,好似在埋怨诗艳色怎么拿个这么小的碗用餐。   倒是诗艳色看着碗中堆积如山的境况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因为是自己做的,而且她很喜欢这样的气氛倒也觉得心情颇好的没有与殷秀计较。   里她心己。“诗诗哪里学得这样的用膳方式。”殷秀觉得新鲜,而且又是和心爱的人一起吃东西倒也觉得很是有趣。   “小时候经常与二哥四处游历,有一次经过一个世外桃源,他们那里都是席地而坐,在空旷的草地上用餐,大家一起说说笑笑,觉得分外的温馨有趣,便学了来。”诗艳色见殷秀是真的喜欢眉眼里的笑意愈发的深浓,她以前也带殷离来过,只不过也只有一次,现在想来那个时候殷离的淡笑有多么的敷衍,他哪里是这样随意的人,坐在这样的地方吃饭怕是让他很是为难,而那个时候的她是看不到的,后来每每说起,殷离都会推说自己很忙,偶尔想得紧也和二哥来过一次,只不过总觉得没有了小时候的乐趣,现在看来其实就是自己心境的问题,那时候她算是为了殷离而活,他的情绪总是可以轻易的影响到她的。   “倒是有些意思,下次可以叫上阿止和你那鲁莽的丫头,我可不知道原来我家诗诗还喜欢热闹来着。”殷秀浅浅一笑,眉目间尽是腻人的疼惜。   “好……”诗艳色低低应了声,“还可以叫上二哥,我小时候经常与二哥这般。”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诗艳色脸上再无半分的阴霾,还是诗家女儿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儿,诗家没有门户观念,也没有男尊女卑的意识,在诗家,她和娘亲就是诗家的宝贝,而她这个小宝贝更是得尽宠爱。那个时候想想,自己怎么就没有养成骄纵的性子,大抵的劣根太重,喜爱玩耍,二哥虽然骄纵她,却带着她四处游历,给她看各种人情冷暖,以至于有些孩子气到底没有被宠坏,直到回了帝都遇到殷离,那时候才算是被宠坏了,宠的忘了自己,随了殷离的喜好完完全全的改变了自己。清幽高雅,温软怡静其实并不是那么适合自己。幸好老天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哪怕生命短暂,她也想照着自己的意思好好的活着。   “诗诗与你家二哥感情极好了。”殷秀的话语显然泛着点点的酸意。   不过诗艳色此刻高兴倒是没有注意,“很好,那时候二哥说就怕不能对我再好一点,疼我的人那么多,若然不多用点心,你这薄凉的丫头不知道黏着谁去了。”看来二哥是最懂她的人,一直都是。小蛮夜间就该回来,到时候再找个机会去看看二哥好了。   “诗诗的大哥呢。”殷秀低低的问道,看来诗诗与家人的关系真的很好,多了解些,自然也好对症下药。   “大哥有些严厉。”诗艳色想了想低声说道,虽然严厉对她却是极好,典型的行动派,天生的将军样,整日都是一身的正装,冷着一张脸,腰杆挺得笔直,看起来既威严又霸气,从来都只会用做的,半句温软的话语都没有,小时候不懂事,觉得大哥那冷冰冰的模样怕的厉害,可是那样的大哥几乎为她想的面面俱到,她嫁人的时候大哥就说,他就呆在边城,永远不碰朝中的势力。可是殷离显然不知道大哥的心思,她诗家哪里来的谋逆之心,他若是要天下,她诗家是他最强力的后盾,可是他却只相信自己,那权力握在她诗家人手中他依旧不能安心,一定要捏在自己的手里。   “估计是诗诗你太调皮了吧。”殷秀缓声说道,那话语又低又沉,好似要将那女子的过往一点点挖掘出来一样。   “小时候哪里有不调皮的。”诗艳色淡淡一笑。“那个时候没少让二哥为了我受罚,小时候不懂事特别害怕冷面又严肃的大哥,偏偏又爱随了大哥军营,觉得穿着将军服装的大哥特别的好看,又威武又霸气,那时候还有个愿意长大后要做沧祈第一个女将军,心头那个热啊,日日抱着弓箭骑着马匹,也不知道疲倦。”   “诗诗还有这等宏愿,只是后来怎么打消了念头,莫非觉得军营太累太苦。”殷秀是真的很喜欢听这个丫头碎碎念的嗓音说过去的事情。   诗艳色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殷秀,又想着那个时候的殷秀是沧祈最年轻的将军与哥哥驻扎的军营一南一北,自然没有那么灵通,当下苦涩一笑,“现在想来若是那个时候不那么调皮,为了表现自己箭术高超偷偷瞒着大哥硬是拉着二哥入了深林,因为好胜心强,鲁莽冲撞弄得与二哥失散,也算是运气不好,竟然遇到了人熊,虽然二哥是赶来了,可是一条腿却是废了,咬的腿筋都断了,可是那个时候也不知道疼,就是被吓得够呛,后来大哥差点没把二哥打死,倒是忘了腿疼,光觉得对不起二哥了,后来当将军的念头只能断了,便回了帝都,再也不能到处游历,而二哥也随了我,留在了帝都开始考取功名。”若是那个时候没有那样的一遭,现在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当初在牢里的时候她没有少想过,少后悔过,不过此刻倒是明了,殷离只怕早就盯上了她,即便不回帝都,他也会追到边城来。   “很疼吧。”殷秀眸子深浓了几分。   “真不觉得疼,反而替二哥疼。你是没有看到,二哥被打的有多惨,两个人齐齐的躺在房间内面面相对,虽然都是伤者,可是二哥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那时候二哥还哀怨的看着我来呢,说我就是他上辈子欠下的孽缘,这一辈子注定要替我承受所有的苦难。也是那个时候起二哥就变了,再不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好似一下子就成熟了。那时候他告诉我说,以后再也不会让我受伤了。”诗艳色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柔和,“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我如同山一样的大哥流眼泪,大哥或许都不知道被我看到了,我高烧不断昏迷的夜晚,大哥白日练兵,晚上就坐在床头夜夜抱着我默默的落泪,轻轻的安慰我说不疼不疼。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能给大哥二哥添麻烦了,只是没有想到最后我竟然为诗家种下了一颗这么大的毒瘤。”   “诗诗……”   “我没事,你别看大哥老是欺负二哥,其实他们关系比谁都要好。”诗艳色嘴角微微一扬,提起过往好似有种停不下来的感觉,“是我被保护的太好,以至于认人不清,我谁也不怪,殷秀,要怪就怪我自己。”。   “那后来呢。”殷秀放下手中的碗,反而做到诗艳色的身边静静的搂着她。她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观众,愿意接纳她所有的一面。“那个时候我记得五哥也是在军营的吧。”   “是啊,谨哥哥人很好,很照顾我,也很疼我,在我受伤的时候,白日里大哥没有时间都是谨哥哥陪着我,在很多方向谨哥哥和大哥很像,不过谨哥哥却很温和,虽然面色冷了些,不常笑,对人却是极为细心。”诗艳色低低说道,其实也大不了多少岁,可是在他们眼中她就是脆生生需要呵护的小丫头。 ☆、第一百零六章 萧瑟秋意 回忆逝去(2)   “好什么好,分明就是狼子野心。”殷秀一脸不屑的说道,难怪当初五哥匆匆忙忙的也回了帝都,原来打的也是他家诗诗的主意,不过他以前没有机会,现在就更加没有机会,这丫头就是被保护的太好,心思虽然玲珑七窍,而且聪慧的厉害,可是对于感情实在迟钝被动,若然不主动出击,强势一些就只能干瞪眼了。他算是摸透了这一点,对上这丫头某些方面就得强势些,该退时退,该进时也不能客气。   “谨哥哥才没有你这么多的花花心思。”诗艳色对于殷秀偶尔表现出来的幼稚表示很无力,殷桓是什么人,正直一根经脉到底,没有野心,更不会谋什么城府。   “诗诗,对你我可是只有一种心思。”殷秀讨好般的黏了上去,就一个殷桓根本不足为惧,这丫头就得花点别样的心思,否则哪里容易这般靠近,不过他与当初的殷离不一样,他只是想要这个丫头与其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贫嘴……”诗艳色低低一笑,推了推殷秀,“坐到一边吃饭去,吃个饭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若然让我爹爹见了,一定会训斥上半天的。”   “爹爹确实严厉的过分,我看大哥就随了你爹爹,幸好我家诗诗随了自己的性子。”殷秀点了点头,当然诗丞相还当过他两年的启蒙老师,对于诗丞相的一榜一眼和严谨他现在还记忆尤深。   “什么爹爹,大哥。”诗艳色不由得苦笑,这殷秀倒是叫得顺口,好似已经这样叫了很久一样,没有半丝的生疏。   “诗诗的爹爹和大哥不就是我的爹爹和大哥,诗诗,你昨晚都对人家那样了,莫非你想吃干抹净翻脸不认人不成。”殷秀的眼神要多哀怨就有多哀怨,好似诗艳色抛弃了他一样。   诗艳色有种错觉,好似自己占了殷秀多大的便宜一样,看殷秀那模样分明就一楚楚可怜的小媳妇样儿,让人生不起气来,甚至哀哀怨怨的有种要自我反省的冲动。早上自己才那么一说,这关系确认到好似已经谈婚论嫁了一样,这性子哪里能够这样的无赖和霸道,完全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你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看来自己想的简单了些,她原本就想着试试,在有限的生命里能够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能够彻底断了与殷离的牵扯,断的干干净净,可是她尚未做好要再次与皇家牵扯不断,按照她的意思,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留在皇家,即便是她无所谓,只怕大哥和二哥也不会同意。可是殷秀这性子,哪怕是拒绝的话语他也能当做是同意。分明知晓她可能只是借着他忘了殷离,他不知道是知晓还是故作糊涂,这样的殷秀反而让她不知道要如何拒绝。   “本王自然是随了自己。”殷秀一脸的骄傲,好似他这性格数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一样。   诗艳色淡笑不语,实际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早上那番话语究竟是对还是错,那个时候自己好似突然就变得软弱了,软弱到想要抓住殷秀身上的暖意,可是殷秀是什么人,皇帝最疼爱的儿子,沧祁的凌王,而她呢,被皇帝抄家灭族的官家千金,一个曾经被休离的下堂妇,殷秀的嫂嫂,如今还借着别人的身子苟活于世,这样的他们哪里能够有牵扯。   “诗诗还有个弟弟吧,听闻诗诗的娘亲可是帝都曾经最有名的才女。”殷秀见诗艳色那淡笑却目光疏离的模样蓦然心疼一紧,说到底他还是急切了些,可是若然不急,这个丫头只怕又不知道会逃到哪里,此刻也不知道这个丫头究竟想起了什么,是后悔了么,后悔早上说出愿意尝试的话语,他岂能让她后悔,不是都说好了么,哪怕前面是地狱也一起下了,其实是什么身份,在哪里呆着又怎么样,只要能够和她在一起,哪怕是地狱也没有关系。他已经中了她的毒太深,深到无可救药,解不了也不愿意解。却子得你。   “我的娘亲自然是最好的,琴棋书画都是娘亲一手教导,那个时候爹爹也没有少吃味,在我家中娘亲最大,不过娘亲子生了弟弟之后身子一直不太好,而小弟聪慧过人,你定然没有见过他吧,他倒是随了我的性子,只不过我与小弟相处的时间实在不多,小弟方方懂事我就已经嫁人了。”诗艳色有些扼腕的一笑。“那个时候爹爹和我说,君儿,我诗家权势滔天再也无需借着任何的势力再往上爬,你想要嫁谁都可以,哪怕不是皇家之人,爹爹也会让你得偿所愿,若是嫁入皇家,等你有了孩子,爹爹便将诗家一半的势力和财力送给他。爹爹说太子殷离温软如玉,城府深沉,三皇子殷洛乖戾狡诈,擅长借刀杀人,四皇子殷祁变态暗黑,心思歹毒阴险,五皇子殷桓性子冷傲,有勇有谋,七皇子殷秀是个迷,十皇子殷逸则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诗家为了她的事情几乎步步为营,却终究毁在了她的儿女之情上。   “爹爹当年的意思数让你挑选殷桓的吧。”诗丞相是什么人,心思手段谋略都是一流,若非殷离掐住了诗家的软肋,殷离哪里有得手的机会。不过看来自己在诗丞相的印象中不算太差,这样还好。难怪诗诗会如此在意诗家,有那样的家庭确实挺好。此刻那女子絮絮叨叨的说着过往的事情,却绝口不提关于殷离,关于诗君雅与殷离的一切。   “诗诗,你知道我的母妃是什么人么?”殷秀突然抬起头颅静静的凝望着飘落的枫叶,“我的母妃我也是三年前才知道,宫中高雅贵气的鹭贵妃根本与我一点干系都没有,我的母妃是同你一样送入沧祁的夜妾,与你一样也曾经数巫族最美丽的女子,只可惜在此之前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诗诗,你可知晓为何我会卸下兵权,我是后来才知晓我的母妃没有死,靠着剧毒的药吊着那一口气,日日忍受毒发的痛苦和漫无止境的折磨,我从未想过我会在那样的情况下见到我的亲生娘亲,就躺在床上,容颜衰老,形容枯槁,完全不像一个四十几的妇人该有的风情,头发苍白,脸色发青,浑身散发着恶臭,被痛苦和寂寞折磨的早已失去了神智,迷蒙的时候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或许她连她自己还有个儿子都忘了,发疯的时候会一遍遍的哀求叫我杀了她,那时候我才知晓她四肢筋脉俱被挑断,连自杀都不能,活着只不过数日日忍受非人的痛苦折磨而已,那个时候我气的几乎想要杀了所有的人陪葬。偶尔也会有清醒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许是认出了我,那个时候她还会笑,诗诗,那样一张脸笑起来怎么会好看,可是我却觉得好看,可是她唯一清醒的那一日却是我与她最后一面的相见,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她就是别人喂养的毒人,临死的前一刻会将所有吃下的毒素全部释放出来,即便是呼出来的气都有毒,我就躺在黑暗里,感觉那冰冷的刀挑断我手脚的筋脉,我以为我会那样死在我母妃曾经躺过的床上,可是我被人救了,诗诗,我从未想过要争夺什么天下,可是却依旧有人对你难以放心。你可知晓为何父皇会如此放纵我,因为他是在歉疚,嫌弃着母妃的身份,却偏偏又眷念着那美色,从我知晓自己的身世之后,他便日日懊恼着。”。   “殷秀……”   “诗诗,我从来都不觉得靠自己想要努力生存的人有何低贱。”殷秀抱着诗艳色腰身的大手微微用力,“诗诗,哪怕前面数地狱只要有你陪着我无所谓。”   是这样的么,诗艳色突然就觉得心口疼,不是那样钻心入肺的疼,就是丝丝萦绕的疼痛,好似渗入了骨髓。“你……”诗艳色正欲开口却被另外一道声音打断。   “七哥,天人姐姐。”略显稚嫩的嗓音惊诧的响起,紧接着看到一抹广蓝色的身影径直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诗艳色微微抬起头颅,却不想竟然会看到不想看到的人,以殷离和云若烟为首,皇家的几个兄弟都在。真是冤家路窄,竟然这样也能够遇得到。   殷离也没有料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一幕,那红白两道身影就那样旁若无人的亲昵的靠在一起,前面摆放的是精致的美食,很熟悉的景象,以往君儿也爱弄些这样的东西,只是他不爱,便只有那么唯一的一次,此刻看到那相依的身影他竟然觉得很是刺目。   云若烟眸光里快速闪过一丝狠戾,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昨日里才见过,今日竟然还能够遇上,亏得她一大早守在宫门口就想等着离哥哥独处。本来是想离开的,可是一路而来的殷逸却早已跑了过去,而且离哥哥似乎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殷洛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复色,这样的情况他以往也被阿离拖着来过一次,殷桓眸子微微敛着,一脸的冷然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色,唯有殷祁一脸的似笑非笑,“太子,还是咱们七弟有情调,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完便朝着殷秀和诗艳色的方向而去。   “离哥哥我们……”云若烟正欲说到别的地方去,殷离已然迈出了步伐,不偏不倚直直朝着诗艳色的方向而去。   大家周末愉快,(*^__^*)嘻嘻…… ☆、第一百零七章 狭路相逢   云若烟一张小脸顿时变得苍白如纸,红唇轻颤,似乎不敢相信众目睽睽之下离哥哥竟然会将她忽略至如此地步,只要那个女人一出现,离哥哥便会莫名乱了心神,尽管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可是那双眸子却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娇小的身子倒退了好几步若非身后的殷桓搀扶着只怕已经跌倒在地。   “太子妃……”殷桓的嗓音又低又沉,好似隐忍着什么情绪,点墨的黑眸带着几丝压抑的落在云若烟的身上,有多久没有如此靠近过了,自从她嫁人之后,他们之间如同横了一道沟,他生怕忘了自己的本分,一直强忍着不敢靠近分毫。   云若烟好似没有听见一样,咬了咬唇瓣便快步跟随着殷离的脚步而去。   殷桓有些失神的凝望着空空如也的大手,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那淡淡的暖意,目光带着深浓的疼惜落在踉跄身形的云若烟身上,君儿,你过得不好么,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成拳,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女子特有的沙哑嗓调在耳畔低低的响起,看人有时候不能看外表,看人是要用心看的。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那席地而坐的嫣红身影,那个女人,究竟想怎么样。   “天人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厉害,竟然能够做出如此美味的食物。”殷逸一脸的惊诧,目光亮晶晶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恨不得立刻将她据为己有才好。   “七弟好福气,日日无需早朝,即便关禁闭,也有美人相伴自由的很。”殷祁低沉的嗓音阴测测的响起,高大的身子缓缓做到殷秀和诗艳色的对面,分明是一张俊逸的面容却总是给人一种阴沉的黑暗之感。“真是羡煞我等。”   “能者多劳,本王自认没有那个能力,即便硬插上一脚,也只会徒增麻烦罢了。”殷秀慵懒一笑,“本王觉得人生就该得过且过,醉生梦死,什么名啊,权啊都是虚的,只有这美人香实实在在。”轻佻的低笑声不羁的响起,那男子此刻满脸邪魅的浅笑,活脱脱一祸害人间的妖孽。   “好一句美人香是实在的。”殷祁的目光落在殷秀身边的诗艳色身上,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难怪一向风流倜傥的秀也收敛了本性,如此美人确实少见。”   “在说什么如此高兴。”殷洛见殷祁等人一脸的笑意顿时略带诧异的问道。   “还不是七弟在炫耀他的幸福。”殷祁淡淡一笑。“太子,你来的正好,七弟方才说美人香是实在的,此话臣弟很是不能理解。”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殷离的身上,殷秀满脸的不高兴,诗艳色则是一脸的淡然无波,好似他们讨论的对象与她一点干系都没有。   殷离如水一般温润的眸子就那样静静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薄唇擎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美人香啊,君儿身上总是透着一股淡淡的冷梅香,那样的香入骨入髓偏偏带着那么一丝淡淡的薄凉,闻多了觉得腻,可是离了那香,却觉得那香味温暖入心,就贴在心尖的位置,如同会上瘾的毒药,每每让他欲罢不能。他不是没有尝试过遗忘她,哪怕是任何有关她的一切都遗忘的干干净净,可是却实在是无法忍受那种令人空虚、狂躁的想念。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那个人在他的身边,在他可以掌控的范畴之内。所以,当她骤然不见的时候,那种空虚与不安几乎把他吞噬。   即便过了这么久的岁月,那种思念非但没有消逝,反而随着时间的增长愈发的深浓。那样一颗种子好似种在心口之上,日日用心头止血灌溉,一日日疯长,很想,想念那个女子浅笑嫣然的模样,想念那个女子低头垂眸的模样,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想得几乎发了狂,一遍遍细细的回忆,一遍遍慢慢的回放,因为再也触摸不到,只能由着心中的记忆凭空想念,再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就贴着心口的位置,暖暖的像是融入了骨髓,想念是什么,是每每深夜时分断不掉戒不了的梦魇,是没有尽头的深渊,雾梦迷蒙,没有出口,没有曙光,是日日期待入梦的场景,又是醒来后无止尽的空洞和疼痛,那样的疼几乎能够将人的意识都给碾磨的不成形。   云若烟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那样的光景,殷离那温软如水的眸子就那样旁若无人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唇角微微勾起,好似二月枝头上盛开的白梨花,又漂亮又清透,眸光中温暖腻人,好似此刻他凝望的是他最珍爱的珍宝,那样的热切凝重。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贝齿死死咬住唇瓣,只觉得心口处好似有千把戳了毒的刀一刀刀的凌迟着她早已鲜血粼粼的心,恨意如同千百只蚂蚁啃咬着四肢百骸,此刻若然手中有一把刀她定然不会有丝毫犹豫的狠狠插入那个女人的胸膛,她不能急切,她要沉得住气,可是那一幕实在是刺眼,再是看不下去,红着眼眶几乎数落荒而逃。   殷桓原本是准备离开的,可是看到云若烟一个人跑入深林,而殷离又好似没有发现的模样,沉思了片刻之后便跟了上去。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殷离低沉温润的嗓音淡淡的响起,嘴角始终擎着一抹柔软的浅笑。   “七弟,连一向美色不侵的太子也羡慕起七弟的福分来了。”殷祁大笑出声,大手捏了一块糕点便送入口中,也没有要客气的意思。   “只可惜有些福分是永远也羡慕不来的。”殷秀勾了勾唇,目光静静的落在诗艳色绝美的面容之上,“我家的诗诗自是独一无二。”   “好一句独一无二。”殷洛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仰起头颅一饮而尽,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殷离的身上,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诧异。看来这个女子对阿离的影响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确实羡慕不来。”殷离眸光深浓了几分,温润的眸子微微敛着,此刻那女子似乎更美了些,那样低垂着头颅为殷秀布菜的模样与当初的君儿一模一样,也是那样淡淡的笑,也是那样专注的神情。   “七哥,你把天人姐姐借给我几日好不好。”殷逸一脸期盼的落在殷秀的身上,整个人都要黏到诗艳色的身上去。   “不好,没商量。”殷秀想都未想直接拒绝掉。   “七哥,你不要这么小气嘛,这一个月你日日将我拒之府外我都没有和你计较了,最多我府上的宝贝,你只要你看得上眼由你挑选一样好不好。”殷逸被殷秀拎到一旁顿时很是气鼓鼓的说道。   “别想……”殷秀冷着一张脸。   “两件……三件……四件,七哥……”殷逸整个人都要挂在殷秀的身上,似乎不达目的不肯罢休。   殷秀被缠的烦了,偏偏殷逸黏功极好,有那么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殷秀挪一点,他就跟着挪一点,只差没有气的殷秀将这个混小子给丢出去,他好不容易和诗诗单独出来约个会容易吗,这帝都什么时候这样小了,竟然到了这里还能够遇上。   诗艳色似乎不爱这勾心斗角的气氛,拿起一旁的水壶便朝着林间深处而去,她记得左手边大约百来米的地方有一条小溪。   难得的安静和祥和别人打扰,诗艳色心中是有些不快的,与其他几个皇子相处,她倒是宁愿和殷秀在一起,那个男人,眉目微微蹙起,与她所见的每一个男人都不一样,似乎想不到什么恰当的词语来形容,就觉得贴心的时候就像是身体的肝温,就挨着心脏的位置暖入心扉。她不知道原来殷秀还有那样的身份,当初的殷秀只怕比她还要凄凉,而她至少还有那么多疼爱她的诗家人,而殷秀却是孤身一人,兄弟勾心斗角,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知道怀的什么心思。   那样低声诉说着过往的殷秀让她莫名的就觉得心疼,那样淡然的话语,那样轻描淡写的诉说,即便被至亲之人欺瞒,再被手足背叛残杀都是一脸的慵懒不屑,那样的殷秀,好似就孤身一人静静的站在悬崖上,挣扎着生存,用他自己的方式。   她不知道殷秀一个人是怎么撑下来的,那种疼痛即便是现在她也连想都不敢想,可是殷秀却可以那样的轻描淡写,他是要告诉自己她还没有放下,还是要告诉她,若论身份,他们都算不上高贵。。   意上之色。“美人儿,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低沉的嗓音就在耳畔响起,诗艳色一惊,整个身子一退,瞬间回转过头,手中的水壶顺势那么一掀,溪水淋了殷祁一脸。水渍顺着下巴滴落,打在青色的衣袍之上,留下一滩滩细小的水渍。   今日两更,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呀,过几日月会继续加更的,(*^__^*)嘻嘻……,昨天整理稿子去了,所以只写了两更啊 ☆、第一百零八章 心口堵堵的   “四皇子,抱歉,奴家不是故意的……”诗艳色美丽的面容上尽是妖娆动人的浅笑,眼眸深处却溢满了戒备,这殷祁还真是阴魂不散。   殷祁好似也不生气,卷起袖角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唇角的笑意似深浓了几分,却更加的诡异难测,大手猛的探出,由不得诗艳色反应便将她整个人压入怀中,“美人儿,那日里我和你说的事情你想好了没有。”   “奴家不明白四皇子的意思,奴家是凌王的人,还请四皇子自重。”诗艳色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厌恶,殷祁身上透着那么一股子黑暗的味道,而且陌生的拥抱让她全身都不舒服。就得看手。   “美人儿就是健忘,你说若是我将你是细作的身份抖出来会怎么样,还是告诉太子殿下,你很关心诗家的事情。”殷祁的嗓音又低又沉,夹杂着几丝威胁的味道,大手死死的扣着诗艳色的腰身,头颅埋入诗艳色的发间,“果然天香国色,连这香儿都勾人魂魄。”   诗艳色本来就无法忍受他人的靠近,何况殷祁还是那样下流的姿态,其实比起下流殷秀更过,可是到了诗艳色这里就完全变了味,殷祁那抹阴邪她完全无法忍受,拔出发间的发簪狠狠的扎在殷祁扣着她腰身的大手之上,殷祁吃痛的松开,诗艳色整个身子瞬间后退了好几步。   “四皇子爱说什么都好,奴家虽然是个夜妾,也不代表奴家是那样随意的人,凌王说奴家就是只会吃人的老虎。”诗艳色咯咯的笑着,小手依旧死死的握着那支发簪,好似也没有惧怕的意思,这殷祁可能是知晓自己细作的身份,不过与诗家他怕也是猜的,而且他手中定然没有证据,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自己。“至于四皇子的话奴家一点也不明白。”那日里她告诉殷秀的时候,殷秀也说殷祁为人阴险,专攻人心,挑拨离间,反正你就当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即可,至于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即可,既然殷秀都这样说了,她也无需惧怕什么。   “是么……”殷祁冷冷的看着手背上的伤口,蓦然放到嘴边,伸出舌头舔干净手背的鲜血,眼眸里尽是嗜血深浓的占有光泽,好似诗艳色便是他盯上的猎物,“美人儿如此聪明真是让人鲜血沸腾,我已经忍不住想要看到美人儿跪着求饶的模样了。”   变态,诗艳色心底狠狠的鄙夷了一番,这皇家就没有几个正常的,幸好当初自己遇上的人是殷秀,“四皇子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话,奴家先行告退了,若是凌王等急了又得责备奴家了。”   “诗诗,本皇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诗诗跪地求饶的样儿,想要看到诗诗在本王身下婉转求欢的样儿,你说那模样得多勾人啊,本皇子光是想想就忍不住全身颤抖了。”殷祁鬼魅般的身躯突然闪至诗艳色的面前,大手死死的扣住诗艳色的手腕不给她再次伤害他的机会,“诗诗,若是你现在反悔的话本皇子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何要不要舍了那没用的王爷到本皇子的身边来。”   “四皇子未免太抬举奴家了。”诗艳色眉目微微蹙起,嘴角的笑意却依旧温软动人。   “诗诗,到时候你要什么本皇子都可以给你。”殷祁眼底满是嗜血的凶光,好似猎物已经到了嘴边迫不及待的想要吞咽下腹,“诗诗,你要什么,想要得到什么,我们都可以合作。”   “奴家觉得凌王挺好。”诗艳色淡淡的开口,依旧是一脸淡淡的笑意,好似对于殷祁的疯狂一点也没有放在眼底。   “诗诗,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皇子耐心可不够,若然让本皇子抓到什么把柄,你知道本皇子向来不懂得怜香惜玉,特别像诗诗这样一看便能够引起男人兽欲的美人。”殷祁低下头颅便朝着诗艳色的嘴唇而去,诗艳色头颅偏开,殷祁落了空,眸色蓦然变得阴冷,一手扣着诗艳色的腰身顺带将她双手压在了身侧,另一只手则死死的扣着诗艳色的头颅,“诗诗,我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诗艳色挣扎不开,只觉得恶心的厉害,原来她不是可以接受任何男人的拥抱和亲吻,只有殷秀不会让她觉得恶心,“四皇子做事情都是如此不计较后果的么。”殷秀发现自己不见的话应该马上会找来,诗艳色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念殷秀,那个男人啊,无论是无赖的时候,还是幼稚的时候,亦或者是霸道蛮横的时候都带着那么一股子黏腻味儿,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你,能把你的心都看的酥软掉。而且殷秀即便话语再是下流,都透着那抹一股炙热的劲儿,死死的缠着你,巴着你,暖的贴近心口最近的地方,丝丝的缠绕着你,很暖和。   “诗诗想要拖延时间么,可是你知道么,十弟黏人的功夫向来厉害,七弟只怕一时半会脱不开身,而且一个夜妾不是谁都能够糟蹋的么,既然身份低等,装什么高雅。”殷祁脸色阴沉的可怖,扣着诗艳色的头颅,薄唇便朝着诗艳色的嘴唇压去。   “殷祁……”低哑的男声淡淡的响起。   殷祁回转过头见是殷离眸光顿时浓了几丝,“原来是太子。”   “殷祁,注意你的身份。”殷离眉目微蹙,脸上的笑意敛去,透着几丝薄薄的怒意。   殷祁冷冷的松开手,“太子爷好巧啊,莫不是太子与我目的一样,只不过被我得了先,以至于让太子很是恼火,其实太子爷早说的话,臣弟又怎么会和太子抢女人,自然是太子先上了。”殷祁冷冷一笑,一手抓着诗艳色狠狠的朝着殷离推了一把。   诗艳色整个身子失去了重心踉跄的朝着殷离的方向跌去,殷离眉目紧蹙了几分,终是见不得那女子跌倒在地伸出手托了一把诗艳色。淡淡的香气直直的撞入鼻尖,胸口处尽是那女子娇软的身躯,诗艳色好似拐了脚,一张小脸疼的发青。   “太子殿下好好享受,臣弟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太子只管放心。”殷祁大笑着鬼魅般的身子瞬间消失在原地。   诗艳色脚疼的厉害,一时间动弹不得,小手死死的拽着殷离的衣襟,“麻烦太子殿下扶我到那边坐下。”诗艳色实在不想与殷离靠的太近,熟悉的味道,熟悉到曾经睁眼闭眼都是这样的味儿,可是此刻闻在鼻尖却觉得异样的难闻。   “好……”殷离也看出了诗艳色的异样,顿时扶着她坐到一旁的石头之上。“艳色姑娘没事吧。”   “无碍,只是拐了一下。”诗艳色低下身子探了探脚裸的位置,虽然疼的厉害,可是好像没有伤到骨头。   殷离怔怔的看着那女子疼的冷汗都出来了,依旧是一脸淡然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紧,那女子此刻微微低垂头颅自己查看着伤势,羸弱的模样却偏生给人一种坚强的错觉,高大的身子顿时蹲下,大手轻轻握住诗艳色的脚裸,力道不轻不重,“还好没有伤到骨头。”   “没事,不牢太子殿下费心了。”诗艳色见殷离似乎准备脱去她的鞋袜顿时心中一急便欲收回脚裸,殷离一向做事讲究分寸,不知道这样于理不合么。原来想要接近殷离的心思此刻倒是淡了去,好不容易重生,她没有必要再次赔上自己,而且就算自己想,殷秀和家人也不会同意,此刻的她也不是孤身一人。而且,她无法忍受殷离的气息,只要想到这样一具胸膛曾经日日躺着另外一个与她相似的女人而且她还不知道,便觉得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是我造次了,我并无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虽然没有伤到骨头,毕竟扭伤了筋脉还是查看清楚些比较好。”殷离见诗艳色明显回避的姿态顿时僵硬在原地,此刻那女子面色平静,没有半丝欲拒还迎的模样,哪里是殷洛口中那个分明想法设法接近她的诗艳色,原先他也是有这样的察觉的,可是今日却是感觉不到半分。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我很好。”诗艳色淡淡一笑,笑容疏离而又淡然。   殷离眸光微沉,突然就觉得这个女子一下子就距离自己好远,“君儿的事情我很抱歉,她原本不是这样的。”想了想又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当下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是奴家命薄……”诗艳色好似真的不在意,心底却冷笑不止,那声君儿你倒是叫的顺口,可是我听得却觉得恶心,甚至有种听不下去的感觉,即便这样与你呆在同样一个地方都觉得有些难以忍受,这样的想法让诗艳色蓦然一惊,何时她的心态已经变了这么多。   殷离反而一下子不知道要如何接口,只觉得此刻这女子疏离冷漠的模样让他很是不好受,心口像是堵了什么一样。   “凌王来接奴家了,奴家先行告退了,多谢太子方才的解围。”诗艳色突然抬起了头颅,顺着诗艳色的目光殷离看到漫天飞舞的红色枫叶下,那一袭清透白衣的殷秀缓步走来,步伐从容,笑容俊逸,漫天的红色枫叶成了他背影的衬托,许是察觉到了诗艳色的目光,那步伐突然加快,眉目间似乎带了淡淡的焦急,那一幕看在殷离眼底只觉得心口的堵塞似乎更加的难受。 ☆、第一百零九章 失了魂丢了魄   诗艳色嘴角的笑意深浓了几分,静静的看着朝她走来的殷秀,此刻没有任何话语可以形容那个男子的俊逸,漫天枫叶飞舞中,那男子丰神如玉,火红的叶落满了他的发,他的衣,诗艳色怔怔的看着,就觉得漫天枫叶的颜色似乎由深红变成红色,再变成浅红,最后一点点淡了去,只剩下那抹素白的身影一步步坚定的走入她的生命,耳畔突然想起那个男子低哑却认真的嗓调,你不是我的心肝,你就是我的命,诗诗,有什么关系,即便前面是地狱,只要有你陪着,在哪里我都无所谓。就这样吧,诗艳色只觉得心口处暖的不行,此刻那略带则几丝焦急的眸子直直的落入自己的眼中,好似要将她最后一丝抗拒也给抵消掉。   突然很想念殷秀身上那清淡的梨花香,透着冬日里尚未散去的薄凉,又带着春日般贴心的暖,刚好适了她的心温,突然有些等待不下去,顿时单脚站了起来,也没有多看身边的殷离一眼,跛着脚一瘸一拐的朝着殷秀的方向而去,而那边原本从容步伐的男子瞬间加快了几步,几乎下一个瞬间便将诗艳色带入怀中,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有一声没一声的传入殷离的耳朵,分明是责备的话语,却满是宠溺的味道,听在耳畔好似一根针一样扎的又痒又疼。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会招惹麻烦,一定要本王时时刻刻将你揣在身边么?”殷秀的嗓音分明透着几丝气急败坏的味道,可是那眼眸却说不出的暖意横生,手边的动作也没有停,将诗艳色重新抱坐在一边的石头上,高大的身子就蹲在诗艳色的脚边,口中碎碎念的话语就没有停歇过,可是那动作却异样的温柔,等看到诗艳色红肿的脚裸时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你一个女孩家家哪里会这样不珍惜自己。”那话语又急又气,好似要将诗艳色心中仅存的一丝不愿意也要消融了去。就这样罢,诗艳色想,她已经孤独疼痛了这么久,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丝丝温暖,如果是殷秀的话,说不定她可以再试试,毕竟他是殷秀啊。   “疼,轻点……”诗艳色低低的嗓音带着那么几分示弱的味道,其实这点疼痛不算什么,可是突然有个人愿意这样毫不保留的关心着你,心疼着你,哪怕是一点点疼痛突然也觉得难以忍受。温暖如毒,诗艳色你是否喂自己喝下了另外一碗毒药,可是这碗毒药殷秀喝下了一半,另外一半那样暖暖的搁在心窝上,不饮下都不成。   “你这没心肝的妖精,你还知道疼啊,知道疼的话就该好好珍惜自己,本王哪里能够时时刻刻的在你身边,我倒是想,你这丫头,就知道如何折腾本王,改日里本王一定要找条绳索将你绑在我身上。”此刻的殷秀好似个啰嗦的老太婆,碎碎念的话语从见到诗艳色就没有停止过,嘴边的话语算不上温软耳语,更加算不上什么甜言蜜语的安慰话,连最基本的温情都没有,可是听在诗艳色的耳畔却觉得比什么都要动听,有这么一个人,愿意事事为你着想,愿意挡在你的前面,你还能够要求更多吗。殷离从来就不会说这样的话语,温软耳语,轻声诱哄,哪里会露出半点责备的意思。   “真疼……”诗艳色声音放软了几分,薄唇微微嘟着,颇有那么几丝撒娇的味儿。。   殷秀看的心中一动,此刻倒也忘了那因为心疼和焦急而带来的淡淡的怒意,那没心肝的女人此刻那样软腻腻的,柔和和的看着你,能够将人的心都给看的揪掉,只恨不得将她搂入怀中,百般疼万般宠,可是一想到这个女人三天两头的受伤,硬生生将心底那股柔情压掉,脸色阴沉的可怖,一脸严肃的落在诗艳色那楚楚可怜的脸上。若然不好好的管教下,这个丫头还指不定将自己折腾成什么模样,她对自己倒是下得了狠手,他可心疼着呢,恨不得日日含在嘴里捧在手心,她倒好,猛着个劲头折腾自己。   头好都人。“我真不是故意受伤的。”诗艳色薄唇微微抿着,颇有那么几丝做错事的孩子此刻委委屈屈否认错误的模样。   “真的……”殷秀微眯着眉目,一脸的不相信,这个女人为了殷离可不止一次折腾自己。怒意归怒意,可是在这个丫头面前他也不敢真生气,毕竟这丫头都还没有完全承认自己,可是心疼啊,疼的跟个什么一样。   “嗯……”诗艳色微微颔首,只觉得殷秀那模样有些好笑,好似她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一定要他好好的疼着宠着才行。   这一次殷秀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不过依旧透着那么一股子薄薄的怒意,“那也不能受伤啊。”那话语是真的心疼,擦药的动作也愈发的轻柔。   殷离看的眼睛一涩,只觉得此刻那女子略带委屈却又安顺乖巧的模样像是一粒沙揉进了眼睛里,不擦难受,擦了又疼,这样的诗艳色他是没有见过的,无论数高台上倾城倾国的舞姿,还是煮茶时优雅的女子,亦或者是低垂着头颅轻描淡写的侧面,还是那个清淡浅笑,镇定从容的女子,此刻那模样看在眼底竟然觉得分外的刺目,再是呆不下去,转身便离开了原地。   后面两人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见,茫茫然然的走入枫树林,便是撞上了迎面走来的殷洛方才幽幽的回过神来。   “阿离,你怎么了?”殷洛低声问道。   怎么了,殷离微微侧过眉目,透过漫天枫叶飞舞的空隙依旧能够看到那溪畔相依的身影,女子静静的坐在溪边,男子低垂着头颅捧着那女子的脚裸,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隐约看得到那女子笑颜如花,美得令人心颤。好似着了魔,就像是君儿初死的那段时日,做什么说什么都好似失了魂丢了魄,而此刻这种迹象好似重复上演一样,他莫不是疯了,竟然分不清楚诗艳色和诗君雅,看到他们总是有那么一种透着骨子里的熟悉感。恨不得立马将那个女人抢夺在身边才好,可是理智告诉他那个女人不是,她是殷秀的人,是夜妾,与他距离的太远,动不得。以他的身份,诗艳色实在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殷洛顺着殷离的目光看到了溪畔的身影,好看的眉目紧蹙了几分,“阿离,我看这分明就是那个女人欲擒故纵的戏码,你可不要当了真。”诗艳色那个女人不简单,似火焰一般让人过目难忘,可是日日相处却如同涓涓流水一样就抓着阿离心中的念想一点点的渗入,分明感觉到那个女人是冲着阿离而来,可是今日看来那份劲头反而敛了去,若非不是当真没有念想,便是城府太深。   欲擒故纵吗,殷离苦涩一笑,他自认为看人透彻,可是却感觉不到半分作假的模样,那女子好似是真的不将他放在眼底了,甚至连看到都甚是不愿,好似自己一下子就成了她的眼中钉,“我倒宁愿她是欲擒故纵。”殷离低哑的嗓音满含苦涩的响起。   “什么?”声音太小,殷洛好似没有听清楚,或许听到了,可总觉得那样的话语不该从殷离口中听到。   “走吧……”殷离好似连提及都不愿,他怎么就会说出那样的话语,何时他需要做贱到如此地步,她不是君儿,她是诗艳色,一个夜妾,最下等的身份,与他有着云泥之别,他不是殷秀,不能我素我行,任意妄为。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指甲深入手心都不觉得疼痛,君儿,是你给我下了蛊对不对,当真应了当初我与你说的那句话,世界上只有一个诗君雅让我殷离失了魂丢了魄,此刻是否就是那所谓的因果报应,而我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好似只有这样疼着,空着才能感觉到原来我还这么年轻,还这么的鲜活,在你走后的漫长一年,我几乎都要以为我已经老了,老到对什么都失了兴趣。   “阿离,殷祁的小动作你当真要不管不顾。”殷洛追了上去,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低声问道。   殷离这一次倒是微蹙了眉目,不过却并未急着答话,“只要他尚未触及到我的底线,我暂时不会动他。”   “殷秀那边。”殷洛压低了嗓音,这段时间似乎让殷秀太空闲潇洒了。   “暂时由他吧。”殷离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说道,好似没有兴致去谈这样的事情,当下脚下的步伐快了几分。高大的身子很快便被漫天的枫叶所淹没,远远的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殷洛眉目紧蹙,怔怔的看着殷离快速消失的身影,又深深的望了一眼溪边相依的身影,眸光顿然变得深浓,一个普通的夜妾竟然也能够影响到阿离的情绪,一个像诗君雅的女人竟然让阿离心软了。   今日七千字更新,希望大家会喜欢,(*^__^*)嘻嘻…… ☆、第一百一十章 试探   另一边,枫林深处,云若烟孤身一人静静的坐在枫树下,袖中的小手几乎握出血来,眉眼里尽是深浓的恨意,贝齿咬破了唇瓣,粉嫩的唇瓣上依稀可见淡淡的血痕。离哥哥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她自小与离哥哥一起长大,那时候离哥哥就说会照顾她一生一世,为了离哥哥,她连自己都不是了,他怎么能够不喜欢她了呢,如果离哥哥不要她,那么她还要做谁,她还活着做什么。所以凡是有人要和她抢离哥哥,她谁也不会放过,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谁都别想从她手中将离哥哥抢走。   殷桓紧跟而来看到的便是云若烟那单薄的身影静静的依靠在枫树下,殷红的枫叶落满了她墨色的发丝,素白的衣袍,看不到脸上的神情,只觉得那女子此刻单薄孤寂的模样看了让人莫名的心疼,君儿过得不好么,殷离没有善待君儿么。   “太子妃……”低低的嗓音带着几丝隐忍的响起。   云若烟眼底的恨意瞬间敛去,唇角勾起一抹柔软的浅笑,眼眶微红,缓缓侧过身子,“原来是五皇子。”   陌生的称呼让殷桓心中一紧,转而想到诗艳色的话语,他记得即便是成了亲,若然无人之时,君儿不会叫他如此陌生有礼的称呼,虽然那声谨哥哥因为身份的问题再也没有叫过,也不至于喊的如此生疏。目光淡淡的落在云若烟的身上,那模样,那身姿,那动作,乃至是温软浅笑的模样都与君儿像足了十分,不是君儿的话,天下间会有如此相像的人么,可是诗艳色那模样实在不像是说谎。“你还好吧……”殷桓为人拘谨严肃惯了,不会说安慰人的话语,此刻那关心的话语倒是显得有些生硬。   “没事,让五皇子见笑了。”云若烟脸上的哀伤深浓了几分,如水的眸子红通通的,那样眉目楚楚的落在殷桓的身上,离哥哥曾经说过,殷桓对诗君雅有情,如今看来确实如此,若不是有情的话,一向冷漠不近女色的殷桓又怎么会如此不符规矩的跟着她,关心她,当下眉目间的哀伤愈发的深浓,眼眸里水波荡漾,那故作坚强的模样愈发的惹人疼惜。   殷桓眉目微微蹙起,尚记得当初在边城之时,君儿腿脚受了伤,也是这样强忍着疼痛水光荡漾的凝望着你,那艾楚楚软腻腻的模样能够将人的心都给看到化掉,那时候即便她提任何要求他都拒绝不了,一定是自己多心了,被诗艳色给撩拨了,可是心中的怀疑一旦生成若然不能肯定的话就像是千百只蚂蚁啃噬着心神一样分外的难受。“多年不见,君儿对我倒是生疏了么?”殷桓低低他叹了口气,目光却是一瞬不动的落在云若烟的脸上,似乎不想错过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唯一一点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若是君儿的话,她当真会背叛整个诗家,诗家是什么人,他哪里能够不清楚,不说诗家二哥和丞相,诗君翼性情耿直严谨根本不可能做出谋叛的事情,而君儿却从诗家府邸拿到了诗家谋逆的证据上呈皇上,名义上大义灭亲,可是若是善良如君儿哪里做得出如此绝情的事情。至于诗家一夜颠覆,那时候他刚好远调边城去查清楚诗君翼与北陵公主之事,本来想顺便商量下诗家可能会遭人暗算,哪里想到前脚刚走,诗家就出事了,一切快到他连诗君翼的面都没有见到,就听说他被人埋伏潜逃去了北陵。这几个月他也没有停止过调查诗家的事情,可是却始终查不出半点的眉目。多次都想问问君儿,可是始终却问不出口,若那女子有苦衷,以他认识的君儿的性情只怕只会在她伤口撒盐。   “怎么会。”云若烟淡淡一笑,卷起袖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只是如此狼狈的一幕让人看到了,心中有些难受。”   “君儿狼狈的模样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尚记得君儿还在边城的时候狼狈的时刻可没有少见。”那时候那女子有些调皮任性,每每闯了祸因为害怕诗君翼,就那样无辜软绵绵的看着他和诗君崎,他倒还好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可是诗君崎就没有少为了那个丫头受过罚,最重的那一次便是君儿入深山被人熊咬断了腿筋,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娇小的人影如同血人儿一样静静的躺在他的怀中,谨哥哥,你和大哥说说都是我调皮和二哥没有关系,你和大哥求求情,让大哥不要打二哥了,那一次是他所见过的一向冷静自持的诗君翼发过最大的一次火,捞起棍子几乎将诗君崎活活给打死,若非那丫头哭着喊着加上他在一旁呵止,他都有种错觉诗君翼是真的气得要将诗君崎给打死。那一次也几乎要了那个丫头的命,白日里他守着,夜里诗君翼守着,那娇小的身子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谨哥哥,我不疼的,一点都不疼,可是以后都不能骑马射箭了,谨哥哥你要将君儿的份也一起学了,谨哥哥,你看看二哥,二哥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还是君儿勇敢些。谨哥哥你看,谨哥哥你听,谨哥哥你说,谨哥哥……谨哥哥……   殷桓微微眯上眸子,他向来喜静,怎么就喜欢上了那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那个时候诗君雅有多吵啊,即便过了这么久都还可以听到那丫头叽叽喳喳的在耳畔说个没停,一声一声的叫着他的名字,脆生生的又带着干净阳光的笑,在边城的那一年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那个时候整个生命都是充实的,闭上眼睛睁开眼睛都是那个丫头漂亮的笑颜都是那脆生生的嗓调,若是,他那个时候主动一些,霸道一些,又或者他直接跟着回了边城而不是等到一年后,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那时候他就觉得君儿还是个小丫头,还太小了,得再等等,等她长大些,再纳入他的羽翼之下,他精心呵护的宝贝,心心念念想要等待她长大的可人儿最后却嫁给了他的大哥。一切快到连给他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诗君翼说,我家君儿七窍玲珑定然求亲之人颇多,谨你若留在这里,只怕我家君儿就要成了别家的媳妇了,那时候听了诗君翼的话匆匆忙忙赶回帝都,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尚记得他再去找那个丫头,那时候他心心念念的丫头那样乖巧可人的依偎在殷离的怀中,又安顺又温软,哪里还有半分调皮的样儿。谨哥哥,我终于有喜欢的人了,谨哥哥,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到这样的地步,君儿说到底还是有些孩子气,可是为了一个殷离她变成了最优雅高贵的女子,温软大方,哪里还有小时候调皮任性的模样,那时候他觉得若是君儿幸福的话也罢,是他不够珍惜,是他错过了,怨不得别人。“那个时候的君儿是很吵的,吵的都能够让人夜间难以入睡。”殷桓低声说道,吵到即便现在还能够清楚的记得那个丫头说过的每一句话。   “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不懂事定然让五弟很是为难吧。”云若烟浅浅一笑,边城的事情她不是很清楚,虽然阿离从诗君雅那里探的很仔细,毕竟只是听闻,哪里能够面面俱到。生样和心。   殷桓浅浅一笑,冷冽的眸子里难得溢出一抹淡淡的柔光,哪里会觉得为难,就觉得整个生命满的好似要渗出来一样。“君儿还记得那时候被人熊断了腿筋和我说过的话语么?”   云若烟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见殷桓的眸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像是在等自己回答,自从诗家出事后,每每见面殷桓只会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无奈的看着她,却从未主动交谈过,今日为何突然提及了过往,莫不是诗艳色那个女人在殷桓面前说了什么,总觉得那个女人好像知道什么,和诗君雅一样用一种剔透的眼神那样看着你,云若烟心中一紧,殷桓和诗君雅的过往她哪里能够知道的一清二楚,当下眼眶微红,“谨哥哥,你莫不是也被诗艳色那个女子迷了心魂,她究竟与你和离哥哥说了什么,让你们这般的怀疑我,离哥哥怀疑我要谋害那个女人,而自小疼惜我的谨哥哥是不是连我身份都要怀疑了,我知晓我个罪人,是我对不起诗家,像我这样的女人早该死了,死了也要下十八层地狱,外面怎么说我都不在意,可是谨哥哥你也在怀疑我么,谨哥哥,我不过是个女人,而且还是嫁了人的女人,你说面对诗家的事情我要如何解决。”   “君儿我……”那声谨哥哥让殷桓心狠狠的抽痛了下,若不是君儿谁还户这样叫他。   “谨哥哥,我早该死了的,早该和诗家的人一起死,可是爹爹娘亲尚在狱中,大哥二哥小弟下落不明,我没有脸面死,至少让我在他们面前磕个头,我是真的不知道那是诗家谋反的证据,还以为只是普通的书信来往,离哥哥为了护佑我安好,方才说我是大义灭亲,谨哥哥,你可知晓我的家人出事,我的心有多疼,疼的恨不得一死了之。”云若烟哭的凄凉,整个身子一抖一抖的好似寒风中的落叶分外的惹人疼惜。   “君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此刻那女子哭的凄凉,整个人那样软弱的蜷缩着,好似承受不了过多的疼痛一样。   “谨哥哥你无须安慰我,外面的人都说诗君雅是个卖父求荣的虚伪女人,说我是借着诗家的灭亡上位,说我个妖女,说诗家的人都出事了,只有我依旧荣华富贵,谨哥哥,我真的要撑不下去了,或许等我找到诗家并未谋反的证据我就以死谢罪,诗家死了那么多的人,我夜夜难以就寝。”云若烟哭的更加的凄凉,整个人都哭倒在殷桓的怀里,“我这样羞辱的苟且偷生,便是为了见爹爹娘亲哥哥和弟弟最后一面,就是为了找出我诗家不可能谋反的证据,谨哥哥,都是我没有用,我什么都做不了,反而为此和离哥哥闹的不快,诗家没了,很快离哥哥也不会要我了,谨哥哥,我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我谁也不怪,这是报应,是我害的诗家如此,我的双手满是鲜血,我早就该死了。”   “君儿,我不准你这么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君儿这么善良怎么会谋害诗家,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的。”殷桓心中一疼,她还是她的君儿,那个善良的小丫头,原来她活的这么的痛苦,难怪每每强颜欢笑,难怪和殷离闹的不合,原来她活着都是为了救诗家。   “谨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没有人肯帮我,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你帮我找诗家没有谋反的证据,你帮我找到我诗家下落不明的人,帮我救救我爹爹和娘亲可好。”云若烟哭的更加的凄凉,那娇娇弱弱的模样好似随时都会昏迷过去一样。“离哥哥不肯帮我,说不定他很快就会嫌弃我的身份不要我了,大家都只喜欢那个诗艳色,谨哥哥,你也看到了离哥哥眼中只看得到那个女人,他现在根本就看不到我了。”   “好,我帮你。”殷桓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女子,有多久没有这样靠近过了,自从君儿成了婚,他们便是嫂嫂与弟弟的关系,礼数禁锢,即便见面也只是礼貌相笑,而他怕自己失了分寸,每每不敢来见她,光靠着过往的回忆过日子。她是君儿,那个小丫头,他从来就不知道如何拒绝她,小时候,那个丫头那样气嘟嘟的盯着,水漾漾的巴着你让拒绝不了,此刻这女子一脸的绝望和痛苦,他如何拒绝,而且即便他不说,诗家的事情他也准备插上一手,毕竟他和诗君翼的关系摆在那里。诗君翼救过他多少次,他绝对相信诗君翼。   “谢谢你,谨哥哥。”云若烟挤出一抹破碎的浅笑,小手狠狠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谨哥哥,幸好你肯帮我,肯相信我,否则我就真的变成了一个人。”   殷桓拿开云若烟的小手轻轻的擦拭着云若烟脸上的泪水,“对我永远不需要谢谢。”   “谨哥哥,小时候的事情我记不清楚了,但是我始终记得谨哥哥和我说过会永远保护我。”云若烟浅浅一笑,似透着几分女子的娇羞,异样的凄楚动人。。   殷桓心中一紧,他是说过那样的话语,那时候年轻气盛,见那丫头伤的凄凄凉凉的模样只觉得心疼的厉害,承诺便是那样许下的。“君儿,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城府谋略   殷秀抱着诗艳色是最后回来的,远远的便看到诗诗精心准备的毯子上,几道身影不请自来的围坐在那里,吃着诗诗一大早准备好的膳食和点心,好看的眉目微蹙了几分,本不欲再过去,便在此时殷逸的声音欢快的响起,“七哥,天人姐姐这里,这里。”那模样高兴的似乎准备亲自过来迎接,若非一旁的殷桓拉着,怕是早已跳了起来。   “诗诗,你想去么?”殷秀压低了嗓音,并未急着过去,深邃的眸子里突然擎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光泽,光芒太深,让人看不真切。   “若不去岂不是浪费了他们特意在此等候。”诗艳色妖媚的眸子此刻微微眯着,似有些疲惫又透着那么一股子如同猫儿一般的慵懒贵气,眉心如火,更显妖媚。   “早知道今晨的东西就该由我来做,倒是便宜了他们。”殷秀一本正经的说道,他倒是不知道原来还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不过既然都遇上了,就这么走了,怎么也说不过去。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他岂能不战而退。   诗艳色勾唇浅笑却并不答话,目光冷冷的扫过那围在一起的几个皇子,曾经这些人都是她的夫君人选,再见面,哪里想到会是这般的光景。最醒目的不过云若烟,一袭素白的拽地长裙,裙摆处勾勒着几朵盛开的梅花,单薄的身子安安静静的坐在殷离的身边,唇角似擎着一抹温软的淡笑,就那样坐在那里,好似当年的她。温软高贵,贤淑大方,诗艳色眼底的讽刺深浓了几丝,她本不是那样的性子,为了一个男人迷了心失了自我,好在她还是她。殷离,你究竟是有多会玩弄人心,一个诗君雅,一个云若烟,为了你死心塌地。若非诗家的变故,她许是一生都活在殷离为他编织的梦境里。   “诗诗,这帝都还真小。”殷秀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淡笑,顿了顿便抱着诗艳色走了过去。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虽然空了两个位置,却刚好是分开的,殷逸和殷祁中间空一个,殷离和殷洛之间空了一个,殷秀笑得那个一个妖艳,好似没有看见那两个空余的地方一样,“小逸,你天人姐姐腿受伤,你坐到太子旁边去。”   “可是……”殷逸一脸的不舍,他好不容易见一次天人姐姐。   殷秀笑意深浓了几分,静静的落在殷逸的脸上,殷逸心有不满,也不敢再拒绝,一步一回头的坐到了殷离和殷洛之间,殷秀则抱着诗艳色坐在殷桓的旁边。   “诗姑娘怎么会如此不小心,竟然弄伤了脚。”殷祁一脸的似笑非笑,目光淡淡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也不知道究竟在算计什么。   “被恶狗追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跤,多谢四皇子关心。”诗艳色浅浅的笑着,声音又轻又柔。   殷祁脸色当场就黑了几分,殷离微微侧目,见那女子没有半丝咄咄逼人的模样,只是一脸淡然的浅笑,好似只是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那份从容让他似诧异,又似明了,当下神色有些复杂,殷洛微蹙了眉目,这个女人倒也大胆,竟然敢隐射殷祁是恶狗,殷桓则是一脸的冷然,目光偶尔落在云若烟的身上,目光中满是复色,云若烟低垂着头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唯有殷秀差点笑的眯了眼睛。   “天人姐姐,这里也会有恶狗么,在哪里,我去替你报仇,定要打断那恶狗的四条腿。”殷逸小小的面容一脸的愤慨。   “十皇子有心了,那恶狗极是聪慧,伤了人就跑了。”诗艳色依旧是一脸淡淡的笑意,接过殷秀递过来的茶水放在唇边小口小口的抿着。   “那真是可惜了。”殷逸本来还想表现一下,此刻听诗艳色说跑了,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目光却依旧晶亮晶亮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偶尔也会一脸哀楚的落在殷秀的身上,无奈一个淡然好似没有察觉,一个直接忽视让殷逸小脸皱成一团。   “太子,不知道上次天府中那个细作招了没有。”殷祁目光突然落在殷离的身上,声音不大,却异样的清晰。。   “死了。”殷离微抿着唇瓣,虽然不知晓殷祁为何突然提及这件事情,不过倒也没有隐瞒。会色事他。   “死了,莫不是被人所杀。”殷祁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目光阴邪,分明带着几丝狠戾的味道。   “倒不是,是毒发而亡。”殷离叹了口气,“尚来不及提审,父皇对此事极为重视,倒是我疏忽了。”   “那细作混入夜妾之中手段倒是高明,太子莫非没有想过此批细作可能不止一个。听闻那细作身上带着奇毒,我觉得这到可以作为一个寻找的契机。”殷祁嗓音清冷了几分,“北陵狼子野心,无所不用极致,我们当是要小心才是。”   “四弟说的有理,我会与父皇说关于细作追查之事交由四弟来办,想必四弟已经有了头绪才会提及。”殷离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殷祁的话语。   “四弟绝对不会辜负太子的希望,四弟手中倒是有那么几个怀疑的人,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殷祁修长的手指勾起一旁的酒壶,仰起头颅,橙色的酒水顺着喉咙洒下。目光透过酒水的缝隙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却见那女子微微敛着眸子似乎在认真凝听身边殷秀的话语,不时勾唇浅笑,好似听了极为有趣的事情,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语,这个女人,他志在必得。凡事美丽的东西看了就让人觉得生厌。   “哦,倒是哪几个人呢。”殷洛接口,好似有那么几分兴趣。   “还未确定,不过想必很快便能够找到证据。”殷祁卖了个关子,一脸的高深莫测。   “这里又没有外人,四弟但说无妨,多个人也多出分力,是离哥哥的疏忽,哪里能够让四弟一个人担着了。”云若烟软声说道,声音不缓不慢,又带着那么几丝温润,倒是极为动听。却见殷祁没有答话,只是径直喝着杯中的酒顿时眉目微微蹙起,“莫不是我们当中有不能说的对象。”云若烟声音依旧温软,可是那话语分明带着几分尖锐。   “四哥每次都爱装神秘。”殷祁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真的孩子气,还是在掩护某个人。   “本王倒是没有爱出风头的习惯。”殷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似殷祁故意瞒着不说,便是害怕其他几人抢了他的功劳和风头。   简简单单一个句话,原本放在诗艳色身上的怀疑瞬间淡了去,云若烟也不好意思再提及,当下闭了嘴没有再说话。   “秀说的四哥好似心胸狭隘一样,太子日理万机,作为臣弟的自当尽上绵薄之力。”殷祁一脸的似笑非笑。“若是秀也有兴致,改日到我府邸一起商议即可。”   “我可没兴致,我的兴致就是陪着本王的诗诗游湖赏景。”殷秀邪魅一笑,头颅微微垂下,就贴在诗艳色的耳畔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此刻那女子嘴角的笑意深浓了几分,女子容颜本就极美,此刻那淡淡的暖暖的笑着,好似一时间漫天枫叶艳红的色泽都淡了去,整个眼界里唯有那女子一袭艳红的衣袍站在彼岸静静的笑。   殷离握着杯沿的大手不自觉的紧握,因为力道极大,关节泛白,依稀可见凸显的青筋,嗓音却依旧温软如玉,“四弟有心就好。”   本默然无语喝酒的殷桓似乎察觉到了殷离的变化,目光转而落在诗艳色的身上,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冷意,他差点就被这个女人给骗了,竟然去怀疑君儿。若不是君儿,岂会叫他谨哥哥。   “太子,听闻诗家之事父皇今日发了好大的脾气。”殷祁微蹙了眉目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低声说道,那模样好似真的担心,也不像是作假。   云若烟脸色蓦然变得苍白,目光羸弱弱的落在殷桓的身上,整个身子微微颤抖,殷桓眼中的冷意顿然冷了几分,“诗家的事情尚未明了,诗家主要之人都未出面,四哥何须如此焦急。”   “诗家余党尚逃在外,诗家丞相抵死不承认叛国之事,诗家的判决早已下了,诗家财产人丁全部做了处理,若非没有个交代,岂不是说太子殿下冤枉无辜。”殷祁阴测测的说道,“诗家谋逆之事罪证确凿,诗丞相只不过想借着诗家残余的势力想要翻身而已,我看此事早解决早安心。”   殷桓脸色蓦然变得阴沉,见云若烟小脸苍白,几乎昏倒过去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心底却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诗家人,找到诗家没有谋反的证据。   “诗家之事不是早就定夺了么,莫不是还有什么玄机不成。”殷秀这时才偏转过头,大手不自觉的握紧诗艳色冰冷的小手,好似要告诉她一切交给他就好。   手心里尽是殷秀身上暖暖的体温,那淡淡的担忧和关心透过手心好似嫌不够一样弥漫在全身筋脉,原本动荡的心此刻尽数安生了下来,他们都想让她乱,她却偏偏不能乱,她诗家绝对不会就此消亡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本王的家事   “诗家之事奴家倒是听闻过几分,听闻诗家一门忠烈,没想到竟然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实在人心不可貌相。”诗艳色的声音软糯糯的,好似那粘稠的糯米饭团,很是香甜。   人心不可貌相,几个字如同细细的针扎在殷离的胸口,那么一瞬间竟然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错觉,若然是君儿的话她会怎么说,那个时候的君儿太淡定,淡定到好似除了困惑已经无话可说,是困惑了,哪怕是他亲手毁了她,她眼中依旧满是浓浓的困惑。就那样无辜,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好像不肯接受,不肯相信那残忍的事实。   “四弟莫不是有什么高招。”云若烟见殷离一脸的痛色顿时低低的开口,离哥哥终究是后悔了,只是晚了,她早料到离哥哥已经对那个女人上了心,那个时候他想留条退路,她却偏偏要断了他所有的后路。自有本话。   “听闻诗家夫人乃是除了太子妃以外最得诗家宠爱之人,若是将那诗家夫人挂与城门口上,还不怕诗家之人乖乖的送上门来,别说爱妻如命的诗丞相会乖乖的认罪,便是那连几个逃走的余孽也会乖乖的送上门来。”殷祁一脸的阴狠,脸上满是诡异的浅笑。   “对待弱质女流之辈岂是我沧祈男儿该有的风范。”殷桓一脸的不同意,声音又冷又沉,带着莫名的压迫。   云若烟见殷桓当了真而且这般维护着诗家,殷桓信了,自己定然要做些什么,可是若然开口的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眼眶红红的微微垂着头颅,果然见到殷桓眼底的痛色。   “五弟此话差矣,对待叛国之人哪里需要讲什么道义和仁慈,若然北陵进城,还不知道我沧祈要死多少人。”殷祁冷了嗓音,“太子殿下觉得如何?”。   殷离只觉得此刻脑袋乱哄哄,眼底心底尽是那女子困惑的表情,阿离,你在同我开玩笑对不对,阿离,你为何要这样待我,阿离,你可会觉得疼痛,阿离,阿离,曾经很长一段时间,睁开眼睛闭上眼睛都是那个女子那样哀怨的嗓调,那样迷茫的神情静静的看着他望着他,到死都难以接受他竟然会待她那般的无情,君儿,我是为了你好,这句话此刻如同沾了剧毒扎在心口之上又痛又痒,他留她一命是为了她好,他毁她容,毁她声,甚至是断了她的手筋也是为了她好,他想过让她孤身一人苟活于世,想过让她诗家家破人亡,想过很多,就是没有想过让她死,后来他做了什么,亲手将那个女子逼死在梅花树下,凄美的笑,破碎的声,如同那再也不会盛开的梅花。   “太子,脸色不太好,莫不是生病了。”殷祁嗓音大了几分。   殷离蓦然惊醒,才惊觉手心里早已起了一层密汗,脸上痛楚的表情一点点淡了去,换上那君子谦谦温软如玉的浅笑,“诗家之事我自会定夺,四弟费心了。”   云若烟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诗家之事之所以会压如此久,便因为离哥哥突然不忍心了,他还在奢望什么,诗君雅死了,她不会知道他尚留着她诗家人的性命,即便知道又如何,即便活着又如何,离哥哥,你与诗君雅相处如此之久,莫非还不明白那个女人骨子里的清高和冷傲,你杀了那么多诗家人,背叛的那么彻底,即便没死,你与那个女人也再无半分的希望。诗君雅即便活着,也不可能再爱上你,那个女人骨子里有多么清高离哥哥莫非不清楚,比她还要不清楚么,从离哥哥牵着她的手走入诗君雅视线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断了与诗君雅的牵扯,而最后的逼死,无疑将所有的希望推至了末路,离哥哥,你再也没有希望了。   “秋日将要结束,冬日将至,初春时分便是诗家夫妇问斩之期,想来太子早已谋算周全倒是臣弟在此瞎操心了。”殷祁自嘲一笑,“只是想着诗家那么棵大树倒了那根总是难以连根拔起,不是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么,太子若不能早日将诗家连根拔起,怕是这么多年的苦心都白费了,逼至末路之人还懂得反咬一口,太子终是宅心仁厚。”   宅心仁厚,诗艳色心底冷冷一笑,殷离的君子,殷离的仁慈,那都是一把双面刃,无论触碰到哪一边都会鲜血淋漓。若然说殷离是凶狠嗜血的豹子,那么殷祁就是那阴险的豺狼,都不是什么好人,看来殷祁是要试探自己到底了。从夜妾到细作,她真不知道她是哪里招惹到了殷祁,让他这样百般的算计自己。   “四弟还真是为太子顾虑周全,倒是我们几个做弟弟显得漠不关心了。”殷洛勾唇浅笑,眸光深浓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眼底的情绪。   “臣弟只是听闻父皇有意将诗家余党之事交给凌王处理所以才会有此一问。”殷祁好似没有听出殷洛口中的奚落,目光淡淡的落在殷秀的身上,“七弟向来不插手朝中之事,此事倒是并未拒绝。”   “四哥消息真是灵通,本王也不过昨日里才知道此事,本想改日找个机会向父皇请辞,如今听四哥教诲,做弟弟的该是要为太子解忧才是。”殷秀低低一笑,“就怕本王没那个本事,到时候耽搁了太子的要事,还得请四哥从旁指教才成。”   “指教四哥可担不起,谁人不知道凌王我行我素惯了,行事作风向来按照自己的意愿,四哥哪里能够插得上嘴。”殷祁摇了摇头,“我看诗家的事情凌王若是有疑问还是去找太子好了,毕竟太子可是最了解诗家的事情,若然太子不知,想必太子妃……”   “四哥,够了。”殷桓冷冷的开口,当下打断了殷祁后面的话语。   “瞧瞧我这性子倒是忘了太子妃也是诗家人。”殷祁顿时一脸的懊恼,满脸歉疚的望了一眼一脸苍白的云若烟。   “但说无妨,我们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云若烟淡淡的开口,“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轻不淡的话语低低的响起,让人听不出来她究竟是向着诗家还是向着殷离。   “五弟还是太子妃明是非,这份胸襟哪里是一般女子比较的上的。”殷祁冷冷的望了一眼殷桓的方向,想不到一向冷漠自持的五皇子竟然帮着一个女人说话。“不过七弟的本事我们又不是不清楚,身边还有聪慧过人的诗姑娘。”   “四哥,诗诗我的女人,还望各位在称呼上注意下。”殷秀冷冷打断了殷祁的话语,不知道是要断了殷祁的试探,还是对这句称呼当真很是不满,不过按照殷秀的心思只怕两者都有,那声姑娘听的就那样的不中听。   “呵呵……”殷祁阴测测的笑出了声,“七弟倒是焦急了,难得难得,十弟你可是没有希望了,你看你家七哥哪里会相让怀中的美人。”   “不知道七弟打算给……”殷洛微顿,目光落在诗艳色的身上,“一个什么样的名分呢。”   “诗诗你喜欢什么名分呢。”殷秀没有回答殷洛的话语,反而一脸邪魅浅笑的罗在诗艳色的身上,“本王的心肝,本王宝贝,本王的爱妃,还是本王的妻子呢?”   殷秀此刻满脸轻佻邪魅的笑,那姿态让人听不出他此刻话中的真假,唯有诗艳色或许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因为此刻某个握着她小手的人紧张的微微颤抖。这个人啊,偶尔表现出来的小动作亦或是绝对称不上温情的幼稚,却暖的让她无法拒绝,正欲接口,却被另外一道冷然的嗓音打断。   “秀,休得胡闹,你非要与父皇闹的不可开交不成么。”殷桓低哑的嗓音打断了诗艳色正欲开口的话语,目光带着几丝冷意,几分警告的冷冷扫过诗艳色,君儿说得对,这个女人专门蛊惑人心。而他差点就被骗了,竟然去怀疑君儿的身份和善良。   “这是本王的家事……”殷秀冷冷的开口,好似已经没有了说下去的**,当下将诗艳色整个人抱起,“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大家觉得本王和诗诗的身份上不得大家的眼,本王也觉得各位的迂腐实在无趣的紧,告辞……”也不等众人答话,直接抱着诗艳色便朝着马匹的方向而去。   “七哥,天人姐姐……”殷逸一脸的不舍,好不容易才见到天人姐姐,他都没有好好的说上几句话呢。   “诗姑娘颇得七弟喜欢,我还是第一次见七弟发这么大的火。”云若烟一脸怅然若失的说道,那声音又轻又细,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说给某个人听。“女子走到如此地步倒也令人艳羡。”   殷祁笑意冷了几分,殷桓则是铁青了一张脸,殷洛依旧是一脸的复色,唯有殷离就那样温软浅笑的坐在那里,任谁也猜不透他此刻心中的想法。半响之后殷离才突然站直了身躯,似乎忘了云若烟还坐在他的身边,径直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脚步又快又急,颇有那么几丝再也呆不下去的错觉。   今日有点忙,稍后再回复评论与亲们探讨,本来还想加更的,尽量明日多更点,(*^__^*) 嘻嘻…… ☆、第一百一十三章 秀气十足   马匹迎着漫天枫叶缓缓朝着山脉外的方向而去,殷秀将诗艳色圈在怀里,才出山谷,远远的便看到公孙止驾着马车迎了过来,殷秀几乎没有片刻的迟疑,弃了马匹抱着诗艳色便入了马车,素白的衣艳红的裙,交织的身影被重重帘曼隔住再也看不到分毫。   诗艳色被殷秀紧紧的搂在怀中,妖艳的眸子此刻微微敛着,薄唇似勾未勾,“是殷祁对不对。”殷秀的声音透着那么一股子沙哑的味儿,本就透着几丝邪气,此刻那涩哑的味儿更添几丝邪魅的风情。   “他倒也没有占到便宜。”诗艳色低声说道,好似并不在意。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肚量。”殷秀眸光瞬间变得深浓,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的张扬,那笑意竟是透着几分妖冶的味道。   “殷祁与你有仇么?”诗艳色想了半天,也不觉得自己是哪里招惹到了殷祁,唯一可能的便是殷秀。莫不是殷祁与殷秀又过节,自己到成了牵连的对象。   “那种人本王看不上眼。”殷秀眉高眼低惯了,更何况他向来清冷孤傲,看似风流不羁,骨子里却是冷傲的,一般人可是入不得他的眼,此刻那话语分明就透着几丝不屑的味道,男子一脸邪魅的浅笑,眼波深邃暗涌,让人无法怀疑他此刻话中的真假,而诗艳色突然觉得眼前的殷秀有那么一股子深不可测的神秘味道。好似只要是他说的,那必然是可以相信的。   “如此说来我倒是被你连累了。”诗艳色微微叹了口气,自己麻烦不断,如今看来殷秀的麻烦好似不比她少。   “他们这不是嫉妒么,诗诗,他们就是嫉妒你我伉俪情深。”殷秀见诗艳色那状似无奈却认命的模样蓦然笑的眉目弯弯,“不过殷祁这一次倒是踩到本王的底线了。”他隐忍了这么久,是还击的时候了。   “殷祁那模样分明就是胸有成竹好吧。”诗艳色微蹙了眉目,思索着是否该将自己是细作的事情告知与殷秀,可是都隐瞒了这么久,此刻倒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提及。   “诗诗,细作的事情你无需担心,殷祁他什么也找不到。”殷秀好似看透了诗艳色的想法一样,薄唇爱怜的吻了吻诗艳色的唇角,“不过此事你当先告知我,也会少受些苦楚。”   “你知道。”诗艳色微微一愣。   “嗯,也是你毒发的时候我才知晓,诗诗,我与巫族倒是有些渊源,只是此事牵扯过深,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向你解释,晚些时候等我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在告知你。”殷秀微微蹙了眉目,提及巫族眉目间似乎多了几丝复色。   巫族与殷秀,诗艳色下意识的想到当初重重白纱后那个低声咳嗽的男人,那个男人的气息过于诡异冰寒,那个时候她跪伏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出,甚至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联想到那么一个骨子里都透着危险气息的男人。三儿,欲擒故纵的手腕我可不爱,那个时候那嗓音说不出的好听,好似恶魔蛊惑人心时的轻声吟唱。“你……”诗艳色想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问起,看殷秀那模样好似有什么难处,而且他也说了会告诉自己,诗艳色当下也没有再多问。比起这个她倒是更加担心谨哥哥,看那情况,谨哥哥与云若烟似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而且谨哥哥维护云若烟反而警告自己的模样分明就是对云若烟是诗君雅深信不疑,看来自己倒是低估了云若烟那个女人的装腔作势。。   “诗诗,你有没有闻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这个帝都安生了太久了。”殷秀突然淡淡一笑,那笑意没有半丝的欣喜也没有半丝的冰凉,好似只是一个淡淡的弧度,甚至透着那么几丝无可奈何的味道。   “乱了便乱了。”诗艳色勾唇浅笑,即便她不主动去招惹麻烦,麻烦从来就没有放过她,自己本来想点醒谨哥哥,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哦,此刻云若烟那边定然会生出变故,只是那变故倒也遂了她的心愿,殷离,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你知道如果诗君雅还活着那样怎么好,不过还不能急,毕竟爹爹和娘亲尚在狱中,若然殷离当真下了狠,那她岂不是要悔死去。   “诗诗,你是不是瞒着本王做了什么。”殷秀目光静静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好似要将这个女子此刻心中的想法看个透彻。   “我好似打草惊蛇了。”诗艳色笑的没心没肺。   “你这丫头就会替本王招惹麻烦。”殷秀仅是微蹙了眉目,殷桓,假太子妃,殷离。殷秀何等聪明,很快便明了诗艳色话中的意思,张口狠狠咬在诗艳色的唇瓣之上,“诗诗,你还要与他牵扯不清么。”   “我以为你明白。”诗艳色低低一笑,牵扯不清,他们的恨意这么深,哪里能够清楚,但是她也很清楚的知道她与殷离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再无半丝的牵扯,她诗君雅纵然好欺负,可是骨子里却孤傲的偏执,那样脏的爱情,那样脏的男人,她岂会再要,从殷离带着云若烟走入她眼界的那一刻开始,从他毫不留情毁了她毁了她诗家开始,他就一点点断了他们之间的牵扯,断的干干净净,剩下的也只有诗家人的恨。   此刻那女子笑的一脸的淡然,殷秀搂着诗艳色腰身的大手不由得紧了几分,明白,岂会不明白哪怕心底知晓这个女子交付给他的那一刻起,就明明确确的告诉他,她与殷离再无半分的可能,这个女人骨子里有多么的骄傲他哪里能够不清楚,殷离那样的背叛这个女子岂会再接受,可是想到他们过往的牵扯,心底依旧有些害怕,就怕这个善良的丫头突然心软,“诗诗,嫁给我吧。”   诗艳色一愣,目光微微侧过,就落在殷秀那略带着几丝慌乱的面容之上,害怕紧张,像殷秀这样的男子一点也不适合这样的情绪,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须挂着她如此的害怕,嫁人啊,再嫁入皇家,她原本就想着有限的生命如果殷秀当真喜爱的紧,就留下吧,毕竟她也有些动了心,可是嫁人这件事情她完全没有想过。毕竟他们之间的身份距离都放在那里,虽然他们不在意,可是外人会怎么看。   “诗诗,你莫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我要什么哪里会顾及那些不相干之人的想法。”殷秀好似不给这个女子顾虑的机会,他是真的想,这个想法由来许久,此刻听到殷离可能会怀疑到诗诗的身份更是焦急的紧。   “容我想想吧。”诗艳色见殷秀一本正经的模样,那眸子此刻那样殷殷盼盼的落在她的身上,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她这个时候就在想,看起来是她将殷秀吃得死死的,实则这个男人好似捏着她的软肋,捧着她的心肝,落败的人往往是她。   “好……”殷秀薄唇微扬,到底是没有拒绝,这是不是说明这个女子心中已然有了自己,要进入这个丫头层层包裹的心实属不易,此刻她没有拒绝,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他本来还以为诗诗必然会冷冷的拒绝,这答案已经好得让他开心好几日。   “我想去看看二哥。”诗艳色突然低低的开口,不知道小蛮将解药送去了没有,不知道二哥好了没有。   “我同你一起。”殷秀低声说道。   “凌王莫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拔苗助长,太早萌芽可是会被扼杀掉的。”诗艳色低低的笑,见殷秀此刻那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蓦然有些好笑,好似自己成了抢手的宝贝,生怕落后了一步一样。   “诗诗,不如你再多说些你家人的事情。”殷秀微蹙了眉目,思索了片刻之后方才一脸凝重的说道,诗诗的话倒也有理,此刻自己前往倒是心急了些,毕竟诗家与皇家的纠葛就摆在那里。半天也没有见到诗艳色答话,殷秀偏过头颅便对上那女子一脸隐忍的浅笑,殷秀暗暗懊恼,莫不是自己表现的过于急切了。   “凌王,莫不是你是男子,我倒要以为你是要嫁入我诗家了。”诗艳色咯咯的笑,先前的阴霾倒是扫了去,哪里有男子心急成这样,生怕她跑了似的,恨不得一步到位,稳了他的心。   “诗诗,不如你就让我入赘了你诗家吧。”殷秀眼巴巴的贴了上去,能不急么,一大堆人虎视眈眈的站在一旁,若非他占了先机,还不知道这个丫头跑到哪里去了呢。   “一个秀字已经女子气十足,何况这张脸比女子还美,再加上一个诗字,岂不是要男女不分了。”诗艳色低低的打趣道。诗秀,确实够女子气,殷秀这张脸本来就美得让人心颤了。   几他笑此。“诗诗,我是男子还是女子诗诗知道不就成了。”殷秀一脸暧昧的浅笑,整个人都要压在诗艳色的身上,那姿势说不出的暧昧。   今日又是四更,(*^__^*)嘻嘻……给力吧,今日是28号哦,喜欢的亲们记得投给小月宝贵的一票,感谢亲们一路来的支持和喜爱,月会努力写的更好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诗家诗君翼   “诗诗,我是男子还是女子诗诗知道不就成了。”殷秀一脸暧昧的浅笑,整个人都要压在诗艳色的身上,那姿势说不出的暧昧,暧昧灼热的气息就洒在诗艳色耳畔之处,因为两个人贴的极近,诗艳色几乎可以感觉到某人的狼变,昨夜里那暧昧灼热的话连带着令人沉沦的**此刻苏醒了过来,诗艳色耳垂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一样。   “你……”诗艳色脸颊绯红,小手无力的抵在殷秀的胸口。   “诗诗,莫不是要我现在就证明下,我是不介意,就怕诗诗不好意思。”殷秀似乎还嫌身下的女子不够害羞,又好似爱极了这女子那分明气急败坏却偏偏无可奈何的模样,害羞时候的诗艳色比任何时候都要漂亮,那眸子好似渡了一层水雾,波光潋滟却偏偏又雾蒙蒙,能够将人的心都揪的紧紧,红唇娇艳欲滴,脸颊也绯红绯红的,而且那女子身段极软,每每情动之时,哪怕是无意识的呢喃,也那样死死的缠着你,黏着你,勾着你,殷秀都觉得每每那个时候他都恨不得就死在这个丫头的身下才好。而这样的美丽却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想到此处殷秀心中突然生出万般中怜爱。一把将那女子搂起坐在自己的腿上,“诗诗……诗诗……”低低的呢喃带着无限的怜宠和溺爱。   “大白天的发什么情。”诗艳色推了推身边的殷秀,那话语分明带着几丝嫌弃,可是此刻那女子脸颊微红,眉目微敛,分明就是被撩拨的狠了。   “分明就是你先勾引的我。”殷秀头颅磨蹭着诗艳色的脖颈,声音沙哑难耐。   “我哪有。”诗艳色觉得冤枉极了,分明两人是在讨论极为严肃的问题,到了最后竟然争论到了这样的事情之上。   “你就有,就有……”殷秀好似有些无赖,即便她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用那妖媚的眸子看着他已然是种勾引,而且**这东西分明就是会上瘾的毒药,一旦开了荤,只觉得这女子浑身都香软酥甜,恨不得一口口的啃咬下去才好。若非担心着这丫头的身体,哪里还能够忍得住。心底却暗暗谋算着如何才能够将这个丫头的身体养好,夜妾啊,诗诗,哪怕你的生命再是短暂,我也定要你长命百岁。   “王爷……”门外公孙止略带着几分迟疑的嗓音低低的响起,好似经过的慎重的考虑方才决定打扰自家王爷与诗姑娘的独处。   “何事?”殷秀的嗓音这一次倒是并未带着怒意,让公孙止松了好大一口气,他不知道的是,殷秀此刻都要化身为狼了,那马车内尽是暧昧旖旎的气息,若非场地不对,加上他实在是不放心诗艳色的身体哪里还能够忍得住,公孙止这么一叫,倒让那濒临瓦解的理智重新回来了。   “府上来了贵客。”公孙止低哑的嗓音透过帘幔淡淡的响起。   回府的时候,哪怕知晓诗艳色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那个人,可是看到那个丫头几乎忘了自己的腿疼差点没有直接跳下马车依旧黑了一张脸,拦腰便将诗艳色搂入怀中,却偏偏诗艳色挣扎的厉害,“你找个丫头扶我进去就好了。”   “诗诗……”殷秀见自己完全被嫌弃和无视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却偏偏此刻诗艳色整颗心思都放在来人之上,哪里来顾得上去看殷秀的脸色,身子倒是不忘挣扎的厉害。   “殷秀,别闹,你先松开我,我要去见大哥。”诗艳色眉底有着掩不住的欣喜,是欣喜,那么浓,浓的好似要刺痛殷秀的眉目。这丫头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他费了这么多的心思怎没就没看到这个丫头对他也这样的上心。却偏偏是诗家的人,让他连出气的对象都没有,总不能将诗家灭了吧,他可不敢。   “诗诗,我有这么见不得人么?”殷秀见诗艳色挣扎的厉害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那恨不得远远甩开他的模样,好似他带不出手一样。   “我没有,只是……”诗艳色突然停止了挣扎,微微侧过眉目便对上殷秀那略带着几丝受伤的眸子。她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还太早了些。   “诗诗,我承认我是焦急了些。”殷秀是什么人,将这个丫头的心思揣摩的死死的,知晓此刻他便是不能动气,就只能示弱,这样才能入得了这个女子的心,那颗心包裹的太厚,哪怕他小心翼翼,一点点的剥去外层,那丫头始终难以安心。   “你扶我进去吧,我大哥是个严谨之人,若然见到你我这般,只怕对你的印象不会太好,我倒是忘了与你说,我承认我心中是焦急着要见大哥,倒是没有别的意思。”诗艳色低低的解释,好似见不到殷秀此刻那失落难过的模样。就这样罢,如果是殷秀的话她也许可以再相信一次。。   “好……”殷秀立马眉开眼笑的低声应道,果然不枉他这么心疼这个丫头。什么殷离什么殷桓,那都是不相关的人物,以后和他的诗诗半点干系都没有。   这样就高兴了,诗艳色勾唇浅笑,突然觉得自己稍微前进或者退让那么一点点已经足够让这个男人高兴好长一段时间,而这个时候的殷秀似乎特别的可爱。“走吧,尊贵的凌王爷……”   本来还是诗艳色焦急的恨不得一步跨过去才好,可是入了府邸渐渐接近大厅,诗艳色脚步反而放慢了几分,手心里都起了一层细汗,好似很是紧张。   “诗诗,有我在,没事的。”殷秀轻轻握了握诗艳色的小手。   “倒不是害怕,就觉得没来由的紧张,毕竟这样一张陌生的脸,我怕大哥……”诗艳色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在家中最害怕最敬重的人便是大哥,那时候比起爹爹还过。   入了大厅的门,诗君翼就站在大厅的正中央,高大的身躯冷冷的凝立着,背挺得笔直,墨发高挽,看不到面容已然感觉到一股隐约的压迫气息,仿佛他就是一座山,屹立不倒。   “大哥……”诗艳色心中一紧,低低的嗓音仿佛带着那么几丝心虚的味道,好似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此刻正在等待着家长的处罚。殷秀微微偏过头颅看着诗艳色脸上的紧张和那微微敛着眸子有些害怕的眉目,看来诗家大哥在诗诗心中如同诗丞相一般的存在,敬重的很。   诗君翼似乎听到了诗艳色的声音顿时回转过头,与诗君雅有几分相似,不过面色严肃,一脸的冷峻,剑眉微微蹙着,薄唇紧抿,带着沙场上磨练出来的冷硬和刚强,身材极为高大健壮,配上那张严谨却略显冷漠的面容,给人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势,仿佛他就站在那里,不偏不倚。殷秀不是第一次见到诗君翼,以往并未深交,加上他高傲惯了,也未必看得上诗家人,最多算是远远一望,此刻看到诗君翼不由得心地微微感叹,难怪诗诗会害怕她这个大哥,诗君翼就是天生的战士,严谨冷漠,镇定刚硬。常年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气势带着几分压迫人心的强悍,即便他什么都不做,也给人以一种隐约的威压。   “诗将军……”殷秀微微颔首,这称呼算得上尊称了,他是想跟着诗诗叫大哥的,可是看诗君翼这模样怕是一时间难以认可。   诗君翼看都未看殷秀一眼,径直走到诗艳色的面前,抬手狠狠一巴掌就落在诗艳色的脸颊之上,力道虽然没有用尽全力,对于娇软的诗艳色也难以承受,白皙的面容上瞬间浮起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分外的触目惊心。   “你干嘛……”殷秀似乎没有料到诗君翼会动手,顿时脸都黑了,抬手一拳便朝着诗君翼的脸上送去。   “殷秀,你住手。”诗艳色冷冷的训斥道。   殷秀的手就停留在诗君翼嘴角的位置,却见那男子眉目未动,身形未动,目光依旧死死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好似将他完全忽视了一样。殷秀心中虽然恼怒的紧,可是却悻悻的收了手。这诗君翼果然是沙场磨练出来的人,这份气势,这份从容淡定几个人能够比拟的上。   “殷秀,你出去……”诗艳色拉了拉殷秀的衣襟,好似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一样,目光清冷的落在殷秀的身上,好似没有商量的余地。   气就手微。“诗诗……”殷秀有些不愿意,这诗君翼半句话没说就直接动手,诗诗不是说这个大哥很是疼爱她么。   “凌王,我们还是先出去好了。”女子低软的嗓音淡淡的响起,殷秀和诗艳色这时才注意到在诗君翼不远的位置坐着一个素衣女子,面容清婉秀丽,笑容清浅,眉目弯弯,算不得极美,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好似那江南水乡里走出来的人儿,浑身都透着那么一股子温软的水乡味儿,好似她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已然成了一幅素描轻写的山水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割不断的血缘亲情   殷秀即便万般不愿,还是依依不舍的带着那女子出了大厅,将硕大的大厅留给这许久未见面的兄妹二人。   “大哥,是我的错。”诗艳色整个身子突然跪倒在地,眼眶微红,大哥何曾打过她,即便是半句重话都没有,此刻动了手说明大哥已经是恼怒到了极致。   “君儿,大哥教你的你都忘了么。”诗君翼的声音清冷孤傲,眉目未动,似乎也没有要扶起诗艳色的意思,“这一巴掌是为那些无故为诗家枉死之人而打,君儿,你的聪慧,你的玲珑,诗家教你的一切你都用在了哪里。”   “大哥,我……”诗艳色微微抬起头颅,眼眶里溢满了泪水,大哥向来赏罚分明,诗家的侍卫还是大哥一手训练出来的,是跟着大哥出生入死之人,她实在该打,大哥教的,诗家给的,她都忘了,为了一个殷离她将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她原本也不是什么婉约高雅的模样,那个时候为了殷离她收起了她所有的性子,一心做个温软的女子。“大哥,是我的错,我愿意受罚。”小时候她犯的错岂止一件,那个时候二哥担着,谨哥哥担着,加上大哥疼惜她是女子,倒是没有真正的惩罚过她。可是现在她错的如何也弥补不了,无论她做什么,那些诗家人再也活不过来了。   “君儿,你已经成人了,要为自己的过错,要为你的所作所为负责。”诗君翼嗓音清冷了几分,目光静静的落在诗艳色的脸上,那张脸不是记忆中熟悉的模样,可是那悲戚的模样,那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熟悉感,即便他闭上眼睛也能够感觉得到,与君崎见面的时候便已经听闻过,君儿有什么错,若然君儿有错,他岂不是更错,可是诗家那些死去的人都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人,不仅是他,每一个诗家人都要给个交代。   “我知道……”诗艳色低声说道,贝齿死死咬住唇瓣,牙齿深入唇瓣她都不觉得疼痛,比起诗家那些死去的人,她所受过的苦楚算什么,至少她还好好的活着,而那些人却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一切都是她,是她让殷离捏着着诗家的肋骨,毁了整个诗家,大哥只打了她一巴掌倒是便宜了她。   诗君翼微微叹了口气,见那女子脸色苍白,半边面容红肿,满脸凄楚哀伤的模样心中顿时一疼,君儿是什么人,诗家的宝贝,诗家的心肝啊,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着的人儿,若非为了那些死去的部下,他哪里舍得动她分毫,加上君崎说的那些话,他捧在手心里疼着还嫌不够的妹妹竟然被殷离那般的对待,弄得只能重生在另外一具身体之上,说到底是他的错,是他认人不清,是他没有看出殷离的本性。“君儿,大哥只是要让你明白,以后做事千万要谨言慎行。”诗君翼将诗艳色扶了起来,却见她一只脚微微跛着,眉目紧蹙了几分,拦腰将诗艳色抱起坐到一旁的软凳之上。。   “大哥……”   诗君翼并未答话,径直脱下诗君雅的鞋袜,果然见到那脚裸此刻肿的高高的,想来已经处理过而且上了药,不过那处理之人显然怕疼到了这个丫头,并未将淤血揉开,这样虽然会好,可是好的自然要慢一点。“君儿,既然是让自己痛的东西,哪怕再痛,也要一次性将它断的干干净净。”诗君翼手腕力道极大,揉在诗艳色的伤口之上没有半丝的留情。诗艳色疼的冷汗淋淋,全身颤抖都没有喊一个疼字。   小时候二哥和大哥疼爱自己的方式就不一样,二哥温软如风,二哥却刚硬如石,二哥事事都恨不得替自己打理好,而大哥只会偏巧侧击,事事让她自己去做,也许就是二个哥哥完全不同的性子,这也是没有让她养成骄纵习性的原因之一,大哥是什么人,清冷孤傲,严谨冷然,天生的战士,时时刻刻都给人一种山一般可靠的沉稳感。大哥是外冷内热,外面刚硬强悍,内心却软的跟什么似的,每次她稍微受点伤,其实他比二哥还要焦急,只是大哥从来都不会表现自己的柔情,他只会做,不会说,按照大哥的性子行动便能说明一切。   诗君翼到底是不忍心,手上的力道收了去,其实不揉开也会好,不动它也不会疼,可是那一刻他就想让这个丫头知道,是伤口是毒瘤就要毫不留情将他拔了去,让它再也没有机会可以伤到自己,小时候的君儿多脆弱啊,刚刚出生的时候连眼睛都睁不开,又小又红,脆生生的丫头就那样静静的任由他抱在怀中,好似一捏就会碎了一样,那个时候他就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让人碰他妹妹一根毫毛,那个时候君儿哪怕再吵再闹,他都由着她了,哪怕知晓君崎每次都是替这个丫头顶罪,他也装作没有看见,照样狠狠惩罚君崎,那个时候他就想着让这个丫头明白,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君崎既然愿意受罚,那也是他包庇这个丫头该受到的惩罚,唯一一次,这个丫头将自己弄得几乎死掉,那时候他恨不得将君崎打死才好,那时候君儿才算是懂了事,脆生生的抱着他的大腿,大哥,是君儿的错,你别打二哥,从此以后君儿懂得做错了事情,无论是谁总会有一个人一定要承担责任,接受做错事情该受到的惩罚,他的君儿,多聪明,多心思玲珑,那个时候疼爱她的人还少了去,却偏偏还是让一个殷离给钻了空子,娘亲说,女儿就该当公主给养着,以免大了让男子三言两语的情话便给骗了去,殷离的城府究竟是有多深,那时候即便是他也没有看出他的狼子野心,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妹妹推入了狼窝,“君儿,是大哥的错。”他家的丫头,他家的宝贝,竟然让一个殷离伤到了如此的地步,他脆生生的丫头,他家从未受过委屈的丫头,毁容,毒哑,断筋,重生,孤身一人,还要承受诗家的变故,诗家人的死亡,说到底最难过的人就是他的君儿,他的君儿有多么善良,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那些人的死只怕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过,便是知晓这个丫头的性子,所以一定要有一个人让她受点苦,责备她几句,这个丫头方才不会那么难过,否则诗家那些人的死就会如同一道伤口狠狠的划在君儿的心口上永远都不会愈合,君崎溺爱的紧,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那么就由他来,让他来揭开这个丫头的伤疤,让他完全无缺的愈合。   “大哥,是我的错,是我认人不清,是我为诗家种下了一颗毒瘤,是我都是我,那些人之所以会死都是因为我。”诗艳色此刻已经泣不成声,她虽然表面上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每个深夜都会因为诗家人的死而夜夜疼痛,夜夜忏悔,悔的恨不得能够待过才好。   “君儿他们不会白死的,我们所能够做的便是代替他们好好的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这样他们就都没有白死。”诗君翼冷了嗓音,目光冷冷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却见诗艳色哭的几乎岔了气,嗓音顿时清冷了几分,“君儿,他们不会白死的,你看着我。”   诗艳色微微抬起头颅目光直直的落入诗君翼冷冽的眸子里,那是她的大哥,她山一般的大哥,小时候就有这样一种感觉,只要有大哥,只要大哥说的,那就是真的。   “君儿,伤心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既然错了就改正错觉,战士就该勇往直前绝不后退。”诗君翼一字一句说的分外的清楚,“就因为他们是因为我们而死,所以我们更加要好好的活着,活着为他们讨回公道。”   “我知道大哥,我绝对不会让让他们为了诗家白死,不会让他们的血白流。”诗艳色嗓音清冷了几分,苍白的面容上尽是坚定的光泽,她没有软弱的资格。   “这才是我诗君翼的妹妹,不会被任何困难打倒。”诗君翼微微颔首,大手略显笨拙却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诗艳色脸上的泪水,却在见到被自己打的红肿的面容时,心底一痛,他虽然掌控了力道,对于君儿来说还是重了些。“君儿,是大哥不好。”打在她身,他只会比他更痛,以往无论君儿犯了什么错,他都舍不得动手,这一次为了打醒这个丫头的执念倒是狠下了心肠。微儿过候。   “不痛,大哥,真的一点都不痛。”比起当初的疼痛这样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君儿,君崎说你不愿意回他那里,是怎么回事。”诗君翼突然冷了嗓音,连带眉目也清冷了几分,诗君翼面色本就冷峻严谨,此刻蹙着眉目,一脸凝重的模样诗艳色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小时候觉得害怕,此刻却觉得异样的温暖,这就是家人,割不断的血缘亲情,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抛弃自己。 ☆、第一百一十六章 殷秀不一样   “我要留在这里,这一次我想亲自动手。”诗艳色低低说道,任由诗君翼帮她穿好鞋袜,然后坐在她的身边,她的大哥温柔起来还真是让她有些手受宠若惊。   “不行。”诗君翼听了想都未想便直接拒绝,“你今夜便同我一起走。”   “大哥……”诗艳色低声唤道。   “君儿,你和那个殷秀是怎么回事。”诗君翼冷声问道,外面的传闻他听了不少,不过他想听他妹妹亲自说。   诗艳色微微敛着眸子并未答话,她没有想到大哥这么快就听了外面的传闻。殷秀啊,该怎么说呢,一时间诗艳色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君儿,你莫不是还要让自己陷入皇家的斗争中,陷入江山美人的抉择中不成。”诗君翼心中懊恼的不行,他应该早点找到这个丫头的。   “我不想。”诗艳色软声说道,皇家,江山,如此黑暗的东西她连碰都不想碰,可是殷秀,她倒是有些舍不得,那个男人好似就贴着心脏的位置,暖的让她好似全身的冰冷都消失了一样。   “君儿,待你好的人还不够多么,他究竟是哪里打动了你。”诗君翼眉目顿时紧蹙了几分,殷秀是什么人,当年最年轻的将军,性子孤傲清高目中无人,后来的殷秀,就一个无所事事的风流王爷,我行我素横行霸道惯了,他身边的美人美男多了去了,这样的男人岂能配得上他的君儿,更何况他还是皇家之人,沧祈的皇家那是与他诗家势不两立的敌对。   “殷秀不一样……”诗艳色淡淡的开口,打动她的绝不是殷秀对她的好,比起殷离当初的处心积虑,殷秀实在差了太远,那个男人算不上贴心,更算不上甜言蜜语,有时候连根本的温情都没有,霸道的时候跟个无赖,幼稚的时候又像个小气的孩子,邪气的时候就是个十足十的妖孽,可是这样一个男人,哪怕是她再是不堪,再是冰冷,他都愿意陪着她不堪,陪着他冰冷,愿意比她更加的不堪,愿意陪着她永远置身于地狱之中,没办法,只有我的诗诗肯要我,诗诗,有什么关系,哪怕是地狱只要有你陪着,在哪里我真的无所谓,这样的殷秀,就像是她身体的肝温,暖的让人拒绝不了,也无从拒绝。何时让他渗入了进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君儿……”诗君翼冷了嗓音好似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目光就那样落在诗艳色的身上,殷秀不一样,这句话让他感觉到了危机,好似君儿已经将那个殷秀放在了心上,不是因为好,那究竟是为的哪般,他实在看不出来一个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有哪里好。“君儿,他与你不合适,你要什么样的男子都可以,唯有沧祈皇家之人不行。”   “大哥……”   “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君儿,你马上同我离开,此事不但我不同意,你二哥,甚至是爹爹和娘亲都不会同意,殷秀与你不合适,撇开身份不说,他配不上你。”诗君翼冷了嗓音,并不给诗艳色开口的机会。“你要自己动手就该呆在大哥和二哥的身边,至于殷秀不管他可信不可信,我们都不需要任何皇家之人帮忙。”   “大哥……”   “君儿,你莫不是听不懂大哥的话。”诗君翼这一次直接站起了身躯,抱起诗艳色便朝着门外的方向而去。   远远的殷秀与那素衣女子站立着,见到大门打开,殷秀远远的便迎了上去,那模样急切的若非素衣女子一直陪伴着他在旁,还会以为他已经等了许久,已经等不急了一样,嘴角的笑意软了几分,素衣女子突然拽住殷秀的衣襟。几子冷衣。   “公主殿下有事。”殷秀好似没有耐心与那素衣女子攀谈,满心满眼都是诗诗,这诗家大哥来了,总是让他觉得难以心安。   “王爷你我不过见过一次,想不到王爷记忆如此之好。”那素衣女子低低一笑,“本宫只是想要提醒王爷一句,王爷要的可是诗家的心肝宝贝,只怕不易啊。”   “可不是……”殷秀笑意软了几分,他拿来会不知晓不易,便是不易所以才会如此的心急。   “祝王爷好运。”那素衣低声说道。   “多谢……”殷秀勾唇浅笑,目光再次落在诗君翼的身上,却见浑身生人勿近的冷漠疏离气息,脸色也铁青的可怖,看来这条路比想象的还要难走,幸好他脚程快了一步,若然是昨日里的话,他可是半点把握都没有,可是今日就不一样了,早知道诗家人迟早会出现,所以才会心急着攻了那个丫头的心,只可惜那丫头的心才方方暖点,诗家人的动作也未免太快了点。   “王爷当真喜欢那丫头。”素衣女子依旧是一脸温软的浅笑,眉目清秀,笑容婉约,分外的好看。   “既然是未来的大嫂,本王也不怕承认,那丫头就是本王的命。”殷秀笑意温软了几分,分明是一张妖艳邪魅的面容,却因着那抹温软硬生生将那丝邪气敛了去。   那素衣女子脸颊微红,正欲说话,却见殷秀已经匆匆忙忙的迎了过去,当下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只怕这凌王在诗君翼的面前也讨不了好,那个男人,就天生的一张黑脸,只怕除了他家那妹妹,有几人能够见到他的笑。而且性格古板偏执,一榜一眼,此刻分明就是不同意他家妹妹与殷秀的关系。她倒想看看凌王怎么从那个古板男人身上把人带走,若然动强的话,只怕那丫头就不乐意留下了,凌王,这倒是个大难题啊。   “素素,我们走。”诗君翼看都未看迎过来的殷秀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直接朝着素衣女子的方向而去。   殷秀唇角微微抿着,果然他是不讨喜啊,而且直接被无视到这种地步,也只有诗家的大哥做得出来,他这么大个活人在他面前完全就是空气。诗家大哥的意思他倒是无所谓,重点是那个丫头心中如何想,目光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刚好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那丫头分明就是一副又怒不敢言的模样,既然那个丫头都直接告诉他不想走了,若然就让她这样走了的话,他实在没有资格去争取诗诗了。   “诗将军且留步,不知道可否单独商谈几句。”殷秀压低了嗓音,颀长的身子静静凝立在原地,素白的衣随风翻滚,墨发翻滚,此刻那男子一脸清浅的笑,眸光深浓,嘴角微扬,说不出的妖艳动人,即便是那素衣女子也微微侧目,感叹世间岂会有如此绝色的男人。再看诗君翼怀中的女子,以往的诗君雅她都是借着画像,而这一次,那容颜倒是和凌王极为相配,一个千年妖精,一个万年妖孽。诗君翼那冷面的模样怎么看都是在棒打鸳鸯,也是一副没有回转的模样,不过看这凌王却是一脸的胸有成竹,倒是有几分意思。   “你我无话可说。”诗君翼冷冷的开口,在某些方面他与殷秀倒是有些相似,便是那份目中无人,对于不屑之人,连个眼神都吝啬的可以。。   若然是别人殷秀准个转身就走,可是这个人不是别人,即便对方冷着一张脸,他还得用热脸贴上去,诗诗有多在意诗家人,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所以这诗君翼得罪不得,一个不好,还真的让他将诗诗给带走了,可是他也不是软柿子,若不是让诗君翼知晓自己的本事只怕也难以留下诗诗。不能重了,也不能轻了,殷秀顿时觉得有点头疼,一个诗君翼已经这么难搞定,诗诗,你这丫头还真是会替我找麻烦。   “此事关系到诗诗巫族的身份。”殷秀低低的开口,声音不大,却成功的让诗君翼停住了脚步,冷冷回转过头,目光凌厉的落在殷秀的身上,殷秀也不惧怕,一脸的坦然。   诗君翼思索了片刻将诗艳色交给那素衣女子,高大的身子几步便走到殷秀的身边,“里面说。”   “好……”殷秀微微勾唇,目光转而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却见那女子一脸的焦急,脸上的笑意蓦然放大了数倍,“我很快回来,等我。”   诗君翼虽然很想断了殷秀的念头,可是想着诗艳色在场当下只是微蹙了眉目并未说话,也未等待殷秀,大步朝着大厅的方向而去。   “不担心么?”素衣女子静静的凝望着身边的女子,红衣似火,眉心一点朱砂红,妖媚的眉,妖媚的眼,此刻乖巧安顺的站着,都给人一种惊艳的诱惑感。   “为何要担心。”诗艳色低低一笑,那笑意不张扬,却依旧如同千树千树梨花突然绽放,就绽放在那个烟雨迷蒙的早晨,透着几丝薄薄的凉,却素净的让人心颤。素衣女子几乎都要以为自己看错了,此刻这女子哪里有半分的妖媚,分明就清透干净的让人忍不住侧目。或许他们真的很配,一个淡定从容,一个胸有成竹,这份默契和信任只怕有些人相处了一辈子也学不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生无忧 长命百岁(1)   不过片刻的光景两个男人便走了出来,殷秀依旧一脸的笑意,反观诗君翼冷着一张脸,好似千年的寒冰。   “阿止,替两位贵客准备客房。”殷秀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不必了,素素,我们走。”诗君翼黑着一张脸,冷冷的走至诗艳色的身边,“我明日再过来。”也不等诗艳色答话,带着素素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诗艳色眼睛瞪得大大的,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谁能够改变大哥的主意,当下心底更是诧异殷秀究竟与大哥说了什么。   “想知道?”殷秀亲昵的揽着诗艳色的腰身,抱起她便朝着房间的方向而去,还不忘嘱咐公孙止将晚膳送过来,白日里被殷离等人那么一闹,连顿饭都没有吃好。他倒是吃了些,只怕这个丫头根本就没有吃几口。   “嗯……”诗艳色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   “我说诗诗有了我的血脉。”殷秀低声说道。   “少骗人,若是你这样说的话,只怕大哥会直接宰了你。”诗艳色一脸的不相信,大哥的性子她哪里能够不知道,若是殷秀这样说,以大哥的护短不直接动作才怪,而且即便她有了身孕,大哥也不会同意她留下。   “果然什么也瞒不过诗诗。”殷秀叹了口气,那模样好似有些扼腕,他是想这样说来着,可是也顾虑到了诗诗刚才的话语,看来他果然没有看错诗君翼,那男人性子耿直,一榜一眼惯了,哪里容得他先吃饭后结账,要得到诗家人的同意只怕更难。   “还不说。”诗艳色目光直直的落在殷秀的身上,当年她可是又撒娇又耍赖的才让大哥同意她呆在边城,也就那么一次,此次大哥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哪里能够轻易的撼动。   “当然是捏着他的软肋了。”殷秀故作神秘的一笑,“你知道他身边的女子是谁么,北陵最小的公主,寒远素,也是唯一待字闺中的公主,沧祈本来就有意与北陵和亲交好,而父皇的意向是我与寒远素,不过诗诗,保证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我的心里眼里都被一个没心肝的妖精给占了。”   诗艳色见殷秀那一本正经撇清的模样,当下抿着唇瓣淡淡的笑,也不开口,那清澈如水的眸子就那样静静的落在殷秀的身上,不说相信也不说不信。   殷秀被看的有些发毛,就觉得那丫头眼睛干净的装不下任何的杂质,当下搂着诗艳色腰身的大手紧了紧,“诗诗,我说了还不成,你这丫头,哪里能够这样的聪明。”亏他自认为这样的话语已然是天衣无缝。   “我了解我家大哥的性子,别说现在沧祈与北陵紧张的关系,便是我大哥的人你若是动了心思,指不定还能站在这里与我讲话。”诗艳色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诗君翼是什么,铁铮铮的汉子,顶天立地,哪里能够受得了这些个小威胁。“而且先前你不是提及了巫族,此事只怕与我脱不了干系。”   殷秀似有些无可奈何,“我对你大哥说我保证我家诗诗一生无忧,长命百岁。”殷秀的声音不大,抱着诗艳色坐在软榻之上,公孙止早已准备好了晚膳,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殷秀心疼诗艳色脸上的红肿,当下眉目微微敛着,“不是心疼自家妹妹么,哪里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一生无忧,长命百岁,对于普通之人这或许并不是一件特别难以办到的事情,但是对象是她的话,只怕比什么都要难,别说她是诗君雅,就是这夜妾的身份,也注定她的生命只能如同昙花一现,漂亮是漂亮,却只有那么灿烂的一瞬。夜妾的命有多短,从来没有人活过三十岁,大多的夜妾都是在她们最美丽的年华最青春的时光静静的凋谢,连个凭吊的人都没有。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夜妾再是美艳无双才情横溢,孤独一生便是夜妾的悲哀。   诗艳色不得不承认,此刻心中突然暖的不行,那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好似胜过任何山盟海誓的诺言,经历过大起大落,能够一生平静安然无忧是多么大的福气,她还能够奢望那样平淡的幸福么。   “不疼……”话到了嘴边,好似说不出其他的话语。   “可是我疼。”殷秀一手握着诗艳色的小手就贴在他胸口的位置,“诗诗,你感觉到了么,它疼,哪怕只是一点点伤它也疼的撕心裂肺的。”   什么样的甜言蜜语,什么样的山盟海誓没有听过,大哥说得对,君儿,对你好的人还不够多,还不够好么,他一个殷秀究竟是哪里打动了你,哪怕她重重包裹,哪怕是心凉如死,殷秀依旧如同那涓涓流水,一点点渗入到了她的心窝。便是连她都没有想过,还有这么一日她会再为了一个男人而心动,而且这个男人还是皇家之人,还是与殷离有血缘牵扯之人。明明她防守的那样坚守,坚守到自认为无坚可催,可是那是殷秀啊,所以不一样吧。   淡淡的一个吻就印在殷秀的唇角,女子唇瓣温软芬香,香的能够将人的心都给酥掉,殷秀只觉得那灼热的热气从唇角一路灼烧到心底,烧的浑身都似着了火,颇有燎原的凶猛之态。方方开了荤,时刻就想着如同将这个浑身都透着香软味道的丫头就地正法,此刻被诗艳色这么主动一撩拨,那燎原的**顿时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立马将这个女子啃咬的干干净净方才罢休。   行动快于意识,等到殷秀想再进一步方才发觉自己的行动已然将那女子密密麻麻的压在身下,“你这妖精儿,你是想要了本王的命么。”细细的吻落在诗艳色的脸颊之上,好似极为疼惜诗艳色脸上的手指印,吻得密密麻麻,酥酥的疼,刺刺的痒,一点点撩拨着诗艳色那几乎要融化掉的心神。   “诗诗,我的诗诗,本王恨不得将你啃咬下腹,一点点,连骨头都不吐出来。”殷秀声音极为沙哑,留恋不断的吻在诗艳色的脸上脖颈上徘徊偶尔也会轻轻的啃,可是这一次是实在下不了口,就那样轻轻的啃咬着,这癖好不知道何时染上,好似沾染上了这个丫头,就想要啃咬上去,一口口将她融入自己的体内方才罢休。。   “秀……”女子低低的呢喃似透着那么几丝女子特有的沙哑味儿,妖媚的眸子此刻微微眯着,偏生生那眸光清澈见底,别样的极致诱惑,殷秀只差没有当场化身为狼,目光缠绵的落在那女子的身上,那丫头此刻双眼迷离,目光清澈,绯红的面容因为动情的缘故镀上了一层羞涩的光泽,粉嫩的唇瓣微微嘟着,又软又腻的嗓音便是从那红唇吐出。   殷秀只觉得口干舌燥,下身一股强烈的热气窜起,汹涌的**胀的有些疼痛。“诗诗,诗诗,可以么可以么?”殷秀轻轻的磨蹭着诗艳色的脖颈,一只手却已经先一步解开了诗艳色的盘扣。大手覆住那凸起的柔软,轻轻的揉捏着那绽放的红梅。   他都已经执行的如此彻底,此刻还问这样酥软无力的话语,殷秀此刻也不进一步动作,一边问着,一边还不忘撩拨,细细的吻带着那灼热的话语烙印在诗艳色裸露的肌肤之上,好似这个男子此刻已经隐忍到了极致却还等着她的首肯。   “嗯……”诗艳色微微颔首,眸子紧闭了几分,许是羞涩的厉害,那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遮掩了那眸子里清澈的光泽,却愈发的撩人心魂,殷秀就觉得那女子此刻微微颤抖着睫毛好似一片芦苇搁在心口上,一阵阵的挠着他的心。   得到了首肯,殷秀一把将诗艳色抱起快步走入床榻之上,“还是在这里。”   有什么不一样么,诗艳色想法方才升起,殷秀灼热的吻随之覆下,这一次殷秀吻的又深又烈,好似要将她的气息席卷干净,诗艳色只觉得浑身像是着了火,整个身子空荡荡的悬空着,只能紧紧的攀附着身上的男子。   “诗诗,诗诗,你这是要要了我的命吧。”那女子此刻双腿死死的勾着他的腰身,眉光水润润,软丝丝,那无处不在的魅香儿,勾人心魂,殷秀本来就已经忍得很了,就怕伤到怀中的女子方才费足了劲儿的撩拨,此刻哪里还忍得住,当下狠狠的进入那女子的身体,灼热,紧致,紧紧的包裹着他,在**上,殷秀就是一只初尝肉荤的兽,一旦开了荤,哪里还能够忍得住。   灼热的喘息,暧昧的呻吟,殷秀好似一只不知餍足的兽,一点点啃咬着身下的可人儿,当真如同他所说恨不得连骨头都不吐出来,今夜的诗艳色好似柔情似水,无论殷秀怎么折腾,她都由着他,即便别扭,也只是微微眯着眸子,那睫毛一颤一颤的挠的殷秀心痒难耐。   话有点说。殷秀从来不知道原来男女之间的交欢竟然能够欢愉到如此地步,那女子柔情似水,安顺乖巧,只差没有要了他的命,“诗诗,诗诗……”   今日还是万更,(*^__^*)嘻嘻……,喜欢的亲们给力支持呀,感谢大家的月票支持,感谢dollyzxp亲爱的大红包,加更是必须的,不过先和亲们报备下,明天要回乡里,妈妈和侄子都是这个星期生日要办酒。周末尽量保持更新,但是更新的肯定不多,亲们谅解,月下个星期再努力~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生无忧 长命百岁(2)   “嗯……”诗艳色低低的应着,又软又腻,好似那香软的糯米团儿,殷秀就觉得这个丫头怎么会这么撩拨他,即便是那低低的答应声都软的能够要了他的命。   身下的人儿肤白如雪,朵朵盛开的梅花妖艳灿烂,好似已经动了情,此刻的诗艳色眉光朦胧,雾滟滟水蒙蒙,双颊绯红,薄唇红肿娇艳欲滴,整个人好似无力一样攀附在他的身上,殷秀只觉得胸口的欲火好似越烧越热,热的好似要将他燃烧干净一样,当下狠狠的深入怀中女子的体内,汗水滴落打在诗艳色白皙的肌肤上,平添几丝暧昧的**气息。   “诗诗,你喜欢我这样么,诗诗,你喜欢么,舒服么?”殷秀的唇就贴在诗艳色的耳畔,灼热的气息瞬间让那女子神智模糊,浑身酥软。   殷秀脸红的好似要烧起来,这殷秀不光做的卖力,这暧昧下流的话语也就没有停过,与白日里那幼稚霸道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夜间的殷秀就是一匹狼,而且是一匹色中饿狼,好似饿了千万年一样。怎么暧昧怎么撩拨,怎么下流,怎么为难着她,按照殷秀的话语来说这也是两人之间亲密的情趣,是情趣吧,即便她再是觉得羞涩,依旧被那滚烫的话语弄得几乎迷了心神,烫的心都滚热滚热的。   “诗诗,我厉不厉害,诗诗,你喜欢哪个姿势。”殷秀卯足了劲的撩拨,身下的动作不停,嘴上的话语不断,夹杂着灼热密麻麻的吻。   诗艳色羞的浑身没了力,呢呢喃喃的话语听不真切,听在殷秀的耳底却胜过那最烈的春药,直到诗艳色再是承受不住过多的昏迷昏睡过去方才作了罢,眉眼里尽是餍足的浅笑,整个身子趴在诗艳色的身上,好似怕压坏了这脆弱的丫头,一个翻身让诗艳色躺在自己的胸口,依旧舍不得松开,就这样静静的搂抱着,感觉着两人的汗水都交融在一起。   毕竟已经是深秋,夜里还是有些凉,出了汗若然不冲了热水澡指不定这脆弱的丫头又会生病,殷秀只抱了片刻,就屁颠屁颠抱着诗艳色去屋后的室内温泉泡澡,自从昨夜里帮诗诗洗了澡,他便好似上了瘾,觉得这事情怎么就这么的舒坦。   水很温暖,殷秀帮诗艳色洗的极为仔细,许是已经经历过一次,倒是没有像昨夜里那样洗着洗着差点就擦枪走火,在意识到自己要忍不住的时候提前抱着诗艳色出了浴室,擦干净之后,方才重新将那丫头放在干净的软榻之上,换了新的床单和褥子,又拿了药,细细的擦着诗艳色的脸颊,深邃的眸子微微眯着,眸光深邃而又阴寒,如此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家的诗诗,若然是他一个人那也罢,反正他无心权势那种东西,可是若然有人要动他的人,那就得拿命来换。   擦完药,将诗艳色重新抱回床榻上,又爱怜的吻了吻那丫头的嘴角,看来是真的累到她了,这么久都没有苏醒的迹象,殷秀唇角微微勾起,又吻了吻诗艳色的额头,方才起身离开了内室。   公孙止远远的站在凉亭的一角,见到殷秀顿时迎了上去,“王爷……”   殷秀并未急着答话,只是静静的凝立在原地,头颅微微扬起,目光落在那清冷的圆月之上,嘴角分明是扬着的却不见半分的笑意,那模样冷冽刺骨,孤傲冷漠,公孙止心中一沉,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这样的王爷,好似回到了当年死里逃生的那一刻,隐忍睿智,沉静冷然,王爷是准备动手了么。   “阿止,替我传话给那个人,就说我答应他的要求,但是我要一个人的命。”殷秀的声音分外的清冷,寂寥的夜里那声音竟是冷得丝丝透骨。   “可是,王爷若要那个人的帮忙,只怕……”公孙止目光似带着几丝不同意,那个人的心思向来就表现的很明显。若是王爷答应的话,只怕会有生命危险,而且……那个人太诡异危险难以捉摸。   “我此刻顾不得那么多了。”殷秀微蹙了眉目,即便他等的,诗诗也等不得,她的身体不容半分的疏忽。那女子痛的恨不得马上死掉模样他再也不想看到第二次,这样的想法,贴心贴肺,在得到那个丫头的身子后甚至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清楚的知道他不是玩玩,也不是想要从那个丫头身上得到什么,就是动了情,情入骨髓。日日靠近,那情只会一日日的变得深浓。而他竟然半分也不想抵触,乐于这样陷进去。   “王爷……”   “阿止,她就是我的命。”殷秀声音放软了几分,提及诗艳色眉眼里的冷意瞬间敛了去,只剩下浓稠的宠溺和心疼,上扬的唇角似乎也因为那抹柔软而染上了清浅的淡笑,公孙止看的有些发呆,他跟在王爷身边如此久,早已对王爷的俊美免疫了,可是此刻那男子那样温柔的浅笑着,分明是一万年妖孽,可是此刻那柔情似水的模样美得竟是让人忘了反应。命啊,他早该料到,无论是怎样的诗君雅就是一味慢性毒药,药性不浓,一旦发作就像是上了瘾,一发不可收拾。既然是王爷想要的,他实在是没有理由拒绝,毕竟王爷已经孤单了这么久,久到他都要以为王爷早已成精,没有了人性。   “我马上去办。”公孙止重重的点了点头。   “知会秦桑开始着手断了殷离所有的商业来往链路,还有让他来见我。”殷秀压低了嗓音,目光已然落在了那紧闭的房门之上,不知道那丫头睡得好不好。那个丫头身体总是过于薄凉,凉到稍微离开些就冰的让他心疼。   “王爷,你准备动手了么?”公孙止低声问道。   殷秀眉目蓦然清冷了几分,“阿止,他们踩到我的底线。”特别是殷祁,竟然敢打他女人的主意,连他自己都半分舍不得伤害的女子,他竟然这样的对待,既然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太安逸,那么我不介意让你活的痛苦一些,还有殷离,不过殷离势力太深,他得慢慢来,诗诗曾经受过的苦,他绝对不会让她白受的。   公孙止心中一惊,看来这一次王爷是真的怒了。   “此事不要告知诗诗。”殷秀抿着唇瓣低低丢下一句话,转身便朝着内室的方向而去。。   公孙止凝望着殷秀的背影有瞬间的失神,为了诗艳色,王爷连曾经发誓绝不动用的人也用上了,只是那个男人,公孙止似乎想到那个常年**着足的男子,就觉得透心的凉,那凉好似深入骨髓,即便过了这么久,依旧难以忘怀。声人此要。   殷秀推门而入的瞬间,刚好就看到那女子微微起身,好似还没有睡醒,一双眼睛好似雾蒙蒙的秋日晨分,又似寒潭上终年不散的迷雾,似迷惘,又似无措,殷秀就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心底暗暗发誓以后夜间没事的话绝对不留她一个人在房间,诗艳色每每半夜会噩梦惊醒,这也是他缠着相伴的那个夜晚才知道。当下将门掩上快步走了过去,大手一捞便将诗艳色整个人搂入怀中。   “怎么不多睡会。”殷秀的声音透着几丝沙哑,鼻尖竟然是女子那清新的淡香味,是他惯用的香精沐浴,此刻好似浑身都透着他的味儿,这样的亲密和暧昧让殷秀心中一动,只觉得那**有种要复苏的狂猛之感。   “睡不着……”诗艳色的声音又轻又细,安安静静的靠在殷秀的怀里,“我一个人睡不踏实,冷的很。”从离了殷离,她无法忍受别人的靠近,哪怕是女子都不行,何况是日日同枕而眠,可是殷秀方才一个晚上便养刁了自己,离了那温暖,又觉得辗转难眠。只能窝在那怀里,才不会夜夜噩梦缠身,难以入梦。   那女子软腻腻的示软调儿硬生生的让殷秀将心底的旖旎念头敛了去,想到这丫头一日都没吃过什么东西,又被自己折腾的很了,这夜还方方开始,一个晚上倒也难熬。   “饿了么,我让丫鬟重新弄些热得东西吃吃。”殷秀轻轻抚摸着诗艳色的发丝,好似要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嗯……”诗艳色低低应了声,殷秀起身不知道对外面的人说了什么,很快又折了回来拿起一旁的衣裳替她穿好,方才搂着她出了内室,丫鬟的动作极快,出来的时候饭菜已经摆好了,先前便准备好了吃的,两人没用,此刻热一热香气扑鼻,诗艳色先前倒不觉得多饿,此刻闻到那味道,肚子便咕咕的响,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饿了。当下脸颊微红,见殷秀好似没有察觉,那窘迫方才淡了几分。   “诗诗原来如此饥渴了。”殷秀略带着几分调侃的嗓音淡淡的响起,话才落音,诗艳色清楚的听到殷秀腹中咕咕的声响,哪里还记得窘迫,却见殷秀一脸的通红和不好意思,反倒笑出了声。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生无忧 长命百岁(3)   “凌王似乎比奴家还要饥渴。”诗艳色咯咯的笑,此刻倒是清醒了过来,身子虽然有些疲惫,精神却好得很。   “你敢嘲笑本王,大胆刁民,看本王如何惩罚你。”殷秀脸颊愈发的通红,只觉得窘迫的厉害,当下发了狠的挠诗艳色的痒,笑的那丫头一个劲儿的往自己的怀里钻。   屋内笑声不断,守在门外的公孙止微微勾了勾唇,只要王爷觉得高兴就好,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什么时候见到王爷这般开心的笑过,即便是笑,那也是没心没肺的笑。就这样吧,低低的叹了口气,趁着夜色高大的身子快速消失了踪迹。   “吃饭吃饭,该凉了,我投降还不成么,我认输,认输。”诗艳色痒的不行,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哪里有这么小气的男人,他都嘲笑自己了,就不准自己嘲笑他了。   殷秀这时才停了手,一张脸依旧通红通红的,那模样分明就是依旧在不好意思。   诗艳色一手捧着碗,还不忘时时抬着头看着殷秀脸上的窘色,不就是饿的肚子咕咕响么,她一个女子都不在意了,他哪里能够不好意思成这模样,诗艳色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还以为殷秀的脸皮厚的雷打不动了,平日里没少见他调侃自己,于人于事更是无赖的厉害,这薄脸皮的模样却是可爱的厉害,殷秀本来就长得极为俊美,此刻脸颊微红,眼神闪烁,微微低垂着头颅不说话的模样当真漂亮的有些过分。诗艳色不得不再次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人,即便是巫族第一美人的自己也比不上,说他是妖孽还真是名副其实。   “诗诗,你如此盯着本王,莫不是觉得本王秀色可餐,还是本王方才没有满足诗诗,诗诗还想亲自来。”殷秀毕竟是殷秀,自己窘迫的厉害,如何也要拉个人陪着自己。“本王记得当初诗诗说过,诗诗学得便是那勾人的本事,要不要在本王身上试试。”   “凌王如此尊贵的身份岂能当试验品,不如奴家先找个人演练熟悉了,再来服侍王爷好了。”诗艳色难得玩心大起,若然放在往日里,当殷秀已经知晓她诗君雅的身份,她是说不出如此暧昧的话语的。   “诗艳色,你敢……”明知道找个丫头说假话气自己,可是听在耳底还是觉得刺耳,当下冷着一张脸,狠狠咬了一口诗艳色的唇瓣。   “小气的男人。”诗艳色狠狠扒了一口饭,咬牙切齿的说道。   “本王就小气,如何……”殷秀挑了挑眉,一脸的得意。   “谁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看小气的男人才是最为过者。”诗艳色笑得眉目弯弯,一日未吃什么确实饿的厉害,何况还被殷秀折腾的狠了,难得胃口好的吃了两碗,饭饱之后又觉得有些犯困,就靠在殷秀的大腿上微微眯着眸子,难得的静谧和舒坦让她觉得很是舒服。   “想睡了。”殷秀爱怜的吻了吻诗艳色的嘴角,怎么看都带着那么一股子诱惑的味道。   “嗯……”诗艳色低低应了声,小手轻轻的拽着殷秀的衣角放在手心里把玩。   这姿势很亲昵也很温馨,殷秀看的心中一动,干脆将那搁置碗盘的案几推了开来,微微倾下身子再次将诗艳色搂入怀中,殷秀房中的软榻也算极大很是舒服,可是毕竟比不得床,两人躺着显得有些狭窄,不过殷秀好似很喜欢,两个人紧挨着刚刚好。   一手搁在诗艳色的腰身上,另一只手横过诗艳色的脖颈,还不忘掬起一抹发丝轻轻的抚摸着,“做了什么样的噩梦,让诗诗夜夜难以成眠。”这事情搁在心底就像根刺,让他恨不得连根拔起才好。   诗艳色眯着眸子并未答话,殷秀好似也不急,他是想知道的很,可是若然这个丫头不肯说他自是不会勉强,这噩梦怕是与诗诗的过往脱不了干系,诗诗说了很多关于过去的事情,诗家三个兄弟,诗家丞相夫妻,唯有对于殷离几乎是绝口不提。他倒不在意过去那些事情,就觉得心疼这个丫头,若然这个丫头肯将过去的伤疤揭开,那么那伤口他就有自信将让它愈合的完好无缺。只样觉有。   “秀,你想知道。”诗艳色何等聪慧,心思玲珑,殷秀哪怕表现的再是隐晦依旧明了了几分,那样的过去她以为她这一辈子都无法提及,上次若非二哥已经猜到,她也不会说。   “诗诗想说就说。”殷秀即便看不到诗艳色的面色,也可以感觉到那女子此刻紧绷的身体,好似即便只是这样随口一问,也触碰到了她的伤口,疼的让她几乎再次缩入那厚厚的壳里,是焦急了些么。殷秀心中不忍,他只是想她以后彻底了忘了那份疼痛,却不想此刻提及竟然让她如此的难过。   “即便不堪……”诗艳色声音似透着几分轻颤,好看的眸子微微合上,长长的睫毛盖住那清澈的眸子,一颤一颤,好似那风中摇摆的百合花。断的只剩下一根茎,异样的凄凉。   殷秀低垂下头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那女子,脸色苍白如纸,那睫毛一抖一抖的,好似浮萍异样一吹就散了,脸上尽是疼痛之色,好似那疼痛入骨入髓,如何也忘不了,殷秀当下心疼的不行,哪里还记得心中那些小心思,“诗诗不说了,咱们不说好不好。诗诗,你别这样,我们不说了,不说了。”殷秀的声音很小,带着那么几丝哀求的味道,异样的柔软。   那搂抱着自己腰身的大手恨不得将自己镶入怀中才好,即便看不到,她都可想象此刻殷秀的神情,那俊美的容颜定然微微皱着,深邃的眸子应该是腻人的疼惜和宠爱,殷秀的心思他自是知晓,他想医治好自己的心病,如同大哥想要医治好她对诗家的歉疚一样,如果是殷秀的话,那没有关系吧,反正她的不堪他都知道,不差这么一件,若然是嫌弃的话,也好早早收了心。反正她再没有可以伤的心,若是不嫌弃的话,那么就这样吧,何况她是真的动了心。   诗艳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口,从成婚到婚后到最后的死亡,每一件事情她记得住都没有落下,“秀,你定然没有看到过千树梅花盛开时候的模样,红艳艳的一片,映衬着白凯凯的雪,分外的好看,你说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心思能够埋得这样深,殷离就是我为诗家种下的一颗毒瘤,那毒瘤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我挚爱的亲人,痛么,那个时候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疼,就觉得悔,觉得恨,曾经爱一个人爱到骨髓,那个时候为了忘却,甚至恨不得将骨髓都挖出来才好,可是都过去了……”诗艳色的话语低低的落音,连自己都没想到再次提及除了开始的冷,开始的疼,到了最后心境一片平和,好似那过往的伤口不仅压在殷秀的身上,也一直压在自己的心上,哪怕她不提,不碰,哪怕她努力想忘,都一直压在她的心口,而如今讲出来反而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殷秀并未答话,只是静静的搂抱着怀中的女子。   诗艳色许久未听到殷秀的话语,心中好不容易聚集的暖意一点点冷却了去,终究还是在意么,若然是她的话她也难以接受吧,到底她是与温暖无缘的人,怎么就贪恋着这温暖,怎么就让单单的一句一生无忧,长命百岁弄得失了心神,让自己再次陷入如此不堪的境地。幸好陷得不够深,幸好她现在还能够抽身。   诗艳色正欲起身,却觉得身子一沉,睁开眉目方才发现殷秀就压在自己的身上,深邃的眸子静静的落在她的脸上,没有半丝的轻佻和邪气,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看的又深又沉,好似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入她的心脏一样,这样一本正经,这样认真的殷秀诗艳色好似还没有见过。眸光里好似隐忍了冰冷的杀意和冷意,诗艳色想要侧目,殷秀好似也不给她机会,死死的锁着她的眼眸。   “诗诗,你在在意什么,我的诗诗聪明大方,隐忍坚强。”殷秀一字一句冰冰凉凉的响起,异样的冷静,没有半分的迟疑。“我不是说过,只要你我在一起,在哪里有什么关系,诗诗,是你先撩拨的本王,哪怕是死你我也要绑在一起。”   诗艳色突然勾唇浅笑,那笑意好似冰雪融化的瞬间清澈而又美丽,殷秀果然不一样,因为他是殷秀啊,不是温软的耳语,不是温情的甜言蜜语,甚至连软腻腻的安慰话语都称不上,可是那略带着沉稳,略带着坚定的承诺却胜过任何的话语,好似要将她心底仅存的一点冰凉和疼痛和融化的干干净净。“殷秀,这可是你说的,若然你敢负我,我必定亲手杀了你。”   殷秀突然笑了,那是怎样的一张笑颜,灿烂的好似夏日正午的阳光,照的诗艳色全身暖融融的,大手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女子,诗诗,我原本就觉得你过往定然很疼,可是我决然想不到你竟然这般的疼,挑断筋脉的疼痛我岂会不知道,当初差点让我万劫不复,更别提其他的背叛其他的入髓的伤害,女子最在意的是什么,容貌,夫君的忠诚,诗诗你可知道,在我心底你就是一只小绵羊,就一脆弱弱得好生捧着护着的小丫头,有着小鹿一样温顺水润的眸子,即便生气也就是只炸了毛的猫,顺着毛摸一摸就乖巧的紧,稍微示弱些,那凄楚楚的看着你,就能将我的心都给揪掉,可是殷离他竟然这样对待那样脆生生的你,殷秀只觉得疼,疼的好似掏空了他的心肺一样。心口那火燎般的疼痛如何也平复不了。“诗诗,诗诗……”殷秀低低的喊着,一声又一声。   他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尚觉得不够宠爱的丫头,竟然受了那样的苦楚,他完全无法想象,在他心中如同水晶一样易碎的女子是如何渡过那漫长的几日,是如何决然的自尽在那梅树下,不管外人眼中的诗艳色是怎样的坚强,怎样的睿智,怎样的倾城倾国,看在他的眼中就是个小丫头,又脆又软,恨不得时时刻刻揣在心窝里疼着宠着。   “秀,我的家人不同意。”诗艳色低哑了嗓音,伸出手轻轻的环抱住殷秀的腰身,静静的依偎着,已经觉得心底暖的不行。这样的殷秀真的很好,好的让她觉得过往的伤痛好似真的已经过去了,离的好远,远的偶尔想起也没了当初那样彻骨的凉,撕心裂肺的疼。   “我知道。”殷秀得到诗艳色的回应顿时心中一喜,这个丫头的心总算是向着了自己,这样就值了,无论做什么都值了,诗诗,你放心好了,我说过我一定会让一生无忧长命百岁,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无所谓,至于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大哥这一次虽然让了步,可是二哥那边只怕更加的困难。”诗艳色微微蹙着眉目,红唇微微嘟着,好似很是为难。。   “诗诗,待嫁的女子该矜持些,还是本王魅力太大,让诗诗已经忍耐不住,巴不得想要赶紧嫁给本王才好。”殷秀低低的笑,先前的阴霾一扫而光。   “我是替你着想,既然王爷不急那就算了,我本来还想着如何在二哥面前说说好话,王爷既然不在意,而且好似不需要我的帮忙,倒是我白操心了。”诗艳色抿唇浅笑,好似吃定了殷秀一样。   果见殷秀眼巴巴的贴了上去,“诗诗,本王急的都跟千万只蚂蚁挠心一样酥痒难耐,恨不得立刻将你娶回去才好,这不是怕你紧张吗。”   “我不管了,不仅是诗家,我看皇帝那边也困难重重,王爷,奴家可不是这么好娶的。”诗艳色咯咯的笑着,见殷秀一脸的苦相,更是笑得弯了眉目。   “诗诗,我觉得还是先搞定岳父岳母大人。”殷秀思索了许久之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直接让诗艳色哑口无言,这人哪里能够这般的直接。开始那脸皮薄成那样,指不定就故意逗她的,诗艳色心中一暖,谁说殷秀不懂得柔情,这样细小的心思较之当初的殷离还要贴心。 ☆、第一百二十章 桃花妆 桃花容   夜,深浓孤寂,圆月当空,万籁俱寂。   清冷的风带着秋日独有的凉意,盈盈而过,竟是有一股彻骨的冰寒之意。   铜镜前一袭艳红衣袍的云若对镜而坐,像是精心打扮过,发髻是漂亮的美人发髻,上坠一晶莹剔透的玉簪,妆容是娇媚的桃花妆,映衬的那女子盈盈水目愈发的晶亮透彻,胭脂渲染的那女子双颊飞红,薄唇似沾染了露水,分外的娇艳欲滴,本是素雅婉约之貌,却因着那略带媚态的桃花妆多了几丝淡淡的女子娇柔之态。   云若烟轻轻放下画笔好似对自己的妆容异样的满意,离哥哥,你是爱上了这娇媚的女儿态么,那么我这样你可会欢喜。   “太子妃,饭菜已经准备妥当了。”灵儿一脸恭敬的说道,万般小心的话语,似乎生怕惹怒了此刻一脸浅笑嫣然的云若烟。   “太子那边让人去请了么?”云若烟娇羞的浅笑着,望着那精心准备的膳食以及此刻盛装的打扮,今日一定要让离哥哥知晓唯有自己才是最好的。   “已经让人去请了。”灵儿嗓音低了几丝,眉目微微垂着。   很快那复命的丫头便回来了,神色略带着几丝焦急,“太子妃,今日太子在东厢喝多了,此刻已经歇下了,让奴婢来告诉太子妃未免打扰太子妃歇息,今日便不回来了。”   云若烟脸上的笑意深浓了几分,艳红的衣袍被灌入的夜风扬起,淡淡的胭脂香弥漫开来,妖媚的桃花妆竟然显得那女子有了几丝娇媚的诱人味儿,眉心一点朱砂红,眉眼因为那画笔勾勒微微上挑,异样的媚态横生,竟然有那么几丝诗艳色的味道。灵儿整个身子一颤,只觉得内衫都被冷汗打湿了,头颅垂的更低,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藏起来才好,她熟知云若烟暴戾阴狠的性子,此刻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动,不过那丫头显然没有灵儿这般的好运,被云若烟那寒意惊到顿时后退了好几步,尚未站稳身子,云若烟一巴掌已经狠狠的打下,云若烟习过武,虽然只是些皮毛,但是对付一个娇弱的丫头还是绰绰有余,那丫头直接打的飞了出去,头颅撞在门槛顿时鲜血淋漓昏死了过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云若烟好似还不能泄气,看到满桌精心准备的膳食,看到自己精心的着装,只因为离哥哥喜欢那红衣女子的娇媚,一抬手,整桌美味顿时扫落在地,杯盘狼藉。   “太子妃,要沉得住气。”灵儿顿时屈膝跪倒在地。太个似过。   “把铜镜拿过来。”云若烟嗓音清冷了几分,灵儿整个身子颤抖的厉害却是不敢拂了云若烟的意,赶紧捧着铜镜站在云若烟的面前。   云若烟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面容,娇媚的眉,娇媚的眼,眸光水润,红唇娇艳欲滴,艳红的衣称托出那女子的娇媚,何况额心一点朱砂红,在这样凄迷的夜里竟然有着几丝蛊惑的风情味儿,离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就可以做什么样的女子,可是即便如此,你也不多看我一眼,那么我如此惊心打扮,如此费心讨你喜欢为的是哪般,手指微微屈起,突然用力的擦拭着脸上涂抹了半天的胭脂,直擦的一张脸面目全非看不到那娇媚的样儿方才作罢。   “太子妃……”灵儿眉目间尽是惊恐的光泽,尚未开口云若烟已经一手打落了她捧着的铜镜,开始疯狂的撕扯自己的衣物,艳红的衣好似白日里那漫天飞舞的艳红枫叶,一片片凄凉孤寂的落下,轻飘飘半天才落地。   云若烟像是疯了一样,直到那衣裳再也看不到半丝影像方才作罢,又觉得那艳红像是眼中的一抹鲜血刺目的紧,“把红色的东西都给我烧了,全部烧了。”凄厉的嗓音透着几丝尖锐和狠戾。离哥哥,你到底喜欢什么,诗君雅的清雅婉约,还是诗艳色的娇媚倾城,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够再看我一眼。。   灵儿慌慌张张的将地上的衣袍尽数捡起,也不敢去看云若烟的脸色,太子的忽视已经让太子妃陷入疯狂之境,也是哪个女人能够忍受自己日日活在他人的阴影之下,阴影之下也罢,偏偏成了他人的影子依旧得不到半丝的眷念和目光。   “灵儿,给我打盆水我替我重新梳妆。”半响之后云若烟突然冷静了下来,脸上的艳妆被清水洗净,也未再上妆,在凄凉的夜里竟然透着几丝苍白,女子极会展现自己的娇弱之态,一袭素白的衣,更显的那女子羸弱清雅。   “太子妃……”   “去东厢房。”云若烟起身,看都未看那昏迷在地的丫鬟一眼,径直朝着东厢房的方向而去。   远远的便可以看到东厢房微弱的烛火光芒,高大的身影倒映在门帘上竟是刺痛了云若烟的眉目,东厢房原名君阁,里面栽种了千树梅花,是离哥哥当年为了那个女人而筑,那个女人死了之后便改为东厢房,她不过住了一日,便搬了出来,那时候离哥哥说他们的新房必然是别人不曾住过的地方,可是,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说到底她与离哥哥连堂都没有拜过,说到底她还是顶着诗君雅的身份活着,这东厢房反倒成了禁地,谁也不让进,唯有离哥哥总会在想念那个女人的时候夜夜在此宿醉到天明。   东厢房内很静,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灵儿在外守着,云若烟孤身一人进入,与一年前甚至于很多年前一样这里一点变化都没有,花是那个女人最爱的花,草是那个亲手栽种的草,即便是树也是那女人亲手植下,一年那树倒是长了不少,除了那树云若烟觉得这一年的时光好似没有流走过,这房子这院落一如一年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袖中的小手几乎握出血来,没有丫鬟打理,还能如此干净整洁,离哥哥究竟是费了怎样的心思在里面,他宁愿面对着这清冷的院子,也不愿意与自己同塌而眠。   伸手推门而入,吱嘎的声响在夜里显得有些突兀,云若烟目光静静的落在殷离的身上,却见殷离一袭单薄的素白亵衣背对着门而立,及腰的长发静静的散在身后,屋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味,殷离的身边也散落了数个酒瓶,似乎听到了声响殷离微微侧过眉目,好看的眉目微微蹙起,好似并不欲说话,回转过头,仰起头颅便一饮而尽。   “离哥哥……”云若烟的声音带着那么几丝娇娇弱弱的示软味道,眼神带着几丝哀怨,却在见到案桌上那束艳红盛开的梅花时,就觉得好似有一把刀狠狠的扎在自己的心口之上,帝都的梅花花期尚未到,能够采撷到梅花的地儿除了那遥远边境的冰城根本没有其他地儿。诗君雅,诗君雅,云若烟突然觉得连空气都沉闷的让人难以接受,好似一瞬间这个房子里尽是诗君雅的味道,诗君雅是什么人,当初自己在暗地里如同照镜子一样处处模仿着那个女人说话的口气,走路的姿态,微笑的模样,那个时候诗君雅是入不了她的眼的,即便看在眼底也不觉得是个威胁,可是此刻人死了反而觉得无法忍受,顿时走到那案几前,伸手便欲去触碰那娇艳欲滴的梅花。   “你想做什么?”殷离的手快一步扼住云若烟的手腕,声音透着难得清冷。   云若烟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贝齿轻轻咬住唇瓣,脸色本就苍白,此刻眉光水润微红凄楚楚的看着殷离竟然莫名的惹人疼惜,“离哥哥,我只是觉得这梅花开得娇艳好看想近看些而已。”连触碰都不行么,梅花又不是诗君雅的花。不过是个死了女人,凭什么和她争啊。   殷离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眉目间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懊恼,他这是怎么了,当真入了魔走了火,白日里看着殷秀抱着诗艳色离开,就好似心里某个重要的东西被活生生的剜掉了一样,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诗君雅死了,而他面对着空空如也的内室,也是那样的感觉,心空的好似没有一点依靠。“烟儿,夜深了,怎么还不歇息。”   “离哥哥,夜里凉,我一个人睡不着。”云若烟从身后抱住殷离的腰身,她不能乱,她要沉得住气,她才是离哥哥最爱的女人,她才是,“离哥哥,你陪我睡好不好。”软软的嗓音带着几丝哀求的味道,曾经诗君雅还没死的时候多少个夜里,她也是这样软声哀求着离哥哥留下,那时候离哥哥每每舍不得总是等她入了眠方才离去,那时候他就说,烟儿,我以后定然不会让你等,离哥哥,你可还记得,记得我每个深夜都在苦苦的等着你的到来。   “烟儿,今夜我想一个人静静,乖,你先睡,等酒醒了我再来寻你。”殷离嗓音放软了几分,见那女子满脸哀楚又想到自己的失态顿然有些不忍。   今日二更,这个周末不会加更,可能还会更的少,看情况吧,下个星期月会努力补上的,抱歉抱歉 ☆、第一百二十一章 故人心 故人情   “阿离……”女子低软的嗓音再次响起,环抱着殷离的腰身的小手紧了紧,娇软的身子死死的贴着殷离的后背,云若烟这次似乎豁出去了,将女子的矜持尽数撇下。自我对身。   殷离整个身子一颤,手中的酒壶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当初那个女子也是这样唤自己,软软的透着几丝女子特有的沙哑味儿,一声一声,无论是高兴的时候还是生气的时候,君儿与别的女子不一样,总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一声声低低的唤着他的名,即便到了现在每每闭上眼睛都能够看到那女子双目晶亮,嘴角含笑的看着自己,一声声的叫着他阿离,那时候他就觉得哪里会有这么不会撒娇的女子,可是此刻忆及反而像是上了瘾,一遍一遍的追忆。   “阿离,你陪我好不好。”云若烟感觉到殷离身子的轻颤,娇小的身子走至殷离的身前,微微抬起头颅一脸殷盼的落在殷离的身上。   像是突然做了一个美梦,梦醒却是满眼的陌生和空洞,不是君儿,若是君儿的话定然不会这样凄楚的看着他,那个女子高兴的时候会笑的眉目弯弯,不高兴的时候也是淡淡的笑,唇瓣却是微微嘟着,君儿的小性子实在不多,当下像是着了魔,只觉得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突然有种面对不了的错觉,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把将云若烟推了开来,高大的身子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云若烟一脸的惨白,好似没有意识到殷离会如此绝情的推开她,他方才分明已经软了几分,为何又突然待她如此的冷漠。都是那个诗艳色,是那个女人的出现,让离哥哥愈发的忘不了诗君雅,愈发的陷入诗君雅的魔障里,“离哥哥,你被那个妖女蛊惑了对不对。”   殷离眼眸里尽是痛苦的神色,微微侧过身子,好似无法面对云若烟的指责和满脸的痛苦,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盛开的梅花,从冰城让人加快取来,可是不是花季,保存的时日实在是有限。   “离哥哥,诗艳色她不是个好女人,她是个妖女。”云若烟声音尖锐了几分,殷离的漠视几乎让她心痛的活活死去,离哥哥就是她生命的全部,若然失了,她还活着干吗。   “烟儿,我不准你这么说她。”殷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口,见到云若烟满脸的痛色顿时禁了口,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离哥哥,你到底爱的人是谁……诗君雅,诗艳色,还是我云若烟。”云若烟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哭腔,脸色愈发的苍白如纸,看在眼底好不惹人怜惜。   殷离被云若烟的话语震的说不出话来,他以为他爱的人是云若烟,诗君雅不过是他人生计划中一步很重要的棋子,可是那颗棋子失了,却成了他的魔障,日日揪着他的心,引他入魔。而诗艳色,则像是另外一个诗君雅,步着君儿的后尘让他失了魂丢了魄,连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也不堪一击。烟儿呢,他曾经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人,可是现在那张与君儿像极了的面容,却成了他心中的刺,看一次痛一次,不是他的君儿,哪怕再像也不是,这种想法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的根深蒂固。   “离哥哥,诗艳色绝对与诗家脱不了干系,她就是诗家派来报复我们的。”云若烟低声说道,“五皇子已经怀疑到我的身份,我是不知晓诗艳色同他说了什么,可是他今日却是试探我了,若非我反应快的话,只怕已经入了圈套,离哥哥,你不要被那个女人的外表给骗了。”   殷离微蹙了眉目,“我查过她的身份没有问题,烟儿,我说过诗家的风头未过,你不要在外走动,以免引人生疑。”   “说到底你就是相信她不相信我,离哥哥,我是烟儿啊,我怎么会骗你。”云若烟一脸凄楚的说道,离哥哥竟然这般的不信任她,以为是她经常在外走动才会引人怀疑,“离哥哥,你答应过我等诗家的事情过后你就还我自己的身份,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我真的不在意,可是离哥哥你究竟把我当成了谁,离哥哥,你心软了,后悔了对不对,诗家的事情早就可以解决,可是你却按兵不动,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叫做诗君雅的女人对不对,她已经死了,离哥哥她已经死了,无论你做什么她都看不到了。”   “闭嘴……”殷离突然铁青了面容,原本重新执在手里的酒壶被他紧握的大手捏碎,酒壶的碎片深入手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分外的触目惊心。连他自己都不敢说,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好似只要自己不去想,那个女子就还活着,若不是活着,又怎么会夜夜入梦,又怎么会时时刻刻都听到那温软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儿。   云若烟还没有见过殷离如此阴霾的模样,却想着殷离对她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却只是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诗君雅,心中更是难过的紧,那日里诗艳色的话语此刻忆及更是觉得针芒在心,活在世上又岂会有两个相同之人,哪怕学习的再像,也不过是相似的次品而已,而次品便是次品永远比不得正品。所以奴家决定以后还是要做回自己,活在别人的阴影下那日子实在难过,那个女人哪里会知道什么是活在别人阴影下的感觉,那种感觉好似吃了一味苦涩的药,分明苦的心痛却还得活着眼泪吞下,吞下还得强颜欢笑,她不是诗君雅的替身,她不想做诗君雅的替身,“离哥哥,诗君雅死了,就死在你我面前,你也看到了不是么,她再也不可能回来了,无论你做什么,无论你再怎么想她都死了,干干净净连个影子都留不下来,诗艳色是诗艳色,她不是诗君雅。离哥哥,你醒醒,不要被那个女人给骗了。她绝对与诗家脱离不了干系,偏偏那么多的姓,为何偏偏姓诗。若然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夜妾,怎么会那样的像诗君雅,她分明就是预谋而来。”   “闭嘴,闭嘴……”殷离声音愈发的低沉,君儿死了,她是死了,被他逼死的,眼睁睁的看着那娇弱的身子孤零零的挂在梅花树上,鲜血滴在白雪之上,红艳艳的一片,是死了,死的干净,连一点念想都没有留下,君儿多怕疼啊,可是他当时下手的时候她却喊都没有喊一声,即便痛的厉害也只是微微蹙着眉目,那眸子那样迷惘的看着他,看的他心慌,那时候他没有想过要她死的,他没想过要她死的。只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悔恨么,这种他从来不屑的情绪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在心中一点点的燃烧,就灼烧着他的心脏,悔恨是什么,是做什么都挽救不了,是做什么都没有用,时间过的越久,那碾磨心神的疼痛便愈发的剧烈,好似那溃烂的伤口,永远不会愈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一日日的发炎,一日日的溃烂。却无从下手,好似只有这样疼着,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离哥哥,你听我说,只有我是最爱你的,离哥哥,为何你看不到我。”云若烟满脸的凄楚,想要靠近殷离,却见他一脸的阴霾和暴怒当下也不敢靠近,记忆中的离哥哥永远一袭素衣,温软浅笑,丰神如玉,何曾有过如此失了镇定的一面。“为何你宁愿相信一个妖女,也不愿意相信我。”   “烟儿,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何时你竟然被嫉妒蒙了心神,变得如此尖锐。”殷离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容,只觉得那种悔恨的疼痛愈发的明显,因为云若烟他毁了诗君雅,而此刻对上这样一张脸,除了疼痛便只有更痛,无法面对,所以只能远远的避开。   “我变得尖锐,我被嫉妒蒙了心神。”云若烟不可抑制的大笑,“离哥哥,你等着,我一定会向你证明诗艳色别有居心,证明她就是诗家派来报复你我的人。”说完也不等殷离答话便跑了出去。。   胭脂香淡了去,空气中那股冷梅的清香再次浓稠了起来,殷离若同失了所有的气力一样软软的跌坐在软榻之上,大手猛地握起那摆了一地的烈酒,仰起头颅,橙色的酒水顺着嘴角滴落,打湿了素白的衣留下淡淡的酒渍,他好似浑然没有察觉,烈酒灼心,却淡不了心底那份空荡荡的疼。疼的飘无定所,就是疼。   君儿,君儿,薄唇开启却终究只是一个淡淡的弧度。眸中尽是痛苦的光泽,再不会有那么一个女子那样浅笑嫣然的看着他,阿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阿离,我曾经也想与你白头到老永不分离,阿离,阿离……梦境破碎,那女子破碎成千万块再也看不出半分原本的模样。   “太子妃……”灵儿见云若烟哭着跑了出来,顿时迎了上去,声音又轻又细。   “去四皇子在宫外的别院。”云若烟此刻已经停止了哭泣,眼眸里尽是狠戾的光泽,诗艳色,无论是是不是诗家的人,抱着何种的居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第一百二十二章 深入地狱 痛苦无涯   马车在夜里轱辘轱辘的前行着,很快便在一座府邸前停下,夜色里灵儿紧紧的跟在云若烟的身后,前面引路的男子低垂着头颅佝偻着身子,若非手指执着灯盏,在夜色里便如同鬼魅一样浑身透着一股阴冷的邪气。   灵儿心中害怕的紧,又不敢离开云若烟半步,只是偷偷的打量着云若烟的神色,却见那女子此刻满脸的阴霾,竟是比那掌灯佝偻男子还要鬼魅吓人,灵儿腿抖了一下,几乎要跟不上云若烟的步伐,离了那灯盏微弱的光芒,整个人好似被黑暗包裹,如同置身于地狱之中一样阴寒诡异,贝齿死死咬住唇瓣硬生生将到口的惊吓吞咽下腹,当下也不敢多瞧,快步跟在云若烟的身后。   殷祁的府邸处处透着诡异的邪气和阴冷,在这样秋意深寒的夜里更加的让人惊恐,树影婆娑,迎着夜风好似张牙舞爪的恶鬼,府邸的设计也甚是奇怪,曲折徘徊,偏偏占地极大,半天才可以看到一个院落,一路而来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呜呜的风声,好似怨鬼的哭泣,又似恶鬼的呻吟。   灵儿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她不明白为何深夜时分太子妃要来着地狱一样的府邸,传闻四皇子暴戾嗜血,喜欢玩弄幼男幼女,美人娈童也不知道禁脔了多少,偏偏性格变态阴冷,被他玩死玩残丢到乱葬岗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这府邸便传闻夜夜都有冤死之人在此哭泣,想到此处,双手死死环抱住身躯,恨不得立马转身就回去才好,可是想到太子妃的残忍当下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太子妃,四皇子在里面等你。”那掌灯的男子突然开了口,灯火就搁置在脸庞的位置,脸上纵横错杂的伤疤异样的惊悚诡异,而且那男子一口的血牙,那么鬼魅一笑,像是饮了血的恶魔一样,灵儿再是受不住吓得尖叫出声,后退了好几步,脸色苍白只差没有瘫软在地昏死过去,云若烟也吓得不轻,不过倒也还算镇定,只是脸色苍白了几分,倒是没有露出其他的神情。   见到灵儿的反应那掌灯的男子沙哑粗粝的笑声阴测测的响起,木质的大门被轻轻的推开,室内倒是灯火通明,云若烟迟疑了片刻便走了进去,灵儿害怕的厉害,头颅几乎要垂到地上赶紧跟着云若烟走了进去,只想着灯火通明的地方至少不会有鬼魅。哪里想到入屋便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害怕的抽泣声,痛苦的低吟声,惊恐的喘息声,暧昧旖旎的粗喘交杂在一起分外的惊悚,灵儿到底是忍不住好奇偷偷打量了一眼,那一眼吓得她赶紧收回眸子眼睛闭上连睁开都不敢。   云若烟脸色苍白了几丝,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这里若然称之为人间炼狱也不为过,**着身子的美人娈童,年纪小的看起来不过**岁,至大也不过十六七岁,全部**着身躯跪在殷祁的脚下,以一种几乎可以称之为兽交的方式取悦着那高座上饮酒的男子,男男,男女,女女,或是鞭打,或是杖责,污秽不堪的场面云若烟差点当场作呕,而殷祁则是一脸的享受,享受着那些禁脔的害怕,痛苦,惊恐,难过,他如同炼狱的恶魔,此刻高高的坐在王座之上,嘴角擎着一抹嗜血冰冷的浅笑,一袭单薄的亵衣斜斜的挂在身上,墨发随意的散开,俊美的面容透着几分妖邪的诡异,见到云若烟镇定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愈发的嗜血邪气。手中的鞭子猛地一抽,跪在他面前的一排美人身上顿时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那美人害怕的瑟瑟发抖低低的抽泣声引得殷祁大笑出声,蓦然倾下身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其中一个美人身上的血痕,那美人害怕的浑身颤抖的跟那风中的百合一样,却是连动都不敢动,诗艳色这时才发现那些美人身上不仅有鞭痕,其他灼烧或者更加奇怪的伤痕处处印在那白皙的肌肤之上。   早便听闻殷祁喜爱玩弄俊男美女,而且独爱幼苗,如今看来即便是她也觉得难以接受,看了一眼便是再也不想看第二眼。这哪里是交欢,分明就是野兽的苟合,不,比野兽的苟合还不如。只是这样的男人,袖中的小手紧了紧,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太子妃深夜来此不知道所为何事。”殷祁笑的一脸的阴测,目光凌厉阴冷的落在云若烟的身上。却见那女子从先前的害怕到后来的浅笑眼眸微微眯起。   “四皇子好兴致。”云若烟冷声说道,心中害怕的紧,可是为了离哥哥,她不能退缩。   “哈哈……”殷祁大笑出声,伸脚将其中一个美人一脚踢了下去,那美人一个身子不稳从长长的阶梯下滚了下来,滚了几个圈就倒在云若烟的脚下,鲜血从那白皙的身躯下流了出来,染上了云若烟拽地的裙摆,那女子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便再也没有了气息也不知道死活。云若烟脸色愈发的苍白,再是隐忍不住,整个身子后退了好几步,看着那女子腿间流出来的鲜血,想必是有了身孕此刻被踢的流产,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殷祁简直就是个恶魔。云若烟心中有些后悔,可是想到离哥哥的反应硬生生没有拔腿就跑。灵人笑妃。   灵儿更是紧闭着眸子缩在角落里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只恨自己长了一双眼睛能够看见长了一对耳朵能够听见。   “太子妃深夜来找本皇子想必不是为了来看本皇子如何疼宠本皇子的宠物的吧。”殷祁目光血光隐现,眸光又阴沉又邪恶。   “听闻四皇子在搜集细作的证据,我手上刚好有些证据不知道四皇子可否有兴趣。”云若烟强忍着心中的害怕低声说道,这一次眸子微微敛着,似乎不知道落在哪里才不会看到污秽的场面。那暧昧肮脏的交合声不断,似乎殷祁不说停就没有人敢停下。惊恐,哭泣,哀鸣,痛苦,一声声撞击着云若烟的耳畔,云若烟都觉得自己此刻是身在地狱之中。   “哦,太子妃此事不告知太子反而来告知本皇子。”殷祁挑了挑眉,掬起一旁的酒水轻轻抿了口,眼底尽是嗜血的笑意。   “诗艳色,四皇子不是想要那个女人么。”云若烟实在有些忍受不了,恨不得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才好,那一声声的鬼魅之声如同魔音入耳,分明的难听。   殷祁眯着眸子也不答话,**着双足走下了阶梯,高大的身子贴在云若烟的身旁,头颅微微俯下,灼热的气息洒在云若烟的耳畔,“太子妃在害怕什么。”   “既然四皇子无意的话,那么恕我多事,告辞。”云若烟只觉得浑身像是浸泡在冰窖一样冷得彻骨,当下再也忍受不住,转身便欲离开。   “太子妃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殷祁鬼魅般的身子不动声色的挡在云若烟的面前,“太子妃真的是诗君雅么。”   “你……”云若烟脸色苍白,整个身子倒退了几步。   “太子妃无需害怕,对于太子妃的事情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不知道太子妃手中所说的证据是什么。”殷祁阴测测的笑着,声音愈发的低沉邪魅。   “殷桓,殷桓手中有那个女子中毒的证据可以证明与死牢中死去的那个夜妾一样,我有办法让殷桓找到的人作证。”云若烟急声说道,蓦然有些后悔,殷祁那模样莫不是知道了自己不是诗君雅,即便知道又如何,诗家没了,诗君雅死了,知道了也是死无证据。   “诗君雅就是诗君雅能够笼络到如此多的人心。”殷祁突然张口咬住云若烟的耳垂,咬的异样的狠,云若烟痛的伸手去推殷祁,却被殷祁死死的扣住腰身,“即便不是那个人,这张脸还真是像极了十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放开我。”云若烟顿时慌了,突然意识到自己好似送羊入虎口。   “诗君雅我可是清楚的很,比清楚自己还要清楚,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也没有证据证明你不是诗君雅,但是我就知道你不是。”殷祁阴测测的笑声愈发的冰冷鬼魅,“不过这张脸还真是让人神魂颠倒,不知道圣女的面容发浪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你敢,你放开我,放开我……”云若烟顿时慌了,殷祁根本就不是人,是恶魔,是鬼魅。她怎么会糊涂到想要和殷祁合作。“别忘了我是太子妃,你放开我。”   “只要你服侍的我高兴了我定然会帮你保密,不仅如此我还会帮你如愿以偿的得到殷离,你不就是担心那个诗艳色的女人抢了殷离么,你要殷离,我要诗艳色,咱们合作愉快。”殷祁大手扣的愈发的紧,足尖轻点便抱着云若烟消失在原地。灵儿反应过来的时候云若烟已经不见了,只得匆匆忙忙的出了内室,跌跌撞撞的朝着来时的路而去,直到出了府邸尚觉得惊魂未定,就坐在路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大家周末愉快,这两天都是两更,月在乡里没有网络估计不能回复大家的留言,到时候周一一起回复了,(*^__^*)嘻嘻……祝大家渡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第一百二十三章 自食其果   “你好大的胆子,我让离哥哥杀了你。”云若烟被殷祁扣在怀中动弹不得,她的三脚猫功夫完全不被他放在眼底。   “真像,真像,这就张脸就足够让人发狂,本皇子已经想了很久,想象这种圣女一样高雅的面容在本皇子身下婉转求欢的模样。”殷祁一脸嗜血的冷笑,“你方才不是嫌弃太子殿下冷落了你许久么。”   “放开我……”云若烟一巴掌狠狠扇在殷祁的脸上,鲜血顺着唇角滴落,殷祁笑意更深,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   大手却是死死的扣住云若烟的下巴,由不得她动弹分毫,云若烟下巴都要被捏碎,痛的紧蹙了眉目,殷祁见那女子一脸痛苦的模样,更是兴奋不已,一手扯掉云若烟身上的衣物,“放心好了,此事只有你我知晓,至于诗艳色那个女人本皇子一定帮你除了那个碍眼的人。”   “殷祁,你放开我,我是诗君雅,是太子妃,是你嫂嫂,你好大的胆子。”云若烟顿时慌了,下巴被死死的扣住,因为疼痛,连带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   “禁忌之恋愈发让人血脉喷张。”殷祁低低的笑出了声,“本皇子不怕告诉你,那诗君雅我可是看中了许久,日日盯着时时看着,就等着她承欢本皇子身下的这一刻,我了解她只怕比了解我自己还多,你是不是诗君雅,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告诉你我可不是殷桓会被你楚楚可怜的模样就给骗了。”说完便将云若烟整个身子翻过,强有力的大手将云若烟整个人按在案几之上,一手扫过案几上摆放的公文,没有任何的前戏,像是隐忍了许久,直直的撞入云若烟的体内。   涩哑钻心的撕裂疼痛让云若烟低低的喊出了声,前所未有的羞辱和恨意在心中流转,即便离哥哥冷落她,待她也算是极好,身份摆在那里,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心底恨得几乎咬碎了牙齿,袖中的小手几乎握出血来,若不是那个女人,她岂会将自己送入狼窝,若不是那个女人她何须忍受这般的屈辱,诗艳色,我一定要你死。   殷祁脸上尽是嗜血变态的笑意,没有任何的留情,狠狠的凌虐着身下的女子,牙齿还不忘深深的咬在云若烟的后背之上,一口一口,每一口都染血带刺,身下的疼痛,后背的疼痛,巨大的羞辱,剜心剜肺的恨意让云若烟整张脸都变得扭曲,只恨诗艳色不在眼前,只想将那个女人一口口的啃干净。   “这样一张脸真让我欲罢不能,即便不是那个人也能血液沸腾啊,我早就说诗君雅那清雅的模样就想让人狠狠的毁了。”殷祁一张脸因为嗜血和兴奋几乎扭曲,看在眼底分外的诡异惊悚。那个清雅高贵的女人,他日日看着就觉得针芒在眼,早就想毁的干干净净。   云若烟痛的只能哼哼的低吟着,许是适应了疼痛,此刻又涌起另外一波令她觉得羞辱的快感,可是殷祁却不肯放过她,干脆将她抱起摆在案几之上,一双**几乎压在腹部之上,强行从前面灌入,那鬼魅的眸子死死的落在云若烟的面容之上,好似将她当成了诗君雅狠狠的凌虐着。诗家的那个女人谁不想要,得了便等同于得到半边的天下,以前诗家在,加上那个女人避他如何蛇蝎便是没有机会得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只可惜不是那个人,不过这张脸也已经足够让他疯狂,殷祁微微闭上眼睛,又似乎想起了诗艳色,两张脸重叠在一起,让他异样的亢奋疯狂,足足折腾了云若烟大半夜,从案几到地毯到墙上,直到云若烟虚弱的趴在地上再是动荡不得方才一脸餍足的退开身子,那女子全身淤青,赤身**的躺在地上,白皙的肌肤上到处都是染血的齿痕,腰身上五个鲜红的手印泛着青紫的色泽,双腿呈打开的姿势,花蕊处泥泞不堪,花瓣红肿向外张开,隐约可见淡淡的血丝,异样的**。再见殷祁根本连衣物裤子都没有脱下,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已经衣冠楚楚。   云若烟满眼的恨意,银牙都几乎咬碎,比起殷祁她更加痛恨诗君雅,痛恨诗艳色,若非是那个女人她岂会受到这样屈辱的对待。身体的疼痛和羞辱,满心满眼的恨意。只那冷得。   “放心好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绝对不会将今日的事情告诉太子的。”殷祁蹲下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奄奄一息的云若烟,被凌虐的狠了,那女子满脸的潮红,发丝凌乱的散在身后,粘在脸上异样的淫秽不堪,殷祁更显亢奋,好似褪去的**再次涌来,这样一张脸他想了多久,想的心都疼了,虽然不是那个人,可是这样一张脸已经足够让他疯狂,食指毫不留情的突然灌入云若烟泥泞不堪的花径,感觉到那女子的颤抖,又加入一指,没有丝毫留情的狠狠抽动着。“如何,要不要和我合作。”   “痛……”云若烟身子颤抖的更加的厉害只恨不得立刻死去才好,那本就被蹂躏的狠了,此刻那拇指的摩挲带来的刺痛感几乎将她撕裂,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快感,就觉得麻木,麻木之后又是一阵阵无法避免的疼痛。   “要不要和我合作,我要知道太子做了什么,当然作为奖励,我也会帮你除了那个女人。”殷祁阴测测的说道,又挤入一指,用力的扩开云若烟那狭窄的花径,这个蠢女人果然胆大,竟然孤身一人来找他,不是送羊入虎口是什么,若不好好利用,他就不是殷祁了。   “我不会帮你的,我绝对不会背叛离哥哥。”云若烟气若游丝的说道,分明觉得刺痛,觉得羞辱,可是被殷祁这么一撩拨又酥痒难耐,整个身子颤抖的更加的厉害。她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人,殷祁不是人,就是恶魔。   “我是不介意了,不过若然我将你我之事告知殷离,你说还会要一个被人玩弄过的女人么。”殷祁一手抓起云若烟的发丝,让她直视着自己,“到时候即便你长了一张诗君雅的脸,我也不见得会要你。真淫荡,不喊疼了,才动两下就这么湿了。”殷祁扯出手将沾着滑液的手指强行塞入云若烟的口中,强迫她舔干净方才退出。。   又是诗君雅,云若烟恨得心都痛了,为何所有人都向着诗君雅,为何她永远都只能活在诗君雅的阴影之下,分明是同样的面容,却被糟蹋到如此地步还要让人不屑,让人嫌弃。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当知道怎么做才对你自己有利。”殷祁悻悻的松开手,好似没有了兴致,缓步走到软榻边上,整个身子斜斜的躺下,冷眼凝望着那**着身子张大双腿躺在地上发抖的女人。到底不是那个女人,殷离,你占了先机,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自处。   “你,卑鄙……”云若烟颤抖的站起身子,发抖的捡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的套在身上。浑身痛的好似散了架一样,这个男人将自己当成妓女一样羞辱,没有一丝一毫的柔情,吃完了,还一脸的嫌弃。   “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不是么,想要和我讲条件,自然要让给本皇子一点甜头。”殷祁冷冷的笑着,“反正太子爷冷落了你许久,本皇子这不是为你排解闺房的寂寞么。”   “你……”云若烟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后面的话语殷祁没有说,嗓音却异样的清冷,眸光嗜血。   云若烟再次打了个冷战,心中后悔的不行,她是被离哥哥伤心的狠了,才会想到与殷祁合作,哪里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这样的大胆,而且还早就知晓她的身份,她是不是诗君雅又如何,诗家都没有了,可是若然离哥哥知道她不是干净的身子,云若烟不敢想,“我答应你,但是我要那个女人死。”云若烟冷了嗓音,满脸的狠戾,殷祁她自是不过放过,但是那个女人她更加不会放过。   “乖,不过那个女人可不能死,我还没有玩够怎么会让她如此轻易死了,若是我玩够了,自然会交给太子妃处置。”殷祁冷声说道。   “好……”云若烟点了点头,被殷祁玩弄,她一定要让诗艳色尝尝在地狱挣扎的痛苦。   云若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殷祁的府邸,双腿酸痛的站不住身子,浑身上下都尖锐的疼痛着,心中被恨意啃噬的体无完肤,除了痛便是痛,痛的好似整个身子都不是她的。   “太子妃……”灵儿见到云若烟出来顿时迎了上去,却见云若烟脸色苍白,整个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薄唇颤抖的厉害,双膝跪倒在地,“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扶我去五皇子的府邸,快点……”云若烟眸光愈发的阴冷,诗艳色,我活的这般的痛苦,岂能让你好过,我一定要让你比我痛苦千万倍方才能够甘心。 ☆、第一百二十四章 披着人皮的蛇   “太子妃……”灵儿很是诧异,却是不敢多问,一个四皇子已经将太子妃弄得如此狼狈,她不去找太子为何要找五皇子。   “打我几巴掌。”云若烟走了几步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低声说道。   “奴婢不敢。”灵儿再次跪在地上,她哪里敢动手,太子妃这模样分明就和刚才的殷祁没有区别,浑身都透着一股阴邪的凉意,好似从地狱深处走出来的恶鬼,浑身冰冷邪恶,那模样好似要杀人一样。可着己手。   “要你打就打,否则我就杀了你的家人。”云若烟嗓音清冷了几分,诗艳色,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你痛苦难耐的模样,你不是喜欢模仿诗君雅吗,你可知道我云若烟最恨的人就是诗君雅,恨的恨不得将她是尸骨挖出来啃碎了才好。   “是……”灵儿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眉目红肿含泪,咬了咬牙一巴掌不轻不重的落在云若烟的脸上。   “你没吃饭是吧。”云若烟反手一巴掌打的灵儿晕头转向,半边面容火辣辣的疼着,嘴角也淌了血。“像我这样狠狠的打。”   灵儿干脆闭上眼睛,啪啪几巴掌重重的扇在云若烟的脸上,扇完之后发现云若烟半边面容红肿,嘴角裂开,看起来好不狼狈,可是那双眸子却似渡了血,分外的阴冷,灵儿吓得不轻。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   “扶我走。”云若烟冷了嗓音,“灵儿,今日的事情若有第二个知道,你该知道你的下场。”   “灵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太子妃只管放心,若然灵儿有半分的放肆,灵儿不得好死,不仅如此灵儿全家都不得好死。”灵儿发了毒誓,云若烟那阴毒的眸子才从她的身上挪开。   灵儿垂着头连看都不敢看身边的云若烟一眼,只希望太子妃的怒意不要迁怒到她的身上,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莫不是太子妃真的被四皇子给,后面的事情灵儿不敢想,只觉得背脊一阵寒意,里衫都被冷汗打湿。若然真的是这样,是怕太子妃更加不会放过她了。不过那四皇子胆子真大,竟然敢对太子妃动手动脚。看太子妃这阴霾的模样,分明就是没有占到便宜。   殷桓鲜少住在宫里,大抵都是在别院歇息,本来已经睡下,听得管家说太子妃突然造访,心中甚是诧异,望了望夜深的天,想到白日里云若烟的脆弱,当下起了身,快步朝着大厅的方向而去。   因为夜深了,奴婢都已经睡下,整个大殿除了老管家服侍着倒也没有旁人,云若烟被自家的丫鬟扶着,满脸的憔悴,低垂着头颅静静的站在大殿的中央,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好似风雨中摇摆的百合花,风吹雨打,分外的惹人疼惜。   殷桓心中一疼,脚下的步伐顿时快了几分,示意老管家退下方才大步入了大厅,“太子妃……”略带僵硬的嗓音低低的响起,似乎想到两人之间的身份和地位,而且如此深夜时分,孤男寡女实在不便,传出去会损了君儿的名声。。   “谨哥哥……”云若烟破碎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哭腔响起,分外的楚楚可怜,甩开灵儿的手便朝着殷桓的方向而去。   殷桓大手一挡阻止了云若烟扑入他怀中的动作,“太子妃,这样不好,别这样,有什么话好好说。”他想明白了,君儿到底是太子妃,辈分上又是他的嫂嫂,他实在不该存在非分之想。不仅于理不合,最重要的是会影响到君儿的名誉。   “谨哥哥,对不起,我……”云若烟好似意识到殷桓的拘谨,顿时后退了几步,微微抬起头颅,那模样说不出的楚楚可怜。一张脸被打的红肿,嘴角破皮尚残留着淡淡的血丝,双目红肿水目中泪光盈盈,发丝稍显凌乱的散在身后,一袭素白的衣裳也沾染上了不少的灰渍,整个身子微微颤抖着,好似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一般。   灵儿心中微微感叹,太子妃实在是演戏的功夫太高,方方还是一脸狠戾和阴毒,此刻做出这小媳妇一般惹人心疼的模样,实在让人看不出半分作假,难怪她方才让自己狠狠的打她,原以为太子妃是去找太子,却不想竟然是来找五皇子。   “怎么回事?”殷桓微蹙了眉目,声音低沉暗哑看得出来隐忍着极大的怒意。   “谨哥哥,我先走了,我只是……”云若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到底的忍不住,拔腿便欲离开。   尚未走开几步,小手已然被殷桓紧紧的握住,殷桓这时方才发觉那女子的手竟然凉的彻骨。到底是心疼的厉害,理智告诉他此刻他没有说话的立场,也不该这样拉扯不清,只是,心中到底是不舍,大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却始终没有松开。   云若烟好似拿捏住了殷桓的迟疑和挣扎,也不给殷桓在松手的机会,整个人已经快一步扑入了殷桓的怀中,“谨哥哥,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可是我帝都无人,实在不知道该找谁,就寻思着想要找地方安静一会就好,谨哥哥,我马上就走,是我太任性了,还以为自己还是小时候,做错了事情谨哥哥都会替我担着。”   殷桓原本推开云若烟的手因为云若烟最后那句小时候到底狠不下心,双手僵硬的垂在身体的两侧,任由云若烟抱着他哭,却是没有半分逾矩的举动,“君儿,告诉我怎么回事。”诗家家破人亡,君儿孤身一人在皇室,她心中的委屈自是不少,他何尝忍心推开她,这个女子若非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又岂会如此罔顾礼数半夜三更才找自己。小时候的君儿调皮的紧,每每犯了错,就拉着他或者是诗君崎的衣袖可怜巴巴的看着你,怎么办,怎么办,那软腻腻的声调能够将人的心都给揉的酥掉,那个时候他还暗地里发誓,终其一生都不会让这个女子受到半分的委屈和伤害。她就该那样浅笑嫣然的站在彼端幸福着。   “没事……”云若烟此刻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缓缓收回抱住殷桓腰身的大手,殷桓性子耿直严谨,为人又一本正经,若然自己当真用上色诱,只怕殷桓会起疑,现在还不能焦急,得一步步前来,殷桓此刻心中已经柔软,何况她今日也不是为了色诱他而来,不过三更半夜殷桓依旧愿意见自己,而且以他的正经也没有推开自己,说明他是当真喜欢诗君雅,一个诗君雅有什么好,竟然让这么多男人欲罢不能,一个殷离,一个殷祁,现在还有一个殷桓。贝齿死死咬住唇瓣,钻心的疼痛硬是再挤出几滴泪水,眉光楚楚动人的看着殷桓,她身后无人,加上又被殷祁威胁,若然能够让殷桓对自己死心塌地,她的胜算会大很多,看殷桓如此一本正经的模样,若然当真让他占了自己的便宜,这个男人定然会对自己歉疚,加上心中隐藏的感情,到时候还不是任由她拿捏,想到此地云若烟暗暗发誓,定要拿下殷桓。“夜深了,我便先回了,谨哥哥,你就当今日没有见过我好了,我真的没事。”云若烟苍白一笑,那笑意愈发引得殷桓怀疑。   “君儿,你我何须如此见外。”殷桓见那女子泪光楚楚,娇弱的好似一朵即将凋零的花骨朵,再是压抑不住心中的疼惜之情,卷起袖角轻轻擦拭着云若烟脸上的泪水。“我答应过佑你一生,这句话终生不变。”   “谨哥哥,我知道你待我好,我这样太让你为难了,可是我心中实在苦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中难受的厉害,一时间才会失了理智。”云若烟低声说道,那模样要多无奈有多无奈。   “君儿,是我不好……”殷桓嗓音放柔了几分,扶着云若烟坐在一旁的软座之上。   云若烟见殷桓对自己百般怜惜深信不疑,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要当真将事情给办成了,自己此刻一身的伤痕刚好赖到殷桓的身上,反正她回不回去,只怕离哥哥也不会在意,“谨哥哥,可否陪我喝上几杯,我心中实在苦闷的厉害。”   “君儿,酒入愁肠愁更愁。”殷桓压低了嗓音。   “就一次可好。”那软腻腻的嗓音带着哀求的味道,似乎又忆及小时候的诗君雅也常常这般软软的哀求,当下说不出拒绝的话语,“浅尝一杯即可。”边说边走向门外也没有麻烦丫鬟自己温了壶小酒进来。   云若烟此刻已经恢复了浅笑嫣然的模样,虽然面容红肿看起来有些狼狈,到也显得素净婉约。   殷桓不仅拿来了酒,也拿来了药,虽然想亲自替她上药,终究心底有道坎觉得这样会玷污了君儿的名节,便让云若烟的丫鬟动手,云若烟心中虽然有些失望,可是想着殷桓的性子实在不能逼得太紧,小手紧了紧手中的药丸,这迷情药本想用在那个贱女人身上,却不想竟然用在了这里。到时候将殷桓扶入房中,衣服一脱,不怕他不认账。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最毒妇人心   灵儿擦药时刚好对着云若烟的脸,见那阴测测的笑意顿时整个身子一颤,不知道太子妃又在算计什么,只可惜五皇子如此正直不阿的人,竟然被太子妃这张脸,这样一个徒有温软外表却蛇蝎心肠的女子玩弄的团团转。   身会大你。“谨哥哥,还记得小时候偷偷尝了大哥和谨哥哥偷藏用来庆功的烈酒,醉的头疼了几日,那时就觉得如此腥辣的东西有何好藏,后来为了掩藏罪行还偷偷的酒水倒在二哥的身上,为此二哥没少被大哥处罚。”云若烟的声音又轻又细,这些事情她听离哥哥说的,而离哥哥则是听那个女人说的,伸手拿起那泛着香味的酒壶,“这酒香倒是清淡,也不知道是什么酒。”小手旋开瓶盖,手心里藏着的药丸跌落如壶中很快消失了踪迹。   殷桓眉目的僵硬和漠然尽数敛去,忆及过往,眉目的温柔愈发的浓稠,“小时候的君儿有多皮啊。”偏偏都是些惹人心疼的小性子,即便略带着几分任性,都是软腻腻的,巴着你,看着你,分外的惹人心疼,那个时候君翼和他说,君儿就是我们诗家的心肝宝贝,谁想要我家心肝宝贝那都是不易的。   “呵呵……”云若烟低低笑了笑,拿出两个杯子替自己和殷桓各倒了一杯。“谨哥哥,我敬你。”说完便欲干了手中的酒,酒杯方方抬起却被殷桓制止。   “君儿,你到底是见外了,有何事只管告诉我,若然我能够帮得上定然不会拒绝。”殷桓实在心疼那女子故作坚强的模样,以往的君儿就像是泡在蜜罐中,无论何时见到都是一脸幸福的浅笑,收敛了小时候的性子,那温软高贵好似与记忆中的遥远了,可是却是幸福的,可是自从诗家没了,君儿脸上的笑容便一日不如一日,看在眼里竟是觉得有些陌生。   “谨哥哥……”云若烟眼眶微红,微微叹了口气,“我只想找个诉说的人,压在心底实在难受的紧。”   “但说无妨。”殷桓眉目紧蹙了几分,没了诗家的诗君雅定然寸步难行,而他非但没有半分的帮忙,反而听信了别人的话怀疑君儿的身份。若不是君儿,岂会知晓过往的事情。   “离哥哥喜欢上别人了。”云若烟苦涩一笑。   “君儿莫不是多心了。”殷桓立马想到那个一袭艳红衣袍的妖媚女子,他对女子的面貌向来过目即忘,除了君儿与几个亲近之人,那个女子倒是他唯一记起觉得相貌异常清晰之人,甩开脑海中那股莫名的熟悉感。   “那个女子和我很像对不对。”云若烟苦涩一笑,“离哥哥为了她已经很久不曾理会过我了,那日里我也曾找那女子上府邸,本想向那女子请教茶道,顺带告诉她若然她当真喜爱离哥哥也不是不可,不过毕竟身份的差距,即便我不在意,外人又会如何想,入了府邸也只能做个妾,那女子笑着说她就是一只会吃人的妖精,说离哥哥温软如玉君子谦谦谁人不爱,她岂会做妾,她都已经是凌王的女人了,又贪心的紧,我自是不同意,谁知道那个女子竟然对自己下毒诬赖我,而今日更过,我只是想上府邸与她说清楚,劝她与凌王好生过日子,却不想她竟然动起手来,我不是没有找过离哥哥,可是他醉的一塌糊涂,根本不理我,想来白日里那女子与凌王的亲密刺了他的眉目。”云若烟半真半假的说道,那吃人妖精的话语可是那个女人亲口说的。微微抬起头颅偷偷打量着殷桓脸上的神色变化,果然见到他一脸的阴沉显然已经信了。   “不知廉耻……”殷桓当下变了脸色,一掌重重的拍在案几之上,整个桃木桌震荡了下。会吃人的妖精,他也听那个女子说过,那样妖媚的笑,没心没肺的说如此勾人的话。他怎么会觉得那个女人像君儿,君儿岂会说出那样的话语。   “若然她不是凌王的人,或者她就一个可怜无依靠的夜妾,要是离哥哥真的喜欢,即便我心中再是难过也定然不会拒绝,可是四皇子今日偷偷告诉我那女子就是北陵的细作,在凌王处获不到有利的情报,方才将主意打到了离哥哥的身上,我实在是担心今日才想去探探口风,却不想竟然惹得那女子勃然大怒,还说凌王对她千宠万爱,太子也对她心有所属,更甚至说谨哥哥也……”云若烟顿了顿,擦了擦眼角挤出来的泪水,“她说谁也动不得她分毫,即便我回去告诉太子,也会像那日里中毒一样,就说是我自己先动的手,她一个夜妾哪里敢动手,想来也没有会相信我的话。”   殷桓一张脸变得铁青,眉光深邃,显然已经动了怒。   “我听四皇子说那细作身上都带着一种特有的毒素,叫什么富贵花的毒,想到那日里偶然停太子提及谨哥哥救过那女子的性命,所以想要确认下,若然不是细作的话,我也好安了心,若然离哥哥当真喜欢,我也认了。”云若烟说到情动处竟然掩面而泣。“反正我现在所想也只是如何证明我诗家无辜,只想将爹爹娘亲救出来,再见哥哥们一面,就我诗家的身份想来也不配在离哥哥的身边,如今占了这太子妃的位置只怕许多群臣心中都有不满,而且是诗君雅名声遗臭万年,到处为人耻笑,我现在白日里都不干出门,若非为了诗家苟延着一口气,早该为了那些诗家死去的人以死谢罪才是。谨哥哥,我心中的苦,心中的委屈,心中的痛却无人诉说,离哥哥他是嫌弃我了,没有了诗家,我诗君雅什么都不是,大家都恨不得我去死,都说我是没心没肺的恶毒女子。谨哥哥,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可是我是当真喜欢离哥哥,就想着若然我死了,他身边有人伴着也挺好。诗家的事情终究在我与离哥哥中间划下了一道重重的伤疤,只怕再是难以愈合了。”   “君儿,你很好,是他配不上你。”殷桓一字一句分外的清冷却说的异样的认真,在他心中君儿永远是最好的,他想过她的委屈,却不想这个丫头竟然愿意委屈自己到这种地步,小时候的君儿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殷离没有资格抛弃你,他休想。”   “谨哥哥,我就知道谨哥哥疼我,自小谨哥哥便是待我极好,那时候是我不懂事,方才会,如今想来当初大哥和爹爹的意思是让我选择谨……”   “君儿,都过去了,此话不要再提及。”殷桓打断了云若烟的话语,是他错过了这么美好的女子,若然他当初强势一点,或许君儿就是他的妻子,诗家依旧好好的,他苦心等候长大的女子,却等成了别人的妻子。他心中的悔,心中的痛,一日日的折磨着他的心神,恨不得时间倒流能够重新来过。。   “是啊,都过去了,是我种下因就该我自己承受果。”云若烟艾楚楚的说道,一脸的悲伤和绝望。“谨哥哥,我诗家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自然……”殷桓咬牙切齿的承诺道,“我一定会证明诗家是无辜的。”   “有谨哥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云若烟那话语仿佛带着诀别的意味。   “君儿,你也会没事的。”殷桓多想将那脆生生的好似随时都会倒的女子搂入怀中,可是他不能。他的理智,他的道德观念不允许他这么做,而且君儿也会不高兴的。   “我今日算是打草惊蛇,若然那女子当真是细作的话,只怕……”云若烟摇了摇头,“瞧我乱想些什么,她说不定就是普通的夜妾,是我自己嫉妒,方才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语,谨哥哥,我是不是变得很坏了啊。”   “不会……”殷桓心中更是疼惜,袖中的大手几乎握出血来。“那大夫确实说那诗艳色身上有富贵花的毒,明日一早我便让他去找四皇兄,我也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谨哥哥,你真好,大恩不言谢,我敬你一杯。”云若烟执起手中的酒杯递到殷桓的手中。   殷桓接过便往唇边送去,云若烟唇角微扬,门在此时被重重的推开,“三儿姐姐才不是坏人,是你嫉妒三儿姐姐长得漂亮,我自小与三儿姐姐一起长大,三儿姐姐可高傲了,才不是细作。”水画插着腰站在门口,纯净的眸子睁得大大的,脸颊鼓鼓看起来分外的气愤。   “你怎么会在这里。”殷桓放下手中的酒杯冷声训斥道,这个女子他几乎都要忘了,诗艳色的妹妹。   “我睡不着,而且是我先来的,我坐在厅外的窗户外看月亮,是你们自己让我听到的,我……”水画还没有见过殷桓冷脸的模样,顿时吓得手足无措,偏偏想着三儿姐姐又不肯示弱,眼眶都红了,眼睛却依旧瞪得大大。   “君儿,我先让人送你回去。”殷桓低声说道。   云若烟见计划落空心中恨的牙咬咬,可是若然自己再劝的话只怕会露出马脚当下只能作罢,反正这种机会多得是。“谨哥哥……”   “放心好了,我定然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殷桓低声保证到。   云若烟方才不甘心的离去,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站在门口分外害怕的厉害,又倔强的不肯退缩半分的娇小身影一眼,又是个夜妾。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诗家的心肝宝贝   殷桓似乎也不欲多留,径直从水画身边走过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   “你站住,你想对三儿姐姐做什么?”水画一把揪住殷桓的衣襟,亏得她还一直以为五皇子是个好人。   “松开……”殷桓冷了眉目,他不喜欢别人的触碰。目个自在。   “我不,除非你告诉我你想对三儿姐姐做什么?”水画嘟着唇瓣,声音又轻又脆。三儿姐姐待她极好,而且她只有三儿姐姐这么一个亲人。   “我不打女人,我再说一次松开。”殷桓眉目几乎皱成一团,他还以为这个女人已经被诗艳色接走,却不想还在府上,他住在这里的时日也算多,倒是没有碰到过一次,才会疏忽了,心底寻思着明日就将这个女人弄走。   “你骗人,嬷嬷说男人情绪激动的时候最喜欢打女人了。”水画显然有些不太懂,可是那话语铿锵有力,好似说了很道理的事情一样。   那话语分外的暧昧,引人遐想,想着水画的身份,殷桓顿时觉得不耻,这模样倒是与诗艳色没有两样,本来想甩开水画,可是见那女子满目的迷惘,却是一脸的坚定,分明不太懂自己说了什么,那份坚定也不知道来自哪里,殷桓眉目清冷了几分倒是没有开口训斥,一把撕了自己的袖口,大步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而去。   “五皇子,三儿姐姐是极好的女子,你相信我好不好,真的极好,世界上没有比三儿姐姐更好的女子了。”水画就倔强的性子,又不懂得看人脸色,就觉得五皇子平日里就一脸的冷漠倒也习惯了,顿时不怕死的跟了上去,如同块粘土一样黏在殷桓的身后。   殷桓觉得吵的厉害,当下脚下的步伐快了几分。   “五皇子,三儿姐姐又漂亮,又才华横溢,而且三儿姐姐还会做菜呢,五皇子,三儿姐姐是顶好的女子,世界上只有一个。”水画喋喋不休的说道,小跑的跟在殷桓的身后,殷桓一张脸早已变得铁青,怎么会有如此吵闹不矜持的女子,就这样拉着男人的衣襟跟在身后不肯撒手。顿时停下身子,水画一个刹不住车,撞在殷桓宽厚的背上,还以为殷桓肯听她说话,当下笑得弯了眉目,也顾不得鼻子上的酸痛,小脸从殷桓身后探过,仰起头颅笑眯眯的看着殷桓。   “五皇子,你相信了对不对。”   那女子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五官精致漂亮,这些算不上引人注目,最不过那双眼睛好似一湾清泉,此刻溢满了笑意,盈盈亮亮竟是有些刺目,天真的好似不谙世事的孩子,哪里看得出来半分夜妾的妖媚和勾人模样,这还是殷桓第一次看清楚这个无意救回来的女人,以往不过是随意望了一眼,长什么样只记了个大概,若非那句三儿姐姐,他指不定还记得。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殷桓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分明就是在不喜不信,甚至满脸的阴霾和怒意,这个女人好似一点察觉都没有。小时候的君儿也是这样,哪怕他再是冷漠,再是不苟言笑,那丫头总是那软腻腻的看着你,巴巴的黏着你,吵着你,吵得让你无法忽略她的存在。想到此处脸色倒是柔和了几分,“我没有兴趣对那个女人如何?”前提是那个女人不要兴风起浪,不过这句话他没有说,显然害怕被这女子缠着,让他再想起君儿,想的怕他失了冷静,失了镇定,甚至将而十几年的执念抛弃。他只要守着君儿就好,守着她幸福就好。   “那拉钩,拉钩我就信你。”水画伸出小指,一脸笑眯眯的看着殷桓,那笑得如同月牙般的眸子微微弯起,水光荡漾,波光粼粼。   殷桓整个身子微颤,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谨哥哥,我伤了腿以后都不能骑马射箭了,谨哥哥,你定要将我份一起学了。那个时候他想都未想就直接应了,那时候君儿也是这样微微扬起头颅,一脸浅笑嫣然的笑着他,那谨哥哥我们拉钩,殷桓只觉得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愫,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勾住了水画的小指。   女子特有的温软调儿在耳边响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狗。”   等到殷桓惊觉醒来的时候,水画已经收回了手,还是那纯净的浅笑,眸子说不出的晶亮,“五皇子果然是个好人,三儿姐姐说的对。”   殷桓曲了曲手指,拇指轻轻摩挲着刚刚拉钩的小指,好似要将那小指上滚烫的温度抹去。他今日是怎么了,竟然一直在回忆和君儿小时候的事情,君儿不是刚刚才走,为何他还是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谢谢五皇子。”水画突然伸手抱了抱殷桓,殷桓立马如同雷击一般倒退了好几步,正欲训斥水画男女授受不亲,却见那丫头依旧一脸天真浪漫的浅笑。   “嬷嬷说了女子的拥抱可以让男子高兴,既然五皇子好人的话,我愿意把我的快乐分给你一半。”水画笑盈盈的说道。   那模样再大的怒意也发不出来,殷桓头一次觉得自己就被一个小女子几句话堵的完全说不出话来,那丫头分明就不懂得什么叫做男女之别,想来也是夜妾自小教导服侍男人自然不会有闺中女子的矜持,而这个丫头显然单纯的有些过了,与诗艳色那个女人完全不一样,那个女子妖媚的时候能够勾了人的魂,淡定的时候即便是他也微微佩服。诗艳色确实与别的夜妾不一样,而且她身上确实带着毒,不过那女人竟然说他是好人倒让他微微诧异,而且想起那日里在莫回林诗艳色那低低的嗓音,谨哥哥,愿守一座城,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心中突然乱的厉害,突然觉得诗艳色那个女子他愈发的看不透彻。看人不是用眼睛,而是要用心的,殷桓只觉得心中乱成了一团麻,诗艳色那个女人想要说什么,还是她故意如此扰乱他的眼神。   殷桓眉目愈发的紧蹙,甚至觉得他今日答应君儿的事情有些仓促了,可是想到君儿那凄楚绝望的模样硬生生将心底那份疑惑剔除了去,诗艳色那个女人若然是细作的话,那么一切都说得过去,而且君儿说得对,某些方面诗艳色太像君儿了,甚至比眼前的君儿还要让他觉得相似。想到此处似乎再也留不下去,他不能被诗艳色那个妖女给迷惑了,君儿的幸福就在他的手里,他如何舍得让君儿受到半分的委屈和疼痛。不过若然那个女人不是细作,不是心怀鬼胎,他自然不会害她,但是那个女人若然想要伤害君儿,他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水画只当殷桓答应了,也没有那么多的花花心思,当下乐滋滋的回房休息。   另一边,诗君崎看到诗君翼只带了寒远素一个人回来的时候眉目顿时微微蹙起,虽然服了药,可是因为中毒太久,还需慢慢排毒,一时间竟是动弹不得,所以才让诗君翼孤身去了,他分明千叮万嘱一定要将君儿带回来的,君儿自小便最听大哥的话,原以为只要诗君翼去了定然没有问题,哪里想到竟然空手而回。   “大哥,君儿呢。”诗君崎低声问道,伴随着轻微的咳嗽,脸色依旧苍白,精神倒是好了几分。   “君崎,今日君儿说,殷秀不一样。”诗君翼依旧一脸的冷然,剑眉微微蹙着,薄唇几乎抿成样子,显然很是不能够明白诗艳色那句话的意思。   “什么意思?”诗君崎被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糊涂了,顿时低声问道。   诗君翼顿了片刻,显然他自己都还没有回神,不过到底是镇定过人的性子,片刻便将两人的对话说的清清楚楚,这下诗君崎比诗君翼眉目皱的还要深,若非动不得怕是早已冲下床榻到凌王府邸直接带人走了,“小蛮,我什么时候能动。”   “最快也得明日早晨了。”小蛮低声说道。   “大哥,我明日同你一起去,定要将君儿给带回来了,殷秀那个人我不放心。”诗君崎那焦急的神情好似生怕自家的女儿被人骗走了一样。   寒远素见诗君崎这样顿时低低的笑出了声,见两人的目光不满落在自己的身上顿时觉得有些委屈,“不知道还以为君儿是你们的女儿,生怕她误入歧途一样。”   诗君翼和诗君崎对望了一眼,能不焦急么,一次错了,他们都悔的心肝肠肺都痛了,哪里还经的起第二次。   “不行,我们现在就去,殷秀那人我看着狡猾的厉害,只怕迟了就糟了,早知道上次君儿来我这里的时候就不该一时心软同意她走。”诗君崎急急忙忙就要下床。   “二公子,你若是此刻乱动,小姐的心思就白费了。”小蛮急急忙忙的说道。   诗君崎想到君儿为了自己以身试毒当下也不敢再动,可是眉目却愈发的紧蹙,幽幽的看着窗外的夜色,好似恨不得现在就天亮一样。诗君翼虽然镇定些,可是被诗君崎这么一说也有些懊恼,可是想到殷秀的话语顿时又有些纠结,当下两人各怀心思的僵硬在原地。   寒远素看了有些无语,就觉得替殷秀捏了一把冷汗,碰上这么两个视妹如命的哥哥,殷秀情路果然坎坷,不过那男子显然不是池中物,否则也不可能三番四次的将人留在身边,其实最重要的还不是君儿的想法,只怕这两个男人怕是要瞎操心了,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免得那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今日三更,(*^__^*) 嘻嘻……月昨天晚上回来的,想大家了,么么个~~ ☆、第一百二十七章 抓个现行   天际泛白,浓稠的雾气弥漫着整个大地,秋意的薄凉愈发的深浓,殷秀醒的很早,醒来的时候怀中的女子依旧睡的很沉,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怀中,乖巧的好似那慵懒的猫儿,分外的惹人疼惜。   想到昨夜里两人亲昵的相处,殷秀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温软动人,凝望着诗艳色的眸光深了几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殷秀也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好似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两位不能进去,我家王爷尚未起来。”门外公孙止略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殷秀眉目微蹙,正欲起身,听到动静的诗艳色却是已经苏醒了过来,好似还未完全苏醒,一双眸子此刻雾蒙蒙的,好似门外那浓浓不散的雾气,引得殷秀喉结一动,只觉得心中一股灼热的气息苏醒了过来。   “什么人?”诗艳色的声音透着那么一股子慵懒的沙哑味儿,又低又沉。   “不知道,我去看看。”殷秀从来不知道原来他家的诗诗竟然如此会撩拨他,身子微微倾着,眸子水蒙雾蒙的落在他的身上,那模样儿能够让他立马化身为狼,尝到了这女子的味儿,只觉得这丫头浑身都透着一股香甜的酥软味儿,能够将人的心都给揉的酥麻掉。   殷秀尚未来得及起身,门被重重的踢开,两道鬼魅般的身子瞬间入了内屋,殷秀正欲训斥,却在见到来人时心底暗叫糟糕,却不忘扯了扯被子将诗艳色包裹的严实,幸好昨夜里他替诗诗穿好了衣物,否则他岂不是亏大了。   诗艳色先是满脸的诧异,转而羞红了面容,“大哥,二哥……”细若蚊蚋的嗓音低低的响起,整个人干脆躲在殷秀的身后,大哥和二哥怎么来了。   诗君翼一张脸都黑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诗君崎几乎瞬间反应过来,一拳直接招呼着殷秀的脸上而去,殷秀不躲不避直接接了诗君崎一拳,直打的吐出一口血水,诗君崎第二拳紧接着而来,诗艳色心疼的厉害,顿时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二哥不要……”   “君儿,你和我们走。”诗君崎见诗艳色挡在殷秀的面前脸色铁青的可怖,那眸光冷的好似要将殷秀凌迟处死一样,他稍微放松点心,就被这个该死的殷秀占得了先机。   诗君翼虽然并未说话,可是那模样分外就是恼怒到了极点,若非诗艳色在场,只怕已经拿刀亲手宰了殷秀,心底后悔的跟个什么似的早知道昨夜里就该不顾一切的将君儿带走。   “诗诗哪里也不去。”殷秀从容不迫的下了床榻,还不忘当着诗君翼和诗君崎的轻轻吻了吻诗艳色的额头,“诗诗,没事的,你再歇会,此事交给我便好。”   “你这个混小子,看我今日不宰了你。”诗君翼哪里还忍得住,按照诗君翼的个性,这种事情就该等到结婚后方才能做,而且地点必须是家里,时间必须是夜里,对象还必须是自己的妻子,可是现在自己最宝贝的妹妹连个名分都没有就和殷秀住在了一起,住在一起倒也罢,这个男人还是他非常不看好的。   “大哥,冷静点,我们出去再谈。”诗君崎倒是先冷静下来,他就从来没有看到过大哥失控过,想来今日殷秀已经是踩到了诗君翼的底线了。论起动手,他绝对比大哥还要想,可是君儿在此他要顾忌着一点。   “你个混账小子给我滚出来。”诗君翼将大刀收回刀鞘,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一样,踩着重重的步伐愤怒的出了内室。   诗君崎冷冷的瞪了一眼殷秀,拂了拂衣袖紧跟着诗君翼出了内室。   殷秀已经将衣物穿戴好,发丝随意用细绳一绑松松的散在身后。半边面容红肿,嘴角裂开,不过却丝毫不影响那男子的心情,此刻嘴角咧的高高的,眉眼里尽是邪魅的浅笑,没想到直接被抓了个现行这样也好,免得他还要花时间让他们接受。   想来去人。“秀,过来……”诗艳色此刻也坐起了身子,朝着殷秀招了招手。   殷秀赶紧走到床边,还不忘吻了吻诗艳色的嘴角,“诗诗,你瞧,疼的紧。”说完便指了指自己的脸和嘴角。   “我看你是高兴的紧,被抓个现行了。”诗艳色见殷秀故意要讨自己的可怜当下微微敛着眸子,嘴角尽是无奈的浅笑,反正大哥和二哥迟早要知道,虽然这样他们可能难以接受,但是她既然已经决心留下了,这样或许也不是坏事。“我大哥性子严谨看不惯随性使然,我替你将发丝挽上。”   “嗯……”殷秀低低应了声,就觉得这女子此刻温软的好似要溢出水来一样,“诗诗,什么叫抓个现行,你我又不是偷情,是光明正大的亲热,我与我未来的娘子亲热旁人哪里管得到,哪怕是诗诗的家人那也不成。”   “说的什么话。”诗艳色很快便将殷秀的发丝高挽,又插了一根碧玉簪,见没有问题方才点了点头。“秀,我大哥二哥是心疼我,你可不能与他们硬着来,到时候若然闹僵了,我可不会帮着你。”。   “诗诗,你就不能给我点信心么,说无论大哥二哥怎么说都会站在我这边。”殷秀拉着诗艳色的衣袖,说的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哪里有这么多的废话,还不快去,若然让大哥二哥等急了,有你罪受得。”其实诗艳色心中很是没底,可是好像唯有这么说心中那份慌乱才会好受些,她实在不想让大哥和二哥担心,可是殷秀,她也舍不得。   “诗诗,诗诗……”殷秀将脸凑了上去,愿意是让诗艳色摸摸。   诗艳色见那脸颊红肿淤青,嘴角又裂了开来,殷秀皮肤本就白皙,此刻看起来竟然有些触目惊心,当下有些心疼,凑过去轻轻吻了吻殷秀的脸颊,殷秀哪里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当下将嘴也凑了过去,诗艳色这一次倒也由了他,又亲了亲殷秀的嘴角,这下殷秀方才依依不舍的退开,脸上的笑意却愈发的深浓。   “诗诗,别担心,我会让大哥和二哥认可我们的。”殷秀仿佛看透了诗艳色心底的担忧顿时低声说道,“诗诗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我会很诚恳的请求他们将诗诗嫁给我。”   “嗯……”诗艳色低低应了声,嘴角的笑意却愈发的柔软,只觉得殷秀此刻那认认真真的话语比任何的甜言蜜语还要让她觉得贴心,这个男子哪怕再是不正经,再是轻佻,却每每在关键时刻能够抚摸到她心最柔软的一处。   殷秀将诗艳色重新抱回床榻之上,见那女子满脸满眼都是温软的浅笑,柔的好似那江南的春水一样将他密密麻麻的裹住,本想亲热一番可是见诗诗依旧紧张的厉害,顿时放弃了想法,何况现在实在不是亲热的时机,又吻了吻诗艳色的额头,“你再休息会,我去去便回。”   殷秀方才出的门,诗艳色便起了身,透过门缝远远的看到殷秀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之处,没有了殷秀被窝里凉的跟冬日一样她哪里还生的出睡意,而且她心中实在是有些担心,以大哥和二哥对自己的偏爱,此刻尚未得到认可,甚至连个名分都没有,就先被占了便宜,大哥性格古板只怕难以接受,二哥看似好说话,可是向来比大哥还要疼自己,只怕殷秀免不了要受些苦楚,受了苦楚也罢,就怕依旧得不到大哥和二哥的认可,毕竟殷秀的身份和名声直接让大哥和二哥否认了。   想到此处便是再也坐不住,穿了衣服便欲出门,若然有她在场,说不定气氛还能缓和些。   出门的时候便看到昨夜里见到的素衣女子静静的站在门口,好似就在等她一样,诗艳色记得这个女子叫寒远素,北陵最小的公主,好像还是和大哥牵扯不清的人,以往并未听大哥提及过这么个女子,可是她也未见大哥身边出现过女人,当下多看了几眼,白日里倒是将寒远素打量的清清楚楚,依旧是一袭素色的衣袍,眉目清婉秀雅,并非极美,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柔和感,水一般的人儿,处处透着温和柔软的气息,与大哥那铁铮铮的刚强一比,更显娇软羸弱。   “你好,我叫寒远素。”那素衣女子大大方方的朝着诗艳色一笑,那笑意让她整张脸都灿烂了起来。   “我现在叫诗艳色。”诗艳色也淡淡一笑,心底第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个温软的女子,和大哥的刚硬倒是极为相配。似乎唯有这么水一样的女子,才能够配的上铁骨铮铮的大哥。   “若然你是想要去你大哥二哥那里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去,若不是王爷亲自说服了你两个哥哥,只怕此刻即便点了头,日后也定然会有间隙。”寒远素的声音极为好听,温温软软的江南调儿,不酥却清新。“我相信你两个哥哥的性子你比我还要清楚。”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哥二哥的为难   诗艳色顿时打消了前去说服的想法,她也是一时间焦急才会失了镇定,两个哥哥的性子她岂会不了解,便是了解才更加担心殷秀。   没然着上。“王爷那边我倒觉得无需担忧,他既然三番两次能够将你留在身边,自然有他的办法。”寒远素轻轻一笑,见诗艳色脸上的焦急与昨夜里的镇定倒是有几分背道而驰,不过这焦急的模样好似能显得这个女子生气娇艳。很美,比那枝头上灼灼而艳的桃花还要美上几分。   “说的也是,倒是我多虑了。”诗艳色浅浅一笑,殷秀既然都说了,自己只管相信着便好。   “他们两兄弟来得急,连早膳都未用,想来你也才起身,不如一起用膳。”寒远素软声说道。   “好。”诗艳色点了点头,却见丫鬟已经端着早膳走了过来,想来殷秀走的时候已经吩咐了,见到诗艳色脸上瞬间放软的笑意,哪怕是娇媚过人的面容此刻也素雅的令人心颤。   “想不到凌王倒也是个心细之人。”寒远素低低一笑。那样妖艳的男子,看似邪魅轻佻,若然用了心,必然贴心贴肺,既然能够得了君儿的心思,看来诗君翼和诗君崎那边也阻拦不了多久。   此刻太阳已经出来,暖洋洋的照在倒也暖和的紧,两人便是没有进屋,干脆在凉亭内用膳。   另一边殷秀在嘱咐丫鬟待诗艳色醒来立马送上早膳之后便匆忙入了书房,方才推门,诗君崎的拳头再次招呼了上来,前一刻是觉得自己心中确实有愧,没有先于诗诗成亲便要了那女子的身子,实实在在受了一拳,可是此刻两人分明就是看不顺眼自己,这关系到立场问题,如何也要躲开。   殷秀身子一侧,整个人已然入了内室,避开诗君崎密密麻麻的拳风,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大哥,二哥,这打招呼的方式倒也特别。”   “谁是你大哥……”   “谁是你二哥……”诗君翼和诗君崎两人异口同声的喊出口,脸色依旧铁青的可怖,好不容易找到自家的妹妹,却不想依旧与皇室,与殷氏脱离不了干系,心中早已闷怒的厉害,只恨为何没有第一时间让君儿找到自己。   “我会迎娶诗诗。”殷秀此刻敛去了脸上邪魅的浅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休想……”诗君翼冰冷的嗓音低低的响起,一张脸铁青的可怖,此刻人就坐在主座之上,背挺得笔直,颇有大家长的气势和风范。   “你不配……”诗君崎冷冷的接口,天下间哪个男子配的上自家的君儿,君儿嫁给什么样的男子都成,就是这皇家,姓殷的就是不行。   殷秀也不恼怒,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我自知配不上诗诗,但是我可以让诗诗永远安康幸福,或许我不是最爱诗诗的人,但是在我心中她就是我的命。”殷秀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分外的清晰,他自知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与诗家的关系早已僵硬不堪,何况自己花名在外,要得到诗家的认可必定不易,虽说诗君翼退了一步,可是诗君崎这边只怕更是困难,不能来硬的,也不能太软,这力度不好拿捏,先摆明立场,道出心声再看情况进行下一步。他本来没有想这么快就让诗家两个哥哥知晓他与诗诗已经行房的事情,但是既然知道了,他自然也不会退怯。是他的女人就是他的,那名分他是不在意,不过却是一定要给诗诗一个正当的名分。   “我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单凭是你姓殷,单凭你是沧祈皇家人,是殷离的弟弟就不行。”诗君翼思索了片刻之后冷冷的开口,口气强硬霸道,不给人半分抗拒的机会。“殷秀,我是不知道你用何手段夺了我妹子的身子,但是即便如此也休想让我同意将诗诗嫁给你,即便诗诗没有中意的男子,我诗君翼自会护我家妹妹一声安好。”   殷秀不急也不怒,即便诗君翼将话说的死死的,好似也不见焦急和恼怒,就那样静静的凝立在原地,“我知晓疼爱诗诗的人很多,比起诗家两个哥哥我自认不如,但是哥哥和夫君岂会一样,即便亲密如兄妹,很多事情到底是不便。而且大哥二哥最终会娶妻生子,到时候诗诗孤身一人定然会倍觉孤寂。”   “我可以终身不娶。”诗君崎低低的开口,比起诗君翼的坚硬和刚强,诗君崎从头到尾都是一脸的冷然。好似只要殷秀说错一个字,他立马就要让他人头落地一样,他心中那个恨啊,恨不得将殷秀杀了方才罢休,却偏偏想着大哥昨夜里说过诗诗说过的话语,方才忍着没有动手。   “大哥二哥既然如此疼爱诗诗,为何要让诗诗如此为难。”殷秀淡淡的开口,目光静静的透过窗户落在不知名的远处,诗诗,你家哥哥究竟是有多变态,若然哪里日成了亲,他开始谋算着是不是该离这两个哥哥远一点,特别的诗君崎,竟然为了诗诗肯终身不娶。   “殷秀,你别以为你这么说便可以让我们同意,诗诗即便对你动了心,可是若然我们执意不愿,她也定然不会选择你。”诗君崎嗓音清冷了几分,一个殷离,已经让他悔的肠子都青了,岂能再来一个殷秀,他不管殷秀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皇家如此污秽的地方岂会有干净的人,皇家的人岂配得上他清雅的君儿。   “我知道……”殷秀浅浅一笑,虽然心中不甘愿,甚至不愿意承认,但是诗君崎说的便是事实,诗诗是他的命,而诗家则是诗诗的命,哪怕诗诗对他再是不舍,若然诗家不顾一切反对,诗诗也定然不会与诗家断了关系,不甘心啊,他捧在手心里,揣在心窝里的丫头,最后连她的家人都比不上,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丫头让他失了心魂,离不得,舍不得,只想日日捧在手心里看她无忧无虑的笑。   “你……”殷秀此刻那不甘却又无奈的笑意反而让诗君崎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他所认知的殷秀风流倜傥,放荡不羁,我行我素,靠着权势肆意横行的人,此刻那笑意似乎让他觉得以往的认知似乎都是错误的。   诗君翼眸光深浓了几分,目光凌厉的落在殷秀的身上,却见殷秀依旧一脸从容不迫的浅笑,不见暴戾也不见焦急,心底倒是生出几丝敬佩,又联想到昨夜里殷秀的话语,我保证会让诗诗一生无忧长命百岁,夜妾向来命短,何况诗诗还挂着细作的身份,那毒素他打探过也实在是可怕,那细作怕也只是挂了北陵的招牌,实则怕是巫族自己派遣过来的。   “我觉得身份地位这些东西都不过身外物,有什么比的上那女子真心幸福,健康快乐来的重要。”殷秀淡淡的开口,明明生了一张妖艳的面容,此刻那平淡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却让人觉得无比的温馨。“诗诗如此聪慧玲珑,又岂会让自己陷入另外一场不堪之中。”。   诗君崎顿时禁了口,夜妾的事情他也打探的清楚,君儿的身体他自是了解的很,只想着带在身边哪怕跑遍天涯海角也定然要还君儿一个健康的身子,可是此刻听到殷秀那话语,突然觉得自己自私了些,只顾着自己,完全没有考虑到君儿的想法。殷秀说得对,有什么比的上君儿幸福安康还要来的重要,只要她过得好,活的好,要他用什么换都可以。   诗君翼脸色更沉,好似被殷秀的话语镇到,君儿说殷秀不一样,是这样的不一样么,这个男子究竟是真心,还是心思深沉,将人心的软肋拿捏的死死的。   “君儿的身子你有把握。”诗君崎冷冷的开口,这一次有他在身边,定然不会给任何人伤害君儿的机会,只是那身子确实等不得了。   “我自有办法。”殷秀低低的开口,对上诗君崎和诗君翼凌厉的眸子也没有半分的退怯。这件事情他筹谋了许久,此刻是动手的时机了。不顾一切代价,也要还诗诗一个健康的身子。   “我不信你。”诗君崎没有丝毫的隐瞒,说到底他并不相信殷秀,沧祈皇家除了一个无野心的殷桓,哪个不是盯着诗家的权势,而这个殷秀以前连来往都没有,倒是不可捉摸,谁知道他是冲着什么而来。   “半个月前我便在筹谋为诗家平反的事情,最多半月,我定然还你们一个健健康康的爹爹和娘亲,至于殷祈和殷离的事情我也在准备之中,若然你不信,自可不插手,我殷秀的女人我自会自己护着,她的仇我也自会报,即便是诗家人的帮助本王也不屑。”殷秀冷冷的开口,“诗诗需要的是亲人的爱,夫君的爱,莫非你们还觉得她受的伤不够多,还要在此为难她么。”   诗君翼和诗君崎同时铁青了一张脸却是半天都没有说话,许久之后诗君翼低低的嗓音方才冷冷的响起,“我诗家的仇自然得亲手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人中之龙   诗君翼和诗君崎同时铁青了一张脸却是半天都没有说话,许久之后诗君翼低低的嗓音方才冷冷的响起,“我诗家的仇自然得亲手来。”   “大哥的意思是愿意与我联手了。”殷秀嗓音低沉了几分,眉目间的笑意却依旧淡淡的,素白的衣被莫名的风扬起,墨发飞舞。   “这是我诗家的事情。”诗君翼额头青筋凸显,一双手握得咯吱作响,声音又低又沉好似从喉咙深处挤出分外的冷意横生。   “诗家的事情不就是我的事情,说到底我也算得上半个诗家人。”殷秀好似没有察觉到诗君翼的冷意一样径直说道,“几日前看到爹爹娘亲清瘦了许多,倒也心疼的紧。”   殷秀那从容淡雅的模样让诗君翼有种错觉,好似殷秀一直都是他诗家的人,大哥二哥叫的顺口,爹爹娘亲好似就是他亲生的一样,哪里有这样的无赖,不管他和君崎如何冷漠坚决的表态,他好似没有半点的察觉,自顾自叫的那叫一个亲热。“堂堂凌王爷莫不是要黏上我诗家了。”诗君翼的嗓音分外的清冷,什么样的男子都可以,为何偏偏要是皇家人。按照辈分,君儿还是他的嫂嫂。   殷秀并未急着答话,微微侧过头颅,深邃的眸子静静的落在诗君翼的脸上,“我与诗诗已经说好,等到爹爹和娘亲出来便拜堂成亲,我一定会让她风光的嫁给我殷秀,定然不会让她受到半分的委屈。”按照殷秀高傲的性子何曾这般与人说好,可是他们是诗诗的家人啊,是诗诗揣在心窝里的人。   “殷秀,你究竟要从我诗家身上得到什么。”诗君翼大手猛地拍在一旁的案桌上,梨花木做的案桌顿时四分五裂,公文笔墨纸砚散了一地。诗君翼一袭黑袍,高大的身子绷得紧紧,脸上尽是冰冷的神色。   “诗家便是我的家,诗家的好不就是我的好。”殷秀浅浅一笑,那笑意好似冬日的暖阳照在冰层上,说不出的温馨好看。   诗君翼高大的身子绷紧在原地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本就不是能言善辩之人,碰上殷秀这样的无赖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管他说什么,殷秀都当做是自家人无聊的争辩了。   “殷秀,我诗家此生定不会与皇家有半分牵扯。”诗君崎静静的凝立在原地,脸上尽是冷漠的神色,声音不大,神色却异样的认真,“若然你想要这个天下,我诗家可以倾尽全力帮你,但是前提是君儿与你一点干系都没有。”   “这天下若我殷秀想要还不是囊中取物。”殷秀嗓音清冷了几分,单薄的身子静静的凝立着,却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好似他这么说了,便定然是真的。   诗君翼和诗君崎对望了一眼,这样的殷秀浑身都透着那么一股子天生的王者霸气,好似只要他想便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说到底几个皇子中唯有殷秀他们是不熟悉,少年时候的殷秀太过高傲,长期在外几乎未见过面,回了帝都,殷秀则是花天酒地,夜夜笙箫,他们自然也是看不上,可是这样的殷秀当真应了爹爹当时无心的一句话,那七皇子才是人中之龙,只可惜……可惜什么爹爹没有明说,那时候他们听听也就过了,并未放在心上,本以为是此生都不会有牵扯的人,哪里想到今日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我只要诗诗,我知道这比要你们诗家的全部还要来的重要,可是我可以向你们承诺此生我定然不会辜负诗诗,只要我殷秀在一日,诗诗必定幸福无忧。”殷秀突然凝重了脸色,“至于这个天下我无意,沧祈这片土地太污秽了。”   “凭什么让我们信你。”诗君崎低声说道,他是不同意思,千般万般的不同意,可是最重要的还不是君儿的想法。他的妹妹受了那么多的苦楚,上次见面连眸子里都带着痛苦,可是此次见面,君儿身上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的绝望和痛苦。他求什么,求的不就是诗诗幸福安好。   “只要大哥二哥肯给我时间。”殷秀哑声说道,诗家大哥性子严谨,按部就班中规中矩,诗家二哥聪慧过人,心思深沉,与其自己在这里谋心机,还不如坦诚对待或许更加能够得偿所愿。   诗君翼和诗君崎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要他们将诗家的心肝宝贝嫁给殷秀心中实在是不甘愿,撇开殷秀的身份不说,但凭他是殷离的弟弟,已经够让他们直接否决,可是殷秀这般的开口,加上君儿,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阻止,只是冷着一张脸半天没有开口。   “此事等到爹爹与娘亲出来再商议也不迟,想必大哥和二哥也有了计划,不如我们一起筹划筹划。”殷秀知晓诗君翼和诗君崎已经退了一步,以他们对诗诗的宝贝能够退一步已经足够了,若然逼得太急,只怕他们会直接翻脸将诗诗带走,那时候不就是得不偿失了,反正诗诗就是他的。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想子没翼。诗君翼和诗君崎对望了一眼顿时点了点头,殷秀既然不提他们自是觉得甚好,而且他们还没有和君儿好好谈谈,娘亲身子弱,爹爹娘亲那边自然也是片刻都等不得,他们甚至都有想法去劫狱了,既然殷秀说的如此胸有成竹听听也无妨,原本还嚣张跋扈的气氛瞬间平静了下来,三个对立的人此刻围坐在了一起。   另一边,诗艳色和寒远素坐在凉亭内,享受秋日难得的温暖和静谧。淡淡的茶香弥漫,诗艳色不爱茶的苦味,喝的则是温热的牛奶,寒远素见了还为此偷偷笑了几遭。   “诗姑娘,太子妃求见。”老管家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朝着诗艳色恭敬的福了福身。   “就说凌王不在,不见。”诗艳色此刻心情好得很,没有时间去与云若烟那个女人周旋。   “太子妃求见的人是姑娘,她还说事关天府的事情,姑娘一定会见她。”老管家低声说道。   天府,那不是殷离关押重犯的死牢么,她来找自己又是为了哪般,莫非……诗艳色唇角微微勾起,若不是云若烟已经怀疑到她的身份,此刻前来试探了,她还真是焦急的很啊。来了也好,反正此事她也不打算隐瞒。“请太子妃进来。”   寒远素见诗艳色脸上睿智的浅笑,眉目微微蹙起,诗家的事情她倒是知晓一些,那太子妃不是假的诗君雅么,她前来又是为了哪般,“需要我去找凌王么。”   “不必,不过嫂嫂还是要回避下。”诗艳色慵懒一笑,素手轻轻捧起那尚带着温热的牛奶放在唇边轻轻抿了口。说到底她就没有怕过云若烟,还是诗君雅的时候就不怕,何况她现在是诗艳色。   “什么嫂嫂……”寒远素闹了个大红脸,她与诗君翼八字都还没有一撇,那个男人硬邦邦的跟快石头一样,半点柔情都不懂。若然等到他开口向她求亲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而且诗家的事情如此严峻,他哪里会顾忌得到儿女私情。   “秀说的,而且我觉得挺好。”诗艳色笑意深浓了几分,“嫂嫂,我可是很喜欢你的,我哥哥他若是没有中意你哪里会带着你,你不是不知道我哥哥那古板的性子。”   “我不同你说了。”寒远素脸颊绯红,娇嗔的留下一句话便匆匆忙忙的起身离去。   诗艳色看着寒远素不好意思快步离开的身影眉眼里尽是欣喜的浅笑,真想看到大哥铁汉柔情的模样,大哥那样硬邦邦的人都动了凡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能够多个二嫂啊。想着想着,轻碎的脚步声已然淡淡的响起,诗艳色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了去,取代是一抹娇媚动人的酥媚浅笑。   “奴家诗艳色见过太子妃。”诗艳色微微福了福身,艳红的衣袍随风翻滚,女子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此刻被风扬起,卷着艳红的衣分外的好看,眉心的朱砂痣好似燃烧的火焰,女子容貌娇艳,配上那酥人的笑,好似世间的一切色彩在她面前都淡了。。   云若烟见诗艳色是极美的模样心底恨得牙咬咬,袖中的小手几乎握出血来,想到自己昨夜的狼狈与不堪,眉目间快速闪过一阴毒的光泽,一旁的灵儿低垂着头连看都不敢看。   “不必多礼……”云若烟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平静温软。   诗艳色唇角上扬的弧度深浓了几分,目光大方的落在云若烟的身上,素白的衣称托的那女子脸颊愈发的苍白如纸,眼底带着深深的黑晕,好似昨夜里彻夜无眠,半边面容有些红肿,唇角尚带着浅浅的伤口印子,诗艳色心底一阵耻笑,这个女人似乎极会表现自己的娇弱,她都不知道诗君雅的脸竟然还可以如初的凄楚动人。   “太子妃有事直接让人传奴家即可,岂能劳烦太子妃亲自跑上一趟呢。”诗艳色淡淡一笑。   今日两更,希望大家会喜欢,(*^__^*)嘻嘻…… ☆、第一百三十章 既生君何生烟   “诗姑娘如今是凌王最宠爱的女子,凌王向来不将本太子妃放在眼底,哪里能够劳烦诗姑娘亲自走上一趟呢。”云若烟声音温温软软,隐约透着那么几丝讽刺的尖锐。   “太子妃客气了,不知道太子妃今日来找奴家何事。”诗艳色好似没有听到云若烟话中的讽刺,话音淡淡的。   “我们换个地方说。”云若烟望了一眼空旷旷的凉亭和一边站着的几个丫鬟低声说道。   “好啊……”诗艳色点了点头,不管这云若烟想要玩什么花招,这里是凌王府,想她也不敢乱来。   两人走到比较隐秘的假山后方才停下,云若烟此刻敛去了脸上温软高贵的浅笑,目光带着几分狰狞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看来诗姑娘对天府的事情很有兴趣。”   “奴家可不知道天府是什么地儿,就想着太妃子亲自上门求见,如此大的一顶帽子摘下来,奴家哪里敢不戴啊。”诗艳色咯咯的笑,云若烟愈是狰狞,愈是恨她,她便是愈加的高兴,这个女人当然是如何对待她的,看她那般凄凉都不曾放过她,一步步的将她逼到末路,逼到死。   “不知道诗姑娘与诗家是什么干系呢。”云若烟上前一步,整个人都要逼到诗艳色的身上,目光又冷又利,直直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   “太子妃不是诗家的女儿么,若然奴家与诗家有干系,太子妃莫非不知道,还要问奴家不成。”诗艳色笑的没心没肺,她比云若烟要高上半个头颅,此刻微微垂下头颅带着那么几分居高临下的桀骜气息,硬生生让云若烟矮了她一截不止,“还是太子妃莫非不是诗家的女儿不成。”。   “你知道些什么?”云若烟冷了眉目,她必须仰起头颅才能够对的上诗艳色的眸子这点让她很是气愤。   “太子妃觉得奴家该知道些什么?”诗艳色依旧一脸的笑意。   “你到底是谁?”云若烟声音带着几丝颤抖,目光直直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恨不得将她看出几个洞来一样。   “奴家诗艳色太子妃莫不是不知道不成。”诗艳色咯咯的笑着,比对云若烟的恼怒和阴狠,此刻的诗艳色笑的有些刺目。   “你不是诗艳色,你到底是谁,你知道些什么,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诗家的事情你不是很感兴趣,我想诗家牢中那两个老家伙的性命你定然很有兴趣吧。”云若烟冷冷的开口,既然诗艳色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她也不惧,现在是不是诗君雅的身份又如何,诗家没有了,诗君雅的身份根本一文不值,除了在那个傻瓜五皇子哪里还有点用处。   “太子妃觉得奴家是谁呢,太子妃一生都活在奴家的阴影下,太子妃莫不是看不出奴家到底的谁么?”诗艳色美目微微眯起,嘴角的笑意愈发的张扬邪肆,对上云若烟苍白的面容那笑意更是深浓。   云若烟像是见了鬼一样整个人瞬间后退了好几步,诗君雅,不可能,不可能是诗君雅,怎么可能,诗君雅分明就已经死了,怎么会诗君雅,可是这么一说,确实很像,除了那张脸,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给她的气息分明就是诗君雅,是个那个她熟悉到入骨入髓的女人,那个早该死了,死的干干净净的女人,“你说谎……”   “说谎么,太子妃不是很了解奴家么,日日如同照镜子一样学习奴家的穿着,奴家的性子,奴家的言行,奴家的风格和喜好,奴家还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太子妃还要了解奴家呢。”诗艳色缓步朝着云若烟的方向走去,云若烟像是受了莫大的惊吓一样,一步步的后退着,直到整个人贴在假山上再是后退不得,方才一脸惊惧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   “不可能,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那么太子妃觉得奴家是谁呢,还是太子妃模仿的太深,当真以为自己就是诗君雅不成。”那三个字如同一把刀狠狠的扎入云若烟的胸口,直疼的她几乎呕出一口血来。   “你是诗君雅,你就是诗君雅对不对。”如此一来一切都说得过去,唯有诗君雅才熟知诗君雅的一切,才熟知离哥哥的一切,若即若离,似像非像,硬生生吸引了离哥哥所有的心神。   “太子妃觉得是就是了。”诗艳色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依旧一脸娇媚的浅笑。   “不可能,诗君雅已经死了,她就死在我的面前,我亲眼看着她断气的,不可能,你不可能是诗君雅。”云若烟似乎很难相信,甚至更加难以接受诗君雅还活着,一个像诗君雅的人已经让离哥哥失了魂丢了魄,若然诗君雅当真还活着,离哥哥会不会陷入疯狂的境地,而且诗君雅明明就死在她的面前,若然诗君雅未死,让她情何以堪,她所忍受的苦楚和羞辱都算什么。   “我不是说了,若然我不死,定然用你与殷离的血染红那千树梅花。”诗艳色咯咯的笑着,笑声又清脆又好听,好似说了极为欢快的事情。   云若烟本就苍白的面容此刻惨白的像鬼一样,整个身子死死的贴在假山的壁岩之上,薄唇轻颤,眼睛却睁得大大的,死死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好似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一样,“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那是诗君雅死前说的话,她远远的听得并不太真切,除了那个女人,除了离哥哥谁会知道。   “太子妃你占着诗君雅的名,得了诗君雅的尊荣,日日搂着诗君雅的夫君,抢了诗君雅的宠爱太子妃莫不是过的不高兴不成。”诗艳色声音放软了几分,“奴家早就说了活在他人阴影下的日子实在难熬,奴家实在同情太子妃,哪怕太子妃身份再是高贵那又如何,那些都是诗君雅的,哪怕诗君雅死了,也都还是诗君雅的,太子妃觉得奴家说得对不对。”   “你说谎,这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与诗君雅没有半分的干系,都是我的。”云若烟像是发了疯一样,这些都是她的,都是她的,为何诗君雅阴魂不散的缠着她,为何她终身都只能活在诗君雅的阴影之下,她所得的东西都是诗君雅的,哪怕成了她云若烟的,在外人眼中依旧是诗君雅的,是诗君雅的,这样的想法让她的骨血都痛了。   “太子妃是在害怕么,害怕哪怕死了连个名儿都没人记得,还是怕死了还背着诗君雅的身份一生一世,即便成了鬼,那也是诗君雅替身的鬼。”诗艳色低低的笑着,目光冷冷的落在云若烟的身上,这个女人有多狠毒,只有她清清楚楚的知道。   “我不要做诗君雅的替身,我不是她的替身,不是。”云若烟满脸的阴狠,袖中紧握的小手蓦然松了开来,“她活着斗不过我,即便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怕。”   “是吗,那这一次太子妃准备如何对待奴家呢,我看太子好似对诗君雅念念不能忘情,看来太子妃这些日子不太好过啊。娇花无人怜,难怪都要凋谢了,真是可惜了。”诗艳色伸手想要抚摸云若烟的脸颊,却被云若烟一手挥开。   “诗君雅,你真的还活着。”那目光满是阴毒和不可置信,诗君雅明明死了,可是眼前的女人除了那张脸分明就是诗君雅。   “死的很不甘心啊,殷离这么好的男子我如何舍得呢。”诗艳色低低的笑着,眉眼里尽是漫不经心的浅笑,想不到你云若烟也有今日,也有被我诗君雅逼得无路可退的时候。当时的诗君雅可是被踩在脚底下,任你鱼肉,你肯定想不到一个本该死了的人,今日还能够站在你的面前,看你狼狈不堪的模样。   “离哥哥不会看上你的,你休想从我手中将离哥哥抢走。”云若烟的嗓音有些尖锐。   看家说身。“是吗,那么我们拭目以待好了,烟儿,你可知晓被人抛弃被人背叛的滋味是怎样?”诗君雅突然垂下头颅靠在云若烟的耳畔,那声烟儿还是当初从殷离口中听到。“你可知道心脏被钝钝的木桩刺穿流血而尽而亡有多么的痛苦,你知不知道只要诗君雅活着一日,你就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哪怕诗君雅死了,你也得不到,只要有诗君雅这么个人,你就永远都只能一无所有。”   云若烟一双眼睛睁得死大好似要炸开来一样,这个女人知道她的身份,她就是诗君雅,就是诗君雅,诗君雅还活着,她活着来向自己报仇,来夺走曾经属于她的一切,诗君雅,你可知晓我有多恨你,恨不得吃你的肉,啃你的骨,喝你的血,恨不得一刀刀将你剁成碎末,“既然我可以让你死一次,就可以让你死第二次,我不管你是谁,我的东西你休想夺走。”云若烟突然狠戾了神色,一头朝着诗艳色撞去,诗艳色身子微微退开,拨开云若烟欲图抓她脸的手,就见那女子如同一头赴死的牛一样直直的撞在假山上,头颅裂开,鲜血淋淋,娇小的身子软软的滑落在地,瘫软的倒在原地也不知道死活。 ☆、第一百三十一章 悔不当初   浓稠的血腥味散了开来,诗艳色微微蹙了眉目,她明明没有用力,这个女人竟然一头撞了上去,她又在演什么戏,上次在死牢中也是这样,逼得殷离利用二哥逼死自己,而这一次,云若烟你的手腕永远如此低下不堪,永远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诗艳色本欲转身就走,可是想着此处毕竟是殷秀的府邸,云若烟若然当真有个好歹,难免会引人口舌,便欲上前查看云若烟的状态。   “别碰太子妃……”云若烟身边的丫头尖锐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杀人了,诗姑娘杀人了。”   诗艳色觉得无趣的紧干脆停了脚步冷眼看着这主子和丫鬟之间的戏码。   云若烟当真是狠,这一撞诗艳色都要觉得云若烟是真的想把自己撞死,不想撞死也是想撞成傻子,鲜血不断的顺着那苍白的面容流下,素白的衣袍被鲜血沾染上,如同盛开的桃花分外的娇艳刺目,一张脸被鲜血覆盖,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若然要做戏的话这里不欢迎你们,给我滚出去。”诗艳色冷了嗓音,她是无所谓,不过她不想替殷秀招惹麻烦,这皇家的事情说大能大说小能小,看这云若烟分明就是有备而来,她太大意了,一不小心就招了云若烟的道,心底思索着这凌王府云若烟究竟算计了什么。   “太子妃,你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事的,奴婢也活不下去了。”灵儿哭的凄凉,那声音吵得让诗艳色觉得头疼。见云若烟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好似真的没了气息,眉目紧蹙了几分,走过去几步探下身子便欲查看云若烟的情况。   “你想做什么,太子妃被你害成这样,你还想看太子妃死了没有么。”灵儿的声音分外的尖锐。   诗艳色尚未来得及开口,脖颈已然被一股莫大的力道死死的扼住,整个人几乎是被拎着倒退压在岩壁之上,背部撞击着坚硬的假山生硬的疼痛,微微睁开眸子便对上殷桓愠怒的眼眸,双眸好似燃了火,冷意横生,那模样好似要将自己掐死一样。。   “五皇子,这个女人好狠毒啊,太子妃本来想劝说这个女人若然是细作的话还是赶紧离开帝都才好,却不想这个女人竟然生了杀意,将太子妃的头颅重重的撞在岩石之上。”灵儿哭的凄凉,“此刻见太子妃还剩一口气,还想杀了太子妃和奴婢灭口,五皇子你要替太子妃做主啊。”灵儿早就侯在一旁,也早就按照云若烟的吩咐,假意说太子妃执意要到凌王府劝说那个细作自首或者早日离开沧祈,她担心太子妃的安全,希望五皇子能够劝说太子妃回府,时间拿捏的真好,好得不知道该说诗艳色运气不好,还是说云若烟心思太深。诗君雅,诗艳色真的是诗君雅么,真的诗君雅不是早就死了么。太子妃果真狠,竟然连自己的命都堵上了。   “我没有……”诗艳色有些艰难的开口,小手搭在殷桓掐住她脖颈的大手上,她的谨哥哥被云若烟那个虚伪的女人骗了么,也难怪,毕竟当年与谨哥哥相处时她才十二岁,而谨哥哥也不过二十岁,后来嫁了人,几乎鲜少来往,以至于终究生疏了。   殷桓脸色铁青的可怖,他竟然因为昨日里那个夜妾一席话今晨竟然没有将那大夫送到殷祁府邸,反而想自己亲手着手调查,这么一疏忽差点断送了君儿的性命,想到昨夜里那个女子凄凄楚楚哭泣的悲痛欲绝模样,殷桓只觉得心疼的几乎要死掉,他的君儿啊,他哪里舍得让她受半分委屈,他决意要守护一生的人,可是此刻那女子躺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奄奄一息,而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竟然相信一个夜妾的话,相信诗艳色是个好女子。若然当真是好女子,岂会与几个皇子都牵扯不清。“你做了什么?”殷桓字字冰冷,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若非强大的理智支撑着此刻怕是早已下了杀手。开这竟想。   “谨哥哥,我才是……”   “五皇子,太子妃流了好多血,怎么都止不住,怎么办,怎么办,若非太子妃有个好歹,奴婢干脆也让这个女子杀死算了,奴婢也不想活了。”灵儿尖锐的嗓音打断了诗艳色的话语,太子妃的手就掐在她的腰侧,疼的灵儿当真落了泪,诗姑娘对不起,你我并无冤仇,实在是因为我全家人的性命都在太子妃的手里,我没得选择,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太子妃真的好狠,利用正直的五皇子来对付诗姑娘,竟然演了一出如此逼真的苦肉戏,若非她知晓其中内幕,只怕也被这个女人这样鲜血淋漓的虚弱模样给欺骗了。   “君儿……”殷桓心中一紧,掐在诗艳色脖颈上的力道蓦然重了几分,“我杀了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免得再有无辜之人被你牵连。”君儿是多好的女子,善良温软,即便知晓诗艳色是细作依旧来劝说她远走高飞。   诗艳色一张脸都紫了,原来这就是云若烟的计谋,谨哥哥性情孤僻冷漠,加上与自己的情谊竟然被云若烟给利用了。“谨哥哥,我……”   “五皇子,不知道你掐着本王的王妃是何意。”殷秀鬼魅般的身躯蓦然出现在假山内,公孙止此刻已然出了手快速朝着殷桓而去,殷桓被迫松了手,殷秀赶紧诗艳色搂入怀中,黑着一张脸检查着诗艳色身上的伤痕,却在见到那脖颈上的淤青痕迹时,脸顿时就黑了,他不过才离开一会,这么点时间就出了事,还是在他的府中,那个女人好大的胆子,竟然在他府中用心思了。殷秀眼眸里快速闪过一丝狠戾的光泽,大手却是温柔的抚摸着诗艳色的脖颈。   “秀,伤害太子妃可是死罪。”殷桓冷冷的开口,一张脸绷得死紧与公孙止对立着。   “来人,将那两个女人给本王丢出去。”殷秀好似没有听到殷桓的声音一般,声音冷得好似夹了冰,冷冽刺骨。   “是……”两个侍卫得令便朝着云若烟和灵儿的方向而去。   “大胆……”殷桓冷声训斥道,整个人挡在云若烟和灵儿的面前,“秀,你莫要被这个女人骗了,伤害太子妃可是死罪,就地处死都不会有人过问,即便你贵为王爷也保不了她。”   “五皇子,此处是本王的府邸,五皇子莫不是不将本王放在眼中,想要越俎代庖不成,本王的人被五皇子伤了,此笔账咱们自会算清楚,至于那些不相干的人,若然再不滚的话,别怪本王不会手下留情。”殷秀冷冷的开口,高大的身子挺得笔直,眸光深邃冷艳,“阿止,还愣着干什么,将那两个碍眼的女人给本王丢出去,看得本王想吐。”   “秀……”殷桓脸都黑了,高大的身子因为气愤而颤抖的厉害。“你可知晓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   “不清楚是人是五皇子,今日之事若然就此作罢就算罢休,若然五皇子执迷不悟,只怕会悔不当初。”殷秀嗓音清冷了几分,只要想要殷桓竟然差点对诗诗动了手,便恨不得将那手剁了方才好,“本王再说一次,此处是本王的府邸,诗诗是本王的王妃,若然有人敢存半分歹心便是与本王过不去,有什么不满只管冲着本王来。”   “秀,罢了……”诗艳色拉了拉殷秀的衣角,她最担心的便是关爱她的人再被云若烟利用,看来此事唯有让大哥出马了。谨哥哥待她有多好,她都记着。   “凌王好大的架子……”殷桓口气异样的坚硬,皇子身份确实比王爷低上一筹,平日里他与殷秀关系算得上最平和,想不到竟然为了夜妾闹翻,眸光凌厉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这个女人果真厉害,便是连他也差点被这个给骗了,“此事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凌王,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插手这个女人的事情,以免到时候引火**。”说完高大的身子冷冷转过,抱起昏迷不醒的云若烟大步朝着府外的方向而起,灵儿哭哭啼啼的快速跟了上去。   “谨哥哥他……”诗艳色到底是不放心,跟着走了几步,眉目间带着几丝淡淡的扼腕。   “认人不清活该被那个女人骗的团团转。”殷秀可不会同情殷桓,当下将诗艳色拦腰抱起,“诗诗下次不准再单独见那个女人,至于她的报应,我一定不会便宜了她。”殷秀眉间快速闪过一丝阴狠的光泽,那个女人曾经那样逼死诗诗,已经够她死上千百次。云若烟,你好大的胆子,我还没有动手,你倒是先按捺不住了。你既然这么喜欢装,我倒要看看你装不下去的那一刻。   “我只是有些担心谨哥哥,谨哥哥他……”诗艳色顿了顿似乎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当初两人关系自然是极好,后来成了亲反倒生疏了,却不想竟然生疏到如此地步,记得的也不过是那短短一年内的事情。   今日三更,希望大家会喜欢,o(∩_∩)o~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请君入瓮   殷秀抱着诗艳色回书房的时候,诗君翼和诗君崎顿时挤了过来,诗君崎更是直接将诗艳色从殷秀怀中抱了去,两兄弟一左一右护在诗艳色的身边,硬是让殷秀近不得身。   寒远素站在一旁偷偷的笑,殷秀倒是没有过激的反应,好似已经习惯了一样,直到诗君崎抱着诗艳色便朝着门外的方向而去方才变了脸色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二哥,你这是带诗诗去哪里。”   “你保护不了君儿,我们自然要将她带走。”诗君崎冷冷的开口,还不等殷秀再开口,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家就还若。   诗君翼很快也带着寒远素消失在了书房内,殷秀微眯着眉目,手指轻轻击打着桌面,半天都没有开口,也没有要追的意思,反倒是公孙止先忍不住,“王爷,就这么让他们将诗姑娘带走了么。”   “哥哥要带走妹妹,本王有什么办法。”殷秀叹了口气,原本还以为同意联手便是同意诗诗与他了,这诗君崎倒是狡猾的厉害,分明就是在找时机带走诗诗,不过没关系,他的女人走到哪里都是他的,迟早他会亲自带回来的。   “王爷准备如此算了。”公孙止故意打趣。   “阿止,既然你如此无聊,巫族那边就由你亲自跑一趟好了。”殷秀突然勾了勾唇,嘴角的笑意分外的诡异邪气,既然他们都出手了,他自然也得加快进度了,不将那个丫头绑在身边,他实在是难以放心啊。这么多人对他的诗诗虎视眈眈,这点就够让他费心了。   “属下还要留下来保护王爷的安危。”公孙止蓦然单膝跪倒在地,巫族那个男人他可不想去接,那个男人太危险了。喜怒不定,视他人性命如同蝼蚁一般。   “天府那边有什么动劲。”殷秀微蹙了眉目,脸上邪气的笑意敛去,取代的是一抹淡淡的凝重,云若烟与诗诗今日的举动只怕殷离马上便会查到蛛丝马迹,难保他不会知道诗诗就是诗君雅,只怕诗家二个哥哥这次现身沧祈,殷离也有所察了,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和殷离玩猜谜的游戏,何况他想光明正大的迎娶诗诗。   “暂时没有,殷离派了亲卫看守,里面布置的都是武艺高强之人,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据探子回报,诗家二老殷离似乎特意叮嘱过并未有受到任何的刑罚,吃穿住也没有受累,诗家丞相倒还好,诗家丞相夫人倒是发过几次烧,虽然都有看过大夫,身子似乎并不太好,昨夜里听闻殷离还亲自入了一趟天府。”公孙止轻声说道,“王爷,我看太子爷分明就是对诗君雅余情未了,否则诗家的事情早就该终了了。”   “是么?”殷秀脸色愈发的清冷,眸光又浓又深,好似千年聚积的寒潭,殷离是在歉疚,还是在后悔,又或者是其他任何一种打算都与他没有任何的干系,不过若然他敢再打诗诗的主意,就休想。   “听闻殷离这近一个月夜夜歇在当初与诗君雅所居住的新房内,也未踏足过现在太子妃的房间,更甚者秘密让人从西域带来了黄泉路的解药,听闻那解药全部喷洒在梅树林内,也不知道这么做是为的哪般。”公孙止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低声说道,“这殷离莫不是早就怀疑到了诗姑娘的身份。”   “阿止,殷祁那边有何动劲。”殷秀并未答话,袖中的大手却微微紧握,黄泉路,西域奇毒,毁人容颜,灼人肌肤,那是当初殷离用在诗诗身上的,而诗诗又死在那片梅林,鲜血滴落,以至于那土地都带了毒,那梅树只怕再也开不了花,殷离你想要证明诗诗曾经是你的,本王就偏偏不让你如愿,你想要那树梅花开花,本王偏偏要连根拔起。。   殷秀脸上一闪而过的冰寒让公孙止莫名打了个寒战,“殷祁似乎掌握了诗姑娘一些秘密,而且昨夜里有人亲眼见到加太子妃与殷祁密谋之后一身狼狈的离府,那太子妃后来又入了五皇子的府邸,也未回去,等到天微微亮入了一趟皇宫,最后来的便是凌王府,只怕此刻才被五皇子抱着回太子府。”   “原来如此,云若烟倒是有些小聪明。”殷秀冷冷一笑,当初殷桓救过诗诗一次,自然有大夫替诗诗把过脉,不就是想要找证据证明诗诗是细作么,如此也好,刚好给了我一个给诗家翻身的好机会。他便是猜到了这一点,白日里才会阻止诗诗与殷桓表明身份,甚至故意激走殷桓,殷祁一动手,他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诗家那个罪孽总要有人背负,既然殷祁想死的话他倒是不介意,谁叫那个男人竟然胆敢打他女人的主意。   “王爷准备怎么做。”公孙止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殷秀那睿智胸有成竹的自信浅笑,那笑容还是王爷未伤了筋脉,还是将军的时候,往往将敌军打的落花流水时才会有这样的表情,那表情代表的便是有人要到大霉了。   “请君入瓮。”殷秀冷冷一笑,“诗诗不在府邸的消息给本王封锁严实了。”他什么都不做,就等着殷祁自己送上门来,该死的诗君崎,计划虽然是如此,他可没有说让他将诗诗带走,那两个男人分明就是在防着他接近诗诗。   “王爷高见。”公孙止点了点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殷祁既然怀疑诗姑娘的身份,就给他点证据让他亲自上门提人,而当年诗家既然可以被人天衣无缝的栽赃嫁祸,那么一年之后再来一次那又如何。有王爷在,背后还有个诗家,这一次怕是无人能敌了。诗君雅就是诗君雅,永远都是沧祈最令人艳羡的女子,哪怕经历过那样的痛苦和不堪,依旧美得令人心颤。那样女子究竟要有着怎样的心性才能够在凋零之后再次静静的绽放,也只有那样的女子才配得上自家的王爷。   “看来我得亲自进宫一趟了。”殷秀微微叹了口气,这权势之争实在是无趣啊。   另一边云若烟被殷桓抱着出了府邸,因为怕引人注目,殷桓本来是骑马而来,又吩咐侍卫快速准备了一辆马车,方才抱着云若烟上了马车,他本想替那女子处理伤口,无奈醒过来的云若烟死活不让,说是要带着这伤痕让离哥哥认清楚那女人的真面目,殷桓心中疼惜,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黯然的坐在一旁微蹙着眉目,说到底君儿是太子妃,是他只能远观不能近瞧的存在。   “谨哥哥,我又替你招惹麻烦了。”云若烟虚软无力的靠在灵儿的怀中,额头上的伤口用绣帕压着,好在已经止了血,可是脸上到处都是血痕看起来也异样的触目惊心。   “是我不好。”殷桓僵硬的开口,是他心软了,觉得那诗艳色是个好女子方才没有动手,才会给了那女子伤害君儿的机会,想到此处心中便后悔的不行。   “谨哥哥极好了,是我太鲁莽了,还害的谨哥哥和凌王闹翻了。”云若烟虚弱一笑,牵扯动了伤口,整个身子疼的微微颤抖。   殷桓几次都想要伸手将那苍白娇弱的女子搂入怀中,大手却终是在袖中紧了又紧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君儿需要的不是他的安慰而是殷离的,他能做的就是默默的守着她就好。“诗艳色的事情我会处理,君儿你好好在府中养伤。”   “谨哥哥还是不要了,凌王那般护着她,我怕……”云若烟眉目微微敛着,睫毛一颤一颤说不出的惹人疼惜,“我不过是罪臣之女,谨哥哥不必为了我与凌王闹翻,那凌王的性子即便是我也略有所闻,他要做什么,要什么人,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此事我自有分寸,你无需担忧。”殷桓嗓音柔了几分,似乎忆及殷秀最后那句话,悔不当初,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谨哥哥,谢谢你。”云若烟眼眶微红,在听闻今日早晨殷桓与殷祁并无联络,她立马想了这个法子,果然很有用。   “五皇子,太子府到了。”门外侍卫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我便送你到此,你只管好好养伤,君儿,你今日所受的苦楚我绝对不会让你白受的。”殷桓嗓音清冷了几分,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云若烟翻身便下了马匹。   马车徐徐的驶入太子府邸,云若烟一反方才楚楚可怜的模样,目光阴冷的落在灵儿的身上,“今日的事情你给我记好了,该怎么说应该不要我来教你吧。”   “灵儿明白,太子妃只管放心。”灵儿咬了咬唇瓣低声说道,头颅微微垂着,似乎不敢对上云若烟歹毒的眸子,她知晓太子妃这么多的秘密,也不知道哪一日会被太子妃杀人灭口,若非她聪明,能够派上点用场,太子妃哪里容得下她。   “知道就好,否则下场可是你承受不起的。”云若烟冷了嗓音,那张脸上满是血痕,配上那阴毒的神情,好似恶鬼索命一样分外的骇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 如此想你   殷离赶来的时候云若烟正由灵儿扶着入房,素白的衣裳上满是鲜血的痕迹,像是灼灼而开的桃花分外的刺目,见到殷离的身影顿时扑了过来,泪水簌簌流下,就抱着殷离的腰身半天也不肯撒手。   一旁灵儿低垂着头半天不敢出气,请来的老御医就恭敬的站在门口低垂着头颅也不敢进房。   殷离微微低垂着头颅,怀中的女子颤抖的好似被风雨吹打了一夜的白梨花,此刻唯有一细小的茎支撑着好似随时都会被风吹走。满脸都是鲜血,额头上的伤口看起来有些可怖,那张脸白的分外的惹人疼惜。“怎么会弄成这样。”殷离的嗓音放柔了几分,温软如玉的眸子此刻微微敛着,眼底尚带着深深的疲惫,好似昨夜一夜都没有睡好。   “离哥哥,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云若烟哭的凄凉,小手狠狠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和着鲜血看起来分外的狼狈。   殷离心中一疼,云若烟他自小看着的哪里受过这样的伤害,顿时将御医招了进来,“先处理伤口,等会儿再说好不好。”   “离哥哥,我现在一定很丑对不对,离哥哥,你一定不会喜欢我了对不对。”云若烟水润的眸子凄楚的落在殷离的身上。   “怎么会,没事的,让御医瞧瞧,上了药不会留下疤痕的。”殷离细心的哄着怀中的女子,又劝说了半天云若烟方才同意让御医处理伤口。   擦净脸上的血迹,那伤口撞的极深,老御医细细的将伤口清洗干净,又上了药方才低低的开口,“虽然伤口有些深,不过太子府中不是有皇上赏赐的翡翠膏,只要涂抹了那个药保管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太子妃只管放心。”   “当真……”云若烟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欣喜,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不过精神倒是好了几分。。   “老臣绝对不敢说半句诳言,不过太子妃此次失血过多,身子有些虚弱还需要静养修养,老臣这就去开几幅养身补血的药保管一个星期太子妃就能蹦能跳了。”老御医一脸恭敬的说道,“那翡翠膏一日三次,再配上老夫开得伤药均匀涂抹,不出半个月伤疤定然看不出来半分的痕迹。”   殷离接过老御医手中对于药膏递到灵儿的手中,“劳烦御医了。”殷离微微颔首,好看的眉目却微微蹙起,上次那药膏因为那女子替自己挡了一刀,他让人送给那女子了,此刻哪里还有药。   “太子折煞老臣了。”老御医拱了拱手,“太子妃好好静养。”   “多谢御医。”云若烟淡淡一笑。   很快一屋人便散了去,只留下云若烟和殷离。   “谁伤的你。”殷离淡淡的开口,微微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云若烟的脸颊,却始终没有去触碰那伤口,心底思索着那药膏的事情要如何解决,翡翠膏千金难求,整个帝都也就他有,凌王有,他的给了诗艳色,殷秀那边只怕也弄不到,要如何和烟儿说呢。   “离哥哥,你别问了,我说了离哥哥只怕也不会相信。”云若烟虚弱一笑,眉目微微合着看起来很是疲惫。她说了离哥哥也定然不会深信不疑,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来得好,这一次她定然不能乱了心神,失了镇定。   殷离眉目紧蹙了几分,何时他竟然给她这种感觉了,这些日子他确实疏忽了她,实在是因为自己难以面对这样一张脸,到底是自小跟在他身边的人,“烟儿,我承认这些日子我是疏忽了你,可是以后不会了。”   “有离哥哥这句话就够了,我什么都不求。”云若烟眼眶微红,小手死死的抱着殷离的腰身,离哥哥终于知道她的好了么,可是为何离哥哥昨日要说那样的话,若然离哥哥昨日就和自己这样说的话她也不会去找殷祁,也不会受到那样的屈辱,心底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离哥哥知道,殷祁,等你处理了诗艳色,我一定要让你死,谁让你胆敢触碰我的身子。“烟儿知道烟儿任性了,男子该以事业为重,何况离哥哥是太子,肩负万民,负担定然很重,我非但没有替离哥哥排忧解难,反而耍些小性子,是我太骄纵了,烟儿以后一定好好改,定然不会再让离哥哥替烟儿为难担忧了,烟儿实在是嫉妒方才会说出昨夜里那些胡话,离哥哥你不要放在心上,只要是离哥哥喜欢的东西,烟儿一定会试着去喜欢的。”   “烟儿……”殷离心中微动,自己心中满是诗君雅,将烟儿忽略的彻底,这个丫头不但没有责备自己反而如此体贴自己,是他太不该了,烟儿说的对,君儿已经死了,无论他做什么,如何反悔君儿都看不到了,他今生注定要辜负一个诗君雅,他既然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这个天下谁也别想从他手中夺走,听闻诗家的两个兄弟近期在沧祈帝都现了身,正在结集诗家残留的势力,他也不能坐以待毙了。   “离哥哥,烟儿都明白了,那个女子毕竟跟了离哥哥如此久,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是我也会偶尔想起,何况是离哥哥,只要以后离哥哥愿意让烟儿跟着,烟儿就心满意足了。”云若烟怔怔的对上殷离温软的眸子,离哥哥,你喜欢的不就是诗君雅的体贴和大度么,这个我也可以有。至于那个叫做诗艳色的女人,不管她是不是诗君雅,她都要死,死了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诗君雅了。   提及诗君雅殷离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痛色,该对诗家下手了,是他一直欺骗着自己不肯相信君儿已经死了的事实,既然都已经辜负了,他的付出也要有收获才成,如此紧要关头岂能让诗家坏了他的好事,或许他今夜该再去一次天府,只要诗家之人同意收手交出诗家的势力,看在君儿的份上,就罢了吧。毕竟只要想到君儿,他实在是有些下不了当初那个狠手。“烟儿,她已经死了,我该珍惜活着的。”   “离哥哥……”云若烟喜极而泣,“等到东厢的梅花开了,烟儿也可以替离哥哥煮茶,也可以每日替离哥哥摘一束新鲜的梅花。”   “烟儿……”殷离并未答应,虽然心底想着将诗君雅那一块彻底划出去,心中到底是难以一时间割舍下,绵绵的吻落在云若烟的脸上,君儿,我想忘了你,将你搁在心底却日日只能梦中相见实在太痛了,痛的我都要忘了我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虽然忘记的过程几乎让我痛死,可是人生还有这么长,君儿若然你在世定然舍不得我这般的煎熬。我有时候痛的甚至会想,是不是我将诗家将所有与你有关的人和事都毁灭的干干净净这样我就再也想不起你的模样,可是我害怕啊,害怕死的时候你等在奈何桥上那样迷惘哀怨的看着我,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就能够将我的心给活生生的捏碎。这一生我辜负了你,下辈子换我来偿还你,这样可好。以有自就。   “离哥哥,我累了。”云若烟见殷离亲吻自己差点忘了所以,可是立马想到昨夜里殷祁对自己的暴虐和她身上的淤青和伤痕若然让离哥哥看到不是立马露了馅,好不容易离哥哥肯与自己亲热,自己却要拒绝,该死的殷祁,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后悔曾经这样的对待我。   “烟儿,你好好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殷离低哑了嗓音,扶着云若烟躺在床榻之上。   “离哥哥,你等我睡着再走好不好。”云若烟低声哀求道。   “嗯……”殷离低低应了声,云若烟是真的累了,很快便陷入了熟睡,殷离坐在床边,心思却不知道落到了哪里,昨夜里他想了一夜,烟儿那句她已经死了,无论你做什么她都不会知道了,这句话差点让他痛得活生生的死掉,是啊,诗君雅已经死了,就死在他的面前,不是他亲自动的手,却是一步步的将那个女子逼入绝路直到再也没有活路,诗家的人已经开始对他动手了,诗家啊,或许他早就该将诗家灭的干干净净,心中却因为当初君儿那句阿离,你放过我的家人可好,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手下留情,做这些还有什么用,君儿再也看不到了,君儿,既然我都这么痛,不如再痛一点,痛到即便你死了你也忘不掉我可好,我是如此的想你,想到觉得心从来没有满过,心口好似被硬生生的剜了一块,怎么都疼,都空,君儿,我想你,想得恨不得夜夜入梦从此不再苏醒,也如此的想让你也想着我,哪怕是恨着,也忘不了我。若然你诗家不肯收手,我也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殷离出来的时候灵儿还守在房门口的位置,见到殷离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顿时福了福身,“太子爷……”   “跟我到书房来。”殷离清冷了眉目冷声说道。   明日更精彩,敬请期待,(*^__^*)嘻嘻……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诗君雅没死   “跟我到书房来。”殷离清冷了眉目冷声说道。   灵儿有些心虚的跟在身后,太子爷找她定然是为了太子妃伤势的事情,她究竟要如何说才能够让太子妃满意,又能够让太子帮自己一把,在云若烟手中垂死挣扎,总有一日她和她的家人都会不得好死,与其如此还不如她主动出击搏一把,说不定还能够博得一条活路。跟在云若烟的身边实在太过于心惊胆战,就觉得自己和全家人的性命都拴在一根绳子上,至于那跟绳子能够支撑多久,完全得看云若烟的心情,一旦她心情不好,她和她的家人就会坠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书房的门被重重的合上,涩哑的声音让灵儿整个身子微颤,头颅垂得更低。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殷离的声音透着那么一股子疲惫,整个人坐在书案后,眯着眸子闭目养神,修长的手指搭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桌面。   灵儿全身绷的死紧,袖中的小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手心里密布着一层细汗,连带里衫都被汗水浸透黏在身上分外的难过。噗通一声,灵儿双膝跪倒在地,“是奴婢没用,没有保护好太子妃请太子责罚。”头颅重重的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不过片刻额头便红肿泛着血丝。   “起来吧,我不过是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殷离口气软了几丝,目光流离也不知道究竟落在哪里,手指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薄唇微微抿着,丰神如玉的面容此刻似带着几分淡淡的落寞。   “是,奴婢多谢太子。”灵儿战战兢兢的站直了身躯,头颅依旧微微垂着,“太子妃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凌王府中的诗姑娘可能是北陵的细作,从五皇子那里证实了那诗姑娘身上确实带着富贵花的奇毒,便前往凌王府劝说那诗姑娘赶紧远离沧祈说不定还能够保全性命,哪里想到诗姑娘竟然想要杀人灭口,奴婢一个疏忽就让太子妃……”说完灵儿便小声的抽泣起来。   殷离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先是温润的光泽,然后突然变得凌厉,奴家诗艳色,大家可莫要忘了,那艳红的身影在脑海中一点点清晰,女子一脸娇媚的浅笑,好似一朵朵盛开的海棠花,分外的娇艳动人,敲打桌面的大手愕然停下,目光冷冷的落在灵儿的身上,“灵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太子,奴婢只知道这么多。”灵儿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声音微微颤抖着。   “嗯……”殷离低低应了声,凌厉的目光却依旧落在灵儿的身上。   灵儿好似承受不住殷离那凌厉的双膝顿时一软再次跪倒在地,“奴婢站在假山外没有看清楚,不过奴婢听到那诗姑娘说自己就是诗君雅,然后……”灵儿话尚未说话,殷离刷的一下站直了身躯,腰侧撞在案桌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公文奏章散落了一地,殷离好似察觉不到疼痛一样,一双眸子死死的落在灵儿的身上。似阿来下。   “你说什么?”殷离的声音分外的沙哑,听在耳畔尽是有几分欣喜味道。   “奴婢……奴婢……“灵儿好似吓得不轻,余光偷偷打量着殷离的神色变化,却见殷离那温软如玉的面容上尽是复色,一时间竟是找不到语言来形容,心底有些纠结不知道如此说出来是对还是错,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她必须为自己快点找个可以脱离云若烟的契机,“奴婢听那诗姑娘说自己是诗君雅,说太子妃占了她的名,得了她的尊荣,日日搂着她的夫君,她还说……”   “说什么……”殷离好似有些迫不及待。   “奴婢没有听清楚。”灵儿低声说道,太子妃你万般玩弄她人,算计人心,你有没有想过有一日他人同样在算计着你。   殷离高大的身躯绷得死紧,隐约可以看到额头凸显的青筋,高大的身子一言不发,蓦然越过灵儿快速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灵儿缓缓的站直了身躯,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浅笑,太子妃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毕竟我也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可是你却不给我任何的活路,将我当成狗一样的任意欺辱利用。   殷离几乎是跌跌撞撞的骑着马到了殷洛的府邸,殷洛此刻正在喝酒,见到殷离一脸的失魂落魄微微有些诧异,“阿离……”   “你觉得诗艳色像谁?”殷离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低低的响起,大手猛地扣住殷洛的双肩,温软如玉的眸子此刻尽是凌厉的光泽。   殷洛被问的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却是没有多想,“诗君雅。”   “她就是君儿对不对,她就是我的君儿。”殷离一脸欣喜的说道,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君子谦谦的飘逸模样,如同失而复得的孩子欣喜的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扣着殷洛双肩的大手因为欣喜而颤抖的厉害。   “阿离,你听谁说的。”殷洛微蹙了眉目,阿离怎么会突然说诗艳色就是诗君雅。   “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君儿回来了。”殷离微微眯了眉目,嘴角上扬的弧度深浓了几分,整个人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站在原地淡淡的笑,他的君儿没事,他的君儿终于回来了。这些日子所想所盼的不就是那个女子能够再次站在自己的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要在他能够看到她的地方就好。   “阿离……”殷洛眉目紧蹙了几分,殷离脸上的欣喜太深,深的好似那失了的心终于回归到了胸膛一样。那个女子终究是入了阿离的心神,而且入的如此深。   “阿洛,我们去接君儿回来,你说君儿会喜欢我穿什么样的衣物,梳什么样的发冠。”殷离开始上下打量着自己一身绛红色长袍,好看的眉目微微皱起,“君儿最爱素色,我得回去换一身衣裳,阿洛,我们三人许久都没有在一起聚过了,今夜我亲自下厨。”殷离说着好似再也呆不下去,转身便欲走。   殷洛看的有些失神,这样的殷离是他认知里陌生的,不过那事情他们却常做,那个时候诗君雅尚是诗家的女儿,阿离每每有了时间便唤上他一起,到诗府接那女子,阿离下厨,那女子摘菜,而他静幽幽的等在一旁,那个时候他以为阿离是动了真心的,毕竟那个时候他再阿离的身上看不到半丝的戾气以及朝堂的心机,好似平常老百姓家的日子,平静平淡却安心。后来成了亲,阿离的体贴入微,温软宠溺他都一路看在眼底,很多时候他都有种错觉阿离不会动诗家了,乃至于后来动了手,连一直都知晓真相的他尚有些难以接受,毁容,毒哑,断筋,以至于最后的逼死,诗家的家破人亡,一切快的让他很多时候都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梦醒后阿离还是阿离,诗君雅还是诗君雅,直到云若烟入了府邸,直到他们三人再也没有一起呆过,他才方觉梦醒,那个女人是真的死了,诗家是真的没了,死了也好,在他心底阿离是天生的君王命,诗家权势太大,几个皇子虎视眈眈,皇上又不属意阿离,夺了诗家的权势谁人还敢吭半个不是,江山稳了,权势稳了,可是他却再也没有见到阿离笑过,直到那个深夜他偶然发现阿离醉醺醺的倒在梅树下,他才明白,那个女人是一杯加了慢性毒药的酒,先前不觉得浓,日日喝,夜夜饮,那毒早已入骨入髓,而且无解,中了那毒,哪怕没了那个人,那记忆依旧如毒让人忘不了。   阿离,这是你一手导演的戏,却不想最后入戏最深的那个人却是你,看着殷离急匆匆便欲回去换衣的模样,殷洛只觉得心中一酸,大手一把扯住殷离的衣襟,“阿离,诗君雅死了。”对,那个女人是死了,是他亲手将尸体丢入乱葬岗,亲手埋入土中,根本就不可能活得下去。不管是谁,想要利用诗君雅的身份来陷害阿离他绝对不允许。诗君雅死了固然可惜,可是阿离是天生的君王,一个君王心载天下,女人向来是祸水,可有可无。   殷离脸上的笑意蓦然僵硬在脸上,大手蓦然紧握成拳,嘴角微微勾起却不见笑意,反而透着一股阴寒的怒意,提起手一拳重重的打在殷洛的脸上,“她没死。”她怎么能死,怎么能丢下他一人孤身品尝那蚀骨的疼痛。君儿,君儿,为何每每在我决意一定要忘了你的时候,你就突然给我一点希望,突然让我看到你就在我的身边,这是你的报复对不对,你让我一辈子忘不了你,一辈子活在过往的疼痛里。。   “阿离,你冷静点,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设了个局让你跳进去,诗君雅死了,就死在你我的面前,是我亲手将她埋葬的,根本就不可能活得下去。”殷洛冷了嗓音,阿离,三弟的婚事还由不得你操心,我看三弟是想要找个天仙般的人儿。那女子温软的嗓音低低的在耳畔回响,殷洛心中一紧,即便是他也会偶尔想起,何况是曾经日夜与那个女子相处的阿离,诗君雅就是一味毒,看似无害,一旦失了,那毒性猛烈到几乎无人能够承受,这点他以往未有察觉,直到那女子死了之后,那毒性才一点点发作。   二更,希望大家会喜欢~~(*^__^*) 嘻嘻…… ☆、第一百三十五章 滋生怀疑   殷离呆呆的抬起头颅,目光静静的对上殷洛冷冽的眸子,“死了……”   “阿离,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比我更清楚不是么。”殷洛叹了口气,终是有些不忍,诗君雅活着还不如死了,活着的时候是阿离心中的刺,日日想着如何拔除,而死了,那根刺哪怕刺得阿离鲜血淋淋,却是如何也舍不得拔除了。   殷离仿若失了所有的气力整个人软软的跌坐在软榻之上,满脸的痛色,突然双手捂住面容,高大的身子微微屈着,整个身子颤抖的厉害,他是怎么了,竟然因为丫鬟一句话竟然完全乱了心神,乱到如此地步。竟然深信不疑的相信君儿没死。甚至以为时间倒流回到几年前,那个时候他也是同殷洛一起日日到府邸接那女子一同游玩。知我低就。   君儿,你就是我心中的毒,是引我入魔的魔障,你是不想让我忘了你对不对,所以才会在我每每决定遗忘的时候出现,那么就这样吧,既然不能忘就不忘,毕竟忘了你,我都觉得自己老了,老到做什么都没有了兴致。   “阿离……”殷洛低声喊道,卷起袖角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我没事……”殷离此刻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整个人疲惫的靠在软椅之上,一下子好似老了数十岁。   “阿离,此事有诈,听探子回禀诗君翼和诗君崎先后在帝都现过身,我看这分明就是诗家的计谋,引你我入局。”殷洛凝重了脸色,就坐在殷离的对面,早知道还不如当初留了那个女人的性命,阿离也不会弄得如此失魂落魄。   “你说诗艳色是诗家派来的人。”殷离心中一痛,好似关联那个诗字都会让他觉得痛,那样的疼痛是随着诗艳色的出现一点点苏醒,苏醒到几乎让他难以承受,以往不觉得,此刻忆及,从那狩猎时第一次见面,那女子煮的茶,那女子弹的曲,那女子送的礼,那女子倾身在古琴上勾勒的梅花,那女子为他挡的剑伤,一切一切似乎都是冲着他而来,做的滴水不漏,一点点像是深知他的心他的喜好他的习惯一样渗入,不浓稠,却在似像非像中让他一点点沦陷。让他分不清楚眼前的女子究竟是诗艳色还是诗君雅,很像,像到好似贴着他的心一样。   “很有可能。”殷洛冷声说道,若然是如此的话,诗家的事情只怕要快点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诗艳色的身份你我都清楚的查过,那个女子自小在巫族长大,连巫族都没有出过,虽然是夜妾,不过身份还是高贵,巫族长老的长女,那关系与诗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殷离微蹙了眉目。“据我所知唯有诗君翼当初带着君儿去过一次巫族,不过也只有短短的数日,那时候诗艳色还是个孩子,会有什么牵扯。”殷离眉目紧蹙了几分,而且诗艳色也说过,她与诗君雅有一面之缘。   “不是还有细作的身份么,说不定诗家与那女子之间有什么交易也说不定。你别忘了,诗君翼可是从北陵而来的,听闻已经投靠北陵,北陵君王很是看重诗君翼的才能,甚至决意将最小的女儿许配给诗君翼。”殷洛低声说道,“总之诗艳色那个女人不简单,阿离,我早就说过那个女人是冲着你而来,诗艳色此刻在凌王府,殷秀那次之所以能够逃脱我们在莫回林埋下的重重陷阱,说不定就与那个女人脱离不了干系。”   殷离微蹙着眉目并不答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离,诗家的事情刻不容缓,诗家的二个儿子回来了,若然再不动手怕是会横生枝节,父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看他根本无意将皇位传给你,等着名正言顺的那一日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殷洛嗓音清冷了几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他不给,我们直接抢不就成了,若然殷秀与诗家联系上,只怕形式会对我们不利,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诗家既然能够成为沧祈第一家族,不可能被毁的干干净净,只怕残存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阿洛……”殷离嗓音冷了几丝。   “阿离,此事若然你下不了手就交给我来办。”殷洛一脸狠戾的说道,“诗家丞相是什么性子,你我都清楚,他根本就不可能让步,再说诗家之人极为护短,诗君雅就是诗家的宝,若然他们知晓诗君雅已经死了,诗家誓死的复仇我们定然会大受损伤,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不能够出任何的差错。”   殷离微蹙着眉目一言不发。   殷洛有些焦急,“阿离,你还要为了一个死了的人歉疚到什么时候。不管你做什么,诗君雅都看不到了,既然都辜负了,不如辜负的彻底一点。”殷洛冷声说道,“若然诗艳色当真与诗家有牵连,那么殷秀那边也必然搭上了,我看父皇分明就在等殷秀再次东山再起。”。   “你准备怎么做。”殷离低低的开口,诗艳色不是诗君雅,君儿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斩草除根。”殷洛一字一句分外的冰冷。   殷离高大的身子微颤,阿离,你放过我的家人吧,阿离,阿离……那女子哀怨温软的嗓音一遍遍的在耳畔回响,殷离只觉得耳畔被说的有些疼痛,痛的恨不得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才好。君儿,你定然恨我的吧,既然恨着,那么就再恨一点吧,我失了你才得到的东西,谁也别想从我手中夺走,谁也别想,我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谁也别想动。失了你得到的天下,谁也别想妄动,即便是你的家人也不行,“阿洛,此事交由你来办。”殷离低低的丢下一句话,好似再也呆不下去,当下起了身,快步朝着门畔的方向而去。   殷洛本欲叫住殷离,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薄唇张了张最终没有开口,眼睁睁的看着殷离高大落寞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中最后看不到一点踪迹。   殷离恍恍惚惚的上了马匹,漫无目的驱使着马匹前行,直到听得有人叫殿下方才回过神来,微微抬起头颅方才发觉不知不觉他竟然来了天府,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顿时低低的开口,“凌王是否来过天府。”以殷秀的性子只怕这天府的门也拦不住他,只要他不横生是非他暗处安排的人也不会动手。   “就一个月前的样子凌王来过一次。”牢头一脸恭敬的说道。   “他一人来的么?”殷离微微蹙起眉目,这件事情他好似听阿洛提及过,不过那时候他并未放在心上。   “不是,好像带了个小厮,应该是与凌王寸步不离的公孙止。”牢头思索了片刻之后缓声说道。   “见到脸了么?”   “倒是没有,那小厮浑身都被黑袍包裹着,看不到面容。”牢头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殿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殷离低低的开口,“带我去诗静轩的牢房。”   “殿下这边请。”牢头匆匆的开了牢门,领着殷离快速朝着诗家丞相的牢房而去。   殷秀来过,那次带来的必定是诗艳色,若然诗艳色是诗君雅,诗家丞相必然知道些什么才是。曲曲折折的牢房,到处都弥漫着一股阴冷腐臭的黑暗气息,殷离突然响起的低哑嗓音倒是显得有些突兀,“凌王上次来见过什么人么?”   “就见过上次自杀的那个细作,凌王是瞧着人家细作长得漂亮,小人就在旁边候着,那细作一句话都没有同凌王说过。”牢头绞尽脑汁回忆那天的事情。   “凌王带来的人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同什么人说过话。”殷离再次开口,分明知晓诗君雅已经死了,可是灵儿那句话却如同魔咒一样一遍遍的在耳畔回放,心中的那点零星火焰好似如何也熄灭不了。   “没……没有。”那牢头一脸谨慎的说道,虽然诧异为何时隔这么久,太子会突然问起,而且连那个不起眼的小厮都问的这么仔细,当下心中更是害怕,“殿下,凌王我们实在拦不住,小人当即就让人禀告给三皇子了。”   “那个小厮你当真没有看到脸,确定她没有见过任何人。”殷离好似没有听到那牢头自责的话语,低哑的嗓音清冷的响起。颀长的身子静静的在死牢里缓步行走,那模样好似是在闲庭信步一样。   “小人的心思都在凌王的身上,那个小厮倒是没有细瞧,她有没有见人小人不清楚,但是可以确定她一直站在凌王的身后不远处,没有同任何人说过话,而且即便见面,也只是远远的看一眼。”牢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底暗道也不知道那个小厮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太子爷突然这样的在意了。   话方才落音,两人已经到了诗静轩的牢门口,殷离当下没有再多问,示意牢头开了门,弯着身子便入了牢房内。   “太子殿下好闲心,竟然有时间来看老臣这个戴罪之身。”诗静轩高大的身子冷冷的凝立在牢房内,背部挺得笔直,背对着殷离而立,声音低沉暗哑,倒是听不出半丝的疲惫颓废感。 ☆、第一百三十六章 悔不当初   “太子殿下好闲心,竟然有时间来看老臣这个戴罪之身。”诗静轩高大的身子冷冷的凝立在牢房内,背部挺得笔直,背对着殷离而立,声音低沉暗哑,倒是听不出半丝的疲惫颓废感。   殷离单手负在身后,目光静静的落在曾经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诗静轩身上,诗静轩十八岁中状元,二十五岁官拜太傅,二十八岁官至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十七载,可以说是平步青云,异样风光,诗家从商还是诗静轩岳父家残留的一点小嫁妆,那时候做得不够大,而诗家的第二个儿子出来后天生的商业头脑,让诗家一跃成为沧祈第一家族,诗君崎更是高中状元,为官朝中,诗君翼官拜大将军,手握边城三十万重兵,诗君雁年方十二,却已是举人,诗家的账目他几乎参与了小半,那样的家族他如何放心,若然放纵,只怕会超越皇家,所以哪怕诗君雅是他的妻,哪怕诗君雅是诗家的宝贝,他依旧难以安心,权势那种东西握在他人手里不如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何况诗静轩一直不看好他,若非当初君儿执意选了他,只怕诗君雅还成不了他的妻,即便成了,诗静轩那种古板严谨的性子又何曾给过他照顾。   “君儿让我来看看你。”殷离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   诗静轩颀长的身躯绷得死紧,蓦然回过头颅,凌厉的眸子冷冷的落在殷离的身上,那张脸与诗君翼像足了十分,一脸的严肃冷然,只是年纪稍微大了些,却不显老态,反而多了几丝诗君翼没有的成熟与稳重,“让她自己来见我。”君儿从边城回来后几乎是他一手教导,他的女儿是什么性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自认为官二十几载,看人看事早已通透彻底,这一次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殷离的野心和报复从他还是太傅的时候便从那个孩子身上看到,殷离,够聪明,够冷静,心思够深沉,唯一的缺陷便是野心太大,疑心太重,虽然极力阻止君儿的婚事,却不想终究还是成了亲,成亲了也罢,只要殷离待君儿好,哪怕是有野心有心机那也是皇家缺不了的东西,他诗家绝对不插手皇室之争,待到君儿有孕,诗家半边天下便是那腹中孩儿的,一来是成了君儿最可靠的靠山,二来也消了殷离的疑心和担忧,其实去年他已经在着手此事,只是没想到殷离的动作反倒是快了一步,掰倒他诗家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女儿。君儿自从诗家出事后便一直没有露过面,他始终无法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君儿担心丞相大人责备,所以不敢露面。”殷离低声说道,一面细细观察诗静轩的神色变化。   “那太子爷来此所为何事。”诗静轩深深吸了口气,高大的身躯已经绷得死紧,头颅偏转回去,半边身子隐匿在黑暗中,眸光深邃,再是看不到半丝神色的变化。   “诗君翼和诗君崎先后出现在帝都,他们多次断我商业链路,与皇家为敌可不是明智之选。”殷离低声说道,诗静轩的反应没有任何的异样,或许真的只是他多心了,可是心中却如何也搁不下那句话,诗艳色给他的感觉太熟悉,熟悉到入骨贴髓。   说殷到之。“我诗家光明磊落,行的端做得正。”诗静轩字字腔正,一身凛然正气,即便隐身在黑暗中,也透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   “诗丞相何必冥顽不顾,只要诗家认罪,交出一切权势,我自是会看在君儿的份上放过诗家本家之人性命,你们到时候只要离开沧祈,到哪里不可以重新开始。”殷离低声说道。   “太子爷不必多说,太子爷好心我心领了,只是这妄加之罪我诗家定然不会承认。”诗静轩冷冽的嗓音低低的响起,“若无其他事情还请太子爷离开才是,死牢阴冷黑暗,以免污了太子爷温软如玉的性子。”   “这不是让君儿为难么。”殷离低低的开口。   果见诗静轩微蹙了眉目半天都没有接口,殷离本来以为诗静轩会改变主意,却不想半天之后那冷冽的嗓音再次响起,“若然她不能理解这一点,便不配做我诗家的女儿,我诗静轩就当做没有生过这个女儿。”   “诗君翼和诗君崎的性命也都可以罔顾么,这天府可是能进不能出的。”殷离眉目清冷了几分,他愿意是想放过诗家之人性命,无奈诗家丞相性子过于固执,根本就说不通。   “若然这便是我诗家的命,我也认了。”诗静轩冷冷的开口,“太子殿下请回,罪臣无话可说。”   殷离深深的看了一眼诗静轩,却见那男子背部挺得笔直,冷冷的置身在黑暗中,一身的凛然正气高贵不可侵犯,与他每次来的结果一模一样不见任何的可疑之处,殷秀来过,他身后那个人也必然不是公孙止,可是诗静轩却是不知道诗君雅的事情,当真只是他多心了么,毕竟如同殷洛所说,那个女子是死了,就死在他的面前,做不了半分的假,可是怎么会那么像,比烟儿还要像,烟儿几乎是从小学习着诗君雅的一切习性,而诗艳色不过是凭空出来的女子怎么可以如此的相似。   “殿下,殿下……”牢头一连叫了好几声都不见殷离答应,当下锁了牢门战战兢兢的跟在殷离的身后也不敢多言。   原本恍若失神的殷离几乎是漫无目的的前行着,原本都快到了天府大门口,却不想突然折回身子,那牢头吓了一跳,却见殷离满脸的失神又朝着牢房深处走去,也不敢有半分的怠慢,一跌一撞的跟了上去。见到太子爷又停在诗家丞相夫人白落落牢房门口,当下有些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太子爷要进去看看么?”谁不知道这诗家关押的两人本是太子爷的岳父岳母,自从三个月前诗家彻底倒台之后,诗家丞相哐嘡入狱,也不见太子爷来瞧过,这一个月倒是常来。只是这丞相夫人太子是没有来看过的,这会儿太子的神色实在有些不太正常,不过他不过是个小小的牢头可是不敢问的。   “开门……”殷离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   牢头急急忙忙的开了门,殷离弯身入了牢房之内,诗家丞相夫人十六岁便嫁给了诗静轩,那时候诗静轩刚刚官拜太傅,拒绝了父皇的赐婚,一大堆官员富豪的结亲却偏偏取了一个落魄商家的独生女,白落落,那时候也是帝都极有名气的才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长得有婉约素净,求亲的人也络绎不绝,白落落的爹爹娘亲几乎是嫁了女儿之后便相后重病去世,诗静轩是想为妻子留个思念堵物的存在,白家的商业便一直不高不低的维持着,目光淡淡的落在白落落的身上,那张脸与君儿几乎像极了八分,不过三十几岁,虽然脸上挂着掩不住的苍白和疲惫,可是那骨子里透出的清透和灵秀却是如何也遮掩不了。娇小的身子静静的缩在角落里,不见悲伤也不见颓废,反而有种娴静婉约的气势,好似她就坐在那里等着,等着某个人的到来一样。这份沉静如水让殷离心狠狠揪紧了一把,君儿每每夜间掌灯陪伴他批改奏折也是这样,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书房的角落,手捧一本书,静静的呆在那里,等着他一起回房。   白落落好似没有察觉到殷离的到来一样,依旧静静的坐在那里,连头都未抬。   这让殷离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眼底尽是纠结的复色。   “若然太子爷想要来看我诗家的笑话,那太子爷可能要失望了。”白落落的嗓音异样的温软,透着那么几丝苍白无力的味儿,愈发显得粘稠,“我是不知道你对君儿做了什么,太子爷何须如此焦急,年前老爷便已经准备将诗家的半边江山送与君儿腹中的孩儿,太子又不是不知晓老爷古板的性子,以往不相助不是怕惹人闲话,说诗家帮着太子夺取江山,说诗家嫁女儿给太子只会为了赢得权势富贵,让世人以为我家君儿贪图荣华富贵,我诗家何须攀附着任何的势力,有了孩儿就不一样了,那是外公送给外甥的礼物,世人哪里敢嚼半分的口舌,此事本来欲在老爷生辰后商谈,却不想太子倒是先送了我们诗家一份大礼,原来太子想要的是全部的诗家。”   那些话君儿没有和他说过,只有那女子生辰夜他动手的之机那女子哀怨的嗓调那样清晰的响起,阿离,你要的东西我什么不给过。心口像是突然揣了一把刀,一刀一刀深深的刺入心脏内,殷离突然觉得片刻也呆不下去,弯着身子快步出了牢房,牢头有些莫名其妙,只是赶紧锁了门,再转身才发现太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殷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天府,只觉得外面艳阳高照,他的内心却乌云密布,他为何不再等等,原来诗家一直存的这样的心,很痛啊,大手紧紧的覆在胸口,若然都没有了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了,任何有关诗君雅的一切都是一把戳了毒的刀一刀刀的捅在胸口之上。都毁了吧,毁的干干净净或许就不会这么痛了。   应大家强烈要求加更,今日必须得三更,(*^__^*)嘻嘻……希望大家会喜欢 ☆、第一百三十七章 诗君翼VS寒远素   诗艳色几乎是一路被带着回了诗君翼和诗君崎暂时的住地,不是上次那阴暗的地下室,虽然只是普通的民房,倒是布置的温馨素雅。   回来后就将她与寒远素丢在房中,两人则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直到入夜时分也没有看到人影,诗艳色估摸着差不多该做晚膳便出了房门摸向厨房,似乎和寒远素想到了一处,此刻那女子正站在厨房门口,眉目微微蹙着,好似有些不知道如何下手。   “嫂嫂……”诗艳色低声唤道。里嫂么也。   寒远素白皙的面容微红,倒是没有否认,只是浅浅一笑,“醒了,睡的可好。”   “嗯……”诗艳色点了点头,“等会哥哥他们该回来了吧,我先来做饭好了,嫂嫂你到大厅等着即可。”   “我也来打下手吧,虽然不会做饭做菜,不过摘菜什么的我还是很擅长的。”寒远素说着便入了厨房,诗艳色倒也没有客气,两人相携入了厨房之内。   诗艳色生火,寒远素摘菜,两人合作的倒也和谐,柴火烧的旺旺的,诗艳色先烧上开水,目光静静的落在寒远素的身上,见那女子此刻微微低垂着头颅摘青菜,鬓角有几缕发丝随着她呼吸的节奏微微荡漾,神情温软,嘴角含笑,虽不是极美,却分外的柔和让人心颤。哥哥怎么会和北陵的公主认识,而且还让如此柔美的女子愿意跟随他在外漂泊,“嫂嫂与哥哥是怎么认识的?”诗艳色笑眯眯的问道,就坐在灶台的边上。   寒远素抬起头颅便对上那女子笑颜如花的模样,即便见了几次,可是此刻那女子毫无心机的浅笑着依旧让她惊艳了一把,“我以前是军师。”   “军师……”诗艳色微微有些诧异,在她认知里像寒远素这般温软如同江南水一样的人儿就该养在深闺,让人怜着疼着,与那军营实在搭不上钩。   “不像对吧。”寒远素似乎看透了诗艳色眼底的诧异,“幸好是不像,不然也不能认识你大哥。”   “嫂嫂你真厉害。”诗艳色一脸崇拜的说道,女子为军师哪的有多大的本事和心性,才能在在那群男儿堆里孑然而立。“嫂嫂,说说看,我那沉闷古板的大哥竟然会主动找女子。”   “哪里是他主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大哥的性子,又闷又固执,简直如同那族规家法一样僵硬。”寒远素似乎想到当初的相遇相知顿时摇了摇头,可是嘴角的笑意却是深了几分,好似那样的过往让她觉得很是幸福,“当年北陵被你家大哥打的节节败退,我自小对兵法很有兴致,我父皇又疼惜我,便遂了我的愿,女扮男装在军营为军师,虽然你家大哥用兵如神,不过我也不差,倒也没有让他讨了好,当时两方的战事便僵持了下来,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竟然将我虏获到了你家大哥的军营,黑灯瞎火的那时候刚刚沐浴完换了衣物倒是没有来得及换回男装,那虏我之人一路狂奔竟然没有察觉,直接将我送到你大哥的帐篷,我从来没有见到一个男人的表情会那么的可爱,尴尬的立在原地,一张脸带着可疑的晕红,分明是看着我只穿着单衣,发丝尚在淌水很是不好意思。那虏我之人被哄了出去,他要我送我回去,我哪里会肯,就骗他说我乃是附近民家的女儿被那奸诈的军师强行掳到帐篷内,还望将军救命,你家大哥竟然真的信了,那时候我就抱着深入敌营打探敌情而去的,你家大哥真的很好骗,那个时候说什么便信什么,他说送我回家,我便说那几日刚好是我的小日子,腹痛难忍,动弹不得,得喝红糖缓解疼痛。我本是想多留几日看能不能刺探到什么军情。”寒远素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温软。   “该不是我大哥真的想法设法从哪里弄来了红糖吧。”诗艳色低声说道。   “那时候我还愣了半天,那铁铮铮的汉子尴尬着一张脸将那红糖塞入我手中时的表情你是没有看到,总归我觉得很是可爱。”寒远素低低一笑,“总归一句你大哥分明就是被我骗来的,谁能知晓用兵如神顶天立地的诗将军竟然那般好骗。”那个时候她可是连美人计都用上了,分明也就是在欺负诗君翼固执古板老实巴交的性子,她都没有想到那个时候她会那样的胆大,搂抱,亲吻,每每逼得诗君翼手足无措方才罢手,是他的反应太可爱了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诗将军每每因为她的靠近涨红着一张脸,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绷紧身子,低三下四的软声哀求她别这样。   “嫂嫂,你脸都红了,该不是嫂嫂将我大哥吞咽下腹了吧。”诗艳色一脸淡笑的问道。   寒远素脸颊更是绯红了几分,“你不是不知道你大哥规矩大于天的性子,没有成亲他岂会越矩。”   “嫂嫂,你骗了我大哥他没有生气么?”诗艳色从来不知道他家大哥还有这样的艳福,竟然那样沉闷固执的性子也会有如此聪慧可人的女子喜爱,而且看寒远素这模样分明就喜欢他家大哥那沉闷的性子。。   “哪里会不生气,那时候他说素素既然我抱了你,亲了你,定然要对你负责,明日就去你家拜访提亲,却不想亲还没有提到,父皇便以为我出了事派人来营救,结果……”寒远素有些唏嘘,“早知道就该用些功夫让你大哥甩不开我,若非诗家出了事,我还指不定能见上你大哥一面。”   “嫂嫂,你胆子好大,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谁敢如此欺骗耍弄我大哥的。”诗艳色咯咯的笑,想来大哥和嫂嫂在军营之中的故事定然很是精彩,大哥的沉闷固执,嫂子的温软聪慧,又在尽是男儿的军营。   “其实那时候我心还特别的忐忑,可是你家大哥确实很好骗。”寒远素低笑出声,似乎想到了过往的事情,那时候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装可怜,装乖巧,装什么都不懂,其实先输的人还不是自己,就喜欢诗君翼那木讷一本正经的模样。   “我看我大哥可是被你骗的心甘情愿。”诗艳色和寒远素相视一笑。   两人又聊了些过往的事情,有小时候的,大抵都绕着诗君翼在打转,有时候诗艳色也会说殷秀,两人详谈甚欢,甚至有种相见恨晚的错觉。   诗艳色炒了几道家常菜,寒远素来了兴致便也学着炒了一道,两人正准备将菜端出去的时候刚好诗君翼和诗君崎回来,一闻到厨房的香味,见到两个说的正欢的女子,原本冷厉的眼神瞬间溢满了温柔。   “大哥,二哥……”诗艳色先见到顿时低声唤道。   “回来了。”寒远素正脱下身上的围袍,诗君翼大步走了过去,接过很是麻利的挂在一旁的案架上,又端过寒远素手中端起的碟子,“烫,我来就好。”   “大哥,你有了大嫂就不要我这个妹妹了。”诗艳色低低取笑道,一脸哀怨的看着诗君翼。   诗君翼皮肤较黑,此刻依旧可见淡淡的晕红,故作镇定的咳嗽了声,“你和素素去洗手,这里我和君崎来就可以了。”   “我们走吧。”寒远素心疼诗君崎尴尬的模样,顿时拉了还欲说话的诗艳色走开。   等到洗净了手,诗君翼和诗君崎已经摆好了碗筷,难得没有外人在场,三兄妹上次在一起吃饭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情,此刻坐在一起诗艳色眼眶微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大哥,这个可是嫂嫂特意为你做的,你可要一个人负责吃完。”   诗君翼并未说话,却一筷子夹了起来,直接放入口中。   “怎么样?”寒远素有些紧张的问道,平日里都是诗君翼做饭,她哪里会弄这些东西。   “挺好……”诗君翼惜字如金的说道,又连着夹了几筷子。   “真的……”寒远素一脸的欣喜,自己夹了一根豆角放入口中,还没有嚼两口脸色就变了直接吐了出来,见诗君翼吃的面不改色,顿时心中微疼,端起那碗菜便欲撤离桌子,“还是别吃了,难吃。”   “我不挑剔吃饱就行,我觉得挺好。”诗君翼声音不大,也算不上温柔的话语,可是却异样的贴心。   “嫂嫂,大哥吃的可是嫂嫂的心意甜着呢。”诗艳色低低的取笑,“二哥,你就勉为其难吃小妹做的菜吧。”   “君儿……”诗君翼显然有些不好意思,面色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尴尬之色。   “大哥不好意思了,吃饭吃饭。”诗艳色低低的笑道。   诗君崎宠爱的摸了摸诗艳色的头发,“多吃些,都瘦了。”   一顿饭吃的异样的温馨和睦,许久没有聚在一起,想着尚在狱中的爹爹和娘亲,还有身在远方的小弟,诗艳色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早日一家团聚。   “你们兄妹许久未再一起,我去收拾碗筷,你们先聊着。”寒远素低声说道,将独立的空间留给有很多话说的三兄妹。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大哥点头   诗君雅将烧好的开水早已倒入茶壶,此刻估摸着茶水刚刚浸泡好,便拿了杯子准备倒茶。   “我来吧。”诗君崎接过那烫手的茶壶。诗艳色倒也没有拒绝,坐回原来的位置,静静的看着诗君崎为三人各自倒了一杯茶水。   “我们兄妹三人许久不曾聚在一起了。”诗君翼低沉的嗓音带着几丝淡淡的叹息,好似忆及了许久以前的事情,在军营时即便他在忙,君儿总是会瞅着空隙拉着君崎与他吃上一顿便饭,后来回了帝都,见面的日子反倒更是稀少,唯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匆匆见上一面,后来君儿成了婚,一年也难得见上一两次。便色样来。   “是啊……”诗君崎淡淡的接口,眸光落在不知名的远处,嘴角擎着一抹温软动人的浅笑。幸好他的君儿还活着,幸好还是他的君儿,这样就够了。   “大哥,二哥,是我不好,辜负了大哥和二哥的期待。”诗艳色头颅微微垂着,若然她没有认人不清没有嫁给殷离,她诗家依旧是最令人羡慕的家族。   “与你无关。”诗君翼声音清冷低沉了几分,却带着不容置否的决然口气。   诗君崎眉目微微侧过静静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薄唇轻启,好似思索了许久,眉目微微蹙着,“君儿,你当真还要与那污秽的皇家牵扯不清。”低低的叹息声在唇齿间萦绕,显然那话语是诗君崎思索再三方才问出。   诗艳色勾唇浅笑,似乎早已做好准备面对大哥和二哥的问话,想到殷秀那坚定不舍的模样,心底唯一的一丝涩意都消逝的干干净净,那个男子那样的坚决,那样坚定不移的护着她,她岂能犹豫不决,“二哥,殷秀他很好。”诗艳色笑意暖了几分,似乎唯有极好二字才能够形容殷秀,别人眼中的殷秀是如何她不清楚,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心中的殷秀那是极好的,好的就贴在她的心尖上,暖意横生。   诗君崎脸色沉了几丝,捏着杯子的大手微微紧握,依稀可见凸显的青筋和泛白的关节,“诗诗,你怎么会如此的糊涂。”那话语显然透着几分无可奈何,更多的却是心痛。。   诗艳色唇瓣微微泛白,贝齿轻轻咬住下唇,“二哥,我看上的是他的人,与身份无关。”想了想诗艳色觉得此事自己不能说谎,也不能有半分的隐瞒,一来是不能欺骗二哥,二来,她舍不得让殷秀受委屈,当真是舍不得啊,那个男子,就按照他自己的方式,一步步迈入她的生命,走入她的心扉,哪怕是早已薄凉死去的心也因为殷秀的到来而生机勃勃。既然都说好,哪怕是地狱也要相伴在一起,她岂能让殷秀孤身一人走在最前方,殷秀似乎已经与大哥二哥说好了什么,可是大哥二哥心底的芥蒂还需由她亲自来消除。   “君儿,你该知晓我看不上殷秀,也绝对不允许你与皇家与姓殷的扯上关系。”诗君崎冷了嗓音,好似生了很大的气,一张脸铁青铁青的,声音也因为隐忍怒意的缘故压得极低。   “二哥,殷秀不一样。”诗艳色顿了顿低低的开口,见诗君崎气的脸都青了,心中有些难过,自小二哥待她如珠如宝,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二哥都没有对她说过半句重话,何况是此刻气的变了脸色。   “总之他就是不行,君儿,你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为何偏偏要与姓殷的,要与这污秽的皇家牵扯不清。”诗君崎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平静,他捧在心窝里尚觉得不够的宝贝妹子,在经历过那样的疼痛之后岂能再次卷入朝堂的阴谋,天下美人的纷争当中,哪怕殷秀无意天下,那也是不行的。   “二哥,对不起……”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好似已经下定了主意要与殷秀牵扯下去。若然再早些或许她会毫无犹豫和二哥走,可是现在不行,殷秀已经入了她的心。   “君儿,你……”诗君崎彻底动了怒,大手蓦然用力,滚烫的茶水飞溅开来,瓷杯碎了一地。   “二哥,我知道我实在是不该,可是他是殷秀啊……”诗艳色突然双膝跪在地上,目光盈盈的对上诗君崎恼怒无可奈何的眸子,因为那个男子是殷秀啊,在她的心中,他就只是殷秀,和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一点关系都没有,殷秀是什么人,霸道的时候能够让人气得冒烟,幼稚的时候能够甜的人心都发腻,总是以他自己的方式给予她最好的保护。   “君崎,你冷静点。”沉默了半天的诗君翼冷冷的开口,与身居来的凌厉气息隐约带着几丝压迫的味道。哪怕是当初的殷离也没有让君儿下了如此大的决心,殷秀不一样啊,这句话好似一根刺就扎在他心口的位置,他是没有看出来殷秀有何不一样,可是他的君儿是什么人,聪慧,七窍玲珑,在经历过那样的痛苦之后岂会再次认人不清。   “君儿,你太让二哥失望了。”诗君崎拂了拂衣袖,一脸阴沉的快速消失在大厅之中。   寒远素刚好洗净了碗筷,便看到诗君崎冷着一张脸出了内室,室内很快诗艳色便追了上来,“君儿,我去与你二哥说说,你先前不是说与你大哥有事要办么,让你二哥先冷静下也好。”寒远素低低的开口,想来诗家二哥依旧不同意凌王与诗君雅的事情,也难怪,这个心结若然如此轻易解开她就奇怪了。   “君儿,君崎哪里会真的生气。”诗君翼也走了过来,大手搁在诗艳色的肩头轻轻拍了拍。   “可是……”诗艳色眼眶微红,水润的眸子静静的落在诗君翼的身上,二哥从未对她发过火,连脸色都未摆过,何时会被气的转身就走。   “君儿,君崎只是担心你罢了,没事。”诗君翼显然不会说好听安慰人的话语,声音有几丝僵硬,见诗艳色泪光盈盈,就那样软巴巴的看着,像极了小时候犯了错乖乖巧巧认错的模样,哪里还舍得说出半句的重话,在他诗君翼的人生里,就三个女子让他彻底没辙,一个是他娘亲,一个是寒远素,另外一个就是他发誓在呵护一辈子的妹妹,何况此刻这个丫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哪怕是再大的怒意也得消了,示意寒远素去看看诗君崎的情况,便半搂着诗艳色的肩膀入了内室。   “大哥,二哥真的生气了。”诗艳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实在是太不应该,分明有好好守住自己的心,却依旧被殷秀攻破,溃不成军,而且此刻心中虽然难过,倒是没有半分的后悔,有那么一个人,哪怕是让自己为难,让自己难过,却依旧甘之如饴。   “君儿,你当真确定了。”诗君翼思索了片刻之后低声问道,他虽然与君崎想法一般,可是若然君儿认定,若然君儿觉得幸福,他有什么资格去阻止,而且那个殷秀似乎也没有传言的那样不堪。   “大哥,我先前真的只是想借着殷秀的手复仇而已,可是却没有想到竟然真的与殷秀牵扯上了,而且一牵扯便再也走不出来。”诗艳色一脸认真的说道,“殷秀他一开始便知道我所有的不堪,大哥,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再犯重复的错误,而且殷秀他也绝对不会负我。”诗艳色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分外的清晰。   诗君翼阴沉着一张脸半天没有说话,高大的身子静静的坐在高座之上,如同严肃的家长此刻听子女汇报另一半的情况。   若然大哥这关过了,二哥那边成功的机会便会大些,诗艳色偷偷抬起头颅打量着诗君翼的脸色,却见诗君翼一脸的冷然,实在看不透他此刻心中的想法。她自小便有些害怕严肃固执的大哥,这一次也再是没有勇气再多说一次。   “君儿,每个人都要为自己选择的路付出代价和承担责任,你是否已经准备好了。”诗君翼冷着一张脸,声音分外的严肃认真,目光凌厉,刀削般的面容容不得半丝的轻佻。   诗艳色心中一动,知晓大哥是同意她的选择了,心底涌起一股淡淡的暖意,大哥虽然看似冷漠固执,实则是待她极好,处处维护着她的,“大哥,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绝不后悔。”诗艳色一字一句分外的清晰,咬字极重,若然是殷秀的话定然不会辜负自己,她相信他。   “君儿……”诗君翼到底是心疼自己娇弱的妹子,即便换了一张脸那又如何,都是他捧在心窝上疼爱的妹子。“君儿,你要记住,诗家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无论你飞在哪里,飞的多高,若然累了,随时都可以回家。”   “大哥,我会的。”诗艳色声音微微哽塞,见诗君翼此刻已经褪去了冷然的神色,满是宠溺的看着自己,顿时扑了过去,静静的环抱住诗君翼的腰身,“大哥最好了。”   那女子娇嗔略带着几丝撒娇的口吻,还是小时候才会有的神情,嫁人后的君儿高贵婉约,静静的笑,柔柔的说话,哪里还有这般少女般的娇嗔和羞涩,诗君翼突然觉得殷秀似乎也不差,至少他让君儿做回了真正的自己,心突然就柔软的不行,好似无论怀中的妹子要求什么他都会答应,“不是说要去看殷桓么,刚好我也有事要找他。” ☆、第一百三十九章 得知真相   夜,深浓孤寂。   秋已经深了,即便白日里阳光灿烂,入了夜依旧清冷难耐,偶尔有夜风起,即便穿了厚实的衣,依旧冷得有些让人觉得刺骨。   殷桓静静的凝立在窗口,深邃的眸子冷冷的望着幽深的夜色,不羁的黑发凌乱的散在身后,不知道维持这个姿势究竟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心乱如麻,似乎做什么都不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冷冽的眸子微微眯起,大手轻轻覆住胸口,就觉得心脏这块地儿一阵阵的抽痛着。   白日里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总是觉得自己像是漏掉了什么一样,可是究竟是什么一时间竟然又有些想不起来,君儿到底不是小时候的性子,小时候那丫头吵得即便是现在他闭上眼睛也能够听到那丫头一遍遍浅笑嫣然的叫着自己谨哥哥,可是如今的君儿,到底成为人妇,难免会收敛了小时候的性子,是他多心了,竟然会觉得君儿与以往大不同了,也是,经历过诗家灭亡的事情,哪里能够不变的。   低低的叹息声在唇齿间萦绕,殷桓微微眯了眸子,脑海中似乎出现诗艳色那张绝美的面容那样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心中的疼痛似乎愈发的深浓了,他这几日不知道为何总是想起那个女人,甚至连君儿那张楚楚可怜的哭泣面容也遮掩不了,那女子娇媚的笑,那女子期盼的眸,甚至是那女子眼中的慌乱和不可置信,一幕幕清晰的好似就发生在眼前,一遍遍的回放。   努力挥开脑海中胡乱的思绪,他怎么也如同着了魔一样,竟然对那个妖女念念不忘。   夜风似乎大了起来,吹的烛火明灭不定,“谁……”饶是殷桓此刻心乱如麻依旧感觉到空气中多了两道气息,高大的身子蓦然转过,入目的面容让殷桓眸色大变,转而目露欣喜。   “君翼……”殷桓大步走了过去,还不忘将窗户掩上,他听探子回报似乎有诗君翼和诗君崎的消息,这一日一直在忙君儿的事情倒是没有时间亲自去证实,就想着若然君翼回了帝都必然会来找自己,这几日也就住在宫外的别院,一直没有入宫,想不到真的见到了。   “我带个人来见你。”诗君翼淡淡的开口,高大的身子微微侧开分毫,便见一袭艳红衣袍的诗艳色浅笑盈盈的站在诗君翼的身后,长发随意的绑在身后,娇媚的眉,娇媚的眼,薄唇微微勾着,脸颊上哪里还有白日里的诧异和恼怒,此刻就含着笑,那样静静的看着他,殷桓就觉得自己的心狠狠揪紧了一把,一瞬间让他想到初次与君儿见面,那时候那小小的丫头也是这样站在诗君翼的身后,也只这般浅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谨哥哥……”诗艳色低低的开口。   殷桓愣愣的凝立在原地,此刻的情形好似和多年前重合在一起,竟是分不开来,那丫头小小的身子从诗君翼身后探出,谨哥哥,我是诗君雅。   “谨……”诗君翼低低的开口,眸光冷峻。   那清冷的嗓音瞬间让殷桓回了神,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浅笑,他最近不知为何总是在回忆过去的事情,一遍遍的,连细小的情节都没有放过。“她怎么会在这里?”落在诗艳色身上的目光已然清冷了几丝。   诗君翼并未答话,高大的身子径直走到案桌边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唇边轻轻抿了口,剑眉微微蹙着,似乎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诗艳色笑意似乎深浓了几丝,娇小的身子朝着殷桓走近了几步,烛光里那女子一脸浅笑的朝着自己走来,昏黄的烛火映衬的那张绝美的面容愈发的娇艳动人,眉光盈盈好似渡了一层水雾,娇俏的鼻,艳红的唇,勾人的香,眉心一点朱砂红,几乎要敛尽世间一切的色泽,目光里就只剩下那女子站在彼端静静的笑。   “你来干嘛?”殷桓声音带着几丝不经意的颤抖,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别的缘故,此刻手心里尽是密布了一层汗水,眉目微微眯起,就觉得此刻眼前的女子好似要迷了他的眼。莫名的熟悉和心悸来的突然而又猛烈,一时间竟然有种招架不住的错觉。   “谨哥哥,我是诗君雅……”女子低软的嗓音好似江南的糯米团儿,又香又软,还透着那么几丝让人昏眩的热气,殷桓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倒流,尽是有种喘不过气来的错觉。。   那女子说了什么他有些听不清楚,我是诗君雅,我是诗君雅,小小的丫头轻轻的拉着他的衣袖,眉眼里尽是灿烂的浅笑。谨哥哥,我要成为沧祈第一个女将军,谨哥哥,你教我骑马好不好,谨哥哥,总有一日我也要像谨哥哥一样一箭双雕,谨哥哥定然是沧祈最英勇的男子,比大哥还要英勇,谨哥哥,怎么办,我把大哥最心爱的衣服用来烤红薯了,谁让大哥说我不像女孩子的,谨哥哥,怎么办,谨哥哥,谨哥哥……记忆中全是那女子或是娇嗔,或是慌张,或是任性的模样,太多的记忆涌上来,压在一起,殷桓只觉得自己沉沦在时间的轴轮里,如何也逃脱不开。   “你说什么?”殷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开的口,手心里黏腻腻的,连拳头都握不紧,若然她是诗君雅,那么太子府上的那个女子又是谁。   “谨哥哥,你说若你封王,便驻守冰城,日日摘取一朵梅花送于我佩戴。”诗艳色低低的开口,那个时候她太小,小到尽知道调皮任性的事情,哪里知晓谨哥哥当时的心思。   殷桓好似被雷击一样愣在原地,这句话他只和君儿说过一次,连君翼都不知道,目光转而落在诗君翼的身上,见他微微带着几分遗憾之色的微微颔首,高大身子像是失了所有的气力,喃喃的开口,“怎么会。”似乎想到在莫回林那女子欲言又止的模样,若非情形不对,那时候她必然是会道出自己的身份,后来被殷秀带走,几次三番这个女子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提醒自己,是他没有放在心上,最终被那样一张脸给蒙了心神,“怎么会,我将那大夫已经送到殷祁的府上。”   诗艳色见殷桓一副大受打击,心神不灵的模样顿时心中微紧,“谨哥哥,你错认也是在所难免,毕竟这张脸连我自己看了都觉得陌生。”   殷桓根本听不进去,满心满眼都是都是他竟然连谁是真正的君儿都分不清楚,竟然还帮着别的女子陷害君儿,此刻殷桓满脸的痛色,好似已经被打击的溃不成军,整个人跌坐在软榻之上,眉目微拧,半天都没有答话。分有里到。   “谨哥哥……”诗艳色心中一痛,她该早点找个机会与谨哥哥说明的,那时候只是担心着自己与谨哥哥毕竟生疏了,连累了谨哥哥反倒不好,却不想今日竟然招来这样的结果。   诗君翼打断了诗艳色后面的话语,“君儿,你先到里面偏厅等着,由我来说吧。”诗君翼与殷桓几乎从小一路长大,殷桓的心思他一直都了解,过去君儿太小,横空出了个殷离,而这一次,又凭空让殷秀占了先机,谨总是慢人一步,他这个妹妹在感情上慢热的性子,加上殷桓这稳重迟钝的表达方式,终究是错过了。   诗君翼拍了拍殷桓的肩膀,略带着几分惋惜的声音低低的响起,他原本是看中殷桓的,只不过以前没有机会,现在怕是更加没有机会了,看殷桓这模样分明就还是对君儿一网情深,奈何情深向来缘浅,他与君儿终究少了些缘分,“君儿重生了。”诗君翼低低的开口,将过去的事情大抵说了一遍,殷桓是性子他自是清楚,与皇家的污秽牵扯不上半分的关系,这也是他为何会来找他的缘故,诗家反击的时候,他不希望殷桓因为一个假的诗君雅而莫名牵扯进去受到无妄的连累。   “太子怎么能这么做。”殷桓冷了嗓音,一字一句仿若从喉咙深处挤出,分外的冷冽刺骨。难怪诗家的事情他查不到半丝的蛛丝马迹,难怪他总觉得现在的君儿有些不太对劲,一切他都归于诗家被人陷害才会发生如此大的转变,却不想陷害诗家的那个人竟然是太子,是殷离,是那个将君儿捧到天上,又狠狠摔到地上的人。   “谨……”诗君翼低声唤道。   殷桓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双头死死抱住头颅,整个人好似一下子颓废了,高大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半天都没有抬头,甚至连句话都没有。亏得他自认为他最了解君儿,亏得他自认为是他要呵护一生的女子,最后却真假不分,是非不明,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说他喜欢君儿,有什么资格保护那个女子,半响之后殷桓方才微微抬起头颅,冷峻的面容此刻一脸的死灰,深邃的眸子黯淡无光,那样绝望痛苦的落在诗君翼的身上,“我又错过了?”低低的嗓音似带着几分哽塞,听在耳边竟是有几丝让人听不下去的隐忍和沉重。   今日两更,更新晚了点,谅解~ ☆、第一百四十章 错一步错一生   诗君翼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答话,望着殷桓几乎崩溃的模样,又忆及当初在边城时两人的同生共死,共同进退,“此事我诗家定不会善罢甘休,谨,希望你不要参与进来。”   殷桓见诗君翼不回答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浅笑,当初在莫回林那个女子是来找他的吧,是他没有一眼便认出来,是他自己没有珍惜,当初在边城也是他最先遇到那个丫头,最后却等成了别人的新嫁娘,而这一次,他根本连等待的资格都没有。“我知道该怎么做,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只管同我说。”殷桓微眯了眉目,整个人疲惫的靠在椅背之上,整个人被一股悲凉的绝望所包裹,密密麻麻让人不忍细看。   诗君翼叹了口气,殷桓对君儿的心思他一直看在眼底,却不想兜兜转转终究是有缘无分,若然当初君儿随了殷桓,或许诗君雅还是诗君雅,诗家也还是诗家,可是没有如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人生没有重新来过。“君儿就在里面,你要不和她说几句话,你该知晓君儿的性子,她并无责备的意思,否则今日也不会同我前来,那大夫的事情你也无需介意,我们早有应对之策。”   “我还有什么脸面见她。”殷桓苦涩一笑,那声音尽是透着无尽的凄楚和绝望,袖中的大手几乎握出血来,亏得他自认为对诗君雅用情至深,却不想竟然愚昧到任人玩弄,任人摆布利用的地步。   “谨……此事本就玄机,若然换做是我若不是君儿主动相认也必然认不出来。”诗君翼终是不忍心多年的好人如此自责难过,“何况殷离若非此次的事情,我诗家哪里能够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君翼你不必多说,我想一个人静一下。”殷桓整个人像是陷入了黑暗之中,哪怕烛火明亮也照不亮那男子此刻身上重重的自责和绝望。若然当初在莫回林他能够坚定一点折回将那女子带走,能够听完她接下来的话语,能够明了她话中的意思,结局会不会不一样,白日里殷秀与那女子的默契他看在眼底,他又晚了一步,每次都是如此,错一步错一生。君儿那般善良自是不会责备他,只是他的心像是卡了根刺,拔不出就卡在心尖之上,一下一下扎的生硬的疼痛。悔恨是什么,是眼睁睁的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成了别人的,是做什么都挽救不了,是不能说,说不出的苦楚和疼痛。就搁在心口最柔软的位置,生硬硬的疼。   诗君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殷桓是个可靠正直的男子,嫁了他的女子毕竟会得到最好的相待,只可惜,他与君儿的缘分太浅了。“我过几日再来找你,这是我现在的地址,若然有事你也可以到此来找我。”诗君翼在宣纸上快速写了一样子压在砚台之下,见殷桓一脸的失魂落魄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走入偏厅便邀了诗艳色一同离开。   “谨哥哥他……”诗艳色透过烛火望着那几乎整个人都埋没在黑暗中的殷桓,隐约有些担心。   “谨不是那么软弱的人,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让他静静吧。”诗君翼压低了嗓音。   诗艳色心中有些歉疚,她到底是伤到了谨哥哥,本不欲这么快的,可是若然诗家反击,若然谨哥哥还护着那个假的诗君雅她会更加的不好做,“谨哥哥,我家画儿性子天真单纯,谨哥哥多担待些。”诗艳色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低声叮嘱道。   殷桓没有抬头,或许说他根本没有勇气抬头,直到感觉到诗君翼和诗艳色的气息消失,方才颤颤巍巍的站直了身子,才走了几步,却是狼狈的整个人前倾,大手扶住身前的案几,一口鲜血顺着唇瓣喷出,溅在白色的宣纸上分外的触目惊心,君儿,我错过了对不对,再也没有机会了对不对……去人上然。   诗君翼带着诗艳色回来的时候,寒远素就的等在门口的位置,手里执着一掌灯,素色的衣在清冷的秋夜里随风张扬,一张脸冻得红红的,映衬着昏黄的烛火倒也分外的好看,此刻一双眼睛似带着几丝焦急的眺望着幽深的夜色,好似等了许久,此刻见到诗君翼和诗艳色的身影顿时迎了上去,“你们可回来了。”   诗君翼并未答话,只是将外袍脱下密密麻麻的将寒远素包裹了起来,转而接过她手中的灯盏。“什么事情慢慢说。”   “二哥他怎么了?”诗艳色有些焦急的问道,此刻寒远素略带慌乱的模样让她心中一紧。   “君崎将自己锁入房中谁也不见。”寒远素低低的开口,神情隐约透着几丝歉疚,她原想劝说下君崎,哪里想到连面都没有见到。   “我去看看,嫂嫂,没事的。”诗艳色淡淡一笑,也未同诗君翼打招呼急急忙忙朝着诗君崎的房间而去。   寒远素看着诗艳色匆忙离去的身影眉目微微蹙起,像是带着几分担忧。   “没事的。”诗君翼粗糙的指腹轻轻抚平寒远素微蹙的眉目,声音又低又沉,大手转而执起寒远素因为等候而冰凉的小手,虽然未说话,不过大手却是紧紧的包裹住寒远素冰冷的小手,一只暖热了又换另外一只,直到两只小手暖和了原本冷峻的神色也缓和了几丝。   “君崎好似生了很大的气。”寒远素心中一暖,自从上次这个男人知晓自己以前都是装可怜装无辜欺骗他之后,两人嫌少如此亲昵过,虽然他是没有责备过自己,语言动作终是多了几分疏离,此刻见他再次如此体贴细微的照顾着自己当下心中高兴的不行,娇软的身子轻轻贴在诗君翼坚硬的胸口。头顶轻轻磨蹭着诗君翼长得清须的下巴,一下一下轻轻的撩拨。   诗君翼气息微乱,先前见寒远素那焦急脸冻得红彤彤的娇弱模样,他几乎都要忘了这个女子就是当初将他耍的团团转之人,等到意识,此刻娇软的身躯在怀,鼻尖尽是那女子芬芳诱人的馨香,发顶带着几丝酥痒的磨蹭着下巴,女子低软温和的嗓调尽是让他做不出冷漠疏离的模样。“你是没有见到君崎对君儿的宠爱,只怕君儿做错了什么,君崎也不会真的生气,只是气闷是在所难免。”自己心肝宝贝一样疼宠着妹妹竟然又要被另外一个男子带走,而且那个男子还是自己不看好的。。   “你不一样。”寒远素干脆伸出手轻轻环抱住诗君翼的腰身,见他浑身僵硬却是没有拒绝,心底暗暗窃喜,她都想尽了一切方法,装可怜,认真诚恳的道歉都没有用,看来还是君儿说的有理,她家的大哥性子执拗一板一眼,有时候就得贴上去,软绵绵的让他拒绝不了。   “我……”诗君翼一时间倒也否认不了,而且此刻鼻尖尽是那女子好闻的馨香味儿,那味道当初在边城时几乎日日闻到,这几个月离了这淡香和温软总觉得胸口处空空如也,比起错过,欺骗真的不算什么,就让她骗好了,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女子究竟能够将他骗到哪个地步。是殷桓的绝望和悲伤让他蓦然醒悟,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失去,便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而他不想失去怀中这个女子。   “将军……”寒远素低低的开口,女子特有的娇软嗓调夹杂着那么几丝撒娇的味儿,环抱着诗君翼腰身的小手紧了紧,微微抬起头颅,脚踩在诗君翼的脚面上,用脸颊轻轻磨蹭着诗君翼新长出尚未来得及刮去的胡须。   诗君翼只觉得浑身一颤,大手反而将寒远素紧紧的搂抱在怀中,当初在边城之时,这女子便是这样,将军,将军的,喊得又软又酥,让他好长一段时间听到属下喊将军都会觉得心中一颤。怀中的女子温软动人,此刻略带着几丝娇嗔的模样更显得那女子狡黠灿烂,当下心中似有一片芦苇扫过,痒痒的分外的难受,可是那女子可不管他浑身绷紧,得寸进尺的贴着他而来,好似吃定了他古板固执的性子,诗君翼觉得此刻即便是圣人也得弃械投降,何况他虽然顽固却与圣人差距太远,当下微微垂下头颅,带着几分惩罚的覆上寒远素的唇瓣,吻得又深又狠,直吻得寒远素舌根发疼喘不过气方才微微退开分毫。   “将军哥哥,你不生气了么?”寒远素眨着水润的眸子,红唇娇艳欲滴,一脸天真浪漫的望着诗君翼。舌尖有意无意的扫过唇角,双眸似渲染着几丝淡淡的**,分外的诱人水润。   这女子如此胆大的撩拨自己,连当初那不怕死的称呼都用上了,自己当初便是被那声将军哥哥哄得团团转,就差没有当真随了她去她家提亲了,大手蓦然高高扬起,狠狠落在寒远素的臀部上,力道用足了,打的寒远素疼的微蹙了眉目,“诗君翼……”那气急败坏的嗓音隐约透着几丝女子的娇羞和恼怒。   “若然以后再敢骗我,看我如何惩治你。”诗君翼拦腰将寒远素抱起朝着房间的方向而去,“到底是谁借了你的胆子,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的行撩拨之事了。”   “将军哥哥,现在是晚上……”远远的寒远素咯咯的笑声欢快的响起,隔着门帘说了什么再是听不清楚。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小哥哥   诗艳色快步走到诗君崎居住的房子,到了门外反倒不知道要如何开口,静静的凝望着那昏黄烛火倒影在门帘上的高大身影,幽幽的酒香即便隔着帘幔依旧清晰可闻,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似乎下定了决心轻轻的敲了敲门。   “我要睡了,有事明日再说。”门内诗君崎略显低沉的嗓音淡淡的响起,好似带了几丝倦意,听在耳畔分外的沙哑。   “小哥哥,是我……”诗艳色低低的开口,温软的嗓音隐约带着几丝撒娇的口吻。   屋内突然陷入了静谧,连喝酒的声音都停了下来,诗君崎握着酒壶的大手微微用力,好看的眉目紧蹙成一团,小哥哥,我将大哥最爱的瓷器打碎了,小哥哥,你刚刚喝的酒是大哥私藏的,小哥哥,我们一起狩猎好不好,小哥哥,以后君儿就和小哥哥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小哥哥,在君儿心中小哥哥是最好的男子,绝无仅有。小哥哥,小哥哥……诗君崎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痛色,小时候的君儿有多粘人啊,整日整夜的都跟在自己的身边,那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好似带了个小女儿,而且还是个招人喜爱的小丫头,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疼惜着才好,可是回了帝都,遇到了殷离,小丫头的心中殷离便成了天,成了所有,他心中是嫉妒的,可是若然君儿觉得好,他也没有关系,可是殷离却毁了他的君儿,让他舍不得伤害半分,让她受到丝毫委屈的君儿受尽那般的锥心之苦,好不容易重逢,他尚来不及抚平君儿心中的伤口,她心中却又另外有了一个殷秀,这让他如何放心,放心他那善良的小丫头与皇家与阴谋再牵扯上关系。。   “小哥哥,你给开开门好不好,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女子温软的嗓音委委屈屈的响起,隐约还透着那么几丝撒娇的味儿,又软又柔。   诗君崎心中一紧,君儿有多久不曾与他撒过娇,多久不曾这样亲昵的唤过他小哥哥,自从有了一个殷离,君儿便褪去了小时候的调皮任性,甚至连那份娇嗔也一并退了去,高贵优雅,婉约素净,而殷秀的出现,让君儿又变回了当初的模样,脑海中快速闪过诗艳色提起殷秀时的神色,唇角含笑,眉眼温软,殷秀不一样。不是任何其他称赞的词汇,就单单几个字。   诗君崎哪里受得住自家妹妹温软撒娇的模样,顿时走到门边开了门。   “小哥哥,你别生气好不好。”诗艳色似乎学到了殷秀无赖的本事,对待真心疼爱自己的人,撒娇示软是百试百灵的,小手轻轻拽着诗君崎衣袖的一角,轻轻摇晃着,红唇微微嘟起,像是染了水的眸子亮晶晶的落在诗君崎的身上,满是期待的神色。   “你这丫头从哪里学来的无赖本事。”诗君崎此刻哪里还生得起气,他本来就是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没有保护好君儿,又气自己没有找到君儿让殷秀占了先机,此刻那女子软巴巴的看着你,再大的怒意也得消了去。   “那不都是小哥哥纵容的。”诗艳色低低一笑,蹲着身子,头颅靠在诗君崎的腿上,如同小时候一般。   诗君崎心中一软,就觉得心口某块肉此刻暖热的不行,大手轻轻抚摸着诗艳色的发丝,这样就够了,除了小时候君儿何曾这样亲昵的依偎过他。看来那殷秀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至少他让真正的君儿再次回到了他的身边,“君儿,就非他不可么。”诗君崎的声音不大,却异样的温软。   “小哥哥,你知道我的。”诗艳色低低的开口,从小到大她喜欢的,要的东西便不多,而那东西一旦入了她的心,便是执着到底。   “就是知道,方才担心,跟着殷秀只怕以后的路定然不好走。”诗君崎低低叹了口气,说到底他不过是心疼他受尽苦楚的妹子。   “只要有个人陪着,小哥哥,你该知道我从来就不惧怕外在的困难。”诗艳色柔和一笑,微微抬起头颅对上诗君崎眼底的担忧,她几乎由着小哥哥一手带大,那时候才方方有些懂事便随了小哥哥大江南北的游历。   “女大不中留。”诗君崎似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不舍,他是一千个一万个心不甘情不愿,可是君儿喜欢,若她喜欢,他还能够说什么,当真还能够勉强或是绑了她不成。又大开到。   “小哥哥,从前是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一次我再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不管我喜欢的那个人是谁,诗家永远是我的家,永远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存在,小哥哥永远是我最亲爱的哥哥,连殷秀都不能取代。”诗艳色嗓音压低了几丝,以往为了一个殷离,她失了自己,忽略的亲人,忽略了朋友,最后还被自己心心相念之人亲手推入地狱,这样的日子她绝对不会再让自己走第二次。   “你这个丫头就知道如何哄我开心是吧。”诗君崎嗓音压低了几分,眉眼里尽是柔和宠溺的浅笑,这样就够了,只要君儿永远记得他这个哥哥就好了。他所求的也不过她幸福安好,大哥或许永远比他看的透彻,既然大哥都认同了,他还能够说什么。   “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诗艳色眼眶微涩。   “君儿,只要你高兴就好。”诗君崎突然凝重了脸色,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哥哥,我会幸福一辈子的。”诗艳色低低的接口,知晓诗君崎已是同意,虽然心中可能还存着几丝芥蒂,却是同意了的。当下破涕而笑,小手改为抱着诗君崎的手臂。   “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又哭又笑的,羞不羞。”诗君崎低低打趣道,心中却是复杂的厉害,不过见诗艳色是当真开心,再多的意见和不快也隐了去,就这样罢,或许殷秀也不如他想得那样不堪。   “小哥哥,你不许取笑我。”诗艳色眼眶红红,脸上尽是不好意思的笑意。   “我哪敢啊。”诗君崎低低的开口,卷起袖角轻轻擦拭着诗艳色眼角的泪水,“改日再带殷秀给哥哥好生瞅瞅。”   “小哥哥什么时候也给我找个小嫂嫂啊。”诗艳色站起身子坐在诗君崎的旁边。   “你这没良心的丫头,怕哥哥打搅你和殷秀不成,这么焦急的把二哥推销出去啊。”诗君崎有些无奈的一笑。   “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上我独一无人天人一般的小哥哥。”诗艳色调皮一笑,小哥哥是极好的,官场商场,就没有小哥哥混不开的地方。   “估计你小哥哥看得上的女子尚未出生。”诗君崎故作神秘的一笑,成亲这种事情从来就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他的计划里全是君儿,小时候想着如何保护这丫头健康快乐成长,稍微长大些又想着如何强大让君儿可以想要过自己想要的人生,等到这丫头成了亲,他依旧难以安心,皇家的媳妇岂是那么好做的,他诗家不能做大引人口舌,也不能弱小任人欺负,那个时候费了不少的心思,却不想最后还是没有保护好他的小丫头,这样让他更加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现在他只想好好守着诗家,守着他一手带大的丫头健健康康的生活下去。   诗艳色有些失望,薄唇微微嘟着,“本来还以为我会先有二嫂,却不想倒是先有了大嫂。”大哥的性子只怕永远都不会主动说要娶妻生子,即便是娶妻那也是像是行军大战一样规划好的,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子,该过什么样的生活,却不想凭空出了个寒远素,将大哥一套套的人生打乱的七零八落,大哥那边是不需要她担心了,素素那样聪慧灵动的女子,自然懂得如何讨大哥的欢心,而且看大哥那沉闷的模样,分明就是喜欢大嫂喜欢的不行。   “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诗君崎低低的开口,那话语分明就是搪塞的成分居多。   诗艳色虽然心有不满,可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语,感情的事情确实是强求不来,心底却暗暗发誓,改日里若然见了好女子定然要介绍给二哥,脑海中突然闪过水画的面容,可是又见自家二哥老谋深算的模样,只怕水画那单纯天真的性子会被二哥啃的骨头都剩不下,心中如此想着,一时间竟然没有个好的人选。看来她做人还真的是失败,外人只见的诗君雅的风光和高贵,却不想此刻想来连个说得上话的女子都没有。   “君雁快回来了,到时候有你忙的。”诗君崎见诗艳色一脸的郁闷,当下低低的开口。   “小弟要回来了。”诗艳色面露喜色,当下也忘了刚才的纠结。其实小弟与她的性子最为相似,那时候还常被打趣,诗家的小弟莫不是生错了性别,怎么这性子这样像诗家的女儿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大抵是愉快的话语直到诗艳色面露困色,连连打着呵欠才被诗君崎强行赶回房中睡觉。   今日四更哦,希望亲们喜欢,记得给力支持呀,(*^__^*)嘻嘻……,周日愉快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夜送解药   夜,愈发的深浓清冷。   圆月皎洁,投下月白的光华,夜风阵阵,透着薄薄的水汽与凉意,深秋的夜分外的潮湿阴冷。   一壶老白干,散发着浓烈的酒香,随着夜风弥漫,空气里尽是酒浓的香气,诗君崎一袭青色长袍,整个人斜斜的坐在屋顶之上,修长的手指时不时捏起手中的酒壶,扬起头颅橙色的酒水顺着唇角低落,打在素色的袍子上瞬间隐匿了踪迹,似乎已然有了些醉意,深邃的眸子仿若镀上了一层经久不散的雾气。   目光静静的落在诗艳色的房门之上,均匀的呼吸声淡淡的传来,由此可见屋内的人睡的很香甜,捏着酒壶的大手微微的紧握,一股又酸又疼的苦涩在心底弥漫,那就是他心头的一块肉啊,暖在心口最柔软的位置,他护了十几年疼了十几年的妹妹,一个殷离不说,现在又来了一个殷秀,活生生的要将他心头的这块肉剜去,如何不疼,在君儿面前他不敢有任何的表示,可是孤身一人的时候便觉得那疼痛钻心入肺的,只差没有要了他的命。大哥说他对君儿的宠爱有些过了,可是就这么一个妹妹,还这般的聪慧讨人喜爱,疼宠她的人又多,就担心不能再疼宠多一点,就担心少了点就让别人宠了去。。   诗君崎捏着酒壶的大手紧了紧,扬起头颅,烈酒从唇中灼烧到喉咙然后入心入肺,酒壶尚未来得及放下,鬼魅般的身子突然消失在原地,冷冷的凝立在诗艳色房门口的位置,一脸阴沉的盯着某个趁着夜**图摸入房中的殷秀身上。   “二哥好兴致。”殷秀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脸上尽是淡淡的笑意,好似他本来就该入了这个房间,只是回来的时间晚了些一样。   “你跟我过来。”诗君崎刻意压低的嗓音分外的低沉,落在殷秀身上的目光又冷又冽,殷秀的动作快到超出了他的意料,他以为这个地方殷秀若然要找到必然要费个十天半月,却不想今日一日时间不到殷秀便寻了来,看来他确实有些小看这个艳名远扬的王爷了。   殷秀唇角微勾,乖乖的跟在诗君崎的后面,一个脸色阴沉,一脸严峻,一个眉开眼笑,一脸灿烂,等到远离了诗艳色的房间诗君崎方才停住脚步,高大的身子冷冷转过,目光凌厉的落在殷秀的身上,也不说话,眸光却愈发的阴冷。   殷秀也不惧,唇角依旧是那抹漫不经心的浅笑,比起诗君崎的冷峻与阴沉,殷秀仿佛只是在这深夜里欣赏月色一样惬意。   “你与君儿尚未成亲。”诗君崎冷冷的开口,那未成亲便不该行房之事他也有些难以启齿,在某些方面诗家之人有一个共通点,那边是冥顽不顾,在礼数方面都有些固执。   “二哥教训的是。”殷秀一脸受教的模样,此刻敛去了那份邪气和轻佻,好似专心聆听家长教诲的孩子,满脸的认真之色。会心样子。   殷秀真的很美,诗君崎此刻才算是真正看清楚了殷秀的面容,月色下,那男子微微垂着头颅,满脸的认真之色,敛去了平日里的轻佻和邪美,这样满脸凝重之色的殷秀尽然给人一种心颤的错觉,却偏偏这样一张比女人还要美丽的面容竟然不会让人觉得阴柔,就是一种属于男子特有的惊艳,浑身上下都透着那么一股子冷傲睥睨天下的凌厉。   殷秀如此受教的模样反倒让诗君崎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蓦然想起君儿先前那撒娇略带着几分无赖的模样分明就和眼前的殷秀像极了十分,这殷秀看似一副谆谆受教,看似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是骨子里暗地里却是不动声色的捏着人的软肋,让人不知不觉得就顺了他的意思。他差点就上了当,诗君崎眸色微冷,这殷秀莫不是装可怜扮无辜才骗得了他家丫头的心么,这样的男人太危险,太会察言观色,捏人软肋,因为他不出手,看似无害,实则在无害里一点点渗入致命的毒药,一时间难以让人察觉,一旦察觉已是毒入心肺,无药可救,想到自己差点上当,想到君儿可能便是受了殷秀这样的蛊惑,脸色更是阴沉,“知道如此晚还不回去。”或许殷秀确实不简单,确实是人中之龙,可是那又如何,在他心中眼底世界上是没有男子配得上他家丫头的,既然丫头认定的人,他自然得好好的把好关,这一次谁也别想伤了他家的丫头。若然让他知晓殷秀是用这般卑劣的手段骗了他家的丫头,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殷秀唇角不经意的勾了勾,诗君崎果然聪慧过人,心思敏锐至极,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好似就被他看的透彻,若然放在最初,他是有些惧怕的,碰上诗君崎这样的对手,只怕他还真的得不到诗诗的心,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诗君崎只有懊恼的份了,“我来给诗诗送解药。”殷秀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平静,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平淡。   “什么解药。”诗君崎微蹙了眉目,原本欲图转身就走的身子蓦然僵硬在原地。   “富贵花的解药,诗诗作为细作身份的解药。”殷秀低低的开口解释,似乎怕诗君崎不相信,顿时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至于诗诗夜妾体内积压的毒素,还需慢慢调理,我请的人已经在前来帝都的路上,想必很快就会没事的。”   “给我……”诗君崎冷冷的伸出手,显然不打算让殷秀见到诗艳色。   “过两日宫中盛宴,我要带诗诗进宫一趟。”殷秀将瓷瓶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也没有要给诗君崎的意思,哪怕诗君崎一张脸冷的刺骨也是一脸的平静,“此次盛宴是皇后举办,想必是云若烟和她说了什么,让她按捺不住准备动手了,两日后便是我们动手的时机。”   “君儿哪里也不去。”诗君崎冷了嗓音。   “君儿必须与我呆在一起,殷离已经察觉到了你们的动作,这两日便会有所动作,具我所知,他似乎准备对诗家动手。”殷秀一脸凝重的说道,又俯身在诗君崎耳畔说了几句,诗君崎几乎当场变了脸色。   “他敢……”   “皇宫的事情殷祁的事情诗家平反的事情交给我便好,至于爹爹和娘亲的事情就拜托二哥了。”殷秀低声说道,“此事有变,现在天色已晚,明日我再同大哥还有二哥详细商量。”   “你准备去哪?”见殷秀转身欲走,诗君崎冷冷的开口。   “自然是去找诗诗了。”殷秀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好似已经得到了诗家二哥的同意一样。   “你不准去……”诗君崎冷着一张脸,声音又冷又硬。   “啊……”女子凄厉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诗君崎尚未反应原本还站在身边的殷秀突然不见了踪影,就听得门开门合上的声音,然后是男子低低的嗓音,转而一切陷入静谧之中,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诗君崎似乎想起殷秀说过,君儿夜间常做噩梦,一个人睡不踏实,当下心中有些担忧,大步朝着诗艳色房间的方向而去。   “君崎,让他去处理吧。”诗君翼好似也被吵醒,此刻披着外衣从内室走了出来,殷秀来的时候他便察觉到了,只不过既然君崎在他便没有现身,此刻若非君儿的声音,他并不打算现身,开门便见到君崎一脸的纠结和失魂落魄,那种得失的错觉他深有体会,他尚觉得舍不得君儿,何况是君崎。   “大哥,你……”诗君崎重重的叹了口气,显然依旧不放心。   “殷秀会处理,何况你去了也没用,只会给君儿平添为难而已。”诗君翼冷冷的开口。“你不也看到了不是么,君儿这件事情你我做不得主,还得看她自己。”   “我真不甘心,为何偏偏还是皇家,还是姓殷的,君儿她……哎……”诗君崎一脸的痛色,若然换做是其他的男子倒也罢了,为何兜来转去还是皇家的人。“大哥,我诗家非得和这皇家牵扯不清么。”当初他之所以会进入官场,还不是担心君儿,此刻好不容易彻底脱离了牵扯,命运弄人,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地,只是这一次换了一个人。   “君崎……”   “这殷秀分明就比狐狸还要狡猾,就一只万年修炼的妖孽,君儿哪里有他的道行。”诗君崎一脸的担忧,一张脸纠结的不行。   诗君翼低低的笑出了声,“君崎,这个世界一物降一物,哪怕殷秀是万年的妖孽,碰到了咱们家的君儿还不是得乖乖弃械投降,你无须如此担忧,君儿若然当真放亮了眼睛,她的聪慧又岂会在你我之下。”   诗君崎依旧阴沉着一张脸,虽然他是同意了君儿,可是心底到底是不甘愿的。   “好了,此事等救了爹爹娘亲再说可好。“诗君翼知晓诗君崎虽然别扭,倒是同意了的,便没有再多劝,诗家论聪明到是他最是愚钝。他都能够看得透,君崎自然看的更加的透彻,那丝不甘愿不过是担心君儿罢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相公   殷秀快步走入内室,一把将那沉浸在噩梦中冷汗淋漓的女子搂入怀中,大手轻轻安抚着诗艳色的背部,“诗诗,我在这里。”低低的嗓音好似透着那么几丝诱哄的味道。   熟悉的温暖,熟悉的味道,低低的嗓音好似带着令人心安的沉稳,诗艳色幽幽转醒,却在见到殷秀时微微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没有诗诗夜间阴冷难耐,我哪里睡得安稳。”殷秀干脆连同被子一起将诗艳色搂入怀中,嗓音又软又腻,隐约透着那么几丝撒娇的口吻,从一个男人口中说出,尽是别有一番诱惑的味儿。开那哥可。   诗艳色知晓殷秀是担心自己夜间睡不安稳方才会说这样的话语当下心中一暖,“大哥和二哥没有阻止你。”   “诗诗,这叫精诚所至之金石为开。”殷秀一本正经的说道,绝口不提方才诗君崎阴冷的神色。   “少得意了吧你,我还能不知道我家哥哥的性子。”诗艳色低低的笑着,小手轻轻捏了捏殷秀的胸口,“又带了什么让我家哥哥拒绝不了的理由啊。”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诗诗。”殷秀一脸的懊恼,将诗艳色重新放回床榻之上,倒了一杯温热的水,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倒了一颗玉白的药丸出来递到诗艳色的面前。“把这个服下。”   “什么东西?”诗艳色低声问道,动作倒是没有半分的迟疑,直接接过那药丸便吞服了下去。   那女子毫无保留的信任让殷秀脸上的笑意如同笑开了花一样,大手亲昵的搂着诗艳色的腰身,“这个是富贵花的解药。”   “从哪里得来的。”诗艳色有些诧异,她尚记得当初喝下那毒药时那入骨入髓的疼痛,尚记得那未看清楚面容男子那令人胆战心惊的寒意,分明是虚弱的声音却给人一种死亡的压迫之感。   “我自然是有办法。”殷秀低低的开口,却见诗艳色目光静静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好似在等他开口解释,嘴角的笑意蓦然加深了几分,“不是说了我与巫族倒是有些渊源,等到这件事情解决了,我再同你慢慢说来。”   诗艳色并未说话,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有其事,每次听殷秀提起巫族两个字时她总是觉得殷秀的口吻带着那么几丝恨意,是恨意,虽然隐藏的极好,可是她依旧感觉到了。可是殷秀和巫族,她实在想不出其中的牵扯,最大的牵扯也不过是殷秀的娘亲曾经也是巫族的夜妾。   “诗诗,我不会隐瞒你,更加不会欺骗你,只是我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殷秀嗓音低沉了几分,隐约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诱哄味道,目光略带着几分焦急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好似这件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说才好。   “你与大哥和二哥商议的计划总是能够告诉我听吧。”诗艳色低低一笑,见殷秀那焦急慌乱的模样心中再是没有半分的其他想法,这个男子竟然会因为一件事情暂时不能告诉自己,反而害怕自己因此生气而慌乱,她哪里是这般小气的人。   “两日后宫廷内自见分晓,诗诗,你可准备好了与本王并肩作战。”殷秀眉眼里尽是自信的浅笑,好似此事他早已胸有成竹,早已布好了网,只等着敌人自投罗网一般。   “宫廷之内。”诗艳色有些诧异的看着殷秀脸上的自信。   “自作孽不可活。”殷秀低低的开口,整个人已然脱了外袍翻身上了床榻,将诗艳色密密麻麻的搂在怀中,“云若烟去找了太后,我想因为白日里被诗诗那么一激,那个女人按捺不住想要动手,而且殷离这边也有了动劲,准备对爹爹和娘亲动手了,我明夜里让大哥和二哥假装去劫狱,然后好让殷离提前动手。”   “殷离他又想做什么?”诗艳色原本若然算得上温软,此刻便是一脸的阴寒,妖媚的眸子冷的好似千年不化的寒冰一样,那话语也好似从喉咙深处挤出,分外的冷冽刺骨。   “殷洛在着手安排,不过没有殷离的吩咐,殷洛自是不敢动手,我看殷离是逼急了,诗家之人的反扑,他虽然说不上惧,可是在此关键时刻,若然诗家当真与我同盟,或者与任何一个皇子同盟,殷离的势力必然大受损伤,何况他向来在意名声,诗家之事若然当真平反,以诗家的仁德积累的名气,诗家的呼应声,他太子爷的名声只怕会臭的如同废弃的烂草一样,什么君子谦谦,温软如玉不都是狗屁。”那君子谦谦,温软如玉八个字殷秀说的咬牙切齿,还不忘狠狠的啃咬了一口诗艳色的唇瓣,好似这八个字曾经是她口中形容殷离的,此刻突然提及隐约带着那么几丝怒意。   “我倒是没有想到会逼急殷离,先前听你与哥哥谈论要引蛇出洞,刚好云若烟又送上门来,便想着以这个女人为契机,方才在她面前承认诗君雅的身份,想不到竟然弄巧成拙,若然殷离对爹爹和娘亲动手的话,不行,我不能够再让他伤害我诗家人。”诗艳色心中一急,引蛇出洞必然得有个导火线,而这根导火线她则是最好的火,而且她想着以云若烟憎恨诗君雅的程度,根本不可能告诉殷离,即便殷离问及只怕也只会提她是夜妾的身份,莫非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还是她错算了云若烟的性子。。   “诗诗,你别急。”殷秀叹了口气,将欲图起身的诗艳色再次搂入怀中,“有我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诗家的人,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得逞的。”   “你……”诗艳色心中虽然焦急,可是殷秀说的话好似透着那么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好似只要他说了,便一定做得到。   “诗诗,你想不想看到一个人悔不当初,满盘皆输,痛入心扉的神情。”殷秀嗓音清冷几分,抚摸诗艳色发丝的大手却依旧轻柔。   诗艳色似乎有些不解,目光带着几丝诧异的落在殷秀的身上。“什么意思。”   “诗诗,若然我说殷离对你旧情难忘你会怎么看。”殷秀其实是不欲问出口的,毕竟那答案若非他心中所想,必然能够将他活活痛死,可是诗诗有知晓的权力,在这场战斗中,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仅仅是他,而且还包括诗诗,他本想亲自来,可是若然撇开这个丫头,到时候这个丫头定然会生气。   “那么脏的感情我不要。”诗艳色冷冷的开口,声音里已然没有了当初提及时歇斯底里的恨意,好似殷离除了与诗家的仇,和她诗艳色已经没有半分的关系,“秀,我想我是真的放下了。”   “诗诗,我很高兴。”殷秀突然将诗艳色整个身子翻过,让她面对面对着自己,爱怜的吻绵绵密密的落在诗艳色的额头之上,心底知晓是一回事,可是此刻听那女子提及又是另外一回事。殷离,我会让你失了诗君雅也得不到天下,失了天下也换不回诗君雅,你曾经加注给诗诗的疼痛,我会让你在悔恨中一点点品尝,让你也尝尝当初诗诗所尝过的锥心之疼。   “殷秀,你分明就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诗艳色咯咯的笑出了声,这个男子分明就是知晓答案,却偏偏要从她口中听到,听到了还要占她的便宜,偏偏她却觉得这样贪心的殷秀也很是可爱,可爱到让人拒绝不了他的靠近。说到底纵容都是相互的,殷秀纵容着她,她何尝不也是纵容着殷秀,而且还各自乐在其中,这样的乐趣她以往是没有享受过的,与殷离在一起,她凡事都隐忍压抑着自己,努力让自己做到完美无缺,当时因为爱不觉得,此刻想来那样的日子与自己当真一点也不符合。   “我就要,我就要……”殷秀高大的身子覆在诗艳色的身上,灼热的吻一个接一个落在诗艳色的脸上脖颈上,细细的啃,轻轻的咬,又是吮吸又是轻咬,只吻的那女子无处可逃,只能软声软语的靠在自己怀中低低的求饶。   “殷秀,不要了,我投降投降还不成么,你刚刚说劫狱是怎么回事。”诗艳色被吻得急了,殷秀的手又不安分的搔痒,她实在是忍不住,一边灼热,一边酥痒,都笑得岔了气。偏偏殷秀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让她连躲开的机会都没有。   “诗诗,叫声好听的我就放过你,而且就将计划详细的告诉你。”殷秀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薄唇停留在诗艳色耳畔的位置,刻意的撩拨着诗艳色敏感的地带,低低的嗓音隐约透着那么几丝诱哄的味道。   诗艳色邪魅一笑,小手轻轻点在殷秀的胸膛之上,娇小的身子翻过殷秀的身子,整个人爬在殷秀的胸膛之上,直到两人目光对视,诗艳色眼底的笑意愈发的娇媚勾人,脸颊有一下没一下磨蹭着殷秀的下巴,软腻腻的嗓音好似沾了蜜糖一般,“相公,你就告诉奴家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 神魂颠倒   那嗓音好似尘封了多年的佳酿,一开瓶口,那醉人的香气醉的人神魂颠倒,殷秀原本是想着让诗艳色喊得亲昵些,哪里想得到能够听到这样亲昵软腻的称呼,当下只觉得心都醉了,“妖精儿,你这妖精儿故意的是不是,仗着两个哥哥在,在这里刻意撩拨本王是不是。看本王如何收拾你,你这吃人的妖精儿,是想要要了本王的命么?”殷秀的声音分外的沙哑低沉,好似夹杂了浓浓的**。   “相公,奴家可什么都没有做啊。”诗艳色嗓音愈发的柔软滑腻,小手抵在殷秀的胸口,灼热的气息贴在殷秀的唇角,转而又落在殷秀的耳畔,调皮的舌尖轻轻探入殷秀的耳蜗之内,十足十的撩拨,察觉到殷秀高大的身子渐渐变得灼热绷紧,转而无辜的退了开来,清澈的眸子又单纯又无辜的落在殷秀的身上,双颊微微鼓着,“相公,你是不是很热啊,要不要奴家替你开窗凉快下。”那模样怎么看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什么都不懂。   殷秀觉得自己身上好似被这个女子点了火,灼热的好似要爆炸了一样,偏偏某个女子还故意装的无辜又单纯,那样娇软浅笑的落在自己的身上,那小手却已是探入他的衣襟之内,轻轻抚摸着他的胸膛,冰凉凉的轻轻掐住他胸口的小红粒,哪里有单纯的女子如此会撩拨人的,偏偏殷秀就觉得此刻诗艳色那单纯天真的模样分外的诱惑,若有似无的魅香弥漫,眼底又尽是那女子无辜单纯的浅笑,单薄的亵衣斜斜的挂在那女子的身上,刚刚因为亲吻的缘故,脖颈上,锁骨上依稀可见眼红的印记,分外的撩人心魂。   “相公,这是什么,怎么这么硬啊。”诗艳色小手轻轻掐住殷秀胸口处的小红粒一脸天真的问道,眉眼里的笑意却愈发的深浓,谁让殷秀专门欺负她来着。   “诗诗,别这样……”殷秀的嗓音压得更低,好似从喉咙深处挤出,隐约夹杂着那么几丝粗喘,因为隐约着剧烈**的关系,身上起了一层细细的汗水,身下某个地方灼热的好似要爆炸一样,偏偏那个丫头又不肯歇手,好似撩拨的起了劲头。   “相公,别哪样啊,奴家不懂。”诗艳色咯咯的笑着,整个人跪在殷秀的腿间,上半截身子则趴在殷秀的胸膛之上,好似那剧烈的心跳让她很是喜欢。   “诗诗,我受不住了……”殷秀的嗓音隐约带着那么几丝哀求的味道,谁知道诗家那两个视妹如命的哥哥有没有守在门外偷听,虽然心中知晓他未成亲则得了诗诗的身子是一回事,可是此刻若然被抓个现行,只怕灭了他的心都有,他虽然是不怕,可是若然当真让诗家两个哥哥生了气,那这个丫头还不得和他闹,没心没肺的丫头,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死命的撩拨她。   “相公,你哪里难受,奴家帮你看看。”诗艳色笑得愈发的欢快,见殷秀那低三下四哀求自己的模样顿然心情大好。   “你这丫头,故意的是不是,今日不要了本王的命是不肯罢手了,没心肝的妖精,本王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妖精了呢。”殷秀嗓音夹杂着粗喘的**,高大的身子转而翻身覆下,重新将那点火撩拨的小女子密密麻麻的压在身下,灼热的吻随之而下,这一次殷秀好似被撩拨的狠了,吻的又深又狠,也不管身下的女子是否受得住如此猛烈的吻,就觉得心底那团火好似要将他烧没了一样,只能汲取着这个女子身上的冰凉方才能够好受些。   诗艳色先前只觉得那吻灼热猛烈,后来便有些受不住了,殷秀分明就像是一只被撩拨的狠了的兽,狠狠的只差没有将她的舌根都给吸出来,虽然没有占有她,可是腿间的炙热却狠狠的磨蹭着她的双腿,诗艳色心中暗叫糟糕,果然自己做的有些过了,“疼,真疼……”模模糊糊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殷秀开始已然被撩拨的失了理智,恨不得将那身下的女子拆骨入腹才好,不过到底是心爱的女人,此刻那如同小兽一般可怜兮兮的喊疼声到让他理智回归了几分,却想着自己此刻无法发泄的滔天**,又想着这女子先前可以的撩拨和调戏,当下又狠狠的咬了诗艳色胸部两口,隔着衣裳,疼的诗艳色浑身轻颤,还以为殷秀还要咬,当下双手死死抱住殷秀的腰身,“相公,奴家不敢了,相公,疼……”软腻腻的嗓音带着那么几丝示软撒娇的味儿。情得看来。   殷秀本来就只是想惩罚下,哪里下得了狠口,此刻那女子又低又软的哀求声好似捏着他的心脏一样,哪里还下得了口,“妖精儿,妖精儿,看你还放肆不,这笔账本王记着了,看日后本王如何收拾你。”殷秀的声音夹杂着尚未退去的**,声音又低又沉。   “不敢了,真不敢了。”诗艳色信誓旦旦的说道,她哪里知晓男人的**竟然如此的霸道厉害,却见殷秀此刻满脸潮红,额头上身上尽是汗水的痕迹,想来是隐忍的辛苦,当下又有些心疼,暗暗懊恼自己刚才不该如此放肆的,何时她竟然连如此胆大的事情也做得出来了,可是对象是殷秀的话,她也没有觉得多么的难堪。   “妖精儿,妖精儿,从哪里学来的媚人招数。”殷秀死死的搂着诗艳色的腰身,让她整个人坐在自己的身上,腿间的灼热坚硬死死的顶着诗艳色的腿间,诗艳色这一次是真的知道自己撩拨的狠了,否则以殷秀的定力哪里会失控到如此地步。   “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诗艳色举起手指好似要发誓一样。   见那小女子慌慌张张的模样殷秀反倒是先笑出了声,不会了,那他不是亏大了,他是很喜欢诗诗主动撩拨的,但是前提是名正言顺,让诗家那两个哥哥也插不上手,看来他得赶紧解决诗家的事情,早点将诗诗娶回来,否则他不是得欲求不满而难受死的。殷秀如此一想,当下微微垂下头颅,说了些两人之间才能说的亲密话语。。   诗艳色好似受了惊,整个人从殷秀身上蹦了下来,一张小脸绯红绯红的,双颊鼓鼓的盯着殷秀,好似殷秀是豺狼虎豹一样。   “诗诗,本王可是等着你的哦。”殷秀暧昧一笑,倒是没有将那女子重新抓回怀中,他虽然定力好,可是没有好到心爱的女子在怀中还能够再三的忍耐,此刻真的不是时机,诗家二个哥哥好不容易才缓了口气,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毛病。   “我懒得与你讲,下流……”诗艳色脸颊更红,想到殷秀方才的话语只觉得浑身像是着了火,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我还以为诗诗就喜欢本王下流。”殷秀低笑道。   “谁喜欢。”诗艳色干脆偏过头颅。“我不同你讲。”   “那诗诗也不想知道计划是什么了。”殷秀一脸扼腕的说道。   “是什么?”诗艳色终是耐不住。   “明日再商议,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殷秀见那女子凑过来,一脸期盼的望着自己,顿时低声说道。   “殷秀……”诗艳色气急败坏的吼道。   “诗诗,我方才也没有说我已经全盘计划好了。”殷秀一脸无辜的说道。   “哼……”诗艳色冷冷哼了一声。   “好了,今日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商议好了便告诉你。”殷秀将那女子扯回被窝中,又爱怜的吻了吻诗艳色的头颅方才翻身而起。   “你去哪里?”诗艳色一把拽住殷秀的手。   “诗诗,你当真以为我是圣人啊,能够坐怀不乱。”殷秀苦涩一笑,“不过若然诗诗有要求的话,哪怕是死本王也认了。”   “谁让你认了。”诗艳色咬了咬牙恶狠狠的说道,被殷秀这么一闹,哪里还记得先前噩梦的事情。   “我去冲个凉水澡就过来,你安心睡,我就在你身边。”殷秀低哑了嗓音,小手体贴的将诗艳色的被角按好,方才起身离去。   诗艳色呆呆的看着殷秀消失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柔软的浅笑,这个男子不仅取悦自己费尽心思,便是连她的家人一样入了心。   殷秀出门的时候果然见到诗君崎又坐回先前的位置喝酒,心底暗暗想幸好刚才自己及时刹住了车,这诗家二哥分明就是不放心自己。整个身子一跃便上了屋顶,诗君崎递过酒壶,殷秀也没有推辞,举起酒杯便喝了口,转而抛回诗君崎的手中。   “二哥,我答应过你成亲之前绝不乱来,我殷秀向来言而有信。”殷秀低声说道,“二哥,你实在不需要这样时刻防着我,这场战方才开始,保留精力最重要,我先回去了,我和诗诗说我就出来吹吹风,若然她久不见我回去,又定然睡不着觉。”殷秀匆匆丢下一句话便下了屋顶,重新回了房。   诗君崎看了看手中的酒壶,突然觉得这烈酒也变得索然无味,再望了望诗艳色已经灭灯的房间,整个人轻飘飘的下了屋顶,殷秀说的对,他必须保持绝对的清醒和精力,至于殷秀和君儿的事情,等救了爹爹和娘亲再说。 ☆、第一百四十五章 劫狱   阴雨连绵,立冬日的寒意呼啸着冷风分外的彻骨,夜逐渐深浓,漫天的黑云遮掩住月色,迷迷蒙蒙的雨幕即便点着灯盏也照不亮多远的距离,冷风一阵接着一阵,带着冰凉的雨点打在身上尽是让人冷的有些难受。   夜愈发的深了,万籁俱寂,几道黑影快速在黑夜里行进着,全身被黑色的夜行衣包裹,加之雨幕浓稠,夜色太深,根本看不清楚面容。   天府外,硕大的铁门泛着森冷的寒光,暗红的大字像是地狱的大门,隐约透着让人无法靠近的怨气和阴寒,几盏灯火即便罩着纱灯依旧因为风太大的缘故,烛火微微摇曳着,守在天府门口的几个侍卫好似有了几丝倦怠,却因为冷意的缘故不敢合上眼睛,只是原地小步的踱着,好似想要通过踱步带来些温暖。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的猛烈,昨日里尚可见秋高气爽的阳光,而今日像是一下子入了寒冬,冷得让人一时间适应不了骤大的温差。   “我说这么晚了,牢头也不让哥们两个进去躲躲风雨,这天府重地谁敢靠近啊。”一狱卒实在耐不住风雨和阴冷抱怨道。   “就是,又不是人人都是凌王,敢随意闯入。”另一狱卒搓了搓冻僵的手,“真他妈的冷,若不是才立冬,老子都要以为已经下大雪了。”   “这风雨我看一时半会也停不了,要不咱们进屋去躲躲,这毛毛细雨随风刮在身上,我衣服都湿透了。”左边的狱卒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狱卒服,湿润润的黏在身上,分外的冷。   “牢头看到还不得杀了我们。”右边的狱卒摇了摇头,“听闻太子殿下这几日便要提诗家之人出牢了,你没有看到三皇子这不来了好几次,而且牢头也特别叮嘱了,这几日得将这大门给看牢了。”   “诗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么,莫不是还有人敢来劫诗家的人不成。”左边的狱卒压低了嗓音,戒备的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方才又再次开口,“老兄,你说这诗家到底有没有通敌叛国啊。”   “你傻吧你,这事情哪里由得你我说了算,诗家可是太子的岳父家,太子亲自呈上的证据,我看此事假不了。”右边的狱卒冷声说道,实在是太冷,这样的冷天要是睡着了,明日才有的受,否则放在往日里哪里敢说这样的闲话。“我倒是好奇诗家本家之人莫不是当真都死了,你看都差不多一年了,就牢里的诗家二老和太子妃,也再没有诗家任何人的消息。”   “说的也是,不过这诗家向来仁德宽厚,乐善好施,实在看不出来会是这样的人。”那狱卒若有所思的说道,“倒是这太子妃厉害,诗家之人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太子妃还是太子妃。”黑这那也。   “太子宠爱呗,何况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若然当真灭九族的话,那太子和皇室不也的算上去,美其名是以功抵过实则还不是太子的偏宠,不过这诗家还真是倒霉,竟然被自己的女儿和女女婿给拉下了台。”另一个狱卒靠了过去,“听闻皇上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甚至宫中有人传闻皇上似乎不欲将皇位传给太子,我看太子是焦急了,若然有诗家在,而且诗家不向着太子的话,只怕这皇位太子也拿不下来,外面不都传闻太子妃贪图荣华富贵,权势方才背叛了诗家么,就是为了替太子拿下诗家的权势。”   “说的也有道理,否则哪里能她一个女人家什么事情都没有。”那左边的狱卒点了点头,搓手的动作愈发的大了起来,“真冷,交班的时辰到了没有。”   “快了,再过五分钟就差不多了,不和你唠叨了,若然让人听了去,可是杀头的罪名。”右边的狱卒看了看四周,转而退回自己站立的位置。   左边的狱卒听闻交班的时间到了当下也没有再说话,皇家的闲话和流言岂是他们这些市井小民能够议论的,若然被人听了去,还不是得找死么。   天府外大约一公里不到的位置,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静静的停在密林之中,因着夜色和茂密树丛的遮掩,黑色的车身好似与夜色融为一体。   车内唯有一颗细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淡淡的光泽,马车四周全部用黑色的帘幔遮掩,即便身在马车外也看不到那夜明珠微弱的光泽。。   殷秀一袭纯白的衣袍,颀长单薄的身子静静的倚靠在马车的软榻之上,三千青丝随意的散在身后,深邃的眸子微微眯着,眉眼里尽是暖人的浅笑,骨骼分明的长指轻轻把玩着那闪烁着微弱光泽的夜明珠,神情惬意,好似外面风月交加与他一点干系都没有。   公孙止有些诧异的看着坐在马车内喜笑颜开的殷秀,昨夜里还因为找不到诗姑娘的行踪脸色阴沉的跟锅底一样,而今日没有将诗姑娘接回来反倒一脸的笑意,他此刻还真是摸不透殷秀此刻心中的想法。   “王爷,你好似很高兴。”公孙止试探性的问道。   “嗯……”殷秀应得有些漫不经心,哪里能够不高兴,想到昨夜里那女子娇滴滴软腻腻的嗓音轻声喊他相公,此刻还觉得骨头都是酥的,他的诗诗啊,总是能够让他疼到骨子里去。形如妖,媚如狐,有时候就是一只千年修行的妖精,妖媚勾人的时候岂止是要人命,简直连魂都要烟消云散了去。   公孙止心中越发的诧异,可是见殷秀那模样好似打算自娱其乐没有要说出来的意思当下也不敢多问,手指微微挑开帘幔的一角,目光冷冷的落在幽深的夜色里,“王爷,他们准备动手了。”   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竖耳细听,果然可以听见夜色里快速闪过几道破风的声音。来人大概十几人,不过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你出去接应。”殷秀将夜明珠握入手心里,眉目间的暖意敛去,取代的尽是幽深冰冷的光泽,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大腿,好似已经等候了许久。   “可是,王爷的安全。”公孙止微蹙了眉目。   “阿止,你真当本王成了废人不成。”殷秀眉目冷清了几分。   “属下明白了。”公孙止微微拱了拱手,鬼魅般的身子瞬间消失在马车内,殷秀坐在先前公孙止坐过的位置,指尖轻轻掀开帘幔的一角,目光冷冷的落在天府的方向。不过片刻的光景,原本清冷寂静的夜色突然被漫天的火光笼罩,兵器相接的声音清脆的传来。殷秀唇角不经意的勾了勾,这一次他要殷离半点机会都没有。   “劫狱,有人劫狱……”狱卒惊慌失措的声音惊悚的响起。   话尚未落音,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整个天府的大门被炸的七零八落,殷离安排在暗处的暗卫瞬间出动,和诗君翼等人纠缠在一起,公孙止按照殷秀的吩咐蒙了面,却并未加入打斗争,而是在各处隐秘之地点燃炸药,那炸药并不炸毁天府,只会弄出更大的声响,殷洛在那死牢中密布了陷阱,他们进不去,只需要打草惊蛇便好。   殷秀微眯着眸子,好似也不焦急,整个人微微靠在马车之上,那模样好似在闭目养神一般,直到马车的帘幔被一只大手掀开,然后几道身影快速挤了进来,马车悄然无息的快速驶入夜色中,而马车方才驶出没多远,在身后黑影追上来的瞬间,更多埋放在马车停放位置的炸药被点燃,漫天都是泥土枝叶飞扬的痕迹,因为雨不大,枝条够浓密,而且殷秀先前便盖了一层稻草,此刻炸药的威力虽然不大,却足够拖延身后之人追上来,等到炸药的雾气散去,哪里还看得到马车的影子。   “马上派人去通知三皇子……”为首的黑衣男子冷声说道。   “是……”身后立马有一黑衣男子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此刻马车已经驶入官道,迎接的马车早已备好,众人快速换了一辆马车,而先前的马车则被火点燃,一切又恢复了静谧,好似夜依旧是夜,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马车快速朝着诗君崎先前居住的房屋而去,入了内院,便可以闻到一阵食物的香气。   殷秀率先下了马,见诗艳色举着伞在门口迎接嘴角的笑意瞬间大了几丝,快速钻入内院,亲昵的揽着诗艳色的腰身。   诗君翼和诗君崎也先后下了马,一身黑衣并未换去,此刻尚带着泥渍和血渍,比起殷秀那雪白的衣裳倒显得有些狼狈。   公孙止最后是抱着小蛮下的车,小蛮像是受了伤,此刻脸色苍白,眉目因为疼痛而微微蹙起。   “小蛮怎么了?”诗艳色有些焦急的问道。   “没事,就是手臂中了一刀,伤口有些深,并无生命危险。”殷秀低声解释道,“交给阿止就好,他很擅长处理这种伤势。”   “其他人呢?”诗艳色自然知晓今日他们劫狱的事情,小蛮受了伤,不知道其他人如何。   “没事……”殷秀搂着诗艳色的腰身率先入了内室。   今日二更,希望大家会喜欢~战争一触即发 ☆、第一百四十六章 暗藏杀机   寒远素已经摆好的碗筷,香喷喷的饺子泛着诱人的香气。见只有殷秀和诗艳色顿时有些诧异,“他们人呢?”   “换衣服去了,很快就过来。”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嫂嫂,我帮你盛吧。”   “不用,你们坐着,你都忙活了一整天了。”寒远素低低一笑,先替殷秀和诗艳色各自盛了一碗,“我们北陵冬至日有吃饺子的习俗,不知道凌王爷可吃得惯,饺子虽然是我北陵的口味,不过却是诗诗包的。”寒远素叫诗艳色的时候随了殷秀的喊法,嘴角尽是温软动人的浅笑。   “挺好……”殷秀爱怜的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诗艳色,眉眼里尽是腻人的笑意。   诗君翼和诗君崎已经换好了衣物,寒远素替他们一人盛了一碗,“今日是冬至,我倒是忘了。”诗君崎率先吃了一个,“好吃。”   “喜欢就多吃些,我和诗诗包了很多。”寒远素坐在诗君翼的旁边低声说道。   “自然得多吃些。”诗君崎又连着吃了好几个,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是眉底却是散不开的凝重之色。   诗君翼并未开口,只是一口一口吃着碗中的饺子。   原本热络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寒远素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问,诗艳色则是一脸狐疑的落在殷秀的身上,好似是在询问事情是不是进行的不顺利,按照秀的说法,今日只是去打草惊蛇,不会有危险才是。   “我保证两日后一家人定然能够坐在一起吃饭。”殷秀小手轻轻拍了拍诗艳色的小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这一次我就信你。”诗君翼顿了顿低低的开口,声音不大,却异样的认真。   诗君崎微微一笑,“好不容易一起过个冬至,我想爹爹和娘亲定然会理解。”   诗艳色这时才想起以往在诗家的时候,每年冬至,娘亲都会亲自下厨替他们做一桌子的好菜,今日大哥和二哥去劫狱,却没有见到爹爹和娘亲,难怪,是她太不细心了,竟然还要殷秀来缓解气氛。   “大家多吃些,吃饱了才有气力去对付那些负了诗家之人。今日我特意热了酒,大家喝个尽兴,干杯……”寒远素率先举起酒杯。   “预祝我们成功。”殷秀也举起酒杯。   诗君翼和诗君崎相继举起杯子,“为大家都好好活着干杯。”   诗艳色眼眶微热,也举起手中的酒杯,“为早日一家团聚干杯。”   屋外寒风萧瑟,冷意横生,屋内却温暖如春,尽是温馨和谐的气氛。时不时有低低的笑声传出,好似几日后的动乱与他们一点影响都没有。   另一边……   殷洛冷冷的凝立在书房之内,听到暗卫的禀告一掌重重的击打在书案之上,高大的身躯绷得死紧,脸色铁青的可怖,也没有多做停留,快速朝着太子府的方向而去。   因为是冬至日,太子府送礼之人络绎不绝,此刻才稍微消停些,殷离和云若烟才刚刚开始用晚膳,见到殷洛的到来,云若烟浅浅一笑,立马吩咐下人准备碗筷。   “太子妃不需如此客气,我已经吃过了。”殷洛淡淡一笑,目光却是落在殷离的身上,微微俯下身子在殷离耳畔说了几句话。   “人呢……”殷离冷冷的开口,手中的筷子却是已经放下。   “没救走……”殷洛低低的开口。   “看到是什么人了么?”殷离微蹙了眉目,不过刚准备对诗家动手,就立马出现劫狱的事情,看来诗家的人果然回来了。。   “没有看到,不过听暗卫说见到一个男子的身形与凌王身边的公孙止很像。”殷洛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低低的开口,“我看此事不简单,天府重地,若非熟悉地形之人,只怕连外围的密林都难以闯过。”   “你和我到书房来。”殷离已然站直身躯,快速朝着门外的方向而去。   殷洛朝着云若烟抱歉一笑,快速跟着殷离步入书房之内。   “抓到活口了么?”殷离方才入得书房,低哑的嗓音已然冷冷的响起。   “没有。”殷洛合上书房的大门,“阿离,我们的动作得加快了,若然诗家之人当真与殷秀牵扯上关系,此事对我们很是不利,与其等他们送上门来,还不如出动出击,引蛇出洞。”   “你是说用诗家二老做诱饵。”殷离眉目几乎蹙成一团,诗家倒台,他之所以没有动诗家二老,一来是因为君儿的缘故,二来确实也是为了诗家残余的势力。大然说上。   “殷祁当初的说法虽然卑鄙却是个好方法。”殷洛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阿离,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了,父皇表面上说是诗家的事情全部交由你处理,可是这几日在朝堂之上又加上了殷秀,而且诗家二老一直未行刑,父皇也没有表示任何的意见,这不是很奇怪么,我看父皇老是老了,可是心中的算计绝对不少。”   “父皇自然是向着秀的。”殷离淡淡的开口,好看的眉目微微蹙起,无论他做的有多好,父皇心中永远都偏向一个殷秀。   “说不定父皇与诗家达成了什么协议也不一定。”殷洛冷冷的开口,“否则诗家又怎么会和殷秀牵扯上关系,而不是殷桓,论交情,殷桓与诗君翼几乎是兄弟之交。”   “殷祁这些日子在做什么?”殷离嗓音清冷了几分。   “还不是细作的事情,我看殷祁似乎已经掌握了证据,后日在母后举办的宴席上便准备当众拆穿诗艳色细作的身份。”殷洛低低一笑。“我们要不要帮上一把。”   “看情况行事,必要时可以给殷祁一些帮助,但是此事一定要牵扯上殷秀,我要让他这一次再也翻不了身。”殷离冷声说道,唇角微微扬起,尽是冰冷的浅笑。   “自然……我倒要看看父皇这一次如何纵容他这个为非作歹的好儿子。”殷洛冷笑道,“阿离,这一次定然不能让殷秀再有机会逃脱,当着百官众嫔妃的面,即便父皇有心袒护只怕也不行,只要殷秀出面维护诗艳色,只要坐实了诗艳色细作的身份,到时候殷秀落入你我的手中,不管这罪名是真还是假都会给他坐实了,这一次岂止是翻身,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我付出了这么多,这一次谁也别想坏了我的大计。”殷离微眯了眉目,“凌王府有什么动劲。”   “没有,这几日都不见殷秀和诗艳色二人出府。”殷洛低声说道,“诗家这次倒是下了血本,竟然弄了个如此像诗君雅的人。”   “阿洛,给我盯着点殷秀,此事我总觉得不简单。”殷离冷冷的开口。   “什么意思?”殷洛有些不解的问道。   “诗家之人为何没有来找太子妃,而且还故意弄了个和诗君雅很像的女子,莫不是他们已经知晓太子妃是假的,还是因为太子妃的背叛让他们已经不相信太子妃了。”殷离何等心境,这个问题他思索了许久,却一直想不到一个答案。   “我看是后者,阿离,你想想看,若然他们知晓,当初我们怎么会得手,即便诗君雅再是受宠,做出那样的事情,让诗家死了这么多的人,只怕诗家之人也必然不会再认这个女儿了。”殷洛低低的开口,“美人计这种计谋在哪里都受用,至于为何会像诗君雅,说不定诗家之人觉得太子便喜欢太子妃那样的女子。诗艳色若然与诗家牵扯上关系,她会像诗君雅一点也不奇怪。”   “总之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殷祁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暂时还是不要插手,看清楚情况再说。”殷离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的开口,他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究竟是哪里又说不上来。   “阿离,这么好的机会你莫不是要放弃不成。”殷洛有些焦急的说道。   “这个天下是我的谁也夺不走。”殷离冷冷的开口,他失了那个女子,失了他的心才换来权倾朝野的势力,谁也别想夺走。   “殷秀的事情可以缓缓,但是诗家的事情一定要动手,在母后召见那日,我会托故不参与,到时候诗家的事情我来处理,殷秀的事情就交给你,至于要不要动手,由你自己决定。”殷洛低低的开口,“拖住殷秀,这一次一定要将诗家余党一网打尽。”   殷离半天都没有答话,目光冷冷的落在黑暗中某个点。   “阿离,现在可不是心软的时刻,既然当初做的那么绝,现在何必对他们仁慈,诗家不灭,必然是我们的心头大患,会阻扰我们夺取天下的大计的。”殷洛嗓音加重了几分。   “我知道,只是君儿曾经求过我放过她的家人……”殷洛低低的开口,转而微微蹙了眉目幽幽的叹息声在唇齿间萦绕,“诗家的事情你无须再请问我,由你放手去做。”   “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殷洛点了点头,快速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蓦然回转过头,“阿离,你我都知晓诗君雅已经死了。”那嗓音分外的清冷,较之门外的寒风还要萧瑟。   殷离突然勾唇浅笑,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逆我者杀无赦……” ☆、第一百四十七章 暴风雨前夕的平静   “太子妃,夜凉地滑你慢些走。”灵儿撑着油纸伞亦步亦趋的紧跟在云若烟的身后,整个伞都斜在云若烟的头顶,雨虽然不大,灵儿的衣裳却已经湿了一大片。   云若烟好似没有听见一样,快步朝着房间的方向而去,晚膳时分离哥哥匆匆离去,她等至深夜也不见他归来,后来问管家才知晓离哥哥已经在东厢房入睡,袖中的小手几乎握出血来,离哥哥那日里才同她说要好好的珍惜她,可是……   “你先下去吧,今夜不需要伺候了。”云若烟走至门口的位置冷冷的开口,娇小的身子已然入了内室。“啊……”女子受惊的嗓音尖锐的响起。自身艳没。   云若烟方才入得内室便一股莫大的力道压倒门上,冰冷的手探入衣襟,瞬间扯下她身上的裙裳,灼热的吻伴随着浓稠的酒香洒在鼻尖,“是我……”男子低哑的嗓音阴邪的响起。   “太子妃怎么了?”原本欲图离去的灵儿轻轻拍打着门面低声问道。   “没事,不小心绊了一下。”云若烟口气冷了几分。   灵儿狐疑的看了一眼倒是没有多疑,撑着油纸伞快速步入了雨幕之中。   “真乖……”殷祁一只脚横入云若烟腿间,大手肆虐的在云若烟姣好的身形上游移,另一只手直接覆在云若烟花径口,没有丝毫的疼惜和怜爱,修长的手指狠狠的贯穿而入。   撕扯的疼痛让云若烟倒抽了口气,整个身子被殷祁死死的压在门槛之上动弹不得,衣裳褪去,光溜溜的身子让她浮起一抹难堪的羞辱感,“殷祁,你好大的胆子,这里是太子府。”闷闷的嗓音随着殷祁手指快速的抽动而夹杂着低低喘息。   “真淫荡,这么快就有感觉了。”殷祁突然撤出手,湿润的手指强硬的塞入云若烟的口中,“想我了么,太子满足不了你,我不是怕你深闺寂寞么。”   一股腥味几乎让云若烟的当场呕出来,可是殷祁显然不给她作呕的机会,手指撤出,褪下裤子,将云若烟整个身子翻过,从身后狠狠的贯入,男子低低喘息,女子无力承欢的低吟,“喜欢么。”殷祁阴测测的笑着,“我可是很想你,想得心都疼了。”   “殷祁,你放开我,你想死么?”云若烟疼的厉害,又不敢出声引人注意,她究竟为自己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恶魔,这殷祁简直就是狗胆包天,竟然敢潜入太子府对她肆意妄为。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殷祁狠狠的咬住云若烟的耳垂,“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你放开我再说。”云若烟根本感觉不到乐趣,就觉得羞辱觉得疼痛觉得恨,而这一切都是诗艳色害的,若不是那个女人她岂会将自己弄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看来你还是学不乖啊,在我面前除了服从你没有说不的权利。”殷祁一脸阴毒的说道,膝盖顶在云若烟的脚窝处,云若烟受痛,整个人跪在地上,殷祁还不能作罢,一把扯住云若烟的头发,让她脖颈扬起贴在墙上,提起腿间胀痛坚硬的利器狠狠贯入云若烟的口中,力道又猛又快,直接抵到了云若烟的喉咙口,殷祁快速的律动着,云若烟嘴巴都要被撑开,喉咙被抵的生硬的疼痛,唇齿间弥漫的腥味愈发的浓稠,小手无力的抗拒着,却换来殷祁更加残忍的对待,终于那身上运作的男子一声低吼,一股浓稠的腥味灌入云若烟的口中。殷祁在云若烟脸上擦了擦,提起裤子冷冷的躺在一旁的软榻上,屋内并未点灯,只有屋外淡淡的烛火照入。   云若烟被那突如其来的腥味熏的呕了出来,整个人狼狈的趴在地上直呕的胃酸都出来了方才作罢,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光裸的身躯上没有任何遮羞之物,腰间青紫的掐痕分外的触目惊心,长发凌乱的散在身后,像是被摧残过的娇花,一副要凋零的凄凉模样。   殷祁冷冷的盯着,嘴角擎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怎么莫不是本皇子没有满足你。”   “怎么会。”云若烟眼底竟是狰狞的恨意,冷冷的走至橱柜旁将衣物套上,“倒是四皇子准备的如何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到时候就要看太子妃的精彩表现了。”殷祁冷冷一笑,鬼魅般的身子突然出现后云若烟的身后,大手从身后抱住云若烟,一手掐在云若烟的胸口,“母后那边你都说好了么?”   “四皇子还是管好自己即可。”云若烟冷冷的开口。“希望此事过后,四皇子不要再来找我。”   “自然,本皇子说话向来作数。”殷祁阴测测的开口,“不过若然太子妃有需要深闺寂寞随时都可以来找本皇子。”   “滚……”云若烟冷冷的开口,手中的小手几乎握出血来。   “合作愉快。”殷祁冷笑一声,鬼魅般的身子已然消失在原地。。   第二日,凌王府。   诗艳色有些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口发呆,明日就是诗家平反的日子,可是她却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秀也不知道和大哥二哥去做什么了,从今晨开始就不见了人影。   只是她没有想到殷桓竟然会来找她,听到丫鬟的传话,诗艳色匆匆忙忙赶到了大厅,殷桓就凝立在大厅的中央,高大的身子挺得笔直,单手负在身后,那背影竟然莫名给人一种落寞之感。   似乎察觉到诗艳色的靠近,殷桓高大的身子蓦然绷得死紧,手心里因为慌乱而起了一层细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甚至恨不得立马转身就逃才好,那是君儿,他自小搁在心底疼着宠着爱着的女子,可是现在他有什么资格。   “谨哥哥……”女子温软的嗓音低低的响起,殷桓发愣的瞬间,诗艳色已然站到了他的面前。   殷桓凝望着眼前浅笑嫣然的女子,虽然不是记忆中的面容,可是此刻那淡笑的模样却是像足了十分,他当初怎么会认不出来,“对不起……”思索了半日,殷桓方才低低的开口,那三个字好似费劲了他所有的气力,整个人显得分外的疲惫。   “谨哥哥到底是见外了。”诗艳色低低的开口,那嗓音好似多了几丝淡淡的惆怅。   殷桓高大的身子一颤,似乎明了诗艳色话中的意思,君儿没有怪他,只是他自己原谅不了自己,当初在莫回林君儿分明是来找他的,是他错过了先机,如同在边城,分明也是他先遇上的,是他没有先发制人,以至于错过了战机,那种一瞬即过的机会错过了便再也没有第二次了。在狼群环伺君儿四周的时候,他永远没有做那头先发制人的头狼。先是有个殷离,现在又来个殷秀。“君儿,你现在可好。”殷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口的,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期盼着怎样的回答,好的话是否代表他再也没有了机会,不好的话,那是否代表他还有机会。   “我很好。”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小手突然抓住殷桓垂在身侧握得死紧的大手,“谨哥哥永远都是我的好哥哥。”   女子的手温软暖和,好似要将他心底的愧疚和痛苦一点点敛去,可是那愧疚敛了,那份错过,那份失之交臂的疼痛却异样的尖锐,上天给了他两次机会都让他活生生错过,可是……若然君儿觉得好,他有什么资格再提那份从来就不曾说出口的爱,君儿,我不想做你的哥哥,只是除了哥哥,你我还能够牵扯的更加深一点吗,我连真假都分不出来,还有什么资格去争取,“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会撒娇。”殷桓低低的开口,硬生生将心口那几乎撕裂他的疼痛压在心底深处,这模样好似回到了当初在边城的时候,那丫头也常常也这样低低软软的撒娇。   “那不都是谨哥哥纵容的。”诗艳色狡黠一笑,将那沉重的气氛彻底散了去,她自是知道谨哥哥的心思,哥哥也和她说了,谨哥是极好的人,只是他们不合适,既然如此,还不如断的彻底一些,她当真是与殷秀学坏了,竟然学会了不动声色断人后路。见殷桓满眼痛色却故作浅笑的模样,诗艳色知晓自己是彻底断了谨哥哥的念头。   “明日宴席之上必然危险重重,君儿,只要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绝对义不容辞。”殷桓低低的开口,大手亲昵的摸了摸诗艳色的头颅,至少还是兄妹,比起天人两相隔,比起再无牵扯,至少日后还能相见,还能畅谈,这样就够了,他实在不该求的太多。他早该知晓,当初在边城错过之时,他就注定错失如此美好的女子,只是心中到底难以接受,一次到还好,却是两次都错过。都错在他优柔寡断,该强硬不够强硬,那时候觉得如此脆生生娇滴滴的女子得慢慢来,后来才知晓,这女子也如同打战一般,错过了战机便会一败涂地,全军覆没。   “好……”诗艳色清脆的应了声,眉眼里尽是动人的浅笑。   今日两更,(*^__^*)嘻嘻…… ☆、第一百四十八章 危机四伏 夜宴(1)   阴雨连绵,天空乌沉沉的,即便已经快到正午时分,却好似没有亮一样,看不到多大的光亮,宫里的马车早已侯在外面多时,等到殷秀偕同诗艳色出来的时候天似乎更加的阴沉了,灯光下依稀可见雨幕的浓稠和飘扬。   殷秀一手撑着素色的油纸伞,一手搂着诗艳色的腰身,在清冷雨幕编织的夜里缓步而行,男子步伐从容,嘴角轻笑,女子眉目纤细,柔情似水,一瞬间阴冷的黑夜仿若注入了一抹灿烂的阳光,那阳光随着二人的靠近愈发的灿烂和温暖。   原本等的有些心烦心躁的宫人只觉得眼前一亮,眼前阴寒的夜冰冷的雨已经看不真切,唯有相拥而行的身影,吸引了人所有的眼球。   一直到殷秀扶着诗艳色入了马车,赶车之人方才回神,马车渐渐驶入漆黑的夜里,一路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殷秀微眯着眉目好似在养精蓄锐,身边的诗艳色则微微挑起帘幔的一角,细雨伴随着微风打在脸庞之上,尽是异样的清醒,感觉不到雨滴的寒意,心口处某个地方似乎比这阴冷的天气还要寒冷,冷的像是被剥离了所有的温暖,彻骨入髓。想到诗家的冤屈很快便能拨开云雾重见天日,她便冷静不下来,心口处翻滚的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恨意。   冰冷的小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轻轻拽出诗艳色手中已经捏的有些变形的窗帘,男子低哑的嗓音随之响起,“诗诗,万事有我。”   身子被拉入一具温暖的有些灼热的怀抱,耳畔尽是那低沉安稳的声音,诗艳色勾唇浅笑,原本翻腾的心境竟是莫名的就安生了下来,朝着殷秀浅浅一笑,也不说话,整个人埋在殷秀的胸口,好似只有这沉稳的心跳才能够让她平静下来。   殷秀唇角上扬的弧度深浓了几分,大手轻轻抚摸着诗艳色柔顺的发丝,没有人说话,马车瞬间陷入了静谧,车外再是阴雨连绵,马车内却温暖如春。   “凌王,可以下车了……”尖锐的嗓音略带着几丝轻颤的响起。   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掀开马车帘幔的一角,殷秀率先下了马车,雨似乎大了起来,不过片刻的光景殷秀的肩头和发丝上便已经染上了雨渍,他好似也不在意,径直挥开宫人倾斜过来的雨伞,反而撑开原先手里拿着的伞,小心翼翼的将那马车之上的女子扶了下来,动作温软,眉目里尽是宠溺的淡笑,男子本就极美,此刻那温软动人的模样好似波光粼粼的春水,轻轻荡漾,能够将人的心都给揉进去,活生生的醉死在其间。   一旁的宫女和太监乃至是侍卫全部看傻了眼,竟然没有人想着要上前搭把手,静静的看着一袭素白衣袍的殷秀,搂着一袭艳红衣裳的诗艳色下了马车,宫里灯火异样的通明,照的绵绵的雨幕如同白昼一样,那细细的雨丝被灯火如此一照,倒像是一串串细小的珍珠,泛着圆润的光泽。   蓦然一阵巨响,伴随着刺目的白光,电闪雷鸣让僵硬在原地的宫女和太监瞬间转醒,回过神来的时候,殷秀已经扶着诗艳色朝着殿堂的方向而去,二人步伐优雅从容,好似在这连绵不断的雨幕中闲庭信步一样,如此恶劣的天气突然成了背景,那画面里俊男美女浅笑而行,美得令人心颤。   每次宴席殷秀都是最后一个到或者干脆不到,没有人会觉得奇怪,也没有人会说闲话,他们骨子里觉得殷秀这样的废弃王爷根本就无需出席这种盛大的场合,皇后今日留了个心眼,一大早便让人去接殷秀,便是不给他不来的机会,等到殷秀带着诗艳色到达牡丹殿的时候,皇上皇后嫔妃皇子文武百官已经到齐了,此刻正热络的寒暄着,场面的话语说的圆润而又顺口,殷秀和诗艳色的出现似乎有些突兀,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二人的身上。   因为是皇后举办的宴席,加上太子的身份在那里,各家官员都是盛装出席,各嫔妃又难得见上皇上一面,自是着装打扮费劲了心思,个个娇美如花,此刻殷秀与诗艳色随意的装扮愈发显得清雅动人。   “秀,今日你可是主角,来,坐到母后身边来,今日是家宴,没有礼数制约,大家随意。”皇后高雅得体的嗓音低低的响起,眉眼里尽是慈爱的浅笑。。   诗艳色目光淡淡的扫过四周,皇上和皇后坐在主位上,左边依次是嫔妃,以顾盼为首,右边则是皇子和文武百官,以殷离为首。不过殷洛的位置确实空的,不仅各皇子带了家眷,而且各家官员似乎都带了家眷,都是女儿家,个个娇艳如花,一脸羞涩待嫁的模样,原来打的竟是这样的主意,这皇后当真为了对付她和秀费尽了心思。有几家千金目光怨怒的落在自己的身上,想来今日皇后是借着指婚的借口,而尚未成亲的凌王自然是各家千金最大的目标,殷秀哪怕名声再是不济,身份和长相放在这里,有多少女子趋之若鹜。   “母后,诗诗怕生,本王还是随她坐在下方即可。”殷秀淡淡一笑,低哑的嗓音似透着那么几丝轻佻不羁的模样,妖媚的眸子里邪气衍生,静静扫了一眼四周,引得多少女儿家芳心乱动。   诗艳色见殷秀这迷死人不偿命的邪气模样有些无奈,这男子妖孽起来,只怕比她还要过,论勾人的本事她还真的比不上殷秀。   皇后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便在此时皇上低低的咳嗽声淡淡的响起,倒是让人将目光从殷秀和诗艳色的身上转移了去。诗艳色透过殷秀手臂的缝隙凝望着高高在上的帝王,果然已经不如当初在是狩猎场见时那般精神矍铄,此刻像是透着几丝病态,脸色和精神都不太好。   皇家的宴会她向来不爱,这里面存着太多的污秽和勾心斗角,诗艳色静静的随着殷秀坐在殷桓与殷逸中间的一个位置,殷逸一脸灿烂的笑意,殷桓仍是一脸的漠然,见殷秀牵着诗艳色的手,眉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痛色。   “现在哀家宣布宴会开始,今日承蒙大家不嫌弃,哀家在此先敬各位一杯。”皇后仪态万千的微微站起身子,艳红的凤袍显得她更加的高贵无比。眉眼里尽是淡淡的笑意,显然心情很好。   “皇后娘娘太客气,应当是老臣等敬皇后才是,承蒙娘娘厚爱。”以丞相为首一干老臣站直了身子,接着又是一大堆阿谀奉承的话语,诗艳色懒得去听,只是捏着手中的杯子等到干杯的时候抿了下口便坐了下来。   “秀,你是我沧祈第一个王爷,皇上为了你的婚事可是焦头烂额,所以母后今日便做主,看秀喜欢哪家大人的千金,也好为我沧祈带点喜气,也好隔绝了几位皇子都用凌王尚未成亲的话语搪塞哀家。”皇后笑意深浓了几分,目光满是慈爱的落在殷秀的身上。   “多谢母后厚爱。”殷秀微微起身朝着皇后拱了拱拱手,“那日里母后说让儿臣亲自挑选儿臣喜爱的女子,儿臣已经寻到了,让母后多费心了。”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有此福气。”皇后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听懂还是假的没有听懂,故作诧异的问道。   殷秀微微倾下身子,大手轻轻执起诗艳色的小手,“诗艳色便是儿臣中意的女子。”殷秀的声音不大,却异样的清晰。   “秀,你莫不是在同母后说笑,如同你几个哥哥一般搪塞母后。”皇后微蹙着秀眉低声说道。   众大臣和妃子开始议论纷纷,诗艳色的身份和艳名在沧祈帝都只怕无人不知,一个夜妾,深得凌王的喜爱,原来还以为只是传闻而已,现在凌王竟然真的要立一个夜妾为王妃,如此下等身份,岂不是要沦为沧祈的笑话,果然是个无用的王爷。   若非知晓皇后的心思,诗艳色几乎都要以为这皇后是爱着秀的,那明显是台阶的话语,好让殷秀打断娶她的念头,顺着那台阶下了。   “儿臣恳请父皇母后赐婚,将诗艳色赐给儿臣为妃。”殷秀突然牵着诗艳色走至大殿的中央,单膝跪在地上,脸上轻佻邪气的笑意敛去,取代是尽是凝重的神色,好似这件事情他极为看重与认真。   殷离随着殷秀那句话,目光再次落在那大殿中央凝立的女子身上,此刻那女子眉眼里尽是柔和的浅笑,分明是一张妖媚过人的脸庞,却因着那抹温软异样的动人心弦,好似她就在那里,即便什么都不做,都是尘世间那最亮的风景,让人过目难忘。   她后目个。殷桓捏着酒杯的大手愕然紧握,仰起头颅便将那灼热的酒水灌入喉中。君儿,若然你觉得幸福那就够了,是我没有珍惜你,怪不得别人。   殷逸满脸的失望,显然那天人般的女子再也没有机会到他府中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危机四伏 夜宴(2)   诗艳色微微敛下眸子,静静看着身边单膝跪地的殷秀,纯白拽地长袍尚残留着淡淡的泥渍,男子侧面温软如玉,即便眉角上挑邪气衍生,也掩不住那眉目里认真温软的光泽,诗艳色没有从书中看过形容男子极美的词汇,即便看过此时竟然一个字也想不出来,她唯一的感觉就是那个男子好似要融入她的心窝,暖的让她即便置身于万丈深渊,也温暖如春。   殷秀如此胆大的举措惹来一干大臣和嫔妃的议论纷纷,大抵是些轻蔑的话语,不过殷秀不在意,依旧是一脸的坚定和柔软淡笑,诗艳色则更加的不在意,眉目清幽的凝立在大殿之中,好似她的目光里唯有殷秀一人。   又是几声雷鸣夹杂着闪电,好似要划破长空的凌厉光芒凄厉的照耀在大殿之中,即便是灯火辉煌的大殿也莫名衍生出一股令人心颤的寒意。下艳目几。   “皇上,你看……”皇后此刻一脸的为难,目光似透着几分不知所措的落在皇帝的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此事朕不管了,全权由皇后负责。”皇帝铁青着一张脸,好似气的不轻,高大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伴随着几声低低的咳嗽,脸色愈发的难看。   皇后见皇帝撒手不管,一脸的淤青,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云若烟的方向,见云若烟微微颔首,漂亮的凤眸里快速闪过一丝冷冽的光泽,却只是瞬间已然恢复成慈爱淡笑的模样,“秀,李家千金端庄贤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刘家千金才情横溢,女红沧祈第一,欧阳家千金貌美如花,品行端正,武家千金温软动人,清幽高雅,秀要立诗姑娘为妾哪里需要父皇和母后赐婚,不过这正妃之位也刚好一并定了,可谓是双喜临门皆大欢喜。”。   随着皇后话语的落音,四个貌美如花的女子静静的凝立在大殿的中央,女子眉目娇羞含笑,有意无意的落在殷秀的身上,全部都是一脸的痴迷。   诗艳色勾唇浅笑,她以前经常与皇后一起对弈品尝,倒是不知道皇后竟然是个演戏的高手,不过一个殷离尚且如此会演,他的母后岂能差到哪里去。   “母后想必是误会儿臣的意思了,儿臣只有一个王妃的人选,那便是诗艳色,各家千金虽好,只是本王闲散不羁惯了,倒是配不上各家的千金。”殷秀低低的开口,眉眼里尽是柔软的浅笑。   “秀,莫要胡闹,秀母妃早逝,母后自然承担起秀另一半的职责,若要立一个夜妾为妾尚可,这正妃之位却是万万不可。”皇后顿时变了变色,一脸痛心的模样。“这几位千金都是母后千挑万选,与秀身份才情都很匹配。”   “母后有心了,只可惜本王只喜欢诗诗,其他女子再是好,也不是本王的菜。”殷秀此刻已经站直了身子,满目深情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诗艳色,大手轻轻握住诗艳色略显冰凉的小手,他想要的东西,想要做的事情,便一定要弄到手,在过去二十几年中这必须想要的对象并不包括女人,可是遇上一个诗艳色,便打破了他所有的惯例,不得就觉得这个女子是他的心肝宝贝,得了女子的身心,这个丫头便成了他的命,恨不得时时刻刻揣在心窝里,片刻不离才好。他殷秀并无任何崇高的志愿,唯有一个诗艳色他必得,也由不得任何人伤害半分。   站在殷秀和诗艳色身后的四个千金脸上娇羞的笑意再是挂不住,全部一脸的难堪,几个千金的爹爹都是朝廷高官,见自家女儿竟然被一个无用的王爷如此果断的拒绝,顿时黑了一张脸,看殷秀的模样也冷了几分。与凌王联姻他们尚且看不上,却不想竟然被一个凌王给拒绝了。   “秀,母后是不是太纵容你了,你想要娶沧祈任何一个女子都行,甚至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儿也可以商量,便是巫族的夜妾就是不行,我沧祈丢不起这个脸。”皇后冷了嗓音,精致的面容上依稀可见淡淡的愠怒光泽,显然对殷秀的决定甚是不满。   “皇后息怒,凌王如此高贵的身份,是臣等的女儿配不上。”那四个官员相继站直了身躯,朝着皇后微微拱手,然后将自己的女儿各自领了回去。   “几位大人,秀只是一时间孩子气,几位大人莫要见怪。”皇后脸色有些难看,朝着几位官员略带歉疚的说道。   “皇后这不是要折煞老臣等么,凌王如此傲人之才,岂是臣等贱女能够匹配的上。”其中一位老臣脸色都黑了,见其他几个官员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脸色更是难看。   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殷秀依旧凝立在大殿中央浅浅笑着,好似这张纷乱与他半点干系都没有,牵着诗艳色小手的大手紧了紧。“母后,儿臣意已决,望父皇和母后成全。”   皇后脸上的愠怒似乎浓稠了几丝,眼底却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喜气,余光淡淡扫视着一旁的皇帝,却见老皇帝一脸铁青好似已经不打算再插手此事,神色顿时凛了凛。“秀,你父皇将你的婚事将由哀家做主,哀家绝对不能纵容你意气用事,秀,你自小聪慧,岂能被一个女子的容貌迷惑了心神,你要留下这个夜妾母后尚可同意,但是若要为妃,母后还是那句话,万万不可能。”   “那就不做王妃,做本王的妻子即可。”殷秀淡淡的接口。   “秀,你是气死你父皇和母后么。”皇后气的不轻,涂着兰蔻的手捂住胸口的位置,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落在殷秀的身上,见殷秀一脸的决然,目光转而落在诗艳色的身上,“诗姑娘,哀家看你是明白人,你也该知晓自己身份低下根本配不上凌王妃之位,凌王大好前程,诗姑娘若然当真喜爱凌王,莫不是要毁了凌王的名声与前程不成。”皇后见殷秀这边没有回转的余地,便将主意打在了诗艳色的身上。   “奴家并不觉得奴家身份低微,也不觉得有哪里配不上凌王,若然皇后觉得奴家身份低微没有发言权,此事还是问凌王即可。”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声音温软黏腻,透着那么一股江南水乡的味儿,分外的好听。   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了静谧,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诗艳色的身上,好大口气的夜妾,竟然说出如此狂妄胆大不羁的话语,不过是个夜妾,在巫族尚是最下等的身份,作为奴隶一样送入沧祈,便是连沧祈最下等的花楼女子也比不上,是任何人都能够凌虐的存在,竟然口出狂言说不觉得配不上凌王。   “你……”皇后显然没有料到诗艳色胆子如此大,一席话说的她脸面无关,脸上那原本高贵雍容的笑意哪里还维持的主,脸色铁青的可怖,“好大的胆子,一个夜妾竟然敢说自己配得上凌王,你这是在蔑视我沧祈皇室么?”   “奴家并无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男欢女爱本就凭着各自意愿,哪里有什么匹配不匹配的说辞。”诗艳色的声音依旧温温软软,连带嘴角的笑意也淡淡的,莫名的风起,扬起那艳红的衣袍,眉目间那火红的朱砂痣好似一轮灼热的太阳,散发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光泽。   殷离目光复杂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只觉得心口某个地方被抽的生硬的疼痛,又是这种感觉,那女子从容淡定的站在大殿中央,说出那样与众不同的话语,与他的君儿像足了十分,好似一枚针生生的扎入心口之上。   云若烟脸上虽然挂着浅笑,心底却是恨得牙咬咬,恨不得将此刻那大殿上浅笑嫣然的女子一张脸给撕破,诗艳色,你就得意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够得意多久。总有一日我要笑着看你痛苦,看你跪在我脚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殷祁脸上诡异阴寒的笑意深浓了几分,眸光泛着深浓的**,那光泽好似要将诗艳色整个吞咽下腹连骨头都不吐出来一样。   殷桓反而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的君儿已经强大到让他侧目了,随了殷秀,君儿又是小时候那个脆生生的丫头,带着点孩子的娇气,侨情,任性,却又恰到好处的让人忍不住想要疼惜。   “你……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夜妾,一个最下等的女子竟然说出如此肆意妄为,下流污秽的话语,这里是皇宫,可由不得你放肆。”皇后金色的护甲冷冷的指着诗艳色,显然气的有些语无伦次了。   “母后说话请尊重本王的妻子。”殷秀低低的开口,似乎还欲说些什么,却被诗艳色制止。   “奴家并不觉得奴家方才说的话语有何下流污秽,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常情,莫不是皇后觉得天下所有的男欢女爱都污秽不堪么。”诗艳色冷冷的开口,脸上虽然挂着浅笑,可是眉目间已然多了几丝清冷的光泽,好似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由不得任何人侵犯。   还是两更,这几天月有点忙,抱歉,会尽量多更的 ☆、第一百五十章 危机四伏 夜宴(3)   那女子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势,不是由外表散发,而是从骨子里透出。便是连顾盼公主也微微侧目,巫族最美的女人,花妾三儿她还是公主的时候便有所耳闻,好似并不是这样的性子。   夜着为若。“你……”皇后气得脸都青了,娇小的身子坐在王座之上颤抖的厉害,目光又冷又利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那模样好似要将诗艳色生吞下腹一样,完全忘了什么母仪天下,高贵优雅的姿势。   “母后消气,巫族向来民风开放与我沧祈大有不同,诗姑娘自小接受巫族的教育,想法与行事自是与沧祈背道而驰。”云若烟朝着皇后盈盈福了福身,“母后与凌王母子情深,莫要因为一个外人伤了和气才是。”   云若烟的声音温软大体,一时间赢得嫔妃和大臣的一致赞赏目光,皇后脸色也缓和了几分,不过口气依旧带着薄薄的怒意,“诗姑娘,哀家敬你是凌王身边之人,不过诗姑娘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才是,夜妾乃是巫族最下等的女子,何况是在我沧祈,女子该才华横溢,而不是仗着美色过人诱惑男子,青春美貌最是短暂。”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不过嬷嬷自小教导奴家夜妾就是火神的女儿,哪怕生命再是短暂也要如同火焰一般灿烂,追寻自己想要之物。”诗艳色低声说道,眉眼里笑意深浓了几分。   “顾盼,看你教的好丫头。”皇后娘娘眸光冷冷的落在顾盼的身上。   “夜妾乃是被我巫族放弃之人,别说是巫族的夜妾妾身管不着,这沧祈的夜妾更加不归妾身所管。”顾盼声音不大,却异样的清晰,眉目间透着一股自有的皇家贵气,不容置否。意思便说夜妾已经不算是巫族之人,诗艳色的事情与她与巫族无关,不管诗艳色是否当初帮过她,凡事会连累巫族的事情她便绝对不允许存在。   “诗艳色,哀家不管你用什么方式迷惑了凌王,让他非你不可,总之有哀家在一日,以你如此低贱的身份休想成为我皇家的媳妇。”皇后见顾盼放了话,顿时有些有恃无恐,一个毫无背景的夜妾,加上一个无用的王爷,她莫非还治不了不成。若然今日不治了这个女人,她皇后的威信何在。   “母后,请你自重,本王娶妻之事本王只是在此通知父皇和母后,若然母后同意自是极好,若然母后不同意,那也只是母后的事情,与本王无关,诗艳色本王娶定了,而且本王只有诗艳色一个妻。”殷秀冷了嗓音,一把将诗艳色护在身后,似乎不欲她在卷入如此黑暗污秽的朝堂之中,他是知晓诗诗无惧,可是他心疼,何况是他都舍不得说半分重话的女子,岂能容得下他人说半分的好歹,左一句低贱,右一句下等,若非今日还有要事在身,他怕是早已翻脸不认人。殷秀当下冷了嗓音,牵着诗艳色的手便朝着先前坐的位置而去,也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皇后脸都黑了,气的薄唇轻颤,带着护甲的手僵硬在半空中颤抖的厉害,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凌王纵然我行我素,肆意妄为,可是如此顶撞皇后冲怒百官只为一个下等的夜妾却是第一次,一时间连那些看笑话的嫔妃和官员也愣在原地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那些千金心中虽然觉得诗艳色不配,却是羡慕嫉妒的,在沧祈,女子身份低下,即便贵为官家千金也只是家族谋得更大利益的棋子,谁能够自由决定自己的婚姻,又有哪个男子为了自己敢做到这种地步,何况那个男子是凌王啊,沧祈最风流放荡,却是美艳无双的凌王,是沧祈所有女子的梦,那样的男子太过于魅惑,哪怕只是玩弄人心,也有多少女子愿意飞蛾扑火,可是如此一个风流倜傥的王爷却为了一个夜妾顶撞了皇后,甚至放言只娶她一人为妻。   “你……你……”皇后连着说了好几个你字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涂着兰蔻的手捏起一旁放置的茶水,却因为气愤小手颤抖的厉害,手中的茶杯从指缝脱离跌落在地,连着翻了好几个滚滚下了长长的阶梯,茶杯应声而碎,飞溅的茶水溅在地板之上,立刻冒出一阵阵白烟,连带玄石镶刻的地板也被腐蚀出了数个细小的洞。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睁大了眉目,特别是看到那茶杯底部去了茶叶隐约可以看到一条晶莹剔透的虫子。那虫子似乎还是活的,茶杯碎了,正沿着那杯沿缓缓的爬出。   皇后吓得脸都白了,“护驾,护驾……”颤抖的嗓音尖锐的响起。   数个御林军顿时冲了进来,顺着众人的目光落在那沿着茶杯爬行的虫子之上,其中一个侍卫正欲动手却被殷祁冷冷的呵斥住,“等一下,让人叫御医过来。这里任何人都不允许离开,立刻关闭大门飞,封锁宫门,只准进不准出。”。   “是谁,是谁竟然想要毒杀哀家。”皇后好似吓得不轻,此刻都没有回过神来。   “母后,你怎么样?”云若烟快速走至太后的身边,扶住颤颤巍巍的太后,两人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云若烟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见殷祁微微颔首,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狠戾的光泽。   殷离微蹙了眉目,高大的身子静静凝立在原地,好似在思索事情的原委。   殷桓面带担忧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却见她一脸的镇定顿时稳了稳心神,心底却暗暗发誓此次他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诗艳色和殷秀相视一笑,好似大殿里乱糟糟的境况与他们一点干系都没有。   很快御医便赶了过来,替皇后把过脉说是没事,只是受惊过度并无大碍,转而方才研究起那杯沿的虫子,眉目蓦然紧蹙了几分,整个人跪伏在地,“回禀皇上,皇后,此种虫子乃是西域之物,名为蛊惑蛊虫,这种蛊虫有一种特性,便是容易受味道诱惑,无需任何人投放,只要是受到此种蛊虫喜爱味道的牵引便会爬入其中,不过此种蛊虫虽然带着剧毒却不会要人命,只会麻痹人的神经,从而让此人受喂养蛊虫之人控制,直到蛊虫生命终结,那中蛊之人也会随之死亡,此种蛊异样的邪恶诡异,中了此蛊之人并不会察觉到任何的异样,即便被人支配做了自己不会做的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察觉。”老御医一脸凝重的说道,又拾起一片跌落在地的茶叶轻轻闻了闻,“这种兰花味想必就是这蛊虫随喜爱的味道,蛊惑喜爱香气,自小生在什么样的香气里便会受到这种香气所牵引哪怕香气再是微弱它也闻得到。”   “究竟是什么人想要控制哀家,想要哀家的命。”皇后此刻脸色虽然缓和了几分,可是依旧很是苍白,颤颤巍巍的由云若烟扶着站直了身躯。   一旁的老皇帝只是冷冷的坐在高座之上,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四皇弟,你前些日子不是同我讲我皇室也混入了北陵的细作,会不会是这北陵的细作下的手,想要控制母后。”云若烟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低低的开口。   原本还愣在原地的殷离突然紧蹙了眉目,目光淡淡的落在云若烟和皇后的身上,莫不是此事她们二人也有参与,为何烟儿没有同他说。   “母后降罪,儿臣应当早点拆穿那女子的阴谋,只不过……”殷祁一脸的欲言又止,似乎此事不好开口说一样。   “四皇弟,现在贼人竟然胆大包天将主意打到了母后的身上,有什么难言之隐只管道来,父皇和母后定然会为四皇弟做主。”云若烟有些焦急的说道,“只要想到母后差点便中了贼人的诡计,我就……”说完眼眶微红,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哀家无碍……”皇后拍了拍云若烟的手,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样,让模样让一旁看好戏的诗艳色和殷秀同时嗤之以鼻,这里面都是一群宴演戏的高手,诗艳色本来还以为自己演的天衣无缝,比起云若烟和皇后,那简直是云泥之别啊。   “父皇,你可要替母后做主,绝对不能让贼子恶人逍遥法外。”云若烟泪光盈盈的凝望着老皇帝,一脸的凄楚,她不仅要诗艳色死,还要殷秀再也翻不了身,只要殷秀执意护着这个女人,她自然可以将殷秀一同拉下水,当着如此多的嫔妃和百官,即便是父皇也偏袒不了。一个诗艳色岂能消了她的恨意和羞辱,既然凌王这么喜爱这个女人,那么就和这个女人一起死好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皇帝声音似透着深深的疲惫,即便龙袍加身,精神依旧不是太好。   “太子上次不是追查到北陵的细作混入夜妾之中,后来那细作在牢中服毒自尽,对此太子一直深感歉疚,多次与臣弟说此次细作定然不止一个,所以便派臣弟进行细查,臣弟在追查过程中确实发现一个夜妾与众不同,更可疑的是这个夜妾似乎在打探诗家的事情,所以儿臣便注意到了。”殷祁冷冷的开口,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危机四伏 夜宴(4)   诗家二字一出,在场之人几乎脸色皆变,只是众人神色各异,而且刻意掩藏,倒是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心中讶异却更甚,一个夜妾与诗家有何关系。   诗艳色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终于动手了么。   殷祁见诗艳色依旧一脸从容的浅笑,眼底的幽深光泽愈发的深浓,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这次如何自保,而且牵扯上诗家,殷离你休想置身事外。想借他的手铲除殷秀,若然失败,过他来背,若然成功,福他来享,世界上哪里有如此好的事情,他殷祁的便宜从来都不是这般好占的。   “可有追查到什么?”殷离此刻已经站到了大殿冷声问道。心底却是暗暗懊恼,他近日忽视了烟儿,她怎么会和殷祁合作到了一起。   “听太子说那细作身上带着富贵花的毒,刚好那日里上府寻太子商议此事,却不想太子不在,无意间听太子妃提及说是听五弟说无意中救的某个夜妾身上刚好也带了富贵花的毒,而这个女子便是诗艳色,臣弟多次想与凌王商议此事,不过凌王一意孤行,此事便耽搁了下来,本想等到此次宴席过后再与父皇母后商议,哪里想到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是儿臣办事不利,请父皇母后责罚。”殷祁单膝跪倒在地,一脸的自责。   诗艳色勾唇浅笑,接过殷秀递过来的果汁轻轻抿了口,这样算不算是直接为她定了罪,这殷祁果然死死咬着自己不肯放。   “还有此事。”皇后一脸的诧异。   “莫不是因为母后不同意诗姑娘与凌王的婚事,所以想用这蛊虫控制母后,然后又得以……”云若烟低低的开口,又似乎意识到自己话出突然又闭了嘴。   “好狠毒的女子。”皇后脸色难看了几分,目光凌厉的扫过诗艳色的方向。“来人,给哀家将那个贱人抓起来。”皇后冷声呵斥道。   几个御林军顿时将诗艳色团团围在中央,其中一个御林军朝着殷秀微微颔首,“凌王,得罪了……”   “本王的人谁敢动。”殷秀冷了嗓音,薄唇微微勾起,深邃的眸子里尽是幽暗冰冷的光泽,好似暗夜里翻滚的漩涡,一望便会卷入其中再也无法自拔。大有光祁。   “父皇,母后,凌王……”殷祁一脸的难色,好似这样的情况他不是第一次遇见一样。“那诗艳色似乎一直在暗地里打听诗家的事情,这诗家之事分明已经处决,一个夜妾怎么会与诗家有关,除非是与北陵有牵扯的夜妾才会与叛国的诗家牵扯不清。秀不是已经接手查寻诗家余党的事情,莫不是不知晓身边女子做了什么?”   “四皇兄口口声声说本王的女人是细作可有证据。”殷秀冷着一张脸低声说道,“还是四皇兄窥伺本王妻子许久因不得而生怨恨,又或许四皇兄做了何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想要欲盖弥彰,找个替罪羔羊。”   “自然有证据,否则本皇子怎么敢在父皇母后面前胡言乱语,此事太子妃可是最好的认证。”殷祁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云若烟。   “君儿,怎么回事?”皇后目光也落在云若烟身上,一脸装腔作势。   “说吧……”皇帝冷冷的开口,眉目微微蹙着,显然被他们闹的头疼。   “此事我也是听五皇子无意中提及,说是曾经救了一次凌王身边的诗姑娘一命,五皇子身边的老大夫查出诗姑娘身上便是有着富贵花的毒。”云若烟低声说道,声音又软又细,好似带着那么几分迟疑的味道。“后来听四皇子说及那细作的事情方才想起,便提了一下,却不想诗姑娘竟存着如此歹心,竟然敢对母后下手。”   “殷桓,可有此事。”皇帝目光冷冷的落在殷桓的身上。   殷桓站直了身子,高大的身子缓步走至大殿中央,“回父皇的话,儿臣并不知道此事,儿臣只听得儿臣的大夫说这女子一看就是一朵人间富贵花,就是身子弱了些,怕是难以调理过来,可惜了,至于太子妃说的什么富贵花的毒儿臣从未听闻过,想来是太子妃听错了。”殷桓冷着一张脸,声音又沉又重。   “五皇弟莫不是记错了,你那日里分明同我说诗姑娘身上带着富贵花的毒。”云若烟心中甚是诧异,这不过两日的光景怎么殷桓突然就变了口气,莫不是他知道了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太子妃若然不信只管宣我府上的大夫一问即可。”殷桓冷冷打断了云若烟后面的话语。   “哪里的大夫比的上宫中的御医,是否有富贵花的毒,宫中御医一探脉搏不就知道了。”殷祁冷冷的开口,显然也很是诧异为何殷桓会突然改口,目光带着几分狐疑的落在云若烟的身上,却见云若烟也是一脸的狐疑当下微蹙了眉目。   “既然如此,让御医一探便知。”老皇帝冷声说道。   “清者自清,麻烦御医了。”诗艳色盈盈一笑,娇小的身子静静的凝立在殷秀的身边,一脸的从容不迫。   诗艳色的淡雅从容让云若烟心中一紧,心底暗暗思索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冒犯了。”老御医的手搭上诗艳色的脉搏,片刻之后方才松开了手。   “如何?”云若烟急声问道,见殷离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顿时微微敛了眉目,收了那份急切。   “回皇上,皇后,太子各位皇子的话,这诗姑娘身上并无富贵花的毒。”老御医一脸恭敬的说道。   “怎么可能,你可探查仔细了。”殷祁冷了嗓音。   “老臣诊的非常仔细,诗姑娘身上残留的毒素应当是夜妾自小服食能够让身上长久保留魅香药草而积累的毒素,并不是富贵花的毒素。”老御医一脸谨慎的说道。。   “有毒自然有解,凌王果然异样疼惜怀中的女子,这感情真是让人羡慕,就是不知道凌王执意护着怀中的女子意欲何为,莫不是凌王与这夜妾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是凌王被抓住了什么软肋,否则岂会执意要娶一个夜妾为王妃。”殷祁阴测测的开口,目光阴邪,分外的诡异。   百官顿时窃窃私语,目光带着几分狐疑的落在殷秀的身上。   “四皇兄要如何说都是四皇兄的自由,若然无证据的话本王可以说四皇兄污蔑哦。”殷秀勾唇浅笑,那笑意分外的灿烂刺目。   “我虽然一时间抓不到证据,但是有人对母后下手却是真,此事还需彻查,还请父皇将此事交由儿臣彻查,将此女带回府中慢慢盘查,若然证实此事当真与诗艳色无关,儿臣自当亲自上凌王府负荆请罪。”殷祁冷冷的开口,“但是此事凌王不得插手,谁知道凌王是不是受了诗艳色这个妖女的蛊惑和威胁呢,凌王向来我行我素惯了,难免会让人捏着软肋。”   “太子怎么看?”老皇帝目光落在殷离的身上。   却见殷离眉目紧蹙,一袭素衣静静凝立在大殿中央,长发高挽,俊朗如玉的面容此刻挂着一抹淡淡的复色,不见往日里风淡云轻的浅笑,“但凭父皇做主。”   “皇上,臣妾觉得祁儿的话很有道理,在座的都是我沧祈的嫔妃官员,谁人会对哀家动手,外人可只有秀带的这个夜妾。”皇后冷声说道,“哪个夜妾是这般的性情,分明其中有鬼。”   老皇帝紧蹙这眉目并未答话,只是冷冷的坐在王位之上。   “父皇,北陵对我沧祈向来虎视眈眈,先是一个诗家,此次又派了如此多细作入境,分明就是有所作为。”殷祁低声说道,“夜妾是何等性子,想来大家都很清楚,顾盼贵妃想来更是清楚,夜妾虽然才情横溢美貌动人,却是没有自己的想法,凡是以男子为天,刚才诗姑娘说什么男欢女爱人之常情,这是夜妾该说出来的话么。”殷祁的目光落在顾盼的身上。   顾盼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心底暗暗恼怒,这诗艳色三番两次的为她招惹麻烦,只是,到底是巫族之人,岂能任由人随意侮辱,若然诗艳色坐实了细作之名,难免不会牵扯到巫族,当下款款一笑,优雅大方的低低开口,“诗艳色乃是我巫族花妾,排行第三,无名前花妾三儿可是我巫族最美艳的女子,哪怕与外隔绝,依旧受尽千宠万爱,这性情与其他夜妾自是不一样,四皇子只管随意向巫族之人打探便可得知,这花妾三儿就像是一团火,与其他夜妾乖巧温软的性子大有不同,倒是个特别的例子。”   顾盼一席话顿时让殷祁哑口无言,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却见殷离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眉目微拧,“太子爷不也怀疑诗艳色的身份么,否则岂会让臣弟去彻查此人。”这话自然是殷祁自己编的,但是他先前提及是太子让他追查细作之事,太子并未否认,此事必然要拉着殷离下水,这滩水似乎比他想得要深,还以为秀只是得父皇宠爱得以肆意妄为,却不想倒是有些本事,有意思。   还是两更,写得很慢,因为这些剧情要慢慢琢磨,抱歉,o(∩_∩)o~ ☆、第一百五十二章 危机四伏 夜宴(5)   殷离眉目愈发的紧蹙,见众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一时间像是陷入了一团阴谋之中,至于是谁在算计谁竟是难以捉摸清楚,一切似乎都超出了他的掌控,至少他没有预料到母后和烟儿竟然会和殷祁合作卷入其中。   殷离沉默的瞬间,诗艳色的目光已然风淡云轻的落在殷离的身上,那女子嘴角始终奇擎着一抹柔软的浅笑,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眸光里尽是波澜不惊的柔光,“太子爷莫不是在怀疑奴家么。”   殷离怔怔的看着诗艳色脸上的浅笑,耳畔尽是那女子风淡云轻的话语,仿佛那个雪夜里,君儿的嗓音也是这样柔软轻缓的响起,阿离,你要的东西我什么时候不给,你何须如此待我。心像是被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刺入胸膛,一下子痛的他几乎岔了气,眉眼里尽是疼痛之色,每每见到这个女子,他就像是看到君儿再次站在他的面前,那样静静的看着他。   云若烟见殷离半天不答话,袖中的小手几乎握出血来,“诗姑娘不就是记恨母后不同意诗姑娘与凌王的婚事所,嫌弃诗姑娘身份低贱所以怀恨在心,欲图对母后下手。”云若烟的声音透着几丝尖锐,不管诗艳色是不是诗君雅,总之这个女人给她一种非常让她不舒服的感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且离哥哥虽然说不喜欢这个女人,可是每次看到这个女人殷离的眼神总会不一样。   “君儿……”殷离低低的嗓音淡淡的响起,目光带着几分责备的落在云若烟的身上,似乎示意她不准多言。   云若烟此刻已经被恨意和妒意冲昏了头脑,殷离那责备的目光更似尖刀一样狠狠捅在她的胸口,离哥哥在意那个女人,为了一个诗艳色离哥哥竟然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责备他。“先前五皇子分明亲口承认诗姑娘身上有富贵花的毒,我是不知晓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五皇子都向着你,总之你虚伪的面具今日……”   “够了,君儿,此事无凭无据,岂能信口雌黄。”殷离压低了嗓音冷冷打断了云若烟后面的话语。。   “依太子之见莫不是今日要让可能陷害母后之人逍遥法外不成。”殷祁阴测测的问道,目光冷冷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眸中尽是志在必得的**之光。这殷离果然心思细腻深沉,做事小心翼翼,若非云若烟找上门,他哪里有机会下手。   “父皇自会定夺。”殷离冷了嗓音。   “父皇儿臣以为此等妖女一定要先管制起来,以免给了她机会,让她毁灭证据或者潜回北陵不就功亏一篑了。”殷祁朝着皇上拱了拱手,一脸凝重的说道。   “父皇,我沧祈向来民风和善,无凭无证岂能如此对待一个弱质女流,何况诗姑娘是否是细作和下毒毒害母后之人根本就是口说无凭。”殷桓刚正不阿的面容上尽是冷然之色。为色竟后。   殷桓竟然会替一个夜妾说话,殷祁眸光愈发的阴冷,云若烟则是满心的疑惑。殷离眉光似清冷了几分,这诗艳色何时与五弟也有牵扯,这个女人,他竟然再次被蛊惑了,她不是君儿,君儿已经死了,哪怕再是相似她也不是。   “太子,当初朕将细作之事交由你来办,今日之事你如何看。”老皇帝微蹙了眉目低声问道。   “毒害母后此事兹事体大,贼人胆大包天,竟然敢当众行凶,分明就是不将我沧祈放在眼底,儿臣以为此事定要严办,绝不能给贼人任何可乘之机,至于诗姑娘是否是北陵的细作或者是毒杀母后之人暂时由儿臣收押天府,此事儿臣会亲自彻查。”殷离低低的开口,眼眸里的痛色已然散去,剩下的尽是清冷的光泽。殷祁决意扯他下水,而秀似乎异样在意这个女人,诗家之人他都准备动了,何况只是一个像诗君雅的女人。这一次凡是让他不好过之人,一并动了,至于殷祁算计他之事,以后再慢慢收拾。   天府,殷祁眸光里快速闪过一丝狠戾,殷离竟然想将此事据为己有,收入天府他的功劳不都是白费了。此事是真是假,是福是祸还不是一个殷离说了算,他倒是老谋深算,先是撇的干净,然后占为己有,世界上哪里有如此好的事情呢,殷离,我不仅让你脱不了身,还得让你焦头烂额,“父皇,儿臣这里有人可以证实诗艳色与诗家有关系。”   “哦……还不呈上来。”老皇帝低低的开口。   这一切殷秀和诗艳色都只是冷冷的看着,好似他们争论的对象与他们没有一点干系。他们倒想看看这殷祁究竟算计到了哪一步。   “这是儿臣偶得的一副书信,乃是诗艳色写给诗君翼的,请父皇过目。”殷祁恭敬的将书信地上,皇帝身边的宫人立马将书信呈了上去,“书信中诗艳色自称是诗君翼的妹妹,而且那笔迹若然儿臣没有记错可是与太子妃诗君雅的笔迹一模一样,不知道此事是怎么回事。”   老皇帝看了一遍之后又递给身边的宫人,“给太子和太子妃看看,这笔迹是否是太子妃的。”   “是……”宫人将那书信递到殷离的手中。   殷离接过静静的看着,云若烟也凑了过来,书信上只有寥寥数语,称呼为大哥,落笔则是诗艳色,只是诗艳色旁边画了一颗小小的红梅树,书信中几乎没有任何有用的内容,只是寻常兄妹的家信一样,可是殷离却脸色大变,一张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大哥,此去一载有余,妹一切尚好,望早日重逢再饮璐江边的秦桑酒,妹诗艳色。那璐江边的民房是诗君翼当初送给君儿的房子,临江靠山,风景秀丽,而那酒是君儿为诗君翼酿造,味苦烈浓,君儿说边城的战士独爱这苦涩又浓稠的烈性味儿,这璐江,这秦桑酒就是连烟儿都不知道,因为君儿去的少,而且璐江边远,诗君翼难得回来一次,那地方即便是他也只去过一次,便没有让烟儿习了那酒,只是那地方实在漂亮,那秦桑酒味道实在独特方才没有忘了去,可是诗艳色怎么会知道,世界上除了一个诗君雅还会有别的女子知道么,这个女子还是自小在巫族长大的夜妾,灵儿那日里战战兢兢的话语蓦然在耳畔回荡,那诗姑娘说她是诗君雅。   “太子,太子妃如何,那笔迹可是诗君雅的笔迹。”老皇帝低哑的嗓音冷冷的响起。   殷离僵硬在原地好似陷入了魔障一样,云若烟推了一把殷离款款福了福身,“确实是妾身的笔迹,不过却是模拟的,徒有形而没有体,太子闲暇时也有临摹妾身的字体,这笔迹作假倒也不难。”   “诗家可有诗艳色这个人。”老皇帝低声问道。   “妾身从未听闻过。”云若烟低声说道,目光凌厉的落在殷祁的身上,为何会牵扯上诗家,这点殷祁可是没有同她说过。   “诗艳色,这封书信可是你所书写。”老皇帝目光带着几分凌厉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   “确实是妾身写的。”诗艳色淡淡一笑,难怪两日前殷秀突然要她写这封信,还要写能够独一无二证明她身份,却只有殷离知晓的事情在里面,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这样即便他们不主动提,殷祁也会提及。而殷离,你在知晓之后会怎么做,再一次毁了我么。   “诗艳色你同朕讲你这诗家究竟是什么关系。”老皇帝冰冷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早些年诗君翼曾经到过一次巫族,认了奴家为妹,虽无名分,奴家也算是诗家的女儿。”诗艳色低低的开口,“此次前来沧祈本想寻我家人,哪里想到诗家竟然家破人亡,想着大哥的耿直和忠心决计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才会偷偷调查诗家的事情,皇上,我诗家实在是被歹人所冤枉,还望皇上明察,凌王怜惜我孤女千里寻亲不易,方才会插手诗家之事,却不想诗家之事尚未真相大白,奴家反而摊上了这莫须有的罪名。”诗艳色双膝跪倒在地,字字清晰坚定。   “秀,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目光带着几分诧异的落在殷秀的身上,这下毒之事尚未明了,怎么就多了诗家的事情。   “既然是叛贼诗家的余孽,应当立马拉下去午门斩首。”皇后凄厉的嗓音冷冷的响起。   “皇上,这妖女分明就是妖言惑众,我从未听大哥提及过诗家还有另外一个女儿。”云若烟一脸楚楚可怜的说道。   文武百官立马炸开了锅,这其中不少是诗家的亲信,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一片喧哗之中,场面岂一个乱字能够形容。诗家那可是沧祈的神话,诗家之人个个才能杰出,人中之龙,只是诗家突然倒台让他们即便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皇上……”   “皇上……”众说纷纭的话语弄得皇帝青了脸色。   “不如大家听本王说几句,关于诗家本王查到了些东西,不过在此之前,冤枉本王妻子之人本王决计不会放过。”殷秀冷冷的开口,“我想有一个人可以很快找到究竟是谁对母后下的毒。” ☆、第一百五十三章 危机四伏 夜宴(6)   “不如大家听本王说几句,关于诗家本王倒是查到了些东西,不过在此之前,冤枉本王妻子之人本王决计不会放过。”殷秀冷冷的开口,“我想有一个人可以很快找到究竟是谁对母后下的毒。”   “父皇,凌王分明就是被那妖女蛊惑,想要借故拖延时间,请父皇明察。”云若烟冷冷的开口,不知道为何她心中会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自从离哥哥看了那信之后整个人脸色就变了,那信究竟能够说明什么,莫不是那诗艳色真的是诗君雅,可是诗君雅不是死了么,难道还能死而复生不成。   “父皇儿臣以为太子妃此话有理。”殷祁也拱了拱手,“依儿臣之间应当赶紧将诗艳色抓起来,这女子可是诗家的余孽,诗家叛国,这女子是细作也情有可原,更甚者诗艳色分明就是因为诗家的事情对我皇家怀恨在心,她说的话根本就不能信。”过之女可。   “皇上,君儿与祁儿说的很对,这个女子一下子说自己是夜妾,一下子又说是诗家的女儿,仗着凌王的宠爱肆无忌惮的顶撞哀家,我看她分明就是居心不良,谁知道她是不是后面还隐藏了什么阴谋诡计。”皇后冷声说道,眼光好似戳了毒,又冷又利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个夜妾押入天府之内。”   “是……”几个御林军拱了拱手便朝着诗艳色的方向而去。   “谁敢动手……”殷秀冷了嗓音,高大的身子静静的挡在诗艳色的身前。仿佛只要有他在,谁也别想动他身后之人。   “秀,哀家的话你也不听了么?”皇后青了一张脸冷声说道。“给哀家动手。”。   “母后何须如此心急。”殷秀勾唇浅笑,颀长的身躯却如同山一般凝立在诗艳色的面前,他不动,那些御林军也不敢妄动,全部一脸难色的落在皇帝的身上。   “父皇,母后,既要定罪自然也要给罪人一个申诉的机会,既然秀能够找出真凶,那自然是最好,即便没有找到,与父皇母后也没有任何损失,若然诗姑娘当真不是真凶,母后若非不担心那贼人再次动手不成。”殷桓低沉的嗓音冷冷的响起,冷峻的面容尽是冰冷的寒色。   “我诗家根本就不认识这么一个夜妾,父皇,此女子分明就是妖言惑众,不仅魅惑了凌王,连五皇子都魅惑了,父皇,此女不除,乃是我沧祈之祸。”云若烟脸色有些苍白,目光死死的落在诗艳色那浅笑嫣然的面容之上,凭什么这个女子在这样的风浪尖头,可以那样风淡云轻的站在凌王身后没心没肺的笑。“我诗家出事如此久,若然她当真是诗家之人,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才出现,而且既然是小时候的事情,为何我从未听家人提及过。”   “朕还没死呢,大殿之上岂容喧哗。”老皇帝阴沉了一张脸,高大的身子挺得笔直,虽然略显老态龙钟,此刻那天生的王者霸气流露倒是有几分君王的架子,“既然秀能够找出真凶,便让他找就好了,若然没找到,再收押人也不迟。”   “多谢父皇……”殷秀微微颔首。   皇后和云若烟对望了一眼,脸上尽是沉重之色,云若烟更甚,眼底甚至透着几丝慌乱,殷祁则是阴冷着一双邪恶的眸子,殷离目光静静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好似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之中一样,满脸的失魂落魄。殷桓冷着一张脸,却是凝立在大殿中央,那架势分明就是护着殷秀身边的诗艳色。   云若烟见殷离的失神眼底的恨意愈发的深浓,心底那份熟悉的感觉也异样的尖锐,是诗君雅,那个女人就是诗君雅,唯有诗君雅才能够熟知过往的事情,只有诗君雅……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难怪殷桓会突然转变了心思,离哥哥会突然放下那强硬的态度一言不发,可是诗家已经毁了,那个没有任何依仗的女子凭什么再次如此嚣张跋扈。   “皇上……”皇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老皇帝显然不欲听,皇后的目光落在殷离的身上,却见殷离目光死死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心底快速一丝不安,阿离,母后帮你铲除殷秀,你此刻怎么反而退缩了。   “此事便这样决定,任何人不得多言,有意见等凌王找人证实此事之后再多言。”老皇帝嗓音加重了几分,隐约透出来的威压倒是令人不敢再多说话。   殷秀不知道对凝立在一旁的公孙止打了个什么手势,很快公孙止便退了下去,大殿紧闭的门被沉沉的推开,涩哑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有些突兀,分明不过正午时分,此刻屋外却阴沉沉的好似黑夜一样,乌云压低,暴风雨即将来临,电闪雷鸣间隔不断,冷风随着轻启的大门呼啸而入,彻骨的寒风尽是让人不经打了个寒战。   在闪电的光芒里,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玄青色的身影从黑暗中走来,那闪电好似劈开了整个天空,而他则从劈开的缝隙里走出,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嘴角似擎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因为天太阴暗,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只见那男子步伐从容,长发卷着衣袍猎猎翻滚,那玄青色的身影逐渐步入了内室,那面容逐渐清晰了起来,薄唇微扬,细长的眸子微微眯着,那是怎样一双眸,好似染了金色的阳光,又似渡了山涧的清泉,灵气清澈,男子面容极为儒雅俊秀,好似那画上天人一般的人儿,比起殷离的丰神如玉,君子谦谦,那男子浑身都透着一股世外仙人的仙风道骨,以万木为骨,以花草为肉,以清泉为血,以蔓藤为脉络发丝,那是唯有书上才会勾勒的人物,灵气衍生,不似人间凡人。   诗艳色娇小的身子微颤,目光一路而下落在那男子**的双足之上,哪怕是如此阴冷的天,他也未穿鞋袜,**的脚裸白皙圆润,好似女子的脚,只是较之修长了些,很是好看,双足似乎没有着地,轻飘飘的更显轻盈脱俗。如此神仙一般的人物,诗艳色却觉得一股莫大的寒意和压迫之力铺天盖地的袭来,由那男子四周散发,浓稠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是主子才有的,当初被迫饮下那剧毒的汤药时,那个赤足男子给她的便是这种感觉。巫族之人,那个神秘莫测的主子,秀怎么会与他有关系。   “巫族的大长老桑落。”殷秀低低的开口介绍,好似察觉到诗艳色的紧张和莫名的害怕,大手紧紧包裹住诗艳色的小手,粗糙的指腹轻轻抚摸着诗艳色的手心。   诗艳色似乎察觉到殷秀的温暖顿时安生了下来,自己富贵花的毒已经解了,而且有秀有哥哥在,她再也无须忌惮什么了。   “见过皇上皇后……”桑落勾唇浅笑,好似千树万树梨花绽放的瞬间,柔软的春风里,清透优美的让人窒息。   “原来是大长老,有失远迎……”皇帝此刻脸色倒是缓和了几分,在巫族大长老几乎有着与族长同等的地位,听闻巫族大长老神出鬼没,常年不见人影,想不到竟然如此的年轻。   顾盼公主却是苍白了一张脸,漂亮的眸子微微敛着,好似不敢对上桑落的眸子,袖中的小手轻颤的厉害。   “皇上客气了,我只是应凌王之邀罢了。”嗓音声音温和好听,不染丝毫戾气,“听闻有人怀疑我巫族夜妾乃是北陵细作故前来相望。”桑落目光落在诗艳色的身上,转而缓步走至诗艳色的身边,诗艳色只觉得那股冷意和压迫气息愈发的深浓,这一次她倒是退去了先前的那股紧张和惧意,微微抬起头颅,朝着桑落微微一笑。   桑落眼底似闪过一丝诧异,却似抿唇浅笑。   “这夜妾……”皇上低声开口。   “说来惭愧,花妾三儿乃是我家族长女,虽然已经不是桑家之人,想来也是有些干系,按辈分,三儿还得唤我一声叔叔,三儿自小在巫族长大,这细作身份说来倒是可笑,夜妾虽为巫族放弃之人,可是也由不得她们尚在巫族之时胡作非为。”桑落的声音不大,温温和和却给人一种信服的力量。“此事想来顾盼贵妃也非常清楚。”   老皇帝的目光落在顾盼的身上,顾盼手中的小手几乎握出血来,却是勾起一抹牵强的淡笑,“臣妾早已说过花妾三儿乃是我巫族之人。”   直到桑落的目光移开,诗艳色才感觉到那股压迫气息淡去,叔叔,想不到这身子原本的身体倒还是高贵,只可惜沦为夜妾,生前是什么身份并无区别,诗艳色几乎可以确定这桑落便是当初的主子,只是如此神仙的人物,可怖起来竟然如此的令人胆战心惊。说是叔叔,当初下手可是没有半分的手软。   “不知道桑长老要如何找出这下蛊的真凶呢。”老皇帝低低的开口。   今日二更,希望大家会喜欢,月今天去了趟驾校,从今天起要开始练车了,呜呜~ ☆、第一百五十四章 危机四伏 夜宴(7)   桑落拨开人群,目光静静的落在那正躺在那兰花之上的蛊虫身上,,“蛊惑蛊,世人只知这种蛊虫以香为食,却不知晓若然控制此虫,还需以血喂食,此种虫子尚是卵未变成虫时,日日以新鲜血液灌溉大抵十日,待虫子孵化出来,则喂以虫子香料,大抵半个月连续不断的喂食,虫子便会记住这种香味,蛊虫嗅觉极为敏锐,哪怕只是一点味道也能够闻得出来,只要沾上人体肌肤,便会钻入人身体之内,这也是无论你那香气是涂抹在身,还是饮用的东西之上,蛊虫都会钻入你的身体,除了淡淡的刺痛感根本难以察觉,香料只是为了让虫子记住味道确认攻击之人,而要控制蛊惑蛊虫,必须在还是卵子的时候喂食鲜血,这样蛊虫进入寄宿主体内,养蛊之人方才能够控制蛊虫从而达到控制宿主的目的,蛊惑蛊虫栖息之地为人脑之内,这种蛊虫寿命算上极长,至少能够活三年到五载。”桑落低低的开口。   如此详尽的解释让一干人等只觉得作呕,皇后更是一张脸苍白如纸,云若烟则是一脸的惴惴不安,这西域奇虫,她花费重金购来,买卖之人还夸说知晓此虫之人少之又少,即便认得也知其表面性子,没想到殷秀竟然找来了这样的人。天下人皆知皇后偏爱兰花,凡是有皇后在场,其他人必然不敢用与皇后一般的香料。   “要如何确定这下蛊之人呢。”老皇帝一脸诧异的问道。   “蛊惑蛊虫极难培养,我还以为几乎已经断绝,想不到这深宫之内竟然可以看到。”桑落低低一笑,“这种虫子对香味都不会抗拒,只要连续喂食便会记住另外一种香味,但是对鲜血却异样的执着,只认当初饲养让它得意破茧而出之人的鲜血,只需让它饮到另外一个人的鲜血,它便会自动回到它主子的身边。”桑落拾起那破碎的杯子其中一块,轻轻划破了指尖,鲜血一滴滴落在那蛊虫之上,原本盘踞着不懂的蛊虫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一样,那晶莹剔透的身子开始快速蠕动起来,却是朝着云若烟的方向而去。   “这蛊虫朝着谁而去,停留在谁的身上,谁便是这蛊虫的饲主,这蛊虫极为认主,其他人可控制不了。”桑落低低的开口解释到。   “啊……”尖锐的女声惊悚的响起,云若烟像是受了莫大的惊吓,手忙脚乱的跳动着,然后一脚将那蛊虫踩得稀巴烂,云若烟脸色蓦然变得苍白,好似意识到自己闯了祸,顿时双膝跪倒在地,“父皇,母后,妾身实在太害怕了,才会一时间乱了心神,请父皇母后责罚。”。   这下子死无对证,即便是朝着云若烟的方向而去,可是还隔着一段距离也不能证实那蛊虫就是为了她而去,老皇帝铁青着一张脸半天没有说话,倒是皇后脸色有些难看却是低低的开口,“也罢,如此呕心歹毒之物难怪君儿会觉得害怕,只是此刻没有了证物……”   “不会是有人做贼心虚,怕真相水落石出,干脆来一招死无对证吧。”殷秀低低的开口,声音不大却异样的清晰,刚好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清楚的听到他讲了什么。   “凌王此话何意,莫不是怀疑妾身会毒害母后不成,母后疼惜妾身如亲生女儿,妾身如何会做出这般歹毒的事情来。”云若烟一脸的凄楚,眼眶微红,眸中泪光盈盈,看起来好不可怜。   “太子妃若要对号入座本王也没有办法。”殷秀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何况太子妃连亲生父母都可以放弃,何况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后呢。”   一下子整个大殿的人看云若烟的脸色都变了,有讽刺,有不屑,有同情,虽然碍着太子的身份不敢说什么,可是各人心底的想法却是如何也少不了。开之都他。   云若烟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意识到自己无意中中了殷秀的圈套,心中虽然恨得牙咬咬,可是此事别说她担不起,更加不能担,泪水滑落无声无息,那模样愈发的凄楚,惹人疼惜,“自古忠孝两难全,我诗家做出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为了天下苍生唯有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云若烟泪光楚楚的说道。   “太子妃如此崇高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真是让人佩服啊。”诗艳色温软的嗓音低低的响起,“要是奴家的话定然下不了手,死了那么多的人,太子妃不会夜夜难以就寝么。”   “你……你在说什么?”云若烟脸色愈发的苍白,诗艳色凌厉的目光让她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   “哀家与君儿感情深厚,哀家确信君儿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哀家的事情。”皇后见云若烟占了下风立马冷冷的开口,一个夜妾如此肆无忌惮,当真不将她放在眼底么。   “母后,此事儿臣定然会给母后一个交代,太子妃今日鲁莽了。”殷离低低的开口,将云若烟拉至身后低声说道,那声君儿硬生生的变成了太子妃,好似那两个字此刻当着诗艳色的面如何也叫不出口,目光却依旧落在诗艳色的身上,真的是君儿么,那眉那眼那面容与君儿没有半分的相似,可是说话的语气,微笑的弧度,甚至是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凌厉气势都与君儿一模一样。   “也好,阿离做事母后放心。”皇后见殷离开口,知晓此事已经败露再追查下去,只怕受累之人必定是自己,当下顺着殷离给的台阶下了。“今日哀家也累了,皇上,不如就此散了吧。”诗艳色有个桑落撑腰,加上凌王一副有恃无恐,是她太焦急了,受了云若烟的怂恿,错信了殷祁。   接收到皇后凌厉的目光殷祁目光更是阴邪,本以为万无一失,哪里想到云若烟竟然如此无用,连个殷桓都搞不定,不仅如此,反而被殷秀反将了一军,此刻在追查下去,也会无果,该死,好不容易逮着的机会岂能任由它眼睁睁的溜走,既然拉不下殷秀,至少要殷离付出代价,那诗艳色果然和诗家脱不了干系。而诗家,假的诗君雅,殷离我看你这次要如何脱身,保全你自以为是的君子风范。   “皇上,诗家是被人冤枉的,还请皇上还我诗家一个公道。”诗艳色娇小的身子挺得笔直,冷冷的凝立在大殿中央,声音不卑不亢,隐约透着那么一股子凌厉的霸气。   殷祁微微侧目,看来不需要他动手,殷秀和诗艳色自然会动手,而且那封书信分明就是殷秀故意让自己劫持到,好让诗家的事情正大光明的在朝堂上经由他人之手提及,亏得他还自以为掌握了诗艳色的命脉,果然是技高一筹,竟然敢利用他。他在这里算计殷秀算计诗艳色,拉扯上殷离多个胜算,却不想人家看似坐以待毙,实则就等他们动手请君入瓮,秀,哥哥果然小看了你。   诗家真正的女儿满口仁义,忠孝两难全,突然冒出来的诗家女儿却义正言辞的说诗家是被冤枉的,在场的臣子和嫔妃被弄的有些晕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在说北陵细作,在说谁毒害皇后么,怎么前面两件事情突然就不了了之,反而诗家的事情被推到了最高点。   “诗家之事乃是太子亲自呈上证据,罪证确凿,诗家女儿太子妃则是最好的认证,朕可没有冤枉诗家,亏的朕如此信赖器重诗家,甚至在诗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后看在诗丞相曾经数次救过朕的性命,留了诗家二老性命,让他们得以老死狱中。”老皇帝冷冷的开口,提及诗家满脸的痛色与愤怒。   “单凭几封书信来往便认定我诗家罪名,皇上英明,不觉得此事过于草率了么,何况皇上可有亲自提问诗家之人,诗家之人可有当众认罪,既然太子妃说笔迹都可以临摹作假,何况是书信。”诗艳色一字一句分外的清晰,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正气,殷秀静静的站在诗艳色的身后,不言不语,眼眸里尽是深浓到化不开的宠溺与深情,好似无论身前的女子做什么说什么他都是最强有力的后盾。   皇帝微蹙了眉目显然有些接不上话来,“太子,诗家之事乃是你一手操办,诗家认罪之说的罪证以及认罪画押书也是你呈上,诗家之人可是亲口认罪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殷离的身上,殷离微微抬起眸子便对上诗艳色过分澄净的眼眸,那女子眸光如水如画,澄净的能够将人的心都给看得透彻,殷离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那就是君儿,唯有君儿才会有那样干净素雅的眸子。他的君儿回来了,他的君儿没死。一时间太多的情绪夹杂在一起,几乎让殷离当场失态。   “太子……”见殷离半天没有答话,皇帝冷了嗓音。   “离哥哥,父皇叫你。”云若烟低声推了一把殷离。   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满眼都是眼前女子一脸浅笑嫣然静静凝望着他的模样,好似每个下雪的冬日,他上朝归来那个女子凝立在千树梅花从里那样静静的凝望着他。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危机四伏 夜宴(8)   “君儿……”殷离轻启薄唇,眉眼里突然溢满了温软如玉的浅笑,这模样好似回到了一年前,那个时候殷离还是殷离,诗君雅还是诗君雅,他们为从分开过,未曾有过无法跨越的间隙。   “离哥哥……”云若烟猛地掐了一把殷离,别人或许听不到,可是她却听得清楚,离哥哥叫那个女人君儿,诗君雅就是味毒,让她夜不能寝,食不知味,日日恶病缠身的毒。便在此时,诗艳色已经转过眉目,少了那女子温软的笑,清澈的眸,那千树的梅花突然凋零,那冬日的暖阳瞬间消逝,只剩下冷,剩下凉,剩下刺骨的痛。   “太子,朕在同你讲话你听不见是吗?”老皇帝声音已经带了薄薄的怒意。   殷离这时方才回过神来,“父皇……”   “那诗家之人可是亲口认罪。”老皇帝冷声问道。   殷离突然有种错觉,好似自己站在了荆棘丛生的栈道之上,下方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上方是高不可及的悬崖峭壁,后方早已断了后路,唯有踩在那荆棘丛生的狭窄道路上缓步前进,每走一步都硬生生的疼痛着,可是没有选择,唯有这条路可以向前。诗家之人可是亲口认罪,在君儿面前他如何说得出口,可是除了说是他还能够说什么,若然否认,便是欺君之罪。   “自是诗家之人亲口承认。”门外低哑的嗓音冷冽的响起,随着大殿之门的开启,殷洛高大的身子缓缓步入,风起,扬起那绛紫色的长袍猎猎翻滚,“儿臣见过父皇母后,因为处理了些事情耽搁了。”   “阿洛,怎么回事,还不同你父皇解释。”皇后此刻满心的狐疑,可是殷离不开口,她也没有办法。   “阿离重情,好歹丞相夫妇曾经也待阿离有如亲子,此刻再提如此伤心之事,阿离自然难以启齿。”殷洛低低的开口,好似透着那么几分沉重的味道,高大的身子已经走至了殷离的身边,大手轻轻拍了拍殷离的肩膀。眼神淡淡的落在殷离身上,好似在暗示他事情已经办妥了,诗家再也没有回转之机。   殷离的脸色蓦然变得苍白,薄唇轻颤,半响都没有开口。似乎忆及他让殷洛去做的事情,斩草除根,若然诗家之人真的没有了,那么他同君儿……   “皇上,是否为诗家之人亲口认罪,只需召见诗家之人当面对峙即可。”诗艳色嗓音清冷了几分。。   “诗家重犯是父皇仁慈方才留了诗家二老性命,此刻若然有着转机,只怕无论是谁都会矢口否认吧。”殷洛低低的开口,直接打断了诗艳色的话语,又是这个女人,他早就知晓这个女人留不得,留下这个女人迟早会害了阿离,可是阿离却偏偏不信。   “那与北陵来往的书信总可以过目吧,皇上,奴家这里有个人可以证实那些书信是否为伪造。”诗艳色淡淡一笑,“想来这个人皇上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父皇,诗家之事早已昭告天下,诗家刑罚也早定,我看分明是有人借此机会想要兴风作浪,父皇,可不能让小人得志。”殷洛冷冷的开口,眼神示意了几次殷离,却见殷离一脸的失魂落魄顿时阴了脸色。   “三皇子如此咄咄逼人,莫不是担心诗家真相大白。”诗艳色淡淡的开口,温软的调子让人察觉不到丝毫的压迫。   “大胆夜妾,本皇子与父皇说话也是你可以插嘴的么。”殷洛鬼魅般的身子瞬间朝着诗艳色的方向而去,满目的杀意分明就是想要致诗艳色与死地。   “三皇兄既然不在意,又何必如此心急,父皇准许为诗家翻罪,三皇兄莫不是想要抗旨不成。”殷秀高大的身子冷冷的挡在诗艳色的面前,也不动手,只是一脸似笑非笑的盯着殷洛。道本日为。   殷洛悻悻的收手,“父皇,一个夜妾莫不是还能插手我沧祈皇家之事不成,如此若然传出去岂不是要成为天下笑柄。”殷洛嗓音清冷了几分,幸好他先一步对诗家下了手,诗家之人都死尽了,他们还能查什么,查到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不了了之。“儿臣只是为我沧祈名声着想,儿臣可不是凌王,我行我素,任意妄为。”   “皇上,阿洛说的有理,诗家之事早已成定局,我看是有心之人想要连同诗家余孽共同谋害我沧祈。”皇后低低的开口,“此事既然由太子和三皇子经手,不如便让他们去办。”   “听听也无妨不是么。”殷秀淡淡的开口,好似没有听到皇后口中那个有心之人是讲他一样。   “诗艳色,传你的人进来,朕倒想看看你们究竟都在朕面前隐瞒了或者算计了些什么,朕还没死,只要有朕在一日,你们便休想胡作非为。”老皇帝满脸的厉色,“诗艳色,若然你敢在朕面前耍心思,今日谁也保不住你。”   “多谢皇上。”诗艳色低低一笑。   皇帝金口一开,顿时有再多的话众人也不敢再多言,只是众大臣甚是诧异,今日太子怎么好像丢了魂一样,完全不是往日里俊逸如风的样子。   寒远素由公孙止领着进入,若然说沧祈的诗君雅是最令人艳羡的女子,那么北陵的寒远素则是北陵最灵慧最得宠的女子,寒远素乃是北陵国君最小的女儿,才情横溢,熟知天文地理五行八卦,用兵如神,聪慧过人,而且长得温软动人,是北陵所有男人的梦。   如今一见,那女子一袭烟青色拽地长裙,嘴角擎着一抹柔软的浅笑,好似江南烟雨中轻轻摇曳的竹篙船,一叶扁舟轻轻荡漾,不是极美,却给人一种特别柔和柔软的感觉,能够软到人心的心窝里,分外的诱人。   “见过皇上皇后,本宫寒远素。”那女子的嗓音也极是好听,好似上好的丝竹发出动听的弦乐。   “原来是素素公主,想来当年公主随使臣前来不过十来岁,此刻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老皇帝低笑道,见到寒远素脸色倒是缓和了几分。“不知道素素公主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父皇听闻沧祈诗家与我北陵勾结,为了不破坏两国交好,特意嘱咐本宫前来沧祈一趟,奉上两国交好的文书以示友好,顺便澄清我北陵与诗家并无任何的牵扯。”寒远素低低一笑。   “此事岂能麻烦公主亲自前来。”皇后冷冷的开口。   “让皇后见笑,此事说来倒是本宫惹起的。”寒远素略带抱歉的一笑,“当初贵国皇上有意让凌王与本宫联姻,本宫在战场时却先邂逅了诗家大哥,对诗将军的气魄一见倾心乃至于恳请父皇回绝了联姻,本想过些时日亲自到沧祈表示歉意,谁知道便传来诗家与我北陵合作谋反之事,本宫倒是没有顾虑周全,只想着先救了诗将军日后再解释,没想到一拖延便托到了今日,是本宫的错。”   “既然是如此重要之事,不是更加应该派使臣与公主一同前往么?”皇后凉凉的开口,“为何哀家和皇上并未收到北陵的任何知会。”   “皇后想来不清楚本宫的性子,本宫自小游历各国,想来此点皇上深知,父皇倒是将本宫当成男子来养,只派了保护本宫的人,倒也由着本宫不羁的性子了。”寒远素低低的解释道。“本宫应当先进宫觐见皇上和皇后,却不想刚好偶遇凌王,听闻凌王也在查诗家的事情,方才同凌王一同前来了,是本宫失了礼数。”   “不知道素素公主要如何证明北陵与诗家并无勾结之事。”皇帝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寒远素的说法。   “我北陵是花木大国,笔墨印鉴凡是各家重要之物都有不一样的隐秘存在,除了本家之人外人根本不知晓,而皇宫玉玺三年前不慎被本宫摔坏,那时候皇上也在场应当清楚,新的玉玺乃是本宫亲手雕刻,父皇怜惜便是没有宣传出去,那墨也是本宫亲自碾磨,那时候心性顽劣倒是加了些小东西在其中,这点唯有父皇同我才知晓,只要将那些作为罪证的书信拿给本宫看一眼便可以辨别真伪。”寒远素柔和一笑,“我北陵向来与沧祈交好,若然让本宫知晓谁在其中胡编乱造,还请皇上还我北陵一个清白。”   “来人,将当年太子呈上的书信拿过来。”老皇帝微微颔首冷声吩咐道。   殷洛脸色微变,那书信他和阿离费了很多的心思,更甚者探得北陵着印章的特别之处,莫不是还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不是没有想过毁了那些罪证,可是父皇不知道搁置在了何处,根本找不到,他也不想冒这个险让父皇生疑,却不想今日竟然招来这样的事情,殷洛目光落在殷离的身上,却见殷离依旧一脸的失神不由得紧蹙了眉目,这阿离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快那作为罪证的书信便被呈了上来,寒远素接过那些罪证缓步走到大殿的正中央。   今日还是两更,明日加更,(*^__^*)嘻嘻…… ☆、第一百五十六章 危机四伏 夜宴(9)   叛国罪证的书信和两国交好的文书静静的摆放在大殿的中央,寒远素娇小的身子就站在那临时摆放的书案之前,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柔软素雅的浅笑,“北陵的国花冰凌花配以粟藤,稍加调理便可以碾磨成最好的墨,而且这种墨为皇家专用,只要滴上特质的桂花酿便可以看到区别。”寒远素轻轻将桂花酿倒在那书信和文书之上,很快那盖着玉玺印记的地方开始出现了变化,书信上玉玺印鉴上没有任何的变化,而那文书上则出现了一朵花,便是北陵的国花。   “这是?”老皇帝微蹙了眉目。   “这玉玺三年前便改了印记,这书信来往时间大抵在三年之前,是真是假,一看便知,分明有人偷印了我北陵的印鉴,只是那隐藏的机关那偷刻印鉴的之人也刻不出来又或许他根本不知道三年前本宫一时玩心起弄了小玩意儿,这玉玺印鉴乃是有人请高手仿冒而成,倒是我北陵疏忽,如此重要之物竟然让人临摹了去。”寒远素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   “太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皇帝嗓音清冷了几分,目光似两把刀子一样落在殷离的身上。   殷离好似回了神,却又觉得整颗心都浸泡在冰窖中,目光带着几分复色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那是他的君儿吧,只是在他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还可以拥有那个女子么,“不知……”殷离不知道自己如何开的口,太多的情绪夹杂在一起,尽是让他思绪全乱,君儿不是死了么,可是那个女子若然不是君儿又会是谁。   “太子,你可知晓你在说什么。”皇帝拍案而起,脸色铁青的可怖,暴怒的声音夹杂着几分隐忍的杀戮之气。   “皇上,太子可能有些喝多了。”皇后低声说道,目光却是讶异的落在殷离的身上,显然很是不解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皇,依照北陵公主所言,分明是有人诬赖诗家。”殷秀低低的开口,“儿臣以为应当召见诗家之人当面对峙,也好还诗家一个清白,诗家为我沧祈立下汗马功劳,如今背上莫名之罪家破人亡,父皇理当让诗家那些死去之人得意瞑目。”   “马上拿朕的手谕到天府提人。”老皇帝点了点头,朝着身边的老太监低声吩咐道。   “父皇,来不及了。”殷洛突然跪下身子。   “何事来不及。”老皇帝微蹙了眉目。   “昨夜里诗家余孽劫狱伤人,将天府炸的的七零八落,儿臣今晨已经将诗家夫妇押至午门斩首示众,此刻看时辰应当早就已经行刑了。”殷洛低低的开口,“父皇,诗家如此胆大包天劫狱伤人,分明就是不将我沧祈法纪放在眼底,儿臣便做主以诗家夫妇引出诗家之人,好一举灭了诗家余孽,儿臣实在不知诗家之事还有猫腻在其中,请父皇责罚。”   “你……”老皇帝气得有些喘不过气,整个人颤抖的愈发的厉害。   诗艳色娇小的身子微颤,满脸的痛色,好似要承受不住整个人顿时后退了好几步,脆弱的随时都会晕倒一样。   殷离则是低垂着头颅一言不发,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甚至不敢去看身后诗艳色的情况,诗家毁了,该毁了的,毁了的话诗家的事情再无转机,他还是殷离,是太子,最崇高的身份,最君子的风范,可是为何会觉得如此的疼痛,好似心口上最柔软的一块肉被人硬生生的挖出去了一样。疼痛是什么,是见不到疼,见着了更疼,是君儿吧,那个女子就是君儿,可是他却连跨出一步的勇气都没有,若然是他的君儿,是恨他,还是其他……他是否再一次将那个女子推离的更加遥远一点,远到好似再也触及不到。大手突然死死覆住胸口的位置,钻心入肺的疼痛甚至有时候会恨不得将心肺将骨髓全部都挖出来,这样或许就不会这么疼,这么空荡荡的疼着了。   “父皇,儿臣只想着赶紧将诗家余党一网打尽,以免诗家再生风浪,诗家在我沧祁兴风作浪多年,根底深厚,若然不除必成隐患,而且若是诗家当真带着诗家余下势力与北陵合作,必然动摇我沧祁根基,所以儿臣才会自作主张,父皇若然觉得儿臣有错的话,儿臣愿意受到任何的责罚。”殷洛一脸坚定的说道。   “太子,你干的好事。”老皇帝看殷离的目光冷了几分。   殷离低垂着头颅一言不发,面色无一点血色。。   “父皇此事乃是儿臣自作主张,与太子无关。”殷洛低低的开口,心底暗暗思索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赤足的男人又是谁,还有那个女子又是什么身份,莫不是殷祁的计谋失败了。   “诗丞相与朕有救命之恩,诗家与沧祁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如今我沧祁竟然轻信贼人之言冤枉诗家,你竟然,竟然……”老皇帝气的几次都说不出话来,“你让朕如何给诗家,给众大臣一个交代,此事若然传出去,黎民百姓会如何想,说朕黑白不辨是非不明,你让朕的臣子如何相信朕,愿意替朕守住这万里江山。”   “父皇,儿臣不知道诗家乃是遭人诬陷。”殷洛低低的开口,分明已经成了定局之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父皇一反常态,而且阿离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一个不知道便能推卸掉所有的责任么。你贵为皇子,枉听君命,朕早已下令诗家夫妇任何人不得妄动,你未得朕允许,便动用私刑,属于欺君罔上,太傅,欺君罔上之人当如何惩治。”皇帝冷冷开口,,面上尽是愠怒之色。   老太傅战战兢兢的站起身子,“回皇上的话,欺君罔上当凌迟处死。”   一席话所有大臣都变了脸色,皇上这意思是不打算放过三皇子了,三皇子一直都是太子的人,朝中许多重臣都是太子的人,当下礼部尚书站直了身躯,跪在原地,“皇上,三皇子也是一心为我沧祁着想,望皇上酌情从轻处置。”   “皇上,三皇子……”后面立马有附和之声响起。   我在祁父。“来人,将礼部尚书给朕拖出去斩首,朕金口玉言,若然人人都打着为我沧祁着想的口号,那朕威信何在,朕老了,莫非连话都不中听了,还是你们都该听太子的。”老皇帝冷着一张脸哑声说道。   一干大臣顿时脸色苍白,全部跪倒在地,“皇上英明,臣等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皇上,饶命,老臣只是……”   “拖下去……”礼部尚书的话尚未说完,已经被老皇帝冷冷打断,很快那面无人色的礼部尚书便被拖了出去,只剩下凄厉的惨叫声萦绕不断。   “父皇,此事是儿臣的错,若非没有儿臣的应允,三皇子岂能从天府中将人提出,而且诗家的事情是儿臣没有明辨真相,让诗家承受不白之冤,儿臣愿意承受所有的惩罚。”殷离低低的开口,脸色依旧苍白,声音却轻缓有度。   “太子,你当初是如何同朕说的,诗家与北陵密谋吞并沧祁罪证确凿,诗家将军诗君翼与北陵公主早已暗有来往,你贵为沧祁太子,未来沧祁的君王,朕信任你方才将诗家之事交由你全权处理,却不想你竟然如此辜负朕的厚望。”老皇帝叹了口气,一脸的痛心疾首。“诗家在我沧祁有多大的号召力想必你比朕还要清楚,如今此事若然不能给诗家,给黎民百姓一个交代,以后如何在沧祁立威信。”   “父皇,此事与太子无关,是儿臣的错,要杀要剐儿臣愿意一力承担。”殷洛低低的开口。   “够了,三皇子,此事还轮不到你来承担。”殷离冷了嗓音,单膝跪倒在地,“父皇,儿臣愿意辞去太子一职,给诗家,给黎民百姓一个交代。”   “太子,此事分明是我……”殷洛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殷离冷冷的打断。   “三皇子,你觉得你能够承担起什么。”殷离的嗓音带着几分尖锐,目光沉沉的落在殷洛的身上示意他此事不准再多言。   殷洛阴沉着一张脸,满脸的不甘心,分明就是父皇故意为之,以他为饵,逼迫阿离不得不辞去太子之位,即便没有太子之位那又如何,只要诗家没了,这个天下谁人能够和阿离争,一个殷秀,既然三年前能够将他弄得半丝,三年后照样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难得阿离能够如此深明大义,既然如此,朕便成全你一番平息诗家怨恨,平息民间流言蜚语的机会,望阿离能够在府中好好反省。”皇帝思索了片刻之后低低开口。“太子府还是留着与你住,这一个月你便在府中好好反省。”   “多谢父皇成全。”殷离低低的开口,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却见诗艳色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眼眸里尽是疼痛之色。只要君儿没死,没死他就还有机会。   皇后一脸的怨恨,云若烟则是一脸的诧异,文武百官脸色各异,却都感觉到一股阴谋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味道,好似这沧祁要变天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危机四伏 夜宴(10)   “传朕指令厚葬诗家之人,赐封诗丞相为王爵,夫人为一品夫人,其他诗家之人一路而下,举国哀悼,减免税务一载。”老皇帝低低的开口。   “皇上仁慈……”文武百官高声呼道。   “至于三皇子暂时革除一切职务,禁闭一月不得出府半步。”老皇帝低哑了嗓音。   “多谢父皇不杀之恩。”殷洛咬牙切齿的说道,哪怕是再不甘愿,也唯有认栽,他此刻甚至有种错觉,劫狱,他一步步的对诗家动手根本就是中了他人的圈套,按照他人的给的路线,一步步深入陷阱之内,弄得如今到了这种退不能退进不能进的地步。   “父皇,诗家死去之人厚葬,至于诗家本家之人的赐封便罢,儿臣早已料到太子居心,所以一直派人暗中保护诗家之人,此刻想必已经在前往皇宫的路上。”殷秀低低的开口,眉角的笑意愈发的漫不经心,大手轻轻握紧诗艳色的小手,诗诗的反应他之所以没有提前说便是做给殷离看的,“而且儿臣在调查诗家的时候刚好得了些好东西,还请父皇过目。”殷秀从怀中掏出几分信函,显然是秘密信函,都是加了封条的。   宫人将信函接过递到皇帝的手中,皇帝看了之后一张脸更是铁青,将那厚厚的密函扔到殷祁的面前,“四皇子这个是怎么回事?”   殷祁眸色微变,脸上却依旧是阴冷之色,看来秀果然好本事,算计了殷离殷洛不说,连他也不打算放过。“儿臣不知,这显然是有人故意诬赖儿臣。”   “殷离要不要看看这些密函写了什么,真是朕的好儿子。”老皇帝冷冷的开口。   殷离依言捡起那地上的密函,看了之后脸色微变,“此事儿臣不清楚。”   “不清楚,乌兰国以强盗土匪起事而成,凶残暴戾,骁勇善战,朕就诧异这么多年乌兰国非但没有从我边疆撤去,反而愈发的强盛,与诗家将军对峙的北陵完全不一样,北陵如此大国两国尚交好,而乌兰国却多次侵犯我国土,欺压我百姓,抢劫我粮食钱财,原来竟是朕的好儿子做的好事,朕还没死,想要坐到朕这个位置也要等朕咽了这口气。”皇帝气的不轻,整个人颤抖的厉害,大手死死的覆住胸口,眉目紧蹙,脸色愈发的难看。   “皇上息怒,龙体为重。”顾盼扶住皇帝颤抖的厉害的身躯软声说道。卿然脸没。   “诗家罪证尚有人临摹,这密函说不定也是有心之人临摹而成,父皇,儿臣对沧祈忠心耿耿,岂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殷祁低垂着头颅冷声说道,殷秀是从什么时候知晓的,他和乌兰国合作了数载,连殷离都没有察觉,殷秀何以得知,这些密函从何而来。   “笔迹可以临摹,印鉴可以临摹,不过有一样东西却是如何也临摹不了。”殷秀低低一笑,“乌兰国君生性多疑,若要与他合作得他信任,必要成为乌兰国的一份子,四皇兄既然信誓旦旦说自己与乌兰国毫无关系,那么敢不敢当众露出后背,乌兰国所有人身上都印有一朵乌黑的兰花,只要没有兰花,这密函是真是假则尚待考证,若有,则是四皇兄叛国的铁证。”   “你……”殷祁冷着一张脸,眸光阴冷的好似要将殷秀凌迟了一样。。   “四皇子既然你声称你是无辜的,那么就证明给大家看。”皇帝冷冷的开口,口气里尽是冷然之气。   “父皇,儿臣是有苦衷的,儿臣只想作为细作打入乌兰国之中,捏住乌兰国的命脉,好一击即中,此事大皇兄也知晓,儿臣一切都是为了沧祈着想。”殷祁高声说道,一脸的冤枉。此刻殷离已经被废除了太子之位,虽然没有宣纸,但是是迟早的事情,殷祁顿时变了称呼。这些事情分明都是殷秀捣的鬼,只要殷离帮他脱罪,他们二人联手对付殷秀胜算自然大些,所以那大皇兄三个字殷祁咬牙极重,分明就是在暗示殷离若然与他合作,他定然会帮他一起拉殷秀下水。   “殷离……”老皇帝,目光再次落到殷离的身上,曾经风光无限,君子谦谦的太子,此刻竟然狼狈至如此地步。   “儿臣对此事一无所知。”殷离低低的开口,好似没有看到殷祁眼底的怨恨,也没有听出来殷祁口中合作的意味一样,他的君儿,连他都后悔伤了的女子岂能让他人窥伺伤了去,余光静静的扫过站在殷秀身边一袭殷红长裙的女子,君儿,这样你是否能够少怪我一点,此刻他竟然连诗家之人活着之事都完全无虑,就想着若然诗家之人活着,那么他还有机会吧,他们还有路可退吧。君儿,毕竟你我四载相处,三年夫妻,当年的恩爱只怕谁也替代不了,你只是在气我,气我当初那般伤你,那般对待诗家,君儿,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会好好待你,我们再做沧祁最恩爱最令人羡慕的夫妻可好。   殷祁脸色蓦然大变,显然没有料到殷离竟然会拒绝如此好的条件和诱惑,只要与他联手,殷秀岂会有活路,殷离究竟在想什么。“父皇……”   “来人,将四皇子押入天牢,容后再省。”老皇帝低低的开口,此刻像是突然老了数十岁满目的沧桑之感。浑浊的眸子微微眯着,满脸的痛心疾首。   “父皇,儿臣当真是有苦衷的,儿臣……”殷祁高声说道,却见老皇帝摆了摆手顿时眼眸里尽是阴冷的光泽,又狠又厉的落在殷秀与诗艳色的身上,转而甩了甩衣袍,“本皇子自己会走,让开……”   很快殷祁便被带了下去,如此大的转变让一干大臣有些反应不过来,分明是太子与殷祁两人想要对付凌王和那个夜妾,却不想凌王和那夜妾反倒相安无事,太子和四皇子,一个废了太子之位,一个背上谋逆之罪押入天牢,这戏剧性的变化,原本一向让人鄙视不屑的凌王瞬间变得神秘莫测起来。太子是什么人,身后有三皇子殷洛跟随,几乎权倾朝野,权势不下于皇上,却硬生生被殷秀以诗家名义逼迫退下太子之位,而四皇子,此人向来阴邪,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何曾吃过这种闷亏。看来他们都小看那个风流倜傥,艳色无双的王爷。   太子下位,三皇子权势被剥夺,四皇子入狱,五皇子无心朝野,十皇子年纪尚小,如此说来身后有那未完诗家撑腰的七皇子凌王殷秀最有机会夺得帝位了。   “父皇,诗家待我沧祁忠心耿耿,却不想竟然要蒙受莫大冤屈,儿臣觉得这背后之人定然不能让他继续逍遥法外。”殷秀微微倾着身子低声说道。   “此事便交由凌王去办。”老皇帝点了点头,面色上尽是疲惫之色,好似被这几个皇子弄得心力交瘁。   “还有关于诗家的权势和财产当初被没收,现下该是要还给诗家才是。”殷秀再次开口,眉眼里的笑意敛了去,此刻尽是凝重之色。   几个重臣脸色大变,诗家的权势和财产几乎全部入了太子手中,如此致命的东西谁会收了还要吐出来不成,凌王倒是胆大包天这是直接和太子叫板么。   老皇帝微蹙了眉目,一时间没有立刻答话。   “儿臣愿意归还……”殷离的话尚未说完,便被那大门推开的声音打断,以诗静轩为首,诗君翼和诗君崎为后三人大步走入殿堂之内,同时单膝跪在大殿的正中央。   “罪臣叩见皇上……”诗静轩的嗓音虽然略显低沉,可是却丝毫不影响那男子刚正不阿的凌然正气,即便是一身囚衣,依旧给人一种铁骨铮铮的正气之感。诗君翼和诗君崎全部是一袭正装作扮,眉目间尽是清冷之色。   “爱卿赶快平身,是朕老来糊涂竟然冤枉了爱卿。”老皇帝一脸欣慰的说道,“爱卿没事便好,以后朕还需爱卿辅导左右。”   “罪臣年事已高,恐怕要辜负皇上一番好意。”诗静轩压低了嗓音,单薄的身躯挺得笔直,丝毫没有在狱中呆了数个月的颓废之感。   “爱卿莫不是在责怪朕,只要是爱卿想要的,朕能够给的,朕定然不会拒绝爱卿的要求。”老皇帝一脸痛惜的说道,诗静轩的能力他自是清楚。如今他年事已高,几个皇子虎视眈眈,他身边没有信任之人,早已力不从心。   “罪臣只愿与家人相伴乡村山野度过安静平和的余生,至于朝堂权势荣华富贵,罪臣早已厌倦,诗家早已不是沧祁第一家族,诗家如今不过是一落魄的家族除了家人安好,身体健康别无他求。”诗静轩嗓音不大却异样的清晰,“我诗家失去之物说明与我诗家无缘,罪臣无意再次拿回来。”   “爱卿到底是见怪了。”老皇帝叹了口气,满脸的失望。“既是如此,朕也不勉强,爱卿回去再想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再给朕一个答复,这半个月爱卿好生在家休息,诗家的宅子虽然封了,可是收拾下应当与先前无异,朕会下一道旨意,爱卿只管回去住便好。”   今日四更,祝桃桃生日快乐,(*^__^*)嘻嘻……更新晚了,抱歉 ☆、第一百五十八章 危机四伏 夜宴(11)   “皇上……”诗静轩还欲说话,老皇帝已经摆了摆手。   “爱卿,念在你我君臣如此多载,是朕愧对你在先,你拒绝朕也是情理之中,但是一日为我沧祁之人,为我沧祁效力也是造福一方百姓。”老皇帝言辞诚恳,显然很希望诗静轩能够继续在朝为官。   “丞相大人请三思……”与诗家交好的官员一脸激动的恳求道,诗家倒台,他们几乎被其他大臣逼到了末路,很多官员受不得这份苦楚或是辞官,更甚者那些清廉的被逼迫至死,他们几乎是日日含泪隐忍着屈辱和压迫。艳子可雅。   “皇上,容罪臣再想想吧。”诗静轩叹了口气,那些官员大抵都是他一手培养而出,诗家倒台,只怕他们的日子定然不好过。而且诗家刚刚平反,圣旨尚未下,皇帝那口音分明就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好,好……”老皇帝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诗君翼与诗君崎乃是我沧祁得力重臣,年轻人一腔热血,正是报销国家的好时机,朕同样不勉强你们,与诗丞相一般,给你们半个月时间好生考虑,若然回归朝廷,官复原职。”老皇帝目光转而落在诗君翼和诗君崎的身上。   “多谢皇上。”诗君翼和诗君崎同时拱了拱手。   “今夜爱卿便好好享受一家团聚之日,过几日朕再为爱卿洗尘。”老皇帝心情似乎好了几分,连带精神也没有先前那般颓废疲惫。   “爹爹……”云若烟不知道何时走至诗静轩的身边,离哥哥被废了太子之位,若然能够得到诗家相助,说不定能够很快恢复太子之位,也许那个诗艳色并不是诗君雅,毕竟诗君雅就死在她的面前,如何她也要搏一搏,而且,这里是朝堂,如此多嫔妃大臣在场,父皇母后也在,即便诗家之人可能知晓她不是诗君雅,可外人可是不知道,说到底这诗艳色的身份可是见不了光,而且凌王也没有找到诬赖诗家的证据,只要还是这张脸,她便是诗君雅。   “罪臣可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我女儿诗君雅目光澄澈,浑身正气,哪里像你这般目光隐晦,浑身都是邪气。”诗静轩冷了眉目,目光凌厉的落在云若烟的身上,高大的身子绷得死紧笔直,那眸子好似要将云若烟看穿一样异样的尖锐。   “爹爹,女儿该死,女儿知晓女儿没有资格再成为诗家之人,可是……”   “够了,在老夫面前谁也做不了假演不了戏,是不是诗家人,是不是我诗静轩的女儿我一眼便能够看出来,我是不知晓为何你的脸与君儿一模一样,但是一个人的性格会变,容貌会变,气质会变,唯有那双眼睛骗不了人,老夫纵横官场数十年,看得人比你吃的盐还要多,你是不是我女儿我一眼便能看出。”诗静轩嗓音有低又沉,虽然不大,却透着让人不容置否的口气,当初会被欺瞒,便是因为殷离说君儿刚刚小产,以至于情绪不对,他才会有所疏忽,而且殷离演的太好,太真,演的时间太久,才会让他一时不慎着了道,将诗家推到如此地步。   诗静轩是什么人,在场官员几乎有一大半都是他的门下学生,看人看事异样精准,那时候朝廷还有一句传言,凡是被诗静轩看中的人日后定然会有大作为,任何奸诈狡猾之辈若然敢在诗丞相眼皮底下耍心思,无一不是死的很惨。   只是此刻诗静轩竟然当着皇上皇后嫔妃甚至是众大臣的面说那太子妃不是诗君雅,若然不是诗君雅那么会是谁,沧祁最得宠最聪慧的女子,那张脸谁人不识。   “爱卿这是何意?”老皇帝也是一脸的诧异。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诗静轩低低的开口,“老夫只有一个女儿便是凌王身边之人,其他乌合狡诈之辈岂有资格做我诗静轩的女儿。”   云若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袖中的小手紧握成拳,诗静轩那句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说诗艳色才是他的女儿,而她不过是假冒的,只是长了一张诗君雅脸蛋的仿冒品罢了。   比起云若烟殷离的脸色更是难看,任何人都可能说谎,但是诗静轩不会,也不屑。那个男子从最贫穷的地方走出,没有凭借任何的势力和关系,一路爬至沧祁最令人瞩目的位置,除了皇上,他诗家便是最瞩目的存在,诗静轩就是沧祁的神话,甚至有人传言只要诗静轩想,整个天下都可以收入囊中,诗静轩的心有多深,学识有多渊博,他是看不透,便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除了诗家,想要将诗家之物收为己用。如今诗静轩开口,分明就是证实了诗艳色才是诗君雅,是他的君儿,他的君儿真的没事,这样就好,真好。   云若烟一脸的难堪,本想殷离会护着自己,却不想回过头颅却见殷离所有的心思都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她算什么,在离哥哥眼中,她究竟算什么,她可以不在意诗家,不在意其他任何人的想法,只要离哥哥护着她就行,可是她做了这么多,为了离哥哥她失了自己,失了自尊,失了身份,却依旧什么都不是,甚至连离哥哥她都要失去了么,诗君雅回来了,那个女人说了是她诗君雅的东西,即便她不要,任何人也没有资格获得,便是这份自信这份骄傲,让她恨得夜夜难以成眠,她失了身子与殷祁那个恶魔合作,却不想诗艳色依旧美艳动人,风光万千,而她云若烟则如同那污水沟里的石子,任由人踢来踢去,却无人愿意拾起她洗干净。这一切都是诗艳色造成的,都是诗君雅造成的,凭什么,凭什么,诗君雅你都死了,为何你还要活过来,还要来抢我的东西。我已经失了自己代替你活着为何你依旧不肯放过我,还要来抢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   众大臣顿时议论纷纷,诗静轩的意思分明就是说太子妃不是他的女儿,那么是否说那个女子不是诗君雅,反而说那个夜妾是他的女儿,莫不是那个夜妾才是诗君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当真是太子连同假的太子妃谋害了诗家,如此一来便说得过去,否则硕大的诗家怎么会说没了就没了,诗静轩是什么人,诗家出的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倒塌了。   “爹爹,我知晓你在责备我害了诗家,可是女儿当真是不知晓……”   “皇上,罪臣想先行回去歇息。”诗静轩看都未看那跪在地上,泪光盈盈的云若烟一眼,好似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只是空气一样。。   “父皇,儿臣与诗诗的婚事还请父皇准许。”殷秀低低一笑,诗家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云若烟的身份,如此一说与揭穿有什么区别,各家官员的千金夫人都在,这些人闲暇无事最喜欢嚼舌根,而且诗诗父亲残留的势力在这朝堂上也是不容小觑,即便没有证据,只怕这太子联合加太子妃谋害诗家之事会像燎原之火一样迅速在沧祁传开,殷离此刻不仅名声全无,而且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名声没了,太子之位也没了,而那云若烟只怕日后出门都会被人唾弃,诗君雅是什么人,沧祁最高贵最令人艳羡的女子岂容他人这般的玷污。   寒远素幽幽的看着恳请赐婚的殷秀,这凌王还当真是焦急,诗家夫妻这一关尚未过便急着恳请赐婚了。   原本凝立在最角落的桑落勾唇浅笑,那笑意莫名给人一种难以琢磨的神秘感,眸光好似溢满了水,再也看不清楚其间的情绪。   “父皇,儿臣愿意归还诗家的财务。”殷离低低的开口打断了殷秀请求赐婚的话语,目光带着几分凌厉的扫过殷秀含笑的眼眸。君儿是他的妻子,岂能嫁给别的男子。   殷秀毫无示弱的将诗艳色整个揽入怀中,看到殷离脸上的杀意笑意愈发的深浓,看来殷离与诗诗相识再久也没有用,他根本就不了解诗诗的性子,这个女子看似温软好讲话,其实在某些方面偏执的几近固执,对于背叛过她的人只此一生都休想得到她的原谅,何况殷离伤的可不止诗诗,还有诗诗最在意的人,那样的伤痕,无论经过多少的岁月殷离都抹不平,从他对诗诗下手又或许说从他算计诗诗的那一刻起,殷离便失了拥有这个女子的资格。   “父皇,儿臣心急了,应当先得到岳父和岳母大人的同意才是。”殷秀挑了挑眉,眉眼里尽是妖孽动人的笑意,怎么看都是一浪荡不羁,风流成性的王爷。   “此事只要爱卿同意朕没有意见。”老皇帝呵呵的笑出了声。   诗艳色有些无奈的一笑,这秀此刻分明就是个无赖,哪里有人求婚未成,先直接喊岳父岳母的。   诗静轩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殷秀,并未说同意也未说拒绝,对于殷离,他却是一个眼神都没有。   诗君翼像是习惯了这般的殷秀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诗君崎虽然心有不甘,却不得不佩服殷秀的心计,一箭双雕,不费一兵一卒,这当真是沧祁最无用王爷能够做到的事情么。 ☆、第一百五十九章 危机四伏 夜宴(12)   皇帝因为心生疲惫,身子到底熬不住,便宣布了下朝,殷秀因为担心诗静轩被以前的旧臣围绕,早早下令让御林军挡在大殿门口,必须等他们出了宫门上了马车方才让那些旧臣出宫。   在诗艳色等人出了大殿,原本愣在原地殷离突然踉跄的站直了身躯,跌跌撞撞的追着诗艳色的方向而去。   “离哥哥……”云若烟脸色惨白,提起裙摆便紧追着殷离而去。   在大殿中的官员则是一脸的复色,此刻太子怕是名誉尽扫,而且若然诗家反击,太子之势必然受到重创,这沧祁怕是要变天了。。   “君儿,你是君儿对不对……”此刻的殷离一脸的痛色,清明的眸子满是怅然若失的失落,目光那样深浓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好似要从她身上看到当年诗君雅那温软浅笑的模样。此刻的殷离满心的痛意,痛到心肝肠胃都扭在一起,好似失了魂丢了魄,入了魔障。   诗艳色微微侧过头颅,明媚的面容尽是柔软的浅笑,薄唇微微勾起,那女子笑颜如花,分外好看,“奴家诗艳色,太子莫不是认错人了。”   女子嗓音极为温软,带着女子特有的沙哑味儿,尽是有些缠绵的味道,殷离高大的身子微颤,“君儿,你在怪我对不对。”   诗艳色此刻已经回转过头颅,好似无意在搭理身后的殷离。   殷秀揽着诗艳色腰身的大手紧了紧,薄唇不经意的勾了勾,揽着诗艳色便径直朝着马车的方向而去。   “君儿,你别走。”殷离踉跄着身子快步追了上去,却被诗君翼和诗君崎挡住。   “大皇子请自重。”诗君翼的嗓音分外的清冷刚硬,目光沉沉的落在殷离的身上,满是冷意。若非场合不对,他此刻怕是早已对殷离下手。就身满个。   “大哥,二哥,我来接君儿回家。”殷离低低的开口,唇角似勾起一抹柔和的浅笑,只是那笑意满是苍凉,异样沉重。   “谁是你大哥二哥,少在你这里半路认亲戚。”诗君崎瞬间青了面容,只要想到他那脆生生的丫头被殷离迫害至那般不堪的地步,便恨不得将殷离凌迟处死,此刻他竟然还有脸面在此认亲,当下一拳重重的打在殷离的脸颊之上,殷离没有任何防备,一时间被那毫无留力的一拳打的整个人飞了出去,狼狈的跌倒在地。   白衣沾上了灰尘,发丝凌乱的散在身后,半边面容红肿,嘴角破裂染血,哪里还有风神如玉,君子谦谦的飘逸之态,此刻的殷离狼狈的半倒在地上,满目的伤痛。   “离哥哥……”云若烟仓皇的蹲下身子想要扶起殷离,却被殷离冷冷的推开,高大的身子作势要起身,踉跄的再次朝着诗艳色的方向而去。   “君儿,君儿……”低低的嗓音好似在轻声呼喊自己最珍爱的宝贝。   “滚……”诗君崎再次挥拳打在殷离的胸口,殷离也不躲,好似失了心神一般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狼狈的跌倒,又踉跄的起身。“大皇子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如此虚伪丑陋的嘴脸只会让我看了生恶。”诗君崎见殷离再次起身,一把抓住殷离身前的衣襟,“殷离,你当初如何伤害君儿的,我定然会让你千倍百倍偿还,你最好祈祷你不要落到我诗君崎的手中,否则我定要你生不如死,一无所有。”   “来人啊,来人啊……”云若烟尖锐的嗓音突兀的响起。   天空中几个炸雷应声而下,云若烟身边的大树被劈中,瞬间火光萦绕,大树倒塌的声音淹没了那女子的惨叫声。云若烟吓得脸都白了,踉跄的跑到殷离的身边,小手死死抓住殷离的衣襟。   电闪雷鸣,好似整个天都要倾倒下来一样,愈发的黯沉幽暗,风似乎大了起来,卷着发丝与衣袍猎猎翻滚。诗君翼和诗君崎冷冷看了一眼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回神的殷离一眼,快速追着诗艳色马车的方向而去。   “离哥哥,我害怕……”云若烟小脸苍白,整个人瑟瑟发抖着,小手死死拽着殷离的衣襟,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好似受惊的兔儿浑身轻颤。   “君儿,君儿……”殷离仿若失了心神,一遍遍呢喃着诗君雅的名儿,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凝立在原地,阿离,等到你我白头偕老时,你还会赞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阿离,我原本以为我们可以携手一生永不分离,阿离,你何须如此待我,你要的东西我什么时候不给过,阿离,阿离,你看梅树都开花了,阿离,若然我有孕,你说生个儿子好,还是女儿好,阿离,阿离……所有的思绪都被那女子占的满满的,满的好似那女子就一直站在他的身边从未离开过一样,即便当初以为那个女子死了,他依旧有种错觉好似那个女子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暴风夹杂着暴雨迎头劈面而下,豆大的雨水打在身上彻骨的凉,先是湿了发然后湿了衣。   云若烟冷得厉害,面色上却尽是绝望受伤的神色,离哥哥此刻满心满眼都是诗君雅,只要有诗君雅在,她云若烟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凭什么他们都只记得诗君雅,那么她算什么,她失去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得到离哥哥的眷顾么,可是到头来她又得到了什么。离哥哥不要她,所有人都唾弃她,她千般谋略,万般算计,到头来不过一场华丽的白日梦,她尚未得到梦中的温暖,却被一场冬日的阴冷浇的透心凉。   “离哥哥,你清醒点,离哥哥……”云若烟使劲摇晃着殷离的臂弯,好似要将那陷入过往无法自拔的殷离摇清醒一样。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除了离哥哥。   “君儿不喜欢我如此落魄的模样,我要回去换身衣物,后院的梅花树要开了,君儿最喜爱的便是那东厢的梅花,我要去接君儿回家。”殷离突然勾唇浅笑,也没有注意一眼身边的云若烟,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快步朝着宫门口的方向而去。   “离哥哥,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云若烟见自己被殷离如此忽视,眼眸里尽是冰冷的恨意,小手死死拽着殷离的大手,“诗君雅已经死了,那个女人是诗艳色,即便她就是诗君雅那又如何,离哥哥,你同诗君雅相处七年之久,莫不是一点都不了解那个女人不成,你的背叛你的伤害,根本就是那个女人心底的暗刺,恨不得拔之而后快,她不可能再原谅你了。”   “你住嘴,住嘴,不会的君儿,君儿最是善良,她只是在同我制气而已,只要我好好同她说,她会原谅我的,我的君儿,她那样的心软善良,岂会舍得生的气。”殷离大手突然死死扼住云若烟的脖颈,满脸的愠怒和杀意。   “离哥哥,你清醒点,你和诗君雅再也回不去了,从你伤害她,背叛她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你们从此陌路再无交集,诗君雅那个女人亲口告诉我,那样脏的爱情她再不会要了,离哥哥,你看着我,只有我是最喜欢你的,只有我,永远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永远都不会背叛你,离开你,为何你就是看不到我,看不到谁才是最喜欢你的人呢。”云若烟满脸的泪水,无声无息的哭泣在大雨滂沱之中显得愈发的无力。   殷离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薄唇轻颤,像是无法接受云若烟的话语一样,那是他的君儿,他的妻子,曾经就站在他身边,陪在他的身旁,伸手可及触手可摸,曾经在他的君儿心中他便是唯一,便是那最重要的存在,再也回不去了么,他的君儿再不会原谅他了么,当初他是怎么下的手,后来又是怎么狠下的心,他的君儿回来的时候分明找的人就是他,是他再次亲手将那个女子推得远远的,他分明就觉得那个女子就是君儿,为何他没有相信,为何……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成拳,胸口沉闷的疼痛好似要将胸膛剖开一样,再是隐忍不住那巨大的疼痛,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狼狈的跌倒在地。   “离哥哥,你怎么了?”云若烟心中一急,看着不停呕血的殷离顿时乱了分寸。   “阿离,怎么会弄成这样。”殷洛跟随出来的时候因为跟丢了,此刻听到云若烟的声音方才赶过来。   “三皇子,你快看看离哥哥,他这是怎么了?”云若烟哭的凄凉。   “君儿……”殷离艰难的开口,那话语仿若从齿缝中挤出,分外的沉重,又连着吐了好几口血,整个人昏迷在地。   那一日,所有御林军太监宫女看着三皇子抱着废弃的太子急忙忙的出了皇宫,太子妃一身狼狈的跟在其后,曾经的风光如今凄凉的好似被人遗弃的草根。   流言蜚语像是长了脚如同瘟疫一般快速传了开来,原本温软如玉,君子谦谦的太子竟然是如此心机深沉,心肠歹毒之人,不仅谋害了自己的妻子,连妻子的家人都没有放过,幸好老天有眼,诗家又回来了。 ☆、第一百六十章 久别重聚   殷秀诗艳色等人回到凌王府的时候,诗家夫人白落落已经等候在门口的位置,单薄的身子由丫鬟搀扶着,脸色苍白羸弱,不过精神倒是不错,见到诗艳色顿时眼眶微红,整个人心疼的抱住诗艳色,“我的女儿受苦了。”   “娘亲……”诗艳色低声唤道,声音微微哽塞,这是她不敢奢求的,当初被殷离毁容毁声断了筋脉关押在地牢的时候没有想过还能够再见到家人,即便再次重生成为诗艳色,她也没有奢望一家人能够如此快团聚,就想着能够再见见诗家的人,看到他们安好便够了。像她这样的罪人,她以为这一辈子她都没有资格再回到诗家。   “乖,乖,真是娘亲的乖女儿,真好。”白落落眼眶红了几分,她家的君儿那是诗家捧在心尖上疼爱的人,哪里受过半分的委屈和苦楚,可是一个殷离却几乎让他们诗家的心肝宝贝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好了,女儿不是没事么,我们进去再说,你身子弱,外面冷,若然冻着了可如何好。”诗静轩压低了嗓音,再不见朝堂之上的冷然凌厉,也不是那个一呼百应的诗丞相,便只是个普通疼爱妻子的夫君,清明的眸子柔的好似要溢出水来一样,大手轻轻揽住白落落的腰身,取下身上的披风将白落落密密麻麻的包裹在其中。   “王爷,热水和房间都准备好了,诗丞相和公子沐浴过后便可以用膳了。”老管家一脸恭敬的说道。   “爹爹,大哥二哥你们都淋湿了,还是赶紧去沐浴更衣吧。”诗艳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轻的站在殷秀的身边。   “落落,我们走……”诗静轩微微颔首,低头对妻子柔声说道。   “可是我们女儿,我还想和她好好说说话……”白落落有些不舍得走开。   “落落你也许久不曾同我说过话了。”诗静轩那嗓音压的极低,可是诗艳色等人离得近自是听得清楚,好在他们已经习惯了自家爹爹对娘亲的宠爱和粘腻,倒是殷秀是第一次见,虽然觉得诧异,倒也聪明的没有做出任何不对的举措,就觉得哪怕是诗丞相这般正直凌厉之人柔软起来,也异样的让人觉得温软。   “你多大的人了,孩子们都在看着呢,也不怕孩子们笑话。”白落落脸颊微红,娇小的身子带着几分羞涩的躲入诗静轩的怀中。   “他们不敢……”诗静轩目光冷冷扫视了一眼诗艳色等人。   “麻烦管家带路。”诗君翼立马开口,拉着寒远素便快速朝着房间的方向而去。   “怎么了,慢些走。”寒远素似有些不解,不过诗君翼却是一言不发脚下的步伐没有半分的停顿。   “一身粘嗒嗒的果然不舒服,大哥,你等等我。”诗君崎几乎是下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我去看看今日的菜色。”诗艳色拉了一把殷秀,可是殷秀却没有反应过来,依旧愣在原地,诗艳色走出好远方才发现殷秀还站在先前的位置。却有去儿。   “凌王,等用完膳老夫与你有话要说。”诗静轩冷冷的看了一眼殷秀,转而搂着白落落的身子快速朝着房间的方向而去。   诗艳色走了过来,投给殷秀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诗诗,怎么了?”殷秀满脸的疑惑,诗丞相那目光冷的三月天的刀子一样,他好似没有做什么得罪诗丞相的事情吧。   “娘亲脸皮薄,爹爹对娘亲可以说是偏宠,每次娘亲和爹爹亲热的时候若然敢有人在一旁窥伺,你别看我爹爹正气凌然的模样,幼稚起来与你有得比,我方才不是拉了你么,平日里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刻就出问题了呢。”诗艳色见殷秀那一脸迷惑不解的模样顿时低笑出声,“秀,你看我大哥二哥闪的多快啊,爹爹不高兴的时候得罪爹爹的人向来没有好下场。”   “诗诗,你可不能不管我。”殷秀立马贴了上去,他哪里知道诗家还有这样的规矩,何况丞相大人要恩爱就恩爱吗,他又没有意见,只不过多看了一眼,不至于要针对他吧,“诗诗,你爹爹太幼稚了。”   “不是同你一样么,你还好意思说我爹爹,而且我爹爹最讨厌别人说他幼稚了。”诗艳色娇嗔的瞪了一眼殷秀,却见那男子似乎当了真,此刻一脸的焦急和忧虑顿时心中一暖,秀似乎比她还要心急等着她家人的认可,这个男子啊,若非没有一个殷秀,她诗艳色又会沦落到哪般地步。小手轻轻握紧殷秀温热的大手,“秀,谢谢你。”   “诗诗,若然当真要谢我,可是要用行动的哦,我记得诗诗上次在那民家院落时可是差点没有要了本王的命啊。”殷秀微微倾下身子,暧昧灼热的气息就洒在诗艳色的耳畔。   诗艳色耳朵立马变得通红充血,脸上的笑意也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她上次不是吃准了殷秀不敢动她,故意挑逗他的吗,谁知道他竟然还恋恋不忘来着,“人家同你说正经的事情呢。”   “我说的也是再正经不过的事情。”殷秀嗓音压的愈发的低沉,“诗诗,诗诗,你不在的这几日本王想你想的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你看本王都憔悴了。”殷秀如同撒娇的小狗一般将头颅凑了过去,只差没有摇摇尾巴讨好了。   诗艳色一眼便看到殷秀眼底重重的黑晕,这些日子为了诗家的事情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分明知晓殷秀是在故意讨自己怜惜,可是有一个男子愿意这样放低身份的讨好你,怜着你,诗艳色觉得很好,心口处暖暖的好似再也回忆不起当初的冰寒和疼痛。   “爹爹的意思是我同他们一起搬回诗家去住。”诗艳色没心没肺的笑道,其实爹爹根本还没有提要不要重新搬回诗家,可是她此刻却很想看到殷秀无可奈何却又气急败坏的模样。   “那不成,诗诗都是本王的娘子了,娘子大人,你都不会舍不得为夫么。”殷秀一边说一边搂着诗艳色快速朝着房间的方向而去,果然恩爱之人亲热的时候还是喜欢两个人独处。   “谁是你的娘子了,我怎么不知道。”诗艳色笑眯眯的说道。。   “诗诗,胆儿养肥了是吧,有了爹爹就不要夫君了是不是,看本王如何收拾你这小妖精儿,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本王白费气力了是吧。”殷秀一把将房门关上,尚未来得及进入里屋,直接将诗艳色整个身子扳过狠狠压在门板之上,铺天盖地的吻不带丝毫温柔和预兆的落下,殷秀吻的狠了,好似不止餍足的兽,刚刚开了荤才知道肉味又要让他戒了,此刻再次触碰到哪里还放得开手,眉眼里尽是那女子温软馨香的样儿,恨不得连骨头都咬下去,一口口吞咽下腹。殷秀从某些意义上来讲,与野兽并无区别,而且还是那种平日里低调,看似无害,涂有漂亮的外表,而一旦行动,则是那凶猛的人,能够将人活活吞咽下腹。   大手死死扣着诗艳色的腰身,力道大到像是要将那女子身子勒断一样,诗艳色只觉得气息都被殷秀夺走,不仅如此,舌根被殷秀死死的吮吸住疼痛的厉害,身子被坚硬冰冷的门板抵住,身前又是殷秀灼热到几乎要烫伤人肌肤的胸膛,此刻的她好似身处冰火两重天,小手想要推拒,却软弱无力,即便发出抗议的声响,到了唇边却变成无力暧昧的低吟。   那女子柔软的好似一江春水将他团团包裹住,即便是抗拒也是那芦苇轻扫心口的酥麻,软腻腻的调儿到了最后只剩下低低的喘息,听在耳畔分明就成了最烈的春药,殷秀本想惩罚惩罚怀中的女子,可是此刻那把火显然将自己烧得几乎尸骨无存,浑身滚烫的好似急需要一个发泄的口子,唇舌终于松开了诗艳色,头颅却依旧埋在诗艳色的脖颈间,细细的吻一个接着一个烙下。   “妖精儿,你就是上天派来收服本王的是吧,你这妖精儿不是想要了本王的命么。”殷秀的嗓音愈发的低哑暗沉,难掩的**急促的喘息声,炙热的气息烫的诗艳色脖颈的肌肤酥麻酥麻,整个人软软的提不起丝毫的气力若非殷秀的大手依旧死死的揽着她的腰身,只怕她此刻已经没有出息的瘫软在地。   “秀,别,等会儿还要和爹爹娘亲一起用膳。”诗艳色此刻也被殷秀那灼热的气息烫的有些失了神智,小手唯有抵在殷秀胸口的位置,好不容易一家团聚,现在实在不是亲热的时候。   “我知道,你这妖精儿,本王总有一日会被你活生生的诱惑至死。”殷秀狠狠咬了一口诗艳色的脖颈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开来,却见那女子满脸迷情晕红,只觉得那稍微缓解的**再次变得凶猛起来,赶紧别开眉目,闷闷的开口,“你先去换件衣裳,我去洗个澡。”话未落音整个人已经如同受了惊吓一般消失在房内,诗艳色望着那被甩上的房门蓦然低笑出声,原来这便是被人疼着惜着的感觉。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最好的时候遇到最好的你   殷秀离开内室后,诗艳色有些无语的凝望着铜镜中映出来的影像,脸颊绯红可以说是炭火太大热的,眼眸含水可以说是因为太激动心中欢喜的,可是唇瓣红肿且满是齿痕总不能说是被蚊虫叮咬的,何况这大冬天的哪里有蚊虫,这殷秀,自己就不该随了他,第一次与爹爹娘亲见面也没有一个正经,如今景象若然爹爹与娘亲见了,还不知道会如何想,诗家在男女之事家教甚严。   样会女家。殷秀入得内室便见那女子端坐在铜镜前,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懊恼,一会儿又满是无奈的浅笑,手中拿着胭脂盒却是半天也没有动作,此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刻尽是苦恼至极的模样。   “诗诗,怎么了?”殷秀大步走过去,爱怜的从身后环住诗艳色的腰身,诗诗很少化妆的,今日怎么有了这般的兴致。   “你还好意思问,你看这个要怎么办?”诗艳色微微嘟着唇瓣,一脸无奈的盯着殷秀这个罪魁祸首。   “诗诗,当真不行,现在是冬日,本王身子再好,也经不起一再的冲冷水澡。”殷秀满脸的难色,还以为诗艳色此刻是在故意挑逗自己,此刻那女子双唇红肿,那样委屈粘腻的看着自己,软的娇的好似那棉花糖一样,又软又甜还入口即化。刚刚洗冷水澡好不容易消停的**此刻又有点蠢蠢欲动的味道。甚至恨不得把那什么诗爹爹,诗娘亲,诗哥哥全部抛诸脑后,只想立马化身为狼将那女子整个吞咽下腹,连骨头都不剩下。   “笨,天下怎么会有你这般愚笨之人。”诗艳色低哑了嗓音,若非殷秀此刻的眼神过于认真和深浓,她几乎都要以为殷秀分明就是在故意调侃自己,平时都聪明的一个人,此刻倒是痴傻起来了。贝齿轻轻咬住唇瓣,却触碰到先前被殷秀咬的狠了的地方,顿时疼得倒抽了口气,娇媚的眸子死死的瞪着殷秀,脸颊因为气愤和委屈而鼓鼓的。   殷秀先前只是一时间想岔了路没有回过神来,此刻见诗艳色那气嘟嘟的模样立马明白了是什么回事,微微倾下身子爱怜的吻了吻诗艳色的唇瓣,“怎么办,我家诗诗的唇瓣都破了。”   “还不是你,像是千百年没有碰过女人一样。”诗艳色娇嗔的责备了句,好似那带着几丝娇气的女儿家,此刻正在同情人打情骂俏一般。   “诗诗,在你之前本王可是清清白白的,最多只是抱抱亲亲,诗诗,你家夫君都要憋成内伤了,还不是你这妖精儿,如此挑逗勾引本王,本王没有化身为狼已经很辛苦了。”殷秀放软了嗓音,整个人都贴在诗艳色的身上,隐约透着那么几分撒娇讨好的意味,分明是八尺男儿,可是此地那软腻腻的调儿却好似一味浓酒,芬香醉人。   “你要我如何出去见人。”诗艳色叹了口气,她哪里不知道殷秀忍得有多辛苦,便是担心她为难,担心诗家之人会介意。   “久别胜新欢,我相信诗丞相作为一个男人定然会了解的。你看诗丞相还不是当众与咱们的娘亲亲热。”殷秀低声安慰道,见诗艳色始终苦着一张脸顿时心中不舍。   “人家那叫名正言顺,你是不了解我家的规矩……”诗艳色一时间又不知道要如何同殷秀解释,别看爹爹心胸豁达,叱咤风云,在男女事情之上却管教的极为甚严,哪怕当初是殷离,也最多只是在白日里邀了她一同游玩。。   “那诗诗你就慢慢同我讲。”殷秀低低的开口,转而将诗艳色整个身子扳过面对着自己,“诗诗,咱们也是名正言顺,我用过膳便向丞相大人提亲。”   “对了,余下的事情不需要再去处理么,殷离和殷洛还有殷祈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吧。”诗艳色似乎想到什么,一脸担忧的问道。   “诗诗,这些事情我自会处理,现在你只需要享受家人团聚的天伦之乐便好,至于那些烦心的事情,自是只能由你家夫君去操劳了。”殷秀干脆将诗艳色抱起,自己坐在凳子上,诗艳色则坐在他的腿上,大手轻轻掬起诗艳色柔软顺滑的发丝放在手心里把玩。   “还有一事,你究竟同皇上说了什么,为何他会如此力挺你与诗家。”诗艳色低低的开口,虽然诗家已经平反,殷离辞去太子之位,殷洛职务权力尽消,殷祈入狱,一切都很顺利,可是她总是难以安心,殷离那般深的心思,殷祈那般阴险狡诈之人,岂能甘心被秀这般给算计了。   “诗诗,我有时候真希望你不那么聪明,那样你就能够安安心心的躲在本王的羽翼下,此事稍后在同你解释,我倒是更担心诗丞相和你哥哥会如何选择,父皇此次虽然向了我,可是他显然不打算让诗家归隐。”殷秀叹了口气,头颅轻轻埋在诗艳色的脖颈间,“诗诗,若然我再强大些,你爹爹和哥哥也无需如此为难。”   “爹爹和哥哥岂是随意让人掌控强迫之人,只要是他们不想做的事情只怕是谁也勉强不了,无碍……”诗艳色浅浅一笑,“倒是你为了我为了诗家得罪了这么多人,将隐藏的锋芒尽数展露,这一次只怕整个朝纲都会大动,秀,若你有心帝位,此刻便是最好拉拢势力之时,你无须顾及着我,其实在哪里我都无所谓,只要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就好。”诗艳色笑意软了几分,她虽然不爱深宫内院,也不爱天下纷争,可是秀定然是同皇上做了什么交换,否则她诗家平反,殷离殷洛殷祈的下台岂会如此的顺利,特别是殷离,那般心思缜密,小心翼翼之人,可能她没死的消息对他产生了影响,更多的怕是秀在背后费了很多的心思。   “诗诗,你该知晓我对这些东西向来无意,我虽然觉得这些致命的东西与其握在别人手中还不如握在自己的手中,可是有时候那权势太大,反而会招来更多的危险和猜忌,我只愿你一生安好幸福无忧,诗诗,我并无远大的志向。”殷秀低低的开口,“诗诗,我也有洁癖,权势皇位那么肮脏的东西我不屑要。”   “可是,只怕到时候由不得你。”诗艳色叹了口气,殷离只怕这次会示秀为劲敌,步步紧逼,为求安好,只有夺得更大的势力,即便秀无心那皇位,到时候怕也会身不由己。   “诗诗,我不会让自己走到那一步,更不会让你陷入那黑暗肮脏的漩涡当中,我答应过你哥哥,此生让你长命百岁幸福无忧。”殷秀软软一笑,他是知晓诗诗不在意,他也知晓这个女子愿意陪着他,哪怕他置身于地狱之中她也会陪着他,可是心疼啊,实在是舍不得,舍不得她再次踏入那个地狱当中,再次陷身与阴谋算计当中,诗诗的聪慧,诗诗的才华不该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她该踏足在最灿烂的阳光下,没心没肺的浅笑。一个殷离让诗诗陷入万丈地狱,他绝对不会给自己伤害诗诗的机会,踏足那个高位,很多时候都会身不由己,天下美人,他不会让自己做到那一步。   “不是说了哪怕是置身地狱只要有你陪着我真的不在意。”诗艳色头颅静静的靠在殷秀的胸口,微微眯着眸子聆听那让她无比心安的心跳声,这样就够了,寻寻觅觅,周周转转,哪怕经历过痛苦,经历过不堪,经历过死亡,经历过重生,或许老天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寻到如此好的男子。殷秀说的对,感谢上苍让我在最好的时间遇到了最好的你,或许在别人眼中你一文不值,可是此刻的你在我看来却价值连城,无可取代,只因为那个是你。若然放在当初,只怕你我互相都看不上眼,或许我该感谢殷离,感谢他毁了那样不堪的我。   “诗诗,傻丫头,真傻……”殷秀满是宠溺的一笑,他决然没有想过有一日会有一个女子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她就是他的心肝,是他的命,恨不得时时刻刻揣在心窝里最温暖的位置,更加没有想过那个女子会是诗君雅,当初沧祈最得宠却是他最不屑一顾的女子,当初的诗君雅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被宠坏的女人罢了。可是爱上了便爱上了,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就是她,与她的身份,与她是谁一点干系都没有。   “傻的人是你。”诗艳色低低的开口,以殷秀的才貌身份,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却偏偏是曾经那样不堪的她,若不是殷秀,则不会有诗艳色,是他将她从地狱的深渊里拉了出来。殷秀啊,霸道,任性,聪慧,无赖,无论是哪一种性情她都觉得很好。   “傻子配傻子,妖精配妖孽,诗诗,你我便是绝配啊。”殷秀低低一笑。   诗艳色淡笑出声,分明知晓殷秀是在逗自己笑,可是此刻心底却是暖的一点寒意都没有,“我们用膳去。”   今日二更,今日要去参加驾校科目一考试啊,(*^__^*) 嘻嘻……下雨天好冷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家教甚严   “不担心了……”殷秀揽着诗艳色的腰身将她带了回来,温暖的指腹轻轻贴在诗艳色的唇瓣之上。   “我就说被一只狗咬了。”诗艳色咯咯的笑着。   殷秀挑了挑眉,倒是没有说话,只是宠溺的点了点诗艳色的鼻尖。   两人相携来到厅堂的时候,以诗静轩为首的等人已经全部入座,诗静轩就坐在主座之上,一脸的冷峻。左手边是白落落,白落落而下分别的诗君翼,寒远素,诗君崎,倒是诗静轩左手边的位置是空着的,刚好两个,显然是留给诗艳色和殷秀的。   诗艳色以入得厅堂便松开了殷秀的手,并示意他不准过分靠近自己,朝着诗静轩盈盈福了福身,“爹爹……”   “嗯……”诗静轩微微应了声,目光凌厉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眉目紧蹙了几分。白落落察觉到了夫君的不高兴,目光随着诗静轩落在诗艳色的唇瓣之上,眉眼里快速闪过一丝诧异,薄唇微微开启,显然带着几分不可置信,诗君翼寒远素和诗君崎同时落在诗艳色的唇瓣之上,诗君翼眉目微蹙,与诗静轩的冷峻八分相似,寒远素微微一笑,眉目间带着几丝淡淡的艳羡之色,诗君崎则是冷了眉目,狠狠的瞪了一眼殷秀。   诗艳色见那胭脂果然掩不住,入座之后一脚狠狠的踩在殷秀的脚尖之上,殷秀吃痛,高大的身子微微一颤,脸上的笑意却依旧温软动人。   “咳咳……”诗静轩低低的咳嗽声闷闷的响起,诗艳色赶紧垂下头颅,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被家长发现后一样。   “雁儿呢。”白落落见自家女儿那一脸受怕的模样顿时扯开了话题,一家人好不容易坐在一起吃个饭,也要摆了脸色,就不知道君儿自小最怕的便是他冷峻着一张脸气势逼人的模样,而且这君翼和君崎也跟着起哄。   “雁儿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估计这几日便会抵达。”诗君崎低低的开口。   殷秀见诗诗头都要埋到碗里去显然在不好意思,顿时细心的替诗艳色布满,他不夹菜还好,一夹菜诗家几个男人的脸色便越来越黑,黑的他都要以为自己往诗诗碗里面夹的是毒药了。他娘几得。。   “娘亲,你身子尚未复原,我让厨房炖了灵芝汤滋补,你尝尝看味道如何。”殷秀接过丫鬟端上来的药膳,一脸淡笑的递到白落落的身前。   白落落一下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声娘亲喊得她从头凉到脚,特别是身边坐着是几个男人那眼神恨不得将殷秀给凌迟处死一样,偏偏殷秀好似没有察觉到那几道杀人的目光,依旧一脸温软的笑意。这君儿究竟和凌王又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想怎么觉得头疼。   “你跟我出来……”诗静轩蓦地站直了身躯,走出几步又回转过头,“今日君儿的房间就在我隔壁。”说完高大的身子快步出了厅堂。   诗艳色投给殷秀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见殷秀依旧一脸的迷惑不解,顿时微微侧过头颅贴在殷秀的耳畔,“诗家家教甚严。”低低的几个字淡淡的响起,显然在提醒殷秀,待会儿得见招拆招不要惹怒了爹爹。   “娘亲几位哥哥慢用。”殷秀有礼的起身微微颔首方才跟着诗静轩朝着厅堂外的方向而去。   一旁候着的公孙止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还是他认识的凌王么,那些繁文缛节是从哪里学来的,他都有种错觉,凌王在诗家人面前就一个看脸色讨好行事的小厮,一不小心就被诗家人给踢得远远的,看来要迎娶诗家的宝贝还真是不容易,谁说不是呢,这凌王分明就是要挖诗家心口上的一块肉,谁愿意让人将心头肉这般容易的挖走啊。诗家啊,不愧是沧祈第一家族,那高傲的模样与凌王有得一比,只不过现在凌王显然矮了不止一截,看来凌王是真的爱惨了一个诗君雅了。爱的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就巴着那个女子,千方百计的不肯放手。是不是这聪慧过人的诗君雅就是被自家王爷的无赖给黏的甩不掉的。   “君儿,你扶娘亲到房间去。”诗静轩走了,白落落顿时也没有心情再吃东西,何况她的女儿都变成现在这番模样,除了从诗君翼和诗君崎口中避重就轻的听了些,并不完整,静轩也不同她细讲,分明就是担心她身子弱,隐瞒了很多事情,即便他们不说,她也能猜到,她的女儿定然经历过死去活来一般的痛苦。   “好……”诗艳色乖巧的应道,“大哥二哥,我先扶娘亲回房休息,老管家,麻烦你待会儿让丫鬟送些清淡的东西到房间来。”   “是……”老管家点了点头。   诗君翼和诗君崎对望了一眼倒是没有开口多言,径直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娘亲……”房内诗艳色头颅靠在白落落的腿上,整个人坐在地毯之上,如同还是诗家女儿时一样,那个时候她也时常这般同娘亲撒娇。   “这孩子倒是越来越孩子气了,也不知道是谁骄纵的。”白落落宠溺的抚摸着诗艳色的发丝,自从她的君儿嫁人之后,那骄纵,那孩子的娇气再也不见丝毫,此刻再见竟然觉得心中甚是感动。   “娘亲,我哪有。”诗艳色有些不依不饶的说道,那话语黏黏腻腻更显娇气,可是那女子眼神清澈澄净,并不让人觉得任性妄为,仿佛只是讨喜的孩子,异样的惹人疼惜。   “我的君儿呦,娘亲的宝贝。”白落落低笑出声,小手一下一下梳理着诗艳色的发丝。“君儿,同娘亲说你是当真喜欢殷秀么,而不是因为诗家的事情你们之间做了交易,君儿,娘亲决不允许你拿自己做什么交易,我诗家的骄傲还不至于沦落到要靠出卖自己女儿的份上。”   “娘亲,我没有。”诗艳色微微抬起头颅一脸认真的对上白落落的眼眸,“我从没有想过有一日我会再爱上皇家之人,甚至那个人还是殷离的弟弟,可是此刻我最庆幸的事情便是遇上了殷秀,若然没有他,便没有女儿我,娘亲,殷秀他不一样,娘亲定然会喜欢她的。”   白落落是接受过大教育的,又跟在诗静轩身边这么多年,虽然被保护宠爱的好,可是心境豁达,思想开明,“君儿,只要你能够幸福娘亲就安心了,娘亲也想看看,能够让我家君儿如此慎重和娘亲介绍的男子究竟是何等模样。”白落落心知自家的女儿是真的喜欢上那个殷秀了,这样的神情哪怕是当初与殷离最恩爱的时候也没有的,别人或许看不清楚,可是自己的女儿,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岂会看不透,那个时候的君儿虽然也是幸福的,可是那份幸福不及心底,总是隐匿了些自己该有的情绪。可是现在的君儿,却是发自内心最深处的笑意,显然殷秀将最真实的君儿挖掘了出来,而且也愿意这样疼宠这个女子。   “可是爹爹……”诗艳色微微嘟着唇瓣,隐约带着那么几分撒娇的意味。   “殷秀既然能够摆平你大哥二哥,你爹爹就是只纸老虎。”白落落淡淡一笑,“还没有嫁人呢,就知道向着殷秀了。”   “爹爹那是在娘亲面前。”诗艳色低声说道,她自小最怕的便是大哥,第二便是爹爹,就觉得爹爹那冷着脸浑身压迫气息的模样能够让她躲得远远的。   “只要那殷秀是真的好,娘亲不会让你爹爹胡作非为的,而且你爹爹的性子你还不了解,若然他认定了殷秀,只怕到时候不要娘亲开口,你爹爹就会让殷秀来迎娶你了。”白落落低声说道,“只是好不容易我们母女两才重聚,你又马上要嫁人。”说到此处心底有些伤感,眼眶微红了几分。   “我也舍不得娘亲,舍不得爹爹,也舍不得哥哥,只是无论我在哪里,嫁给了谁,我永远都是诗家人,我会常陪在娘亲的身边的。”诗艳色淡淡的开口,小手轻轻环住白落落的腰身,“有家人的感觉好温暖,暖的让我这一辈子都离不开,戒不了。”   “娘亲倒不是反对你和殷秀,只是你爹爹本欲退出这朝堂,如今与殷秀牵扯上,只怕一时间半会也离不开了。”白落落低低的开口,“娘亲倒是不在意的,其实在哪里都一样,只要一家人可以守在一起。”   “有如此好的娘亲是我的福气。”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哽塞。   “我的女儿才受苦了。”白落落声音也哽塞了几分,“君儿,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愿意留在哪里,诗家与你同在。这也是你爹爹想要和你说的话,只是你爹爹那硬脾气你也知道,只怕说不出如此矫情的话语。”   “我知道……”诗艳色低低一笑,幸好一切都来得及,幸好他们都在,如今想来,当初为了一个殷离,她失去了多少,忽视了多少,幸好能够遇上殷秀,一切都还来得及。 ☆、第一百六十三章 搞定岳父大人(1)   殷秀进入书房的时候,诗静轩已经端坐在一旁的座位上,高大的身子挺得笔直,眉目刚正,面色冷峻,平生生给人一种正气凌人的压迫之感。见到殷秀眉目微微蹙起,满是作为长者的严厉。   殷秀嘴角漫不经心的笑意敛去,上前几步便欲行礼,诗静轩抬手阻止了殷秀行礼的动作,“凌王如此大礼,老夫可受不起。”   “诗大人还是丞相时便是我的夫子,此刻又是我的岳父,理应受此大礼,何况一家人之间哪有身份高低之分。”殷秀缓声说道,“此礼早该行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诗静轩眉目紧蹙了几分,半响没有答话,许久之后方才坐回先前的位置,目光冷冷的落在殷秀的身上,“坐吧。”   “好……”殷秀低低应了声坐到诗静轩的邻座。   “陪我下盘棋吧。”诗静轩点了点早已摆放好的围棋低声说道。   殷秀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微微颔首,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先行……”   诗静轩也未客气,直接落子,诗静轩下棋带着一股霸气,几乎一上场便掌控了棋局,眉目间尽是清冷的光泽,落子谨慎,而殷秀则刚好相反,只守不攻,连连败退,不过下棋的姿势却异样的优雅从容,即便白子几乎被黑子尽数吞没,也是一脸的不慌不忙。   棋局下到一半,诗静轩突然将手中的棋子尽数放回棋盘之中,“我早就说过皇家六子,唯七皇子沉稳冷静,经的起大起大落,若有契机,必定如同鲤鱼跃龙门,一飞冲天。”诗静轩低低的开口,比起殷离的城府深沉,殷秀更加沉得住气,这样的男子懂得锋芒尽敛,懂得如何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和契机。   “活在皇家哪里有几个干净之人。”殷秀低低的开口,似乎对诗静轩看透自己的布局也无任何的慌乱和惧意,若然放在以往,或许他会看上那高高在上的帝位,可是如今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殷秀,你能力太强,心思谋略太深,又沉得住气,是很好的帝王之材。”诗静轩低低的开口,将一盘棋子扫开,看似他的黑子占据了莫大的上风,实则化攻为守的白子才是那沉睡的饿狼,一旦苏醒,必食人命。   “帝王之材却不是好的夫君人选。”殷秀低低一笑,好似看透了诗静轩话中的意思,意思是诗诗和天下他只能选择其一,若要天下,诗家必然相助,若要诗诗,这天下他不希望他得。   “为人父母自是希望子女安康幸福。”诗静轩没有任何觉得心虚,即便被殷秀看穿也是一脸的从容镇定,好似只要他说了口那便是他的决定不会更改。。   “我此生并无宏愿,我以为夫子是了解我的。”殷秀笑意深浓了几分,与他来讲,什么不是信手拈来,什么是珍惜,什么是挚爱他是没有观念的,直到出现了一个诗艳色,满心满眼唯一的念头便是宠着那女子,看她日日喜笑颜开。   “倒是可惜了。”诗静轩叹了口气,这句话他多年前和君翼以及君崎也说过,六个皇子夫君人选他最为看重殷桓,此子性格沉稳,正直心善,必定待人专一,皇位他最是看重殷秀,年纪轻轻便有一身傲骨,且天资聪慧,高傲却不自负,经的起大起大落,三年前殷秀突然性情转变,他还为此可惜了许久,即便到了今时今日,在他眼中殷秀依旧是个不可多得的帝王之才,而殷离,他从未看好过,城府深沉,才情横溢,心思却不够光明,易猜忌,当时他也有想方设法阻止过君儿的婚事,本以为只要有诗家在,殷离倒是会待君儿一生好,他从未小看过殷离的野心,只不过忽略了即便易生怀疑的殷离,也能够隐忍演戏到那般地步   “是自己想要的能够得之惜之便足矣。”殷秀倒是没有半分可惜的意思,那皇位太高,高处不甚寒,他岂会舍得诗诗陪着他一起寒冷,“每个人想要之物都不一样,最好的并不一定是最合适自己的。”而他何其有幸遇到了一个诗艳色,就像是他心头上的一块肉,连温度都没有丝毫的差别。   诗静轩这是出狱后第一次正视殷秀,目光凌厉的落在那男子一脸浅笑的面容之上,殷秀很美,美得比女人还要过之,一般人只会看到这张脸而忽视了内在的存在,他从来都觉得殷秀是人中之龙,这样的男子若有作为必然一飞冲天,可是此刻这男子说出那样平淡幸福的字眼,竟然让人从那张妖孽般的面容看到一股淡淡的温暖和柔和,对方有没有说谎,诗静轩自认为能够看透八分,而殷秀此刻那温软淡笑的模样尽是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本是不太同意君儿和殷秀的,毕竟皇家的人他诗家再不想有半分的牵扯,而殷秀,有多么的高傲清冷他比谁都要了解,当初做殷秀夫子时,他几乎都是抬起头看人,有几人能够入得了殷秀的眸,可是此刻为了他的女儿,殷秀即便低眉顺耳也让人感觉不到半分卑微和故作讨好。   “好一个最好的并不一定是最合适自己的,殷秀,你决意要迎娶我诗静轩的女儿么。”诗静轩嗓音抬高了几分,单手负在身后,眉目清冷,一脸严峻。   “求岳父大人成全。”殷秀单膝跪在地上沉声说道,他此生归天跪地跪父母,诗静轩是诗诗的爹爹理当受他一拜,“我知晓诗诗乃是诗家的心肝宝贝,要诗家将他们的心肝交给我定然不易,但是我可以保证诗诗永远都是诗家的女儿。”   这或许是今夜里最感动诗静轩的一句话,殷秀看人看的深,看得透,即便是诗静轩也微微敬佩,殷秀不过二十多一点,竟然有此等眼神,仿佛能够将人的顾忌人得的软弱看得一清二楚。“也罢,女儿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虽然我不介意君儿一辈子呆在诗家,可是她自己定然也是愿意的。”诗静轩其实就不打算为难殷秀,君翼和君崎是什么人,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有几人可以匹敌,可是一个殷秀竟然软硬兼施的让君儿二个哥哥都同意了,他这个做父母的还不是希望子女幸福。   “多谢岳父大人成全。”殷秀勾唇浅笑,原本还以为丞相大人是最难搞定的,谁知道丞相大人实在太明事理。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若然你让君儿半分损伤,今夜之话全部作废。”诗静轩嗓音清冷了几分。   “是……”殷秀重重应了声,眉眼里尽是欣喜的笑意,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份喜悦分享给诗诗一样。皇子过要。   那略带着几分稚气的模样让诗静轩蓦然有些哭笑不得,殷秀这模样哪里有半分王者霸气,哪里有半分人中之龙的神秘莫测,分明就是一得了糖果的孩子眉开眼笑,也罢,这样的殷秀或许比较适合他的女儿,“皇上那边我自会去说。”   “爹爹是准备留在朝堂了么。”殷秀低低开口,那口气隐约带着几丝淡淡的诧异。   “朝廷大部分官员乃是我的门生,此次我入狱他们也费了不少的心思,只怕被暗杀被降的也不在少数,既然是我带出来的人,我自是要给他们,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何况若然现在诗家退了,只怕朝廷立马会大动,殷离岂会甘心退下太子之位,而你如此锋芒尽露,必将引来杀人之祸,有我诗家坐镇,自然能够给各方势力带来些压迫,只不过我诗家大不如前,到底不似以前那样可以呼风唤雨。”诗静轩低低的开口,一朝入了这朝堂哪里能够退得那样洒脱,何况他站得太高,更是难以一下子全身而退,皇帝愿意给他官复原职,愿意替他诗家平反,这其中自然是需要他诗家之势,至于其他,怕是同殷秀脱不了干系。   “爹爹只管放心,既然我敢动手就不怕他们反击。”殷秀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浅笑,“我隐忍盘踞如此之久,任由人欺辱谩骂岂能够白白得了这风流废材王爷之名。”   诗静轩目光淡淡的落在殷秀的身上,“此话你同君儿说说她或许会信你几分,可是我为官之时你不过是襁褓之中,朝廷关系有多么的纵横交错,这滩水有多深,我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三年时间倒是短了些,此次倒是为了我诗家,否则你的势力怕也不会如此快的显露出来。”诗静轩叹了口气,“你也无需觉得愧疚,即便没有你,我此次也不打算归隐,朝堂上那句话只是为了安抚皇上的心,让他知晓我诗家并无篡谋帝位之心。何况,那些亏待我诗家的人,我尚未动手对付,岂能让他们继续嚣张跋扈。”   “爹爹可是打算与我联手。”殷秀倒是没有觉得联手有何不耻,能够最大限度以最快的速度打垮敌人才是上策,慢慢玩弄虽然磨人,可是他宁愿陪着诗诗游山玩水,也好过与一群人勾心斗角。   还是二更,希望大家会喜欢,o(∩_∩)o~ ☆、第一百六十四章 搞定岳父大人(2)   “我以为凌王不会接受他人相助。”诗静轩微微有些诧异,他还以为以殷秀的高傲会独自行动。   “爹爹岂能算是别人,何况伤害诗诗的人我岂能让他们好过。”后面一句话殷秀压低了嗓音,眉眼里快速闪过一丝阴冷的杀意。   “皇上与你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诗静轩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还有那个桑落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桑落神秘莫测,平时连外人都不见,何况是千里迢迢赶来沧祈证明君儿的无辜。”   “我的母妃是夜妾想必爹爹也有所耳闻。”殷秀低低的开口,他并未想过隐瞒,何况在诗静轩面前也隐瞒不住,“二十二年前我母妃情桑乃是巫族最美的夜妾,送入沧祈被父皇看中,而桑落那个时候不过桑家的次子,自小与我母妃青梅竹马,他走时承诺我母妃必然让她脱离夜妾身份,也千叮万嘱桑家决计不能将我母妃送给任何人,那时候桑家可是巫族最大的家族,岂能容忍自己的儿子与一个低下的夜妾牵扯不清,趁着桑落常年在外学习医术和武艺之时,在我母妃刚过十五岁便被送到了沧祈,等到桑落回来已经是一年之后的事情,那时候桑落大发雷霆,几乎要杀了整个桑家之人,桑家之人无奈表示要带回我母妃情桑,父皇喜爱母妃自是不舍,便设计让巫族以为我母妃已死,那一年桑落背族而出,回来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一回来便以迅而不及雷的速度夺下了大长老的位置,我父皇留下我母妃,却并未保护好她,反而让她受奸人所害,忍受痛苦数十载。父皇对母妃愧疚,便纵容了我任意妄为,我行我素。”殷秀低低的开口,目光静静的凝望着远方,“桑落是想毁了沧祈的,桑落的势力有多大连我都不清楚,父皇自是忌惮,我与父皇达成协议,决计不会让桑落毁了沧祈,父皇要做皇位都久都可以,权势那东西,握得越久,坐的越高,便越是松不开手。”   “此事君儿知道么?”诗静轩微蹙了眉目,一个殷离尚且难以对付,现在又摊上一个非敌非友的桑落。   “我尚未同她说,诗诗身上作为夜妾残留的毒素唯有桑落才能解除。”殷秀微眯了眉目,“桑落那边我自有办法,殷离这边便麻烦爹爹多多盯着些了。”   “桑落的事情……”   “诗家不要插手此事,桑落性情乖戾,喜怒无常,我与他之间本就有恩怨牵扯,此事我不希望诗家再牵扯上莫名的危险。”殷秀嗓音压低了几分,他从未怕过谁,除了一个桑落,即便是他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有多少本事,有多大的力量在身后,桑家在巫族何等的强大,可是桑落一出现,整个桑家甚至是整个巫族都都像是那个男人捏在手心里的蚂蚁,稍微用力,便会尸骨无存。而且桑落的情报网遍布天下,如同诗诗这样混入夜妾中的女子都不知道有多少,那个男人太危险,太冰凉。   诗静轩见殷秀一脸凝重的模样薄唇微微抿着,殷秀的本事他虽然不清楚,可是可以将殷离殷祈逼入如此境地,只怕沧祈也难以寻出几个人来,可是听殷秀此刻的语气,那桑落似乎更加难以对付。桑落为了一个情桑,而殷秀又是情桑与皇上的儿子,诗静轩心中暗暗思索,他本不欲诗家再次过分强大,可是如今这情况不强大起来都不行。“此事我自有分寸。”诗静轩思索了片刻之后低低开口。桑落怕是就着君儿的事情威胁了殷秀什么,可是看殷秀这模样虽然为难,倒是没有露出绝望之色,他此刻不清楚情况也不好插手,此事看来得上心却安排了。   “我与诗诗的婚事我想尽快举行。”殷秀低低的开口,提及诗艳色此刻眼底的阴霾尽数散去,连带身上那股突如其来的冷然气息也渐渐淡了去。   “此事我会考虑。”诗静轩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殷秀的话语。   “多谢爹爹……”殷秀浅浅一笑。   “好了,你先回去吧。”诗静轩摆了摆手,大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却在拉门的瞬间,高大的身子蓦然侧过,“未成亲之前,诗诗就住在我隔壁,过几日等诗家收拾好便同我搬回诗家。”那冷淡的口气好似夹杂着几分淡淡的愠怒,也不等殷秀开口,直接摔门而去,好像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殷秀勾起一抹无奈的浅笑,蓦然想起诗艳色先前那句家教甚严,好不容易事情告一段落想与诗诗好好恩爱一番,哪里想到丞相大人竟然如此无情。   诗静轩回房的时候诗艳色正靠在白落落的大腿上,两母女正在笑嘻嘻的说贴心话,见到诗静轩进来,诗艳色顿时绷紧了身躯,娇小的身子笔直的站在一旁,恭敬的朝诗静轩微微福了福身,“爹爹……”此刻脸上的笑意敛去,取代的是一抹淡淡的敬重。可低儿便。   白落落见诗静轩那满脸绷紧的模样还以为和殷秀的说话不高兴,顿时迎了上去,“先前还在说分外想念女儿,哪里有一见面就绷着脸的。”   诗静轩眸光温软,大手轻轻揽住白落落的腰身,抬起头颅落在诗艳色身上的时候却严肃了几分,却见诗艳色那做错事孩子一样的神情眉目蓦然紧蹙,那不怒自威的模样更是让诗艳色心中忐忑不安,莫不是秀惹爹爹生气了,应该不会吧,秀哄人的本事不是很厉害的么。“爹爹,我先回房休息了。”   诗静轩并未答话,目光静静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眉目依旧蹙着,让人看不透他此刻心中的情绪,诗艳色只觉得被盯着心中更是慌乱,手心里都起了一层细汗,她自小便有些惧怕爹爹,特别是爹爹严肃板起脸的模样,爹爹训人时除了娘亲即便是二哥也挡不住,大哥的罚她没受过,爹爹这里却是挨了不少,若不是娘亲每每在爹爹责骂她的时候同爹爹生气,只怕还会更多,她小手那调皮的性子在爹爹如此严谨之人的眼中异样的不像话,不过爹爹是疼爱她的,今日在大殿之上便可以知晓。   白落落见诗艳色头颅垂得更低,顿时略带着几分嗔怪的瞪了一眼诗静轩。   诗静轩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将君儿当成是自己的学生了,他门下学生无数,唯有君儿这么一个女子,难免当做男子对待,他本只想好好看看君儿,哪里想到面色太过紧绷,竟然显得太严肃了,顿时低低咳嗽了声,“去吧……”。   “哦……爹爹娘亲早点休息。”诗艳色低低说了声,提起裙摆就赶紧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   “看看你,她是你女儿,又不是你的学生,如此严厉干嘛。”白落落轻声数落道。   “我的好娘子,你快躺下歇着,外面冷,怎么穿这么少。”诗静轩满脸的赔笑,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在白落落的身上。   “我身子还没有脆弱到这般地步。”白落落有些无奈,她虽然身子不太好,可是还没有到弱不禁风的地步。   “你身子怎样我最清楚,你若生病了,心疼的还不是你夫君我。”诗静轩低低叹了口气,若非自己疏忽岂会害的落落在牢中阴冷了好几个月,原本就单薄瘦弱的身子此刻身上半点肉都没有了。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白落落低低一笑,“与殷秀谈妥了。”   “嗯,只是归隐……”诗静轩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嫁给你的那一日起我便知晓,此生诗静轩定然是天空中翱翔的苍鹰,归隐不归隐我到无所谓,反正在哪里都一样,只要你多些时间陪伴我就好。”白落落温软一笑,她的夫君就该翱翔在九天,而不是为了她漫步于山林。诗家那么大的家族,哪里能够说散就散,那些等着诗家归来的人要如何办。   “等君翼和君崎能够彻底独当一面我便陪你云游四海。”诗静轩宠溺一笑,眉眼里尽是温软的光泽。   两人许久不曾呆在一起,虽然牢中离得不是很远,可是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机会,此刻静静的靠在一起,就觉得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夜深了,诗静轩催促了好几次,白落落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躺在床榻之上。   熄了灯没多久,隔壁便响起低低的开门声,诗静轩搂着白落落腰身的大手紧了紧,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浅笑,“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女儿如此聪慧自是知晓自己在做什么,你若然当真为君儿着想,这一次就让她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吧。”白落落低低的开口。   “上一次便是按着你的说辞由着她自己去选去过,哪里想到……”诗静轩顿了顿,似乎察觉到白落落的僵硬顿时闭了嘴,“好了,我不说了成么,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的女儿若然擦亮眼睛,看人又岂会差,何况殷秀我倒是挺看好。”   “难得有人能够被丞相大人夸奖,看来我明日也得会会这个直接叫爹爹娘亲的女婿。”白落落浅浅一笑。 ☆、第一百六十五章 离经叛道   黑暗中一道娇小的身影缓缓的拉开房门,察觉到隔壁的灯火已经熄灭后方才蹑手蹑脚的出了内室,放轻了呼吸整个人快速隐入黑暗之中,直到出了院落的大门,方才大口大口喘气靠在墙壁上,昏黄的灯火下,那女子一袭单薄的衣,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娇媚的眉,娇媚的眼,眉心一点艳丽的朱砂红。   诗艳色捂住跳动的厉害的胸口,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如此大敢,竟然敢在爹爹眼皮底下耍些小心思,这份胆子还是小时候调皮心性时才有,那时候也大抵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任性,而这一次……诗艳色勾唇浅笑,自己想来都觉得异样的大胆,可是很想,想殷秀,不舍的他那般隐忍失望的模样,为了诗家,为了她的事情,秀几乎是掏心陶肺,几乎是将敛尽的锋芒尽数展露,将自己置于最危险的情境下,她什么也做不了,至少可以一直站在他的身后。秀啊,从未有过这样一个男子,自己掏心陶肺的对待了,却只要得到一丝就满足的如同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眉眼里尽是笑意。   想到此处,诗艳色硬生生的将心中的慌乱压了下去,开始思索若然秀突然看到自己会怎么样,会不会高兴的搂着她跳起来。想到此处眉眼处的笑意深浓了几丝,那女子娇美如花,此刻眉眼尽是温软动人的浅笑,寒冷的冬夜,那女子笑颜如花的模样好似春日枝头上灼灼而华的桃花,美得似乎要敛尽世间的一切色泽。   殷秀的屋并未熄灯,门帘上映出的高大身影此刻似乎正握着一本书在看,诗艳色蹑手蹑脚的靠近,到了门口突然之间又不知道要如何进去,秀会不会觉得自己这样太轻佻了,弄得好似偷情一样了,头脑尚未转过弯来,莫大力道突然拉住她的手腕,然后整个人被带入了内室。殷秀早已察觉到有人靠近,本来还以为是哪个不怕死的毛贼,哪里想到会看到一脸尴尬浅笑的诗艳色,顿时愣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反应。   见殷秀愣在诗原地艳色更是不好意思,果然太突然了,一点女子该有的矜持都没有,诗艳色突然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行动尚未跟得上想法,整个人已然被殷秀死死的搂入怀中,“诗诗,想我了么,诗诗,本王想你想得心都疼了。”殷秀哪里想到诗诗竟然会半夜三更来找他,他一夜无眠,即便是书也看不进去,甚至恨不得立马冲到诗诗的房中偷偷将那女子带出来了,想法不过刚刚形成,谁想到这个丫头就来了。   “爹爹若然知晓一定会骂死我的,怎么就生出了如此离经叛道的女儿了。”诗艳色微微蹙着眉目,那嗓音似透着几分无奈,好似要将心底的涩意一点点蒸发掉,果然自己是没有来错的,虽然行动轻浮了些,大胆了些,可是得到的回应却是让人心暖。。   “诗诗,诗诗……”殷秀突然将诗艳色一把抱起,见那女子鞋也没穿,一双脚沾着泥渍冰冷冰冷的,顿时心疼的厉害,卷起袖角擦干净诗艳色脚裸上的泥渍,然后将那冰冷的脚裸放入怀中,冰冷的肌肤触碰到温暖,诗艳色有些不自在的想要拿出来,却被殷秀死死的搂住。   “你会着凉的……”诗艳色一张脸羞的绯红,她是太紧张了,竟然连鞋都忘了穿,哪里会有人肯将女子的脚放在心窝的。   “诗诗,你摸摸看本王现在炙热的像是一团火。”殷秀拿起诗艳色冰冷的小手探入衣襟之内,暖热的心温贴着手心,烫的诗艳色觉得一团火从手心一直灼烧到四肢百骸,小脸红通通的好似天边的夕阳。原来伶牙俐齿的小嘴此刻尽是说不出半句话语,只能怔怔的看着殷秀眉眼里宠溺的浅笑。   “诗诗,怎么办,即便是你离经叛道本王也爱的死去活来。”殷秀见诗艳色手脚已经暖和,高大的身子蓦然覆下将诗艳色密密麻麻的压在身上,灼热的气息就贴着诗艳色异样敏感的耳垂,看到那红通通的耳垂一口一口轻咬着,爱不释手,什么规矩,什么离经叛道在殷秀眼中那都是浮云,不过见那女子到底有几分不好意思方才那样开口,他是没有想过会有这样好的事情,没有想过诗诗竟然会主动来找他,莫大的欢喜几乎要将他的心填满,满的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欢喜,只能搂着,亲着,疼着怀中的女子,如何都觉得不够。   诗艳色满脸酡红,鼻尖尽是殷秀身上暧昧灼热的气息,一时间尽是紧张的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放,“爹爹同你说了什么?”好似想到了可以缓解这暧昧气氛的话题,诗艳色闷闷的开口。   “诗诗,你就安心等着做本王的新嫁娘好了,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喂饱你家夫君,你家夫君如此都已经素了好几日,早就饥渴难耐了。”殷秀一脸灼热的说道,目光又深又浓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好似要将那女子看个透彻一般,此刻的诗艳色满脸酡红,眉目迷蒙,好似渡了水,染了雾气,迷迷蒙蒙能够将人的心都给揉的千回百转。殷秀只觉得那早已压抑过分的**如此决堤的坝,如何也掌控不了,若然此刻谁让他再停下来的话,定然会憋出内伤的。怀中的女子柔情似水,温软动人,妖媚的好似那最勾人的妖,能够将他的三魂七魄都给勾的没了影。   诗艳色微微有些羞涩,想到每每亲热时分殷秀那亲密暧昧露骨的话语,顿时觉得浑身如同着了火,眸里心里就只剩下一个殷秀,那般热切的看着她。诗艳色有些不安的扭动了下身躯,室内炭火极旺,隔绝了门外的冷空气,尽是觉得有些热,鼻尖上沁出细细的汗水,被殷秀这个火炉抱着,更是觉得惹得好似要着火一样,身子不安的扭动的更加的厉害。   “妖精儿,你这个妖精儿,就知道如何折腾本王是吧,诗诗,诗诗,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是要将本王勾的三魂少了七魄是不是。”殷秀亲密的话语连着灼热的亲吻一个个烙印在诗艳色的额头上,脸上,鼻尖上,唇上,脖颈上,转而似乎不能满足这样亲昵的亲吻,一把扯下诗艳色身上单薄的衣裳,大手沿着那美好的曲线一路而下,薄唇也没有片刻的歇着,好似诗艳色是那最美味的糕点,需要细细品尝。本就是疼到心窝里的女子,加上有初初开了荤,恨不得日日缠绵与床榻醉生梦死才好,殷秀愈发觉得那帝王之位实在无趣,难怪有人愿意醉在温柔乡,此刻他就觉得那女子如同一湾浓浓的酒酿,将他沉醉在其中,无法自拔。   “秀……秀……”诗艳色被吻得意识模糊,那团火好似越烧越热,热得能够将她融化其中,薄薄的唇无意识的呢喃着那搁在心口的名儿,一声声,喊得殷秀就觉得心都软了,化了,化成一滩水,恨不得将那女子都融到心窝里疼着宠着才好。   “诗诗,诗诗,怎么办,本王再也撒不开手了,诗诗,你就是本王的命,命根子。”殷秀虏获住诗艳色的唇瓣,吻的又深又狠,察觉到那女子快要喘不过气,又放松了几分,细细的吻,轻柔的啃,大手也没有歇着,探上诗艳色那神秘的花径,轻轻揉捏,眸光未从离开过那女子半分,好似如此凝望着就是他所希冀的一切。   直到察觉到诗艳色已经做好了准备,实在是忍不住胸口腹部那几乎要爆炸的**,深深的与那女子融为一体,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暧昧的低喘,好似他们本该如此,你血肉有我,我血肉中有你,殷秀刚才开始还能怕身下的女子不适合,温柔的疼,黏腻的宠,到了后来那畅快淋漓的舒服感让理智飞天,又深又狠的占有着怀中的女子,如同开了荤的兽,不将猎物啃噬的干净不肯撒手。   诗艳色被折腾的香汗淋淋,浑身软的好似没有筋骨一样,微微睁开眸子凝望着身前的殷秀,此刻那妖艳的面容满是绯红和薄汗,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精壮的胸口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一滴滴落在她身上,分外的旖旎暧昧。   “秀……”诗艳色软绵绵的嗓音好似棉花糖一般又软又黏,殷秀折腾的狠了,论体力她哪里及得上殷秀,先前还能够忍受,此刻尽是被折腾的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只能软腻腻的轻哼两声,无力的抵抗更像是无声的邀请。   殷秀被那醉人的软腻嗓音唤的心都麻了,就觉得怀中的女子软的像水,柔的如棉,甜的似糖,紧紧的缠着他,黏着他,几乎能够要了他的命,哪里还能够停得下来,诗艳色那软哼哼的呢喃根本如同催情的药物一样只会让那努力挥洒汗水的男子由狼变成虎。   可怜的诗艳色在殷秀无止尽的体力下被炸的干干净净,一点余力都没有留下,她突然有点明白,什么叫做小别胜新欢。又得手觉。   今日三更,感谢sophiawl的30000大红包,好吧,月承认我还没有收过这么大的红包,激动了下,呵呵,本该多更几更的,暂时加一更吧,周末继续加更,(*^__^*)嘻嘻…… ☆、第一百六十六章 鸳鸯戏水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诗艳色想到本该在凌迟时分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可是此刻竟然天亮了,她竟然荒淫整晚到第二日都起不了身。慌慌忙忙的想要起身穿衣,方才起身却被一只温软的大手拖入被中,“诗诗竟然还有如此好的体力,看来是本王昨夜里不够努力。”殷秀满脸的委屈,他这么大个活人直接被忽视了,“诗诗,你莫不是想享用完本王之后就直接弃了本王吧。”   “我要回房,我爹爹习惯早起,若然被他发现我不在房中就糟了。”诗艳色有些心急的想要挣脱殷秀的怀中,可是殷秀似乎不打算撒手,依旧死死的搂着。   “诗诗,爹爹大人已经准许了,否则你当真以为你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来找本王。”殷秀爱怜的吻了吻诗艳色的脸颊低声说道。   “你昨夜里怎么不说。”诗艳色此刻满面的苦恼,糟了,爹爹会怎么想她,会不会气死去,爹爹向来严谨,对男女之事更是甚严,如今他女儿半夜三更的溜出去会男人,爹爹肯定会勃然大怒的。   怎么可能说,自己想了这么久,念了这么久,饿了这么久的美味送上来,他高兴都还来不及,哪里会置之门外,不过这个他可不会说,否则诗诗定然会生气的,“诗诗,万事有我,何况丞相大人既然未阻止,不就是暗暗准许了,爹爹和娘亲不也是小别胜新欢,估计不到下午时分都不会来寻你。”   “当真……”诗艳色聪慧,可是在某些事情上显然没有殷秀无赖。   “自然……”殷秀点了点头,怕诗艳色等会回过神来会多想,当下轻轻的挨着诗艳色的身子,“昨夜里太累,又担心你会着凉,所以尚未冲凉,如今既然醒了,我带你去洗个澡可好。”。   殷秀这么一说,诗艳色果然觉得浑身黏腻腻的,特别的双腿之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双颊绯红,脸颊微微鼓着,“我自己去就好。”   “那怎么行,作为让诗诗身子黏腻的罪魁祸首,如何也不能逃避责任是不是。”殷秀低低一笑,拿起一旁的狐裘将诗艳色包裹住出了被窝,大步朝着内室侧门的方向而去,他可是故意昨夜里不帮诗诗洗澡的,鸳鸯浴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在两个人清醒的时候才有情趣。   殷秀说的一本正经,让诗艳色一时间忘了反驳,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殷秀已经抱着她下了温泉,暖热的水包裹住身子,舒服的让诗艳色微眯了眉目,几乎呢喃出声。   “如何舒服吧,为夫还可以让诗诗更加舒服一些。”殷秀整个人瞬间贴了过来,暧昧的气息轻轻洒在诗艳色的耳畔,温水浸泡那女子一身洁白如玉,配上他昨夜里啃咬而下的印记,愈发的妖娆魅惑。诗艳色静静的靠在温泉边,眉目微微眯着,长而卷的睫毛一颤一颤,发丝柔顺的散在身后,薄唇被吻得狠了,此刻依旧红肿娇艳,脸颊白皙的几乎可以看到皮肤下细小的血管。   诗艳色本想泡一下赶紧就走,可是殷秀那样灼热的看着她,让她即便闭着眸子也忽视不了。   “你先出去,我自己来就好了。”虽然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可是如此白日里灯火通明的裸裎相对,诗艳色依旧觉得很是不好意思,低低的嗓音隐约透着几丝执拗的味道。   “本王一身黏腻也要好好洗洗,诗诗你岂能如此自私,如此冰冷的天莫不是让本王去洗冷水澡不成。”殷秀一脸的哀怨,好似诗艳色虐待了他一般。   “那你到那边去洗,你如此贴着我我怎么洗啊。”如此大的温泉,两个人贴在一起就占了一个角落,而且,殷秀的目光一点隐藏的意思都没有,特别的灼热暧昧,弄得她浑身都不自在,连带泡温泉的舒适感都变成了灼热和羞涩。   “自然是为夫帮你洗了,为诗诗服务是本王的荣幸。”殷秀低低的笑,好似特别喜欢那女子娇羞执拗的小性子,脸颊红红,双眸染水,怎么看都是一勾人的妖精,让他恨不得将这份美丽藏起来只供他一人欣赏才好。   诗艳色知晓拒绝不了,本想着洗一下忍一下那悸动感也就算了,可是那男子美其名是帮她洗澡,哪里有人用唇瓣洗澡的,顺着谁流下的纹路一路灼热的吻下,诗艳色腿下一软,麻的她顿时站不住身,整个人向温泉中滑去,殷秀手快搂在诗艳色的胸口处,那亲密的姿势让诗艳色更是羞涩的提不起气力,又担心水会淹了自己,一下子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原来诗诗喜欢主动的。”殷秀暧昧一笑,“不如诗诗帮本王洗澡。”殷秀握着诗艳色的小手沿着他的胸膛一路而下,最后落在昨夜将诗艳色欺负惨了的灼热之上,被那温软的小手一包裹,本就有了反应的地方立马如同充了血,瞬间壮大坚挺,诗艳色惊的赶紧想要撤回手,却被殷秀大手包裹住。   “诗诗,它想你了,你就摸摸,摸摸它好不好,本王难受着呢。”殷秀软腻腻的嗓音略带着几丝恳求的低低响起,诗艳色觉得昨夜里那把火好似又被点燃了,那滚烫的温度透过指尖一路蔓延到心底,身子被温热的水环绕,可是再是灼热的水也抵不过男子炙热的体温,贴着她,包裹着她,昨夜里娇羞的一幕蓦然苏醒,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   “诗诗,你这妖精儿,就知道如何勾引本王是不是。”殷秀脸颊磨蹭着诗艳色的脸颊,又低又沉的嗓音透着几丝沙哑蛊惑的味道。   诗艳色觉得自己被诱惑了,手指尖都烫的有些疼痛,分明是要推开的可是全身酥软一点气力都提不起来。“秀,别,你不是昨晚才……”后面的话诗艳色说不出口,甚至连声音都有些结巴,整个人好似被一团热气包裹着,压得她无力反抗。   “诗诗,昨晚都过了好久,诗诗,谁让你这般引诱本王。”殷秀爱怜的吻一个接着一个落在诗艳色的眉眼之上。“诗诗,我难受,诗诗,诗诗……”低低的呢喃好似要将那女子的心折腾的百转千回,整个人都要压在诗艳色的身上。   “我哪有……”诗艳色说话都不利索,就觉得殷秀无赖软腻起来的模样好看的有些过分。妖孽的眸子好似镀了一层水雾,迷迷蒙蒙,分外诱人。夜身起这。   “就有,你就有……”殷秀干脆耍起了无赖,在自家娘子面前,何况是那般美妙的事情,做什么都不亏,“诗诗,我难受,你都不会舍不得么。”殷秀握着诗艳色的手上下浮动,烫的诗艳色一张脸红的好似要烧起来一样。   “那也别在这里,我们回房……”诗艳色到底的拗不过殷秀,谁说女子柔软撒娇的模样能够将人的心都给活生生的疼死,男子,特别是像殷秀这样的男子,诗艳色觉得此刻自己的心一下子柔软到不行,好似他提什么要求她都无法拒绝,如同入了魔一般。   “诗诗……”殷秀覆耳在诗艳色旁边低喃了几句,诗艳色连连摇头,殷秀却已经将诗艳色整个身子扳过,灼热的吻落在诗艳色的背部之上,上次帮诗诗洗澡的时候他便一直期待着这几日,如今绵羊都入了口,哪里有吐出来的道理,殷秀只恨自己现在不能口生莲花,软腻腻,软硬兼施的让诗艳色连拒绝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秀……”诗艳色小手撑着岸边,即便夜里也是裸裎相对,肌肤相贴,可是此刻浸泡在你水中那感觉似乎异样的敏感尖锐,那男子卯足了劲的撩拨诱惑自己,诗艳色被烫的三魂丢了七魄,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就感觉到一双手从身后紧紧的环住她的腰身,然后灼热的吻顺着背部一路而下。   若然放在以往她定然做不出如此大胆露骨的事情,自小爹爹在男女之事上教导甚严,可是昨夜里都叛逆了一回,诗艳色哪里舍得不如了身后男子的愿,诗艳色从来不知道男女之事竟然有如此多的花样,从来不知道合二为一的感觉竟然如此的美妙。   身下的女子软的好似一滩水,紧紧的深深的缠绕着他,殷秀哪里还忍得住,愈发凶狠的折腾着怀中的女子,就觉得此刻自己像是被诱惑的狠了,直诗艳色到实在是隐忍不住,低低的抽泣声软声哀求殷秀,一声声的唤着相公,殷秀方才加快了速度,猛地冲刺了一番两人同时达到幸福的巅峰,身子微微退开,大手却依旧亲昵的揽着诗艳色的腰身。   诗艳色已经酥软的几乎陷入了沉睡,便是连殷秀帮她洗澡穿衣擦头发都没有苏醒,殷秀这还是第一次如此餍足,以往都顾忌着这个丫头的身子,心疼着不敢尽兴,今日是折腾的狠了,也难怪她会疲惫到如此地步。爱怜的吻了吻诗艳色的唇角,方才抱着她回到床榻之上继续补眠。心底却开始思索,下一次要诱惑诗诗在哪里方才好。 ☆、第一百六十七章 诗君雁   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因为是冬日天黑的特别的早,诗艳色只觉得全身都像是散了架一样酸痛酸痛的,这就是纵欲过后的下场,心底暗暗懊恼,自己怎么就每次经不起诱惑,秀稍微柔软些,就什么话都拒绝不了,竟然一天一夜都没有下床,实在是太颓废了。下然淡在。   “诗诗,睡饱了么?”殷秀一脸的神清气爽,眉目间尽是淡淡的浅笑,那餍足的模样好似得了多大的便宜一般。   “都是你这下让我如何见人啊。”诗艳色略带娇嗔的话语淡淡的响起,双颊鼓鼓的,愤怒的盯着殷秀。   “本王觉得很美,而且这些都是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即便别人想看,我还不愿意呢。”殷秀爱怜的搂着诗艳色的腰身,吻了吻诗艳色身上满布的吻痕。   “谁说这个了,我说我一整天都没有出房门,而且还是在你的房间,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做了什么了,我……”诗艳色微微嘟着唇瓣,爹爹还指不定会气成什么样儿,爹爹教出来的门生哪个不是君子谦谦中规中矩,唯有一个她,一个殷秀。殷秀还好,爹爹不过教导了不到一年,可是自己,果然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我帮你穿衣。”殷秀拿起一旁的衣裳,也不顾诗艳色冷着一张脸,一件一件帮诗艳色穿上,动作又温柔又娴熟,仿佛做了许多次一样。穿好衣,又服侍着诗艳色梳好了发丝,洗漱之后,方才一脸讨好的凑了过去,“诗诗,不生气了吧。”   诗艳色本来就没有生气,就是觉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此刻那男子低声下气小心讨好的模样哪里还摆得出脸色顿时低笑出声,“既然凌王都屈尊伺候小女子了,小女子便大人不计小人过好了。”   “能够伺候诗诗是本王的福气,只要诗诗有需要,本王保管服务到位,无论是换衣梳妆,还是洗澡又或者是……”殷秀话尚未说话,已经被一脸气急败坏的诗艳色捂住唇瓣。   “你再说……”诗艳色那模样分明就是一只被逼的急了的兔子,龇牙咧嘴的准备咬人了。   殷秀哪里见过这女子这般可爱的模样,心底思索着是再撩拨一下,还是干脆适可而止,还是算了吧,这丫头此刻脸皮薄着呢,若然当真撩拨的狠了,向昨天和白日里那样的福利要是再也没有了,那他不是亏大了,而且伺候诗诗洗澡换衣他觉得挺有情趣。若然当真惹急了这个丫头,这丫头一翻脸和诗静轩回了诗家怎么办,诗家那两个哥哥可是虎视眈眈的盯在一旁,就在挑他的毛病,随时准备将诗诗给抢走。   “饿了么,我们去吃饭,爹爹他们都到了饭厅,我这是来叫你的,而且你弟弟也回来了。”殷秀低低的开口,决定还是就此作罢,这样的机会以后多得是,不急在一时半刻。看来他得想个办法,让诗诗愿意接受他暧昧的撩拨。   “雁儿,真的么?”诗艳色眼眸瞬间一亮,眉眼里尽是淡淡的笑意,想到许久未见的弟弟,诗艳色哪里还记得刚刚殷秀撩拨的事情。   殷秀见目的已经达到立马咧开嘴浅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们走吧。”   “可是……”诗艳色虽然很想见到哦诗君雁,可是这个时候去见一家人,她怎么好意思。   “诗诗,我们也是名正言顺,就差个头衔,改日咱们就给它补上了。”殷秀低低的开口,已然揽着诗艳色的腰身大步朝着大厅的方向而去。   果然诗静轩等人已经全部入座就在等候诗艳色和殷秀的到来,诗艳色紧张的连头都不敢抬,入了内室,也是心虚的用余光扫了一眼诗静轩的方向,见诗静轩满脸的严厉和冷色,顿时吓得赶紧垂下头颅,“爹爹,娘亲……”   看来诗诗是真的很敬怕诗丞相,此刻心虚的好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此刻要坦然面对家长一样。   “嗯,坐下吧。”诗静轩本想说几句话却被白落落狠狠瞪了一眼顿时到嘴边的话都吞了进去。   诗君翼脸色还好,诗君崎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倒是并未说话,好似许久没有看到哦诗诗那心虚一脸认错的模样,脸色顿时缓和了几分。那模样还是那丫头小时候性子调皮才会有的表情,每每被爹爹训斥,都是那样低垂着头,分明装得乖巧,实则下次照犯不误,他们家的小丫头果然回来了。   “三姐……”一道青色的身影迅速扑入诗艳色的怀中,脆生生的调儿分外的好听。。   “雁儿……”诗艳色心中一喜,亲昵的揽着弟弟坐在一旁的座位之上,一年不见,雁儿似乎高了不少,眉目与诗君雅有六分相似,眉清目秀,多了几分男子的英气,倒是有了中雁儿已经长大的错觉。   “三姐真漂亮,三姐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美的人了。”诗君雁整个人都要黏在诗艳色的身上,想不到三姐竟然还能够以如此神奇的方式重生,幸好他的三姐没有背叛诗家,就说嘛,他的三姐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情。   “贫嘴……”诗艳色宠溺的点了点诗君雁的鼻尖,自小雁儿便很黏她,家人也常说,哪里有个男子与姐姐性子那般相似的,不过此次再见,雁儿似乎多了几丝沉稳和镇定,虽然是撒娇的口气,可是眉目间却多了几丝凌然之气。   “三姐,真的,真的……”诗君雁好似怕诗艳色不相信连着说了好几声真的。   “知道了。”诗艳色微微一笑。   一旁的殷秀脸都黑了,这个突然跑出来的小舅子竟然将她女人的怀抱占得满满的,他念着他们久别重逢,自然要亲热些,可是都这么久了,那小子竟然抱上瘾不肯撒手了。   “诗诗,饭菜该凉了,爹爹和娘亲还等着呢。”殷秀低低的开口,大手却是不动声色的将诗艳色带回自己的方向。   “说的也是,尽顾着说话倒是忘了,雁儿,待会儿姐姐再和你详谈,告诉姐姐这一年雁儿都学到了什么。”诗艳色此刻哪里还顾得上殷秀,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久别重逢的弟弟。   殷秀这下不愿意了,可是这么多诗家人在场,他总不能说自己和自己的小舅子吃醋了吧,所以必须得忍着,回去再好好教训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三姐,你莫不是要嫁给凌王么?”诗君雁目光静静的落在殷秀的身上,清澈的眸子里满是诧异。   诗艳色脸颊微红,正欲开口,殷秀低哑的嗓音已然淡淡的响起,“你家三姐自是要嫁给我的。”   “三姐,嫁个比自己还要漂亮的男子有何好。”诗君雁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那模样好似嫌弃殷秀那张脸。   诗艳色低笑出声,连带诗君翼和诗君崎微微弯了眉目,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如此损殷秀呢,那殷秀有时候就一无赖,盐水不进的。   “诗诗喜欢便好,其他人我哪里管得到那么多。”殷秀脸色只是铁青了片刻,见到诗君翼和诗君崎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顿时笑得眉目弯弯,“而且有总是比没有来得好。”   “我觉得男儿就该像爹爹,大哥,二哥那样叱咤风云,铁骨铮铮。”诗君雁微微扬起头颅,满脸的正色。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我只要投诗诗所爱便行。”殷秀是什么功力,就一万年妖孽,先前是因为没有准备才会被钻了空子,不就是想在诗诗面前贬低他么,他岂能让他们如愿。   “三姐,凌王是自以为是的对不对。”诗君雁显然对殷秀的印象不太好,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殷秀转而一脸希冀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显然对漂亮的男人很是不耻。   “诗诗,告诉他,让他明白他的目光有多么的肤浅。”殷秀也眼巴巴的看着诗艳色。   诗艳色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两个幼稚的男人,殷秀幼稚她早已习惯,而雁儿本就比她小,好似也理所当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不过见自家弟弟那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心中微疼,她自小跟在二哥身边,与弟弟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不过两人感情向来极好,当下宠溺的摸了摸诗君雁的头颅,“容貌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看吧……”诗君雁像个骄傲的孔雀一般淡淡睨了一眼殷秀。   “你那是嫉妒,我了解,诗诗多吃些,你太瘦了……”殷秀往诗艳色碗中夹菜,好似不将诗君雁的挑衅放在眼底。   “我才不嫉妒,我……”   “雁儿,食不言寝不语。”诗静轩冷冷的开口。   诗君雁虽然满心的不满倒是没有再开口,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殷秀。而殷秀则像是只偷了腥的猫一样满脸都是得意的浅笑,与他斗,诗君崎还太嫩了些。   “雁儿,多吃些,你太单薄了。”诗艳色夹了个鸡腿放到诗君雁的碗中,眼眸里尽是淡淡的宠溺。   “三姐真好。”诗君雁一脸笑意的说道,一餐饭就在殷秀与诗君雁的斗嘴与瞪眼中不平静的度过,两人吵到最后直接连诗静轩的威严也忽略了去,诗艳色顿时觉得有些头疼,雁儿一向懂事,怎么就与秀这般不对普呢。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迷惑重重   饭正热闹,一家人许久不曾聚在一起,而且还是经历过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事情,此刻白落落满心的欢喜和激动,诗静轩难得纵容了一干晚辈的胡闹。回身儿得。   酒是上好的桑酒,味苦性烈,入喉却透着一股淡淡的甘甜,诗艳色亲手酿造,乃是当初为了诗君翼而研究的酒酿,许久未曾喝酒的众人顿时都有了几分醉意,即便是不会饮酒诗艳色也因为高兴也略饮了几小杯,一张脸因为酒色的渲染娇艳欲滴。   诗君翼与诗君崎酒量极好,喝的畅快淋漓,殷秀酒量也不错,顿时与诗君翼和诗君崎喝成了一片,唯有诗君雁静静的坐在诗艳色的身边,偶尔也会抿上一小口的酒水,目光却是温软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   诗静轩目光淡淡扫过诗君雁的方向,眉目间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复色,却在白落落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恢复了淡然浅笑的神情。   便在此时,门被轻轻的推开,冰冷的风呼啸而入,带着丝丝的凉意。   众人偏转过头颅便对上桑落温软浅笑的眸子,一头飘逸的长发几乎及到脚裸,此刻迎风飞舞,卷入浓墨渲染的夜色当中,有些分辨不出哪里是夜色,哪里是发丝,眉目清婉俊雅,不惊艳却给人一种神仙隽永的飘逸之感,玄青色的长袍猎猎翻滚,清明的眸子含笑风生,让人察觉不到丝毫的红尘戾气与污秽。“真热闹……”低低的嗓音好似清泉流动的弦外之音,很是动听。   众人喝酒谈笑的声音顿时肃静了下去,殷秀眉目微微眯着,却只是瞬间勾起一抹风华绝代的浅笑,缓步走到诗艳色的身边,“有失远迎……”   诗静轩从殷秀耳中听闻过关于桑落的事情自然是有几分了解,顿然微蹙了眉目,眼眸里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戒备。   诗君翼和诗君崎神色未变,倒是寒远素微微蹙了眉目,一旁的诗君雁握着杯沿的手微微紧握,却只是敛着眸子并未多看一眼那门口进入之人。   “我来替三儿把脉。”桑落勾唇浅笑,缓步走至诗艳色的身边,好似他的眉眼里只看得到诗艳色一人,其他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诗艳色虽然诧异,却是微微站直了身躯,微微伸出素手,唇角勾起一抹媚人的浅笑,“多谢大长老。”   桑落并未答话,大手搭上了诗艳色的脉搏,片刻之后又退开,方才低低的开口,“三儿,跟我出来。”   诗艳色笑意深浓了几分,“好……”女子低软的嗓音淡淡的响起。   殷秀尚未来得及开口,一直坐在一旁的诗君雁突然站直了身躯,整个挡在诗艳色的面前,“她哪里也不去。”   桑落依旧是一脸风淡云轻的浅笑,高大颀长的身子静静凝立在原地,好似没有听到诗君雁的话语一样,“三儿……”低低的嗓音好似恶魔的吟唱,隐约透着几丝蛊惑引诱人心的味道。   诗君翼和诗君崎正欲开口却被诗静轩眼神冷冷的瞪住,他没有忘记殷秀的话语,若然如此,他诗家便是诗诗最后的后盾,岂能轻易让他人摸得一清二楚,只是雁儿这一年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哪里也不去。”诗君雁嗓音清冷了几分,再不是刚才那个和殷秀斗嘴略带着几分稚气的模样,此刻那清秀的眉眼满是清冷坚定的光泽,目光静静的对上桑落温软的眸子,没有半分的退怯和惧意。比起桑落,诗君雁身形显得极为娇小,可是此刻那样坚定的凝立着,竟是给人一种凌人的气势。   诗艳色心中一动,何时她这个做姐姐的竟然还要弟弟来护着,小手轻轻搭上诗君雁的肩膀,“大长老按辈分还是我的叔叔,此次大长老只是为了我的身子健康而来,无碍。”   诗君雁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总之就是冷冷的凝立在诗艳色的面前,目光又冷又厉的落在桑落的身上,没有半分要退开的意思。   桑落好似也不焦急,只是静静的凝立着,一脸温软动人的浅笑,对于诗君雁的敌意和戒备置若罔闻。   “雁儿……”这一次即便是诗艳色也微微诧异,好似雁儿的反应有些过激了,看雁儿那模样好似与桑落认识而且有任何恩怨牵扯,可是按照道理来说雁儿不可能会与桑落有牵扯才是。   “本王的女人还轮不到乳臭未干的小子在这里逞英雄。”殷秀高大的身子不动声色的将诗艳色带到另一边,诗君翼则将诗君雁整个人拉了回去。   “走吧……”诗艳色低低的开口,投给殷秀一个安心的眼神,既然桑落来找她,她倒想看看桑落究竟有什么事情。   桑落朝着屋内的众人微微颔首,便跟着诗艳色出了内室。   两人一直入了殷秀的书房方才停住脚步,诗艳色尚未转过身子,只觉得一股莫大的压迫之力从身后袭来,冰冷的气息萦绕在耳畔四周,“三儿,你还是我的三儿么?”   “大长老觉得呢?”诗艳色整个人又向前走了几步,直到远离了桑落的气息方才转过身子,眉眼里尽是娇媚的浅笑,此情景让诗艳色不经回忆起当初与桑落初次见面,那时候她惧怕的连头都不敢抬,可是此刻她已经无所惧怕。   “谁知道呢。”桑落低低的开口,目光温软,嘴角含笑,诗艳色觉得桑落这个人太深,深的根本无法看透,即便是外表的一层她都觉得难以琢磨,更何况是内里。秀曾经说过他与巫族有些牵扯,他和桑落究竟是什么关系。   “大长老不知道找奴家所为何事。”诗艳色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三儿,曾经跟在我身后黏腻腻的丫头果然不见了,如今想来,还当真是怀念。”桑落的身子不知道何时站在了诗艳色的身侧,冰凉的指尖轻轻搁在诗艳色的脸颊之上,“若不是这张脸,我都当真要以为三儿已经变成了别人家的女儿了。”   “女大十八变,奴家只是随了大长老的意愿,作为夜妾,奴家也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诗艳色咯咯的笑着,好似没有察觉到桑落身上透出来的彻骨冷意一般,桑落,就如同披着人皮的恶魔,看似温软隽永,俊逸儒雅,实则骨子里藏着一只恶魔,随时随地都在蠢蠢欲动。   “告诉凌王,过几日我再来找他,希望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桑落低低的开口,冷冽的气息像是结了冰一般萦绕在诗艳色的四周,诗艳色尚未来得及回神,只觉得那冰冷的压迫气息蓦然散去,回转过头,桑落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诗艳色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此刻方才察觉到手心里已经起了一层薄汗,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感虏获住心神,桑落,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是敌还是友。诗艳色卷起袖角轻轻擦拭掉鼻尖的汗渍,转而稳了稳狂乱的心神,嘴角勾起一抹柔软的浅笑,她必须赶快回去,否则会让大家担心的,推开房门,却见殷秀已经凝立在院落中央,白衣翩翩,唇角含笑,见到诗艳色顿时迎了上去,“吃饱了么,要不要吩咐厨房在做些甜点送来。”   “不饿……”诗艳色微微摇了摇头,小手压了压太阳穴,“倒是有些醉了。”   “不会喝酒还要逞强。”殷秀笑得有些无奈。   “这不是高兴么?”诗艳色微微嘟着唇瓣,一脸的无辜。   “爹爹他们已经各自回房歇息了,我们也回房吧。”殷秀低低的开口。   “嗯……”诗艳色低低应了声,好似有些漫不经心。   “诗诗,诗君雁是不是与桑落认识。”直到入了内室,殷秀低哑的嗓音方才淡淡的响起,诗诗心中有事,否则她也不会如此漫不经心,甚至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便随他回了房,按照这丫头害怕诗丞相的性子定然会先回自己的房间去。   “怎么这么问。”诗艳色有些诧异的抬起头颅,心底的不安似乎愈发的深浓,好似那桑落与他们之间的牵扯如何也割断不了一样。   “我只是问问。”殷秀低低一笑,“诗诗,你不是想要知道我与巫族之间的牵扯么。”   “不是说时机……”   “现在就是时机。”殷秀勾唇浅笑,好似回忆到了过往,此刻眉眼里尽是淡淡的涩意,将那夜里与诗静轩的话语大抵说了一遍,声音温软,好似只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一样。。   “桑落与母妃,难怪……”诗艳色叹了口气,按照道理来说巫族乃是弱小的民族并无野心,而桑落怎么会派出如此多的细作,如此一来,皇帝会帮着诗家也说得过去了。“桑落他究竟是敌还是友。”   “我也不知道。”殷秀勾起一抹苦涩的浅笑,眉目间却快速闪过一丝你浓浓的恨意,却只是瞬间稍纵即逝。   “秀,你老实同我讲,为了我的身子,你同桑落做了什么交易。”诗艳色突然侧过眉目,目光认真的落在殷秀的身上。   更新晚了,本来写好了的,怎么的稿子没有保存啊,我当时就超级郁闷了,临时写的,呜呜~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扑朔迷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殷秀与桑落之间曾经有过一段过往,而且这段过往如同秀的耻辱一般,让他每每提及都会掩不住眸中的恨意和杀意。   “三年前我遭人暗算,阿止拼命将我带出一路逃亡,却不想陷入追兵之中,本以为已经是穷途末路。”回忆起过往,殷秀眸子暗沉了几丝,好似那段过往是他此生再也不愿想起不愿提及的,诗艳色突然觉得不舍,本来想打断殷秀的话语,可是此刻殷秀那低哑的嗓音已然再次淡淡的响起,“是桑落救了我,那个男人不过是披着人皮的恶魔,我殷秀此生从未惧过任何人,唯有一个桑落即便是我也得掂量再三再动手,那时候我手筋脚筋俱断,如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桑落将我当成了试验品,那个时候我甚至都会觉得还不如干脆的死在殷离的追兵之下,这样还能够得到一个痛快,也好过被人当做小猫小狗一样肆意对待,好在我命够硬,活了下来,呵呵,诗诗,你定然不会知晓,当初与同样为试验的数百个人,无一幸免,唯有我不仅活着,而且筋脉也续接好,甚至逃离了出来,虽然筋脉再接比不得当初,甚至让我武艺大退,甚至不敢妄用内力,可是活着就好,活着就没有人能够再次肆意利用我。”   “秀,别说了,秀……”诗艳色心疼的抱住殷秀,此刻的殷秀好似陷入了过往的痛苦回忆里无法自拔,那疼痛不仅来自于母妃死在眼前他救不了,也来自桑落的折磨和恨意。“秀,我不在意可以活多久,只要活着的日子能够幸福便好,如今一家团聚又有一个你,我已经知足了。”女个爹到。   “诗诗,我既然敢将桑落带至这里,便没有畏惧过他,他虽然是个强劲的对手,可是我也不是当初清傲到自以为是的皇子,何况背后还有一个诗家,诗诗,你要相信我,无论是谁,若然他想要动我,若然让我付出惨重的代价,对方必然也要蜕掉一层皮,日夜忍受煎熬。”最后一句话殷秀冷了嗓音,“诗诗,我告诉你只是因为我答应过不会隐瞒你,我很贪心,要的不是你一年,两年,十年,而是要你永生永世。”   “可是……”   “诗诗,没有什么痛苦比不能在一起,再不能见,不能得更加的痛苦,诗诗,诗诗,你就是本王的命,只要你安生,无论是谁都别想要了我的命,因为我的命是诗诗的,要留着陪你游历天下,纵横四海。”殷秀压低了嗓音,头颅亲密的蹭着诗艳色的脸颊,“诗诗,万事有我,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殷秀过不去的槛,我三年前便发誓,除非不动,若然动,任谁也别想再伤我。”   “我相信你……”诗艳色浅浅一笑,“你我共同进退。”   “好……”殷秀爱怜的吻了吻诗艳色的额头,“昨夜里将本王的心肝宝贝累坏了,今日便让诗诗好好休息,养足了精力才能够喂饱本王。”说完便脱去了诗艳色的外袍,搂着她侧身躺在床榻之上。   诗艳色到底是累坏了,虽然白日里补了眠,可是上午又被折腾的狠了,此刻吃了些东西愈发的酣睡,不过片刻已然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身边的殷秀爱怜的看了诗艳色许久,直到确定那女子已然熟睡,方才翻身而起,随意披了件外袍,鬼魅般的身子瞬间消失在内室。。   呜咽的箫声在清冷静谧的夜色里显得愈发的凄凉孤寂,殷秀折了几个弯,方才在后院几乎被人忘却的屋檐上看到诗君雁青色的身影静静的坐在屋顶的瓦片之上,呜咽的箫声便是从诗君雁的唇边发出,晶莹剔透的玉箫泛着莹白如玉的光泽。   此刻的诗君雁似乎与先前看到的很不一样,既不是幼稚任性的模样,也不是冷然尖锐的模样,浑身仿佛都被一层淡淡的落寞和哀伤所包裹,侧面温软。   殷秀足尖轻点,整个人已然跃上了屋顶,萧瑟的箫声戛然而止,诗君雁头也未抬,足尖轻点,运起内功便欲离去。   “你与桑落究竟是什么关系。”殷秀显然料到了诗君雁的举措,鬼魅的身子快速挡到了诗君雁的身前。   “凌王这是何意,我不过是一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可能与远在巫族的大长老有关系。”诗君雁微蹙了眉目,声音清冷异常,整个人冷冷的凝立着,完全不是诗艳色面前那小孩子的心性。   “我是不知道诗丞相为何要隐瞒你真实的性别,若然没有猜错的话,便是要杜绝这诗家之女必为皇媳的事情吧。”殷秀低低的开口,目光清明,声音不大,却清冷的夜色里却异样的清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诗君雁冷冷的开口,娇小的身子已然下了屋顶。   殷秀紧随而下,“我不管你与桑落有什么恩怨,他是你惹不起的对象,若不是因为你是诗诗在意的人,我才懒得管你。”   “凌王还是管好自己,我自有分寸。”诗君雁也未理会身后的殷秀,鬼魅般的身子迅速消失在原地。   小小年纪竟然有人如此轻功和修为,这诗君雁果然如同诗家传闻乃是诗家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他以前并未见过这个几乎鲜少露面的诗君雁,此次见面却不想那身份竟然是被隐瞒了,若非是桑落的出现,即便是他也没有察觉到,诗静轩倒是隐藏的极好。   殷秀思索了片刻,快速朝着诗静轩居住的院落而去,许久之后那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诗静轩对上凝立在院落中央的殷秀微微有些诧异。   “怎么是你。”低低的嗓音带着几丝诧异的味道。   “爹爹以为是谁。”殷秀勾唇浅笑。   诗静轩抿着唇瓣并未答话,许久之后才低低的开口,“有事?”   “有件事情想象爹爹求证下。”殷秀笑意软了几丝。   “何事。”诗静轩嗓音清冷了几分。   “诗君雁是女子。”殷秀几乎是肯定的嗓音,仿若不是在求证一样。   诗静轩眉目微微蹙起,薄唇几乎抿成一字,“我一直在想若然我诗家与凌王为敌,能够有几分胜算。”   “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日。”殷秀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诗静轩蓦然叹了口气,“你是如何看出来的。”他知晓殷秀聪慧过人,想不到眼光竟然如此毒辣,这件事情他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除了他,即便是夫人都不知晓。这么多年,几个孩子也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   “若不是诗君雁对上桑落,我哪里看得出来,女子便是女子,哪怕藏得再好,再深,诗君雁看是桑落的神情带着几丝怨恨,几丝复杂,那分明就是女子该有的情绪。”殷秀低低的开口。   “此事君儿知道么。”诗静轩并未否认。   “不知道。”殷秀低低的开口,“想来爹爹当初顾虑的是雁儿也要嫁入我皇家,方才隐瞒了她的身份吧。”   “嗯……”诗静轩微微颔首,“诗家风头太盛,我早已料到迟早会引来皇家顾忌,一个女儿尚好,若然是两个女儿,而且所嫁之人都是皇子,撇开诗家势力再盛不说,我唯一担心的便是,若然那两个皇子争夺皇位,我的女儿要如何事处。”   “雁儿与桑落。”殷秀唯一担心的便是这一点,看雁儿那神情分明就是与桑落有一点恩怨。   “我也不知道,我本以为是雁儿来找我,谁知道竟然是你。”诗静轩低声说道,“雁儿自小心性淡泊,从不与人结怨,一年光景,竟然所有的一切都脱离我的掌控范围之内,我诗静轩自认为心思深沉,处处谨慎小心,自认为能够庇佑诗家一生安好,如今两个女儿竟然都遭遇莫名危险,我实在是自负在官场称霸如此多载。”   “爹爹何须自责,祸福相依,是福还是祸都是未知之数,谁知道此次会不会是一个好的转机。”殷秀低低的开口,“具我对桑落的了解,若然雁儿当真与他有深仇大恨,他怕是早已动手,岂会等到今日,所以雁儿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殷秀这话语安慰的成分居多,桑落是什么人,此人心底邪毒,行事作风异样的诡异莫测,完全凭心情做事。   “看来我诗家必须有所作为。”诗静轩突然冷了嗓音,满目的清冷光泽,高大的身子挺得笔直,单手负在身后,好似又恢复了当初叱咤风云的凌然模样,“殷秀,无论是什么事情,你只管放手去做,我诗家永远都是你最强有力的后盾,只要你敢向前,我诗家便敢顶在你的身后。”   “爹爹只管放心,无论是谁想对诗家不利,本王绝对会让他有来无回。”殷秀目光静静的凝望着幽深的夜色,“爹爹,我等的便是你这句话,这沧祈的风气太差,早就该换天了。”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君儿就交给你了,殷秀,保护我的女儿。”诗静轩压低了嗓音轻声说道。 ☆、第一百七十章 那我算什么   冬日的早晨清冷孤寂,放眼望去整个大地好似镀上了一层洁白的圣光,地上,树上,屋檐上,积累了一夜第二日积雪已经积到了脚背之处,纷纷扬扬的白雪随风而落,冷冽的寒风打在脸颊之上竟是异样的疼痛。再上样若。   白雪中一颀长的身影缓步前行,素白的拽地长袍,及腰的发丝随风轻摇,很快那墨色的发丝上便落满了白色的积雪,白衣染雪,愈发显得飘渺,走近了方才发现那抹素白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殷离,此刻那俊逸的面容微微苍白,清明的眸子满是失落与疼痛之色。   院落的门被轻轻的推开,许久未曾涉足之地此刻迎面扑来的清香却好似这一年的时间从未流走过,千树梅花娇艳的绽放着,红的似霞,粉的如桃,沾着白色的雪,透着雪色的凉,极致的白,娇艳的红,那般贴切的融合在一起,风起,撩起散落的梅花花瓣,纷纷扬扬好似下了一场艳色的雪。   殷离高大的身子缓缓的步入梅林,大手轻轻抚摸过每一棵梅树,最后落在诗君雅当初自尽的梅树之下,这棵梅树总是长不高长不好,枝条向外伸着,稍微垫着脚裸,往上一跃便可以坐上去,正好到君儿胸口的地方,那个时候他是有想法要这唯一一棵生长不好的梅树移除,是那女子舍不得,日日精心的养,细细的呵护,虽然长得依旧不好,至少每每花季已经开得茂盛。   大手颤抖的抚摸过曾经贯穿那女子身体的枝干,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他想他永远都忘不了,那般脆弱的女子静静的悬挂在梅树之上,脚下也如今日这般被积雪覆盖,只是那一夜雪下的特别的大,大到几乎到了膝盖处,而那女子的血胜过这千树梅花,洒在这白雪之上,艳的让人睁不开眉目。怎么也忘不了,忘不了那女子哀怨,迷惘,似恨意,又似悔意的眸子那样静静的落在他的身上,阿离,若然我归来,必用你与你心爱女子之血染红这千树梅花。   君儿,我知道是你怪我的,你看这梅花都开了,你是不是也该回到我的身边,我们再像从前那样好不好,煮一壶茶,静静的躺在暖炉旁欣赏这梅花的娇艳,那时候你不是最爱如此,每逢清晨时分总要折一束梅花摆放在房中,你说这梅香能够育人。当初的黄泉路,他费尽心思从西域拿到了解药洒在这片土地上,这梅花都可以再开,君儿,你是否能够原谅我。毕竟你我那么久的夫妻,毕竟曾经我就是你的全部。   云若烟赶来的时候便是见到殷离像是着了魔一样整个人都依偎在梅树上,积雪落了一身,素白的衣袍也染上了梅树上的湿意,尽是淡淡的水渍,黑色的发丝几乎要看不到本色,唯有那男子的神情此刻异样的安静,好似那梅树便是他亲密的爱人,那棵树她还记得,就是当初诗君雅自尽的那棵树,一个诗君雅活着什么也不是,死了却是离哥哥的魔障,如今再次重生,几乎要让离哥哥彻底走火入魔。   那个女人凭什么,做诗家女儿时受尽宠溺,受尽万人的艳羡,嫁给离哥哥即便是颗棋子,那宠爱却都是实在的,即便内里不是,至少表面天衣无缝,好不容易死了,却再次活了过来,而且在经历过那样的不堪之后,竟然再次成了整个沧祈女子艳羡的对象,依旧是沧祈最得宠的女子。而她,又得到了什么,离哥哥不爱她了,而她连自己该做谁都不知道,失了自己没有能够成为诗君雅,做回自己,她云若烟又算什么,她费尽心思,赔上了一切,却比得上诗艳色那淡淡的一颦一笑。大夫说离哥哥只是一时气急攻心,伤心过度所致,伤心啊,为了一个诗君雅,离哥哥竟然伤到肺腑,伤到呕血,她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疼痛,她只知道她此刻也很疼,疼的撕心裂肺,恨不得将心活活挖出来才好。   “离哥哥,大夫说你身体还很虚弱要好好休息,外面天凉,我们回家吧。”云若烟咬了咬唇瓣,硬生生将心底那份蚀骨的恨意和嫉妒压了下去,嘴角勾起一抹酸涩温软的浅笑,轻轻将手中的披风披到殷离的背上,冰凉的小手想要去握住殷离的大手,却被殷离轻轻的拨开,披风随之落在了地上,很快便落满了积雪。   云若烟眼眶微红,她的一片真心用双手捧着放到离哥哥的眼前,那样暖热的心他却吝啬的连看都不想看一眼,“离哥哥,你后悔了对不对。”后悔将她当成诗君雅,后悔毁了诗家,后悔将那个女人逼至末路了对不对,可是一切都晚了,现在你做什么都没有用了,相处那么多载,你莫不是不了解那个女人不成,那个女人骨子里的干净和偏执,在你做过那样的事情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为何连我都清楚,你却不知道,是故意假装不知道,还是……   “梅花开了,我该去接君儿回家了。”殷离低低的开口,嘴角勾起一抹柔软的浅笑,“君儿向来怕冷,却独爱在这冰冷的冬日里拾取梅花花瓣,你定然没有吃过君儿做的糕点,甜而不腻,满是梅花的清香。”哪里能够不悔,后悔是什么,是什么都不能做,是做什么都没有用,他不能够沉浸在后悔中,只要那个女子还在,他便还有机会。   “离哥哥,你清醒点好不好,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诗君雅已经死了,即便再次活过来,那个女人也是诗艳色,再不是以前的诗君雅,你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云若烟几乎是尖锐的吼道。“诗艳色是凌王的女人,离哥哥,若然那个女人当真爱你,怎么会联合他人将你逼下太子之位,岂会在你如此痛苦的时候,却在另外一个男人身边浅笑嫣然,离哥哥,诗君雅已经不爱你了,她成了诗艳色,成了别的男子的女人。”   “你说谎,你知道什么,君儿是我的妻子,是我太子妃,是我八抬大轿名正言顺拜堂成亲的妻子。”殷离冷声呵斥道,“君儿只是在怨我,她该怨我的,我能够理解。”   “她是你的妻子,你的太子妃,你名正言顺拜堂成亲的妻子,那么我是什么,离哥哥,在你眼中眼我又算是你的什么。”云若烟泪流满面,哀怨的嗓音满是哭腔的响起,目光怔怔的落在殷离的身上,满是疼痛的神色。   “烟儿,对不起,我想我离不开她了。”殷离低低的开口,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过分,只是,很疼啊,心真的很疼,好似被一把钝刀一刀刀的切割成片一样,又冷又空,还疼的厉害,似乎唯有那么一个女子才能将空荡荡的心填满,才能够让他不再疼痛和孤寂,他一直以为权势那是最好的东西,可是站在高处无人陪伴理解真的很冷很孤寂,世界上唯有一个诗君雅就贴着他的心,刚刚合适的温度,贴切的让人失不了,在身边的时候察觉不到,一旦失了,这颗心就空了,死了。   “那我呢,离哥哥,你要我怎么办。”云若烟满脸苦涩的浅笑,一句对不起就算了么,一句对不起就能够偿还她十几年都模仿着像是影子一样为了诗君雅而活,就能够偿还她失去的青春,失去的心,她都付出了能够付出的一切,最后却只能换来这三个字么,她不甘心,她如何甘心,她是这么的喜欢离哥哥,为了他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可以失去,她岂能甘愿,谁也别想从她手中将离哥哥夺走,既然她可以让诗君雅死第一次,那么再死一次又何妨。   “烟儿,我会保你一生安好无忧。”殷离略带愧疚的说道,烟儿为他付出的他自是清楚,可是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离哥哥,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孩子,那个未出生便被诗君雅害死的孩子。”云若烟低低的开口,好似要断了殷离所有的念想一般,看到殷离瞬间变得死灰的面容,云若烟却不觉得高兴,只觉得满心的疼和苦,离哥哥,我是为了你好,你与诗君雅再也没有可能,只有我是最爱你的。。   “那是我们与孩子无缘……”半响之后殷离方才低低的开口,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眸光晦暗难明。   云若烟没有想到殷离会这样的回答,当初为了让诗君雅死,她连孩子都赔上了,却不想撞得太重,竟然以后都难以生育,不管诗君雅有没有动手,若不是诗君雅她怎么舍得自己的孩子,“离哥哥,你去找她吧……”云若烟低低的开口,目光静静的落在梅林深处,眸光里尽是疼痛与不舍。   云若烟的话语让殷离微微侧目,却见那女子满脸的悲伤,心中蓦然一疼,“烟儿,对不起……”殷离叹了口气,似乎除了对不起,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够为烟儿做些什么。   望着殷离远去的背影,云若烟袖中的小手几乎握出血来,她可没有那么大的度量,离哥哥,既然你不信,那么你就自己去证实好了,自己去看诗君雅离了你殷离过的有多么的惬意,这样你就会知道,世界上唯有我云若烟最爱你。   请个假,今日只能一更了,昨天晚上朋友生日请客晚回来了,今日驾校又刚好要呆上一整天,要晚上才能回来,抱歉,周末会月努力更新,尽量多更的,谅解,呜呜,月难得请一次假 ☆、第一百七十一章 痛不欲生   诗艳色没有想到殷离竟然会如此快找上门来,而且还是在她同殷秀在丝韵楼挑选新嫁娘布料的时候,一袭素白的衣,静静的凝立在那艳红的轻纱中,眉目温软,面色略显苍白,此刻怔怔的站在那里,好似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样。   “凌王,你看这块布料乃是我店店主亲手缝制,色泽艳丽,刚好配这位姑娘绝色的容颜。”一旁长相清秀的小丫鬟一脸笑意的说道。   殷秀唇角不经意的勾了勾,深邃的眸子里迅速闪过一丝冷冽的光泽,大手不动声色将诗艳色护到身后,接过那丫鬟手中递过来的布料,质地柔软,乃是上好的冰蚕丝所织,上绘五彩凤凰,美艳无双倒是与诗诗极为相配,“我们就选这块,样式的话改日里你直接送到王府,我和我娘子再细细挑选。”那声娘子殷秀咬字极重,除了开始淡淡的一望,到了后来,仿若直接将一旁的殷离当成了空气一般。软快白新。   “好……”那丫鬟一脸笑意的说道。“凌王,上次你与老板定制的婚鞋和里衣都已经缝好了,老板出去时特意嘱咐奴婢,一定要拿给凌王看下,若然凌王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我们也好早做准备。还有诗姑娘替凌王裁好的衣裳也一并做好了,诗姑娘眼光独到,凌王看了定然喜欢。”   “诗诗,本王也有新衣裳?”殷秀微微垂下眸子,眉眼里的冷意敛去,此刻尽是柔软的浅笑。   “眼见着下雪了,所以特意多做了几件厚实的衣裳,不仅仅是你,爹爹他们都有……”诗艳色低低的开口,自从爹爹同意婚事之后,秀便日日带着自己精心挑选成亲需要的每一件物什,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她从来不知道像殷秀还会知晓如此琐碎的事情,后来嫂嫂私下与她讲,殷秀是请教了她与娘亲的,难怪这几日娘亲看殷秀的眸光都异样的温软,即便搬回了诗家,也没有让她同回。   “两位这边请……”丫鬟做了个请的姿势,微微侧过身子这时才发现殷离的存在,“太子殿下许久不曾来了,喜欢什么只管随意挑选,奴婢会按照欧老规矩送至府上。”   殷离这时才回过神来,丝韵楼他并不常来,只有当初的君儿最爱丝韵楼手中缝制的衣裳,每逢变季,不仅仅是他,哪怕是府上之人也没有漏过,从布料到样式到做工,他那件衣裳不是君儿细心挑选,精心搭配,而现在,再见,她却是陪着另外一个男子,替他选料,替他裁衣,甚至此次来挑选还是嫁衣,她是他的妻子,岂能嫁给别人。   殷离只觉得心口处那股疼痛再次变得猛烈起来,那女子静静的站在殷秀的身边,眉眼温软,唇角含笑,哪怕再是艳红的轻纱也遮掩不了那女子绝美的容颜,额心一点朱砂红,艳过满室的红嫁衣。   见殷秀搂着诗艳色离去,殷离再是隐忍不住,鬼魅般的身子瞬间挡在殷秀与诗艳色的面前,清明的眸子此刻满是复色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好似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才好。   “大皇兄有事?”倒是殷秀率先打破了沉寂,声音不大,却似透着几丝清冷。   诗艳色神情淡然,好看的眸子微微敛着,连看都未看一眼身前的殷离,好似他并不存在一样,至少在她的眼中看不到殷离,曾经的刻骨铭心,海誓山盟,此刻再次忆及,竟然像是上辈子的事情,淡了,淡到连色彩都几近无。。   殷离见诗艳色冷淡的反应和几乎是漠视的神情顿时心中一紧,眸子有些沉重的微微眯起,幽幽的叹息声在唇齿间萦绕,君儿该怨他的,君儿该负气嫁给别的男子的,这些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怪不得君儿,殷离袖中的大手紧握了几分,许久之后那略显沙哑疲惫的嗓音方才低低的响起,“君儿,我们谈谈可好。”那口气似乎带着几丝淡淡的哀求味儿。   诗艳色从未听过殷离口中的话语这般柔软无助过,殷离是什么人,当朝太子,从来都是意气风发,高高在上,何时有过如此无助的时候,只是现在这些在她看来实在是可笑,殷离既然如此聪慧,莫不是不知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给人一巴掌再给一粒糖果,那是孩子才会相信的谎话,不过也确实该谈谈了,她真的很想知道若然听到她亲口承认她是诗君雅,亲口告诉殷离她还没有死,而且活着,好好的活着,这个男人会是怎么样的神情。   “诗诗没有什么想与你说的,殷离,诗诗再是聪慧坚强也不过是个女人,你有什么不满和恨意都冲着我殷秀来。”殷秀此刻冷了嗓音,高大的身子挺得笔直,目光又冷又利的落在殷离的身上,“欺负个女人,你算个什么男人。”   “这是我与君儿的事情,外人插不得嘴。”殷离声音异样的清冷,好似被殷秀那句话戳到了痛处,此刻满脸灰白,若然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怎么选,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女人他如今失不得,失了她,便似失了心,做什么事情都觉得无趣。   殷秀唇角的笑意冷了几丝,微微侧过身子,目光温软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诗诗,我们走,别理这个疯子。”   “秀,你到里边等我,我稍后便过来。”诗艳色低低的开口,目光澄净,对上殷秀温软的眸子也没有半分的闪躲。   殷离心中一喜,君儿始终是喜欢他的,毕竟他们曾经夫妻那么多载,那样的情分是谁也比及不上的。   “快去快回……”殷秀心中虽然百般不愿,不过诗诗这么做定然有她的道理,这个女子向来不矫情,也不懂得撒谎,她说她已经彻底忘了过往,他便深信着,而且是深信不疑。   两人一前一后入了会客厅,诗艳色率先坐在软椅之上,目光淡淡的扫过殷离,“大皇子请坐。”   “君儿,跟我回去好不好,我知晓你是在气我。”殷离低低的开口,清明的眸子满是痛色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   “气,大皇子以为奴家能够气什么。”诗艳色勾唇浅笑,那笑意异样的妖媚,没心没肺澄净的眸光淡淡的落在殷秀的身上,那眸色清明能够将殷离的心揉的百转千回。   “君儿,过去是我不对,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不闹了好不好。”殷离的目光殷殷盼盼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其实他心中是紧张的,甚至一点底都没有,唯一的筹码便是当年的夫妻情分和感情,可是那份感情被他那样践踏伤害过之后,他实在是没有把握君儿会原谅他,不过这个女子向来心软,他深信只要他够诚意她便会原谅他。   “既然是过去的事情,大皇子又何必纠结着不放。”诗艳色嗓音清冷了几分,到了今时今刻,她是不知道殷离如何还能够说出这般轻松的话语,闹,真当他们过往的纠结和仇恨便是小孩子的胡打胡闹么。   “君儿,你是肯原谅我了么?”殷离没有听出诗艳色话中的意思,还以为诗艳色是原谅了他,当下心中一喜,眉眼里都是欣喜的浅笑。   “原谅,大皇子做错了什么要我原谅,是毁了我的容,毒哑了我的吼,挑断了我的手筋,将我逼死在梅花树下,还是灭我诗家一族,大皇子,你说要我如何原谅你。”诗艳色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好似一把尖锐的刀,每说一句便扬手狠狠的刺入殷离的胸口。   只见殷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望着眼前浅笑嫣然却字字冰冷的诗艳色,就觉得透心的凉,一种好似再也没有交集的想法瞬间从心头闪过,快到让他触手不及。“君儿,我……”殷离饶是口生莲花,此刻尽是连半个字眼也说不出来。   “大皇子可知晓,那尖锐的枝条贯穿心脏而入有多么的疼痛,可知晓那冰天雪地的黑暗里一个容颜尽毁的女人是如何忏悔她的有眼无珠,如何痛恨她曾经遇上了那样一个绝情的男人。”诗艳色蓦然站直了身子,娇小的身子逼得殷离瞬间后退了好几步,“阿离,你要什么我没有给过,你何须那般对待我。”   “君儿我……”殷离顿时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清明的眸子微微眯上,就觉得心口痛的好似要背过气去,他当初没有一点手下留情,没有留过半丝的退路,可是他并没有想让这个女子死,“君儿,我曾未想过要你死,若不是你……”   “是什么,是我害死了云若烟腹中的孩儿么,殷离,枉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诗君雅是什么心性,哪怕你罪恶滔天也不会累及无辜,何况你觉得那样的境地,诗君雅还有何等本事对付一个会功夫的云若烟。”诗艳色本不欲解释,可是她想看到殷离更加后悔一点,什么是后悔,那样的苦楚她曾经深深的尝过,一直苦到心扉深处,日日缠着,揪着,痛彻心扉,若不是有了秀,说不定她现在还在那样的苦楚里痛苦挣扎。   抱歉,抱歉,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呜呜,尽量多更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再无可能   殷离的脸色瞬间变得死白,好似无法接受他此刻听到的话语,他唯一的念想,唯一的期盼便是那个女子也曾伤了他孩儿的性命,这样是否能够抵偿了那些诗家人的性命,可是此刻那女子却说那孩子的死与她一点干系都没有,一切都是烟儿一手策划,那么他还能够说什么,他要拿什么去抵了那些诗家人的性命。   却法命那。“大皇子,何必在此惺惺作态,既然当初下了狠手,此刻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不是让人看了觉得可笑么。”诗艳色微微勾唇,眉眼里尽是讽刺的浅笑,见殷离那一脸死灰,不敢置信的模样更是冷了神色,当初为了一个云若烟将她诗君雅逼到末路,现在他还有脸面在她面前提孩子的事情,三年夫妻,四载情分,她现在才看清楚她所嫁的是什么人,这个男人或许根本就不了解她,否则岂会相信云若烟的话,又会在此摆那样一张让人觉得呕心的痛色面容。   “君儿,你不是这样的。”过去的君儿温软动人,高贵优雅,定然不会说出这般尖锐的话语,君儿不肯原谅他。   “过去的诗君雅已经死了,就死在那梅树之下,活着的是诗艳色。”诗艳色冷冷的开口,对上殷离那满是痛色的眸子也是一脸的漠然,她早就放下了,过去的痛彻心扉,歇斯底里,此刻想来已经遥远到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或许她当初也并没有想象的那般爱殷离,只是殷离主动些,又待她极好,青涩的时候有个温软如玉的男子肯那样的疼宠着你,就以为自己拥有了全部。   “君儿,我们不闹了好不好,跟我回家,这次你要怎么样我都依你。”殷离放软了嗓音,隐约透着那么几丝哀求的味道。   “大皇子莫不是不觉得这句话现在说已经太晚了么?”诗艳色冷冷的甩开殷离的手,“闹,你我什么时候胡闹过,何况你我早已过了幼稚青涩的年龄,不过随便哄哄就喜笑颜开。”   “君儿,我知晓你是在怪我,当初我只是气晕了头,以为你……”后面的话语殷离有些说不出口,他怎么会想不到,以君儿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烟儿动手,只是那个时候烟儿说了他连怀疑都没有,他甚至有时候会在想,他是不是当初就在给自己找一个彻底毁了诗君雅的机会,因为那双眼睛太澄净,澄净的让他觉得自己很是肮脏。“君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这一次我定然不会再伤你半分,我们再做沧祈最令人艳羡的夫妻好不好。”最后一句话殷离几乎是哀求的凝望着诗艳色。   “那云若烟呢,大皇子打算怎么处置她。”诗艳色冷冷的开口,从头到尾都是一脸的淡然。   “我……”殷离微微眯着眉目,想到云若烟为他付出的一切,可是若不是烟儿他岂会彻底失去这个女子,“我会将她送走。”   “那大皇子要奴家以什么身份呢,诗君雅,诗艳色,还是夜妾。”诗艳色笑意深浓了几分,曾几何时即便当初是那样从骨子里恨着,她承认她曾今真的很羡慕云若烟,可是如今看来云若烟也只是诗君雅的另外一个悲剧罢了。幸好她醒的早,还有机会可以重新来过。   殷离微眯了眉目,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如今诗艳色问到了自然不可能避过,“自然是我的妻子。”   “妻子,我可担当不起,殷离,我已经死过一次,不是每次都有那么好的机会可以重生,而且,若然娶了我,你君子谦谦的名声要怎么办,娶一个最低等的夜妾不怕招人口舌引人闲话么,就算你不怕,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又岂会同意。”诗艳色嗓音清冷了几分,殷离怎么可以如此的天真,当她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真当她们只是玩了一场孩子间调皮的游戏,此刻游戏结束了,明天又可以继续相同的游戏,她玩不起,也不想陪他玩。   “那是我的事情,与其他人无关。”若然放在以前殷离定然说不出这般的话语,可是太疼了,心里空的好似什么都没有了,那样的孤寂,那样的阴冷,冷的让他觉得世界上好似只剩下他一个人一样。   “殷离,若然放在当初,你同我说这样的话语,即便你要的是我的命,我也不会有半句的多言,只是现在我已经不稀罕了。”诗艳色声音清淡的响起。“   “君儿,你在同我说笑是不是。”殷离勾唇浅笑,那笑意又酸又涩。   “大皇子若有看得起奴家,待到奴家与凌王成亲之日,还望大皇子参加。”诗艳色微微颔首,似乎不欲再和殷离多说,转身便欲离去。   “君儿,你是我的妻子,岂能嫁给别人。”殷离一把拽住诗艳色的手,嗓音似夹杂了几丝淡淡的怒意。   “谁知道?”诗艳色微微回转过头,朝着殷离露出一抹淡然的浅笑。“覆水难收,我已经不是当初的诗君雅,你也不是以往的殷离,你的爱情包含了太多的阴谋算计,太脏,我诗艳色虽然身份低微,可是也不屑一顾。”   殷离好似被说到了痛处,顿时脸色大变,没有人知道,当初算计的好,几乎是天衣无缝,否则诗家又岂会断送在他的手上,“君儿,殷秀是你的小叔。”   “只有他肯要我。”诗艳色嘴角的笑意温软了几分。   这话语听在耳底竟是异样的刺耳,殷离似乎忆及当初殷秀也是这样温软的淡笑,也是同样的话语,耳畔诗艳色那句覆水难收好似一杯黄疸水饮下,苦入心扉,“君儿,别这样好不好,我们重头来过。”   “殷离,从你背叛我,毁了我诗家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该知晓,你我生生世世都再无可能的机会,即便你我相识七载你也一点都不了解我。”诗艳色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不会的,君儿,你不会如此绝情,还记得当初你我那般恩爱,君儿,你如何舍得。”殷离急急忙忙的说道,见诗艳**走,大手紧扣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放开……”诗艳色冷了嗓音。   “我不放,君儿,我后悔了,我当初是鬼迷心窍才会那样对你,你可知晓我这一年是如何度过的,君儿,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们重头来过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殷离软声说道,一把将诗艳色搂在怀中,“君儿,我知晓你在怪我,你要如何都好,别离开我,求你……”   “来不及了,殷离,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已经不爱你了,我现在喜欢的人是殷秀,我很爱他,爱到比我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而你我注定只能成为敌对的存在。”诗艳色也不挣扎,任由殷离死死的搂着她,声音又柔又软,说出来的话语却异样的坚定无情。   “我不相信,君儿那般温软善良,善解人意,她不会这么对我的,我不相信,君儿,你只是在气我,故意气我对不对,你想要嫁给殷秀,只是为了气我对不对。”殷离有些慌乱的说道,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前所未有的心慌和害怕此刻死死的虏获住他的心神,即便他抱得这般紧,他依旧感觉不到怀中女子的存在,好似她真的已经远去了,站在遥远的彼岸,在他再也无法触及到的地方。他不相信,也不能接受,让他怎么接受,曾经这个女子就在他的身边,就陪伴在他的旁边,伸手可及触手可摸,可是现在,即便这样死死的搂着他也感觉不到怀中女子的温软和熟悉,好似他们之间隔着无法跨越的千山万水,他不要,她是他的,曾经就只是他一个人的,他不会放手,死也不放。。   “大皇子,我是个俗人,只贪恋现实的温暖和安逸,我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思同你玩那么多的花样,我今日与你商谈只是想要告诉你,我诗家与你之间的恩怨不会这般就算了的。”诗艳色冷了嗓音,一把推开慌乱的殷离,娇小的身子挺得笔直,冷冷的望着一脸恍若失神的殷离。“殷离,我曾经说过的,若我归来,定要不会让你好过,你觉得痛么,你可知道我当初是多么的疼痛,多么的绝望,多么的后悔,痛的恨不得将骨髓都挖出来才好,殷离这不过是个开始,你曾经加注给我的痛苦,我会一一偿还给你,你最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天下么,越是你想要的东西,我便让你越是得不到。”   殷离怔怔的愣在原地,看着那女子满身凌厉的光泽,好似她就站在那里,都给人一种凌人的气势。   殷秀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那女子没心没肺的浅笑着,疏离冷漠的好似要隔绝所有的温暖和空气,嘴角笑意柔了几分,好似有些心疼,脚下的步伐顿时快了几分,大步走至诗艳色的身边,“诗诗,衣服的事情你拿主意便好,只要你挑选的,我都喜欢。”   稍后还有更新哦,(*^__^*) 嘻嘻……这几天更新速度很慢啊,月会努力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凭什么   “秀,我们回家,今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诗艳色嘴角的笑意顿时变得柔软,好似刚才的盛气凌人和冰冷并非是她一般。此刻眉眼里尽是温软的笑,唇角微微勾起,说不出的明媚动人。   “我打下手。”殷秀挑了挑眉,好似对于诗艳色的提议很是赞同。   “不要,你什么都不会做。”诗艳色咯咯的笑出了声,想到殷秀曾经的壮举,头颅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她可不想被厨房的人责备。   “诗诗,你开始嫌弃我了。”殷秀口气软了几分,那模样有几丝不依不饶的味道,此刻那男子妖孽的面容上尽是媚人的浅笑,却不显得阴柔,只是觉得软,软得能够将人的心都给揉碎掉。   “哪有……”诗艳色微微嘟着唇瓣,突然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她怎么会想要和殷离谈话,怎么会想要用她的幸福来看殷离的痛苦,秀在她眼中就是世界上最干净的男子,给了她最干净最温暖的爱,她自己知晓便好,何须拿来让别人去看。而且那个人还是殷离,她曾经定然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一个殷离。“我们走吧,这几日我又研究了新菜色,刚好试试味。”   “好……”殷秀宠溺的揉了揉诗艳色的发丝,目光却是看都未看一眼殷离的方向,好似硕大的一个人在他眼中根本不存在一样,曾经他是将殷离当成了劲敌,可是越是了解这个丫头,殷离便是连敌对的资格都没有。   “君儿,跟我回家。”殷离见殷秀搂着诗艳色便欲离去,两人之间眉目传情,温软动人,即便什么都不说,都是一种令人艳羡的默契,君儿什么时候学会的做菜,又是为了谁,他记得那女子几乎没有任何小性子,唯有那张嘴被养得极叼,为了博那女子喜好,他甚至特意请教了宫中的御厨洗手做羹汤,那时候君儿有多喜欢他做的菜,那女子一脸温软的笑,满是柔情的揽着他的手,阿离,怎么办,你怎么可以连菜也会做,这样让身为妻子的我情何以堪,不如,阿离你也教我做菜吧。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君儿,厨房之事乃是粗活,女子日日熏染油烟对面色不好,我的君儿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最好的女子,为夫可是舍不得。想到此处殷离便再是想不下去,例如这般的事情比比皆是,越是回忆,只会越是告诉他那个女人曾经离他有多么的接近,而现在离他有多么的遥远。胸口处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是变得剧烈起来,疼的几乎让他背过气去,就想着如果将心挖出来是否就可以不再这么疼痛了。   “大皇子,我以为我刚才说的已经很清楚。”诗艳色低低的开口,眉眼里依旧是淡淡的笑,只是落在他的身上那温软柔和散去,只剩下冷,无边无际的阴冷和疏离。殷离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大皇子,除了开始那声阿离,她从头到尾都是这样疏离的称呼,没有人知道,曾经无数个深夜,在无穷无尽的梦魇里便是阿离这样的称呼让他像是着了魔,日日夜夜在太子府中寻找到那女子的踪迹。。   “君儿,跟我回家。”殷离嗓音柔了几丝,目光死死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好似要将那个女子从外到内看个通透。   “诗诗,我们别理这个疯子。”殷秀嗓音清冷了几丝,看殷离那模样是打算纠缠到底了。看来此次殷离是真的动了心,否则岂会连那完美的形象也顾不得了。   “秀,她是你嫂嫂。”殷离嗓音似夹杂着几丝隐忍的怒意,眸光转而落在殷秀的身上,深邃的眸子里快速闪过意思杀戮之气。   诗艳色眸光微冷,似乎没有想到殷离竟然还敢厚颜无耻的说出嫂嫂这样的话语。   察觉到诗艳色身子微微僵硬,殷秀勾唇浅笑,“本王离经叛道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本王只知晓诗诗是本王的女人,即将成为本王的妻子,以后还会是本王孩子的娘亲,这里面与你殷离半点干系都没有。”说诗一盛。   “你……”殷离心中那把邪火像是突然被点燃,那声孩子的娘亲如同一根扎在心尖之上,这点即便是他都没有做到过,当初为了防着诗家,防着那女子,他每日都会叮嘱厨房在早膳中添加不能生育的药膳,年年日日,以至于那女子始终没有受过孕,夫妻三载,那女子的歉疚他也收的理所当然,而现在她却要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他不允许,诗君雅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诗君雅是我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妻子,只要我殷离一日不休离,她永远都是我殷离的妻子,殷秀,你休想得逞。”   “殷离,你就是个十足十的小人。”殷秀此刻眉眼里尽是冰冷的光泽,“你以为你是谁,全天下人都要以你为中心么,你想要便要,不想要便不要,诗诗她是一个女人,活生生的女子,她有她的想法,她的决定,谁也左右不了,殷离,枉你在此口口声声的说要挽回,你只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属于你的你再也掌控不了罢了。”   “你胡说,君儿我的妻子,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我以前只是被权势蒙蔽了双目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可是我现在明白了,君儿,我们不闹了,跟我回家,我们好好过日子,这一次我向你保证,我定然不会再辜负你分毫。”殷离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吼道,他是真的心急了,好似无论他做什么,无论他付出多少,都再也挽回不了那个女子一样。   “殷离,刚刚我说错了,你不仅仅是自私,而且还很无耻。我殷秀自认为卑鄙无耻,跟你殷离一比,实在是差距太大。”殷秀冷哼了一声,眉眼里尽是冰冷的光泽,心中暗暗发誓,他怎么会觉得殷离是个劲敌,那个男人在自己画的牢里将自己困的死死的,“诗诗,我们走,别理这种无耻小人。”   “呵呵……”诗艳色低低的笑出了声,小手轻轻捂住唇瓣,先前的羞辱和僵硬此刻尽数烟消云散,从殷秀口中听到他说别人是无耻小人就觉得分外的好笑。   “君儿,我知道你是在责备,责备我那样伤你,但是求你别将自己嫁给另外的男子来气我,而且这个人还是殷秀,你我相识七载,我岂会不知晓,若然你当真是恨我,又岂会爱上殷秀,又岂会将自己再次置身于皇家的勾心斗角之中,你只是为了气我对不对,气的没有珍惜,没有保护你。”殷离目光殷殷盼盼的再次落在诗艳色的身上,眸光里尽是哀求和慌乱之色,好似生怕那女子说出不是他想要听的话语。   “爱上了便爱上了,没有为什么,就像大皇子当初恨不得置我于死地,现在又在此挽回一样。”诗艳色风淡云轻的开口,声音又细又轻。   殷离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整个人倒退了好几步,袖中的大手几乎握出血来,这一年支撑他的不过是那个女子还爱着他,而现在,那个女子再次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说出来的话语却无情能够将他的心再次踩碎,“殷秀都是你,是你威胁了君儿对不对,是你用诗家的事情威胁她对不对,君儿是我的妻子,君儿是喜欢我的,她怎么可能会爱上别的男子。殷秀,你三番两次坏我大事,如今得了诗家之事便不将我放在眼底了是不是,我今日就让你知晓你根本就是个废物,根本保护不了君儿。”殷离话为落音,鬼魅般的身子瞬间朝着殷秀的方向而去,双手在空中变拳成爪,直取诗艳色的肩头而去。   殷秀反应也算是极快,瞬间将诗艳色拉至身后,可是躲闪却是再来不及硬生生的接了殷离满含怒意的一掌,高大的身子未动,冷冷的凝立在原地,大手搭在殷离的大手之上,“诗诗我的妻子,可不是随意争夺的物品,殷离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诗诗,说诗诗是你最心爱的女人,你凭什么让她原谅你,强取豪夺,还是再来一次虚假的煽情表演。”   殷离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目光死死的落在殷秀的身上,转而落在殷秀身后的诗艳色身上,见诗艳色满目的清冷,高大的身子若同失了所有的气力,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狼狈的跌坐在一旁的软椅之上,神情满是受伤的痛色,双眸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大手,凭什么,他凭的不过是君儿的喜欢,不过是当年的夫妻情分,可是他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仿佛只是将那个女子推得更远一些而已。   便在此时,宫中来了人,也不知道和殷离说了什么,就见殷离失魂落魄的离去,眼眸深深的望了一眼诗艳色,眸中尽是志在必得的光泽。   而殷离离去后不久,殷秀整个身子微颤,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像是失了所有的依仗软软的向后倒去。   “秀……”诗艳色惊呼出声,赶紧扶住殷秀颤抖的身躯。 ☆、第一百七十四章 筋脉俱断   “秀……”诗艳色惊呼出声,赶紧扶住殷秀颤抖的身躯。   “看来我果真是无用。”殷秀苦笑出声,低低的咳嗽声牵引出更多的鲜血,诗艳色顿时慌了,小手不停的擦拭着殷秀唇角溢出来的血迹。   “你为什么不躲。”   “诗诗,我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武艺大退之事,而且若然真的动起手来,我必定不是殷离的对手,更重要的是……”后面的话语殷秀没有说,而是被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取代,大手拍了拍诗艳色的小手,“无碍,扶我上马车。”   “嗯……”诗艳色低低应了声,即便殷秀不说她也知晓,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任何人可以争来夺去的物品。   “怎么会弄成这样。”公孙止压低了嗓音,见殷秀整个身子的重量都要落在诗艳色的身上顿时搀扶了一把,心底暗暗懊恼,他刚才应该跟着进去才是。不是去挑选个衣服,怎么会受了如此重的内伤。   “不要宣扬,回府……”殷秀低低的开口。   马车悄无声息的驶入了王府之内,殷秀虽然一直都是一脸淡笑着说没事,可是诗艳色依旧敏感的察觉到那个男子紧绷的身躯和眼底深处隐忍的疼痛,曾经秀究竟受过怎样的重伤他一直都是一笔带过,可是殷离那一掌确实费了十足的气力。   当府中的大夫说殷秀筋脉俱断的时候,诗艳色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样的心情,只是静静的一脸温软浅笑的坐在殷秀的身边,大手轻轻握住殷秀略显冰冷的大手,紧紧的握着,静脉俱断那样怎样一种疼痛,她曾经深深的体会过,秀也说过,曾经筋脉虽然接好,可是却用不得内力,此刻强行接了殷离一掌,不出事才怪。   “诗诗……”殷秀低低的开口,声音略显沙哑,好似此刻隐忍的疼痛已经到了濒临的边境。   “小蛮,阿止,送大夫出去,这里我来照料就好。”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声音平缓,面色柔和。   “诗诗……”殷秀嗓音放柔了几丝,因着那抹淡淡的沙哑竟是给人一种别样魅惑的味道,目光静静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隐约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饿了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诗艳色的嗓音依旧淡淡的,淡的好似一阵清风拂面而过。唇角微微勾着,那笑意说不出的空荡。   殷秀心中一紧,“诗诗,我没事,真的……”他从未见过这个女子如此失神慌乱的模样,好似失了心神一样,满是不知所措。   “秀,疼么,我帮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小手轻轻抚摸着殷秀手腕的位置,她犹记得当初毒发之时殷秀也是这般的安抚自己,虽然幼稚,可是却异样的受用。好似那样被人惯着,宠着,即便再是剧烈的疼痛也可以隐忍。躲抖不引。。   “诗诗,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我没事,真的。”殷秀手脚动荡不得,唯有用头颅磨蹭着诗艳色冰冷的脸颊,“我岂能这般废了,若然我废了,谁来保护我的诗诗。”殷秀不知道原来诗艳色竟然这般紧张自己,绝对不比他紧张她要少,这个女子感情向来不炙热,可是此刻全部展现出来,那般死水无澜般的空荡和沉寂却让他愈发的心疼,甚至有些后悔这么做,可是若然不这么做的,如何消了殷离的疑心,如何让桑落答应动手替诗诗去除体内的毒性。   “秀,我知道,没事,一切都会没事的。”诗艳色拍了拍殷秀的肩膀,不知道此话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殷秀。   殷秀微微侧过眉目,却见那女子一脸的恍然若失,虽然淡淡的笑着,可是那笑意却不及眼底,空荡荡的好似只剩下心疼和自责,这个傻丫头,如何让他不爱,只恨不能多爱一点才好,看来自己是真的吓到了心疼到了这个丫头,否则她岂会这般的手足无措,“诗诗,你听我说好不好,冷静点,什么都别想,就听我说,诗诗,你何曾见我做过这般不理智的事情,我可以死,但是绝对不能残废掉,我的诗诗就在我的身边,我的眼前,若然什么都不能做的话还不如让我死了来得好。”   “秀,求你,别说这个字好不好,求你……”诗艳色湿了眼眶,好似再也无法承受一般,现在她才知晓,殷秀说她是他的命,在她心中又何尝不是,殷秀就如同那剧毒的药,让她毒入心扉,若然不能日日相对,她会受不了那毒性而死的。   “不说,我不说好不好,诗诗,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早该和你说清楚的,是我不好。”殷秀低低的呢喃道,一遍遍在诗艳色耳畔轻声诉说,好似要将那个女子此刻心底的慌乱和害怕全部磨平一样。   “秀,我想我离不开你了,真的离不开,若然没有你,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是他将她从痛苦绝望的深渊里拉出来,岂能在给她温暖和阳光之后就彻底消失呢,她已经承受不了那种无止尽黑暗的冰冷日子,冷得让人恨不得立刻死掉才好。   “诗诗,傻丫头,我何尝不是。”殷秀低低的开口,眉眼里尽是温软的浅笑,这是他头一次从诗艳色口中听到如此炙热甜蜜的话语,身体上的疼痛再是感觉不到,就觉得甜,觉得腻,甜入心扉,腻的让他觉得浑身像是浸泡在蜂蜜当中一般。“你这丫头就知道如何折磨本王是不是,别哭了,再哭本王就得心疼而死了。”   诗艳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水汪汪的眸子静静的落在殷秀的身上,好似在等他开口解释。   “诗诗,你知道什么是养玉之人么,以人的精气养玉,玉再生筋脉,若要筋脉再恢复到当初,必须先断了接好的筋脉,人养玉,玉养脉。”殷秀低低的开口,“我早该和你说的,就怕你担心,方才想着事后才和你解释,诗诗,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当真……”诗艳色一脸狐疑的问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殷秀叹了口气,诗诗,我只是没有告诉你,养玉自然存在着一定的危险性,只是为了换取你安好,为了更加的强大,我没有选择,我只能答应你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因为我是如此的舍不得你,舍不得你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孤零零的尝尽相思之苦。   “谁让你先不告诉我,吓死我了。”诗艳色破涕为笑,美目轻轻睨了一眼殷秀,虽然是责备的话语,可是那眼神却说不出的温软动人。   “为夫不敢了,为夫还等着与诗诗拜堂成亲,哪里敢不早日将身体养好,让谁也别想打我家娘子的主意。”殷秀低低的开口,灼热的气息洒在诗艳色的耳畔,“何况本王还想和诗诗一起颠鸾倒凤,一起生儿育女,一起……”   诗艳色耳畔绯红,却见殷秀那满脸调侃的浅笑,想到自己每每占据下风的窘状,而且她刚才那般的担心,心中突生一计,娇软的身子避开殷秀的手腕覆在殷秀的胸膛之上,略显凉意的小手快速滑入殷秀温热的胸口之上,冰凉的指尖轻轻探索着殷秀胸前的小红点,暧昧的气息从殷秀的唇角一直蔓延到耳畔,酥麻的几乎立马让殷秀起了反应。   诗艳色笑的有些没心没肺,“秀,你很热么,你全身都好烫啊。”   那女子几分妖媚,几分调皮,几分邪气,那样无辜妖娆的看着你,殷秀觉得即便是圣人也得放下几十年的修行,何况他就一个开了荤,夜夜贪恋肉味的俗人,此刻那女子卯足了劲头,似妖媚,似纯洁的撩拨,让他觉得心口处像是烧了一把火,热得好似要灼烧起来一样,腿间胀的有些疼痛,可是某个女子似乎决意要惩罚她,就那样无辜纯净软巴巴的看着你,殷秀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一只猫儿一下一下的挠着,挠的心痒难耐,只恨自己使不上气力,否则此刻早已化身为狼,将那使坏的女子压入身下,啃咬的连骨头都不剩下。   “诗诗,你这小妖精儿,没良心的白眼狼,你故意的对不对,你就知道如何惩罚你相公对不对。”开始殷秀还能够咬牙切齿的说话,后来突然岔了气一般,声音蓦然软了下去,“诗诗,诗诗,别,别这样……”殷秀突然倒抽了口气,那女子的手沿着胸膛一路而下,直接握住那炙热的勃起,软绵绵的手,带着淡淡的凉,让殷秀觉得前所未有的舒坦与享受,被那样一只小手轻握着,好似陷入了云雾当中,一切虚幻的有些不真实。   “相公,相公,这是什么,为何还会变大呢。”诗艳色一脸天真无邪的问道,澄净的眸子尽是邪气调皮的光泽,若然放在以往她定然做不出这般胆大的行径,可是与殷秀呆在一起久了,她才发现原来她骨子里的坏性子也不少,抓住机会使劲的撩拨,谁让他敢隐瞒着她如此重要的事情。   今日二更,最近更新的有点慢,等有时间月会努力加更的,亲们谅解啊 ☆、第一百七十五章 活色生香   那丫头又纯真无暇,又邪魅如妖,能够活生生的将人的三魂七魄勾走,妖啊,又岂止是妖,那女子仿若修行了千万载,就知道如何将人迷得心跳加快,神魂颠倒,至少殷秀觉得自己被魅惑的没边了,若然放在平日里他自是觉得享受高兴,可是可不是在这样的境地之下,他动荡不得,唯有任由那调皮坏心眼的女子在自己身上使坏,此刻那分明无辜单纯却又妖媚到了极点的模样,几乎让他瞬间化身为兽才好。   “诗诗,别,别这样……”殷秀几乎是低低的开口,就觉得那手软的能够将自己融化掉,可是那女子时而动一下,时而不动,像是饿极了的人分明看得到吃得东西,却偏偏已经饿得连一步都靠近不了。   “别哪样啊,相公,你若是不告诉我的话我哪里知晓。”诗艳色笑得有些没心没肺,学着殷秀的样儿,灼热暧昧的气息尽数洒在殷秀的耳畔,若有若无的吻则顺着耳畔落在脖颈,落在脸颊,落在嘴角,就是不肯落在殷秀的唇上,殷秀头颅一偏追逐,那女子的唇便跑的更远。   “诗诗,你动一动,动一动好不好,诗诗,它想你了,想你想的都要爆炸了,诗诗,你如何忍心,这可关系到你下半生的性福,诗诗,就动一下,一下就好。”殷秀低低的诱哄,声音又软又柔,目光静静的落在那女子的身上,这坏心眼的丫头卯足了劲的撩拨诱惑自己,又不负责任的打算撒手不管,这不是要要了他的命么。   诗艳色脸颊绯红,她本意只是想要惩罚下殷秀而已,谁让他那般的吓自己,可是好似有些撩拨的过头了,手中的勃起愈发的灼热壮大,烫的好似要将她的手心都给烫伤一样,诗艳色想要松手,可是殷秀那可怜兮兮的诱哄嗓音却又让她心疼慌乱的松不开手。脸颊愈发的羞红,好似有些后悔,她怎么就学不乖,分明知晓殷秀就是那不肯吃亏的主,可是心疼啊,与其说是惩罚殷秀瞒着自己,还不如说是心疼殷秀此刻隐忍的疼痛,她什么也帮不了,就想着用其他的事情引开殷秀的注意力,至少让他不那么的疼痛。可是此刻显然撩拨的有些过了,某些人已经由狼变成兽了。   “我……”诗艳色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实在是不好意思,甚至恨不得不管殷秀立马撒腿就跑才好,可是殷秀显然抓住了诗艳色那因为羞涩想要落荒而逃的心理,嗓音更是压低了几丝。   “诗诗,我难受,诗诗,你动一动,就一下好不好,诗诗,你如何忍心。”殷秀低低的开口,嗓音愈发的柔软,眸光好似要溢出水来一样,脸颊酡红,殷秀本就极为邪美,此刻那动情的样儿妖媚的好似要勾人心魂。   觉活迷若。诗艳色强忍着心头的涩意,小手轻轻的动了两下,殷秀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从来不知道这丫头的小手能够软成这样,那样紧紧,灼热的包裹着他,让他恨不得一辈子都被那样一双手握着才好。才得了点甜头,那女子便羞涩的想要退开,如此好的事情,不过刚刚尝了点味道,殷秀哪里肯,“诗诗,你再动动,我好难受,诗诗,我身子都要爆炸了,诗诗,我手疼,脚也疼,你动动,动动我就感觉不到疼痛了。”殷秀哪里会不明白那个丫头的心思,她敢如此大胆的撩拨自己,还不是担心着他的伤,担心他无法忍受筋脉俱断的疼痛,想要用另外一种感觉来消弭这种疼痛。   一听殷秀说疼,诗艳色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心底那些小别捏和羞涩,手上的动作蓦然快了几丝。   殷秀舒坦的几乎呻吟出声,眉目间尽是那女子几分别扭,几分羞涩,几分迷情的娇媚样儿,脸颊红的好似天边的云霞,薄唇微微张着,鼻尖依稀可见淡淡的汗渍,水润的眸子好似染了雾气,雾滟滟水蒙蒙,好似一杯陈年的佳酿,光闻那酒香已然让人入醉三分,若然入了那眸底深处,必定神魂颠倒。   “诗诗,诗诗,你这妖精儿,你这是要要了本王的命是不是,诗诗,就这样,就这样……”殷秀沙哑的嗓音满是**的味道,目光又深又浓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好似要将这女子此刻别扭又迷情的模样深深的烙入心底深处。   “秀,我……”诗艳色觉得自己浑身都炙热的有些难受,小手更是酥麻的厉害,对上殷秀那深浓不见底的眸子,好似要被卷入那漩涡当中,想要退开,却见殷秀一脸舒坦的模样又有几分不舍。   “诗诗,无碍,你去打盆冷水给我冲个澡就好,我哪里舍得勉强你。”殷秀叹了口气,神情哀怨了几丝,那话语他不过是说说,就抓着这个女子心软的软肋。果然诗艳色原本停下来的动作瞬间又加快了几分,脸颊愈发的绯红,几乎要胜过那眉目间妖娆的朱砂痣。   殷秀到底是舍不得那女子尴尬,毕竟是第一次怎么着也不能让诗诗觉得特别难受才是,否则以后若然没有了这样好的福利他岂不是要亏死,而且那女子的手那样软,那样烫,紧紧的缠绕着他,没有多久殷秀便发泄了出来,他本来不欲太久,可是这时间到底是短了些,生怕诗诗会嫌弃,却见那丫头依旧紧紧的包裹着他的灼热,脸颊绯红,眼眸迷迷蒙蒙,那不知所措的模样异样的可爱青涩。见诗诗没有嫌弃的意思,殷秀倒是松了口气,虽然不是很满足,可是换一种方式倒是别有一番滋味,顿时心底也是满满的得意,“诗诗,本王虽然手脚动不得,可是本王可以帮你亲亲,诗诗定然还没有试过,保管让诗诗幸福得再也离不开本王。”   “不用了……”诗艳色几乎是立马否认掉,快速从殷秀身上跳起,先前打好的水还有些余热,洗了洗手,又擦净殷秀身上的痕迹方才红着脸坐在殷秀的身边,那眸子依旧水润润雾蒙蒙好似还没有从刚才的刺激和惊艳中清醒过来,虽然作为夜妾的时候这些技巧都教过,可是那也只是看书,哪里有实战过,想到那场景,诗艳色都觉得自己太不正经了。   “诗诗,那怎么行,本王怎么能够只顾着自己舒坦呢。”殷秀见那女子满脸的懊恼和不好意思,更是卯足了劲的撩拨,他发现诗诗偶尔拿别扭的小性子异样的可爱,让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宠溺着包容着才好。   “我说不用了就不用了。”诗艳色立马打断了殷秀后面的话语,小手捂住殷秀的嘴巴。殷秀舌尖微微探出,诗艳色只觉得手心一热,顿时像是触电一般弹开,“你……好好休息,我去弄些吃得东西来。”再这么呆下去,诗艳色觉得自己都要变成狼了,而且实在是太不好意思,她怎么就又顺着秀的意愿了呢。   看着那女子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殷秀低笑出声,眉眼里尽是温软宠溺的光泽,浓的好似黏在一起再是化不开来。。   公孙止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自家王爷笑得一脸的惊艳,眉光软的能够将人的心都给揉的百转千回。   “王爷……”公孙止低低的开口,为了一个诗艳色,王爷到底是走到了这一步,也是,连曾经最不想见的桑落都请到了沧祈,何况是这般狠戾的对待自己。   “告诉桑落,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动手。”殷秀嗓音清冷了几分,似乎忆及当初的耻辱和痛苦,可是此刻他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戾气,只是一脸的平静,眸光深浓,好似最浓的暗夜。   “是……”公孙止微微颔首,王爷决定的事情他向来左右不了,而且王爷已经先一步对自己动了手,除了答应他还能够做什么。公孙止原本准备退下,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微微侧过身子,“王爷,我按照你的吩咐跟踪了诗君雁,果然见她是否在寻桑落的行踪。”   “关于诗君雁这一年的事情查到了什么?”殷秀低低的开口,诗君雁的事情他还没有和诗诗说,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才好。   “只查到诗君崎当初让人护送诗君雁到他师父之处,只可惜半路遭人伏击,保护诗君雁的人都死了,唯有诗君雅下落不明,而后就一点消息都没有,直到此次诗君雅再次现身,中间一年一点痕迹都没有,若不是有人刻意为之,便是消失的彻底。”公孙止低声说道,“王爷,此事要不要属下亲自去查。”对于诗家的事情王爷总是特别的上心。   “不必了,王爷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不是更快。”清冷的嗓音低低的响起,门被轻轻的推开,风雪灌入异样的清冷,诗君雁一袭玄青色的拽地长袍,长发高挽,嘴角似擎着一抹桀骜不羁的浅笑,目光澄净凌厉,即便对上也不会给人丝毫怯弱之感。 ☆、第一百七十六章 诗家的白眼狼   “阿止,你先出去。”殷秀低低的开口,幸好诗诗走得时候将被子盖的严实,这凭空冒出来的丫头哪里这般的鲁莽,姑娘家的矜持就不见丝毫。   “是……”公孙止淡淡望了一眼诗君雁方才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诗君雁用脚将门带上,单薄的身子缓步凝立在殷秀床前大约三米的位置,清明的眸子静静的对上殷秀深邃的眼眸,无波无澜。   殷秀勾唇浅笑,诗君雁与当初的诗君雅容貌像足了六分,性子也像足了六分,唯一不像的便是那份男子的英气,可能自小当做男子教养,那性子慵懒不羁,若不细看,很难看出女子娇气的模样。   殷秀打量诗君雁的时候,诗君雁也上下打量着殷秀,以往只听闻凌王的花名,大抵都是凌王如何我行我素,如何流连花丛,那容貌也仅仅只限于远远一望,对于比女子还要漂亮的男子她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可是此刻再见,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虽然要样貌依旧绝色妖孽,可是不显得阴柔,不显得娇气,无形中透着一股让人胆战心寒的凌厉与霸气,那样的气势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异样的尖锐。哪怕是此刻如同废人一般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依旧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压迫之感。好似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似无害,实则是触碰不得的剧毒。   “你想知道什么?”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唇角勾起一抹慵懒不羁的浅笑,整个人斜斜的靠在一旁的软椅之上,信手捏起一旁冷掉的茶水轻轻抿了口,三姐聪慧剔透,七窍玲珑,唯有一个殷离看走了眼,而殷秀,诗君雁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就算她再是不看好,可是事实却是殷秀让她的三姐又变成了以往的模样。   “看你想告诉我什么,让我帮你什么?”殷秀眉目微微挑起,看来诗家最小的女儿也是个厉害之人,也是,诗丞相教导之人能够差到哪里去。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诗君雁低低的开口,目光似清冷了几分,清冷中又似乎多了几丝淡淡的哀伤,目光静静的落在殷秀的身上,许久之后方才再次开口,“我杀了桑落,可是他却没死。”那话语似多了几丝咬牙切齿,又似带着几分淡淡的放松。好似桑落没死有些可惜,又有些庆幸。   “你想让我做什么?”殷秀微微有些诧异,桑落的武功只怕难有敌手,诗君雁虽然不差,可是毕竟年纪太小,她能够伤的了桑落已经是奇迹何况是杀。   “我三姐身上的毒是不是只有桑落能解。”诗君雁停顿了片刻之后方才淡淡的开口。   “嗯……”殷秀低低应了声,“此事我自有办法,雁儿,你是诗诗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子,桑落是你招惹不起的人,我不管你们曾经有过什么恩怨,既然已经过去,就此给我放下。”。   诗君雁面色微沉,贝齿轻轻咬住唇瓣,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般,脸上尽是失落的神色,“我放不下。”   “你……”殷秀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想到那夜里听到的箫声,满是哀伤的曲调,莫不是因为桑落的缘故,这一年,诗君雁和桑落究竟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别管,也不要告诉我三姐。”诗君雁嗓音压低了几分,头颅微微垂着,许久之后又抬起,“他在哪里?”   殷秀眸光深了几丝,“此事我不能不管,若然你有事,诗诗会很难过的。”   “你是要替桑落养玉对不对,你若将我的事情告知三姐,我便将你养玉之事告诉三姐,别以为我不知道,养玉养的可是人的精气,稍有差池,回天无力。”诗君雁嗓音愈发的清冷,面色冷峻了几丝,直直对上殷秀冰冷的眼眸,“我不会有事的,你不是也这般笃定着,至于我爹爹那边我自会说,诗君雁就是诗家的第四个儿子,诗家唯有一个女儿便是我三姐。”   “你不想恢复女子身份。”殷秀微蹙了眉目。   “与我来讲没有什么区别。”诗君雅低低的开口,“我很喜欢三姐,我觉得像我三姐那样干净剔透的女子就该得到千般宠爱,殷秀,我从来没有羡慕嫉妒过我的三姐,反而以能够有这样好的姐姐为荣。”   殷秀微微侧目,诗君雁的心性果然大度不羁,这样的事情有几个人能够坦然面对,何况还是个女子,本该是诗家最小的女儿,受尽荣宠,却自小被当成儿子教养。“桑落今夜会来找我,你若然想要见他,只管守在此处便可,诗君雁,我告诉你并不是答应不管你,既然你是诗诗的妹妹,我便不可能不管你。”   “呵呵,倒是沾了姐姐的光了。”诗君雁低笑出声。   “你真的不打算将你是女子的事情告诉诗诗。”殷秀倒是没有诗君雁那般的轻松,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是查无可查,可是若然深究必定要费劲功夫,与其追究过往之事,还不如保护就近之人。   “至少不是现在,再给我些时间,殷秀,这是我与桑落之间的私事,我不希望你插手。”诗君雁低低叹了口气,那清秀的面容之上有着十六岁丫头不该有的沧桑和落寞。“毕竟你我目的相同,都是为了保护我的三姐。”   “只要不危机到你的性命我绝不插手。”殷秀微微颔首。   雁诗不哪。“一言为定,看来这声姐夫我是叫定了,本来觉得我家三姐还可以配得上更加好的男子。”诗君雁笑得有些没心没肺,晶亮的眸子淡淡的扫过殷秀,好似有些可惜,又似乎有些庆幸,她的三姐,在经历过那样的痛苦和不堪之后,所幸还能够遇上一个殷秀,能够重新拥有幸福,而她,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脸上的笑意愈发的不羁。“殷秀,若然你敢说话不算数,我定然会将我将我家三姐带走的。”   诗艳色进来的时候便见到诗君雁竟然坐在一旁与殷秀聊天,两人表情倒是没有初次见面的争锋相对,她原本还担心着,怎么诗家几个兄弟个个都看秀不顺眼,好在雁儿好似与秀谈的挺好。“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三姐,你做了什么,好香啊。”诗君雁脸上尽是调皮任性的浅笑,亲昵的接过诗艳色手中的饭菜摆放在一旁的案桌之上,眉眼里尽是笑意,丝毫看不出方才的落寞和哀伤。   殷秀勾了勾唇,接收到诗君雁警告的目光淡淡一笑,这哪里是相谈甚欢,分明就是你家相公被明目张胆的威胁了。不过,在此事没有头绪之前,他本来就不打算轻举妄动,那丫头估计和桑落牵扯的深了,否则也不会如此焦急的威胁他。诗家的人就没有一个注定平凡普通的,他早就认了。   “都是些清淡的食物,雁儿,你饿了么,我做了有多。”诗艳色一脸宠溺的浅笑,目光软软的落在诗君雁的身上,眸光软的让殷秀都有些嫉妒,难怪诗君雁不嫉妒,诗诗分明就是将那小丫头当成小宝贝一样疼宠着。   “诗诗,我饿了。”诗君雁尚未开口,殷秀略带撒娇的口吻已然低低的响起。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诗君雁的身上,仿佛在提醒她,他不坏她的事情,她也不要打扰他和诗诗两人独处的时光。   诗君雁好似没有看到殷秀警告的目光,整个人亲昵的依偎着诗艳色而坐,“三姐,可以么,会不会不方便。”   “怎么会,雁儿若是喜欢,我可以天天给雁儿做饭。”诗艳色现在还觉得刚刚的刺激和窘状还没有消散,此刻诗君雁留下来,她自是满心欢喜。   “还是三姐最疼我。”诗君雁此刻倒是孩子心性,黏的没边。   诗艳色始终是一脸宠溺的浅笑,在她眼中曾经因为一个殷离疏离了自小最疼爱的弟弟,此刻恨不得将当初的忽略全部补偿回来才好,雁儿自小便黏她,所以殷秀那哀怨的眼神直接被忽略掉了。   诗君雁笑得一脸的邪气,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殷秀的方向,好似在说若然他敢拆台的话,她绝对会日日黏着姐姐。   殷秀气的不轻,说明了诗家几个小子就都是一群白眼狼,他费尽心思人家还嫌弃的厉害,甚至明里暗里的算计压迫着他。   幸好诗艳色到底是心疼殷秀,哪怕是再宠诗君雁也没有忘记殷秀此刻饿着肚子,而且自己不方便,诗君雁本来是想留下来碍殷秀的眼,最后在殷秀与诗艳色的亲昵中弄得浑身发麻,落荒而逃,做男人到这种争宠的地步实在是太无耻了。   “雁儿这孩子怎么冒冒失失的。”看到诗君雁那仓皇而走的模样诗艳色微带诧异的说道。   “诗诗,那小子是嫉妒你我恩爱,干脆诗诗帮他物色个娘子,也好让他早点改了那冒失的性子。”殷秀一脸得逞的笑意,与他斗,他们道行还低了些。   “胡说什么,雁儿还小。”诗艳色低声训斥道。   殷秀满脸的委屈,“哪里小,我看那小子满心都是算计。”   稍后继续更新吧,今日更新的可能会晚点,抱歉,昨天出去happy了下,上午忙工作,下午又忙练车,今日偷闲下 ☆、第一百七十 七章 桑落   是夜,深浓孤寂,雪已经停了,地上却厚实的覆盖了一层,没过脚裸,虽不见月亮,可是白岑岑的雪映衬着昏黄的烛火倒也亮澄澄的。   殷秀整个人斜斜的依靠在软榻之上,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深邃的眸子微微眯着,烛火微微荡漾,照的那深邃的眸子愈发的明暗不定,一旁的炭火烧的通明,略显苍白的面容此刻透着一抹魅惑的晕红,神情慵懒如狐。   风似乎大了起来,从门缝灌入,扬起殷秀散开的发丝,拂在面容之上,落入那深邃的黑眸,愈发显得魅惑邪气,唇角似勾未勾,若有似无的浅笑美得像妖一样勾魂夺魄。   门吱嘎一声被轻轻的推开,风不过是瞬间灌入,随着发丝的起伏门再次被合上,隔绝了门外阴冷的风雪,室内暖的如同春日一般舒坦。   今日的桑落依旧是一袭玄青色的衣袍,长及脚裸的发丝似乎还带着从外面带来的风雪湿气,映衬着昏黄的烛火依稀可见经营剔透的细小珍珠,即便是如此深冷的冬日,他依旧赤着脚裸,脚心似乎并未着地,唇角微扬,笑意又轻又柔,温软胜过那三月的春风拂面,唯有殷秀知晓藏匿在那温软笑容后的男子心底潜伏着一只会吃人啃骨的恶魔。   殷秀连眼眸都未睁开,好似没有察觉到桑落的到来一般,桑落也未说话,鬼魅般的身子瞬间闪至殷秀的身边,大手扣在殷秀的手腕之上,薄唇微微抿着。   桑落的手很是冰冷,好似你紧握着一团雪,要等到雪完全融化才能够松开手一样,越是靠近便越觉得冷,如果你融化不了他,那么便只有跟着他一起冻结。   “准备好了么?”桑落的声音很是动听,轻轻的,温和隽永,好似弹奏的一曲琵琶调,百转千回。   “这不是你所想要的么。”殷秀勾唇浅笑,那笑意异样的妖娆邪魅。   桑落笑意似乎深浓了几分,转而又恢复成淡然浅笑的模样,“我只关心我养玉的宿主是否心甘情愿,若非如此,岂不是坏了我一块上好的玉石。”   “动手吧。”殷秀微微闭上眸子,好似不欲再多看一眼桑落。发厚殷岑。。   桑落也不焦急,静静的凝立在床榻旁边的位置,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殷秀,眸光深浓,好似藏匿了暗涌的光,明灭不定,许久之后那眸子方才微微挪开,“你与她真的很像,眉眼都一模一样。”那嗓音轻柔了几丝,好似带着几分淡淡的眷念。   殷秀心中一动,他自是知晓桑落提及的人是谁,他的母妃,曾经巫族最美的夜妾,“她已经死了。”殷秀冷冷的开口,似乎再次忆及到当初的羞辱,三年前他不过十九岁,那时候桑落将他当成了什么,试验品,摆设,将他当成了母妃的替身。   桑落脸色微变,那经久不变的温和笑意终是染上了一丝淡淡的杀戮之气,却只是很快那抹杀意便淡去了,只剩下温软的光泽,指尖落在殷秀的额头之上,“只可惜唯有这张脸长得像。”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被另外一个男人当成女人,即便那个女人是自己的娘亲,想到当初桑落救自己的理由,殷秀很多时候都恨不得自己那一刻毒发身亡了才好,我为什么救你,不,我救的不是你,我只不过是想要留下这么一张脸而已,只要这张脸没事,其他地方如何我不管。想到此处殷秀心底快速涌起一股强大的杀意,当初桑落是如何折磨他的,将他当成试验品当成小猫小狗一样,那时候他身重剧毒,手筋脚筋皆断,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任由人拿捏折磨,那时候桑落根本没有将他当成人,每天不知道喂食他吃了些什么,那味道怪异的让人想呕,可是你越是呕出来,他便喂食的越多,续接脉搏,他的手和脚不知道被割破了多少次,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的手腕脚腕依旧有着淡不去的伤痕,那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死,可是那个男人却不让他死,只要他升起放弃的想法,他便变着戏法,更加变态残忍的折腾他,生不能生死不能死,他曾经深深的体会过这种痛苦,苦的像是一杯毒药萦绕在心,能够活下来殷秀觉得不是自己的命太硬。是自己心中的恨意太深,深的就是要杀了眼前这个男人,将曾经的羞辱和痛苦如同东流之水一般一去不复回,这个男人是他生命中最黑暗最耻辱的存在,只要他活着,便让他觉得黑暗,觉得痛苦,他曾经以为他这一生都不会再与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牵扯,可是果然是世事难料。   “恨我,秀,你还是太不成熟,一如当初,只有我帮得了你,你不是说此生除了杀我,你我再无相见之日了么。”桑落低低的开口,静静的坐在一旁的软椅之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温热水,放在唇边轻轻品茗,对于殷秀那浑身散发的冷意和恨意好似没有察觉到一般。   “没有我,你也活不了。”殷秀冷了嗓音,一字一句仿若从牙缝中挤出,分外的冷冽刺骨。   桑落握着杯沿的手微微紧握,清明的眸子微微眯起,儒雅的面容之上尽是温软如同春风般的浅笑,“秀,果然懂事成长了不少,再不是年少时那高傲自以为是的性情,我深感欣慰。”   年少清高,这是少年有成之人难免避的了的性情,他身为皇子,手握重兵,又是最年轻有为的将军,难免会有几分孤傲,性子不够沉稳,若非如此,他岂会被殷离算计,岂会落入桑落的手中,“那我是否应该感谢你。”殷秀冷冷的开口,若非殷秀的百般羞辱,他也不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秀,姜还是老的辣,即便你拿捏着我的命脉那又如何,我可曾未求过你救过,我早就告诉过你,终有一日你乖乖送上门来心甘情愿的做的养玉之人。”桑落低低的开口,眉目温软,说不出的明媚动人。   “诗诗的事情你有几分把握。”殷秀并未与桑落争辩,甚至连神色都未变,这件事情他从未后悔过,既然他决定将桑落从巫族接来便有想过接下一路来的后果,他再不是当初年轻气盛的皇子,如今他是诗诗的夫君,以后还是会诗诗孩子的爹爹,作为一个男人必要承受男人该要承担的责任。他的恨意,他的羞辱比起诗诗的性命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何况只是区区再次被桑落羞辱利用。   桑落微微挑眉,显然殷秀的反应让他有些诧异,捏着茶杯的手僵硬在原地,目光静静的落在殷秀的身上,薄唇几乎抿成一字,许久之后方才勾唇浅笑,将手中的茶杯搁置在桌上,“将软肋曝光在我的眼皮底下,不怕我会有所行动。”   “既然我敢让你来,就没有怕过,桑落,我是不清楚你的权势究竟有多大,也不知道你的武艺究竟有多高,但是只要有我殷秀在一日,你便休想动我身边之人。”殷秀眸子似闭未闭,看不到眼眸里流转的光泽,可是浑身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容小觑的深冷光泽,好似他就在这里,即便如同个废人,也不容任何人轻觑。   “呵呵……”桑落不怒反笑,高大的身子蓦然挺得笔直,缓缓走至窗畔的位置,“情桑也像你一般情深。”   殷秀没有料到桑落会再次提及到他的娘亲,他其实一直都不知道桑落与娘亲之间的事情,大抵知道的便是娘亲是桑家从外抱养的女儿,代替亲生女儿成为了夜妾,自小便和桑落感情极好,说到底娘亲比桑落还要大上几岁,这些消息还是从桑家之人口中得出,至于更深的内幕,此刻怕只有桑落知晓。桑落恨父皇,连带他这个儿子也一并恨上了。“你没有资格提我娘亲。”   桑落高大的身子微微僵硬,转而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头颅微微扬起,凝望着幽深的苍穹,“是没有资格。”那个女子那样真心实意的相信着他,而他却背信了他的诺言,让她孤身一人踏上了陌路,一直到死。   “桑落,你到底要什么?”殷秀低低的开口,若然放在以往他定然不可能如此镇定与桑落说话,可是他已经不是以往清高的七皇子,而是凌王殷秀。敛尽锋芒,收敛性子,为的便是有一日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得了他身边之人。当年眼睁睁的看着娘亲惨死,而现在他再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桑落并未答话,好似没有听见殷秀的问话一样,许久之后方才侧过身子,目光清冷的落在殷秀的身上,“秀,只要你成功,我保证我的三儿长命百岁。”他游历天下,遍寻解毒之法,甚至以身试毒为的不就是了了当初答应情桑之事,若我归来,必然让你脱去夜妾的枷锁,解了你身上积压的毒性,而他现在做到了,可是她却死了,再也等不到了。   再奉上一更,今日是圣诞节,大家有没有出去happy,更新的不快,抱歉,看明天能够多更么 ☆、第一百七十八章 恩将仇报   风似乎大了起来,原本停下来的雪此刻又开始洋洋洒洒的下了起来,映衬着昏黄的烛火依稀可见雪花飞扬的姿态,桑落缓步在积雪中前行,白皙的脚裸轻轻踏在雪地之上,好似那下凡的谪仙,轻飘飘的一路而过,素白的雪地上没有留下半个脚印。   长及脚裸的发丝随风而动,衣袍翻滚,很快墨发上便染上了素白的雪,空荡荡的街头,因为天凉的缘故,各家各户早已掩好房门,此刻万籁俱寂,雪花无声无息的洒落,桑落孤身一人缓步走在空无一人的街头,姿态优雅慵懒,好似闲庭信步一般分外的从容。   萧瑟呜咽的箫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先是轻缓的调儿,越是靠近,那箫声便愈发的大了起来,一曲雪花谣,分明是轻快的曲调,此刻因着雪夜氛围的渲染,硬是染上了夜色的清冷和寂寥。凡刻前飞。   桑落微微抬起头,一盏灯笼轻轻的悬挂在树枝之上,光晕之下雪花的姿态一览无余,而灯笼的旁边,诗君雁静静的坐在树枝之上,双腿垂下,发丝仅用一根碧玉簪挽起,许是风雪的缘故,此刻那鬓角散落的几缕发丝拂在面容唇瓣之上,脸颊被风吹的通红,发丝上落满了白色的雪,她似乎并未察觉,又好似并不在意,唇边碧绿的洞箫散发着轻柔的光泽,呜咽萧瑟的曲调从唇角流溢而出,散在风雪里,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   桑落神色未变,唇角依旧抱着一抹温软的弧度,眸光深处晦暗难测,幽深不可见底,好似悬崖之下的寒潭,永远望不到底,仅仅只是淡淡凝望了一眼诗君雁的方向,转而继续缓步前行,路过那女子端坐的树干,轻飘飘的玄色衣袍徒留下淡淡的清香一路而过,步伐依旧从容坚定,好似中间那小小的插曲与他没有任何的干系,很快那身影便消失不见,在雪夜里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的黑点。   箫声突兀的停了下来,最后一个调子拔高了几分,虽然未错,却显得有些尖锐刺骨,诗君雁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唇瓣微微颤抖着,目光随着桑落消失的方向,贝齿死死咬住唇瓣,手中的洞箫一点点收回袖中,依稀可见那凸显的关节微微泛白。他果然是忘记了,还是……眉目微微眯起,冰凉的雪透过睫毛的缝隙撒入眸眼深处,竟是凉的让她不得不闭上眸子,冰冷的雪水融化成炙热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是在憎恨着她的恩将仇报吧……   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的僵硬在原地,想要追上去,却终是没有勇气,她很想知道他是怎么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他明明已经死了,她亲眼看到的,毕竟……诗君雁微微蹙了眉目,好似不愿意再想下去,得知他没死她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可是如此末路擦肩而过,竟然让她心中甚是难过,突然有些呆不下去,足尖轻点,鬼魅般的身子瞬间消失在原地。   诗君雁回房的时候才发现院落中似乎已经等了许久的高大身影,在看清楚那高大身影的面容之时脸色微变,低低唤了声,“爹爹……”   “跪下……”诗静轩冷冷的开口,在这样清冷的雪夜里愈发显得清冷严厉,双眸冷厉的落在诗君雁的身上,见她浑身都是积雪的痕迹脸色蓦然凝重了几丝。   诗君雁连想都未想,直接双膝跪倒在地,雪水沁入膝盖,诗静轩不说话,她便跪着不动,跪的时间久了,竟是冷得有些刺骨难以忍受,头颅微微垂着,也未抬头。   “你去见了什么人。”诗静轩嗓音沙哑了几丝,好似带着几丝无可奈何的味道。   诗君雁薄唇微微抿着,也不说话,许是因为寒冷刺骨的缘故,此刻娇小的身子有些发抖,凝立在寒风之中,愈发显得单薄脆弱。   “小四,我是怎么教你的。”诗静轩见诗君雁不答话,声音大了几丝异样的严厉,此刻紧绷着一张脸,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长者的威严和怒意。   只有在她做错事情的时候爹爹才会叫他小四,大多时候他也叫她雁儿,她自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爹爹,此刻也只是迟早的事情。“爹爹教导为人刚正,最忌惹是生非。最忌奸狡谗懒,最忌撒谎背信,最忌明知故犯,知错不改。”   “记得就好,我还以为你都忘了。”诗静轩低低的开口,居高临下俯视着跪伏在地的诗君雁,见那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蓦然心中一疼,高大的身子微微俯下,双手搀扶住诗君雁的小手,“起来吧。”   “爹爹,对不起,我知晓我自己在做什么,还望爹爹成全让我自己去做。”诗君雁嗓音轻柔了几丝,爹爹对她最是严厉,却也最是疼宠,爹爹心底终究是对她存着歉疚着,   “雁儿,你自小便最是聪慧,此刻怎会如此糊涂,你可知晓你此次招惹的是什么人。”诗静轩叹了口气,说到底都是他一手造成,当初只想着自家的女儿决计不能再嫁入皇家,更加不能成为皇家的公主,便隐瞒了雁儿的身份。   “爹爹,我已经长大了,我自有分寸。”诗君雁低低的开口,目光满是坚定的对上诗静轩凌厉的眸子。“爹爹,我觉得这样的身份挺好,我自小便喜欢男子的无拘无束,说到底倒是爹爹纵容了。”   “也罢,君儿与你,你们两个向来聪慧明白,既然你已经决定好,就要做好为任何后果承受代价的准备,雁儿,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君儿,我都是那句话,诗家永远都是你们最强用力的后盾,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只管放手去做,爹爹还没有老,我诗家的女儿爹爹还护得住。”诗静轩拍了拍诗君雁的肩膀,并未再追问当初的事情。   “爹爹,我明白。”诗君雁点了点头。   诗艳色来找诗君雁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父子两人站在院落里讲话,神情凝重,不过动作倒是亲昵,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爹爹,雁儿。”   许是察觉到了诗艳色的到来,诗静轩低低咳嗽了声,“君儿,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去看看你们娘亲。”   “三姐,你怎么来了。”诗君雁迎了上去。   “我睡不着,想要看看你睡了么,同你说说话。”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她向来不认床,此刻倒是认准了殷秀的怀抱,离了那怀抱竟然觉得阴冷的难以入眠,即便不再噩梦不断,依旧有些不太习惯。   “三姐才不过一个晚上罢了,莫不是就离不开三姐夫了,这是不是就是书上所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诗君雁一脸调皮的浅笑。   “雁儿,越大越皮了,被爹爹训了吧。”诗艳色脸颊微红,目光落在诗君雁膝盖湿润之处,想来是方才跪在地上所致。   “三姐不是教了,爹爹说你错了只要乖乖认错就好,至于要不要听反正都是自己的事情。”诗君雁贼贼的开口,其实三姐小时候的性子也是有些顽劣的。“而且我们一家好久没有团聚了,三姐可不能这么快就回凌王府。”诗君雁口气似透着几分撒娇的味道,至少在殷秀解决那脉络问题之前。   “可是秀现在不方便。”诗艳色微蹙了眉目,“雁儿,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可不知道,爹爹发话,成亲男女在拜堂之前不能见面。”诗君雁举起双手表示无辜。亏得殷秀能够想得出这么多的理由,否则以三姐的聪明怕是早就想得到,殷秀是不想让三姐看到他痛苦的模样吧,或许三姐是幸福的,离了一个心思深沉的殷离,还能够碰上一个待三姐如宝的殷秀。   “成亲?”诗艳色有些诧异,黄昏时辰,爹爹娘亲又派了轿子来接她,原来竟是这样的心思。   “三姐莫不是不知晓,看来三姐夫是想给三姐一个惊喜,日子都订了,就在半个月之后,这半个月,三姐就安心在府中做个待嫁新娘好了。”诗君雁一脸狐疑的问道,那神情像的好似她真的不知道一样。   “雁儿,你也开始唬你家三姐了是不是。”诗艳色一脸宠溺的揉了揉诗君雁的发丝,“秀的性子我还能不清楚,公孙止不在府上定然是去请桑落,我是不知晓为何桑落会出手,那其中的纠结秀不讲,我也不问,但是并不代表我不知道。”诗艳色微微叹了口气,秀是怕她担心吧,既然他不想让她看到,那么她就不看,一直都是那个男人事事迁就着她,这一次换她迁就他一次好了。   “三姐……”诗君雁微微有些诧异,转而又释然,三姐何等玲珑心思,又岂会不知晓,三姐永远都比想象的要坚强,至少比她要坚强,她就是个胆小鬼。   “我明日自己去同爹爹说,我想回去,我想陪在他的身边,否则我不放心。”诗艳色低低的开口,眉目间尽是温软的光泽,目光静静的落在凌王府的方向,   “三姐,有你是殷秀的荣幸。”诗君雁低低的开口。   诗艳色淡笑不语,唯有她知晓,有殷秀才是她的荣幸,若没有秀,就没有她诗艳色。恨不是最厉的武器,最厉的武器是爱。   今日两更,(*^__^*)嘻嘻…… ☆、第一百七十九章 狼子贼心   另一边,殷离被人匆匆忙忙的带入了皇宫之中。   皇后和云若烟似乎等待了许久,见到殷离到来顿时目光全部落在殷离的身上,皇后脸色不太好看,挥退了侍卫之后捏起一旁早已冷掉的茶水放在唇边轻轻抿了口,涂着兰蔻的指甲异样的艳丽。   云若烟则是心中窃喜,见殷离那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知晓定然在那个女人那里碰了钉子,她早就说过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跟他回来,他们之间已经再也没有了机会了,娇小的身子一脸温软淡笑的迎了上去,“离哥哥,母后等了你半天。”   殷离看都未看云若烟一眼,一把将那女子推开,走到大殿的中央,微微拱了拱手,“母后……”   云若烟满脸受伤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莫不是那个女人答应了离哥哥不成,否则离哥哥为何会待自己如此的冷淡。   “阿离,你可知晓你在做什么。”皇后的嗓音有些清冷,目光直直的落在殷离的身上,“我听烟儿说那个女人才是诗君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莫不是还要和那个女人纠缠不清不成,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如何讨好你父皇,如何恢复太子的身份,阿离,你父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那皇位多少人虎视眈眈,我看凌王分明就是贼子之心,那个没用的王爷,你莫不是都斗不过,我早说过诗家一日不斩草除根便会如同春日之草,一发不可收拾,你便是不信,现在好了,倒是便宜了凌王,让他平生生得了诗家的残留势力。”   “母后有何高见。”殷离嗓音清冷了几丝。   皇后并未察觉到殷离此刻有什么异样,眉目间快速闪过一丝狠戾的光泽,“自然是斩草除根。”   “斩哪里的草,除谁的根。”殷离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忆及了当初对诗家,对诗君雅的狠戾,也应了母后这句话斩草除根,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想对诗家斩草除根的,若非父皇从中阻扰留下了诗家丞相夫妻的性命,诗家哪里还会有生机,现在想来父皇根本就是老谋深算,为自己留了一颗最好的棋子,后来,因着诗君雅,他到底是心慈手软了一把,而现在他却庆幸着当初的留情,否则他哪里还能够见得上君儿的面。   “自然是凌王,是诗家。”皇后冷了嗓音,眉目间尽是狠戾的光泽。   “凌王我会对付,至于诗家,母后,诗家的人任何人都不能动。”殷离一字一句说的分外的清晰。   皇后有些诧异,眉目微微眯起,“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再清楚不过,母后,当初我便是听信了你的话对诗家下了手,这一次任何人都不能动诗家。”殷离对上皇后眼底的诧异也是一脸的坚定。   “疯了……”皇后涂着兰蔻的手重重的拍打在案几之上,案几受到震荡,茶杯跳了几下滚落了下来,沿着几层阶梯,摔碎在地,淡淡的兰花香弥漫开来。“阿离,你莫不是还想要和那个什么诗艳色复合不成,母后不管她是不是诗君雅,总之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诗君雅那便是烟儿,阿离,你如此聪慧莫不是没有想过,若然世人知晓你身边的诗君雅是假的,而真正的诗君雅被你逼迫至死,如今诡异活过来又是凌王的人,世人会如何看,这欺君之罪你我也担当不起。”   “总之诗家之人不能动,希望母后不要擅自动手。”殷离脸色难看了几丝,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层,可是那个女人他舍不得,舍了就像是在胸口挖了个洞,空荡荡的难受的紧。   “阿离,枉你聪明一世此刻怎么会如此的糊涂,在我们对诗家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你当真以为以诗家之人的护短会放过我们么,阿离,你清醒点,诗君雅已经死了,我不管那个诗艳色是不是诗君雅,总之,诗家只能铲除。”皇后冷声说道,“何况,你要至烟儿与何地,烟儿是本宫看着长大,对你情深意重,你莫不是要辜负烟儿对你的一片深情不成,烟儿为了你做了那么多。”。   殷离脸色愈发的难看,似乎不欲再多呆下去,“如果母后找我只是为了说这样的事情,恕我不奉陪,我还是那句话,我的事情烦请母后以后不要再插手,还有诗家之事,我不希望我们母子之间产生间隙。”说完殷离转身便走。   冷宫不时。皇后气的脸都白了,“你给我站住,站住……”   殷离置若罔闻,快步朝着大门的方向而去。   “母后息怒,我去同离哥哥说说,离哥哥他只是一时糊涂。”云若烟一脸乖巧可人的说道。   “烟儿,母后费尽心思将你抚养长大,栽培你,甚至将你嫁给我唯一的儿子,烟儿,母后自小便将你当成女儿对待,只是,这么多年,你竟然连阿离的心都没有得到。”皇后一脸失望的说道。   云若烟小脸微微苍白,“母后,烟儿没用。”   “烟儿,你……”皇后脸色依旧很是难看,似乎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母后,烟儿会看住离哥哥,绝对不会让他乱来的。”云若烟低声说道,神情尽是悲戚之色,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悲,为了得到离哥哥,她何尝不是费劲心思,他喜欢什么她就学什么,哪怕他喜欢上别的女人,她也可以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女人,可是她做了这么多,又有什么用,离哥哥离了那个女人看不到她,如今那个女人回来了,就更加无视了她,世界上只要有个诗君雅,就永远没有她云若烟的出头之日,她如何能够不恨,那个女人即便什么都不做,即便再是不屑一顾,可是却好命的轻易得到了她所希冀得到的一切,分明是相同的面容,为何诗君雅的命那般好,而她却那般的渺小凄凉,只要有诗君雅在,她就像是跳梁的小丑,永远都只能躲在幕后,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丑。   “看,怎么看住,烟儿,母后对你寄了如此大的希冀,最后呢。”皇后脸色有些阴沉,她会看中这个女子便是因为那张脸,将她从最穷苦的地方带出来,培养成语诗君雅一般的大家小姐,可是最后呢,却终究输给了一个诗君雅。   “母后,为今之计我们只能扩大势力,凌王有诗家为后盾,我们一定要抓住机会,在诗家势力没有再次壮大起来之前,将他们全部斩草除根,否则若然让诗家得势,若然让诗家之人再回朝廷,后果定然不堪设想,这一次离哥哥会被废去太子之位,分明就是预谋了许久。”云若烟低声说道。   皇后一脸的犹豫,似乎还在想开始殷离所说的事情。   “母后,离哥哥已经决意要将诗家的财势全部还给诗家。”云若烟见皇后犹豫顿时低低的开口,她知晓自己在皇后眼中就是一颗棋子,若然棋子失了作用,难保她不会倒戈相向,皇后看中的不过是她这张脸,这张与诗君雅八分相似的面容,不过是因为她乖巧听话好控制,可是如今她的身份已经被诗家之人知晓,若是再被世人知晓,皇后为了保存颜面定然会让她成为代罪羔羊,说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与皇后一点干系都没有,而且皇后这个女人极为看重权势,若然诗君雅当真与离哥哥和好,只怕最想要她死的人就是皇后,她不能死,也不会将离哥哥让给任何人,所以她绝对不会给离哥哥后悔的机会。   “什么……”果然皇后立马脸色大变,薄唇轻颤着,好似气得不轻。   “母后,我们必须得赶紧动手,否则只会后悔莫及,诗家的权势我们费尽心思方才弄到手,岂能归还,而且诗家狼子贼心,谁知道他们重新夺回势力会不会马上对离哥哥动手,然后辅佐凌王上位。”云若烟见皇后的反应立马添油加醋的说道,离哥哥,你本来就已经没有了退路,我只是将你的路断的更加彻底一些,让你清楚的看到你与诗君雅此生都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如何扩大势力?”皇后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问道。   “四皇子殷祁。”云若烟低低的开口。   “烟儿,上次便是与祁儿合作方才会连累了阿离,殷祁我信不过。”皇后紧蹙着眉目低声说道。   “不需要信得过,母后,殷祁现在已经无权无势在牢里听凭发落,还不是任由我们支配,只要我们肯给他一条活路,他还不乖乖听话,而且殷祁与那凶恶出名的乌兰国牵扯颇深,救了殷祁,让他们狗咬狗,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云若烟一脸的狠戾,“母后莫不是忘了是谁让殷祁入得狱,四皇子为人最是记仇阴狠,他想要诗艳色那个女人,却又被凌王陷害,若然出狱肯定会对凌王和诗艳色下手,动诗艳色,诗家之人必然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候母后也无需亲自动手,以免伤了母后与离哥哥之间的感情。”   “你要哀家救殷祁。”皇后思索了片刻之后缓声说道。 ☆、第一百八十章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你要哀家救殷祁。”皇后思索了片刻之后缓声说道。   “不是救,而是让他做我们的替死鬼。”云若烟低低的开口,“母后,你想想看,现在离哥哥不准你对诗家动手,那么殷祁做什么,他肯定怪不到母后的头上,诗家是什么人,一年前一战,死了那么多诗家之人,在我们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诗家之人岂会善罢甘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在诗家没有壮大之前将它彻底打压至谷底再无翻身之日,而凌王不过是一废弃的王爷,此次宴席计划如此周密,说不定便是得了诗家相助,只要诗家这只翅膀断了,凌王一只翅膀还能够飞得起来么。”云若烟眼眸深处尽是杀戮之色,该死的殷祁,即便到了牢里也不安生,竟然敢威胁他,也好,刚好利用他做个替死羔羊。   “可是……”皇后显然有些犹豫,这个儿子早已脱离了她的掌控范围之内。   “母后,离哥哥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三皇子也被剥夺了权势,我听闻最近父皇连日召见诗丞相,说不定是想将太子之位传给凌王。”云若烟趁热打火的说道,知晓皇后已经动了心思,只是因为殷离的话还有几丝犹豫。   “他休想,这个天下必然只能是阿离的,其他任何人都休想。”皇后冷了嗓音,“烟儿,你确信那殷祁靠得住么。”   “利用手中一切可以利用之物,借刀杀人。”云若烟微微眯着眸子冷声说道。   “好……”皇后蓦然勾唇浅笑,“此事哀家自有办法,你先回去,周旋着阿离,切记不能让他看出的端倪。”   头之哥若。“母后只管放心。”云若烟微微颔首。   云若烟回府的时候才知晓殷离又去了梅林,一巴掌狠狠的扇在灵儿的脸颊之上,方才提起裙摆愤恨的朝着梅林的方向而去,扑鼻而来的清香像是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不能上不能下,哽塞的难受,推门而入,入目即是满目盛开的娇艳的梅花,如同那个女人的笑意,娇媚张扬清高傲骨,无论是当年面目清秀婉约的诗君雅,还是如今娇媚如妖的诗艳色,都与这千树盛开的寒梅,美得像是她心中那扎的疼痛的刺,拔不掉,疼的恨不得连同心脏一起挖出来才好。。   一袭素白衣袍的殷离静静的依靠在梅树之下,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拽地长袍拖曳着雪花留下淡淡的水渍,雪还在下,先是落满了那男子的面容,转而是发丝,最后是衣裳,他似乎也不在意,并未用手去挡,任由那冰凉的雪花伴随着梅花的花瓣落满了一身。离哥哥不该是这般的模样,记忆中的离哥哥总是一脸温软如玉的笑,眉目温和,气质儒雅,何曾是这般的落寞孤寂,好似整个世间便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雪地里,一无所有。   云若烟就觉得心中一疼,疼痛过后便是浓浓的嫉妒和憎恨,憎恨那个女人,从见面第一日起那股恨意便掩埋下来,十几年那恨意非但没有消轻,反而如同燎原之火越烧越旺,那火势没有烧着任何一个人,却将自己深深的卷入其中,皮肤被火生生灼烧,烧到血肉,烧到骨髓,痛的撕心肺裂,恨不得将那个女人千刀万剐才好,她实在想不到不恨的理由,诗君雅,或是诗艳色,她即便什么都不做,总是能够得到世间所有女人都想得到的东西,而她费尽心思到头来却只是别人的影子,只是可悲的棋子,一场可有可无的笑话。   “离哥哥,天冷了,我们回去好不好。”云若烟整理了下心底翻滚的恨意,缓步走至殷离的面容,眉目微微敛着,一脸的楚楚可怜。   殷离仿若没有听见一般,头颅微微扬着,清明的眸子似睁未睁,任由那冰凉的雪打在面容之上,凉凉的好似他此刻的心,因为那女子的一席话凉到了心底深处。   “离哥哥,你还有我。”云若烟伸出手抱住殷离的腰身,头颅贴在殷离的胸口,尚未感觉到那胸口的温暖却被另外一只大手狠狠的推开。   殷离双目冰寒,好似那冬日不化的结冰湖面,一眼望去,尽是沁人的冷。   “离哥哥,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云若烟一脸的受伤,“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我有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离哥哥,为何你就是看不到我,唯有我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那个女人与你再也没有可能了,离哥哥,你莫不是还不清楚不成。”   “你闭嘴,闭嘴……”殷离蓦然冷了神色,“你告诉我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殷离此刻好似地狱的修罗一般,浑身都带着一股阴寒的杀戮之气,只要想到那个女子薄凉淡然的眸子,那样风淡云轻的说来不及了,回不去了,就好似一把钝刀一刀刀凌虐着他的心脏,那是怎样的一种疼痛,没有体会过这种疼痛的人是不会明白的,而现在他竟然连这种疼痛都割舍不了,当初他对待君儿那般残忍无情的时候,她是否也像自己现在这样疼,疼的恨不得死掉方才好。   “离哥哥……”云若烟没有想到殷离会突然提到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她当初借着逼死诗君雅的借口,莫不是那个女人与离哥哥说了什么,而离哥哥就信了,“离哥哥,那个女人分明就是在离间你我之间的感情,离哥哥,那可是我的亲生骨肉,你莫不是不相信我不成。”   “亲生骨肉,我就是被这四个字给欺骗了,烟儿,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将我的心头肉活生生的给剜掉了,她不要我了,我的君儿,我的妻子,那样清冷平静的看着我说来不及了,回不去了,你知道我有多疼么,疼的恨不得将心脏,将骨髓都挖出来,这样是不是就能缓轻点疼痛。”殷离此刻满目都是疼色,大手死死地扣住云若烟的脖颈,“你为何要这么做,我从未想过要她死的,从未想过,若不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否则我岂会对我的君儿动手,哪怕她再是不堪,她依旧在我身旁,可是你却毁了这一切。”   “不是我,是你自己毁了的,我什么都没做,是你一手策划,是你逼死了那个女人,离哥哥,你莫不是忘了,是你将我流产的消息传给了诗君崎,是你逼得诗君崎动手,逼得那个女人不得不自尽,离哥哥,你都忘了么,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脖颈上的疼痛和窒息云若烟仿佛置若罔闻,疼痛是什么,她岂会不知道,离哥哥因为诗君雅疼,那么她呢,她因为他的疼痛,为何他就看不到,她这么爱他,爱到什么都可以失去。   殷离的脸色蓦然变的苍白如纸,云若烟一席话如同一把到狠狠的捅在他心尖上,一下子尖锐的好似要要了他的命一般,扣着云若烟脖颈的大手愕然紧握,“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让君儿死的,都是你,都是你的错。”   云若烟疼的厉害,小手死死的抓着殷离的大手,力道大到指甲都扣入了殷离的手腕之上,脸上尽是凄凉绝望的浅笑,“是我,就是我,是我故意撞在墙上,是我故意要陷害诗君雅,我就是要那个女人死,那个女人不死的话那么我算什么,我不要做那个女人的替身,我要让诗君雅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神魂俱灭,世界上只能有一张这样的面容就是我云若烟,她诗君雅不死,那我算什么,我恨那个女人,从第一次见面就恨,凭什么,明明是同样一张脸,她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宠爱,凭什么我就是个贫苦人家的女儿,从一出生就一无所有,那些荣华富贵,家人疼宠我都可以忍受,唯有你我不能忍受,离哥哥,你可知晓我当初看着你与诗君雅恩爱有多么的难过,你可知晓我有多么的爱你,你都不知道,你都看不到,当初说爱我的时候你看不到,如今你爱诗君雅你更加看不到,你的世界就只有一个诗君雅,你都是骗我的,你和我说诗君雅只是我的替身,你要的不过是她诗家的财势,可是如今这些你都得到了,你却后悔了,你都是骗我的,哈哈,殷离,你真是可笑,自己设的局,精心策划了七载之久,最后陷入其中无法自拔的人却是你自己,殷离,你和我一样可悲,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我得不到你,你同样得不到诗君雅,永远都得不到。”云若烟突然大笑出声,像是疯了一样,笑声凄凉而又绝望,既然都这样的痛苦了,与其她孤身一人在地狱中挣扎,还不如大家一起痛苦,一起死好了。   殷离面色看不到丝毫的血色,眉目间尽是冰冷的杀意,“你说谎,你说谎,君儿我的,她是我的妻子,明谋正取的妻子。”   “妻子。”云若烟笑的更加的厉害,“殷离你真是可笑,莫不是那个女人没有告诉你,还是你们都不记得了,当初那封休书还是我帮你磨得墨,三年无所出,故立此休书,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今日三更,希望大家会喜欢,(*^__^*) 嘻嘻……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中了邪   记忆像是翻书一样重新全部温读了一遍,明明前半段都是幸福温暖的字眼,可是一下子跳跃了后半段,都是疼痛,都是悔不当初,都是无法挽回的过去。这种跳跃几乎没有任何的缓冲,便一下子从云端直接坠入地狱,可想而知,那种疼痛有多么的剧烈。   殷离本就心疼难忍,此刻云若烟那一席话便犹如锋利的刀子的在挖空自己的骨髓,他是忘了,忘了当初将休书丢在那个女子的面前,忘了那句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是因为他心底割舍不下,一直都割舍不下,就觉得诗君雅还是他的妻,就该是他的妻,一生一世都是他的妻,这种感情是什么时候有的,此刻想来竟是没有半丝的头绪,只知道那个女子如同环绕着他的温水,习惯被水环绕而不自知,而那水一旦干涸,一旦冰冷,便会冷的无所是处,似乎做什么想什么都觉得无趣。   殷离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天空黑了,是啊,他与诗君雅已经没有半分的干系,而她现在要嫁给另外一个男人,她连诗君雅的身份都不要了,宁愿做一个夜妾,做一个诗艳色。不会的,君儿不是那样狠心的人,而且她并未提休书的事情,毕竟曾经在一起那么长久的岁月,毕竟他们曾经那般的恩爱,君儿只是在怪他罢了,他绝不放手,“滚……”殷离突然松了手,任由云若烟娇小的身子如同落叶一般凄凉娇软的跌倒在地。   发丝凌乱的散在两颊,云若烟狼狈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小手死死覆住脖颈的位置,她方才差点就以为自己死定了,真是可悲啊,她那么爱他,可是他却连多余的眼神也吝啬与给予,离哥哥,既然你都不要我了,那么我就毁了你想要的那个女人,我云若烟的不到的东西任何人也别想得到。   “离哥哥,你果真无情,难怪那个女人不要你了,你辜负了一个诗君雅,如今又辜负了一个云若烟。”云若烟凄楚的说道,也没有急着起身,就那样绝望的跌坐在雪地之上。   “滚,别逼我动手。”殷离现在已经是铁了心,若不是这个女人他哪里会对君儿下手,“我所认识的烟儿纯净天真,而不是一个拥有心机,算计谋略与我的心狠女人,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此次我之所以会下位,之所以会毫无反击之力,便是你与母后一手策划,被殷祁被殷秀给套入圈套之中。”   “我一直都没变,变的人是你,是你不再爱我了,我不过是想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罢了,我有什么错。”云若烟低笑出声,如同失了魂一样跌跌撞撞的站直了身子,踉跄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眼眶里尽是灼热的泪水,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想要得到他的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有什么错,只是错在她爱错了人,而且还爱的回不了头,哪怕是错了,也会一如既往的错下去。   从了过后。云若烟离去后,殷离更是一脸的痛色与失魂落魄,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酒,仰起头颅便一饮而尽,橙色的酒水顺着唇角滴落,打在素白的衣袍上留下淡淡的酒渍,雪下得似乎大了起来,殷离就那样端坐在地,靠着曾经毁了诗君雅的那棵梅树,一瓶瓶大口朝着口中灌酒,酒水又涩又苦,那种灼热从舌尖一直弥漫到心底,即便酒再是浓烈,却始终抹不平心底那翻江倒海的疼痛。   曾经那个女人就是他的,离他那么近,近的随手可及,触手可摸,曾经那个女人心底眼底满满的都是他,可是如今,心底的疼痛似乎更加的剧烈,似乎想到初见诗艳色的情形,那女子高台之上一舞倾城,她也是冲着他而来,是他没有珍惜,生日宴席上他弹琴她跳舞,她替他挡剑,她替那柄琴作画,她送的那梅花珠花,她一点点引他入魔,而他却没有察觉。   殷洛来的时候殷离已经喝得醉了七八分,神智虽然清醒,可是那浑身的酒气便是连那梅香都遮掩不了。如同一滩烂泥一样跌坐在地上,脚边散落着数个空空如也的酒瓶,飞雪落满了他一身,夹杂着红艳艳的梅花花瓣,那男子脸色苍白如纸,颓废好似一个普通的酒鬼此刻醉生梦死在冰天雪地里。   殷洛眉目微蹙,一把抢过殷离手中的酒瓶,大手用力的扣在殷离的肩膀之上,“阿离,你非要将自己弄到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么。”殷洛嗓音有些大,似透着浓浓的怒意,一个诗君雅让阿离走火入魔,如今变成诗艳色便是让阿离彻底中了邪。   “给我,给我,将酒还给我,阿洛,我们许久未曾对饮过,来我们一醉方休。”殷离低笑出声,伸手便去摸身边尚未开封的酒瓶。   “阿离,够了……”殷洛将那酒水尽数扫落在地,浓稠的酒香弥漫开来,酒香浓烈尽是有些刺鼻,“你还要将自己折腾到什么地步,我认识的阿离可不是这般的模样。”   “阿洛,她不要我了。”殷离突然像是失了所有的气力一般无声的苦笑出来,“她说已经晚了,已经来不及了,阿洛,你把酒给我,你知道什么是心痛么,这里。”殷离指着胸口的位置,“这个地方痛的麻木了还是觉得疼,觉得冷,觉得空,我想醉,大醉一场或许就感觉不到疼痛了。”夜夜难以成眠,梦里都是那女子迷茫伤痛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能够将他的心给碾碎,阿离,你为何这般待我,他现在连眼睛都不敢闭上,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对上那女子的责问和迷惘。   殷洛心中一软,在他心底殷离便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之才,曾经阿离多么的意气风发,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得了他的脚步,而如今因为一个女人,殷洛顿然狠了狠心,“阿离,你忘了你曾经与我说过的话么,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得天下者可以牺牲利用一切,诗家的事情你精心策划,一手谋略,分明是天衣无缝,为何到了最后,你自己却要陷在里面不肯出来,阿离,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要多少没有。”   “是啊不过是个女人,可是就是那么一个女人像是掐着我的心脏,让我离不得,离了便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觉得哪怕是得到天下也高处不胜寒。”殷离苦笑出声,他何尝没有想过,没有想要出来过,可是越是挣扎便会陷得越深,深到再也无法走出来。   “阿离……”殷洛眉目紧蹙,见殷离那失魂落魄根本就是陷得太深,此刻已经抽不了身,即便抽身怕是也得废了一身的功力,“既然离不了,那就将她扣在身边,哪怕是恨着也留在身边不就好了。”殷洛即便到了今日也无法理解那个女人究竟是如何引阿离入的魔障,当初动手之时分明没有半分的手软和犹豫,而此刻反倒是那蛇信上沾染的剧毒,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能够一口要命,他是想要那个女人死的,可是看阿离这模样分明就是离不了,既然离不了那么就折断那个女人的翅膀不就好。   殷离微微抬起头颅,似乎不明白殷洛话中的意思。   “阿离,你何等聪慧,此事怎么突然就转不了弯了,你不是想要那个女人么,那么就让那个女人再也离不了你,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用尽一切手段。”殷洛冷了嗓音,“诗君翼如今得了御林军首领的头衔,诗静轩恢复丞相之位,诗君崎离开诗家,听闻已经在结集诗家残余势力,而殷秀似乎与桑落之间牵扯颇深,阿离,你现在根本没有颓废后悔的时间,如果你想要那个女人的话。”   殷离像是被一语点醒一般此刻眉眼里的痛色与落寞淡去,“你说的对,我没有后悔颓废的时间,她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殷洛见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顿时松了口气,“阿离,看来我们都小看了凌王,此次是我太鲁莽了,你不该管我的,否则也无需退下太子之位。”   “你太天真了,父皇的意思分明就是逼得我不得不退下太子之位,即便我不提,父皇和殷秀也自然有办法让他立不住脚,我主动提出还能够保存我手中的势力。”殷离低低的开口,高大的身子缓缓站直,许是因为僵硬着做了许久的缘故,此刻尽是腿麻的无法动弹。一个普通的起立姿势都做了半天,殷洛本想帮忙却被殷离冷冷的制止。   “阿离,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殷洛低哑了嗓音,“阿离,你知不知道父皇已经赐婚,凌王与诗艳色半个月后举行大礼。”。   殷离脸色蓦然大变,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浅笑,“看来我却是颓废了太久了。”这一次不仅是天下,那个女人他也志在必得,他失了那么多,任谁也别想从他手中夺走。   “阿离,你能够振作起来就好。”殷洛欣慰一笑。 ☆、第一百八十二章 虽然你不是我的 但是至少我是你的   风似乎大了起来,每逢冬至过后的几日,沧祈总会连绵大雪不断,一把素色油纸伞,女子一袭艳红的衣袍,缓步在漫天积雪中缓步前行,别样的红,好似雪中燃烧的火焰,带着敛尽世间光华的美丽缓步而来。   桑落出门的时候便看到女子从漫天飞舞中缓步走来,娇媚的眉,娇媚的眼,薄唇擎着一抹清浅的笑,艳红的衣袍映衬的那女子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耀眼,额心一点朱砂红,妖媚好似修炼千年的妖精,却偏偏那样一个妖精却拥有世界上最干净漂亮的一双眸子,好似盈满了水,一荡一荡,能够将人活生生的醉死在其间,极致的媚融合着最纯的干净,两种极端出现在一个女子却不显得突兀,就觉得美,美得令人心颤,桑落眉目微微蹙起,似乎忆及记忆中某个人也有这样一双干净澄亮的眼眸。   “三儿……”桑落低低的开口,嗓音低沉浑厚,似透着几丝淡淡的慵懒,分外的好听。唇角微微勾起,温软儒雅的浅笑,长及脚裸的发丝轻轻荡漾,扫过那玉白的脚裸,男子的脚生的极为好看,干净白皙,修长圆润。   诗艳色从未觉得桑落有多么的好看,至少比起殷秀万年妖孽的好看,桑落差了一大截,可是便是这样一个男子让人过目难忘,浑身都透着一股出尘的气息,眉目弯弯,偶尔淡笑那张脸仿佛渡了一层圣洁的光,俊逸的让人挪不开眉目,很多时候诗艳色都要觉得如此轻灵剔透的男子她怎么就会感觉到一股邪恶冰冷的危险压迫气息,不是碾压着你的气魄,而是直接碾压着你的灵魂,稍微失了心神,便会被压迫的魂飞魄散。   那声叔叔诗艳色是如何也喊不出来,只是缓步走至屋檐之下,收起手中的油纸伞,朝着桑落盈盈福了福身,“大长老……”声音轻柔,唇角含笑,倒是婉约动人,不见丝毫妖媚之态。   桑落也不答话,指尖轻轻勾起诗艳色的下巴,仗着身高的优势高大的身子微微下倾,居高临下俯视着诗艳色,对上诗艳色那过分干净的眼眸,却见那女子也不挣扎,就一脸柔柔的笑,风淡云轻,比起任何时候都要动人心弦,“三儿以往可是最爱跟在叔叔的身后。”   “大长老也说了是以往,人心难测海水难量,时间最是无情。”诗艳色低声说道,目光澄净,没有半分的畏惧。   桑落微微挑眉,诗艳色惊讶的发现,桑落的眼睛其实很邪气,特别是微微上挑的时候,邪气衍生,配上那出尘的气质,竟是分外的魅人,“那我该叫什么才好,三儿,诗艳色或是诗君雅。”   诗艳色没有任何的慌乱,即便被桑落看穿也是一脸清淡的笑,“名字与我来讲不过是个代称而已,随大长老喜欢。”   “三儿自小在我的眼皮底下长大,我只是诧异我的三儿怎么就变成诗家的女儿。”桑落身子压近了几分,灼热的气息洒在诗艳色的鼻尖之上,只要在压下数分两人的唇瓣毕竟便要触碰到一起,分明是暧昧的姿势,只是一个邪气处处透着诡异,一个纯净风淡云轻,尽是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暧昧。   “世间之事本就玄虚难测,老天垂怜,有幸让我重新选择一次生命。”诗艳色低低的笑,那笑意愈发的清淡,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眉目间涌动的水好似要溢出来一样。   “传闻诗君雅七窍玲珑,心思灵敏聪慧,如此一见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桑落低笑出声,世间能够对上他眼眸不慌不乱之人本就少,何况是女子。   “我不过是一平常的女子,贪恋普通的幸福安康。”诗艳色低低的笑,笑意分外的平静淡雅。   “好一句贪恋普通的幸福安康。”桑落勾了勾唇,眸光深了几丝,晦暗难明。冰凉的指尖松开诗艳色的下巴,高大的身子缓缓站直,似乎也不欲再多说,转身便欲离去。。   因为是迎着风而立,长发随风而起,扫过诗艳色的脸颊,冰凉的发丝连那清香似乎都透着一股彻骨的凉意,诗艳色有那么一瞬间似乎从桑落身上感觉到一股孤寂,那是一个人长期站在高处而透出的寂寞,很深,深的无法触及,无法靠近。“大长老,可否问几句话。”   桑落并未转身,不过却是停住了脚步似乎在你等诗艳色开口。   “大长老与雁儿是否认识。”诗艳色顿了顿低低的开口。   着几天女。桑落勾唇浅笑,那笑意愈发的深浓,眉目淡淡扫过黑暗中某一点然后低低的开口,“不认识。”   诗艳色眉目微眯了几丝却并未再说话。   反倒是桑落停顿了片刻之后低低开口,“我以为你会问凌王。”   “我相信他。”诗艳色低低的开口,眉目间突然溢满了温软动人的浅笑,像是有些呆不下去,当下转身便急急忙忙的朝着殷秀的寝室而去。   桑落突然回过头颅看着女子匆忙离去的身影,眼眸深处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释然光泽。等到再次转过头颅时,不期然便对上一双干净素雅的眸子,这双眸子他不过片刻之前似乎还看过,好似一样,又好似不一样,因为这双眸子少了几分温软,多了几分英气与凌厉。仅仅只是风淡云轻的错目而过,桑落脚步未停,被风卷起的墨发与衣袍扫过诗君雁露在外面的小手,冰凉的触感一如当初,只是那男子孤傲清高,如同天人一般高高在上,尽是连仰视都觉得无法触及。   诗君雁心中一紧,手心的冰凉随着那发丝流逝一点点消失在指缝当中,手指蓦然并拢微微用力,不知道是来不及,还是留不住,即便手指握的再紧,那发丝依旧从指缝中流走,微微抬起手,手心里只剩下淡淡的凉意,正欲垂下手,却愕然发现手背之上沾着一根发丝,那发丝极为黑亮柔软,之所以可以分辨发丝的主人,因为捏在诗君雁的手中尽是垂落到地,可见发丝原本有多长。   “你记得我对不对。”诗君雁咬了咬唇瓣,似乎不愿意如何错身而过,再无牵扯。   桑落高大的身子微顿,脚步却未停,姿态从容,动作优雅,漫步在风雪里,漫天的飞雪仿若成了陪衬,只剩下他出身的身影缓步而行。   诗君雁脸色苍白了几丝,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连三姐都看出了端倪,若然就这样错过了,只怕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再碰上这么一个人,她承认她当初是恩将仇报,可是若非她诗家的事情,若非他将她当成诱饵,她也不会使那些心计,而且在以为他死了的日子,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娇小的身子瞬间闪至桑落的前面挡住那那男子的去路,桑落微微挑了挑眉,目光不知道落在何处。   “你在怪我。”诗君雁压低了嗓音,眉目间却尽是坚定的光泽。   “各凭本事而已。”桑落嗓音异样的清冷,在这样的飞雪中莫名让诗君雁打了个寒颤。   “最多我让你还回来。”诗君雁眉目间的光泽深浓了几丝,目光定定的落在桑落的身上。   桑落突然勾唇浅笑,笑意不及眼底,仿佛只是一个淡淡的勾唇姿势,高大的身子蓦然颤抖的厉害,脸上虽然是古井无波的静然,可是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却显示着他此刻隐忍的剧烈疼痛。“你还不起。”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当下也没有再理会诗君雁,高大的身子快步朝着风雪深处而去。   诗君雁脸色陡然变得惨白,怔怔的看着桑落离去的身影,又看了一眼诗艳色方才离去的方向,贝齿死死咬住唇瓣,三姐,你曾经教过我,若然是自己想要的,哪怕倾尽一切那也是值得的,即便你不是我的,但是至少我是你的。想到此处,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浅笑,快速尾随着桑落的方向而去。   诗艳色推门而入,扑鼻而来的药香淡去了风雪的清冷味儿,轻轻的合上房门,快速朝着内室的方向而去,殷秀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一旁公孙止正在用帕子替殷秀擦额头上的汗渍,见到诗艳色到来微微有些诧异。   “我来吧。”诗艳色淡淡一笑,接过公孙止手中的锦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殷秀额头上身上的汗水,白色的床单上依稀可以看到淡淡的血渍,殷秀的手腕处更是可以看到深可见骨的伤口。心像是突然被利器刺穿,心疼的厉害。   公孙止顿了顿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殷秀微微睁开眸子静静的看着诗艳色笑,那眼眸中看不到丝毫的痛色,像是以往的每个时候,他都是这般的笑,诗艳色虽然不知晓殷秀为何会高兴,但是只有高兴的时候殷秀笑的特别的好看,不带一丝妖孽,尽是柔柔的神情。   “诗诗,想我么?”低沉的嗓音带着性感的沙哑低低的响起,虽然人未动,可是眸底却尽是温软的笑。 ☆、第一百八十三章 醉酒惊喜   “诗诗,想我么?”低沉的嗓音带着性感的沙哑低低的响起,虽然人未动,可是眸底却尽是温软的笑。   扎哑微色。“想……”诗艳色将锦帕丢入一旁的水盆中,微微倾下身子,拿起一旁干净的纱布开始包扎殷秀手腕处深可见骨的伤口。   “我也想,诗诗,我后悔了,我想我是自私的,哪怕是如此不堪的境地我也想你陪伴在我的身边。”殷秀低低的开口,眼眸异样的黑亮,死死的将诗艳色锁在其中,若非人不能动,此刻怕是早已将诗艳色压至身下。他原本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痛苦难耐的模样,可是离不得,不过分别一日,却似过了千万载的岁月,想念是什么,是心口上填不满的黑洞,不见那洞便永远填不满。。   诗艳色脸颊微红,怔怔的对上殷秀深邃的眼眸,此刻那男子的眼睛特别的黑亮,好似盛了水,异样的动人心弦。又似饿了几日的豹子,此刻见到猎物,浑身都透着一股危险进攻的戾气,诗艳色想到那日里的尴尬蓦然有些不好意思,当下垂下头颅认真的包扎起伤口。可是殷秀的眸光实在太亮,让诗艳色根本无处可逃,就觉得殷秀灼热的目光烧得她浑身都不舒坦,当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偏转话题,“疼不疼……”   “疼……”殷秀淡淡的接口,静静的看着那女子娇羞却又带着一点小别扭的模样,那样子分外的可爱,没有在外人面前冷静和淡定,也没有面对敌人的凌厉与尖锐。只是一个普通平常的小女子,一点点羞涩,一点点别扭,偶尔也会带点任性的小矫情,不管在别人眼中怎么看,总之殷秀觉得这个时候的诗艳色美得能够要了他的命,恨不得藏着掖着,永远只能让他一个人看到才好。这样的诗艳色,这样的别样的美,只属于他一个人,别人永远也看不到得不到,想到此处,殷秀眉目顿时笑得弯弯的,说不出的明媚动人。   诗艳色微微垂下头颅隔着纱布轻轻的在那纱布上烙上一个吻,如同很多次殷秀也是这样安抚她的疼痛一般,举止虽然幼稚,可是却觉得心暖,暖的哪怕千刀万剐也不会觉得疼痛,“秀,我以后哪里也不去就陪在你的身边可好。”   那女子嗓音分外的轻柔,好似一片芦苇叶轻轻扫过心脏最柔软的位置,酥麻的让殷秀恨不得连皮带骨将那女子吞咽下腹才好,眸光愈发的深浓黑亮,璀璨的好似最亮的星辰此刻团团将那女子密密麻麻的包裹其中。“好……”殷秀低低的开口,眉目因为笑意几乎眯成一条直线,“诗诗,你过来。”   诗艳色包扎好伤口,避免触碰到殷秀的伤口,侧身躺在殷秀的旁边,尚未落定,那原本躺着不能动弹的男人突然翻过身子,高大的身子整个将她压在身下,接踵而来的吻密麻轻柔的落在脸上,眸上,耳垂之上,吻得又柔又软,薄薄的唇瓣带着令人心颤的暖意烙下一个个灼热的吻,柔软的让诗艳色心一颤一颤的,殷秀很少像这般温软缓慢的亲吻她,殷秀的吻很霸道,往往像是要将她连骨头都啃下一样吻得又深又狠又急。“诗诗,我好想你,想你想的彻夜难眠,诗诗,你生来就是折磨本王的对不对,否则本王怎么会如此想,你不在本王的身边,本王就觉得心口像是少了一块肉一样。诗诗,本王后悔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本王都再不会让你离开分毫。”缠绵悱恻的情话伴随着细细柔柔的亲吻密密麻麻的烙下,殷秀的嗓音分外的低沉性感,隐约透出来的沙哑味儿,更显蛊惑。说他自私也好,心狠也罢,他心口上就这么一块肉,这么一个命根子,哪里舍得,恨不得时时刻刻揣在心口里,含在嘴巴里才好。他殷秀是认了,此生唯有这么一个小丫头,不管是哪样的性子,都能将他揉的百转千回再是离不开来。   因为是诗艳色啊,哪怕是他的软肋,他的命脉他也甘之如饴。   “秀,你的手……”诗艳色关心着殷秀的伤势,他不是不能动弹么,此刻怎么能够。   “诗诗,本王哪里舍得不好,本王还想和诗诗生儿育女,游历天下,还想再和诗诗鸳鸯戏水,再将诗诗狠狠的嵌入身体内,这可关系着诗诗下半生的幸福,本王必须马上强大起来才行。”殷秀笑得眉目弯弯,“不过现在我只是稍微能够使上点气力。”   “那你还……”若然往日里殷秀说出如此灼热缠绵的情话,诗艳色定然觉得不好意思,可是此刻心底眼底满是殷秀的伤,哪里还记得自己那些小性子。   “诗诗,诗诗……”殷秀突然加深了那个吻,如同诗艳色先前所想,吻的又深又狠又急,舌尖直驱而入,卷着诗艳色的舌尖,狠狠的卷入缠绵,薄唇包裹着诗艳色的唇,像是要将诗君雁生吞活剥一样,此刻的殷秀像是饿极了的狼,又像是禁荤许久的豹子,此刻逮着甜美可口的猎物,那狠劲可想而知,即便诗艳色已经习惯了殷秀的霸道和狂野此刻依旧被吻的岔了气,又怕伤到殷秀也不敢挣扎,软哼哼的声音有意无意的从唇角溢出,听在殷秀耳底无无异于最烈的撩拨,只恨自己此刻不能动,否则定要将那女子蚕食的干干净净。   殷秀吻的愈发的狠,诗艳色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舌尖被撕扯的又麻又疼,殷秀舌尖压的深,好似要探入她的喉咙一般,直到诗艳色觉得自己要昏迷过去殷秀方才微微退开分毫,薄唇却依旧吻着诗艳色的唇瓣,轻轻的吻,细细的啃,望着那女子醉眼迷离的模样,好似染上了陈年的佳酿此刻入醉了七八分,迷蒙痴醉,竟是勾魂夺魄一般的魅人心魂。   “诗诗,等本王好了,看本王如何收拾你这个小妖精,没良心的妖精,就知道如何折腾本王是吧。”殷秀的嗓音分外的沙哑带着浓浓的**,好似被逼得急了,又不能得逞,那话语带着几丝咬牙切齿的味儿,啃咬诗艳色唇瓣的牙齿微微用力,带着几丝惩罚的味儿。   “你……你干嘛咬我。”诗艳色有些呆呆的说道,眉眼里水润潋滟,好似蒙了一层秋日湖面上经久不散的雾气,又似渲染着一层迷蒙雾蒙的轻纱,似乎被吻的狠了,此刻双唇红肿水润,艳丽的好似沾染了露珠的花。   殷秀哪里见过这丫头如此媚人痴傻的样儿,那迷蒙呆呆的样儿就觉得异样的魅,分外的可人,眼巴巴,软贴贴的看着你,盯着你,有几丝淡淡的怒意,更多的却是女子独有的娇憨味儿,殷秀蓦然想起方才的吻,每次养玉之前必然要饮酒,那酒是桑落特酿的,极为烈性,此刻看那女子醉蒙迷离的样儿分明就是有些几分淡淡的酒意,殷秀如同发现了宝一样,他从未见过这丫头喝酒,哪里想得到,喝了酒的诗诗竟然这般的迷人,娇憨可爱,几分痴傻,呆呆的迷蒙蒙的看着你,能够将他的心都给看的醉掉,这个丫头总是不忘时时刻刻给他惊喜。   “你也可以咬我……”殷秀低低的开口,好似爱极了诗艳色此刻醉眼迷离的模样,甚至带了几丝淡淡的调侃味儿。   诗艳色微微鼓着双颊,薄唇微微抿着,迷蒙的眸子却笑嘻嘻的看着殷秀,见殷秀那娇艳欲滴的唇瓣,就觉得分外的可口,当下一口狠狠的咬了上去。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诗艳色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咯咯的笑出声,看着殷秀唇瓣上的血珠,好似毒蛇的信子,即便是剧毒,却殷红的引人采撷。诗艳色想都未想又轻轻伸出舌尖舔了舔殷秀的唇瓣,似乎不喜欢那血腥味儿,蹙着眉目微微嘟着唇瓣。   “诗诗,你还可以咬其他的地方。”殷秀觉得自己被魅惑了,这样痴痴傻傻的样儿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诱人,殷秀心底暗暗思索哪日里定然喂诗诗饮酒,这模样实在娇憨乖巧的可爱。软巴巴的恨不得一口一口吞咽下腹才好。   诗艳色好似有些不懂,微微偏着头颅乖巧可人的看着殷秀。   “没关系,以后我会慢慢教你,诗诗,以后你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咬。”殷秀压低了嗓音,好似诱哄纯洁乖巧的孩子一点点误入歧途一样。见诗艳色会意的微微颔首,当下笑的弯了眉目,“真乖……”低头在诗艳色唇瓣上轻轻一吻。   诗艳色只是看着殷秀笑,“你真好看。”低低的嗓音带着几丝诱惑的味道,眉眼里却尽是淡淡的痴蒙,好似不明白殷秀那句话的意思。   没有一个男子希望别人说自己好看,可是从诗艳色嘴中说出那就不一样,至少殷秀觉得很是受用,觉得心口暖的甜的像是要融化掉一样,“诗诗,我的诗诗,你就是懂得如何让本王多爱一点。”   自从殷秀知晓这个丫头沾酒即醉之后,在后来的岁月没有少享受这种别样的情趣,而且愈是沾染愈是上瘾,折腾的诗艳色楚楚可怜,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今日实在是让大家久等了,本来是要多更新的,可是今日考试倒桩实在是没有时间,从早上六点出门弄到两点多才出交警队的大门,饿死了,今天月竟然是最后一个考的,幸好人品好,过了,呜呜 ☆、第一百八十四章 讨好   诗艳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早晨,睁开眼睛就看到殷秀侧着头颅,眼眸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精神好似不错,最重要的心情很好,笑得眉目弯弯的分外的好看。   “怎么醒的这么早,伤口疼么?”诗艳色支撑着坐起身子,小手轻轻的探上殷秀的手腕之处。   “不疼……”殷秀摇了摇头,哪里还会觉得疼,满脑子都是昨夜里这丫头那娇憨可人的模样,哪里会有人醉酒醉的如此可爱,当真是要让人疼到心窝里面才好。   听殷秀这么一说诗艳色方才微微放了心,却见殷秀眉眼里的坏笑,分明就是得了便宜此刻满心欢喜的样儿,莫不是昨日里自己做了什么,微微蹙着眉目,此刻又有点想不起来,就记得殷秀灼热的吻,带着淡淡的酒香味儿,几乎迷了她的心神,连后来是如何睡着的都不记得了。“秀,我昨天怎么睡着了。”   “诗诗是不是前夜里想我想的彻夜难眠。”殷秀低笑道,他自是不会说诗艳色沾酒带了几丝醉意,否则下次若要诱哄这丫头喝酒不是还得费一番心思,心底暗暗琢磨着这丫头到底是沾酒即醉,还是桑落的酒不一样。不过这样好的事情他是决计不会放过的,那女子娇媚的恨不得让他化身为狼才好。   像是被说到了痛处,诗艳色当下有些不好意思,顿时也忘了昨夜里糊里糊涂睡着的事情,“饿了么,我去给你做些吃的东西。”   “不要,让丫鬟去做就好,外面冷,诗诗你陪陪我。”殷秀嗓音软了几丝,隐约透着几丝撒娇的味儿。   诗艳色微微蹙了眉目,见殷秀那样软绵绵的看着她顿时有些不忍心拒绝,何况她确实许久不曾和殷秀好好说过话,这些日子一直都太忙,“我先替你梳洗下。”诗艳色低低的开口。   这一次殷秀倒是没有拒绝,只是在诗艳色伺候他梳洗的时候显然带着几分别扭,脸颊透着一抹可疑的晕红,显然很是不好意思。   诗艳色哪里见过殷秀不好意思的模样,很多时候这个男人无赖的让人忍不住叹息,顿时觉得有些有趣,“王爷莫不是觉得奴家伺候的不舒服。”那嗓音分明带着几分调侃的意思。   “诗诗,你会不会觉得我没用,连吃饭梳洗都要让人伺候。”殷秀一边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诗艳色的伺候,一边心底到底存着几丝芥蒂,就害怕这个丫头会有半丝的嫌弃,这也是他为何要将诗艳色送回诗家的缘故之一。   “奴家心中的凌王可是无人可及的。”诗艳色一脸笑意的说道,静静的坐在殷秀的身边,眉眼里尽是温软的浅笑,不可一世孤傲清高的殷秀在她面前总是将姿态放得极低,有几个男子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当真做到夫妻之间的敬重,相濡以沫。   “诗诗指的是哪一方面。”殷秀贼贼的笑着,每次殷秀撩拨诗艳色说些下流话语时眉目总是微微挑起,分外的邪气坏气。   “奴家并未试过其他男子如何,定要试过之后才能够比较是吧。”诗艳色觉得自己脸皮愈发的厚了,连如此轻佻的话语也说得出来,看来她果然被秀给带坏了。   殷秀顿时脸都黑了,“诗诗,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妖精,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是在嫌弃本王对不对,嫌弃本王动弹不得。”殷秀那模样要多哀怨有多哀怨,分明就是一深闺怨妇得不到丈夫宠幸的哀愁样。诗艳色顿时低笑出声,掐了掐殷秀柔软白皙的脸颊。   “知道就好,以后可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我,否则……”诗艳色一脸的傲娇,微微抬起头颅,半眯着眸子盯着殷秀。   “诗诗只管放心,本王定会伺候的诗诗通体舒畅。”殷秀唇角微勾,那笑意分外的妖孽诱人,“诗诗可以随意欺负本王,不要因为本王是娇花就怜惜我。”   “胡闹……”诗艳色低低训斥道,分明是责备的话语,可是那笑意却愈发的温软动人,指尖点了点殷秀的额头,将枕头搁置在殷秀的身下,让他可以半躺着身子。   “诗诗,本王说的可是肺腑之言,诗诗要不要试试,本王随时都可以。”殷秀蓦然想到昨夜里自己浑身炙热的难受,这个丫头却头一勾,乖巧可人,脸色红润的窝在他怀里睡了过去,让他那个煎熬啊。   “可以你个头……”诗艳色美目微微敛着,显然对于殷秀偶尔的无赖一点办法都没有。。   “呵呵,诗诗害羞了么?”殷秀低笑道,眉目却是不肯放过那女子半分娇羞之态。   “你在讲我便不理你了。”诗艳色是当真不好意思了,每次看到殷秀那火辣辣的眼神就会想到那夜里刺激香艳的情形,她果然是变坏了。   “好,不讲,不讲,我们只做好不好。”殷秀连忙顺了那女子的意。   “你……”诗艳色低低哼了声,微微侧过眉目似乎不打算理会殷秀。任由殷秀如何诱哄都侧着头颅不说话,若然她此刻心软的话语,这个男子还指不定如何变本加厉,殷秀可不是见好就收的主,只要顺着他的意,他可是会想尽办法用尽一切手段让你屈服的,诗艳色便是每每吃了这个亏,被殷秀三言两语哄骗的再是拒绝不了。这一次说什么也要让他知晓自己也是有脾气的,而且这脾性还倔强的很。   “诗诗,我手疼……”殷秀微蹙了眉目,一脸凄楚的低声说道。见诗艳色不理会自己,顿时来了苦肉计。   伤早心自。“哼,休想博取同情。”诗艳色冷哼了一声,似乎不打算理会。   “诗诗,我真疼,你不理我,我就觉得疼了。”殷秀嗓音压低了几丝,隐约透着几分讨好和楚楚可怜的味道,眉目一样的温软,好似渡了一层水气,静静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手脚似乎欲动,又提不起气力。   那水汪汪的模样好似乖巧可人的孩子一样,眼巴巴,楚楚可怜的看着你,诗艳色觉得自己怒意已经消了一大半,何况殷秀是当真受着伤,她嘴上不说,心底却一直担心着心疼着,此刻殷秀那样可怜巴巴的提及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小性子,明里上殷秀似乎事事都迁就着她,实则只要是这个男子想要达到的目的,还不是她被牵着鼻子走,而且还牵得心甘情愿,与其说她是殷秀的劫难,殷秀又何尝不是她跳不过的坎,只要这个男子稍微放软些,一个大男人那样软巴巴的看着你,诗艳色觉得自己一点抗拒的能力都没有。   “哪里疼了,叫你不要乱动,你偏偏不听。”诗艳色见殷秀动来动去顿时慌了,赶紧执起殷秀的手轻轻的握着,“我不同你生气了成不。”   “诗诗,只要你陪着我就不疼了。”殷秀是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型的,刚才的凄楚和楚楚可怜哪里还看得到半分,此刻眉眼里尽是得逞的温软浅笑。   那笑意很软很柔,何况那男子眉眼里尽是宠溺爱怜的光泽,诗艳色哪里还有半丝的怒意,“桑落可信么?”这句话诗艳色一直想问,却没有找到机会,一边轻轻抚摸着殷秀的伤口,一边低声说道。   “我自有办法。”殷秀低低的开口,头颅搁置在诗艳色的肩头,“诗诗,你要相信我,即便你舍得,本王也舍不得,舍不得离开你,这一生,不对,应该是永生永世,你都休想甩开本王了,本王就缠上你了,而且生生世世都不打算撒手了。”   “我信……”诗艳色低笑着说道,抚摸殷秀伤口的动作愈发的轻柔。好似这样有这么一个男子靠着,依着,一切就都够了。   “真是我的乖女孩。”殷秀浅浅一笑,脸颊轻轻磨蹭着诗艳色的脸颊。“诗诗,再有半个月你便是我的妻子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有没有名分不都一样。”诗艳色低笑出声,好似对于殷秀有时候表现出来的黏腻一点办法都没有,无法她怎么拒绝,殷秀总有办法黏着她,巴着她。   “名分很重要。”殷秀一脸凝重的说道,见诗艳色怔怔的有些不解的目光亲了亲诗艳色的唇角,“有了名分就名正言顺了,免得你几个哥哥动不动就想将你抢走。”若不是这几日诗家要重整势力忙的不可开交,指不定那个男人会怎么缠着诗诗呢,半个月他还嫌久了,若不是自己身体不适合,恨不得立马将这个丫头娶回家才好。   “哪有,你想太多了。”诗艳色有些无奈的说道,不知道为何秀与两个哥哥就是不对普,特别是二哥。   “诗诗,反正你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殷秀一脸霸道的说道,分明蛮横的像个恶霸,可是听在诗艳色耳底却觉得分外的动人。   “我是你的行了吧,幼稚……”诗艳色有些无奈的说道,却换来殷秀绵绵密密的亲吻,即便屋外阴冷冰凉,屋内却始终浓情蜜语,温软如春。 ☆、第一百八十五章 狭路相逢   诗艳色没有想到会在丝韵楼遇到云若烟,上次遇到殷离之后她便鲜少来此地,即便要挑选布料也是每次让丝韵楼的人送上门来,而此次若非是因为秀新郎服的花样担心他人刺绣不好,她怕是也不会亲自跑上一趟。   云若烟就站在一堆华丽的布料前细细的挑选,姿态高贵优雅,神情温软婉约,月白色的长裙摇曳而下,精致的美人发髻愈发显得那女子气质独特,与当初的诗君雅像足了十分,诗艳色仿佛看到多年前的自己也曾这样静静的在丝韵楼每期新到货的布料前细细挑选那个男子喜欢的花色和面料,那个时候大到朝廷之事小到衣食住行,她哪样不是亲自着手,此刻忆及只觉得心中一片平静,好似那些细碎的过往真的过去了,与她一点干系都没有。   “诗姑娘,你来了,上次你让丫鬟送来的刺绣花样,我们这里最好的绣娘尚有几处不明之处,若不是那丝绸贵气不好移动也不会劳烦诗姑娘亲自跑上一趟。”绣女热络的嗓音低低的响起,目光带着几丝惊艳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   “无碍,是我闲着无事自己设计的花样,倒是为难了绣娘。”诗艳色低低的开口,眉目从云若烟身上侧过,缓步朝着那丫鬟引路的方向而去。   “诗姑娘太客气了,我家店主说了若然没有深厚的刺绣功底哪里能够画出那般绝美的图案。”那绣女一脸笑意的软声说道。   诗艳色但笑不语,刺绣她只是略懂皮毛,不过对于绘画天分倒是颇高。   云若烟是在听到那声诗姑娘回的头,在对上诗艳色那绝美的面容时脸上的优雅婉约,高贵从容顿时消失不见,只剩下恨意,厌恶,浓稠的化不开来,分明的清秀婉约的面容也因着那抹深浓的恨意而变得有些扭曲。   “诗艳色你给我站住……”云若烟冷了嗓音,捏着布料的小手愕然紧握,棉布的料子因着那用力捏住的力道皱成一团。   诗艳色仿若没有听见云若烟歇斯底里的尖锐嗓音,依旧一脸风淡云轻的浅笑,缓步跟在那绣女的身后,除了先前淡淡一睨,此刻好似没有看到云若烟的存在一样。   “诗艳色……”云若烟嗓音愈发的清冷,见诗艳色不搭理,而且有几个挑选布料的贵妇人眸光尽数落在自己的身上,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娇小的身子快步走至诗艳色的面前,微微仰着头颅冷冷的瞪着诗艳色。   “你想做什么?”小蛮微眯了眉目,整个人挡在诗艳色的前面,公孙止虽然一直静静的站在身后一言不发,不过此刻也是满目的戒备之色。   “如何,诗艳色,你莫不是做了亏心事,不敢面对我不成。”云若烟冷笑出声,此刻也不顾他人异样的目光,反正她在整个沧祈名声早已经臭了,一个不得宠的女子,一个长得像诗君雅的替身,替身啊,这两个字让她恨得骨头都疼的厉害。   “我与你不过数面之缘,我并不觉得你我有何话可说。”诗艳色淡淡的开口,脸上始终是风淡云轻的浅笑,比起云若烟的歇斯底里,诗艳色反而平静的让人忍不住侧目多看几眼。   “诗艳色,整个沧祈的人都知晓你是凌王的女人,未来的凌王妃,你为何还要纠缠着我夫君不肯撒手。”云若烟嗓音加大了几丝,眉眼里尽是深冷的恨意。   诗艳色微微勾了勾唇,初次见面,那女子小鸟依人的静静躲在殷离的身后,微微探出一个头颅,嗓音极为细软好听,而此刻敛去了那一身的温软纯净,浑身都是暴戾的气息。云若烟恨她,尽管诗艳色觉得那份恨意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一个女人若然被爱困住,为爱钻了牛角尖,那恨意便有了十足的理由,而云若烟便是那样,将自己当成了诗君雅,不能得便彻底的疯狂了,当下也不欲和一个疯了的女人多说话,“小蛮,不得无礼。”刺若而选。   “诗艳色,怎么,被我说中了所以不敢面对了,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云若烟字字犀利狠毒,愈发显得那张面容扭曲狰狞。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女人若然连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那是自己没有本事,在外面大吼大叫岂不是掉了自己的颜面。”诗艳色嗓音清冷了几分,脸上的笑意却依旧淡淡的,澄净的眸子静静的对上云若烟蕴含恨意的眼眸。   云若烟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袖中的小手几乎握出血来,眉目冷冷的眯着,好似要将诗艳色凌迟处死一般。“我们谈谈。”   “小姐,我们走,和这种疯女人有什么好说的。”小蛮挑了挑眉,对云若烟是满脸的不屑,真是浪费了一张和曾经的小姐一样的面容。   诗艳色似乎也不欲同云若烟多说,云若烟既然认定一切都是她的错,那么她说什么都没有用。而且她还急着将那未完工的礼服绣好,然后拿回去让秀看看是否满意。实在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与云若烟争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诗艳色,你难道不想知道离哥哥当初为何对你那般狠心。”云若烟见诗艳色转身欲走,顿时急声吼道。   “不想……”诗艳色没有丝毫的犹豫,低低的嗓音淡淡的响起,曾经很想知道,即便重生再遇她也很想知道,很想当面问殷离,权势与你当真如此重要,我诗君雅莫不是在你心底什么都不是,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竟是连一点情面都没有么,可是现在,可能是心性变了,殷离与她只剩下诗家与他的恩怨牵扯,再无其他。此刻已经有了另外一个男子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深浓到即便与殷离最是情浓时还要深浓,她后来才知晓与殷离,只是少女羞涩时分的情窦初开,好似有那么一个高高在上温软如玉的男子肯那样疼宠着你,便误以为那便是爱,便是全部,如今想来,真正的爱是包容,是两情相悦,是深信不疑,而这些当初她与殷离都没有,他们之间从一开始有的便是阴谋算计,有的便是权势之争,这般不干净的爱情,亏的她当初当成了宝,幸好好来得及,幸好老天垂怜。诗艳色唇角的笑意深浓了几丝,见云若烟脸上的不可置信,唇角上扬的弧度深浓了几丝,“殷离是你的,谁也不会和你抢,或许我得感谢你,若非你当初的心狠手辣,说不定我依旧困在那个死牢里,过着暗无天日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云若烟的脸色青的好似鬼一样,诗艳色脸上幸福的笑意好似一把锋利的刀直直的刺入她的胸口,她甚至是没有任何的防备便被刺的浑身是伤鲜血淋漓,她是想要看到这个女人慌乱,看到这个女人狼狈不堪,看到这个女人痛苦生不如死,而不是看到她如此浅笑嫣然的幸福,如此平静的诉说着她的幸福,这样的话,那么她自己的痛苦,自己的不堪,自己的拥有的一切那都算什么,在诗艳色眼中好似连根草都不如。“诗艳色,你不想知道母后打算如何对付殷秀的么?”云若烟低低的开口,目光冷冷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   诗艳色果然停住了脚步,皇后,她倒是忘了宫中那个高高在上仪态万千的女人。   “小姐,这个女人的话不可信。”小蛮微蹙了眉目。   “我知道……”诗艳色低低的开口,淡淡的看了一眼云若烟脸上的狰狞,蓦然觉得有些好笑,当初她是多么的羡慕云若烟,羡慕她至少得了殷离的爱,而此刻,看云若烟的疯狂与偏执,显然什么都没有得到。她早就说过,她诗君雅的东西,哪怕是她诗君雅不要,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诗艳色,只要你让离哥哥对你彻底断了念头,我便将母后的计划告诉你。”云若烟咬了咬牙,嗓音压低了几丝。   “小姐……”小蛮有些急的唤道,生怕诗艳色会中了云若烟的诡计。   “里面谈……”诗艳色缓步朝着内室的方向而去。眼眸安心的望了一眼小蛮,似乎在示意她不必担心。   小蛮无奈和公孙止一前一后跟了进去,云若烟眉目微微眯起,“诗艳色,你的人我信不过,就我们两个人,怎么莫不是怕我不成,害怕我像当初那样将你逼入死路。”   分明知晓云若烟是在用激将法,不过诗艳色倒是很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诗君雅,逼上了末路还是满心的迷惘,顿时微微蹙了眉目低声对小蛮和公孙止吩咐道,“你们在此处等我,我去去便回。”   “可是……”小蛮有些不放心,却见诗艳色满脸的坚持,顿时点了点头,目光却是冷冷的扫了一眼云若烟。   云若烟被那凌冽的眸子扫的打了个寒颤,却是装作没事人一样快步入了内室,门被轻轻的合上,小蛮紧紧的盯着门口的方向,公孙止也是一脸的凝重。   今日两更,(*^__^*) 嘻嘻…… ☆、第一百八十六章 被劫走   诗艳色和云若烟一前一后入了内室,这是丝韵楼专门为贵客准备的休息间倒也装潢的温馨舒适,诗艳色倒了两杯茶水,示意云若烟坐在她的对面。   光这意装。云若烟一手扫落那桌上的茶杯,目光冷冷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诗艳色,你已经有了凌王,为何还要纠缠着离哥哥不放,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弃离哥哥。”   诗艳色一脸温软的笑意,看都未看那地上粉碎的茶杯,轻轻捏起桌上的玉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苦涩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许是喝不惯这苦涩的味道,诗艳色仅仅只是淡淡抿了口便放置在一旁没有要再触碰的意思,“我还是那句话,连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你此刻又是在怪谁。”   “守不住,诗艳色,或者是诗君雅,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是谁将离哥哥从你手中夺走,是谁将你逼上末路。”云若烟一脸嘲讽的浅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也知晓是过去,云若烟,我早就说过终其一生你都只能活在我诗君雅的阴影之下,无论诗君雅是活着还是死了,她的东西永远都是她的,即便她不要了,不屑了,也轮不到你。”诗艳色嗓音清冷了几丝,只要提及当初将他二哥逼迫至那般地步便是满心的怒意,“如何,活在别人阴影下的日子不好过吧,顶着我诗君雅的面容,做着我诗君雅的姿态,却依旧得不到我诗君雅的东西,这种分明以为已经全部获得,到头来却是一无所有的感觉怎么样,定然很难受吧,云若烟,我真的很感谢你,感谢你让我彻底清醒,感谢你让我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感谢你让我有机会看着你如何卑微的站在我的面前,哪怕失了一切也得不到我诗君雅的东西。”   诗艳色的话语像是戳到了云若烟的软肋,命脉,她最忌讳的不过如此,不过她无论做什么,费多大的努力都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而这个女人无论是诗君雅还是诗艳色都轻易的得到了她可能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恨意便是这个时候埋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埋越深,在这个女人面前,她便如同跳梁小丑一样,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可是到了这个女人面前却渺小的一无是处,好似做什么都没有用,哪怕倾尽所有到头来也只是一场可悲的笑话。曾经她就踏在那个女人的头顶,而如今那个女人再次归来,却是踩在她的头顶看着她如何失去一切。“诗君雅你高兴了吧,曾经我将你逼迫至死,现在你就来夺回属于你的一切,看着我狼狈不堪,看着我一无所有你很高兴是吧。”   “我从未想过要夺回什么,那么脏的东西,被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要。”诗艳色冷冷的开口。   一席话说的云若烟脸色苍白如纸,即便是诗君雅不屑要的东西她费劲心思依旧得不到,如何能够不恨,凭什么这个女人便能够如此的好命,而她却显得如此的凄凉渺小,“诗君雁你知道我为何如此恨你么,你有什么好,我云若烟有哪一点比不上你,除却你权势滔天的诗家,你有哪点比我云若烟强,可是就那么一个诗家,让你呼风唤雨,让你受尽荣宠,让你轻易的得到你所有想要的东西,而我,你看着我这张脸,很像对不对,我那时候就发誓只要是你诗君雅的东西我一定要一一夺来,诗君雅你知晓我有多么恨你么,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凌迟处死方才能够泄我心头之恨。你是在向我炫耀对不对,即便是你诗君雅不要,不屑要的东西我云若烟费尽心思也得不到,你是不是在炫耀离哥哥又爱上了你不要我了,你在嘲讽我连自己喜欢的人也守不住对不对。”   诗艳色微蹙了眉目,云若烟此刻满脸的疯狂,好似已经陷入了自己编织的网内无法自拔,“你会有今日,是你咎由自取,我早已说过世界上每一个个体都是独一无二的,是你硬要将自己变成另外一个女人。”   “你以为我想么,诗君雅,你以为我云若烟愿意活在你的阴影之下,愿意成为另外一个女人么,可是离哥哥喜欢啊,诗君雅,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欢离哥哥么,只要是他喜欢的,只要是他想要的,无论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诗君雅,你凭什么和我争离哥哥,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更加的爱他。“云若烟好似已经陷入了疯狂的境地,“可是离哥哥却只喜欢你,无论我做什么,他都看不到,我都已经甘愿忍痛让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他为何还是看不到,那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诗艳色这一刻突然觉得云若烟很可悲,很可怜,如同当初的她一样,为了一个男人牺牲忽视了多少,“世界上并非只有殷离一个男人。”   “可是我只爱他,从小就爱着,我活着就是为了他,如果没有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云若烟一脸痴迷的说道,“诗君雅,你要什么有什么,你现在夺回了诗家,还有凌王那般宠爱你,你别和我争离哥哥了好不好,我与离哥哥自小一起长大,当母后将我从遥远的山区带来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离哥哥,那样俊逸天人的对着我温软的笑,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从此就是为了这么一个男人而活着,诗君雅,你知道我爱了离哥哥又多久了么,久到我已经忘记了时间,诗君雁,世界上既然已经有了我云若烟为何还要有你诗君雅。”   “这些话你应当去同殷离说,而不是我。”诗艳色低低的开口,一个连自己都失去了的女人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云若烟恨她,恨到骨髓里,即便那恨意根本就与她没有关系。   云若烟好似失了所有的心神整个人软软的跌坐在诗艳色的对面,目光却又狠又厉,如同刀子一样落在诗艳色的身上,“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就是你这般自信淡然的模样,好似在嘲讽我的软弱,我的狼狈不堪一样。”   “自作孽不可活,云若烟,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即便世界上没有我诗君雅,这一切你云若烟也得不到,一个连自己都失了的女人,你凭什么让别人来爱你。”诗艳色清冷了嗓音,“我看你也无意与我商谈皇后的事情,好自为之。”   “诗君雅,你以为你来了还能走么,我可是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云若烟突然勾唇浅笑,那笑意异样的诡异。   诗艳色暗道不好,正欲叫门口的小蛮和公孙止,便觉得脖颈一麻,然后整个人软软的向后跌去,在失去意识之前,她仿佛看到了殷祈诡异的笑脸,他不是在狱中么,云若烟竟然利用殷祈来对付她。她太大意了,诗艳色如此想着,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殷祈一脸邪气笑意的搂着诗艳色,眸光一瞬不动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好似要将她整个看透一般。   “如何还不相信这个女人就是诗君雅。”云若烟冷冷的开口,眸光带着几分恨意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   “信,怎么不信。”殷祈嗓音压得极低,眉目间尽是阴冷的暗黑光泽,整个人给人一种邪气黑暗的错觉,好似就这么一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阴冷的诡异之气。   “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女人。”云若烟最关心的便是这个,如果殷祈打算放过诗艳色的话她定然是不肯的,好不容易才将这个女人引诱过来。   “这是我的事情。”殷祈冷冷的开口,似乎不欲同云若烟多说。   “三皇子别忘了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若不是我的话你此刻还呆在牢里等候发落。”云若烟脸色微变,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也配得上同我合作,云若烟,在我殷祈眼底你不过是一颗棋子,一条狗,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得做什么,否则若然殷离知晓你我苟合之事,你以为他会如何待你,你还能够呆在殷离的身边么。”殷祈阴测测的开口,“和我说话的时候注意你的口气,你当真以为你是诗君雅,棋子就该有棋子的样子。”   “你……”云若烟若然此刻手中有刀,恨不得一刀杀了殷祈才好,她不过刚刚起身,脖颈已然被殷祈冰冷的大手死死的扣住,转而耳垂被狠狠的啃咬住,殷祈冷冽刺骨的嗓音在耳畔低低的响起。   “真正的诗君雅在我手里,即便和假的玩玩我都觉得没有兴致,你乖乖听话,我自是会让殷离永远也离不开你,如若不然,你该知道结果的,我殷祈做事向来秉着宁愿大家一起死,也休想一个人好过的原则。”殷祈冷冷的开口,一把将云若烟推了开来。“若然让我知晓你敢有半分的不轨之举,云若烟,我定然要你生不如死,待会儿给我好好演好这场戏。”。   “你不带我走……”云若烟一脸的诧异。   “带你走的话我岂能带走她,殷秀可是派了好几个高手护着这个女人。”殷祈冷冷的开口。   “那我怎么办?”云若烟满脸的狠戾,该死的殷祈竟然想要她一个承担责任,做替死鬼。   “那是你的事情,好自为之。”殷祈冷冷一笑,揽着怀中失去知觉的诗艳色快速消失在内室之中。   云若烟盯着那殷祈消失的方向,眼眸几乎滴出毒来,贝齿咬破了唇瓣,殷祈,诗艳色,总有一日我会笑着看你们所有人跪在地上求我。 ☆、第一百八十七章 得你得天下(1)   诗艳色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得脖颈的地方一阵酸痛,尚未回过神来,便对上殷祁阴测测的眸子,一脸似笑非笑的凝望着自己,高大的身子微微前倾着,好似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许久,想到自己被殷祁这般看着不知道多久,诗艳色便觉得头皮一麻,秀眉微微蹙起。经方大子。   “是你……”低哑的嗓音似透着浓浓的疲倦味儿。   “很惊讶,没想到我还能够活着出来。”殷祁唇角微微勾起,高大的身子蓦然覆下几分,鼻尖都要贴在诗艳色的鼻尖之上,眸光晦暗难测,让诗艳色有种待宰羔羊的错觉。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和殷离的女人联手。”诗艳色只是片刻的慌乱,此刻已经恢复了镇定平静的模样,目光淡淡的落在殷祁的身上,对于身上那压迫而来的黑暗阴冷气息虽然不喜,却没有表现出任何过激的举动。殷祁与云若烟合作是她没有想到的,她以为以云若烟那个女人的心性最多自己对她动手,所以才会毫无忌惮的同云若烟私谈,她究竟是小看了云若烟,还是小看了殷祁。没想到着殷祁竟然会和云若烟牵扯到了一起,也是上次在朝堂之上,他们可是合作的关系,只是没有想到会被秀倒打一耙而已。   “利用手中能够利用之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殷祁嗓音压的极低,听在耳底让人觉得异样的不舒服。   “我只是好奇四皇子与大皇子的妃子究竟是谁利用谁。”诗艳色软了嗓音,眉目间的笑意愈发的风淡云轻。“殷离可不是池中之物,四皇子既然能够安然无恙的走出来,若不是没有付出代价不成。”   “你很聪明,一直都这么聪明,我这个人就喜欢聪明的女人。”殷祁整个人覆在诗艳色的身上,大手轻轻的摩挲着诗艳色的唇瓣,“无论是当初高贵如同女神的诗君雅,还是如今娇媚如同妖精的诗艳色,都美得这么纯粹,这么令人心颤。可是别的女子可没有你这般心思通透灵慧,他们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想要利用我殷祁,也要看她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皇后娘娘执掌后宫数十载,有没有这个本事想必你我都清楚。”诗艳色几乎是立刻理清了前因后果,想来是前次云若烟为了对付自己找上殷祁,却不想反而被殷祁控制,难怪殷祁能够这么快出来,云若烟在皇后面前煽风点火,加之如今的局势对殷离很是不利,皇后自然希望多出股帮她的势力,毕竟当初将殷祁打入地狱的人是她和秀,皇后娘娘何等狠毒的心肠,借刀杀人,果然那权势的东西越是握得久站得高便越是肮脏。皇后想要利用殷祁,云若烟想要利用殷祁,殷祁又想反着利用她们二人,那么殷离在这里面又是什么角色,一直围绕在他身边的这两个女人,怕是连他也没有看得透彻,否则以殷离的心性和谋略岂会如此轻易的放殷祁出来,要保殷祁的话当初在朝堂之上殷离便保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如此看来,放殷祁出来便是云若烟和皇后的意思,“不过若然让殷离知晓的话,四皇子莫不是不怕多个敌人,我是不知晓四皇子与殷离的女人之间有什么牵扯,看四皇子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样莫不是那个女人有把柄在四皇子手中不成。”   “聪明的女人向来活不长久,不过我不一样,越是聪明的女人我就越是喜欢。”殷祁摩挲诗艳色唇瓣的大手用力了几丝,“我不过说了几句话你便将所有的情形分析的如此清楚,我就说当年的殷离不过是个伪君子,凭什么能够坐上太子之位,果然是得诗君雅者得天下,如今殷离失了你马上从太子之位上滚了下来,反倒一个默默无闻的殷秀成了一呼百应之人,如今又有诗家坐镇,父皇偏爱,那皇位还不是戳手可得。”   “四皇子未免太看得起我,我不过一普通的女子罢了。”诗艳色头颅微微偏开,侧开殷祁的手,陌生的阴冷气息让诗艳色浑身都觉得不舒坦,眼眸快速扫过四周,心底暗暗思索着要如何逃脱殷祁的手心,此刻怕是秀与爹爹他们都收到消息,在此之前她即便自己逃不掉,也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殷祁这个人太阴暗,心思邪毒诡异,难以琢磨,重不得轻不得,更加不能惹急了这个男人,这力度很难把握。   “是你自己没有看清楚你自己。”殷祁唇瓣都要贴在诗艳色的唇瓣之上,“如何,要不要做本皇子的女人,本皇子绝对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尊宠,最令人羡慕的女人,无论你要什么,只要本皇子拿得到定然让你如愿以偿。”   “只可惜奴家命薄福薄无福消受。”诗艳色低低开口。   “我说你有福气你就有,别急着拒绝本皇子,诗君雅,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令本皇子如此心动,如此想要拥有一个女人,除了你,比起一年前,一年后的你不仅是容貌美得能够要了所有男人的命,你的镇定,你的从容,你的淡薄,你的玲珑剔透,聪慧过人,无论是哪一样都足够让任何一个男人为你神魂颠倒,你看殷离不就是对你念念难忘,殷桓对你更是死心塌地,如今又加上一个殷秀,还有本皇子,皇家六子,除了一个殷洛,还有一个年级尚小的殷逸,哪个不是对你朝思暮想。”殷祁冰冷的唇瓣贴在诗艳色的耳畔,“至于殷离,到时候还不是你想怎么对付就怎么对付。”   “四皇子的意思是?”诗艳色强忍着耳畔的不舒服,她耳垂本就敏感,平日里殷秀没有少喜欢折腾她,可是那也仅仅只限于与殷秀之间甜蜜的互动,换做其他人只会让她觉得作呕,偏偏又要保持镇定不能让殷祁看出任何的端倪。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殷祁低低的笑出声,高大的身子微微起来了几分,目光锐利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你无须如此戒备着我,放心好了,你与其他的女人可是不一样,值得更好的对待,本皇子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但是若然结果让我不满意的话,我殷祁得不到的东西,即便毁了也不会让他人得到。”   “四皇子一点都不担心,在我看来皇后分明是想利用你对付凌王,然后坐收渔人之利。”诗艳色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至少这两日她还是安全的,其他的慢慢再想办法。   “她想要我死,我却偏偏不会让她如愿,如何,诗诗,要不要与我合作一起对付皇后对付殷离。”殷祁冷了眉目,显然被诗艳色一语点醒,他自是知晓母后不会如此好心,合作,利用,权势之争,这个皇家不就是如此,你要我死,我要你亡,算计来算计去,谁手段高,心思狠,谁就能够笑到最后。“想要利用我殷祁而不付出代价的人是不存在的,云若烟不就是想要利用我杀了你,可是她怎么会想到我对你可是念念难忘,这么多年都忘不了,又岂会舍得毁了。”一个诗艳色在手,等同于同时拥有了几股势力,一个皇后他岂会放在眼底。。   “只可惜我对权势之争一点兴致都没有。”诗艳色低低的开口。   “说的也是女子就该养在深闺,即便你舍得抛头露面我也舍不得,诗诗,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的呆在本皇子的身边就行。”殷祁一脸邪魅的浅笑,大手微微勾起诗艳色的下巴,“诗诗,你可知晓在本皇子的心中你就是本皇子的宝贝,得你等同于得到整个天下,本皇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些曾经算计本皇子的人生不如死,寸步难行的狼狈模样,诗诗,你想不想看到,特别是殷离。”   “四皇子未免太天真了,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四皇子莫不是以为得了我,所有的人都会听令于四皇子不成。”诗艳色眸色冷了几丝,她此生最忌讳的便是他人将她当成棋子,当初一个殷离,那么多年的算计和利用,几乎让她万劫不复,此刻殷祁又将注意打到了她的身上,真把她当成权势之争的牺牲品了。   “你是没有看到你的价值,诗诗,权势与女人哪个男人不想要,你当真以为殷秀贪图的不是你诗家的权势,不是你诗君雅的聪慧过人,否则他岂会如此费尽心思的为你诗家平反,岂会要一个……”后面的话殷祁突然打住了,唇角的笑意深浓了几丝,见诗艳色脸色冰寒,口气顿时软了几丝,“当然诗君雅与所有女子都不一样,本皇子定然不会像殷离那样不懂得珍惜。”   诗艳色只是没心没肺的浅笑着,眸光中虽然蕴含着怒意却是隐忍着没有发作,与殷祁这样的人她根本就不需要解释,她的秀有多好,她一人知晓便好,再多的解释殷祁这种人也不会懂,权势与女人又有几分分得清楚,幸好她遇到一个殷秀。   今日二更,上午月要去和喜酒,下午要去练车,只有晚上的时间能够写字,所以最近真的更新的不快,抱歉,抱歉 ☆、第一百八十八章 得你得天下(2)   殷祁怔怔的看着那女子脸上的平静浅笑,分明眼眸里尽是怒意,可是神色却淡然的令人心颤,从未有过一个女人敢在他面前制气,甚至敢违背他的意思,若是如此,不死也得断送掉半条命,可是这个女人不一样,殷祁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即便生气都是如此的生动美丽,就那样疏离冷漠的浅笑着,神色平静,神情淡然,深深的牵扯着他所有的心神,那样一张脸,又娇又媚,配上那从骨子里散发而出的高傲清冷,娇媚中透出来的清高愈发的诱人心魂,何况这个女人是诗君雅,他想了许久,窥伺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殷祁眸光蓦然深浓了几丝,好似贪婪的野兽看中猎物一般,随时都可能扑上去。   诗艳色眉目微眯着几分,危险的气息弥漫而来,让她不自觉的握紧了小手,殷祁这模样分明就是不打算放过她,改变主意了,“我累了,要休息了,四皇子请回……”诗艳色嗓音清冷,话虽如此,神色却戒备着殷祁的一举一动,心底思索着应对之策。   “诗诗,你真漂亮,漂亮的能够要了所有男人的命,如何要不要从了本皇子,唯有本皇子不会嫌弃,不管你有过多少男人本皇子都会待你如珠如宝。”殷祁高大的身子猛地压在诗艳色身上,薄唇急切的摸索着诗艳色唇瓣的方向,眸光晦暗深浓,眼底尽是**的浓稠光泽。死笑面心。   诗艳色头颅微微侧开,殷祁的吻落在诗艳色的发丝之上。得不到想要的,殷祁手上的动作蓦然重了几分,一手强行掐住诗艳色的脸颊,薄唇寻思着直直朝着诗艳色的唇瓣而去。   脖颈上一凉,诗艳色白皙的小手那泛着冷意的匕首异样的闪亮,女子眸光晶亮冷静,好似沾了水结了冰,此刻尽是冰冷的光泽,静静的看着他,眼底不带丝毫的畏惧,唯有冷,唯有静,浑身都透着那么一股子耐人寻味的迫人气势,好似即便她就一个脆生生一捏便会碎的女子,也由不得任何人胡来。   “如何,诗诗,你想要杀了本皇子不成。”殷祁眼底尽是兴奋的嗜血光泽,好似诗艳色那冷冰冰的模样彻底激起了他内心变态的基因,此刻就觉得浑身都颤抖的厉害,恨不得立马将那女子啃噬的干干净净。   诗艳色也不答话,只是唇角上扬的弧度深浓了几丝,见殷祁眼底的兴奋,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丝,鲜血顺着刀锋滴落,打在诗艳色艳红的衣袍上瞬间隐匿了踪迹。   鲜血像是刺激了殷祁的兽性,眼底的欲光愈发的深浓,好似没有察觉到脖颈上的匕首,整个身子压向诗艳色,大手却快速的直取诗艳色的手腕儿去,诗艳色本就防范着殷祁,像是先一步知晓殷祁下一步的动作,那紧握着匕首的手从殷祁的脖颈落在自己的脖颈之上,力道极大,几乎瞬间便见了血,硬生生将殷祁抢夺匕首的动作逼退了去。   “四皇子武艺高强,小女子几下功夫自是不够看,不过小女子再是不济,手倒是也挺快。”诗艳色冷冷的开口,神色淡然,声音却是异样的清冷,“我是想要长命百岁,但是若然非我所想,而硬要逼迫,我也不觉得这条命留着有何用,不过,若然四皇子不介意身下躺着的是一具尸首,只管任意妄为。”   “你敢威胁我。”殷祁冷了嗓音,目光带着几丝不敢置信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   “不是威胁,而是商量,毕竟这条命可是我的,说威胁的话未免太看得起我自己了。”诗艳色淡淡一笑,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丝毫的放松,鲜血潺潺流出,她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眉目静然清冷的对上殷祁满是愠怒的眸子。殷祁此人为人最是邪毒,心思诡异,她自认为不是殷祁的对手,今日这一招也不过是无奈之举,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殷祁既然想要利用她,便是不会让她死了才好。   “好,本皇子倒想看看你还能耍多少的花招,本皇子今日就放过你,不过我只给你两日时间,若然你还没有想好的话,就不要怪本皇子不懂得怜香惜玉。”殷祁高大的身子翻身而起,脖颈上尚带着触目惊心的伤痕,诗艳色匕首依旧抵在脖颈之上,即便殷祁离开那力道也没有松开丝毫。   殷祁眉目阴测测的死死锁住诗艳色那苍白却静然的面容,目光转而落在那脖颈上潺潺而流的伤口之上,这个女人不但聪明,而且狠,对别人狠,对自己该狠心的时候也绝不留情,这样一个女人若然得了,必然是一大助力,他看中这个女人已经很久了,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对付这个女人不能像对付其他女人一样,其他女人是害怕他,而这个女人不怕。诗君雅,你既然落在我的手上便休想逃出生天,我算计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机会,岂会放过。   他本来退开只是想要让这个女人放松警惕,可是看诗艳色那模样,根本就是不信任他,女人有时候太聪明也未必是件好事,殷祁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愤恨的甩了下衣袖,“我改日再来看你,希望到时候你已经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如此聪明该知晓什么对你,对你诗家最是有利。”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直到门被合上,又过了许久,诗艳色方才冷汗淋漓的垂下手臂,在重生后,在成为夜妾的身份后,她原本想着这身子无论要给谁都没有关系,只要能够活下去就好,可是现在,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浅笑,将匕首上的血擦干净收入袖中缓步走至窗畔的位置,有了那么一个男子,她所有的一切都想留着给他一人,其他任何人都触碰不得分毫。目光静静的望着窗外堆积的白雪,秀,对不起,我又惹是生非了。   殷祁出了诗艳色的房门后也没有急着回自己的房间,脸上尽是愠怒的光泽,一掌重重的击打在院落被雪堆满的槐树之上,积雪散落,落了殷祁一身,那眸光愈发的晦暗阴冷。   “主子……”一黑衣男子无声无息的跪倒在殷祁的身下,低哑的嗓音沉闷的响起。   “说……”殷祁冷冷的开口,分明是俊逸的面容,却因为那股阴沉暗黑而显得整个人都异样的邪恶。   “诗家和凌王府并没有任何的动劲,甚至俱探子回报,今日凌王连房门都未出。”那黑衣人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好似带着几丝淡淡的诧异。   殷祁眉目微微眯起,目光冷冷的落在诗艳色房间亮起的烛火之上,“太子府呢?”   “云若烟被公孙止带走,并未回府,殷离好似也不知道云若烟不在府中,太子府一片平静。”那黑衣男子好似不敢对上殷祁的目光,只是低垂着头颅缓声禀告道。   殷祁半响都没有说话,眸光阴冷也不知道究竟在算计什么。   “主子,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回乌兰国。”那黑衣男子顿了片刻之后低低的开口。   “回自是要回,可是不是现在。”殷祁冷了嗓音,他在牢中所受的屈辱,他殷祁所受的挫败岂能什么都没有讨回就离开呢,有诗君雅在手里,他何须忌惮。   “可是国君那边的意思是希望主子尽快回去。”那黑衣男子有些迟疑的说道。   “你叫我是主子,我说的话呢听不懂么?”殷祁一脚重重踹在那黑衣男子的下颚之上,骨骼错位的声音分外的清脆,那黑衣男子痛的厉害,却是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整个人蓦然跪伏在地。“殷秀肯定是隐瞒了诗艳色在我手中的消息,替我传消息给诗家,就是诗艳色在我的手上,若然人安然无恙的话让诗静轩亲自来见我。”   那黑衣男子疼的说不出话,只是微微颔首然后快速退了下去。   “等一下……”殷祁冷声唤道。   那黑子男子顿时折过身子,微微弓着身子恭敬的站在殷祁的面前。   “替我传消息给乌兰国国君让他派遣五千精英装成商队偷偷潜入帝都为我所用。”殷祁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乌兰国君野心有多大他自是知晓,若然将诗艳色带回乌兰,那个男人指不定会对他动手,所以在他没有得势,没有与乌兰国国君同等对抗的势力之前绝对不能受制于人。“告诉国君就说此次我定然能够一举夺得整个沧祁,你只管准备好庆功宴席,到时候天下还是我和他平分。”   那黑衣男子微微颔首表示明白,见殷祁挥手示意他离去,方才匆匆忙忙转身便走。   在那黑衣男子消失之后,殷祁目光再次冷冷得落在诗艳色房间的方向,见那烛火未灭,门帘上依稀映出那女子的身影,唇角蓦然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浅笑,无论是如同女神一样的诗君雅,还是如同妖精一样的诗艳色,这个女人就是他夺得天下的必备之物。 ☆、第一百八十九章 霸爱谋情   夜,深浓孤寂。   雪夜清冷,万籁俱寂,偶有风起,吹落堆积在枝头上的残雪,簌簌作响。   软榻之上,殷秀一袭单薄的素衣斜斜的依靠着,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薄唇似勾未勾,眸光幽深不可见底,略显白皙的面容之上不见丝毫的笑意,唯有深冷,冷得好似夹了冰层,异样的冰寒。深邃的眸子冷冷的落在某一处,眸子微微眯起,异样的邪魅诡异。这样的殷秀是美艳无双,同样也是危险至极的,好似隐匿在深夜暗处的豹子,随时都在伺机而动。   “凌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对待我。”尖锐的女声凄厉尖锐的响起,硕大的铁笼里云若烟如同野兽一般被圈禁在其中,笼子极长却也极矮又不够宽广,云若烟只能侧着身子躺在其间,同样被圈禁在其中的还有数只鸡鸭,此刻咯咯鸣个不停,围绕着云若烟站立着,时不时将云若烟当成食物一样啄来啄去,云若烟哪里受过这般屈辱顿时吓得尖叫起来,那些鸡鸭受惊,拍着翅膀似乎想要逃出去,脚啊,翅膀不停的往云若烟身上招呼,这些畜生可听不懂人话,云若烟的挣扎和尖叫只会让他们折腾的更加的厉害,很快云若烟身上便布满了鸡毛和鸭毛,素白的衣裳上更是染满了粪便,一股异臭扑鼻而来,云若烟脸都青了,偏偏娇小的身子只能挤在那笼子中央,根本动弹不得,“凌王,你算什么男子,竟然如此欺辱一个弱质女流之辈。”   “对付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样的手段,在本王眼中你连这些畜生都不如。”殷秀低低的开口,因为嗓音压得极低的缘故,此刻透着那么一股子磁性的味儿,分外的魅惑。目光却愈发的清冷,微微眯着的眸子冷冷的打在云若烟的身上,他报复人向来不讲究排场,只要能够因地制宜便行,如云若烟这般的市井小民,就该用如此低下的方式折磨她。“更加卑鄙不入流的手段本王都用得出来,莫急,本王会让一一享受的。”   “凌王,你这个疯子,快放了我,你凭什么抓我,我可是你嫂子,是当今大皇子唯一的正妃。”云若烟满脸的淤青,一手拨开在身上飞腾的鸡,那只鸡却扑腾的更加的厉害,直直踩在云若烟的脸上,云若烟吓得胡乱挥舞小手,那几只鸡像是完全疯了一样开始死命的扑腾,尖锐的爪子在云若烟脸上手上留下了数道深刻见血的伤口,鸭子动作倒是迟钝些,只是在云若烟四周踩来踩去,鸡飞鸭鸣,那场景异样的混乱。而云若烟则狼狈的侧身躺在笼子里,与那些鸡鸭纠缠在一起,甚至处于下风的状态,此刻秀发凌乱,衣裳全乱肮脏,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殷秀,你这个疯子,变态,你快放了我,放了我。”   “她在哪里?”殷秀冷了嗓音,只是侧眼凝望着云若烟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他折磨人向来不见血腥,抓着人的软肋,用最卑鄙最不入流的手段,折磨的是人的心神。   “你休想知道,谁知道呢,说不定被哪个男人看中了,然后跟着那个男人跑了,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儿罢了,只有凌王看不清楚当做宝一样宠爱着。”提及诗艳色云若烟如同变了个人一样,满目都是恨意和狰狞,为了那样一个女人,这几个男人都像是入了魔一样非得不可,一个诗艳色有何好。。   殷秀冷了眉目,妖艳的面容之上满是清冷之色,好似结了冰一样,深邃的眸子深浓不可测,静静的落在云若烟的身上,好似不见底的黑洞,吸食人的魂魄,云若烟心中一颤,殷秀的眸子过于妖媚诡异,竟是让她不敢直视,顿时有些心虚的撇开眸子,殷秀只是冷冷的笑着,那笑意说不出的妖媚动人,可是那双眸子却分外的冷,冷的好似千年不化的寒冰,让人不敢直视。   “王爷……”公孙止满脸的歉疚,一边的小蛮更是铁青着一张脸,若非公孙止制止,只怕已经冲上去将云若烟千刀万剐。   殷秀淡笑不语,那笑意愈发的妖艳,好似盛开那悬崖之上的花朵,巨大香媚,却毒入骨髓,即便只是闻着那花香也能够要了人的命,公孙止浑身微颤,他已经许久不曾看过王爷露出过如此危险的神情。   “将这个女人抬下去,关押在黑格子中,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殷秀冷冷的开口,好似也没有要从云若烟在这里再套取可用信息的意思,这个女人曾经那样的毒害诗诗,他早就想动手了,只是一直没有寻到机会,现在她自己送上门来他岂会客气。   “殷秀,你放我出去,你不能够这么对我,我可是皇妃,是未来的国母,殷秀,你这个疯子,放了我。”云若烟叫的愈发的凄厉,因为侍卫将铁笼搬起,惊动了那几只鸡,有只鸡扑腾到云若烟的脸上,一坨鸡屎拉在了云若烟的脸颊之上,云若烟用手一摸,等到发现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顿时脸都黑了,目光对上殷秀那冷冽如冰的模样,顿时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害怕,好似那个男人当真是想要活活的折磨死她,“殷秀,你放了我,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是谁带走了那个女人。”忍着心头巨大的反胃,手上的鸡屎僵硬的不知道该往哪里擦,那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么难看。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如此低下不入流,却偏偏掐着她的命脉,让她完全慌了心神,她本来以为殷祁是最可怕的那个男人邪恶黑暗阴冷,现在才知道这个花名在外一事无成的凌王才是最可怕的,即便他什么都不做,就那样邪魅妖娆的看着你,就觉得浑身从外凉到心底深处。   殷秀理都未理,只是脸色铁青了几丝,公孙止见状立马挥了挥手,那两个侍卫得令快速将云若烟带了下去,内室很快恢复了静谧,远远的只依稀能够听见云若烟凄厉的惨叫声。   “为何不让我一刀了结了她。”小蛮的脸色很是难看,只要想到小姐竟然在她的眼皮底下不见了,她便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才好,二少爷如此信任她,她竟然辜负了二少年的期望。   “我会将诗诗安然无恙的带回来。”殷秀嗓音愈发的清冷,“而且你不觉得如此一刀了结了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么,我殷秀要一个人惨死有千万种方法,而云若烟我要她生不如死。”   “那现在怎么办。”小蛮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脸色依旧很是沉重。   幽起长秀。“如果我没有猜错带走诗诗的人应该是殷祁。”殷秀低低的开口,他一直都有盯着殷祁的动劲,想不到竟然被母后快了一步,加上一个云若烟他竟然疏忽了。   “殷祁,他不是被关进大牢了么?”小蛮有些诧异的说道,“既然已经知道了小姐被谁带走,为何我们在处在这里,不马上动手去救人。”   “因为已经有人快了一步。”殷秀放低了嗓音,眸光中的冷意却是深浓了几丝。   “谁?”小蛮声音大了几丝。   “殷离……”这两个字殷秀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若非他此刻行动不便又岂会让殷离得了先机。   “他又想对小姐做什么?”小蛮此刻神色有些激动,好似已经按耐不住,准备去太子府营救诗艳色。   “你冷静点,王爷绝对不会让诗姑娘有事的。”公孙止拉住激动的小蛮沉声说道,这性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诗君崎身边的人,一点都不沉稳。   殷离想要什么,殷秀再是清楚不过,便是这份想要让他恨不得立马飞到诗艳色身边才好,可是此刻他手脚只能稍微移动,定是不能让殷离看出任何的端倪,“我已经让人去保护诗诗,最多一日我便会亲自将她接回来。”   “我可以去接小姐回来。”小蛮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除了我,你们谁去都没有用,你当真以为殷离的太子府是说进便能进的。”殷秀一脸冰冷的浅笑,殷离,你现在做什么都挽救不了,诗诗是我的,终其一生都是。   “可是……”小蛮显然还有些不大愿意。   “王爷既然说了自然有办法,比起我们最担心诗姑娘的人便是王爷。”公孙止压低了嗓音缓声说道。   “阿止,我要殷祁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让他永无翻身之日。”殷秀突然冷了嗓音,那嗓音异样的冰寒,竟然敢将主意打到诗诗的身上,而且还是用那般卑劣的方式,“将殷祁与云若烟之间的苟且放出去,我要让这对狗男女,让殷离脸上无光。”   “是……”公孙止微微颔首,他原本以为王爷会缓些动手,看来殷祁此次踩到了王爷的痛处。   “小蛮,你回诗家一趟,说一切情况尽数掌控在我手中,他们只管放手去做。”殷秀目光凌厉的落在小蛮的身上,小蛮只觉得浑身一紧,那男子目光如炬,浑身都散发出一股令人信服的霸气,竟然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小蛮明白……”小蛮点了点头,很快便退了出去,公孙止紧随小蛮身后,也消失在夜色当中。   殷秀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诗诗,再等我一日,此次让殷离带走你,是为了用除后患,殷祁的野心如此大,留下他我实在难以心安,他要天下我可以不管不顾,不过他要你,便该死。   还是两更,希望大家会喜欢,很感谢大家的喜爱和支持,以及对月的体谅,偶会加油的~ ☆、第一百九十章 是你错过了我   诗艳色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很是熟悉,熟悉到曾经日日相对,娇小的身子蓦然坐直,见身上的衣服完好,随意扯过一旁的外袍披上,漂亮的眸子淡淡扫过四周,一株盛开的寒梅静静的摆放在墙角的案台之上,淡淡的梅花香带着清冷的味儿弥漫在内室中央。   诗艳色陡然明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很熟悉的景象,曾经日日呆在此处,精心布置,细细雕琢,这里是当初她与殷离的新房,物品的摆放乃至是装潢一点都没有变,好似一切就只是她做了一个梦,梦醒了又回到了原处。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被殷祁带走了么,怎么会又回到了太子府邸,诗艳色诧异的起了身,轻轻推开门,远远的便闻到一旁小厨房内的阵阵食物诱人的香气,那时候因为她极爱殷离做的东西,殷离特意在她们新房不远的地方搭住了一个精致的厨房,而此刻,诗艳色缓步朝着那厨房的方向而去,静静的凝立在门口看着那厨房内忙碌的素白身影。   此刻的殷离好似和多年前没有一点变化,嘴角始终是温软如玉的浅笑,动作熟练,神情温软,洗手作羹汤这样的细活在他手里竟然别样的优雅动人,那个时候她就是被殷离做饭做菜的模样迷住,就觉得为何一个男子竟然连做饭都能够如此的优雅好看。   似乎察觉到诗艳色的目光,殷离突然回转过头,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一样静然淡笑的对上诗艳色澄净的眼眸,嘴角笑意柔软了几丝,浓浓的宠溺令人忍不住心头一颤,殷离笑起来的模样很是好看,温润而又柔软,这样的笑最难以让女子拒绝,分明软又透着男子该有的硬朗和霸气,“醒了,饿了么,还有一道汤马上就能吃了,你先去梅园等着,我很快就端过来,那里已经生好了火不会冷的。”   殷离的嗓音分外的低哑温和,与诗艳色好似老夫老妻一样,此刻嘱咐了几句有低垂下头摆弄着手中的厨具。   那是他们还是新婚的时候,殷离常常会起来为她做饭做菜,而她则去摘梅准备,梅园里特意打造的透明小屋,既温暖,又可以清晰的看到雪花飘落看到梅花盛开的娇艳,那些都是殷离投她所好准备的,那个时候不得不说费劲了心思,而她也喜爱的紧,而此刻,再次重演,只觉得心境一片平和,就觉得眼前的一切陌生到好似千万年前的事情,已经起不了丝毫的波澜。人人都说诗君雅是心软的,唯有她自己知晓,她有多么的薄凉,否则在她决定放下之后岂能放的如此干净彻底,与殷离之间的过往当真如同死水无澜一般,再也起不了丝毫的波浪,她的冷,她的薄情表现在背叛,在欺骗,有些错误一旦犯了,就是她心口上那些抹不掉的伤疤,永远都愈合不了,也无法原谅。   盛象一直。见诗艳色未动,殷离将手中的汤碗放下,快速走至诗艳色的身旁,“怎么穿的如此单薄,还披上我的衣服,站到屋里去,这里油烟重又冷,你身子向来单薄,受不得风寒,若然又要病上十天半月,岂不是要让我心疼死。”殷离的声音透着几丝焦急,也不等诗艳色开口,将外袍包裹在诗艳色的身上,急急忙忙的将她推入了梅园之中,炭火早已烧上,此刻房中温暖如春,精致的玻璃房中处处摆放着她喜爱的梅花,室内尽是梅花的淡香,看来布置之人是费了一番心思,无论是摆放的位置还是数量都异样的赏心悦目,诗艳色觉得,殷离真的很懂得如何取悦一个女人,他温柔宠溺的时候能够让任何一个女人迷了心神,曾经的诗君雅,而现在的她只觉得心境一片平凉,因为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殷秀,在外人眼中殷秀如何她是不知晓,可是在她心中,那个男子便是她的命,她的心脏,随时随地都挂在她心中最柔软温暖的地方,一时半刻也忘不得。   “你先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殷秀低低的开口,就着诗艳色坐在一旁的软椅之上,方才匆匆忙忙的转身离去。   诗艳色静静的看着四周,也不拒绝,就那样淡然的看着,梅花已经盛开了,千树梅花在这样的雪地里盛开的分外娇艳好看,精致的玻璃房,面前殷离一样样端上来的精美膳食,每一处,每一样都是她曾经喜爱的,那男子温软如玉,脸上尽是俊逸温和的笑,好似这几年的时光一直停滞在原地,他们之间并未发生过任何不快的事情。   “尝尝看,合不合胃口。”殷离指了指桌上的饭菜,神情隐约透着几丝淡淡的担忧,好似在担心诗艳色不喜欢一样,第一次殷离替自己做饭可不是这样的神色,那时候他脸上也是这样温软的笑,可是神情淡然,胸有成竹,也是……怎么会一样,那个时候殷离是算计着她,算计的那样深,笃定她逃不开,逃不掉。   诗艳色将殷离递过来的筷子搁下,嘴角勾起一抹温软动人的浅笑,“多谢大皇子救命之恩,吃饭就不必了,秀尚在家中等我,我该走了。”   殷离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好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以为只要他还向以前那样就能够让君儿回忆起以往他们的浓情幸福,可是此刻那女子一脸疏离冷漠的浅笑,即便近在眼前,也好似隔了千万载的光阴,可望而不可及。“君儿,我们不闹了好不好。”殷离勉强勾出一抹苦涩的浅笑,大手想要握住诗艳色的小手,却被诗艳色冷冷的避开,顿时僵硬在僵持在半空中半天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大皇子……”后面那称呼诗艳色加重了嗓音。   殷离就觉得此刻有千万把刀在凌迟自己的心脏,疼的几乎要背过气去,“君儿,你还在气我对不对,当初是我错了,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好,只要你不离开我。”   “殷离,已经晚了,只要想到曾经我靠过的怀抱,躺过的胸膛,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那样亲密的依偎着我便会觉得恶心觉得肮脏,殷离,你我相识如此多载,你莫非不明白我诗君雅的性子不成。”后面一句话诗艳色嗓音清冷了几丝,“从你算计我诗君雅到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你我再无可能,剩下的牵扯也不过你与我诗家之间的恩怨。”   “君儿,你是在报复我对不对,报复我曾经那样无情,那样辜负你,你不是说了若你不死,定要我不得好死,君儿,你只是因为恨我才会说出这样无情的话语对不对。”殷离大手颤抖的收回,他始终坚信的不过是与这个女子之间的夫妻情分,那样久,即便是他自己都沦陷其中,何况善良如同诗君雅。。   “殷离,你错了,我不恨你,不,应该说我现在不恨你,没有爱哪里来得恨。”诗艳色口气温软,那话语却异样的冰冷,听在殷离耳底竟是分外的刺痛难忍。   没有爱哪里来得恨,那女子似乎要将他连根拔起一点都不剩,“君儿,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你又给过我机会么,殷离,当初我是如何哀求你,哀求你放了我诗家,你有给过他们生的机会么,我不是你物品,不是你想要便要,不想要便不要。”诗艳色嗓音清冷了几丝,“你现在觉得疼,觉得难过么,你可知晓难过知晓疼痛知晓后悔是什么,殷离,你永远都不会明白那种绝望的痛苦,既然当初下手那般狠,如今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我……”殷离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君儿说得对,当初他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留下,“我可以补偿。”   “补偿,殷离,你要如何补偿,让我毁了你的容貌,毒哑你的喉咙,断了你的手脚筋,杀了你的家人,还是……”诗艳色嗓音微顿,“殷离,你我都不是小孩子,或许我该感谢你,若不是你的话我或许会永远生活在你为我编织的梦境里,梦醒后才知晓我原本拥有的一切不过是我自己所假想的而已,现在想来,当初那高雅高贵的模样有多么的不适合我。”   “就因为殷秀对不对。”殷离嗓音冷了几丝,脸色愈发的苍白,这个女子如此平淡的话语让他像是陷入冰窖一样冷得难以忍受。   “殷离,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我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诗艳色叹了口气,目光静静的凝望着那千树盛开的寒梅,“殷离,不是我不要你,是你自己错过了我。”   那句话无疑一把刀突然扎入殷离的胸口,疼痛几乎瞬间胀满了殷离的胸膛,是你错过了我,不是我不要你,当初那个女子就是他的,他一个人的,他们那般的恩爱,可是……双手微微摊开,望着手心里清晰的掌纹就觉得心如刀绞,是他亲手将她推入地狱,推入别的男子的怀中,一次又一次,直到再也回不了头。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你凭什么   “殷离,枉费你我夫妻三载,相识七载,你根本就不懂我。”诗艳色目光淡漠幽然的对上殷离恼怒的眸子,眉眼深处尽是疏离冷然的浅笑“为了一个云若烟你辜负了诗君雅,现在为了一个诗君雅你又再次辜负了云若烟,殷离,你爱的根本你就是假想中的一个人,失了你自己认为一直存在的东西,所以才会难以忍受。”   “君儿,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还要懂你。”殷离大手猛地扣住诗艳色的小手,曾经为了接近这个女子,他可谓费尽心思,耗尽心神,“你淡笑时最爱微微嘟着唇瓣,生气就那样无辜又纯净的看着你,也不说话,你最爱冬日盛开的梅,最喜秋日飘零的枫叶,最喜清秀隽永的草笔,最爱……”   “够了,殷离,我喜欢草笔是因为爹爹说此种字迹最适合女子,我喜爱梅花是因为我娘亲对梅花有着偏执的喜欢,我爱枫叶,是因为当初你同我说秋日里最美丽的一道风景如何也不能错过,殷离,你看到的别人也能够看到。”诗艳色冷了嗓音,“殷离,我当初是喜欢你,所以投你所好,可是你却全部当成了我的喜好,如今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最懂我,若然懂我,就该知晓,过去了便是过去了,失去了便是失去了,如何也挽回不了。”   殷离整个人僵硬在原地,连诗艳色抽回小手都只是愣愣的僵硬在原地,薄唇轻颤,脸色苍白,好似受了莫大的打击,此刻也回不了心神。   “殷离,你从来最爱的人便是你自己,为了权势你可以背弃我们夫妻情分,如今为了你假想中的爱人又可以放弃你青梅竹马的云若烟,你永远都只在乎你自己想要什么,从未想过别人要什么。”诗艳色嗓音压低了几丝,依稀可以闻见幽幽的叹息声在唇齿间萦绕,“即便到了今时今日,你依旧没有忘记利用,原本还只是猜测,如今见了你,我便更加的肯定,云若烟之所以能够顺利的与我在思韵楼偶遇,分明就是你一手安排,皇后与云若烟耍的小伎俩,你先前以为你被蒙在鼓里,如今想来皇后再是权势滔天,也不过是后宫女子,哪里来的如此大的本事,若非你的纵容她岂能如此快将殷祁放出来,殷离,你转了如此大的弯子不就是为了见到我,让殷祁带走我,然后又将我带回,是要我感激涕零的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么”诗艳色的嗓音愈发的清冷,眸光落在殷离的身上尽是疏离冷漠的光泽,“既然一切掌控在你手中,你何必如此快的带走我,让殷秀与殷祁对上不才能如了你的愿,殷离,比起一年前,如今的你更加的心思狠戾,当初你还只是利用了一个我,现在,连你母后兄弟都没有放过。”   这一层她在思韵楼碰到云若烟尚有些诧异,原本以为是殷离想要见自己耍了些小心思,只是没有想到其中还牵扯上了殷祁,然后她又以为是皇后云若烟与殷祁联手,如今这么快被殷离带走,一切都明了,幕后之人还是殷离,转了如此大的弯,为的不就是殷祁与殷秀对上,只是殷离不该如此快的带走她。   “你以为我不清楚,可是殷祁竟然想对你……”殷离嗓音戛然而止,他是纵容了母后和云若烟的动作,是想要殷秀和殷祁两败俱伤,然后牵扯上诗家,他再出面让君儿对他改观,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唯一没有料到的便是殷祁竟然对君儿存着非分之想,那时候他竟然不惜亲手毁了自己的计划不顾一切的将这个女子带回,甚至没有想过接下来的后果。他以为君儿猜不到,也是,这个女子如此聪慧,又岂会不明了。   “利用便是利用,殷离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说后悔了,到头来你依旧没有忘记利用我。”诗艳色冷笑出声,脸上尽是讽刺的浅笑,这个男人就是她曾经的丈夫,她用尽心思喜欢的男人,真是可悲,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她毁了自己,毁了诗家,忽略了所有的一切,甚至掩藏了真实的自己,如今想来自己当初有多么的傻气,幸好还来得及,幸好在她那般不堪的时刻她还能够遇上一个殷秀,贴着肝温的位置,暖如春夏。   “我……”殷离脸上尽是疼痛之色,“君儿,我只是想要留下你而已,君儿……”那话语显得那般的苍白无力,至少在那女子澄净的眸子里他的解释异样的苍白虚弱。   “殷离你永远都有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即便是伤害也能够说的如此理所当然,给人当头一棒再给人一颗甜枣,这样就一切都算数了么。”诗艳色微微眯上眸子,似乎不欲和殷离多说。。   “君儿,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就当我求你。”殷离软了嗓音,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那女子那清冷的模样分明就是已经无法挽回,“我知道是我没有珍惜你,可是我后悔了,我是真的后悔了,君儿,我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我只是想要你留在我的身边。”   “你的感情太多杂质,太肮脏,我要不起,自认为没有那个福分和命来承受。”诗艳色此刻已经背过身子,静静的凝望着窗外盛开的千树梅花,当初每逢冬日最爱斜倚在这软榻之上,看那梅花盛开的娇艳,而此刻就觉得满眼都是伤,都是不堪回首的记忆。“而且,殷离你莫不是忘了,你我夫妻情分早断,我一直以为我此生便只有一个殷离,此生白首不相离,奈何终是一场镜花水月,那封休书,早已将你我之间的牵扯斩断的一干二净。”   白首不相离,那句话几乎如同剧毒的药,从殷离的喉咙一直毒入骨髓,大手微动,触碰到怀中坚硬的存在,他本来想在两人复合的时候重新将当初的定情之物再送给君儿,如今哽塞在胸口,好似抵触着一把致命的刀如何也拿不出手。“君儿……”在本笑眸。   “殷离,你曾经要什么我有不给过,我爹爹早已同我说过,待到我怀孕时便将诗家权势财产一般送于他未出生的外甥,殷离,诗家的权势,天下,我,那个时候哪样不是你戳手可得,你疑心太重,眼中只看得到自己,你不相信我,不相信诗家,你眼中只看得到那致命的权势,如今站得太高,又觉得高处不胜寒,觉得孤寂,想到了我么,只可惜我对权势,对高处一点兴致都没有。”诗艳色的嗓音异样的平静,那样淡然的响起,却分外的伤人。   殷离就觉得疼,疼的好似要心活生生的剥开来一样,“君儿,即便你不肯原谅我,但是你和殷秀不合适,你不能因为要报复我……”   “殷离,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诗艳色冷冷的打断了殷离的话语,似乎听不得任何侮辱殷秀的话,“我没有你那样卑劣,永远都只相信自己,只知道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还有合适不合适,我自己清楚就好。”   “殷秀是我的弟弟,君儿,他也是皇家之人,父皇偏爱,如今又得你诗家之势,如日中天。”殷离嗓音似透着几丝淡淡的怒意,“君儿,你向来性子温软善良,虽然聪慧,可是人心难测,殷秀既然能够由一闲散的王爷走至如今这高端之位,他的心性岂会单纯,比起我,只怕殷秀的心思更是深沉,以花名在外,霸道横行掩饰,暗中拉拢势力,如此沉稳镇定的谋权夺势,莫不是这样的男人就适合你,你可知晓他掩藏在心底的是什么,贪恋的又是什么。”   “我心甘情愿……”诗艳色连解释都不想多说,殷秀有多好,只有她一人知晓便好。   “为何殷秀可以利用你,我就不行,在你心中就那样判了死刑不可原谅,君儿,你说我只爱自己,那么你呢,对我曾经你又有几分真心。”殷离此刻彻底被惹怒,满脸的阴沉,为何他就不可以,做什么都挽回不了。   “真心是要用真心来换的。”诗艳色低低的开口,满目的清冷和讽刺,若非真心,她岂会被殷离利用到那般地步,他岂会机会将他诗家摧毁的如此干净迅速,这样一个男人啊,亏得她当初当成了宝贝一般,如今看来果然是她眼睛瞎了。“我累了,若然大皇子无事的话,我想休息了。”   “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和殷秀在一起。”殷离冷冷的开口,大手猛地扣住诗艳色的小手。   “此生除了殷秀我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诗艳色冷冷的抽回手,“殷离,你凭什么。”   “就凭你是我的,君儿,我绝对不会放手,死也不会。”殷离最后一句话冷了嗓音,目光死死将诗艳色包裹在其中。   “随你……”诗艳色微微侧开眉目,冷冷抽回手,娇小的身子快速消失在原地,尽是没有半分的留恋。   殷离看着那桌上冒着热气的膳食,他精心准备了一个早上,而那个女子连一口都没有尝过。   今日还是两更,最近喝酒都喝伤了,结婚的人好多,祝大家新年快乐,天天开心,身体健康,幸福永远!(*^__^*) 嘻嘻…… ☆、第一百九十二章 睥睨天下之气   “主子,哪里都没有,根据守夜的兄弟们说昨夜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人出去。”黑衣男子一脸阴沉的跪倒在殷祁的腿下,高大的身子微微颤抖,好似很是害怕。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本皇子养你们何用。”殷祁脸色铁青的可怖,昨夜里他走的时候那个女人还在,可是今天早上却不见了踪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样。   “主子息怒,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那黑衣男子头颅压低了几丝,面色上全是惧色。“主子,那个女人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冲破我们重重包裹,除非其中奸细,而且此地只皇后一手安排,根本就不会有人……”养们微沉。   “上当了……”殷祁突然冷了嗓音。   “主子……”那黑衣人满脸的不解。   “该死的殷离竟然敢算计我。”殷祁脸色瞬间就青了,“吩咐下去,马上潜回乌兰国。”他就说从出来到虏获诗艳色岂会如此的顺利,原来竟然是替殷离做了嫁衣,皇后云若烟,这两个女人不过是殷离手中的棋子而已,他竟然太过疏忽没有想到这一点,反而因为抓了诗艳色而沾沾自喜。   “想走,还得问过本王同意不同意。”低沉磁性的嗓音低低的传来,院落的大门被莫大的力道撞开,殷秀坐在镂空的软轿之上,整个人斜斜的靠在椅背之上,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素白的衣几乎要与那满地的积雪融为一体,男子面目极为妖艳,配上那似笑非笑的邪魅样儿更显性感迷人。   四个美艳的少女抬着软轿,脸上尽是温软如水的浅笑,软轿极为华丽,四周追着细小的铃铛,偶尔风起,那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分外的好听。   殷秀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华美艳丽,唯一格格不入的便是站在一旁默然无语的单薄男子,一袭玄青色衣袍面目清秀,静静的凝立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根玉箫,玉箫通体晶莹,那男子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的放荡不羁。   “殷秀……”殷祁暗叫糟糕,看来殷离是打算至自己与死地了么,他不是打算利用自己对付殷秀,此刻竟然让殷秀来对付自己,这样与他有什么好处。   “四哥好惬意,竟然连天牢的大门都关不住四哥。”殷秀嗓音极为低沉,透着几丝沙哑的味儿,分外的迷人。   “秀莫不是奉了父皇的命令要将我带回去不成。”殷祁一边低低的开口,阴测测的眸子却是迅速的扫视着四周,似乎在看逃离的路线以及殷秀带了多少的人马。   “我是来向四哥讨一笔债。”殷秀低低的开口,那口气分外的淡雅,好似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一样。   “四哥不记得有欠秀的债,而且你我兄弟,何须分的如此清楚。”殷祁眸光冷冷的眯着,眼底尽是冰冷的杀意,好你一个殷离,竟然敢放殷秀来对付我,怎么当真对诗君雅那个女人动了心思了,如今在这里拿他的命来博取美人的笑颜了,早干嘛去了。   “四哥想怎么死。”殷秀的嗓音愈发的淡然,眉目微微挑起,深邃的眸子静静扫过万里无云的苍穹,沧祈的冬日总是特别的冷,等到这件事情了结之后或许该带着诗诗去一个温暖的地方。   “殷秀,你不要太猖狂了。”殷祈嗓音夹杂了深浓了怒意,一袭素白衣袍的男子冷冷的坐在软轿之上,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浑身却散发着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压迫寒意,好似他就在那里,即便什么都不做,都能够直逼人魂魄。这样的殷秀殷祈是陌生的,大抵时候那个男子就是一只万年蚀骨的妖孽,没心没肺的笑,妖媚惑人的行,而这样冷冽刺骨寒气迫人的殷秀殷祈几乎没有见过,寒气迫人,冷得让人不敢直视。   “四哥又不是第一次认识我,我向来我性我素猖狂惯了。”殷秀眉目未动,声音依旧淡然,只是那股冷冽的压迫之气愈发的深浓,直接压迫至人心灵深处,即便是殷祈也微眯了眉目,那股莫名沉重的危险气息尽是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殷秀,你真当我手中无人不成,如此明目张胆闯入我势力范围大放厥词,当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殷祈嗓音清冷了几丝,在他眼中殷秀不过是得父皇之宠的王爷而已,被殷秀拖下水已是难以接受,此刻竟然再次被殷秀逼入绝境。   “怕是什么,四哥只怕从未尝过这种滋味。”殷秀微微勾了勾唇,目光侧过却是落在一旁的诗君雁身上,诗君雁勾唇浅笑,鬼魅般的身子瞬间闪至殷祈的身边,晶莹剔透的玉箫带着冬日冰雪的清寒抵在殷祈的脖颈之上,一切只是发生在一瞬间,殷祈甚至没有看清楚诗君雁是如何动的手。顿时脸色大变,他不是没有防备,可是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单薄男子出手实在诡异。   “主子……”殷祈身边几个黑衣男子顿时慌了手脚,欲上前去可是被诗君雁冷眼扫过,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动荡。   “四皇子养尊处优惯了,只怕从未尝过阶下囚的滋味。”诗君雁嗓音清冷,隐约透着几丝淡淡的沙哑味儿,不显女子的娇媚,又不是纯粹的男子暗哑,听在耳底竟是分外的百转千回。   “秀,那个女人不在我手里。”殷祈微眯了眉目,他自认为武艺不差,被人瞬间逼至没有机会反抗还是第一次。   “四哥是要我请还是自己走。”殷秀好似没有听见一样,风似乎大了起来,素白的衣卷着墨色的发飞舞成一片。发丝掉入殷秀那深邃不可见底的眸子里,平添几丝诡异的妖邪之气。   “秀,你莫要被殷离摆布了才是,这分明就是他的阴谋诡计,若不是殷离暗中作梗,我岂能顺利带走诗艳色,此刻他亲自将诗艳色带走,将罪责全部推倒我一人头上,就是想让你我自相残杀,好让他坐收渔翁之利。”殷祈阴测测的眸子冷冷扫过四周,不知道何时他身边的黑衣人尽数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死活。殷秀的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动的手,他究竟是如何做到这种无声无息的地步,他的人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可是此刻竟然半点生息都没有,便全部消匿了踪迹。看来他一直都小看了殷秀,比起殷离,殷秀才是那个最难对付的角色。   “那又如何,即便我给利益他也未必吞得下。”殷秀突然勾唇浅笑,那笑意好似太阳拨开万丈乌云透出金色的光泽。自信,睥睨天下,好似天下尽数掌控在他手中,由他翻云覆雨。。   “秀,你究竟要如何?”殷祈突然觉得脖颈一阵刺痛,然后全身都变得麻木不能动弹,远远的似乎看到积雪中一道青色的身影渐行渐远,等到殷祈想要细看时那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了痕迹。该死,他太自信了,以为得了那个女人便能够得天下,谁知道竟然被一个殷离给利用了,早就知晓云若烟那个女人靠不住,他昨夜便该带着那个女人回乌兰才是。   “谁知道呢?”殷秀笑意深浓了几丝,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拍打着轿子的把手,一下一下,不急不缓,神情惬意悠然,好似只是与侍女在欣赏风景,完全没有将那一脸狠戾的殷祈放在眼底。   “秀,与我合作,我们一起对付殷离。”殷祈冷了嗓音,“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殷祈是怎么对付诗君雅的,与我合作,保管殷离再无翻身之地。”   “你不配……”殷秀突然冷了嗓音,连带神色也清冷了几丝,目光冷冽的落在殷祈的身上,好似戳了毒的刀子,一下下分外的疼痛刺骨,他的诗诗,他自己心疼便好,由不得殷祈这种人来胡言乱语,他们懂什么,诗诗的苦,诗诗的疼,他们岂会明白,那个女子根本就不需要同情,她比任何人都要坚强,而他只要站在她的身后,陪着她一起坚强便可以。   “与我合作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你虽然有诗家在后面相助,可是殷离占据势力如此多年,盘踞颇深,不是一日两日便可以连根拔起,何况诗家如今势力尚未恢复,只要得我之力,你我联手,不出三个月殷离便会成为过街老鼠,整个天下再无他容身之地。”殷祈继续游说道,他必须为自己争取机会,然后找到方式潜回乌兰,一个殷离,一个殷秀,都是他必除的对象。   “我的女人我自会保护,她的仇,她所受过的耻辱和疼痛我自会一一讨回,殷祈,你没有资格与我合作,更没有资格替诗诗做什么事情。”殷秀微微勾了勾唇,笑意疏离冷然,“我殷秀今日既然在此便没有打算放过你,不过,还是那句话,我虽不会让你死,但是你也休想好好生,连我都舍不得伤害丝毫的女子,岂能容忍你窥伺。”   “殷秀,你……”殷祈脸色蓦然变得铁青,显然没有料到如此大的利益殷秀竟然不屑一顾,甚至连考虑都没有。 ☆、第一百九十三章 醉酒消愁   接到消息赶到太子府的殷洛,在见到殷离几乎醉死在雪地里的时候说不出是怎样的心情,记忆中的殷离是何等叱咤风云意气风发,永远都是一脸温软如玉的浅笑,君子谦谦丰神如玉的翻云覆雨,何曾有过如此狼狈的一幕,当初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棋子,如今却成了心口上缠绵不断的梦魇,忘不掉,离不了,离了疼,忘了更疼,如同魔障一般日日将人困在其中无法自拔。   作茧自缚,殷洛突然想到这么一个词汇,当年他曾未将诗君雅放在眼底,充其量便只是聪慧了些的女子,可是在他眼中没有哪个女子配得上阿离,所以当初阿离下手之时他虽然有过半分的诧异,却是没有制止,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殷洛微微抬起头颅,凝望着盛开的娇艳的千树梅花,想到当初三人在一起的种种,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成拳,清晰的记忆让他微微诧异,转而又有些释然,可能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如今对于当初诗君雅之死的事情他方才会记忆如新,那时候他只是觉得诗君雅只是阿离习惯中的一部分,刚开始脱离了一直以来的习惯可能会觉得不适,但是在时间无情的摧残下,终究连零星的记忆都无法留下,而他终是什么都没有猜到,诗君雅是什么人,当初沧祁最得宠的女子,诗家的心肝宝贝,一颗七窍玲珑心,满身灵慧,一个这样的女子死了,没了,除了先前片刻的可惜,到了最后甚至连想法都没有,他以为他已经忘了诗君雅,唯一忘不掉的人只是阿离,可是现在想来原来他们都没有忘掉,那样一个女人自有她独特的魅力和方式,一点点蚕食着你的心神,在你没有察觉的情况之下,已然中毒无解。   如今,那个女人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那般张扬美艳的再次出现在他们的生命当中,美得好似戳了剧毒的梅花,又冷又艳还高傲逼人,不得不说离了阿离,那个女人更美了,美得不是那张绝色的容颜,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之美,当初的诗君雅婉约素净,高傲贵气,却似少了几丝女子该有的娇媚,而如今这个女子不但美而且魅,纯净中夹杂着孤傲,清冷中透着暖的让人心颤的温柔。   殷洛想得有些失神,当然阿离与诗君雅的事情他几乎是一路看来,那时候他都要以为阿离是动了心思的,只怕不会对诗家下手,而后来,似乎一切都快的让人无法预料。   “三皇子,三皇子……”丫鬟连着唤了几声,殷洛方才回过心神,却见那老大夫已经替殷离把了脉。   老大夫在替殷离把了脉搏之后微微摇了摇头,见到殷洛脸上的担忧低低的开口,“三皇子,万物过之则皆有毒,这酒虽好,却不可过多饮,伤身,加之大皇子心结难解,醉酒消愁,方才会吐血昏迷,心病还须心药医,老夫只能开些调理的药物。只是若是在这样日日醉酒,心积郁结,病由心生,只怕到时候……”后面的话语老大夫没有说,不过脸色却是异样的沉重,显然接下来的话语定然不是好情况。   “有劳大夫了。”殷洛低低颔首,很快丫鬟便领着老大夫去摘药熬药,殷洛的目光再次落在殷离的身上,素白的衣,苍白的颜,他将他从雪地里带回来的时候全身都已经冻僵了,也不知道究竟那样醉了多久躺了多久。后来听丫鬟说阿离从前日清晨时分开始便一直呆在梅园里饮酒,醉了醒,醒了又继续醉,也不准人服侍,更加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娘娘又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们是没办法才会劳驾他前来。   “君儿,君儿……”床榻之上的殷离迷迷蒙蒙的唤着诗艳色的名字,眉目紧蹙,好似陷入何种疼痛的回忆当中无法自拔一样。脸上,眉目间尽是痛苦的神色。   “阿离,你这是何苦,分明知晓那个女人就是回来报复你我的。”殷洛叹了口气,见殷离只是无意识的呢喃着那个女人的名字并未苏醒,曾经他们待诗君雅有多狠,如今那个女人就有多么的薄凉,阿离,连我都清楚的知晓你与那个女人之间再无可能,为何聪明如你,却看不透,还是你一直不愿意看透,那样一个女人,有何好。   殷离似乎一直噩梦不断,却也叫不醒,梦里呢喃的却是那个女人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好似中了蛊着了魔一样,殷洛似乎看不下去,一拂衣袖,快速出了内室。   “三皇子……”丫鬟低低垂着手,一脸的紧张,显然害怕三皇子的责罚。丰几永忆。   “带我去见那个女人。”殷洛冷了嗓音,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是有多恨他们,当真就如此不念旧情,当真就要看看的折磨死阿离方才甘休么。   殷洛见到诗艳色的时候那个女子正坐在书案后书写,娇小的身子微微前倾着,鬓角散落着几缕发丝,女子神情淡然安详,嘴角似擎着一抹温软的淡笑,发丝拂过面容尽是透出一股别样的诱惑美,随着殷洛推门而入的动作,风瞬间灌入,扬起那女子的艳红的衣,墨色的发,纠缠在一起,极致的妖媚,更加极致的暗黑,风华绝代,似乎让人忘记了时间的流走,好似眉目里只剩下那么一个女子静静的站在彼端,安安静静的笑,即便什么都不做,都能够让了失了魂丢了魄。   诗艳色好似没有察觉到殷洛的进入,也不受外界一切的影响,书写的姿势优雅好看,从容不迫的在白纸上一笔一划的勾勒出娟秀清婉的字体,直到毛笔被一只冰寒的手夺走,那些费了一下午书写好的宣纸尽数被撕成碎片扔了满天方才微微抬起头颅,目光幽静的落在殷洛的身上,“三皇子……”女子声音透着几丝淡淡的沙哑,面色平静,眉目澄净,说不出的淡雅。   “诗君雅,你要是对阿离还有半丝的情意就去看看他。”殷洛几乎是怒吼出声,握着狼毫笔的大手愕然用力,价值不菲的毛笔瞬间折成两段。。   诗艳色勾唇浅笑,娇小的身子微微侧过,“大皇子身体不适该请大夫才是,小女子并不懂得任何药理之术。”   女子的声音疏离清冷了几丝,听在耳底尽是没有半分的柔情,殷洛一把拽着诗艳色的手腕,“你就如此恨我们,恨的恨不得阿离死了才好是不是,看着他为了你日日醉酒,日日痛苦,如今喝到吐血你就高兴了吧,诗君雅,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人,为何即便到了今日我依旧看不透你。”   “松手……”诗艳色嗓音冷了几分,目光静静的对上殷洛满是怒意的眸子,女子眸光澄净安然,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好似能够将他内心最深处的黑暗都看的清清楚楚,殷洛不知道自己怎么松了手,等到回过神来,那女子已然走到窗畔的位置,依旧是清冷的嗓音,淡淡的听在耳底尽是多了几丝疏离的意味,“我还是那句话,我又不是大夫,大皇子若然身体不适该请大夫看看才好。”   “诗君雅,阿离他已经后悔了,你们曾经那般相爱,就不能给阿离一个机会么,至少去看看他,否则他真的……”后面的话殷洛说不出口,他依稀记得这个女子的心极为柔软。   “看了又如何,不看又如何。”诗艳色低低的开口,目光再次落在殷洛的身上,“曾经有多爱,后来就有多恨,而如今,与我来讲你们不过是我生命中的过客,是再无牵扯的人,既然已经断了牵扯,何必再纠缠着过去不肯撒手。机会这种东西,一旦错过了就没有了,我给的机会还不够多么。”   “再无牵扯,诗君雅你便如此狠心。”殷洛睁大了眉目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   “我狠心,那就当我狠心吧。”诗艳色低低的开口,似乎连解释连多一句话语都不愿,曾经的爱恨纠葛,曾经深入骨髓的疼痛和恨意,如今想来却什么都没有剩下,剩下的只是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甚至连记忆都开始慢慢的沉淀,她不是没有想过,若然再次回来,定然要让殷离再次爱上自己,让他也尝尝被背叛,被欺骗,被抛弃的痛苦,让他一无所有,让他悔不当初,而如今,多一份的心思,多一份的算计她都不愿意用,那样会污了她和秀的感情。   殷洛怔怔的看着那女子静静的凝立在窗畔位置,哪怕是说出最无情冷然的话语也是一脸的淡然,好似真的过去了,再多的纠缠和爱恨都已经风过无痕,再也起不了丝毫的波澜。他突然有种错觉,阿离再也挽不回这个女子女子,如同那夜里阿离那样绝望孤寂的话语,阿洛,她和我说已经晚了,再也回不去了。“诗君雅,阿离他是真的爱你……”殷洛嗓音压低了几丝,好似透着深深的无奈。   一更,O(∩_∩)O~更新的晚了,昨天闺蜜结婚,喝高了,抱歉 ☆、第一百九十四章 作茧自缚   殷洛怔怔的坐在殷离床畔不远处的软榻之上,想到白日里那女子竟然却近乎是绝情的话语,那样肮脏的爱情我无福消受,如今说爱,三皇子莫不会觉得太晚了么。   殷洛目光落在殷离那苍白如纸的面容之上,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成拳,他突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和阿离说,诗君雅真的已经放下了,放的干干净净,反而阿离却陷了进去而且越陷越深,深到走不出来。外面局势这么乱,而阿离为了一个诗君雅将精心策划的一切亲手毁了,如今还将自己弄到如此狼狈的地步,情之一字最是伤人,曾经伤了他人,最后伤的最深的人却是自己。   殷离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殷洛坐在不远的地方,一脸的若有所思,清明的眸子微微闭了闭,片刻之后方才缓缓的睁开。   “阿离,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饿了吧,我让丫鬟弄些清淡的粥水过来。”殷洛见殷离醒了过来,顿时匆忙迎了过去,话语似透着几丝淡淡的担心。   “我想见她。”殷离低低的开口。   殷洛微蹙了眉目,似乎在思索要如何劝殷离放弃,可是他尚未想到,殷离似乎已经等不及,也不顾身子的单薄,掀开被子便下了床榻,甚至连鞋都未穿,快速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门被拉开,冰冷的风灌入,殷离一袭单薄的素衣,赤着足快速步入了雪地之上。   “阿离……”殷洛赶紧迎了上去,“现在夜已经深了,想必她已经睡下了。”   殷离好似没有听见殷洛的话语,只是快速朝着诗艳色房间的方向而去,“阿洛,你别拦我,我想见她,很想,我就见见她就好……”   在见到诗艳色房内熄了烛火的时候殷洛暗暗松了口气,如今阿离身子正弱着,若然那个女人再说出什么无情的话语,他不知道阿离是否承受的住。   “阿离,你看她已经睡了,我们明日再过来。”殷洛压低了嗓音缓声说道。   “你先走吧,我想在这里呆一会儿。”殷离低低的开口,若然是在白日里,那个女子定然不会让自己站在此处,何时连靠近一点都这样的困难,阿离,不是我不要你,是你错过了我,那日里那女子温软却伤人至极的话语再次回荡在耳畔,殷离就觉得心口处那好不容易平复些许的疼痛再次变得剧烈起来,疼的撕心裂肺,是他,是一手毁了他曾经拥有的幸福,是他亲手将那个一次次的推入其他男人的怀中,当初他究竟是如何下的手,毁容,毒哑,断筋,关入那阴冷黑暗的死牢,甚至到最后得逼迫至死,她该恨他,该怪他的。   “阿离,算了吧。”殷洛嗓音愈发的低沉,就这么算了吧,纵然可惜,纵然不舍,可是那个女人已经不是你的了,也再不可能是你的了,与其日日看着痛苦,还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阿洛,你当真以为我没有想过放弃,想过收手么,可是陷得太深,已经回不了头了。”殷洛的嗓音似夹杂着苦涩的浅笑,他何尝没有想过忘记,想过就这样算了,可是即便只是想想,那样的疼痛,那样的孤寂,好似站在万丈悬崖的顶端,只有孤立的站脚地,进不得,退不得,就只能那样站着,才能够堪堪的保住一条性命,一年的时间,一个死了的人他都忘不了,如今那个女子再次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他如何放得了手,放了就等同于将自己的心给割舍了,没有了心他还活着做什么。“阿洛,我是真的放不下,曾经她就是我的,就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女人,伸手可及触手可摸,她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温柔都是为了我一个人,是我,是我亲手毁了这一切,甚至一次次将她推离的更远,阿洛,你告诉我要如何去忘记,如何去算了。”   “我……”殷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他以为阿离只是动了心思,却不想竟然陷的如此深,深到回不了头,诗君雅,果然是诗君雅,那个女人无论以什么样的姿态,无论以怎么样的面目,只要她是诗君雅,便是一味毒,初尝就觉得淡淡的香,幽幽的甜,那种香甜在别的女子身上也可以尝到让人不觉得失了会可惜,可是一旦真正的失了那味道,方才知晓,诗君雅的香甜有毒,日积月累,不致命,却足以将人困在其中无法自拔。   “她该恨我的,毕竟曾经我那样伤了她。”殷离微微抬起头颅,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内里满是孤寂和无奈,那么深,让人不敢直视。   “阿离,既然想要那么就不放就行了,但是前提你必须保护好自己。”殷洛知晓自己多说无益,诗君雅就像是对阿离下了蛊。。   “你说得对,既然恨那就恨着吧,只要还能够看到,触摸到,只要她心中还记得我,这样就够了。”殷离勾起一抹无奈且苦涩的浅笑,除了这样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留下这个女子,如何让这个女子还记得自己。   “阿离,我们回去吧,大夫说你要好好休息。”殷洛低低的开口,“据探子回报殷秀已经将殷祁带走,我已经休书一封给乌兰国国君,乌兰国君虽然是个唯利是图,见风使舵之人,但是对殷祁一直算是多少有些情分,毕竟殷祁可是他的亲生侄子,虽然这件事情父皇特意隐瞒,可是世界上没有包的住的火,听闻乌兰国的暗卫已经和殷秀人对上,此刻殷秀分身乏术,阿离,只要乌兰国君肯与我们合作,即便有诗家,我们也无须忌惮,到时候只需要给乌兰国君一点利益便成。”   “诗家……”   “我知道诗家动不得,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虽说动不得,可是也不能放任诗家继续强大下去,否则阿离你如何困得住那个女人,想要将一个人彻底留在身边便要折了她的翅膀,让她再也飞不起来,只能靠着你的翅膀才能飞行她就再也跑不掉了。”殷洛低低的开口,他也是最近截了乌兰国君与殷祁的书信才知晓他们的关系,而殷秀竟然早已知晓殷祁与乌兰的牵扯,殷秀一直锋芒内敛,装腔作势了多久,若然他们动作不快点,岂不是像上次在朝堂之上一样被殷秀算计到一无所有,逼得阿离不得不退下太子之位。   “阿洛让你费心了。”殷离微微眯了眉目,他是颓废的太久了。   “这是我该做的,我始终坚信阿离才是坐上高位人一呼百应。”殷洛勾起一抹浅笑。这种想法由来已久,还是小时候的时候便认定了。“只是云若烟她……”   殷洛的话尚未说完,屋内的烛火突然亮了,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殷离心中一紧,高大的身子瞬间闪至大门的方向,“君儿……”略带焦急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没有人应答,只是那烛台突然跌落在地,烛火熄灭了去,殷离再是顾不得其他闯门而入,殷洛紧随而入,点亮了房中的烛火,入目的便是那女子狼狈跌倒在屋中央,满脸苍白,好似疼的厉害,此刻眉目紧蹙成一团。   “君儿……”殷离立马冲了过去将那女子搂在怀中,触手的冰冷让他有些心疼,却见那女子疼的咬破了唇瓣,心中更是焦急。   “秀,疼……”诗艳色此刻疼的已经意识模糊,小手猛地死扣住殷离的大手,指甲深入殷离手腕之内。   诗艳色亲昵的称呼让殷离蓦然变了脸色,以往君儿都是叫他阿离,可是如今,称呼却越来越生疏,殷离,大皇子,太子。   “秀,疼……”诗艳色再次呢喃道,似乎想要感觉到殷秀身上淡淡的暖意,却因为那触手的冰冷原本因为疼痛而失了的神智此刻苏醒了几分,睁开眸子便对上殷离深邃布满了痛色的眼眸,紧扣着殷离手腕的小手一点点松开,哪怕疼的几乎要了她的命,此刻已然恢复成满脸平静的样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滴落,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她曾经发过誓言,这一辈子绝对不在那些无关之人面前表现出他的软弱。“大皇子,麻烦松手。”   “一定要这样么?”殷离突然冷了嗓音。“一定要将我的一片心意如此践踏么?”殷离好似不能承受诗艳色的冷然,眉目间满是深浓的怒意。   诗艳色只是静静的看着,许是因为疼痛的缘故,那眸子异样的水润柔软,贝齿死死咬住唇瓣,咬的唇瓣泛白淌血都没有松开分毫。“请大皇子自重。”低低的嗓音好似透着让人心寒的疏离。   殷离好似受了莫大的打击,搂着诗艳色腰身的大手愕然紧握,那怒意却始终发不出来,那女子此刻满目的疼痛和柔软,除了心疼,便是心疼,殷离拦腰将诗艳色抱起,“君儿,你恨我也罢,讨厌我也好,此生你都休想再离开我的身边。”   目之如话。看着殷离忽略了一切一般将诗艳色抱回内室,殷洛微眯了眉目,留下那个女人究竟是福还是祸,若然阿离不爱自是好,如今呢,阿离似乎不愿意再从那个女人身上动心思,而云若烟,阿离此刻尽是半丝都没有想起,好像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云若烟这个人一样。   今日两更,希望大家会喜欢,(*^__^*) 嘻嘻……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可或缺   大夫一直忙到第二日清晨方才离开,殷离一直呆在内室之中,殷洛是第二日上午时分过来的,一入内室便看到殷离如同失了魂丢了魄一样恍然的坐在床畔的位置,大手依旧死死的握着诗艳色的手,也不知道保持了那个姿势多久,衣服依旧是昨夜里那袭单衣,足依旧赤着,整个人好似行尸走肉一样。   艳开然便。“阿离怎么回事?”殷洛低低的开口。   “大夫说她可能活不过这个春天。”殷离苦涩一笑,那笑意分明是笑着,可是看在眼底尽是比哭还要难看。   “怎么会?”殷洛微眯了眉目,转而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又有些释然。夜妾的生命向来短暂,长的不过四十岁,短的不过十几二十岁,徒有美艳容颜,倾世才华,却如同夜间盛开的昙花,再是美艳,也仅仅只有一瞬间的灿烂。   “我不会让她死的,我不能让她死,她怎么能死。”殷离有些语无伦次,他好不容易能够再次拥有,好不容易能够再见到活生生的人,现在却突然告诉他,这个人他依旧抓不住,哪怕这个女子就是她的,他也抓不牢。   “阿离,你……”殷洛微蹙了眉目,目光落在床榻之上紧蹙着眉目的女子身上,好似那疼痛并未散去,女子脸色依旧苍白,即便是睡着着,眉目依旧拧成一团,好似承受着某种难以承受的痛苦,那模样不像是作假,而且阿离府上的大夫自是不会说谎。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总是会有活的更加长久的办法。”殷离神情有些慌乱,一夜的压抑,此刻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   “除非像当初……”殷洛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低低的开口。   “不行……”殷离直接打断了殷洛的话语,曾经有个夜妾活了很久,只是那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只是残存着一口气,却得日日忍受毒发的痛苦,被折磨的意识尽无,他要的不是这样,至少他要这个女子一直记着他。   “阿离,你该知晓夜妾的生命向来短暂,而且历经数百年,没有哪个夜妾逃脱得了毒发身亡的那一刻,你我都清楚,只要她体内的毒失了控制,等待她的便是容颜衰老,然后一日日在痛苦里等待死亡。”殷洛嗓音清冷了几丝,他都要忘了,重生的诗君雅身份是个夜妾,虽然他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玄虚的事情,但是唯一一点可以肯定的便是夜妾生命向来短暂,而这个女人的生命似乎格外的短暂。   “真的就没有办法了么?”殷离目光落在床榻之上,大手有些颤抖的勾勒着诗艳色绝美的容颜,他不过刚刚靠近些,刚刚触碰到,就又要阴阳相隔,再也触碰不到了么。   “阿离,比起这个现在你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我们被殷秀算计了,出大事了。”殷洛这时才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那个女人死了也好,死了阿离还是以往的阿离,即便偶尔会露出孤寂绝望的神情,至少不像现在这样,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不管不顾。   “我不想听。”殷离冷了嗓音,好似整颗心思都落在诗艳色的身上。   “阿离,你若不管的话,云若烟便死定了。”殷洛压低了嗓音,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称呼云若烟,似乎怎样的称呼都不合适,干脆直呼其名。   殷离这时方才微微侧过头颅,“什么事?”   殷洛脸色有些阴霾,似乎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半响之后那低哑的嗓音方才淡淡的响起,“云若烟被发现与殷祁在风月客栈苟合,发现者乃是诗家的小儿子诗君雁,在场的还有朝中几个重臣,以及沧祁几大重要商户,诗家不承认云若烟是诗家的女儿,说云若烟乃是诗君雅的替身,是当初阿离你陷害诗家的棋子,不仅如此,云若烟亲生父母不知道被诗家人从哪里找了出来,听闻要在朝堂之上滴血认亲。此刻云若烟的身份已经完全被公开,只差没有滴血认亲这一项了,阿离,即便云若烟一人承担了所有的罪责,对你我的名声终究影响太大,而且若然当真滴血认亲发现云若烟身份乃是假的,对你我很是不利,阿离,诗家下台,你取代诗家之事本就诸多猜疑,此刻若然公诸天下,只怕……”后面的话殷洛没有说,脸色却愈发的难看,“阿离,云若烟的身份可以公开,但是你绝对不能成为这幕后指使之人,否则即便父皇不追究,人言可畏,你我如今正在风浪尖头之上,本就摇摆不定,再加上这样一道罪名,会失了大批的人心。”   诗家乐善好施在沧祁影响极大,本来就因为阿离冤枉了诗家,让诸多百姓和官员不满,如今若然罪证确凿的认定是阿离陷害诗家,只怕阿离的势力更加会大不如前。   “你要我让烟儿一力承担所有的罪责。”殷离微眯了眉目,不过数日他在算计殷秀的同时,竟然也被殷秀同样算计着,殷秀抓着的便是他身边的人,一个母后,一个烟儿,捏着他们二人的软肋,从而掐断了他的翅膀,这几日为了诗君雅的事情,他确实忽视了二人,甚至为了得到诗艳色有意纵容了他们某些举措,却不想最后挖了个坑却是自己跳了进去。   “如今这是唯一最快的解决办法,让云若烟承认是自己贪图荣华富贵,见自己模样与诗君雅一般方才起了歹心,又担心会被诗家之人看出端倪,方才陷害诗家,阿离,这是最好的方法,如今一切都被逼到了末路,即便你我有心挽救也来不及了。”殷洛有些急促的说道。即便万般防备,却不想最后出错的竟然是身边最亲的人。   殷离眉目紧蹙成一团,脸色阴沉的可怖,半天都没有说话。   “阿离,你想想看,云若烟与殷祁苟合,已经丢尽了你的脸,让她承认她不是诗君雅,是她自己贪图荣华富贵,不仅能够挽回你的颜面,还能够逃脱此劫。”殷洛冷冷的开口,女人向来都是权势的牺牲品。   “烟儿跟了我许多年。”殷离低低的开口,目光静静的凝望着某一处,最近他是忽略了烟儿,忽略的彻底,当年那个跟在他身后天真无邪的丫头早就没有了,终究是他的错,君儿说的对,他辜负了一个诗君雅,如今又辜负了一个云若烟。。   “阿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殷洛冷了嗓音,目光坚定的落在殷离的身上,“而且有诗君雅就没有云若烟。”   殷离的目光落在床榻之上的女子身上,阿洛说的很有道理,世界上只有一个诗君雅,从一开始就如此,而且是烟儿先背叛他的,烟儿与殷祁之间的纠葛他早有所查,只是因为心中的那丝歉疚一直没有深究,如今却是再也隐瞒不住,“你想办法让我见一面烟儿。”   “只怕不行,诗家之人连同几个朝中大臣已经带着云若烟朝着皇宫而去,幸好此刻正是父皇礼佛的时间,我方才有时间来知会你。”殷洛低低的开口,“我看我们得立马进宫一趟,云若烟跟在你身边这么多载,若然你在场,她定然知晓该怎么做。”   “好一个殷秀,果然隐藏的够深,竟然三番两次的算计到我的头上。”殷离眉目微微眯起,深邃的眸子里尽是冷冽刺骨的寒光,“我们走,我谋划了这么多年,失去了这么多,他们休想从我手中得到任何东西。”最后一句话殷离冷了嗓音,淡淡的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女子,快步走出了内室,临走之前还嘱咐了侍卫和丫鬟一定要照看好诗艳色。   殷离走了没多久,一道素白的身影蓦然出现在内室之中,几乎没有片刻的停留,快步走到床榻的位置,见诗艳色满脸苍白,眉目紧蹙,就觉得心中疼的不行,高大的身子微微俯下,大手圈住诗艳色的腰身,“诗诗,我来带你回家。”低哑的嗓音透着浓浓的怜爱低低的响起,他终是来晚了一步,只因为那计划要费些时间,这一次殷离不管怎么脱身都再也得不了这个天下,无论他做什么,都挽回不了他那阴毒的名声。   许是察觉到熟悉的暖意和安定,那紧闭着的眸子突然睁开,对上殷秀满是宠溺的眼眸时没有半丝的诧异,唇角微微勾起,仿佛两人昨日里才见过一样,“我就知道你会来。”   “诗诗,我很想你。”殷秀爱怜的吻了吻诗艳色的唇角,这个女子就是他不可或缺的命,片刻都离不得,分明一切都尽数掌控在手,分明知晓这个女子会安好,会一直等候着自己,可是依旧担心,依旧想念,想得彻夜难以成眠。   “王爷,我们走吧……”侯在一旁的公孙止低低的开口,小蛮则是满目的不高兴,显然她没有亲近到她家的小姐。   殷秀淡淡望了一眼那盛开的娇艳的千树梅花,“阿止,给我烧了……”低低的嗓音好似只是在说生火做饭一样,话堪堪落音,鬼魅般的身子已然消失在原地,那片梅花他看不顺眼很久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殷离和殷洛到来的时候,云若烟和殷祁已经跪在了大殿的中央,殷祁脸色阴沉,满目阴冷,浑身透着一股阴邪的诡异之气,他身边跪着的云若烟更是狼狈,衣裳凌乱,发丝散开,露出的肌肤上清晰可见青紫的吻痕和掐痕,脸上像是被指甲抓过一样,布满了血痕,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楚楚动人的优雅模样。肌经是着。   见到殷离的到来云若烟脸上的悲戚和绝望之色愈发的深浓,苍白的唇瓣颤抖的厉害,水润的眸子黯然无光,静静的落在殷离的身上,贝齿死死咬住唇瓣,那模样说不出的凄楚,眸光里尽是无助和委屈。   王座之上老皇帝一脸的铁青,苍老的面容上尽是骇人的怒意和冰冷。   王座之下,以诗静轩为首的几大重臣以及沧祁几大商户都在场,同样跪在地上的还有一对年老的夫妇,因为长期劳作贫穷的缘故,双颊泛黑,看不出来年龄,许是因为受不住皇家的贵气逼人,此刻跪伏在地,浑身颤抖的厉害连头都不敢抬起。   “儿臣见过父皇……”殷离和殷祁同时拱了拱手。   老皇帝脸色愈发的难看,“跪下……”满含怒意的嗓音低沉的响起。。   殷离和殷祁双双单膝跪倒在地,目光凌厉的落在殷离的身上,“阿离,你告诉朕,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晚了一步了么,殷离清明的眸子微微眯起,这时才发现皇帝身边的宫人此刻手中端着两杯水,想来那滴血认亲的仪式已经结束,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指甲深入手心都未觉得疼痛,曾经自己天衣无缝的周密计划,如今竟然反被人利用,被人倒打一耙,心底泛起一股阴冷的杀戮之气,他到底是小看了殷秀,比起他,殷秀的心思更是深沉,竟然隐忍了这么久,即便抓着他如此的命脉都隐忍着没有动手,而如今一动手显然不打算给他回击的机会,若不是一个君儿,殷秀岂能得逞的如此快,君儿,你责备我利用你,那么殷秀呢,他能够比我好到哪里去,“儿臣的妻子……”殷离低低的开口,那声音似透着几丝令人沉重的无奈之气。   老皇帝一拍王座的扶手,一张脸几乎黑了。   “父皇,此事与离哥哥无关,是我贪图荣华富贵,是我取代了诗君雅的身份,一切都是我与四皇子合谋,他见我与诗君雅模样像足了八分,便想法设法让我入了太子府邸,先是借着太子的手铲除诗家,而后又让我中伤太子,好让他一举夺得太子与诗家的权势,我不过一弱质女流,哪里敢违背四皇子的意愿,请父皇明察,我当真是被逼迫的,四皇子入狱见我久不对大皇子下手,便想强了我的身子来逼迫我,我誓死不从,可是我哪里敌得过四皇子。”云若烟边说边哭泣起来,那神情愈发的凄楚动人,脸上布满了血痕和泪痕,双目红肿,愈发的可怜兮兮,“我是真的喜欢上了大皇子,大皇子也当真以为我是诗君雅,一直对我极好,哪个女子敌得过男子的柔情,特别是像大皇子如此好的人,他根本就是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晓,一切都是我的错。”说完那便哭的更加的厉害,整个身子都颤抖的好似风中的百合一样。   “你这个贱女人,你竟然敢污蔑我。”殷祁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巴掌狠狠打在云若烟的脸颊之上,紧接着另外一巴掌又直接招呼而来。   云若烟不闪不躲,受了殷祁两巴掌,那两巴掌极重直接将云若烟打的瘫软在地,嘴角不停有血丝淌落,泪水滑落的更加的厉害,眸光里溢满了恐惧和害怕,好似经常被殷祁这般打骂已经很是害怕了一样。“四皇子求你放过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女子吓得好似失了心神,双手抱在胸前,像是受了莫大的伤害和打击一样。   “少给我装模作样。”殷祁脸色愈是难看,那模样恨不得将云若烟杀了方才能够泄恨,殷秀这般算计他,殷离为了脱罪竟然让这个女人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自己的身上,这一招果然都狠,将他当成了什么,利用的棋子,替罪的羔羊。   殷祁正欲再打云若烟,大手却被殷离死死的扣住。殷祁阴测测的转过头颅,满目的阴狠,“好你一个殷离,竟然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到我的身上,分明就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女人,分明就是你自己李代桃僵,现在竟然全部推倒我的身上,殷离,可恨你如此喜爱诗君雅,若然当真被人取代你莫不是看不出来不成,连诗家都可以瞬间辨明真假,你身为诗君雅的夫君日日相对莫不是看不出来,还是这一切根本就是你一手策划出来,什么君子谦谦,什么温软如玉,你心底藏着的可是一条有毒的蛇,见人就咬。”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殷离低低的开口,神情淡然,眉目清冷,没有半丝被看穿或是被揭穿的慌乱与无措,仿佛这件事情他一点都不知情,他也是受害者,此刻满心都是疑惑。   “殷离,好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一手策划,亏你能够表现的如此镇定,诗家瓦解最受益的人可是你,而且若非是你一手操纵,诗家岂会崩溃,你可别忘了诗家的罪责可是你定的,若然当真是我下的毒手,是我的谋略,你莫不是查不出来,一年都查不出来不成。”殷祁阴冷了嗓音,想要拉他下水,让他一人做替死羔羊,他们休想。目光转而落在王座的皇帝身上,“父皇请明察,这一切都是殷离的阴谋,若非是他纵容,我岂能出了地牢,若非是他一手策划,诗君雅岂会被人取代,诗家岂会被人冤枉,父皇莫不是不知晓我的本事,我可没有殷离如此重的心机和如此完美无缺的手段。若这个女人当真是我的细作,我既然能够通过殷离将诗家拉下台,今日又岂会沦落到如今任人鱼肉的地步。”   殷祁一席话,瞬间那些臣子狐疑的目光全部转移到了殷离的身上,原本殷离冤枉了诗家,让诗家蒙受不白之冤,已经让诸多大臣偏向了殷秀,此刻若这计划乃是殷离一手策划,这后果又不一样,众所周知,诗家在沧祁相当于一个国中之国,受过世家恩惠之人遍布整个沧祁,在哪里没有诗家的势力,先前因为诗家之人散落,那罪责又定才会引得众人没有任何的举措,此刻若然不但被冤枉,还是被人陷害,那些势力绝对不容小觑,这些大臣都是人精,自然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益的一方,当初殷离意气风发自然是选择殷离,可是如今殷离名声已臭,还可能背上陷害诗家的罪名,这些大臣自是不会开口求情。   “那是因为我喜欢离哥哥,真的喜欢,我不愿意陷害他,而且将你放出来的事情离哥哥根本就不知晓,一切都是我做的,是你逼迫着我做的。”云若烟脸色苍白,双目红肿,那眸中却溢满了恨意,离哥哥,你看到了么,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牺牲,名声,生命,可是诗君雅她又做了什么,纵容着诗家如此陷害你,让你一无所有。   “四弟,我很明白你急于脱身的心情,你岂会没有那个本事,身为乌兰国国君的亲侄子,未来唯一的继承人,你若然没有这个本事谁有。”殷离淡淡的开口,眉目间带着几丝淡淡的惋惜,好似他本不愿意将殷祁逼至末路,一切都是殷祁逼迫他才这么做的。他是没有打算让殷祁如此快死,可是错就错在这个男人竟然也对君儿抱着心思,所有对那个女子抱着心思的人都该死,先是殷祁,然后再是殷秀,秀,你既然想要殷祁与我互相争斗,那么我就如你所愿,只是百密方有一疏,你们都知晓乌兰国君为人残暴,见风使舵,绝对不会拥护殷祁,唯有我知晓,殷祁就是乌兰国君最疼爱的人。是他所有的希冀,而乌兰国君那几个儿子不过是领养的而已,乌兰国君爱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他的亲妹妹,殷祁的母妃,那个死在沧祁后宫的女人。逼死了殷祁,殷秀我看你要如何应付乌兰国君的怒意。   “你……”殷祁显然没有料到殷离会知道这些。   “父皇这些都是罪证,请父皇过目。”殷离呈上手中的书信,殷祁与乌兰国的事情他一直都知晓,只是因为殷祁暂时威胁不了他才会没有动劲,想不到竟然先被殷秀翻出,这是他最后的棋子,本来想用此威胁乌兰国君与他合作,想不到竟然要用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殷秀,你到底是棋高一筹,只是我也不是池中之物,想这么快就将我玩死,弄得我一无所有,你还太稚嫩了些。   殷洛也有些诧异,显然此事连他都不清楚,阿离什么时候了解的如此透彻,既然知晓为何早没有对殷祁动手。   稍后还有更新,敬请期待,(*^__^*)嘻嘻…… ☆、第一百九十七章 替罪羔羊   很快书信便被呈了上去,老皇帝看了之后直接将书信丢到了阶梯之地,眉目间尽是阴冷和失望之色,“都是朕的好儿子,一个两个都在算计着朕的皇位,朕还没有死,死了才轮得到你们。”   你之两失。“皇上息怒。”大臣跪了一地,此刻谁也不敢挑衅皇上的怒意。   “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此事与儿臣一点干系都没有,分明就是大皇子一手策划,如今事情败露又想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推脱到我的身上,若然父皇不信的话,可以直接问诗丞相,凌王对此事也一清二楚,父皇,儿臣当真是冤枉的。”殷祁嗓音加大了几丝,眉目愈发的阴邪暗黑,想要他死,想要他承担所有的罪责,休想,即便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父皇请明察,儿臣即便再是胆大包天,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诗家动手。”   皇帝的目光落在诗静轩的身上,“丞相大人……”   诗静轩眉目微微蹙起,满目清冷的扫过殷离和殷祁,略显清冷严肃的嗓音低低的响起,“臣不敢妄加定论。”皇家这潭水太深,殷离和殷祁再是不济也是皇子,皇上虽然年事已高,心思却极为深沉,否则当初也不会留下他的性命,皇上究竟怎么想,究竟想要传位给谁,扶谁上位,又将那个皇子打压的再也难以翻身,这些他尚没有摸透,既然尚未摸透,便不能尚自出手,诗家如今正在崛起,不能够出任何的差错,就算只是为了君儿和雁儿,诗家也不能再次出现上次那般致命的错误。   “爱卿但说无妨。”皇帝眉目似乎软了几丝,口气隐约透着几丝无奈。“朕年老糊涂,不但让爱卿蒙受不白之冤,更让爱卿痛失爱女,朕实在枉为人君。”   “皇上言重了,命里注定我诗家该有此劫,皇上能够还老臣一个清白,已经是对臣莫大的眷顾。”诗静轩低低的嗓音,嗓音愈发的沉稳,“臣揭穿此女身份不过是希望不要再有人蒙受欺骗,也还我爱女一个公道。”   老皇帝眉目微微眯着,任谁也猜不透他此刻心中的想法,他是看好诗静轩,一直都看好,这个男人不但聪慧过人,而且老练稳重,他曾经忌惮过诗家,甚至默认阿离将诗家弄得四分五散,可是又担心阿离势力过大,又留了诗家的根,以在必要之时不至于让自己无路可退,事实证明诗家就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能倒也能扶,甚至只要给一点零星之火便能够燎原,诗静轩,似乎更加的内敛稳重,比起以往的冷傲,此刻多了几丝谦逊,至少那份过人的高傲已经敛去了不少。“此事……”   “父皇,诗君雅根本就没死。”殷祁突兀的嗓音突然尖锐的响起。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殷祁的身上,诗静轩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对于是否要公开君儿的身份他一直颇多顾虑,对于诗家,哪怕皇上明里暗里都看似是向着诗家,甚至是信任着诗家,但是没有哪个皇帝会容忍比皇家还要大的势力存在,而诗家便是这样的存在,无论是以往的诗家,还是现在的诗家,他不再是当初那个性子耿直,以为只要自己不做便什么都不怕,阴谋算计,他自认为看的通透,却没有料到人心难测,防不胜防,所以这一次他多留了个心眼,很多势力都放在暗处以他人的名义即便皇上有心查也未必查究的到,诗家总有一日会树大招风,当初让雁儿女扮男装,也是未免雁儿被收入皇家之内,成为皇家威胁诗家的借口。而此次,他实在不愿意君儿再牵扯进来,诗家的义女与诗君雅可是差别颇大。   殷离一脸的深沉,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心中的想法。   “什么意思?”老皇帝微蹙了眉目。   “意思就是诗君雁不但没死,还成了诗艳色,凌王的准王妃。”殷祁冷了嗓音。   那话语刚落音,立马引得在场众人脸色大变,诗君雅怎么会成了夜妾,还成了凌王的女人,可是回想一下似乎又有迹可循,毕竟当初诗家之所以能够顺利翻身,便是那个女人,还有凌王从中撩拨才还了诗家一个清白。   “怎么回事?”老皇帝嗓音冷了几丝,显然对于蒙在鼓里很是不快。   “父皇莫不是不知晓,诗君雅不但没死,还成了诗艳色,成了凌王的准王妃。”殷祁嗓音冷了几丝,眉目间尽是阴狠的光泽,谁也别想置身事外,诗家的事情,如此多的阴谋算计牵扯到了一起,让他一个人死那可不行,殷离想将诗家的罪责全部推倒他一人的身上,殷秀想要他拉着殷离死,既然如此,大家谁也别想好过。诗君雅的身份公了开来,同时嫁给皇家两个儿子,他倒要看看父皇颜面何存,倒要看看诗君雅如何面对世人,沧祈民风向来严谨,女子不可再嫁,即便夫君以亡亦不能改嫁,否则其罪当诛。欺君之罪,一女侍二夫之罪,他倒要看看这些人如何自圆其说,反正他的名声已经毁了,他的一切都被殷离和殷秀毁了,那个女人他既然得不到,那么谁也别想得到。   “爱卿殷祁此话可是真的。”老皇帝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再次沉了下去。   “老臣不明白四皇子的意思,我女儿诗君雅早已下落不明不知生死,至于艳色乃是早些年君翼这孩子认下的妹子,我也是初见,那孩子倒是心思澄净,深得我心,也多少弥补了我丧女之痛。”说到此处诗静轩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哀伤,此话他也问过君儿,问她要不要恢复诗君雅的身份,若然她想,即便有些麻烦,他也未必怕,可是那丫头只是淡淡的开口,我觉得诗艳色挺好,诗君雅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早已风淡云轻随风而逝,实在没有必要再去记得,君儿既然不愿意停留在过去,他也不想勉强,只要是她想要,他这个做父亲就不怕给。其实他内心清楚,君儿是当真喜欢上了殷秀,诗君雅曾经还属于过另外一个男子,而诗艳色却是殷秀一人的,这丫头对人好向来极为隐晦,却实实在在得了人的心,殷秀确实得了天下的至宝。“若然可能,我也很想知晓我那女儿的下落。”诗静轩叹了口气,好似很是伤感。   殷祁也不见慌乱,似乎早已料到诗静轩不会承认,欺君之罪可大可小,即便父皇能够容忍,那么改嫁之事呢,即便父皇有意隐瞒,可是纸是终究包不住火的,“大皇子倒是说句话,那诗艳色可就是诗君雅,否则几日之后诗艳色同凌王成了婚,我皇家岂不是成了沧祈的笑话。”这是殷祁的笃定,笃定着殷离为了诗君雅定然不择手段的夺取,只要诗君雅的身份恢复,若然要嫁便只有一个殷离,便是这点笃定让殷祁觉得自己还有生路,即便没有生路,也可以拉个垫背的一起死。   那句几日之后成婚殷祁咬字极重,似乎在提醒殷离,若然还是诗艳色的身份,殷离则和他一样永远都得不到那个女人,但是若是是诗君雅的话那么情况则不一样,至少诗君雅嫁不成,他笃定着殷离必然会向着他。   殷离只是微微蹙了眉目,许久之后方才低低的开口,“四弟,求你将我妻子的下落告知我,没有她我真的不行。”那嗓音压低极低,好似隐忍了许久,压抑了许久,此刻竟然透着几丝淡淡的哽塞。   殷祁眉目蓦然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殷离此话是什么意思,他莫不是要掩饰那个女人的身份不成,这对他有什么好处,揭穿诗艳色的身份,不仅可以告诗家与凌王欺君之罪,那女人更是成为沧祈的笑话,不能再嫁,与他一点坏处都没有。“大皇子可知晓自己在说什么?”殷祁嗓音愈发的阴冷,眉目冷冷的落在殷离的身上。。   “四弟,君儿还活着对不对,你没有对她怎么样对不对?”殷离的嗓音好似透着几分焦急和慌乱,目光怔怔的落在殷祁的身上,好似所有的希望都在于殷祁一句话。   “殷离,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殷祁正欲开口却被老皇帝冷冷的打断。   “够了,诗艳色是桑家的长女,自小在巫族长大,这是整个巫族都知晓的事情,殷祁,你太令我失望了。”老皇帝一脸的扼腕,摇了摇头颅,“来人,将四皇子带下去好生看管,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探望。”   “父皇,我是冤枉的,诗家的事情与我无关,而且诗艳色真的就是诗君雅,父皇……”殷祁冷冷的开口,可是无人理会,目光转而阴测测的落在殷离的身上,那目光好似沾了毒,又冷又厉。“殷离,你就得意吧,总有一日你会和我一般一无所有一败涂地,我是无所谓,反正我本来就没有得到过,而你,曾经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如今哪怕你费尽心思也再是挽不回,殷离,你比我还要可悲,我等着你,等着看你凄凉的下场。”   最近更新不给力,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尽量多更吧,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月会努力的,真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殷祁阴毒的诅咒如同魔音一般久久不散,老皇帝好似很是疲惫,瞬间老了数十岁,“来人,将这个假冒诗君雅的女人押入死牢,三日后午门斩首示众。”   殷离没有开口,诗静轩没有开口,这算是皇家的污点,皇上这般做哪个人敢开口,留了殷祁,将这个女人杀了,分明是给诗家一个交代,又偏私着自己的儿子,不过虽然留了殷祁一条命,众人也知晓,以后殷祁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皇上,请饶命,草民的女儿只是被人利用,草民……”那原本跪伏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出的一对夫妻战战兢兢的开口,神情尽是恐慌和无助。   “朕没有诛你九族便是看在你们无知的份上,来人,将此二人赶出沧祈,终其一生不得踏入半步。”老皇帝冷冷的开口,很快那对夫妻便被带了下去,几个大臣小心翼翼的凝立在原地,谁也不敢多说半句话。   “朕稍稍纵容,便有狼子野心之人图谋不轨,任意妄为,是谁将四皇子放出狱,此事朕必然深究到底,朕年纪大了,可是还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只要有朕在一日,任何有贼心之人,不要被朕发现,否则定不轻饶。”老皇子一手拍在王座的扶手之上,满目的怒意。“丞相大人,至于放四皇子出狱之人便由丞相大人彻查,朕倒要看看谁人敢如此大胆。”   “臣遵旨。”诗静轩微微颔首,皇上果然是只老狐狸而且越老越精,交给他办,一来看他是否忠心,而来用诗家来制约殷离的势力,一举两得,皇上那模样分明是已经知晓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却偏偏装作不知,让他细查,到时候即便查出,那结果能不能上报还得细细斟酌一番,更重要的是皇上想要将诗家被冤枉之事掩盖过去,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太深,要查的人太多,只怕皇家没有几个人是干净清白的,即便是皇上自己也一样,若不是殷秀将殷祁与云若烟牵扯上,在场之人又是朝中重臣和沧祈富商。否则只怕皇上根本连提都不会再提,只是皇家的肮脏事情他又能够掩盖的了多少。他诗家能够澄清已经是皇上最大的让步,若然当真要深究,只怕皇上不同意,反而会弄巧成拙,难怪殷秀说点到即止,这个世界当真一物降一物,殷秀那般心思谋略深沉的人,竟然被君儿克的死死的,谁又能不感叹这缘分的奇妙。   不过这殷离倒也是聪慧,只可惜遇上了殷秀,还得罪了他诗家,注定他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他诗家向来护短,以为做些这样的事情便能够抵消罪过了么,殷离的心思他自认为能够看清楚几分,不揭穿君儿的身份,一来是讨好他和君儿,二来则是为了他自己,君儿身份被揭穿,那么诗家之事必然掩藏不住,皇上不想深究,殷离自然顺水的顺了皇上的意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殷祁傻傻的成了替罪羔羊。   云若烟被带走的时候很安静,目光淡淡的落在殷离的身上,好似不舍,好似千言万语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任由那侍卫将她押了下去,殷洛站在殷离的身后一言不发,似乎不明白阿离为何要隐瞒诗艳色的身份,可是对于阿离的作法他向来没有质疑过,如同他什么都不做,就能够让云若烟服服帖帖的担了所有的罪责还拉了殷祁下水。   “朕累了,有什么事情明日上朝再议,今日之事乃是朕教子无方,各位爱卿多多担待。”老皇帝言词诚恳,声音不大,却异样的清晰。   诗静轩并未说话,身后几个人精的老臣子却是微微颔首,说了些客套的话语,大抵是四皇子年轻气盛不懂事的话语,总之这件事情是搁下了,皇家的丑事不可外扬,即便那女人不是诗君雅,好歹也做过一段时间皇家的媳妇,若然传出去也不好听,皇上话搁在那里,说的极为委婉,可是大家都是官场上混了几十年的人,又岂会听不出来。不管是诗家的事情,还是殷祁的事情,总之不可外传便对了。。   诗静轩有些疲惫的轻抚了下额头,似乎有些厌倦着官场的明争暗斗,尔弥我诈,当下加快了脚步快速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没不入人。   “诗丞相,请留步……”殷离是在诗静轩出了宫门正欲上马车的时刻唤住的,诗静轩喜静,马车停住之地也安静鲜有人走来走去,听见殷离的声音顿时停留在原地,微微侧过眸子,眉目清冷正气凌然,硬生生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殷离被看的有些心虚,以往也是这样,那个时候君儿还是他的妻子,君儿向来孝顺,虽然顾着他也会时不时回回娘家,而他偶尔也会作陪,那个时候便觉得诗静轩的目光太凌厉,太透彻,好似自己那点算计被他看得清楚一样,所以后来动手的时机才会提了前,如今想来那只是长辈看晚辈的目光,或许有几分察觉到他的野心,却是提点他不要过分妄为。   “大皇子……”诗静轩微微颔首,声音冷淡,神情高傲,眸光中却隐约透着几丝疏离。   见外,这个字让殷离心底泛起一阵苦涩,君儿对他也是这般的见外疏离,疏离到好似他们曾经的恩爱真的已经烟消云散了一般。“诗丞相不必如此客气,直接唤我的名字即可。”   “礼数不可废。”诗静轩冷冷的开口,那嗓音愈发的薄凉冷漠。   “可否借一步说话。”殷离叹了口气,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以往便觉得诗静轩不看好他,如今只怕愈发的不看好。   “我诗静轩为人向来了磊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大皇子若然有事直说便好。”诗静轩并未同意殷离的建议,“何况我的人我信任得过。”   前面的话语已经让殷离有种心虚的错觉,后面那一句话直接让殷离想要借口逃离,是在讽刺他吧,讽刺他连自己的妻子,连妻子的娘家都可以利用背叛。“诗丞相,我知晓过去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野心太大,可是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君儿。”那丫头自小最听诗静轩的话语,若然诗静轩肯松口,他的机会说不定会大一些。   “君儿已经死了。”诗静轩冷淡的开口,眉目间的冷意深浓了几丝,他还敢再提,他没有一巴掌打死他就已经算是很客气了,身为男子,身为夫君,竟然对一个弱女子下那么狠的手。诗静轩似乎不欲再多说,起身便欲上马车。   “丞相大人,请你再相信我一次可好。”殷离放软了嗓音,隐约带着几分恳求的味道。   诗静轩堪堪停下脚步,冷冷对上殷离满是恳求的眸子,“已经晚了,大皇子,你满腹算计,满心怀疑根本就配不上我的女儿,身为一个男人,你算计两个弱女子,让他们成为你手中的棋子,视为卑鄙,身为丈夫,你毒害妻子甚至将他逼至末路,视为无耻,殷离,你满腹野心,即便你口口声声说爱,依旧半刻不离你的利益与地位,别说你今日隐瞒君儿的身份是完全为了君儿着想,没有半点私心,这样的你如何配得上我的女儿。”诗静轩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好似一把刀子一刀刀刻在殷离的胸口之上,又疼又涩。   “我知道我该死,我对不起君儿,对不起诗家,可是我……”   “殷离,你会为了君儿放弃你唾手可得的天下么。”诗静轩低低的开口。   殷离微蹙了眉目,好似在思索,一边是他自小发誓要得之物,精心谋略处处小心,一边是他搁在心口上的女子,恨不得时时拥有,两边都舍不得,“我……”那个女人就搁在心口最柔软的位置,失不得,失了就好似失了魂丢了魄,好似做什么,得到什么都没有了乐趣。   “你不愿意。”诗静轩接了殷离的话语。   “我可以,我愿意放弃。”殷离低低的开口,眼眸静静对上诗静轩的眸子。   “殷离,你放不下的,你的野心太大,疑心太重,否则当初也不会不相信君儿,不相信我诗家,殷祁说得对,曾经这一切都是你的,唾手可得,如今,你费尽心思,用尽手段,也得不到,殷离,我诗静轩自认为没有半分待你有愧,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君王,必先苦其心志,你虽然聪慧,可是心不安定,太过浮躁,若然得我诗家相助一路太过顺利,日后作为君王,必然会遇到各种难以抉择的困难,即便我诗家相助也定不可能事事待过,而且你向来高傲,想必也不屑他人帮你为人处世,殷离,我诗静轩自认为一直将你当真储君在教导,等你心思沉淀,当真能够独挡一面再将诗家势力交予你,只不过没想到你终究难以按捺,我看清楚了你浮躁的性子,却没有看到你浮躁下面埋下的毒。”诗静轩好似带着几丝淡淡的扼腕,“殷离,有时候太过聪明未必是一件好事,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一切本就是你的,可是你心中缺少信任,最终毁了这一切。”   今日三更,希望大家会喜欢,有时间会尽量多更的,话说最近大家都沉默了呀,求留言,呜呜 ☆、第一百九十九章 此一时彼一时   殷离整个人愣在原地,这种话他不止听了一次,可是诗静轩说出来似乎别样的震撼伤人,诗静轩待他向来冷漠严谨,却不想他抱的竟然是这般的目的。   “殷离,当初我诗家从未将你当过外人,我很清楚皇后的野心和怨恨,对你多少有些影响,那时候我不是没有顾虑过你的野心,甚至劝说过君儿不要嫁给你,可是君儿一意孤行,我当时就想,若然是君儿的话说不定能够弥补了内心的黑暗面,我诗静轩亲自教导的女儿,玲珑剔透,心思澄净,却不想终究是我太过高傲。”提及过往诗静轩好似有些后悔,说到底都是他一手促成。君儿没有能够消了殷离内心的野心和**,反而成了野心和**的牺牲品。   “我……”   “大皇子,你根本就曾未真正的去了解过我的女儿,从一开始你贪恋便只是我诗家的权势,你可知晓君儿还是诗家的女儿时是什么样的性子,几个孩子气,带着女子特有的任性,很会撒娇,每每做错了事情就那样无辜可怜兮兮的看着你,你可知晓君儿最不爱热闹,不爱那宴席的交际和布置,她不止一次和我撒娇说,爹爹,那些宴会有什么意思,反正我去了也记不住那些是什么模样,那样反而会丢了爹爹的脸,大皇子只怕根本就不知晓,我女儿对什么都过目不忘,却惟独记不住人的容颜,总是要见很多次,刻意的介绍方才能够记住,成了婚的君儿连我都诧异,她何时能够那般游刃有余的替你周旋在她以往最不喜的官家太太和小姐之中,何时我那任性乖巧的女儿会有那样高傲优雅的姿态,殷离,若然是如此,你还能够说你当真喜欢君儿么?”诗静轩低低的开口,“你的执着只是歉疚,带着这份歉疚即便你再得了君儿你们之间也不会幸福,而且我也不会同意。”诗静轩说完便转身上了马车也不给殷离再次开口的机会。   撒娇么,君儿不会撒娇,即便软了嗓音也是女子独有的娇软味儿,而且他从来都不知道君儿记不住人的面目,他身边的人,君儿总是记得清楚,而且一次能够叫出名字,他突然不敢想象当初那个丫头如何一面面的努力记住那样一张张即便是他也懒得去记的容貌,他的君儿,曾经为了他做了那么多,可是他却看不到,如今还可以挽回么,他不是歉疚,他是真的爱。   “阿离,我么走吧。”殷洛见殷离脸上的痛色蓦然有些无奈,当初断的那么干净,谁又能够想到现在,失了便如同失了命,失了魂一样。   殷离怔怔的凝立在原地,半响都没有回过神,一黑衣男子匆匆而来覆在殷洛耳畔说了几句,殷洛脸色大变,神色有些复杂的落在殷离的身上,许久之后方才低低的开口,“阿离,殷秀将诗艳色带走了。”   殷洛话尚未落音,殷离已经快速朝着凌王府的方向而去。   “阿离,梅园起火,烧的一干二净。”殷洛追了上去,一把拉住殷离,“你现在去又能做什么,阿离,既然如此想要,既然都决定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留在身边,刚刚为何不干脆揭穿了那个女人的身份。”   “你以为我不想,可是你没看到父皇的暗示和警告么,即便说了又能怎么样,有证据么?”殷离冷了嗓音,说了又怎么样,只要诗家不承认,君儿不承认,谁知道,而且他不想在伤害那个女子,不管别人信不信他是真的不想。   殷离终是没有去凌王府,而是直接回了太子府邸,望着那被烧的黑漆漆的寒梅,殷离一掌击碎了手旁大理石砌成的桌椅,再是看不见梅花的娇艳和妖娆,想到当初梅树初初栽植下,想到那女子满脸欣喜的笑容,君儿最爱的便是这一丛梅林,静静的躺在他身边,阿离,我有何好,阿离,我虽无倾城倾国之貌,你却让我有了祸国殃民的资本,阿离,你不要宠坏了我,若然阿离变成了昏君,我岂不是成了狐狸精,阿离,阿离……殷离微微眯上眉目,好似沉沦在过去有些无法自拔。   可是这一切都毁了,他与君儿最美好的回忆,每每看到这千树梅花就好似看到君儿,好似君儿就陪在他的身边一样,可是如今这一切都没有了,一点念想都不给他留下,殷秀……清明的眸子冷冷眯起,等到再次睁开,已然只剩下一片冷冽。   另一边……   殷秀抱着诗艳色急急忙忙回了府邸,桑落正坐在积雪堆满的凉亭内喝酒,神情温软,姿态优雅,而诗君雁则静静的凝立在凉亭旁边湖畔的位置,一柄碧玉的玉箫静静的搁置在唇边的位置,婉转的调儿便从玉箫中飘荡而出。   似乎察觉到殷秀的到来,诗君雁放下了手中的玉箫,见到他怀中之人的境况脸色微变立马迎了上去,“三姐……”   桑落眉目未动,甚至连眼皮都未掀一下,依旧姿态优雅的静静喝着杯中的酒,酒水冰凉,他却不见半丝怕冷之色,好似那手中捏着的是一杯热茶。   “没事……”殷秀低低开口,目光转而落在桑落的身上,见桑落满目的清冷眉目微微蹙起,直接抱着诗艳色坐到了桑落的身边。   除了先前片刻的苏醒,此刻诗艳色再次陷入了昏睡当中,脸色苍白,眉目紧闭,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薄唇有些干涸。整个人被包裹在狐裘当中愈发显得娇小脆弱,好似一捏便会碎了一样。   “桑落……“殷秀低低的开口,那嗓音透着几丝焦急,也透着几分哀求的味道。   桑落神情优雅从容的搁下手中的杯子,缓缓的抬起头颅,目光静然的扫过诗艳色苍白的面容,那神情太过疏离淡然,好似只是在看一个无关之人一样,转而再次捏起桌上的杯子,轻轻放在手中把玩也没有要喝的意思,眉目微微合着,睫毛一颤一颤,遮掩住了眸中所有的神色。   殷秀搂着诗艳色腰身的手紧了紧,眉目带着几丝复色的落在桑落的身上。正欲开口,诗君雁突然一手握住桑落捏着酒杯的手,不知道是因为力道过大,还是动作过分慌乱的缘故,那酒水倾洒了出来,淡淡的酒香弥漫,分外的魅人心魂。   桑落没有动,诗君雁脸色倒是难看了几丝,低哑的嗓音软软的响起,“求你……”   桑落掀了掀眉,大手愕然紧握,那瓷质的酒杯立马四分五裂,最后化成粉末碎在手心,风一吹便消失了痕迹,“太晚了,没得救。”那嗓音似清冷了几丝,好似在说今日天气太冷一样,又冰又无情。   殷秀直接冷了眉目,一把将诗君雁拖到身后,将手中的女子交到诗君雁的手中,“带你三姐回房歇息。”   诗君雁的脸色有些难看,薄唇颤抖的厉害,脸色惨白,目光满是复色的落在桑落的身上,无奈桑落连眼皮都未抬,似乎没有察觉到诗君雁的目光一样。重新拿了一个杯子,再次斟满了酒,一口一口小口品茗着,姿态依旧优雅,仿佛刚刚说出那样无情冷冽话语的人并非是他一样。这个人就是这样,外表温软,浑身都是天神般的温软气息,内心却极为薄凉淡漠,甚至能够说的上无情,无情哈,自己在奢望什么,以为那一夜自己死皮赖脸的贴上去就能够改变什么,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说到底不过是正常男人的反应而已,他虽然回应了自己,可是却没有丝毫的柔情,何况第二日他也是丢下自己一人孤身离去的。   “雁儿,照顾好你三姐。”见诗君雁没有动作,殷秀低哑的嗓音再次淡淡的响起。   “我知道……”诗君雁有些艰难的开口,目光呆呆的看了一眼从头到尾都未看她的桑落,当真是无情啊,她以为他纵容她跟在他身后便会不一样,果然是她自己自以为是了。   诗君雁扶着诗艳色离去,凉亭内很快陷入了静谧,只剩下桑落与殷秀二人对坐着。殷秀一把夺过桑落手中的酒壶和酒杯,砰的一声直接砸在梨花木桌上,酒水洒落了一地,深浓的酒香弥漫开来。。   桑落也不生气,甚至连头都未抬,好似殷秀做了什么与他一点干系都没有。   “你究竟想要什么?”殷秀低哑了嗓音,目光沉沉的落在桑落的身上,深邃的眸子深不可测。   桑落微微闭上眸子,片刻之后方才缓缓睁开,目光静静的对上殷秀深邃的眼眸,空空如也的大手搁置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打着,“救不了就是救不了。”   过止抱震。“你开始可不是这样说的。”殷秀冷了嗓音,好似隐忍了极大的怒意。   “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不想救就救不了。”桑落淡淡的开口,那嗓音好似在说天气的好坏一样,目光又静又冷,起不了丝毫的波澜。 ☆、第二百章 真相   “随性而行倒是你的性子。”殷秀反倒没有生气,唇角似扬非扬,眉目愈发的深浓让人看不透他此刻的情绪。   桑落眉目微微眯起,薄唇抿着,转而勾起一抹风淡云轻的浅笑,桑落笑起来很好看,眉目温软,眼眸澄净,配上那儒雅淡然的笑,竟然透着几丝出尘的味道。“秀,你越来越让我觉得满意。”像一杯沉淀的美酒,愈是长久愈是芳浓。   “你想要什么?”殷秀低低的开口,嘴角上扬的弧度深浓了几丝,虽不见笑意却似多了几丝邪气。   “我要你得到这个天下。”桑落淡淡的开口。   “不可能。”殷秀想都未想直接拒绝掉。   “你不想救她了么?”桑落嗓音似夹杂了几丝冷意,“还是你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即便我得了这个天下你也不会救她,桑落,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要什么,到底想怎么样,但是这个毁了那个人的天下你决计不会想要。”殷秀低低的开口,那个人就是他的母妃,他不知晓桑落与母妃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桑落似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母妃。既然如此,如此肮脏的地方,他怎么会要,也不会让同母妃长的一样的他夺得。。   “殷秀,不要妄自以为你很了解我,如此肮脏的地方我不想要,但是我可以毁了他。”最后一句话桑落冷了嗓音。眉目间的冷意深了几丝,哪里还有半丝儒雅温软的模样,冷冽好似入了骨,分外的尖锐骇人。   “你答应过我,我替你养玉,你救她。”殷秀嗓音也似清冷了几分,目光冷冷对上桑落冷冽刺骨的眼眸。   “你凭什么与我谈条件,我是说过救她,但是那是她毒发之前,如今已经毒发我救不了。”桑落挥了挥衣袖,高大的身子蓦然站直似乎准备离去。   “桑落……”殷秀突然厉声喊道,桑落微微回过头颅,殷秀鬼魅般的掌风化掌为拳狠狠打在桑落半边面容之上,桑落一时没有察觉硬生生挨了殷秀一拳,整个人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嘴角淌出几丝鲜血,桑落眉目愈发的冰冷,卷起袖角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回首一拳重重打在殷秀的脸颊之上,殷秀也不躲,硬生生的挨了桑落一拳。很生抿他。   “殷秀,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对我动手,别以为你长了那样一张脸我就不会毁了你,如今我的玉已经养成,你再无法威胁我的生命,你以为你还能够与我谈条件,我留在此地不过是为了看你皇家那些肮脏的斗争而已,不过你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脉络,竟然如此快便替我养成玉,倒是没有枉费我白走这一遭。”桑落冷了嗓音。   “就当我求你……”殷秀突然像是失了所有的气力,双膝跪在雪地之上,眉目间尽是认真诚恳之色,“我求你救她,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他答应过要带她游历天下,答应过要让她长命百岁,而且她是他要携手一生的人,若然生命中没有一个诗艳色,他还活着有什么意思,他承认他并无远大志向,甚至有些慵懒,可是那个女子却是他不可或缺的命,只能拥着抱着,日日陪着,才能够安心。从一开始或许只是觉得有趣,可是沦陷便是沦陷,他认了,而且认的心甘情愿,无论那个女子是谁,有什么样的过去,是怎样的身份,在他眼中她就是一脆生生的丫头,软的时候能够柔的将他的心都给融化掉,而坚强的时候,又凌厉的让他心疼的恨不得将她时时刻刻护在心窝里才好,那个女子是诗艳色,是他此刻深爱着,以后也会继续爱下去的女子,是他的妻,以后他儿子的娘亲,与他的生命交融在一起,缺一不可。   桑落眉目清冷的落在殷秀的身上,此刻那男子不见丝毫凌厉之气,仿佛就一普通的男子那样静然无语的跪伏在地,只求他心爱之人安好,这样的殷秀他从未见过,当年那般的折磨,这个男子都是一脸的强硬,从未低过头颅,哪怕是想到了死也未想过放弃他的骄傲,他的自尊,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凌王的骄傲就如此不堪一击。”   “骄傲这种东西不过是一死物,抱着不软,搂着不香,既不能带来温暖,更加不能带来欢乐,撇开着皇子的身份我就一普通的男子贪恋着人世间最平凡的温暖。”殷秀低低一笑,骄傲那种东西他以往看得比命还要重,可是那终究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如今没有什么比得上那个女子更加的重要。   桑落微蹙了眉目,很熟悉的话语当初从诗艳色的口中他也听到过,“哪怕让你一无所有,甚至得付出你的生命。”   “只要你说得出,我就给得起。”殷秀低低的开口,哪怕是跪伏着身躯,哪怕是低人一等的姿态,那坚定的话语却让人生不出怀疑的想法,好似他就在那里,即便双膝跪地,依旧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骨和凌厉。   “可惜你手中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桑落微微侧过眉目,满是扼腕的露出一抹浅笑。   “这张脸……”殷秀微微抬起头颅目光落在桑落的侧面之上。   “你要怎么给。”桑落低低的开口。   殷秀突然从袖中掏出匕首,没有丝毫的迟疑狠狠划向那张妖艳的面容,下手又快又狠,几乎瞬间脸上便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顺着白皙的肌肤流落,打在那素白的衣袍之上,如同盛开的罂粟花,剧毒却妖娆的致命。殷秀好似察觉不到疼痛,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刀下去,看都未看那染血的匕首一眼,第二刀快速朝着另外一边面容而去。   “你凭什么,凭什么毁了这张脸,这张脸是她留给你最后的礼物,殷秀,你凭什么?”桑落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一把扣住殷秀抓着匕首的手,眉目间尽是暴怒阴冷之色,好似此刻真的动了怒,眼眸里甚至清晰可以看到杀戮之气,那样深浓冰冷暗黑。   “既然是她留给我的,我想怎么处理都可以,桑落你不就是痛恨着这样一张面容么,因为这样一张脸让你永远沦陷于过往的岁月里无法自拔。”殷秀冷冷抽回手,冰冷的匕首贴在脸颊之上,“这张脸让你记得你以往的痛苦和失败,如今再也看不到不是最好,毕竟我不是她,她已经死了,死了与你没有半丝的干系。”   桑落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见殷秀舆图再次下手,大手猛的抓住那锋利的刀身,刀锋深入手心,鲜血顺着寒冷的刀锋流落,一滴滴打在殷秀素白的衣裳上,转而又落入雪地之上,妖娆的红,红得好似要敛尽世间的一切色泽。   “桑落,你不欠我母妃任何东西,我母妃最后的遗言让我转告给一个人,说她此生从未遗憾过,我以前以为她所说之人是父皇,如今想来那个人定然是你。”殷秀低低的开口,好似回忆到了情桑最后那段时光,虽然短暂,可是那种贴心的暖依旧感觉得到。   桑落大手微微松开,匕首从两人手中跌落,桑落怔怔的看了一眼殷秀,转而望向无边无际的苍穹,“情桑是我尊敬喜爱的姐姐,若不是情桑就没有我桑落。他们什么都不懂,便以为我与情桑相爱,将她送走,你可知晓,那时候我已经想到了办法让情桑脱离巫族夜妾的身份,已经得到可以解除夜妾毒素的方法,本想带着情桑前往,可是情桑被送走了,然后死了,我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没有了意义,情桑那么善良,那样信任着我,她同我说,弟弟,以后姐姐的一生就都交给弟弟了。我的弟弟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子,定然能够解救巫族所有的夜妾。”说道此处桑落袖中的大手蓦然紧握,指甲深入那伤口之内,鲜血流淌的更加的厉害,桑落微微眯上眸子,好似沉沦在过去的绝望和痛苦里有些难以自拔,“是我太过疏忽,才会让情桑死于非命,是我没有深究便轻信,让情桑白白受了二十几年的痛苦,最后在痛苦中死去,我根本不配当他的弟弟。”   “你……”殷秀似乎有些诧异,他一直以为桑落是因为心爱之人被父皇夺走才会由爱生恨。   “情桑被送走,辗转十九年,我没有想到再次得到情桑的消息竟然看到的是一具尸体,尸体旁边躺着的人便是你,情桑的儿子,那张脸与情桑一模一样,身重剧毒,四肢经脉皆断,那个时候要活下去完全是逆天之事,唯一的生机便是你自己的意志,所以我才会百般的折磨你,让恨意支撑着你,不过显然你没有让我失望,不仅活了下来,而且越发的内敛成熟,愈发的强大,恨意,特别是这种羞辱的恨意最能够激发一个人的潜能,三年前救你之时我终于找到如何解除夜妾毒素的古籍与一块古玉,那古玉要人的精气养,但是必须手足经脉俱断之人,不仅能够让人的经脉恢复至完好,而且能够那玉拥有解百毒之效,三年前你的心性无法养玉成功,而且那时候你没有必须要活下去的理由,而如今不一样了,殷秀,你无须感激我,我只是偿了当年我答应你娘亲的愿望。”桑落低低的开口将那古玉搁在梨花木桌之上。 ☆、第二百零一章 桑落离去   殷秀拿起那块玉,触手竟然有股温暖的气息,玉中有血丝流动,好似此玉有生命一样。   “将这玉让那女子带上,待到玉全部变成血色方才可以取下,至于其他的夜妾,只需要诗艳色身上的血配水饮下,便可以解了那毒素。”桑落低低的开口,“你既然已经找到相守一生之人,我算是偿了情桑当初的恩情,殷秀,我虽然救了你,帮了你,但是还是那句话我并不喜欢你,因为你还是那个男人的儿子。”后面一句话桑落嗓音清冷了几丝。   “你去哪里?”殷秀从来没有想过这里面会是这样的内幕,他一直以为桑落与娘亲是青梅竹马恋人的关系,由爱生恨,由恨生出怨怒。他一直以为桑落恨着他要毁了他,毁了沧祁,却不想沧祁竟然是娘亲的弟弟,为了当初的诺言,为了心底的歉疚竟然做了这么多,而且由着他恨,他责备,甚至是威胁,或许如同他所说,他从未真正了解过桑落。   “情桑的情分我只会帮你到这里,至于以后的事情与我无关,至于我要去哪里,也与你无关,殷秀,你我本来就不是该有牵扯之人。”桑落嗓音清冷了几丝,脚步未停,好似了结了一切的牵挂一样快速步入了雪地深处。   “不管怎么说,谢谢……”殷秀低低的开口,也不管桑落是否听得见,此刻心中担心着那女子的事情,也未去追桑落,快步朝着房间的方向而去。   诗君雁快步迎了上来,却见殷秀满脸鲜血,那伤口触目惊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没事,你三姐也不会有事。”殷秀低低的开口,似乎忘了自己脸上的伤口,快步走至床榻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将那古玉戴在诗艳色的脖颈之上。   “那块玉不是桑落的么,不是他用来救命的么?”诗君雁有些诧异的问道。   “它也是你三姐救命的东西,至于桑落他自有……”殷秀的话语尚未说话,门被大力的拉开然后又关上的声音,除了一阵冷风吹过,原地已然看不到诗君雁的踪迹。   殷秀眉目微微蹙起,当初他威胁桑落的筹码便是这块玉,便是养玉,桑落身重剧毒命不久矣,便是如此他笃定着桑落必定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只不过没有想到这块玉竟然是为了诗诗,也没有想到当初的羞辱和痛苦竟然是为了他能够活下来,这样的桑落隐藏的太好太深,那个男人分明是无情孤僻,性情怪异又残毒的主,可是此刻殷秀竟然有些迷惘。   而诗君雁似乎对桑落动了真心,殷秀蓦然觉得有些头疼,原本的恨意突然没有了根究,反而与桑落的牵扯更加的深了,深到想断都断不了,不过既然不是敌对他自然是松了口气。没有桑落这个强敌,殷离他还不放在眼底。只暖色让。   不知道是玉起了作用,还是诗艳色感觉到了身边熟悉安定的气息,紧闭的眸子微微睁开,尚未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便看到殷秀微蹙着眉目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再一看便是那满脸的鲜血,让诗艳色心中一紧,“秀,你……”   “诗诗,你醒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殷秀见诗艳色醒了顿时抛开那些烦心的事情,满心满眼都是诗诗苏醒的欣喜,“还疼么?”   “不疼。”诗艳色淡淡一笑,觉得胸口处暖意横生,小手搁置在胸口的位置,却在触及到胸口处僵硬的存在时微微一愣,“这是。”   “解毒的玉。”殷秀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却没有提及桑落中了剧毒之事,毕竟诗君雁那边诗诗还不知情,见诗艳色满脸的迷惘,心中稍稍得到了安慰,不过他看不透,是桑落那个人太过于诡异。   “想不到桑落此人看似危险至极,竟然如此情深意重,他部署这么多,算计这么久,想来只是为了助你夺得皇帝之位,却不想你无心于此。”诗艳色叹了口气,桑落为人虽然冰冷危险,而且处处透着一股子让人心颤的迫人气息,倒不是个坏人,“你的脸……”诗艳色总算想起了什么,见殷秀满脸的鲜血顿时有些心疼,卷起袖角又怕弄痛了殷秀。   “诗诗,你可不能嫌弃我。”殷秀凑了过来,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诗艳色。   哪里有人如此无赖,而且这变脸也未必太快了些,不过诗艳色向来很吃殷秀这一套,见殷秀满脸的血,伤口又触目惊心,就觉得心疼的厉害,从怀中掏出一块柔软的丝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殷秀脸上的血,又欲下床榻去药盒中拿药。。   “我来就好。”殷秀可舍不得诗艳色拖着病恹恹的身子下床,赶紧将药盒拿了过来,见诗艳色满脸心疼,眉目微蹙,顿时笑得一脸的得意,“诗诗,你放心好了,这药膏擦上去绝对不会留下伤疤的,我可是诗诗最完美的相公,岂能坏了这完美的形象呢。”   “哪里有人如此夸赞自己,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诗艳色低低一笑,知晓殷秀是在安慰自己,怕自己担心,这个男子不会说那些腻人的甜言蜜语,他安慰人的方式往往幼稚而又别样,可是却意外的让人觉得心安,觉得心暖。   “我记得诗诗每每看着我可是失了神。”殷秀得意一笑,好似被诗艳色喜欢着是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一样。   “不是不喜欢别人说你漂亮么,我记得当初的凌王可是最忌讳漂亮好看这些词汇了。”诗艳色一边小心翼翼的上药,一边低低的开口,好在伤口并不是太深,不过划在脸上倒也分外的吓人,也只有殷秀下的去手。   “其他的女子怎么能够和诗诗比,若然诗诗觉得我漂亮那才是真的漂亮。”殷秀一脸讨好的说道,“诗诗,为了你我都破相了,你可要好好奖励下我。”   “手脚当真好了。”诗艳色见殷秀耍起无赖,当下撇开话题,现在可是白日,随时都会有人进来,而且她回来的消息,想必很快爹爹娘亲他们也会赶过来。   “再不好不是给了某些有心之人 机会了么。”似乎想到殷离梅园里的千树梅花,殷秀觉得有些吃味,而且根据探子所报,殷离这几日为了讨这个女子欢喜,可是用尽了心思。   “放心好了,我防守很坚固,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靠近。”诗艳色咯咯的笑出了声,见殷秀耳根微红,脸上带着淡淡的别扭还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模样就知晓这个男子定然是吃醋了,吃醋了的殷秀都这么的可爱。又别扭,又装酷。诗艳色心中一动,唇瓣凑到殷秀的旁边,“而且我已经有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最好相公,其他男子哪里入得了我的眼,我的眼界可是很高的。”   这一句话极大程度的取悦了殷秀,什么千树梅花,什么夫妻情分,什么洗手作羹汤那些都是泡沫,转瞬即逝的,这个女子就是他的,他一个人的,其他人休想分的丝毫。殷离算什么,他什么也算不上,“诗诗,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的命,你就知道如何哄我开心对不对。”   “我说的可是心里话,你既然不相信就算了,是我自作多情好了。”诗艳色叹了口气,一脸的惋惜。   “信,信,哪里会不信,诗诗说什么我都信。”殷秀脸颊磨蹭着诗艳色的脸颊,就觉得满心的欢喜。哪里会不相信,他就认了这个女子,哪怕是欺骗的话语他都会相信,何况这个丫头不会骗她,很多时候诗诗都是娇憨傻气的,分明是聪慧过人的性子,可是那份独有的娇憨却令人心颤不已。   “秀,你的手……”诗艳色突然握住殷秀略显冰冷的手,轻轻放在唇边呵气。   “好了。”殷秀突然倾下身子覆在诗艳色的耳畔轻声呢喃,“诗诗,你这没良心的妖精儿,日日在我身边诱惑着我,若然再不好的话,本王都要被你诱惑的死掉了。”   “我哪有……”诗艳色脸颊微红,因为热气的熏染,整个耳垂通红通红的分外的好看。殷秀的眸光太深,**没有掩饰,分外的蛊惑诱人,就那样眼巴巴软软的看着你,又妖媚,又秀色可餐,这样的词汇用在男子身上绝对不能算得上褒义,可是诗艳色此刻却觉得贴切,觉得分外的好看。   “还说没有,你就有,时时刻刻都在诱惑着我,这眼眸儿,这鼻子,这红唇,这魅香儿,诗诗,本王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一口一口的啃着你才好。”殷秀压低了嗓音,磁性的话语分外的性感迷人,薄凉的唇瓣轻轻啃咬着诗艳色红的通透的耳垂。“诗诗,你就不想本王么,本王想的心都拧了。”   这类似诱惑,类似蛊惑的话语弄得诗艳色浑身都发烫着,好似心口被殷秀点了一把火,灼灼烧燃着,“秀,现在是白日,而且我……”   “我知道,我等得及,这么久都等了,不差这一两日,诗诗,过几日就是我们的新婚大礼,我等得及。”殷秀低低的开口,见诗诗那手足无措偏偏又舍不得他难过的模样就觉得心特别的柔,特别的软。   二更,希望大家会喜欢,(*^__^*) 嘻嘻…… ☆、第二百零二章 你就是我的家   爱怜的吻一个接着一个落在诗艳色的耳畔,唇角,脸颊,脖颈,酥酥麻麻的痒,偶尔也会因为情动的厉害细细的啃咬,“诗诗,你这妖精儿,就知道如何诱惑本王对不对。”   “我哪有……”诗艳色微微嘟着唇瓣,那嗓音分外的无辜委屈,水润润的眸子静静的满是柔情似水的光泽,女子特有的软调儿,殷秀觉得自己三魂丢了二魂,差点就化身为狼,破了满身的功力。   “还说没有……”殷秀突然用了力狠狠啃咬着诗艳色的脖颈,那低哑的嗓音隐约带着几丝无可奈何的调儿,即便她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静静的软软的看着他,坐在他的身边,已然让他破了浑身引以为豪的理智。   “疼……”诗艳色示弱的嗓音隐约透着几丝撒娇的柔软味儿,眸光好似熏染了水珠,分外的软润柔腻。   殷秀就觉得这个女子定然是捏着他的心脏,否则那软巴巴的一声疼字哪里能够让他瞬间就想弃械投降,再是舍不得用半分的气力,牙齿转咬为温软的舌尖轻轻舔舐,沿着那齿痕,好似心疼的厉害。“诗诗,真想赶紧将你娶回来。”这样其他任何人都再也没有机会,特别是那个殷离,他虽然深信着诗诗,可是那些过去他终究是嫉妒着的,嫉妒有个男子曾经那样亲密的拥有过诗诗,可是又没有好好珍惜。   “我又不会跑。”诗艳色轻轻把玩着殷秀的手指,想要转移脖颈上那酥麻的痒。   “诗诗,你想跑也跑不了了。”殷秀突然抬起头颅一脸正色的看着诗艳色,整个人侧坐在床榻之上,让诗艳色可以舒服的靠在他的胸口,“你已经印上了我殷秀的标记,即便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寻回来。”   “我不会跑,你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我是个很恋家的人,有你羁绊着,我哪里也去不了。”诗艳色说的很慢也很认真,似乎感觉到殷秀心底那一丝丝的慌乱,她好似从来没有说过让殷秀安心的话语,一直都是殷秀站在她的身后,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要如何任性,这个男子都二话不说的替她支撑起一片可以自由翱翔的天。在这片天空里他从来不会觉得压抑,别看殷秀有时候霸道的过分,可是却很尊敬她,什么都会尊敬她的意愿,不过除了床第之间,上了床,这个男人就是个十足十的流氓。什么甜蜜下流的话语都说得出来,卯足了劲儿的撩拨她,直到她岔了气方才肯罢休。   这是殷秀听到的最动听的话语,那个女子掏心陶肺的嗓音好似摸着他的心脏,暖的让他即便现在死掉也觉得没有丝毫的遗憾,搂着诗艳色腰身的大手紧了紧,“诗诗,我的诗诗。”家多么平凡的字眼,可是入了殷秀的耳朵却觉得分外的温馨温暖,好似他一直期待的便是这样一个存在,属于他和诗诗的家,家中有他,有诗诗,以后还会有他们的孩子,他们互相依赖,互相依靠,相守一生。   “别动,等下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弄伤了,过几日你就要成为最难看的新郎了。”诗艳色软了嗓音,如此容易满足么,只要她稍微前进一点点,主动一点点,他便高兴的跟个什么似的,这样的殷秀让她如何不爱,只恨自己不能多给一点。   “只要诗诗不嫌弃难看就难看。”殷秀好似一点都不在意,眉眼里尽是动人的笑意。   “可是我会心疼,若然留下了疤痕的话我会很心疼的。”诗艳色微微侧过头颅,满目认真的落进殷秀的眸子里,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睫毛一颤一颤,红润的唇瓣好似可口的樱桃让殷秀狠狠吞了口口水,女子的吻很淡却很香,软软的落在殷秀伤口周边,软的好似棉花,柔的好似清水,暖暖包裹着他,让殷秀的心狠狠的揪了一把,愈发觉得这个女子定然是捏着他的心脏,否则怎么会如此撩拨着他所有的心神。   “诗诗……”微畔知厉。   “秀,不止你会心疼,我也会。”诗艳色说的很慢也很认真,有这么一个人让你牵挂着,时时刻刻叨念着她觉得很幸福,哪怕偶尔会揪心那也是一张别样的幸福。而殷秀就是那么一个存在,看不到的时候会想,看到的时候会更想,舍不得见他半丝的难过,为了他哪怕再是离经叛道的事情也觉得理所当然觉得幸福衍生。   “傻丫头,我是男人,男人与女人自然不一样。”殷秀额头抵触着诗艳色的额头,虽然他很喜欢诗诗的主动和柔情,可是却不喜欢她蹙着眉头的模样,早知道这一刀就不下手了。“诗诗,我是你的男人,你的夫君,男人保护女人,夫君保护妻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知道。”诗艳色顺了殷秀的话语,其实她一直都觉得没有谁天经地义就该保护谁,可是从殷秀嘴里说出她却不想反驳,反而愿意让他保护着。   “不准多想,我知道该怎么做,我还想和诗诗天长地久,绝对不会让自己有危险。”殷秀轻轻吻了吻诗艳色的额头,知晓这个丫头在担心着自己,若然放在以往,这条命他确实不曾放在心上过,可是现在不一样,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有了一生一世的牵挂。。   “秀,不要离开我,不准离开我。”诗艳色头颅轻轻的靠在殷秀的胸口之上,那嗓音隐约透着几丝无助又软弱的味道。   殷秀何曾听过这个女子如此慌乱无助甚至夹杂了几丝害怕的话语,当下就觉得心软的不行,搂着诗艳色腰身的大手紧了紧,“傻丫头,即便你舍得,我也舍不得,我不说早就说了你不是我的心肝,你根本就是我的命,失不得,离不得,恨不得片刻不离的带在身边才好。”每每一下子不能见到,这个丫头总是能够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让他有些错觉,若是这个丫头片刻不在自己的身边,便觉得忧心不已。“诗诗,相信我,我不是殷离,不是任何别的男子,我就是我,此生除了一个诗艳色,任何人都入不了我的心。”诗诗终究是女子,哪怕再是聪慧,再是坚强,在他眼中也就是一脆生生的丫头,需要人宠着,疼着,纵容着,曾经的殷离几乎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她会害怕也是理所当然,以往的诗诗表现的太过镇定,太过平静反而让他觉得不心安,此刻这个丫头将那份不安彻底的发泄了出来,他反倒是安心了,以后她的诗诗就只有幸福了。   “哪怕前面是一篇茂密的树林。”诗艳色见殷秀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蓦然又觉得有些好笑,这个男子就是害怕自己不相信么,殷秀认真起来的模样分外的好看,眉目微微蹙着,深邃的眸子隐约透着几丝慌乱。   “我早就已经吊死在一棵树上,而且死的心甘情愿。”殷秀见诗艳色重展笑颜方才松了口气,大手宠溺的揉了揉诗艳色柔顺的发丝。   “对了,怎么不见雁儿的身影,她方才不是在的么?”诗艳色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低声问道,迷迷糊糊中好似听到了雁儿的声音,可是醒过来却只有殷秀一人在。   “她去追桑落了。”殷秀低低的开口,心底开始琢磨着此事要不要告知诗诗,其实他是有些自私的,不希望诗诗心中牵挂着太多的事情,而且诗君雁这件事情很麻烦,虽然桑落不是敌人,也不代表着就是敌人,那个男人喜怒不定,心思深沉,诡异又暗黑,真不知道诗君雁看上了桑落哪一点。   “桑落走了么?”诗艳色有些诧异的问道。   “嗯……”殷秀低低应道,心底似乎还在思索着诗君雁与桑落的问题,诗君雁的事情还是暂时不要告诉诗诗,既然诗丞相都不打算公开,自然有他的想法,只是诗君雁那边他多留些心眼便是。   “他去哪里了,回巫族了么?”诗艳色不由得想起初次见到桑落的情景,那个时候她不过刚刚习惯夜妾的生活,刚刚认知了自己的身份,确定自己真的诡异的重生了,再也做不回诗君雅,殷离是真的对她下手了,一直将她逼迫到死,那个时候被恨意侵蚀的连骨头都是疼的,决然没有想过她还能够再爱上别的男子,幸好能够遇上秀,幸好他先找上了自己,否则以她的心性说不定入了宫,或者入了太子府邸,那个时候诗艳色或者真的就肮脏了,满心的恨意,满手的鲜血,那样的她与殷离与云若烟又有什么区别,满心的算计,满心的仇恨,侵蚀的连基本的人性都会失了,“秀,你知道我第一次遇到桑落时候的情景么?”诗艳色突然想了以往的事情,桑落那个男人太深,好似一杯酝酿了上百年的酒,封存在泥土里,看不到闻不到,若然开瓶,定然醉人。这种男子若不是无情,便是太冷情,无论是哪一种,这样的男人都难以靠近,靠近时自己必然伤痕累累。 ☆、第二百零三章 初见时的你   “什么情景。”殷秀问的有些漫不经心,他对桑落的事情没有兴趣,不管他与母妃之间有什么牵扯,不管他的目的何在,他觉得他与桑落之间都不可能交好。若不是看在桑落到底救了诗诗的份上,过去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为了让他强大,这理由他可不信,毕竟那段岁月太过于黑暗痛苦。   “那时候我被送来沧祁做细作,那是身为幕后主子的桑落第一次召见我,我跪伏在地,桑落凝立在帘曼后,那个时候即便没有看到容貌,我也觉得这个男子太过于危险,那种危险是由骨子散出,直接压迫着人的灵魂,让人透不过气来,秀,那个时候我甚至以为此生只要我不死,必将受制于这个男人一生,从来没有一个人给我如此危险诡异的感觉,即便他什么都没有做。”忆及往事诗艳色有些唏嘘,“后来在沧祁皇宫再见,我第一眼便认出了桑落便是那幕后的主子,哪怕他是帮着我,我依旧觉得危险,觉得压迫,此刻想来或许那只是桑落的性子,与他行事风格一样,出其意料,捉摸不透。”   “诗诗第一次见到我的情形呢?”殷秀有些急切的问道,心中是有些吃味的,一个桑落诗诗竟然记得如此清楚,明明连面都没看到,还一眼就认了出来。甚至对那个变态桑落的性子都分析的那样透彻精辟,殷秀心中对桑落的印象更是差了几分,没事装神秘,装冷酷无情,这样的男人最可耻。   “第一次就觉得这个男子太过于妖艳,眉目轻佻,眼高于顶。”诗艳色低低的开口,第一次见到殷秀是什么时候,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嫁给殷离,那个时候她刚刚摔断了腿回到家中,几个皇子难得聚成一团,那时候心性调皮不甘愿婚事被定下,便拖着二哥偷偷看了一眼,看有没有她中意的对象。如今想来,当初匆匆一眼,她记下的人便只有殷秀,当时以为是那张脸,如今想来这便是缘分,早已注定。后来遇到殷离,便像是一场戏,在那场戏里她却连可悲的配角都不是,就是一颗棋子,任人把弄。难怪后来与殷离遇上,她也没有认出。只是那个时候年龄太小,终是没有悟出这个道理。   “诗诗……”殷秀脸都黑了,一脸的委屈,他给她的印象就这么差么,“当初在大殿之上,若不是我的话,诗诗早就跳到火坑里去了。”   “不是在大殿。”诗艳色低低的开口,见殷秀满脸的吃味和不高兴顿时有些无奈的淡笑道,“那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你们几个皇子聚首一团,我刚从边城回来,不甘心就这么定了,便拉着二哥偷偷打量未来的夫君,如今想来那个时候第一眼便记住的人便只有你,其他几个皇子除了认识的五皇子一个都没有记清楚,犹记得当初爹爹和哥哥的意思是让我嫁给殷桓的,秀,此刻想来说不定那个时候我们的缘分就已经定下,如果我嫁给了殷桓说不定你我也再无交集。”   听诗艳色只记住了自己,殷秀立马高兴了,后面那句缘分早就定了更是取悦了殷秀,大大的在诗艳色脸上印上几个香吻,“诗诗,还是我最可靠吧,世界上哪个男子有我好。”   “你最可靠,你最好。”诗艳色摇了摇头,对于殷秀偶尔表现出来的幼稚和孩子气有些无奈,她果然是放的干干净净,世人都说诗君雅心软善良,唯有她知晓她的心真的很薄凉,否则岂会放得如此彻底干净,柔软是因为那些人并未触及到她的底线,若然触及她定然不留半丝情面。“对了,我可记得秀说当初的我就是个被宠坏的女人。”诗艳色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低声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么不负责任的话语。”殷秀左右言其他,眸光不知道落在哪里,好像并不记得他说过这样的事情一样。   “还敢不承认。”诗艳色微眯了眉目,虽然殷秀说的很对,当初的诗君雅就是个被宠坏的女人,以至于蒙了心智,蒙了眼睛。不过,翻旧账这种事情倒也有几丝意思,特别是看到殷秀那慌乱的模样更加的有意思。   “即便被宠坏那也是被我给宠坏的。”殷秀讨好的搂抱住诗艳色的腰身,脸颊轻轻磨蹭着诗艳色的脸颊,早知道会有翻旧账的一日他当初就不该说那样的话语了。“而且那不都是当初的事情了么,当初的诗诗可没有看上我。”   “说的也是。”诗艳色淡淡一笑,她本就没有生气,只是想要逗逗殷秀而已,此刻见他那讨好的模样更是舍不得再戏弄他。“若然是当初的话,只怕你我成亲怕是也看不上彼此。”   “诗诗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我,至于其他男人管他什么性子。”殷秀显然还对诗艳色评价桑落的事情耿耿于怀,诗诗都没有那般透彻的剖析过他,而且他过去在诗诗的眼中竟然与花瓶无异,还是只骄傲的花瓶。   就知道殷秀没有这么大方,这个男人小气起来像是钻牛角尖一样让人满是无奈,“对了,雁儿去追桑落干吗?”诗艳色似乎想起自己忽略的事情。   殷秀正想如何回答,便听到门外公孙止低哑的嗓音,“王爷,丞相大人过来了。”   不只是诗静轩一人进来了,除了诗君雁诗家的几个人都到了现场,在见到殷秀半边面容被白纱包裹的时候同时笑得抿了嘴唇,即便是诗静轩与诗君翼也微微弯了眉目。   诗艳色这是才注意到自己包扎的好似有些夸张,一张俊脸半边被白纱覆盖着,而且是包了厚厚的一层确实有些可笑。   不过殷秀显然不在意,依旧是一脸淡然的浅笑,见到诗静轩倒是起身微微颔首,“爹爹,娘亲,大哥,二哥。”那叫的那叫一个顺溜,好似他与诗诗已经成亲多载一样。   对于殷秀的无赖和厚脸皮诗君翼与诗君崎直接无视,反正不管他们怎么纠正殷秀都自顾自的,而且他家的丫头就认了这个男人。   “君儿,还没有哪里不舒服。”白素素对于殷秀的甜嘴倒是很喜,不过想着自家女儿是被抱着回来的,心中难免担心,她的君儿自从离了诗家就没有少吃过苦。   “娘亲,我很好。”诗艳色如同小女儿一般对着白素素低声撒娇。   诗静轩,诗君翼和诗君崎的目光则落在殷秀的身上,见殷秀勾唇浅笑示意没有方才落了心,夜妾的身子一直让他们没有少操心,如今好了就好。   “你们几个男人有什么事情出去谈,我与女儿好久没有在一起说过话了。”白素素见几个男人的你来我往的目光顿时低低的开口,如今君儿没事,她就安心了。   “君儿,若然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二哥。”诗君崎到底是不放心,因为担心着君儿的身子所以一直不能安心在外,如今君儿没事,他也该放手去做了,那些曾经亏欠君儿,亏欠诗家的人,如今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二哥,我没事,瞧你们一个个的,我又不是易碎的水晶。”诗艳色有些无奈,自小就这样,好似她是什么易碎品一样。。   “还说不是,三天两头受伤来着,若然不想二哥担心,就天天活蹦乱跳的。”诗君崎满是宠溺的揉了揉诗艳色的发丝,他的妹妹,他放在心尖上疼惜着小丫头如今终于长大了,再不是那个黏在他身边什么时候都需要他担当着的小丫头,哪怕他再是不舍,再是不愿,这个丫头都长大了,飞离了他的怀抱投入了另外一具怀抱。   “二哥,秀会照顾好我的。”诗艳色有些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知晓自己两个哥哥疼起她来准会叮嘱个没完没了,这些话语她自小都听得能够倒背如流了,反正秀还没有听过,让他受受教也好。要做诗家的女婿可不是如此容易的事情。   “你这丫头,果然女大不中留,二哥才说两句就不愿意听了。”诗君崎有些无奈,哥哥果然替代不了夫君,哪怕他做再多,也替代不了,心中难免有些苦涩有些难过,可是见这个丫头高兴,再是苦涩的水也只能吞咽下腹。   “二哥,我哪有,我最喜欢的人便是二哥了。”诗艳色开始耍起无赖,小手轻轻摇晃着诗君崎的臂弯,眼巴巴的看着你,哪怕再大的委屈诗君崎也觉得此刻已然烟消云散。   白素素眼眶一热,这样的场景以往天天见,可是如今再见却觉得隔了几个世纪一般长久,她的乖女儿终于回来了,如此活生生的站在她的眼前。   诗君崎心中一软,大手拨开诗艳色额前的碎发,“你这丫头就知道如何讨你二哥欢喜。”哪怕明知道这丫头是在撒娇,诗君崎也觉得异样的温暖。   甘他到在。殷秀看得有些吃味,暗暗骂了声白眼狼,这丫头充其量是哄他来着吗,片刻之前还说他是最好的,如今一下子就变成诗君崎,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丫头,可是即便是没心没肺的样儿殷秀都觉得异样的甜。   今日再三更,最近好冷,大家注意身体不要感冒了,羡慕热带的孩子们,呜呜 ☆、第二百零四章 诗家之人   书房内,以诗静轩为首的几人围着案桌而坐,诗静轩将今日朝堂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殷秀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然的浅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把玩着手中的玉杯。那笑意分外的邪魅不羁,深邃的眸子微微眯着,隐约透着几丝冷冽的味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殷秀仰起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笑意似乎深浓了几丝,却愈发的无情。   “皇上究竟是何意?”诗君翼低低的开口,显然对于老皇帝的作法有些不解,比起算计诗君翼算是诗家最无心机之人,常年混迹与战场,靠的都是实力,拼的都是战术,虽然不乏勾心斗角,可是比起朝堂倒是正大光明的多。邪案长唇。   “皇上是想势力均衡,制约殷离夺位之举。”诗君崎低低的开口,这老皇帝倒是不傻。本来殷离一家独大,如今让他诗家再次崛起,又扶着殷秀上位,诗家作为外来势力,必然几方都欲拉拢,倒是转移了殷离的视线,让他一时间不会轻举妄动。   “这只是其一。”殷秀冷冷的开口,皇家从来没有过纯粹的亲情,父皇哪怕是纵容着他也一样,除了对母妃那份歉疚,还有便是利用,知晓他并无野心,方才放心他势力崛起。   “什么意思?”诗君翼微蹙了眉目。   “若然我没有猜错的话,父皇是利用诗家肃清殷离的势力。”殷秀将目光落在诗静轩的身上,见诗静轩微微颔首方才继续开口,“父皇恢复爹爹丞相之位,却没有让大哥再回边城接管势力便可以说明父皇并无意让诗家再次成为沧祈第一大家族,禁卫军统领说来好似比将军还要风光,可是你可知晓皇宫禁卫军有多少殷离的人在其中,此点想必大哥也发现了,而朝堂之上,爹爹虽然有一批忠心耿耿的学子,可是那些重臣又有多少是殷离的人,父皇已经控制不了局面,方才让诗家出面肃清势力。”   “原来如此,我就说禁卫军中岂会有如此多心怀诡异之人。”诗君翼冷了眉目,他做事向来光明正大,学不来那些阴谋诡计。   “既然如此,皇上莫不怕你一家做大,到时候与殷离的局面一样。”诗君崎微蹙了眉目,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他就说老皇帝岂会如此好心,让他们如此轻易地脱罪,说是脱罪说是冤枉,可是又没有追究当初陷害诗家之人的罪责,反而只是杀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来堵住悠悠众口。   “父皇不是留下了殷祁。”殷秀微微眯了眉目,“如同当初留下诗家一样,父皇心思深沉,老谋深算了几十年,他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入孤立无助的地步。父皇心思比谁都要澄净,可是你何曾见过他真正将某一方的势力毁的干干净净,当初的诗家,后来的殷离,如今的殷祁,一直以来我们都是父皇手中的棋子,棋子相斗,而他则是执棋之人,哪方脆弱便扶持哪一方,真正做大的唯有父皇一人。”   “你的意思是说皇上根本不打算让我诗家崛起。”诗君翼嗓音愈发的清冷。   “我倒想知道老皇帝究竟属意谁执掌这个江山。”诗君崎冷冷一笑,目光落在殷秀的身上。   殷秀也没有避讳的意思,“他确实说过希望我执掌江山,不过你信么,我是不信,曾经信过,不过现在一点都不相信,父皇对我百般纵容,对于我我行我素的举动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此次甚至顺了我的意,不但让我救了诗家,更是让我与诗家结亲,在外人看来如今殷离的势力渐渐被我接收,父皇纵容宠溺分明是废了殷离有意立我未王储,甚至当初对我的另一半都要求异样的要求,可是若然当真有意岂会制约诗家,岂会放任殷离,偏袒殷祁,父皇何等心思,我也是今时今日方才看得透彻。”殷秀蓦然觉得有些可悲,皇家的亲情何时肮脏到如此地步,因为一个母妃,他确实对父皇颇有微词,但是至少他一直将父皇当成父皇,甚至觉得父皇至少对他有着几丝真心,如今看来,父皇只是见他是唯一与殷离对抗之人,方才暗中相助,扶持他上位。   “你的意思是皇上要的只是一颗棋子,一颗听话的棋子,而不是真的储君。”诗君崎何等聪慧,几乎立刻明白了殷秀话中的意思,谁当皇帝老皇帝或许都不在意,唯一在意的人身为王储的人必须继续受他控制,必须听话,而且没有野心。   “如此说来无论哪一方得势最终受益之人都只有老皇帝一人。”诗君翼沉思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目光转而落在诗静轩的身上,“爹爹你怎么看。”   诗静轩满脸的严谨,眉目微微蹙起,目光似透着几丝凌厉,“殷秀说的我也是今时今日方才看得透彻,我先前只是猜到皇上留我诗家是以备不时之需,如今看来皇上留下的可不止是我诗家。”   “老皇帝好深的城府。”诗君崎口气冷了几丝,“皇后的野心朝野皆知,殷离的目的只怕皇帝也很清楚,我就诧异当初皇帝怎么会允许我诗家与殷离联姻,如今想来,即便殷离不动手,只怕皇帝也会想法设法让殷离对我诗家下手。”当初殷离与诗家并无牵扯,老皇帝方能任之由之,加之那时候殷秀也手握重兵,后来殷秀颓废辞去将军之位,而诗家又与殷离联姻,那阴谋算计只怕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诗家。   “想让我诗家成为他清除障碍的棋子,休想。”诗君翼冷了神色,将他诗家当成了什么,棋子,随意摆弄的对象么。。   “做棋子有何不好。”殷秀低低的开口,见诗君翼与诗君崎满脸的冷然嗓音愈发的低沉,“至于棋子要如何做,要做什么,还是由棋子说了算,做着棋子的事情方才能够挤出时间壮大自己的势力,只是此次诗家的势力定然隐晦,适当的时机能够反了整个沧祈。”殷秀从来都不在意自己站在什么位置,充当什么角色,重要的是还有希望,只要有希望,谁知道谁能够笑到最后。   “我倒想知道皇帝究竟属意谁做这太子之位。”诗君翼低低的开口,殷秀果然心思深沉,聪慧过人,难怪殷秀会让他将寒远素送回北陵,为的便是不落人口实,早日壮大诗家势力。   “殷逸……”   “殷逸……”殷秀与诗君崎同时开口。   “七皇子……”诗君翼有些诧异。   诗静轩沉思了片刻之后低低的开口,“我也觉得是殷逸,我见过七皇子完全是富养,心性单纯,极爱漂亮之物,胸无城府,也无大志,以前我以为是殷桓,无野心,无心机,为人耿直真诚,如今想来殷桓虽无野心,可是到底睿智,唯有殷逸乃是最好控制之人。即便得了帝位,只怕说了算之人还是皇上。”   “皇家都是些什么人,爹爹算计儿子,儿子算计爹爹,兄弟之间互相算计,这潭水脏的只怕都养不活生物。”诗君崎一脸冷然的浅笑,所以说他是百般不愿自己搁在心尖上疼爱着的小丫头再次卷入皇家的势力当中。   殷秀干咳了几声,显然对于诗君崎一并骂了心中有些冤枉,可是诗君崎说的又有道理,一时间不好反驳,这便是他厌恶那皇位,厌恶朝堂,厌恶勾心斗角的原因,太肮脏,脏的让人连看一眼都会觉得脏了眼睛。   诗君崎的干咳声让诗君翼同诗君崎的目光同时冷冽的落在他的身上,那眼神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殷秀一口水几乎呛在喉咙里,他生在皇家是他能够控制的事情么,而且他都为了诗家掏心陶肺了,看来与诗君翼和诗君崎就是天生八字不合,这两个人就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不就是抢了他们诗家的心肝宝贝么,人家爹爹大人都没有意见了,这两个人就没有打算让自己好过过。“那个我其实是诗家人。”殷秀低低的开口,显然带着那么几丝澄清的味道。   诗君翼和诗君崎好似习惯了殷秀的厚脸皮,干脆撇开眼神装作不知道。倒是丞相大人有些不淡定了,目光上下打量了殷秀一眼,那眼神有些复杂,不过到底是没有说出让殷秀难堪的话语。殷秀本来觉得丞相大人是默认了,可是片刻之后诗静轩沉稳的嗓音方才低低的响起,“我诗家的人可不是如此轻易便能做的。”   殷秀都想说上到山下油锅之类的话语了,可是想到丞相大人那严谨冷然的性子顿时闭了嘴,此刻绝对不能让丞相大人觉得自己轻佻当下正了脸色,“我愿意接受任何考验。”   久经思量的话语说出来到底效果不一样,诗静轩正色的面容上难得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说说你的想法。”   殷秀这下子彻底神气了,清了清嗓子,爹爹大人既然让他参与诗家以后的路要怎么走,自然是认定了他是诗家人的身份了,这么久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过程虽然艰辛了些,可是结果他很满意。诗君翼和诗君崎见诗静轩开了口,即便心底到底有着几丝不满,不过鉴于殷秀的表现实在挑不出毛病也睁只眼闭只眼算是默认了。 ☆、第二百零五章 先发制人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殷秀的身上,殷秀也不见半丝的慌乱,一脸的从容不迫,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置之死地而后生。”   “哦,我倒想听听怎么个死怎么个生。”诗君崎扬了扬眉,他是知晓殷秀有本事,为了诗家的事情他自己也想了很多策略,不过他倒想听听看殷秀有什么高见。   “诗家生为沧祈第一大家族,大不仅仅在朝堂,更重要的是在商场,虽然明面上的生意大抵在殷离手中或是收入朝堂,可是粮盐这一块依旧捏在诗家的手里,诗君雁虽然无心商场,可是经商天分极高,诗君崎当初会想到留下诗家独苗选中诗君雁便是粮盐这一块自小便是由诗君雁在打理,那些人虽然是你一手培养交由诗君雁,可是从诗君雁接手后你便再没有碰触过,我想诗家怕也早已料到会有功高盖主的一日所以留下诗君雁这一忧关性命的后招防范着皇家,只不过没有想到会那么突然,一切在没有任何察觉和准备的情况下方才会一败涂地,所有的准备甚至没有出击的机会。所以这一次我们要先发制人。”殷秀低低的开口。   “说……”诗君崎冷了眉目,他自认为经商手腕少有人及,而且粮盐交给雁儿的时候那时候雁儿不过九岁,谁能够想到一个九岁的孩子有如此大的本事,外面最多传闻也就是雁儿很会管理账薄,雁儿是诗家最为倚重的孩子,一直作为诗家唯一暗藏的势力存在,爹爹亲自教导,雁儿一直锋芒尽敛,不参与朝堂,不参与经商,甚至一直碌碌无为的只是帮忙管理些闲账,殷秀竟然查的如此清楚。   “民以食为天,粮盐都是必不可少之物,你当初之所以将如此致命之物交由没有任何作为且年纪轻轻的诗君雁不就是看中外人必定会忽略诗家这个最小的孩子,在诗家遇到危机之时,诗君雁则是诗家最后的不可倾塌的依仗。”殷秀低低的开口,诗君雁却是是个特别的女子,年纪小却几乎承担了诗家所有人的将来和性命,那份重担即便是一般男子也扛不住,作为诗家最小的女儿本该也是如同诗诗一样是诗家最珍贵的宝贝心肝,却自小当做男子教养,小小的肩膀扛着如此沉重的负担。难怪那性子那般的慵懒不羁,若非如此,那心里的负担如何承受得住。   “难怪爹爹说皇家六子,唯有殷秀深不可测,此人不可为敌。”诗君崎叹了口气,当时这句话他决然是没有放在心底,更没有觉得殷秀是什么劲敌,如今想来看人看事他竟是比不上殷秀三分,是因为心性吧,一个人究竟要经历过怎样的风浪才能够彻底沉静下来。爹爹是因为历经千帆,看过无数阴谋算计,才能够看的通透,而殷秀比他年纪还小些,那颗心太过于波澜不惊,偏偏这样的男子却那般疼宠喜爱着自家的妹妹,当做心肝,当做宝贝,当做命,正应了爹爹那句话一物降一物。诗诗自有她的幸福,自有她的路要走,他替代不了,取代不了,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默默的支持,或许他早就该放下了。他的丫头,他放在心尖上的丫头已经长大了,已经成了他人的妻子。而他要做的便是强大些,更加强大些,强大到任谁也伤害不了他身边的人,他终究是过分渺小,以为自己能够俯瞰一切,比起殷秀,那份心性他是如何也比拟不了。这是诗君崎第一次如此钦佩一个人,那个人还是自己曾经不屑一顾的。心底暗暗发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怕是渺小之人也切记不能小看,诗家再也不能犯以往那种致命的错。   “我们都是一家人,没有敌对的一日。”殷秀淡淡一笑,重新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唇瓣轻轻的品茗,他很喜欢诗家的气氛,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谋算计,有的只是浓浓的亲情,那些情分是他以前一辈子都没有奢望过的。而如今就握在手心里,搁在心坎间,如何让他舍弃。   “你的先发制人是如何先发制人。”诗君翼眉目微微蹙起,君崎自小聪慧过人,经商手腕更是无人可及,何曾甘心钦佩过任何人,而现在一个殷秀却让君崎心服口服。   “秦旭是我的人。”殷秀微眯了眉目低低的开口。   “沧祈第一首富。”诗君翼与诗君崎同时惊诧的开口,即便是诗静轩也微微挑了眉目。   “我可不擅长经商,不过不代表我不涉及商场,要成功的拉拢势力培训兵力,金钱这种东西必不可缺,我很小便懂得这个道理,秦旭是我无意中发现的经商天才,与二哥倒是有得一比。”殷秀低笑道,提及秦旭眉目间尽是赞赏的光泽。   “沧祈第一首富内敛低调,垄断了沧祈的丝绸与矿山,我与秦旭倒是有过几面之缘,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高手。”诗君崎微微颔首,表示对秦旭的认可。   殷秀压低了嗓音,将自己的计划细细说了一遍,诗静轩微蹙了眉目,诗君翼和诗君崎却是微微颔首。   “沧祈必然大乱。”想到自己忠心护了几十年的江山动荡不安,诗静轩终究有几分迟疑。   “爹爹,雁儿身上的担子太重,而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然失了此次机会,只怕终生都要与皇家牵扯不清。”殷秀沉声说道,诗静轩为人耿直,忠心耿耿自是会有几丝顾虑,不过为了两个女儿的幸福,他绝对会同意。   果然提及诗君雁诗静轩脸色沉了几丝,许久之后方才幽幽站直了身躯缓步走至窗畔的位置,“我诗静轩为官二十几载自认为沧祈忠心耿耿,此次却被人算计至此,你不仁别怪我不义。”诗静轩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他诗家任何人都不能出事,既然皇上不打算放过他诗家,唯有他诗家先发制人。   “爹爹,又不是要夺取皇帝之位,无关仁义,而且是皇上先对不起我们。”诗君翼与诗静轩最为相似,自然明白诗静轩心中安分耿直的迟疑。   “你们两个先出去,我与殷秀有话要说。”诗静轩低低的开口,脸上却是少有的凝重与深思。   诗君翼与诗君崎对望了一眼,显然都不太明白诗静轩为何脸色如此沉重,不过诗静轩的话他们向来不敢违背,顿时拱了拱手便退了出去。   “雁儿追着桑落去了。”诗静轩根本就是肯定的嗓音而不是问话的口气。   “嗯……”殷秀在料到诗静轩是问及诗君雁的事情,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你为何不拦下她。”诗静轩脸色似沉重了几丝,桑落那个男人他看不透,那样的男人即便不是敌人也是危险的,浑身都透着一股散自骨子里的危险气息,若然靠近那样的男人只怕自己得先去了半条命。   “爹爹又不是不知晓雁儿的轻功,只怕普通之下也少有人敌。”殷秀有些无奈的说道,“而且她与诗诗性子极为相似,你又阻拦得了几时,此次雁儿连诗家的事情都不管不顾还不是表明了她的决心。”是秀我淡。   “是我愧对了雁儿。”诗静轩一声做过无数决定,唯一后悔的只有两件,一是让诗君雅嫁给了殷离,而是隐瞒了诗君雁的身份,甚至将诗家的重担搁在诗君雁的身上,只是这两件事情都发生了,而且无法挽回,君儿还好,至少遇上了殷秀,可是雁儿那丫头什么人遇上不好,偏偏遇上一个桑落。   “爹爹还打算隐瞒诗君雁的身份么。”殷秀低低的开口。   诗静轩微微眯着眸子并未答话。   “若然是我的话我觉得至少应该让家人知晓,雁儿虽然坚强,性子随意不羁,但是毕竟是女子,只要是女子便需要人爱,需要人宠。”殷秀嗓音压低了几丝,“而且我并不觉得爹爹有何错,生在朝堂自有爹爹的无奈,若非诗君雁扮作男子,只怕早已入了皇家,以父皇的心性诗君雁定然是皇家的公主,即便不能外嫁,也是爹爹威胁诗家的筹码。我曾经问过雁儿,她从未怪过任何人,反而觉得男子的身份让她学到了更多。”   “雁儿她真的这么说过。”诗静轩此刻不在是朝堂之上呼风唤雨的丞相,只是个普通的父亲,担心着自己的孩子会责备他。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严峻与凌厉,此刻脸上尽是激动之色。   “丞相大人莫不是不了解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女儿。”殷秀低低的开口。。   “说的也是,你让君儿他们都进来,就说我有事情要交代……”诗静轩微微一笑,他诗家的孩子就没有一个软弱的主,既然生在诗家就有他们该承受的责任和义务,倒是他多虑了。君儿在经历那样的不堪都能够幸福,何况是雁儿,那丫头自小性子慵懒不羁,却从来都知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而君翼和君崎他更是无需担忧。 ☆、第二百零六章 贪恋永无止尽   沧祈,太子府。   殷离孤身一人静静的凝立在梅园中央,烧的乌黑的梅花木,那清香尽数散发了出来,幽幽的香萦绕着飘散着,积雪因为大火早已融化掉,即便是满地的黄土也被焦烤的干燥不已。风似乎大了起来,那萦绕的清香被风吹散,萦绕的更广更阔,也更加的飘渺淡薄。   殷离高大的身子好似僵硬了一样一站就是几个时辰,也不动荡,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站着,好似沧海桑田,时间早已凝滞不前。素白的衣袍随风翻滚,卷着散落的发丝在风中肆虐开来,那张脸,那是怎样一种沧桑,怎样一种孤寂疼痛,映衬着那深邃的眸子愈发的寂寞寒冷,好似他就站在那里,浑身都透着一股由骨髓深处散发出来的孤寂和绝望,那么深,深的让人不敢靠近,不敢触摸。   殷洛凝立在殷离不远的位置,手边的热茶早已凉透,薄唇紧抿,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如今的阿离已经被逼的步步紧退,可是为了一个诗君雅,阿离却连反抗的心思都犹豫不已。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再这样下去,这唾手可得的江山便要易主了,那么他们的努力,他们的付出又算什么,莫不是一切都成了为他人做嫁衣。   清脆的巴掌声有些突兀的响起,一时间将殷洛游离的神智惊的苏醒了过来,方方抬起头颅便见母后一脸愠怒的凝立在殷离的面前,涂着兰蔻的指甲划破了阿离的脸颊,触目惊心的血丝若隐若现。   “你还算是哀家的引以为豪的儿子么,瞧瞧你现在这样子,人家都踩在你的头顶上来了,你还在这里要死不活。”皇后的声音有些尖锐,华丽的凤袍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因为气得浑身发抖,那金色的凤凰一颤一颤的,有些刺目。殷洛看着皇后的侧面有些失神,此刻的母后哪里还有半丝慈目软笑的模样,整个人尖锐狰狞的让人有些心颤。   殷离好似没有察觉到脸上的疼痛,也没有察觉到皇后的怒意,依旧怔怔的望着那被烧的干干净净的梅园,这里有他与君儿最深刻最美好的回忆,初见梅园乃是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刻,那个时候那女子分明怕冷,却偏偏最爱冬季,最爱窝在他的怀里看这盛开的梅花,他们是从这里开始,也是从这里结束,他以为他们还能够在这里重新来过,可是如今这一切都毁了,一把火被烧的干干净净。   阿离,等到我老了再也走不动的时候,就让我们的儿孙去摘梅花,然后告诉他们这些梅花是他们爹爹娘亲的定情之物。阿离,你说是生儿子好还是女儿好,阿离,你尝尝看,这是我新泡的茶,阿离,天气凉了,我为了缝了件衣裳,阿离……殷离有些痛苦的眯上眸子,好似要打散萦绕在心中不散的回忆,最后那句话却变成了,阿离,我喜欢梅花只是因为你,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成拳,阿离,你从未了解过我,阿离,已经晚了,再也回不去了,阿离,不是我不要你,是你错过了我,阿离,晚了,晚了,晚了……那女子温软却绝情的嗓调好似梦魇一般一遍遍回放,一遍遍在耳畔呢喃,好似魔音入了耳,如何也摆脱不了。   前半段的幸福,后半段的孤寂,如此落差的记忆几乎让殷离无法忆及,疼啊,疼是什么,殷离痛苦的闭上眼睛,阿离,你可知道什么是疼,什么是恨,什么是悔,就是为了忘记一个人恨不得将骨髓都挖出来,就是做什么都没有用,什么都做不了,就是哪怕付出一切也再也挽回不了分毫。曾经他将这份蚀骨的疼痛亲手加注到那个女子的身上,而现在这份疼痛却半分不留的全部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阿离,我现在觉得哪怕是对你用半分的算计,半分的心思都会脏了我的爱情。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殷离高大的身子,整个人狼狈的跌坐在地,那女子浅笑嫣然的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一半柔情似水,一半冷冽如冰,柔情的对象不是他,绝情的却让他无法接受。他无法接受曾经心里眼里都是他的女子如今爱上了别的男子,无法接受那个女子他再也触碰不到分毫,他输了好不好,是他布下的局,如今落入局中无法自拔的却也是他。   “阿离,你疯了么,为了一个女人及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皇后恼怒不已,见殷离那满脸痛色,几乎绝望的模样只觉得怒火中烧,她一手培养的孩子,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失了魂丢了魄,好似着了魔一样,哪里有半丝叱咤风云的模样。   “我累了……”殷离微微眯上眸子,真的累了,往日的三十年他从未为自己活过,活着就是为了权势,为了名声,他小心掩饰,精心算计,每走一步,每说一句话都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出了错,他身边所有的人他都精心算计过此人的用处,利用价值,留在身边的利弊,自小母后便教导皇家黑暗,这潭水太深,想要不被淹死,就必须爬得比别人高,踩在别人的头上才能赢得生机,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可以利用和不可以利用之人,什么真情那些都是虚的,只有权势只有命握在自己手心里才是实在的。为了爬的比别人高,甚至更高,他付出了多少,步步为营,无所不用极致的利用身边可以利用一切,利用人心,利用感情,利用权势,甚至连自己的另一半幸福都是一颗棋子,可以随意的利用,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可是爱上诗君雅终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毁了那个女人,毁了那个女人相关的一切,最后也毁了自己,亲手毁掉的,没有留下一丝念想,以至于如今想要挽回都觉得力不从心。   “阿离,现在和母后说累了不是晚了么,权势这条路只能往前走,稍有差池便会跌落万丈深算死无葬身之地,这条路是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的。”皇后冷了嗓音,“你是母后最骄傲的儿子,阿离,最高的位置就在那里等着你,只要你再跨出一步,所有的一切尽数归你所有,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放弃一棵树,可以拥有整片甚至无数片森林。”   殷离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意,“森林么,可是母后,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吊死在一棵树上。”   “你怎么会说出如此没有出息的话,你还配做我的儿子么?”皇后气的脸都黑了,带着护甲的手指颤抖的指着殷离满目都是失望之色。   殷离微微眯着眸子半响都没有答话,许久之后方才冷笑出声,“我不配,若不是我是我的话你当真以为你还能够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在后宫扬眉吐气。”   “阿离,你别忘了若不是母后带回烟儿,你岂能如此轻易的拿下诗家。”皇后冷了嗓音,她明明有杀了烟儿的家人的,为何又会出现在朝堂之上。   “我倒宁愿你从来没有帮过我。”殷离突然冷了嗓音,这样是不是他就没有对诗家下手,这样他是不是还能够和君儿一路恩爱下去。   “你……你是要气死母后对不对,阿离,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要多少没有。”皇后气的浑身都颤抖的厉害,“那个女人替你做了什么,连同她的家人,连同另外的男人一次次将你逼至末路,你莫非还要留恋这样一个水性杨花,无情无义的女人不成。”。   “我不准你这么说她。”殷离突然冷了神色,满目都是冷冽刺骨的寒光,即便是皇后也惊的后退了好几步,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不准你侮辱她,君儿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世界上哪个女子及得上她半分。”这点他早就说过,为何当时没有入心,“是我对不起她,是我辜负了她,若然要论无情无义,那个人也是我。”   “阿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能够被我们利用,是她的福气,而且你不是留了她诗家人的性命么?”皇后显然被殷离脸上的阴霾吓住,顿时口气软了几丝,这个儿子早已脱离了她的掌控。“阿离,烟儿同你亲梅竹马,为了你承担了所有的罪责,莫不是还比不上一个背叛你的女人不成。”   “人的贪欲是永无止境的,所以,坚决不能放任,一旦失控,那后果,伤人,也伤已!君儿说凡事留一条后路,伤人七分往往伤己十分。”殷离怔怔的开口,诗静轩当初还是太傅时便同他说过这样的话语,后来君儿也说过相同的意思,可是他的**终究太浓,诗静轩和君儿说得对,他从未相信过任何人,只相信他自己。所以才会最终走上了那条不归之路。黄立为了。   皇后见殷离怔怔的模样心中有些没底,凤眸微微眯起,眸光冷冽的落在殷离的身上,“阿离,你到底有没有将母后的话听进去,你再不动手,你曾经付出一切代价的东西就全部付诸东流了,还有烟儿,你如何对得起她。” ☆、第二百零七章 一起入地狱   殷离这一次似乎回了神,目光中的清冷却是深浓了几丝,静静的落在皇后娘娘的身上,“母后,我自认为尊敬你,孝敬你,你喜爱权势,喜爱后宫中的争权夺势,好,我成全你,做你最有利的后盾,你说让我做皇上,好,我也答应你,步步为营,精心算计,你说要我毁了诗家,我也答应了你,毁的干干净净,如今我不过想要那个女人而已,这点母后最好记住,谁也阻止不了我。”最后一句话殷离冷了嗓音,不能断,那个女子已经融入了他的心,如何断。   皇后好似被殷离的话骇住,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等到回了神意识到殷离说了什么顿时脸色大变,“你疯了么,阿离,那个女人带着诗家的仇恨,她是想要你死,要你一无所有。”   “那我也认了。”殷离低低的开口,眉目间满是无奈的光泽。   “那哀家呢,那烟儿呢,那阿洛呢,那皇位呢,你都不要了是不是,为了一个女人,你什么都不要了,你付出了那样大代价换回来的东西你都要放弃了是不是,若然失了势,阿离,你认为你还能够得到什么,我们对诗家,对殷秀曾经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你当真以为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皇后冷了嗓音,“阿离,你清醒点,从你走上这条路,你便没有了选择,只要你一放弃,别说是哀家,即便所有人都要跟着你陪葬。”   “母后,阿离他已经够辛苦了……”殷洛似乎有些看不下去,小时候便是如此无论阿离做的多好,表现的多么出众,母后永远都不满意。那时候他以为是母后对阿离的希冀高,如今看来母后只是看重那权势。   “闭嘴……”皇后冷声训斥道,殷洛脸色铁青的凝立在一旁。   “够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殷离嗓音也清冷了几丝,“我自小做什么你都不满意,不高兴,无论我多么优秀,表现的多么好,你总是能够跳出各种各样的毛病,那时候我还天真的以为是我做的不够好,所以得不到父皇和母后的喜爱,我努力让自己更加的优秀,努力达到母后所要求的一切,我发誓我一定要坐在高位之上让任何人不能轻看我和母后,可是你还是不满意,我当上太子你不高兴,我娶了诗君雅你不高兴,我毁了诗家你还是不高兴,母后,你何时满意过,对我你从来都没有满足过,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这一次谁也左右不了我。”殷离眉目间的冷冽气息深浓了几丝,“母后,这一次我要为了自己而活。你一生都没有得到父皇的宠爱,莫不是你要同我一样,一辈子都生活在孤寂和痛苦里。”   “阿离,你怎么可以如此看待哀家,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后宫是什么地方,皇家是什么地方,哪一处不是陷阱,不是尔弥我诈,不是你生我死,你母后我是从未得到过你父皇的宠爱,可是我有你,有你这个儿子就够了,你怎么可以如此看待母后。”皇后好似伤心的不行,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若不是殷洛搀扶住怕是早已跌倒在地,“母后在深宫里忍受孤寂,忍受耻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有一日荣登高位,为了你再也听不到他人嘲笑的目光,阿离,一切都是虚的,唯有握在手中的,能够致命的东西才是真实的,只要你登上高位,要什么得不到。”   “没有了她即便得到天下又如何。”殷离淡笑出声,孤身一人站在高处,那样太寒冷太孤寂。   “可是若然失了天下,你将会失去更多,你可以不管母后,不管烟儿,可是阿洛呢,他自小跟在你的身边,还有你身边对你忠心耿耿的人,你都可以不管不顾么?”皇后轻声细语的劝说道,是她太纵容了,也是烟儿的刻意隐瞒,想不到阿离竟然对那个女人如此上了心,那样的女人绝对不能留下。   “我……”殷离眉目间的痛色和纠结深浓了几丝,他岂能不管,母后到底是他的母后,烟儿也为他付出了很多,而阿洛,是唯一待他真诚之人,他岂能不管,可是……殷离突然有些无奈,这个天下他不能放手,那么他要用什么去赢得那个女子呢。也清宫自。   “阿离,人生便是如此,有些东西即便是想要也可能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皇后声音软了几丝,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能逼迫的太紧,否则一个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如果你想要那个女人就将她扣留在你的身边,折断她的翅膀,让她终其一生都只能呆在你的身边不是很好。”   殷离紧抿着唇瓣静静的凝望着满目萧条的荒土,高大的身子突然半跪在地上,大手捏起一把被烧成黑灰的梅树灰烬,风起,很快那灰烬便被风吹的没了踪迹,君儿没关系,很快这里又可以开满梅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如果要恨的话,那就恨着我,把我恨到骨子里,恨到血肉里,因为我是如此的割舍不下,失了你,即便得到天下也觉得毫无意义,君儿,你我成亲之时不是说了,同生同死,我是想要放下这一切的,可是我负了那么多的人,岂能再辜负了我唯一的亲人,君儿,既然我都辜负你那样深,那么再深一点,是否你我的纠缠也会更加的深一点,深到即便下了地狱,你我也会纠缠不断。   殷离像是突然下了决定,高大的身子蓦然站直,转身便朝着梅园外的方向而去。   “阿离……”殷洛低低的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虽然母后说的太过尖锐,可是又何尝不对,此刻已经到了回不了头的地步,若然放手,别说是阿离,他们所有人都会死的。所以说诗君雅与阿离,此生乃是至以后永远都不可能再有交集,即便有交集哪也不过是痛苦的互相折磨而已。阿离分明明白,却甘愿互相折磨着,也不愿意放手么。   “阿洛,送母后回宫,我知道该怎么做。”殷离脚步停顿了下来,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母后,你不是殷秀和诗静轩的对手,不要妄自动手,我之所以会被逼迫到如此境地,便是你与烟儿沉不住气。”   “阿离,你可以不管我,那样你会痛苦……”殷洛突然有些开不了口,他是觉得殷离是当之无愧的王者,就应当荣登高位,可是太痛苦了,这一年乃至这短短的几月,看着阿离越来越痛苦,越来越纠结,好似即便她身边人声鼎沸,歌舞升平,他依旧是孤寂的,那么深的孤寂,好似入骨入髓,与血肉融合在一起。   “那就一起痛苦吧,其实我不在意的。”殷离低低的开口,转而高大的身子快速没入夜色当中。君儿,如果你还在责备我当初背叛了你,那么下半辈子,我让你折磨一辈子好不好。   殷洛开始没懂,后来突然明白了殷离话中的意思,意思是只要能够看到那个女人,哪怕是痛苦也甘之如饴,只是这样真的好吗,他为何总是有种错觉,只要诗君雅在一日,那个女人就会毁了阿离。   “阿洛,那个女人真的是诗君雅。”即便到了今日皇后依旧觉得难以置信,分明就是个已经死透了的女人,为何会突然活了过来。   “是吧……”殷洛苦涩一笑,连他都难以接受,那个女人当初分明是他亲手收的尸体,就埋在那乱葬岗之中,他去查看过那里还有一具尸骨,虽然血肉早已腐烂,可是那衣裳却是诗君雅当日所穿的衣服,袖角处的君字清晰可见。若然是活着,那么那具尸体怎么解释,若然死了,那么那个活生生的诗艳色又是谁。   “阿洛,那个女人不能留,她会毁了阿离的。”皇后低低的开口,若然是诗君雅便更加不能留,她努力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夺走阿离手中的一切。   “可是阿离这边……”殷洛自是明白,诗君雅既然死了,为何还要活过来。   “已经死了他还能怎么招,最多难过痛苦,再多难过痛苦也不过与现在。”皇后轻叹了口气,突然想起当初诗君雅与她聊天的情形,那样的女人太过澄净通透,那时候她还担忧这个女人会不会了了阿离的野心,直到阿离动了手方才稍稍安了心,这颗心尚未完全安定下,那个女人却再次卷土重来,而且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防不胜防,一如当初他们对诗家下手一样。   “我知道该怎么做。”殷洛低低的接口。   “还有烟儿,她必须死。”皇后清冷了嗓音。。   “可是……”   “阿洛,妇人之仁只会坏事,我知晓烟儿对阿离情深意重,可是哀家只相信死人,唯有死人才不会开口。”皇后嗓音压低了几丝,在静谧的夜里竟然显得分外的诡异突兀。烟儿本就是她一手栽培的棋子,如今已然失了作用,而且还与别的男人有染,留下来有何用。 ☆、第二百零八章 如何也比不上   地牢,阴冷诡异,森冷之气在这样冰寒的冬日里分外的冷冽刺骨,腐臭,黑暗,怨恨,到处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怪异气息。   “大皇子……”狱卒见到殷离的身影时微微颔首,心底却有些诧异,为何大皇子深夜会来死牢。   “带我去见今日新押入的女囚。”殷离的嗓音压得很低,因为死牢极为空旷寂静,好似可以听到回音一样,愈发的低沉暗哑。   “可是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探望。”那狱卒好似有些慌乱,微微垂着头颅不敢对上殷离的眸子。   殷离也未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那狱卒见状立马跪伏在地。“皇上万岁……“   “还不带路……”殷离冷冷的开口。   “是……”那狱卒点了点头,慌乱的在前面引路,很快关押云若烟的大牢便映入眼帘,狱卒打开了牢门,在殷离的示意下快速退了出去。   许是开门的声响惊动了牢内的女子,那蜷缩成一团缩在墙角里的人儿微微抬起头颅,却在见到来人时顿时泪流满面,薄唇张了又张,却是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来。娇小的身子颤抖的愈发的厉害,泪水也滑落的更加的迅速,水润楚楚可怜的眸子怔怔的看着殷离。   殷离眉目微眯了几分,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成拳,记忆中的云若烟何曾有过如此狼狈不堪的一幕,自小当成另外一个诗君雅养着,吃的穿的用的乃至是学的都是最好的,气质,谈吐,姿态那都是大家小姐的贵气与优雅,与此刻在死牢里蜷缩成一团满目悲伤欲绝没有半分的相似。此刻的云若烟狼狈不堪,一袭灰色的单薄囚衣包裹不住那姣好的身段,裸露的肌肤遍布青紫的痕迹,一看便知晓那痕迹是怎样留下来的,脸上像是被尖锐的指甲划过,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再是不见半丝诗君雅的模样,其实一直都是他自己在欺骗自己,除了那张脸,烟儿与她一点都不相似,在那一年里,哪怕他努力寻找也找不到半分相似的地方,以至于后来见到那张脸都让他无法面对。   小时候的烟儿是什么模样,又安静又乖巧,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在母后责打,训斥,惩罚他的时候会偷偷那食物给塞给他,会会偷偷的拿棉被给在雪地里罚跪的他,会安静的陪着他,会说一些家乡的趣闻安慰他,是那个时候上了心的,身为皇子,那时候他是孤寂的,父皇从未来看过母后,自然也不会看他,而母后对他异样严厉,除了殷洛,他没有任何的朋友,而云若烟或许就选择了最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他的生命,让他错认为这样乖巧可人单纯的丫头才是陪伴自己一生的人,也让他一直以为诗君雅是烟儿的替身,因为那样一张脸所以他才能够柔情似水,百般宠溺,如今想来,自己一切都错了,而且错的那样离谱,或许他才是最愚蠢的那个人,否则岂会看不透,看不透还挖了个坑将自己埋的严严实实,走也走不出来。   云若烟努力抱紧自己的身躯,想要遮掩掉身上那些暧昧羞人的痕迹,可是囚衣太小而且太单薄,无论她如何遮掩都遮掩不了,“离哥哥,我是被人陷害的,我……”云若烟哭的几乎岔了气,殷秀将她当成牲畜一样与那些鸡鸭关在一起,毁了她的容貌,又给殷祁喂了药,让她在毫无反抗之力的情况下如同破布娃娃一样羞辱承欢,还让诗君雁带着一干大臣抓个正着,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此刻她的丑事只怕早已传遍沧祈,离哥哥是如何也不会要她了吧。心的皇漫。   “烟儿,你敢说这是第一次。”殷离的嗓音有些沙哑,许是沉思了许久的缘故,此刻那温软如玉的俊逸面容满是沉重之色,何时那个温软乖巧的小丫头再也找不到痕迹,剩下只是满腹算计,满腹心狠手辣的歹毒心思,若不是灵儿招供,他或许还知道不了这么多,他自认为乖巧可人,单纯善良的烟儿竟然背着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其他的他都可以装作不知道,唯有一点他无法原谅,她竟然利用腹中的孩子让他逼死君儿,孩子,当初即便是君儿他都没有让她受孕,哪怕那个女子满心期待,可是这点现在反而成了心底的刺,若然当初君儿受了孕,他们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即便一样,至少那个孩子会成为他和君儿之间断不了的牵扯,而不是如同现在这样,什么念想都没有。   “我……”云若烟所有的话语都堵塞在喉咙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殷离的眸光太过凌厉,好似将她剖开一样,让她觉得羞辱不已,“离哥哥,我只是想要帮你,我……”云若烟的眸子在殷离冷厉的注视下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她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得到了什么,诗君雅依旧是高高在上受尽万人宠爱的诗君雅,而她却沦落至死囚万人唾弃的地步。   “烟儿,我不值得。”是不值得,君儿说得对,他辜负了个诗君雅,又辜负了一个云若烟,此刻他如何也不能再负他身边任何一个人。   “值得,对于来讲值得,做什么都值得。”云若烟挤出一抹苦涩的浅笑,“离哥哥,你知道我爱了你多久了么,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那时候离哥哥也喜欢我,我一直觉得这一切都是梦幻的,不真实的,直到离哥哥娶了诗君雅,那个时候我即便嫉妒着,也不敢表现出分毫,生怕离哥哥会觉得我肚量小,可是我真的嫉妒,特别看到离哥哥总是温柔的看着女子,总会在你我独处的时候想着那个女子,说着那个女子,夜夜无论多晚,都会回去陪伴那个女子,离哥哥,你知道什么是嫉妒么,嫉妒像是毒蛇一般盘踞在心口,日日被剧毒腐蚀着,然后心都变成了黑色。离哥哥,当时你看不透,可是我看得清楚,如果那个女人不死,你就永远都不是我一个人的离哥哥了,所以我才会下了手,我没有想过要逼死我们的孩子的,这就是报应啊。世界上既然有了诗君雅为何还要有个云若烟,离哥哥,你知道我有多恨吗,我可以不嫉妒诗君雅的一切,唯有你不行,你是我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愿意牺牲,别说让我放弃自己,哪怕是放弃生命都可以,离哥哥,我才是最爱你的,为何你看不到。”   云若烟像是陷入了痴狂一样,满目都是疯狂之色。   “烟儿一切都是我一手促成,与她无关。”殷离低低的开口。   “无关,怎么会无关,如果没有那个女人,离哥哥就还是我的离哥哥,只会喜欢我一个人,凭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就可以轻易得到我费尽一切都得不到的东西,离哥哥,你告诉我让我如何不恨。”云若烟低笑着开口,“离哥哥,你就是我的一切,我的命。”   “烟儿,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然后找个地方好好过下去。”殷离好似无法面对云若烟那满是深情的眼眸,他知道他再也不可能将云若烟留在身边,这个毁了他与君儿最后希望的女子他岂能再留下。   云若烟并未开口,只是静静的低垂下头,整个人都要埋首在黑暗之中。   “烟儿,是我负了你,若不是我……”   “我不后悔……”云若烟打断了殷离的话语,“离哥哥,哪怕我再是不堪,再是心狠手辣,至少有一点我一直都没有变,那就是我爱你,我对你的爱是干净的。”   “烟儿……”   “离哥哥,你不要我了对不对。”云若烟低低的开口,嗓音有些哽塞,头颅埋在双腿之间,好似不敢去看殷离的眼眸。   “烟儿,对不起,我想我离不开她了。”殷离低低的开口,好似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些残忍,毕竟曾经是放在心头上疼爱之人,若非烟儿做了那样的事情,他……   “连哄哄我都不愿意了么,离哥哥,我很傻对不对,明明知道答案,明明知晓哪怕是我赌上了我的命也比不过诗君雅,我却依旧想要试试。”云若烟笑容有些凄凉,袖中的小手几乎握出血来,诗君雅,你看,我实在找不到一个不恨你的理由,我做了这么多,哪怕是赔上了自己的性命依旧比不过你,你说的对,是你的终究是你的,即便是你不要的任何人也休想得到,可是你都不要了,为何不能给我,我都如此放低身份,如此低贱卑微,为何依旧得不到丝毫。心狠手辣么,诗君雅,我自认为我比不过你,你手无寸铁,什么都不做,就将我,将离哥哥伤得遍体鳞伤。。   风似乎大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里灌入的风,就觉得冷,冷得刺骨。   “离哥哥,若然你不要我的话就不要救我。”云若烟突然撇过脸去,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就觉得那娇小的身子已然被深浓的绝望和哀伤所包裹,“其实你我都一样,都是得不到爱的可怜人。至少我已经努力了,能够做的我都做了,得不到我也不悔。”   今日四更,话说好久没有四更了,这两天冰冻没有去学车,更新快了些吧,不过从昨天起又开始学车了,(*^__^*)嘻嘻……希望的亲们记得给力支持呀,只要有时间,月都会加更的 ☆、第二百零九章 云若烟之死   殷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死牢的,直到见到外面乌黑的天,直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方才回过神来,云若烟的话一遍遍在耳畔回放,其实你我都是得不到爱的可怜人,至少我已经努力了,能够做的都做了,得不到我也不悔。   可是他又做了什么,烟儿说得对,既然是自己想要的,那么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得到,君儿,你,我非得不可,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你只能是我一人的。我已经负了这么多的人,伤了这么多的人,那么再多一点又如何。   殷离离开后不久,十几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潜入了死牢之内,云若烟不是皇家之人,自然入不得皇家的死牢重地,殷离所管的天府她自然也没有资格,夜黑风高,那娇小的身子孤零零的吊在牢房的正中央,偶尔风起,轻轻荡漾,烛火偶尔也会照亮那死牢的位置,死牢里那女子满目都是鲜血,双目睁大,好似死不瞑目。   等到殷离想起什么再次折回的时候,云若烟的身子早已僵硬冰冷,身上依稀可见挣扎过的痕迹,直挺挺的挂在死牢的正中央,随风荡漾,双目睁的死大,死前好似受过折磨和殴打,浑身看不到一处好地儿,片刻之前那女子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此刻却满目的凄凉,看起来好不凄惨。   离哥哥,长大后烟儿做离哥哥新娘好不好。   离哥哥,烟儿愿意为离哥哥做任何事情,只要离哥哥喜欢就好。   离哥哥,我已经尽力了,用尽我所有的气力在爱你,即便得不到我也不悔。   离哥哥……   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成拳,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烟儿自小跟在他的身后长大,是他一手宠爱,一手纵容长大的女子,哪怕她再是不堪,至少这个女子待他真心诚意。而且若非是他的话,烟儿依旧是烟儿,那个从贫苦村里走出来单纯善良的小丫头,而不是今日这个满腹算计,满腹恨意的女子。   狱卒跪了一地,显然不知道为何这个女子片刻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惨死狱中,见殷离满脸阴霾的模样更是心中忐忑不已。   殷离也不说话,屈下身子将云若烟抱起便欲朝着牢房外的方向而去。   “大皇子,这个犯人你不能带走。”牢头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他尚不知道要如何和皇上交代,若是犯人凭空消失了他岂不是更加不好交代。   殷离眉色微冷,冷冷扫过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浑身散发着一股骇人的阴冷之气,那几个狱卒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便是连牢头也噗通一声整个人都跪伏在地,“大皇子息怒,奴才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大皇子……”   牢头的话尚未说完,殷离抬起一脚便将那牢头整个人踢得飞了出去,那一脚力道极大,牢头闷哼一声之后便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沿路的狱卒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赶来的官员是殷离的人,一脸恭敬的凝立在一旁,将那些不懂事的狱卒全部训斥了一遍,直到殷离消失了踪影,方才擦拭了下额角的冷汗,“传我的令下去就说犯人在狱中畏罪自杀。”。   殷洛在看到殷离抱着云若烟的尸首回府的时候脸色蓦然大变,“阿离……”   “母后动的手对不对。”殷离冷了嗓音,因为沉默了许久的缘故,那嗓音异样的沙哑。他太疏忽了,才会让烟儿死不瞑目。   “阿离……”殷洛嗓音沉了几丝。   “是不是……”殷离冷了嗓音,隐约透着几丝咄咄逼人的味道。   “母后确实有这个意思,可是我们动作哪里这样快。而且云若烟好歹是我们的人,即便我要动手,也会让她一路好走。”殷洛脸色难看了几丝,竟然动作这么快,母后怕是早有预谋,而且死状如此凄凉,分明是恨入骨髓。   殷离眉目冷冷的落在殷洛的身上,眸光好似渡了一层冰,分外的冷冽刺骨。   “阿离,我何曾骗过你。”殷洛对于殷离的不相信有些失落,连带声音也沉了几丝。“我虽然觉得云若烟死了更好,但是绝对不会下手如此之重,若非不是深仇大恨,哪里能够对一个毫无放抗之力的弱女子下如此重的手。”   “殷秀还是乌兰国国君……”殷离瞬间想到了两个人,只有这两个人有这样的本事,不对动作如此快的话,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得到。“殷秀……”   “云若烟与殷祁所有的一切事情分明都是殷秀一手策划,在知晓父皇不会再追究诗家的事情,知晓云若烟不会背叛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殷洛冷了嗓音,阿离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可是我实在不甘心你将费尽十几二十年的心血拱手让人,实在不愿意看到你在活在那个女人留给你的痛苦里。如果不是百般的折磨和殴打,你岂会相信不是我和母后动的手。   风似乎大了起来,吹的衣袍卷着墨发猎猎翻滚,殷离抱着失了生息的云若烟静静的凝立在雪地之上,苍白的雪映衬着那男子素白的衣,惨白的颜,怀里的女子看不清楚的面容,唯有额角处一处早已凝固成形的疤痕若隐若现,灰色的囚衣好似被血染透,看起来分外的触目惊心。   离哥哥,哪怕我再是不堪,再是肮脏,至少我的爱是干净的。   已直放神。殷离有些痛苦的眯上眼睛,这个女人他曾经也是搁在心口上疼爱的,即便失了那份爱,至少还有几丝情分在其中,哪怕是她做过那样不堪的事情,他还是想要她活着的。   “阿离,厚葬了吧,不要让她死了还不能入土为安。”殷洛低低的开口,那嗓音隐约透着几丝无奈。   殷离僵硬的身子微颤,蓦然垂下头颅凝望着怀中那张早已面目全非的面容,然后任由殷洛将云若烟的尸首抱离他的怀抱。“等一下……”在殷洛转身欲走的瞬间殷离低低的开口。   殷洛心中一惊,脸上却依旧是淡然的神色,微微侧过身子,却见殷离已然走至了身前,高大的身子微微俯下,好似话别的模样唇瓣贴在云若烟的耳畔,“烟儿,来生千万不要遇上我这般薄幸的男子。”大手搁上云若烟的眼睑,轻轻将那不瞑目的眸子合上,然后像是再也无法多看一眼,转过身子快速朝着内室的方向而去,他现在什么人都不想见,都不想看到,只有君儿,只有君儿干净祥和的气息方才能够让他镇定下来。殷秀配不上他的君儿,他的君儿就像是云端的花朵,干净温暖漂亮,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   殷秀见到硬闯进来的殷离的时候一张脸妖媚的不行,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妖邪的诡异气息,满脸都是漫不经心的鬼魅浅笑,整个人斜斜的依靠在凉亭的边上,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分明是男儿,那份美却不输于任何女子。又不是纯粹的女子美,不显娇柔,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男子气概分外的诱人心魂。   “大皇子莫不是不知晓在沧祈擅闯民宅者可以入狱十年份的。”殷秀的声音压得极低,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有些妖冶。   殷离整个人都是沉静的,甚至是波澜不惊的,深邃的眸子淡淡的扫过殷秀,哪怕眉眼里波涛汹涌,面色上却平静无波,袖中的大手几乎握出血来,许久之后那低沉的嗓音方才淡淡的响起,“我来带君儿回家。”   殷离的反应让殷秀微微眯了眉目,分明从殷离身上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危险气息,可是细瞧好似又什么都没有,只是今日殷离的沉静让他有些诧异。“这里没有大皇子所说的人。”   “那我就在这里等。”殷离好似也不生气,整个人安静的好似一具没有生气的雕塑,高大的身子静静的凝立在院落中央,眸光不知道落在哪一处,偶尔温软似水,偶尔沉重如山。“我想秀应该不介意我在府上住上几日吧。”   “大皇子若然喜欢这座院落送给大皇子便可,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殷秀勾唇浅笑,好似对于殷离要留下来也不介意,“只是只怕大皇子等到死也等不到大皇子要等的人。”   “是么,如果不试试看又岂会知道等不等得到。”殷离淡淡一笑,那笑意竟是透着几丝温软如同春风的味道。   “说的也是,如果不试试,又岂会知晓什么叫做绝望。”殷秀的声音透着那么几丝沙哑,几丝漫不经心的味道,眉目间的笑意似乎深浓了几分,莫名给人一种妖艳诱人的错觉。   “这种滋味我还真的没有尝试过,不知道秀知不知道。”殷离微微敛着眸子,声音愈发的温软低哑。   殷秀眸光蓦然变得深不见底,表面好似平静无波的海面,内里却早已波涛汹涌,如何不知,当初喂下慢性毒药,割断手脚筋,不能动不能说,只能等死时已经深深地体会过,后来被桑落救了,每日被当做试验品当做小猫小狗一样的凌虐他也体会过了,只是那又如何,如今他有了诗诗,有了生命中完整的另一半,那些疼痛真的不算什么,“绝望又如何,至少我有人作陪。” ☆、第二百一十章 蛮不讲理的诗静轩   殷秀的声音不大,却好似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荡的殷离面无人色,他自是知晓殷秀口中说的那个人是谁,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成拳,脸上那份淡然和平静开始一点点崩溃,是没有关系,只要有个人陪着,哪怕是站在高处,也不会觉得不胜寒。   阿离,你走的太高,走得太远,每一步都太精细太小心定然会很累,其实你不必将自己逼得如此紧,不过没有关系,不管你走至哪里我都会陪着你。而如今,君儿再是不会说这样的话语了吧,她要陪伴的对象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不甘心,如何能够甘心,曾经属于他的,如今反倒成了希冀,要他如何甘心。   “你舍得……”殷离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开的口。   “诗诗说夫妻本该同舟共济,何况我不是你,不会让自己走到那一步。”殷秀低低的开口,好似也没有了说下去的**,“天色不早,诗诗一个人怕冷,大皇子早点歇息。”   “殷秀……”殷离突然狠戾了神色,好似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杀意此刻再是隐忍不住,挥拳便朝着殷秀的方向而去,殷秀不闪不躲,赤手空拳握住殷离满含杀戮的拳头。   “如何,大皇子莫不是想与我切磋下,只可惜现下我没有这个闲心,若然大皇子执意,我们下次再战也不迟。”殷秀挑了挑眉,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浅笑。   殷离双目好似染了血,紧握着拳头的手咯吱作响,好似连骨头都要捏碎一样。   殷秀缓缓松了手,看都未看殷离一眼,缓步从殷离身边掠过,被风扬起的发丝拂过殷离握得死紧的拳头,发丝冰凉柔软,却似一根根刺在殷离手上划过,“秀,三年前的教训你莫不是记不住。”   殷秀脚步微顿,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目光淡然的落在殷离的身上,“如此一说我真该感谢大皇子,否则我哪里能够独得那办好的女子。”。   “你……”殷离脸色愈发的难看,只是殷秀已然再次转过身子,快速朝着院落门口的方向而去。   殷离一个人静静的凝立在院落的中央,看着满目的苍白和清冷,挥出去的拳头缓缓收回袖中,上次分明察觉到殷秀武艺大退,此刻怎么会突然突飞猛进,莫不是殷洛的情报有误。   殷离果然在府中住了下来,不过悲剧的是无论他怎么守都没有见到过诗艳色一眼,便是连殷秀也不见踪迹,府中的丫鬟和奴才又紧闭其口,直到三日后殷离才知晓诗艳色被丞相夫人拉着去了丞相府,殷秀也跟着去了,等同于他这三日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殷秀其实不怕殷离守着,哪怕诗诗在府中他都不怕,何况殷离来的那天诗诗便和负气的白落落一同回了丞相府,连他都见不到面何况是殷离,所以听闻殷离又改为守在丞相府的大门外,殷秀一点心思都没有,丞相大人如今自己都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思去理殷离。他爱站就让他站着,如此雪夜让他清醒清醒也好。   唯一郁闷的是他也见不到诗诗,殷秀就觉得这好人不能做,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成了帮凶,诗诗那日里就问了他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雁儿是女子,然后他糊里糊涂的就承认了,想到此处殷秀现在还觉得悔不当初,他怎么就承认的那么干脆,丞相大人被娘亲嫌弃进不了房门,还连累的他落得一般下场,诗诗就一句话,我累了,然后直接掩上房门,看都不看他一眼。   不过殷秀觉得自己情况已经算是很好,比较凄惨的那个人是丞相大人,说句实话他还真的从来没有看到过呼风唤雨的诗丞相如此无能为力的一幕,一日一夜守在娘亲的门口好话认错的话说的殷秀都觉得此人他肯定是不认识的,可是娘亲不为所动,日日拉着诗诗呆在房中,害的他好不容易身体康复,却依旧过着清汤寡水的日子。偏偏他还不敢把起撒到诗丞相的身上,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我说爹爹要不干脆闯进去将娘亲抱出来不就好了。”殷秀斟酌再三,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娘亲日日呆在他和诗诗的房中,让他都睡了好几日的冷床板了,他实在是想念诗诗那柔软温暖的身子,想得心都拧了,却偏偏丞相大人日日像是认错一样守在房门口,除了开始一夜认错的话语,后来就干冻着坐在这里,这种怀柔政策实在不管用。   诗静轩冷冷的睨了一眼殷秀,那眼神仿佛在说分明是你更想进去吧,见自己想法被看穿殷秀也没有丝毫觉得不好意思,“爹爹,你看过几日就是我同诗诗的成婚大典,你与娘亲总要在丞相府邸布置一番吧。”他是想进去好不好,可是没机会不是。有面握口。   诗静轩微蹙了眉目好似在思索殷秀的话语。   “爹爹,娘亲最疼爱诗诗,定然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受丝毫的委屈,而且雁儿不是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么。”殷秀觉得自己越活越憋屈了,偏偏他还乐意这样憋屈的活着,甚至有些怡然自得。“爹爹与娘亲鹣鲽情深,娘亲哪里舍得当真生爹爹的气。”   诗静轩眉目紧蹙了几分,终于停止了喝茶的动作,目光落在殷秀的身上。   有希望,殷秀顿时堆起一抹浅笑,“爹爹,娘亲也就是口头上气气,只要爹爹哄哄肯定会消气的,而且爹爹也是为了诗家,为了雁儿着想。”   “说的有道理。”诗静轩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爹爹……”殷秀只怕没有哭出来了,他都劝说了两日了,丞相大人终于动心思了,诗诗,你等着,我马上就来见你。   “既然如此,你去,这是你最后的考验,明天黄昏之前我要是看不到落落回房,你和诗诗的婚礼取消。”丞相大人酷酷的下命令,也不顾殷秀瞬间黑了的面容,唇角勾起一抹算计的浅笑。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有时候这长辈的身份不用实在是太可惜了。   “为什么是我,明明是爹爹你……”后面的话语在诗静轩威胁的目光下吞咽下腹。   “你也知道你叫我爹爹,还有问题么?”诗静轩冷冷的开口,分明是一副强权压人的霸道模样。   “没有,爹爹放心好了。”殷秀咬牙切齿的说道,心底暗骂丞相大人太奸诈了,他分明是受害者,为何最后做错事情的人反而变成了他一样。不过谁让他想进诗家门,想做诗家人呢,所以这份罪遭的心甘情愿。   “那还不去,愣着干嘛。”诗静轩脸色很不好看,口气也冷冰冰的,他实在是没辙了,他没有殷秀那么多的花花心思,不知道如何讨好女人,成亲几十载,他还未见落落生过如此大的气,落落身子向来不好,若然气病了,他不得恼死去,偏偏能说的能做的,他都试过了,落落就是铁了心的不想理他,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又不敢硬来。其实他比殷秀更急,更心疼,可是落落不想见他,他有什么办法。   “爹爹,我是觉得道歉这种事情亲自比较好。”殷秀低低的开口,他去能够说什么,最多将诗诗带走,对付自己的女人他是什么花招都使得出来,可是目标是娘亲大人,他觉得宁愿得罪爹爹也不能得罪娘亲。   诗静轩脸色顿时就黑了,“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何用。”   殷秀觉得委屈极了,这哪里是什么小事,这分明就是强人所难,何时黑白分明的丞相大人也有如此蛮不讲理的一面。   “你多大的人了,还如此幼稚,自己做错了事情还要别人来承担,也不怕孩子们笑话。”白落落在诗艳色的搀扶下缓缓步出了房门,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愠怒,好似听到了诗静轩与殷秀的对话。   “落落……”诗静轩立马放下手中的茶杯快速迎了上去,脸上哪里还看得到半分的阴霾,此刻满脸都是柔情似水,铁汉柔情,让人看了都觉得分外的甜腻。   “你别碰我,离我远点。”白落落脸上的怒意尚未散去,好似还在为诗静轩隐瞒诗君雁性别的事情生气,一把打开诗静轩的大手。   “落落,我错了还不成么,你要怎么处罚我都成。”诗静轩此刻哪里还有外面半丝叱咤风云的意气风发,分明就是一副妻管严的可怜模样。   “娘亲,爹爹知道错了,你就消消气,都气了好几日了,这几日连饭都没吃,若是瘦了爹爹还不得心疼死。”诗艳色低低的开口为诗静轩讲好话,娘亲是很少生气的,甚至脾气好的有些过分,不过往往发起脾气却异样的偏执,也只有爹爹受得住。   听闻白落落几日没吃饭,诗静轩顿时满脸的担忧和心疼,“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御医瞧瞧,想吃什么,我去做。”   “丞相大人日理万机,我可消受不起。”白落落凉凉的开口,显然不打算轻易就原谅诗静轩,她脆生生的女儿到底都遭了什么罪,一个两个的,就没有少吃过苦头。 ☆、第二百一十一章 妖精与道行   “落落……”诗静轩软了嗓音,神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爹爹,张太医还未走远,我去叫他回来。”殷秀立马接口,眼睛朝着诗艳色眨了眨,诗艳色立马会意。   “太医怎么会来府邸,是不是爹爹身子不适。”诗艳色目光担忧的落在诗静轩的身上。   “殷秀……”诗静轩何等聪明之人,几乎立马明白了殷秀的策略,脸色顿时严峻了几丝,好似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不过很快那低沉的咳嗽声带着几分压抑的响起,诗静轩刻意忍着,一张脸憋得通红,若不是殷秀事先知晓,都不知道原来丞相大人如此会装可怜。   爹爹要演戏,自然要配合到底,殷秀立马闭了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没事……”   这样一来,白落落反倒信以为真,还以为诗静轩当真身体不适,她是真的生气,可是也明白诗静轩的苦心和心理所承受的歉疚,想着这几日诗静轩就这样坐在冰天雪地里,一坐就是三日三夜,本来气就消了大半,此刻见诗静轩不舒服还只关心着她的身子当下哪里还舍得生气。“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纪,还当自己年轻是吧。”分明是责备的话语却满是关心的味道。   “落落,我真的没事。”诗静轩低声说道,“倒是你又瘦了不少,是我不好。”   殷秀乘机将诗艳色带回怀中,让诗静轩顺利扶住了白落落的身子。“爹爹,娘亲,我和诗诗也叨扰了几日,过几日便是大典之日,我想带诗诗回王府看看新房是否还需要重新布置下。”   “嗯,快去吧。”诗静轩一脸的严肃,好似这个问题他考虑了许久一样,心底却巴不得殷秀带着诗艳色赶紧离开才是,他都好几日没有进过房,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殷秀这小子倒是会挑时候,就是笃定他此刻方方让落落不生气定然不会拒绝是吧。   “可是……”白落落还想说些什么,诗静轩低沉的嗓音再次淡淡的响起。   “新房可不能马虎,一定要布置的喜气洋洋,过几日我和落落再过来看看,天色也晚了,你们先回去吧。”诗静轩面色上绝对称得上是严谨,让人丝毫联想不到他此刻内心巴不得殷秀早走的想法,可是那眼神落在殷秀的身上,怎么看都是一副赶紧带着你女人离开我女人的模样。话说丞相大人也老不正经了,娘亲真可怜,夫君厉害就罢了,偏偏还满腹小心思。不过这点与他一样,他很喜欢。   “爹爹娘亲只管放心。”殷秀自然也是高兴,他都想了诗诗好几日了,此刻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一样,也不给诗艳色开口的机会,在丞相大人瞪视的目光赶紧带着诗诗闪人。   诗静轩不放过丝毫机会赶紧搂紧白落落的腰身,“又瘦了些,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身体不是……”白落落有些反应不过来,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自己的夫君和未来女婿摆了一道。   “落落,我还没老。”这句话声音不大,隐约带着那么几丝委屈的味道。   白落落见诗静轩那满脸委屈和受挫的模样顿时忍不住低笑出声,一散几日的阴霾。   还未走远的殷秀和诗艳色自然也是听见了,不过当着丞相大人的面他是不敢笑,直到出了院落方才忍不住弯了嘴角。   “胆儿挺肥吗,竟然连我娘亲也敢骗。”诗艳色低低的开口。   “这不是顺了丞相大人的意思么?”殷秀一脸的无辜,好似他是被威胁的一样。   “当真没有其他心思和阴谋。”诗艳色眉目微微眯着,满目任性的浅笑,偏着头颅对上殷秀深邃灿亮的眸子。   “没有,诗诗,你夫君我可是很单纯的。”殷秀笑意深浓了几丝,见那女子满脸浅笑嫣然,水润的眸子好似清泉一样轻轻荡漾,暖在心窝的地方,鬓角散落着几缕发丝,眉间的朱砂痣愈发的妖媚动人,一边是澄净如水的眸子,一边是妖娆动人的浅笑,撩拨的殷秀心一阵扎着一阵,就觉得即便只是这样看着,心底好似也点着了一把火,此刻有种火烧燎原的冲动,下腹某个地方胀痛的厉害,恨不得立马将那女子拆骨入腹,一口口蚕食的干干净净,连骨头都不吐出来。   “本来我还想……既然夫君大人如此单纯,还是算……”诗艳色的话尚未说完,就觉得腰身一紧,整个人被殷秀拉入了墙角转弯的角落里,高大的身子似有些迫不及待的覆下,密密麻麻的将她包裹在其中,诗艳色甚至尚未反应过来,那灼热的唇舌已经压下,温软的舌尖攻城略地的入了她本就没有防守的阵地,舌尖卷着诗艳色的舌尖,狠狠的吮吸,用力的啃咬,灼热的气息带着好似要将诗艳色吞咽下腹的力道,吻的又深又很,舌尖异样的霸道,狠狠的扫虐过诗艳色唇中每一寸土地,好似要烙印上他的痕迹一般。大手死死勒着诗艳色的腰身,就觉得一个女子的身体怎么能够如此软,腰身如何能够这般纤细,贴着他,暖着他,只差没有勾了他的魂,要了他的命。   “你这妖精儿,就是一只会吃人的妖精儿。”殷秀本来就想了许久,方才那红唇一张一合的吐着似暧昧,又似暖热的话语他哪里还能把持的住。他当初果然没有想过,这个丫头就一妖精,纯真起来就是一刚刚修炼成精的妖精,而妩媚起来就一千年妖精,哪怕只是眨个眼睛都能让人三魂丢了七魄。   “方才是谁一本正经的。”诗艳色有些有些沙哑,似带着几丝淡淡的**气息,殷秀吻得狠了被吻得舌头都麻了,又岔了气,此刻整个人趴在殷秀的胸口,任由那灼热的吻洒在自己的耳畔,娇小的身子时不时以为忍不住而微微颤抖。   “你这妖精儿,碰上你这妖精儿,哪怕本王有千年的修行也得毁于一旦。”殷秀气息格外的沉重灼热,洒在诗艳色的耳畔竟然分外的让人情动。   “那相公怎么办,莫不是任由我这妖精勾了相公的魂,夺了相公的魄。”诗艳色此刻就是一只妩媚的妖精,眉里眼里笑容里都是醉人的浅笑,眉角微微勾起,水润诱人的眸子好似沉淀了千载的妖媚光泽静静的落在殷秀的身上,温软的舌尖有意无意的扫过被殷秀吻得红肿水润的唇瓣,吐气如兰,媚眼如丝,夜妾勾人的手腕她都学过,而且学得入骨入髓,以往觉得是羞人的举措,不过与殷秀在一起,诗艳色便觉得很是受用。调皮的小手轻轻滑入殷秀的胸口,诗艳色的手因为露在外面有些凉,贴在殷秀灼热的胸膛上,像是调皮的孩子一般任性的抹抚摸上殷秀胸前的红点,感觉到那高大的身子紧绷僵硬,蓦然咯咯的笑出了声,好似个没心没肺的妖精,专门为诱惑世人而来。   “诗诗,诗诗……”殷秀本就想得紧,此刻被如此娇软诱人的女子这般一蛊惑,就觉得身体胀的好似要炸开来了一样,他都忍了这么久,此刻哪里还忍得住,一只脚强势的嵌入诗艳色双腿中央,炙热坚硬的某处轻轻摩挲着诗艳色的小腹,好似便是要让她察觉到自己的**。   “这里是外面,我们还要回府,等下哥哥们要是看到了会打断你的腿。”诗艳色双颊绯红,像是要滴出水来一样,脸上依旧是没心没肺的浅笑,好似很是喜欢殷秀这忍得难受满脸通红的样儿。“而且若然让爹爹娘亲知道……”   殷秀已经忍得双目都红了,地点确实不对,这里是花园,虽然地点比较隐秘,可是时不时也会有巡逻的侍卫经过,他可不想如此美妙的事情被他人打扰。“诗诗,怎么办,我已经忍不住了。”这个丫头果然没良心,分明知晓他想的狠了,分明知晓此处地点不对,还卯足了劲的撩拨他,殷秀的声音压得极低,即便如此依旧可以听到其间隐忍的味儿。额头上尽是汗水,眼眸深的好似能够吸人魂魄。勒着诗艳色腰身的大手愈发的收紧,紧的好似要将那女子嵌入怀中一般。。   “相公怎么办?”诗艳色微微踮起脚,温软的舌尖有意无意的扫过殷秀的耳垂转而贴在殷秀嘴角的位置,时不时轻轻舔一下,声音又酥又媚,好似那江南水乡的杨柳儿,随风轻荡,柔的跟什么似地。   殷秀蓦然搂紧诗艳色,快速上了就近的一棵大树,树叶茂密,将两人密密麻麻的包裹在其中。殷秀的唇几乎是霸道而又粗鲁的虏获住诗艳色的唇舌,当真是被撩拨的狠了,此刻浑身都烫的吓人。   忧有意马。“去我房间……”诗艳色知晓在这里殷秀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最多就是发泄发泄心中的**,见殷秀忍得难受,心中顿时不舍的厉害。何况她也情动的厉害,原来这便是想念,看不到会想,看到了会更想,会想贴的更近一些。   “在哪……”殷秀狠狠的拍了一巴掌诗艳色的臀部,一把将诗艳色扛在肩头之上,好似在惩罚那女子这般的撩拨他,鬼魅般的身子快速隐入夜色之中。 ☆、第二百一十二章 相公真坏   诗艳色被殷秀扛着入了内室,胸腔被殷秀坚硬的肩胛骨撞的一阵阵气闷,尚未回过神来,就觉得背部一软,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床榻之内,灼热霸道的吻转而覆下,轻而易举便卷入了诗艳色的口腔,啃咬着诗艳色的唇舌狠狠的吮吸纠缠。大手也没有闲下,带着炙热的温度,诱人心魂的力道种下一颗颗让人心醉的火种。   两人有些日子没有在一起,先前殷秀筋脉未愈合动弹不得,即便有也只是那么两次浅尝截止,还是诗诗帮着用手解决,哪里及得上那女子温软紧致的身子死死的纠缠着他,想到此地殷秀只觉得欲火愈发的深浓,诗艳色也有些动情,被殷秀吻的狠了,只能软巴巴的软哼几声,那调儿又酥又麻,胜过最烈的春药,听在殷秀耳畔好似给了饿极了的狼一点入荤的甜头,手上的动作蓦然粗鲁猛烈了几丝,扯下诗艳色身上衣袍,胸前的雪白柔软几乎晃了殷秀的眸子。   弃了诗艳色的唇瓣,牙齿细细的啃咬着诗艳色胸前的凸起,另一只手将那柔软揉捏成各种形状,就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美味的东西,软软的,甜甜的,让人爱不释手。殷秀吻的愈发的深浓,诗艳色本来还觉得有些凉,毕竟这屋子她许久没有住过,虽然打扫的很干净,却没有生火。可是当殷秀扯了身上的衣袍覆下来,诗艳色立马觉得浑身都似着了火,被殷秀点着,深浓密切到分不开你我。   “秀……”软糯糯的嗓音似带着几丝沙哑的低低响起,诗艳色此刻也是动了情,身子不安的扭动着,浑身轻颤的厉害。   “诗诗,诗诗,想我么,想我了么?”殷秀一边啃咬着诗艳色细白的肌肤,暧昧的话语暖热的响起,又低又沉,尽是透着几丝邪魅诱惑的味道。大手覆上诗艳色花谷幽深之处,感觉到花径处是湿润,感觉到诗艳色的热情顿时眉开眼笑,吻得愈发的深浓灼热。手指掐着花蕊,细细的摩挲。   诗艳色身子扭动的更加的厉害,一股异样的情愫折磨的她几乎失了心神,眉里眼里尽是那男子温软动人的浅笑,眸光好似盛了水,浓的好似要溢出来一样。而她便沉浸在殷秀那满布深情与宠溺的眸子里无法自拔。   “想,我很想你……”若然放在以往诗艳色定然说不出这般浓情的甜言蜜语,可是对象是殷秀,又是如此甜蜜幸福的时刻,诗艳色觉得有些感情实在没有遮掩的必要。   “乖,真是我的好姑娘。”殷秀狠狠咬了一口诗艳色的胸口,力道不轻又不会很痛,酥酥麻麻愈发激发了诗艳色的**。殷秀薄唇转而落在诗艳色的唇角处转而又游移在诗艳色的耳畔,朝着诗艳色耳蜗呵热气,一手揉捏着诗艳色胸前的柔软,一手继续游移在花径的口子上轻轻摩挲,炙热的身子压着那丫头娇软的身子不让她动弹,“诗诗,叫我相公,我喜欢我这么叫我。”   诗艳色被殷秀撩拨的狠了,浑身都似着了火异样的难受,小手死死扣着殷秀的背部,“相公,相公……”女子独有的娇媚调儿,因为**的渲染好似多了几丝淡淡的暧昧沙哑,娇软的身子好像没有骨头的蛇一般死死的缠绕上殷秀的身子。   那女子双颊酡红,好似醉了酒眉目迷蒙,薄唇红肿,那样软丝丝,娇媚媚的看着他,缠着他,殷秀恨不得立马与诗艳色融为一体才好,可是想到刚才这个丫头的没心没肺,又好似有了几丝惩罚的味儿,“诗诗,想要我么?”殷秀撤开手,改为用炙热的勃起轻轻磨蹭着诗艳色的花径,却不进入,只是磨人的摩挲着。   “想……”诗艳色此刻意乱情迷,就觉得心口空的好似少了块肉一样,浑身酥痒的紧,却偏偏殷秀只是磨蹭着不肯给,诗艳色身子微微拱起,好似要迎合殷秀灼热的勃起,可是殷秀好似故意要惩罚她,磨蹭的更加的迅速,就是不肯进入。举坚榻觉。   “想什么,诗诗,你想要什么,说出来,说出来我就给你。”殷秀嗓音沙哑的厉害,他自己也忍得很了,可是他就喜欢诗诗告诉他,就喜欢那女子主动贴着他。   诗艳色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就觉得心中空虚的难受,想要贴上去,可是殷秀却反而避开,加大力度的折腾着她,低低的抽泣声呜咽的响起,诗艳色就觉得那把火烧的自己失了神,失了心,唯有贴着殷秀,与殷秀融为一体方才能够消了那份空虚,可是殷秀却偏偏不给,她越是贴近,他反而卯足了劲的折腾她。   “诗诗,诗诗……”殷秀当下软了嗓音,爱怜的吻轻轻的落在诗艳色的眉眼之上,一滴滴吻干那滑落的泪水,好似心疼的厉害,大手轻轻抚摸着那女子完美的曲线。“诗诗,你想要什么,告诉我,诗诗,告诉我,我就给你。”那嗓音愈发的低沉性感,带着十足的耐性和诱哄味儿,好似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炙热轻轻徘徊在诗艳色的花径之外,好似只要这个丫头开口,他便立马直捣黄龙。   “你,要你,相公,求你,相公……”诗艳色此刻像只诱人的妖精,四肢都缠绕上了殷秀,学着殷秀的样儿,温软湿润的舌尖卷入殷秀的耳蜗,灼热的气息带着十足诱惑的酥软调儿。殷秀哪里还忍得住,当下挺起腰身贯入到底。。   天衣无缝的结合让两人同时闷哼了声,好似他们本该如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毕竟许久未来,诗艳色虽然已经足够湿润感觉不到疼痛到底是胀的厉害,“相公,轻点,轻点,疼,相公……”软腻腻的调儿,**蚀骨的酥软和魅香儿,殷秀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叫做温柔,就恨不得狠狠的占有着怀中的女子,一点点将那女子啃干净,连骨头都不剩下。大力的进出,又深又狠的贯入,每一下都直达花径最深处。这哪里是个女子,分明就是个妖精,只怕修行了千载万载,别说那软的像是没有骨头的姿态,即便那调儿也软的媚的让殷秀恨不得化身为狼。一声相公,软的云,甜的似蜜糖,又讨喜,又讨人恨不得加大力度的狠狠蹂躏。   殷秀就属于后者,虽然觉得这女子恨不得疼到骨头里,爱到骨髓里,可是想法如此,动作却不行,就恨不得再狠一点,再深一点,一直抵达着丫头的心尖之上。诗艳色像是软的没有骨头的娃娃一样被殷秀摆弄成各种羞人的姿态,狠狠的折腾着。   “相公,相公,我受不住了,相公……”女子示软的调儿,软哼哼的呢喃着,与其说是在示软不如说是在诱惑,至少殷秀听在耳底就觉得魅惑的没了边,女子舒服的时候软哼哼的轻声喊着相公,受不住的时候也是软哼哼的轻声喊着相公,殷秀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诱惑。   “诗诗,诗诗……”殷秀让诗艳色跪趴在床上,从身后狠狠的贯入,大手死死掐着诗艳色的腰身,让她承受着自己的大力承欢,汗水打在诗艳色玉白的肌肤之上,分外的蛊惑诱人。   诗艳色哼到最后几乎岔了声,就软软的呢喃着,一声又一声,殷秀动作愈发的狂野生猛,好似要将这些日子空下的补偿回来一样,见诗艳色软了身子,干脆让她躺在床榻之上,膝盖几乎折叠成一起,殷秀寻着诗艳色的唇瓣纠缠着,身下的动作也不停。   诗艳色三魂七魄都散了去,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此刻迷迷蒙蒙的任由殷秀折腾。   “诗诗,诗诗……”殷秀就觉得此刻的诗艳色分外的迷人,哪怕是力气不济的与他纠葛都能够将人迷死,眉目又迷又蒙,水涟涟,雾滟滟,好似如何都要不够。   他是想要折腾到这个丫头哭着求饶的,可是外面的动劲却让殷秀立马黑了面容,在门被踢开之前,快速用薄被将诗艳色包裹的严实,确认看不到一丝一毫目光方才冷冽的落在门口的位置。   殷离满脸的狠戾之色,眸光好似被杀意溢满,看殷秀的眸光冷得好似万年不化的寒冰一样。   诗艳色此刻也回了神想要侧过头颅却被殷秀压住,爱怜的在诗艳色脸上印上好几个轻吻,“诗诗,不过闯进了只不懂规矩,打扰别人欢好的老鼠,为夫去便好,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嗯……”诗艳色乖巧的点了点头,即便不回头她也知晓是谁,曾经那气息她熟悉到入骨入髓,殷离何时如此失了他高雅的姿态,竟然连夜闯人家闺房的事情也做得出来。那浑身散发的冰冷和戾气让诗艳色勾唇浅笑,如何看着自己曾经的妻子如今与别的男子同床共枕,恩爱欢好,定然不好过吧。   殷离眼中的杀意愈发的深浓,自己知晓是一回事,如今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那个女子本该是他的妻子,可是……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成拳,眉眼里的杀意愈发的浓烈。   今日二更,(*^__^*)嘻嘻……希望大家会喜欢 ☆、第二百一十三章 痛殴无耻小人   殷秀见诗艳色盖好被子眯了眉目似乎准备睡觉,方才从容不迫的下了床榻,即便浑身**也没有半分觉得不好意思,背对着殷离而立,微微弯着身子从地上那一堆纠缠在一起的衣物中寻找自己的衣物,呈现在殷离面前的背部布满了指甲的抓痕,隐约可见淡淡的血迹,加之那男子浑身**,即便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打断了什么。   殷秀好似是故意要让殷离难堪,穿衣的动作分外的优雅缓慢,里衣中衣外衣,好似将凝立在门口处的殷离彻底忽略了一样。脸上虽然是漫不经心的浅笑,心底却早已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殷离一脚踹出去才好,他与诗诗情方到浓处就坏了他的好事,不过侧过头颅在见到殷离满脸的绝望与失落时心底的落差倒是平衡了几丝,想要窥伺他的女人,殷离还没有这个资格。   “大皇子,请……”殷秀抿唇浅笑,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殷离目光死死的落在床榻之上,只可惜那佳人被严实的遮掩在棉被之下根本看不到丝毫,从头到尾那女子连头都未抬,更别提是看他一眼。心底告诉自己,君儿是在责备自己,方才会同殷秀在一起,可是心中的嫉妒和恨意如何都压抑不住,烟儿惨死,如今君儿又成了殷秀的人。   “殷秀,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殷离突然冷了嗓音,鬼魅般的身子瞬间朝着殷秀的方向而去。   殷秀微眯了眉目,“我很乐意奉陪。”他很早就想痛打一顿殷离了,若不是那个时候身体不允许,哪里容得殷离这般的嚣张跋扈,殷秀纵身出了内室,即便要打,自然也要避开诗诗,否则误伤了那个丫头要如何是好。   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诗艳色本不想管,可是打起来倒是担心殷秀会受伤,两人出了房门,便匆匆忙忙的穿衣而起。   两人都是高手,加之都恨不得置对方与死地,下手异样的凶狠,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杀招。殷离虽然武艺高强,可是比起殷秀到底是差了一截,并不是差在速度与武功之上,而是招数的诡异变化,殷秀自小在沙场上长大,搏斗躲避乃至是攻击都是经过千磨万炼,刚开始两人不分上下,到了后来,渐渐殷离便落了下风。   两人打斗的声音极大,很快便将诗府的人引了出来,诗君翼和诗君崎制止了侍卫的插手,两人冷冷的站在一旁看着,诗静轩搂着白落落也站在一旁,白落落有些担心,不过诗静轩微微颔首,倒是没有开口说话。   诗艳色穿好衣物的时候两人已经打得难解难分,爹爹娘亲大哥二哥也都到了,顿时匆匆忙忙的迎了上去,面色担忧的落在那两道身影之上,“秀……”   “君儿,没事,殷秀吃不了亏。”诗君崎一把将诗艳色拉到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说句实在话他和大哥早就想动殷离了,若不是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此刻自己送上门来的人他们哪里会客气。   殷离一拳打在殷秀的面容之上,殷秀也不甘示弱,一拳打在殷离的胸口之处,两人同时后退了好几步。殷秀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嘴角的笑意愈发的妖冶邪气,相较殷离满脸的阴霾和杀戮,此刻的殷秀美得惊心动魄,浑身都透着一股妖邪的气息。   “殷离,诗诗是我的妻子,别说此生,永生永世你都没有机会,半丝都没有。”殷秀冷了眉目,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是深浓了几丝。   “那你就去死。”殷离也冷了嗓音,那个女子他势在必得,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双手化掌成爪直取殷秀的胸口而去,动作狠戾而又迅速。   “二哥,你快去阻止他们。”诗艳色担心殷秀身子刚刚愈合会带来什么后遗症,顿时担心的不行。堆似思浑。   “君儿,殷秀若然连你都护不住,他不配做你的夫君。”诗君崎低低的开口,一脸的决然好似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只是冷眼看着。   倒是诗君翼心疼诗艳色脸上的担忧,大手轻轻拍了拍诗艳色的肩膀,“论武功和速度两人不相上下,不过殷秀会赢。”他同样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人,在战场上想要活下去,你就必须比别人反应更加的敏捷,更加的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每一招每一式都经过磨练,什么时候出手,什么时候收手,要用什么样的力道,在这一点殷离养居深宫如何也比不上殷秀。   诗艳色这时方才微微放了心,大哥不会骗她,可是到底是因为她而起,而且那个人还是殷离,她始终觉得有些看不下去。   “君儿,那个男人早该教训了。”白落落走至诗艳色的旁边,轻轻握住诗艳色冰冷的小手,当初的殷离她可是当做自己的儿子在疼着,哪里想到那温软如玉的外表却包裹着一颗狼子野心,几乎将她诗家毁得干干净净。   诗静轩并未说话,显然也默认了白落落的话语,他诗家极为偏私,只是拳脚上的教训还便宜了他,殷离,我诗家绝对不是好惹的。   “大皇子承让了。”殷秀一拳重重的打在先前打的位置,殷离整个身子都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假山之上,一口鲜血喷出,分外的触目惊心,脸色苍白的可怖,眉眼里却依旧杀意横生。颤抖着站直了身躯,大手死死覆住胸口,好似也察觉不到疼痛,目光死死的锁住诗艳色。   “君儿,跟我走可好……”那嗓音好似多了几分无能为力的示软味道。   “你死心吧,此生我诗家与你殷离都无半分的纠葛,有的也只是仇恨。”诗君崎冷冷打断了殷离的话语,诗君翼虽然未说话,高大的身子已然挡在诗艳色的面前,显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爹爹娘亲,大哥,二哥,当初是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可好。”殷离哑声说道。话尚未落音,殷秀一拳狠狠的打在殷离的嘴角,直打的殷离再次吐出几口鲜血。   殷秀脸色难看的厉害,亏殷离叫的如此顺口,这些如今都和他没有关系了,“大皇子什么时候有乱认亲戚的毛病了,莫不是打傻了不成。”   “殷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白落落低低的开口,“我自认诗家待你不薄,我更是待你如同亲生儿子,只要君翼和君崎有的,我何曾亏待过你,我诗家倒是养了一条毒蛇,这条毒蛇我还当做亲生儿子一样疼着。”白落落虽然是大家闺秀,性子温软,可是一旦人触及到了她的底线,那也是翻脸不认人的。   殷离脸色有些难看,张着唇瓣半天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只是眉眼里的悔意和痛意愈发的深浓,“君儿,我辜负你三年,我还你一辈子好不好,以后一辈子随你怎么惩罚我。”殷离知晓诗家几个人都视他为毒瘤,目光转而落在诗艳色凝立的方向,毕竟夫妻那么多载,他始终不相信一向温软善良的君儿会如此的薄情,当真将他们曾经的深情忘得一干二净。   “殷离,你的一辈子还是留给你自己慢慢忏悔,诗诗不屑,也不会要。”殷秀冷了嗓音,当着他的面三番两次的想要他的女人,殷离当真以为他死了不成。   “君儿,你我说过要白首到老,相守一生的。”殷离好似想要说些过往甜蜜的事情让诗艳色想起过去的幸福时光。   “够了,殷离,我再说一次,诗君雅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诗艳色,与你没有半丝的牵扯,做了便是做了,错了便是错了,再无挽回的可能。”诗艳色从诗君翼身后缓缓走出,声音不大却异样的坚定。“现在说这样的话语你不觉得讽刺,我觉得。”   殷离的脸色蓦然变得苍白如纸,目光静静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见那女子满目的澄净与冷情,就觉得心疼的不行。   “滚出去,我们诗家不欢迎你……”诗君崎指着大门的方向冷声训斥道,他诗家的疼痛殷离怎么会明白,而且这样让他死了不是太便宜他了么,他都舍不得伤害半分的丫头,呵护在手心里尚觉得不够的丫头,竟然被他这般的欺负凌虐。   “君儿,跟我走……”殷离压低了嗓音,目光落在诗艳色的身上,满是希冀,“君儿只要你现在和我走,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放弃。”君儿别拒绝我,我真的不想让你恨我,我只是想要赢回你的心而已,无论你做过什么我都可以不介意,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别拒绝我,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无耻小人和他废话什么,这种给脸不要脸的人自是见一次打一次。”殷秀率先动了手,然后诗君翼和诗君崎加入了殴打的行列之中,没有用内力,完全是武力搏斗,三个打一个,殷离本来就受了伤,哪里敌得过,诗艳色看不下去率先入了内室,诗静轩觉得太血腥暴力拉着白落落入了房,直打的殷离鼻青脸肿方才被三人合力丢了出去,丝毫没有觉得以多胜少有何不耻,比起当初殷离对付君儿,这已经是最仁慈的手段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第一次吵架   一顿痛殴,最受益的人绝对是殷秀,不但抱得美人,而且痛殴一直看不顺眼的情敌,又与诗家两兄弟打好了关系,所以回到房中殷秀眉眼里的笑意深浓的都快要溢出来了。   诗艳色此刻正凝立在窗畔的位置,神色平静,眸光如无波无澜的湖面,单薄的素衣摇曳在地,及腰长发被风撩起,一荡一荡,此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薄唇微微抿着,连殷秀进入也未察觉,就那样静静的站着,好似画中的美人,纤细的眉,妖媚的眸,唇角微勾,整个人好似被一股淡淡的忧伤弥漫,又好似透着一股令人琢磨不透的轻愁,很淡,却萦绕不散。   殷秀就觉得胸口的地方突然紧了下,缓步走至窗畔的位置将推开的窗户合上,“夜凉,也不多穿些。”说罢便将诗艳色搂入怀中,触手的冰冷让殷秀眉目紧蹙了几丝。   “干嘛要动手。”诗艳色低哑的嗓音淡淡的想起,许是因为吹了许久的冷风,此刻声音有些沙哑。   殷秀高大的身子微颤,薄唇轻启却是半天方才说出几个字,“你担心他。”那声音好似透着几丝不可置信,心底像是突然梗了一根刺,梗塞的一阵阵难受。他终究是在意殷离,毕竟他曾经那样亲密的拥有过诗诗,毕竟他曾是诗诗第一个爱上的男子。   “你其实不必动手。”诗艳色叹了口气,好似没有察觉到殷秀此刻内心的巨大变化,思绪似乎还停留在殷离先前所说的那番话上,后悔了么,殷离,你也知道什么是后悔。是不必动手,那样的人,那样的忏悔只会让她觉得肮脏,当初既然那般无情无义,此刻说些这样忏悔的话语只会让人觉得更加的恶心。   “你在乎他。”殷秀嗓音提高了几丝,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成拳。   “我……”   “放心好了,我没有将他打死,夜深了,我们休息吧。”殷秀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害怕,那种慌乱和害怕来的莫名其妙,害怕什么,害怕这个丫头心软,害怕殷离的深情和忏悔让诗诗突然心软了去。殷离那句一辈子,让殷秀觉得心头好似扎了一根一样,触碰不得。甚至突然连问下去,说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你不相信我?”诗艳色嗓音似大了几分,神色依旧淡然,眉目间却似多了几分疏离和冷漠。   那份疏离和冷漠瞬间刺痛了殷秀的眸子,“诗诗,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殷离是怎么对待你的,我这样痛殴他一顿已经是最便宜的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做错了,你心疼了。”   “啪……”一巴掌重重的打在殷秀的脸颊之上,诗艳色满目的不可置信,澄净的眸子怔怔的落在殷秀的身上。“你出去……”   殷秀脸色愈发的难看,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被我说中心事了么,还是你后悔了。”。   “出去……出去……”诗艳色嗓音尖锐了几丝,一把将殷秀推出了房门,然后反锁上门,整个人像是失了所有的气力一样软软的跌坐在门后,他不信她,她以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秘密,没有任何的猜忌,即便是秀也一样么。   殷秀本来因为心中那把妒火还满心的愤怒,此刻被诗艳色推出房门,被冷风这么一吹彻底清醒了过来,等到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分明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嫉妒,只是害怕,心中虽然笃定这个女子就是他的,可是唯有她知晓这个女子的心有多软,他的诗诗啊,如此多人窥伺着,一日没有娶回家他便难以心安,殷秀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他到底做了什么。   目光静静的落在那靠在门槛之上的单薄身子,殷秀就觉得心疼的不行,他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尚觉得疼宠不够的女子,竟然因为他自己一时被嫉妒蒙昏了头脑,说出那般伤人的话语,若是现在手中有把刀,殷秀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才好。她的诗诗曾经被情伤的有多深,要接受他,完全信任他那个女子究竟是用了多少的真心,用了多少的努力,而他做了什么,竟然怀疑诗诗可能会心软会重新接受殷离,那个女子怎么会。   “诗诗,我错了,我是嫉妒了,吃醋了方才会胡说八道,诗诗,你原谅我好不好。”殷秀压低了嗓音,因为怕吵到别人,整个人都贴在门上软声哀求。   屋内并未有人应答,只依稀可以透过那靠在门槛之上的单薄身影一颤一颤可以看得出来那个女子此刻有多么的伤心。殷秀顿时觉得心好似被绞碎了一样,疼的撕心裂肺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如此该死的事情。   “诗诗,诗诗,我错了,错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如此好的女子能够被我一个人拥有,诗诗……”殷秀嗓音愈发的低软,心底懊恼的不行,他究竟是做了什么,那是他的心肝,他的命啊,怎么会一时头脑不清醒说出这般的话语。“诗诗,别生气好不好,你生气我会心疼的。”   “有什么区别。“诗艳色的嗓音很轻,轻的让人听不出她此刻的语气,听不出,反而愈发的让殷秀觉得慌乱。   “诗诗,我不会说话,我该死,我是真的……“殷秀到了最后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自己刚才的话语,不相信能够拥有,说到底还不是不相信这个女子,他……“诗诗,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你让我进去,我们好好说说好不好。”   “我累了,想休息了,凌王请自便。”诗艳色似乎已经起了身,转身朝着内室的方向而去。   殷秀一脸慌乱的站在门口,想要进去,可是又不敢强行闯入,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再次说错话,嫉妒醋意这种东西真的会磨死人,至少殷秀已经懊恼的有些不知所措。他分明是知晓那个丫头的心,分明是相信那个丫头所有的话语,却因为心底那股衍生的嫉妒反而失了心神。   施静轩等人原本只是担心着殷秀的伤势想过来看看,没想到会看到两人类似吵架的情形,虽然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从殷秀的只言片语,以及自家女儿的表现倒是瞧出了几分端倪,殷秀因为全部心神都在思索要如何让诗艳色消气,倒是没有察觉到诗静轩等人的到来。   直到诗君翼与诗君崎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身边方才回过神来,却见诗君翼和诗君崎的脸色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淡淡的不安。“大哥,二哥……”   来不房兄。“早就说这小子配不上我家的妹妹,此刻断了也好,我还觉得殷桓这种沉稳的性子方才与君儿般配。”诗君翼铁青着一张脸,满脸都是冷冽的光泽。   “我诗家又不是不能让君儿依靠一辈子,刚好君儿最爱游历天下,我倒是很怀念小时候带着君儿到处跑的记忆。”诗君崎脸上虽然挂着笑意,可是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落井下石。   “爹爹,娘亲,我……”殷秀心都跌入了谷底,方才还觉得与诗君翼和诗君崎打好了关系,不过转身就翻脸不认人呢了。   “夫妻之间若然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断了也好,反正尚未行礼,有无子嗣,倒也无牵无扯,还来得及。”诗静轩微蹙了眉目,严峻的面容之上尽是凝重之色。   “我还未见过诗诗同什么人生过如此大的气。”白落落摇了摇头,对上殷秀求助的眸子显得有些无能为力。   “诗诗,你让我进去,我错了,你怎么罚我都成好不好。”殷秀见面前几个人都靠不住,光想着如何落井下石的将他赶出去,说白了,这几个人分明就是表面上承认了他,心底深处恨不得抓着机会断了他和诗诗才好,如今这么好的时机,一个个的哪里肯错过,他若是不能让诗诗回心转意,只怕连诗家的门都进不了了。   “错什么错,君儿不是说了错了就错了,不是说句对不起就算了的。”诗君翼和诗君崎对望一眼,一左一右架起殷秀。   “你们想干嘛。”殷秀觉得此刻窝囊极了,偏偏又不能还手,“诗诗,诗诗……”此刻殷秀也顾不得面子了,就想着如何让里屋的女子原谅自己。   “别叫了,你还是到你王府慢慢再叫好了,我们诗家不欢迎你。”诗君崎绝对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浅笑,架起殷秀便朝着大门的方向而去,“殷秀,受了伤的你可不是我们的对手,而且你也知晓君儿最在乎的可是诗家人,更重要的是君儿性子看似温软,却讨厌勉强。”   一席话说的殷秀彻底没了底气,任由诗君翼和诗君崎架着他出了院落。   “这样好吗?”白落落微蹙了眉目望着殷秀消失的方向。   诗静轩微微垂下头颅略显粗糙的指腹轻轻揉开白落落蹙起的眉目,“有何不好,我一直觉得殷秀年纪轻轻,性子却太过内敛稳重,为人处世波澜不惊,心机极深,做事一丝不苟,步步为营,一切都掌控在手,这样我的女儿岂不是被算得死死的,如今见殷秀这慌乱幼稚的模样我反倒是彻底安了心。”   今日一更吧,明日再补上,昨天晚上出了点小事故,晚上想练下车最后撞到了别人的车,呜呜,那个凄凉的再冷风里站了好久,本来车子都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就不小心轻轻碰了下,偏偏有些人就是不肯罢休啊~   昨日看不到二百一十二章节的,可以加月的群,群里有共享文件可以看到的,群号再留言区里面有,话说月的文文多清水啊,竟然还被列入了黑名单,要先审核后发布,所以以后看到的时间可能会晚些,抱歉~暂时在牢狱里呆呆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夫妻相处之道   “明明是褒义词怎么到了你嘴中好似成了贬义词,殷秀厉害点有何不好。”白落落白了一眼诗静轩,显然对殷秀这个女婿很是满意。   “好是好,可是那份聪明绝顶,波澜不惊可不能用到君儿的头上,我可是从未见过殷秀慌乱不知所措的模样,以往即便是我诗家之人不同意他与君儿之事,软硬兼施,殷秀可从未有过半分慌乱,从头到尾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落落,我的女儿她的夫君我自然也看着点。”诗静轩轻轻将白落落揽入怀中。   “你分明就是仗着秀喜欢君儿欺负着人家。”白落落浅浅一笑,殷秀的本事有多厉害她是不知道,但是静轩这么多年来,何曾钦佩过任何人,而且殷离的本事她当初可是看在眼底,殷离收了她诗家这棵大树,殷秀依旧能够将他扳倒,那本事确实让人忌惮。她的女儿啊,经历过那样的痛苦和不堪,终于找到了个真正疼宠他的男子,只是纯粹的喜欢着她的女儿,不带丝毫的杂质。   “能够被我算计还是看得起他,若然换做是其他的男子,我正眼都不回瞅一眼直接扫地出门。”诗静轩一脸的桀骜,嗓音压得极低,不过眉目间倒尽是对殷秀的认可和满意。   “你可别太过分,若是将我好女婿给吓走了,我跟你没完。”白落落一脸威胁的瞪着诗静轩,自家夫君是什么人,她最清楚了,那模样分明就是打算狠狠的折磨一番殷秀,说是为女儿试探,其实就是妒才,看来殷秀最近让自家夫君很是吃瘪,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了,难怪静轩最近如此清闲。表明了是要给殷秀一个下马威啊,男子,幼稚起来简直就是无法理喻,而且某些时候在某些事情上,还心眼跟针眼一样的小。   就冲白落落这声求情,诗静轩也决定狠狠的折腾一番殷秀,他亲爱的娘子岂会为别的男子求情,岂能觉得别的男子好,即便是他的女婿也不行。“好了,我自有分寸。”   白落落一脸不相信,那审视的模样让诗静轩吃味极了,他本来就闲的无聊的紧,殷秀收了他诗家的宝贝也就算了,反正女儿迟早是要嫁人的,可是现在殷秀竟然连他娘子的心都收了,不给点威风,他都不知道当家作主的人是谁了。   “落落,你莫不是连你夫君都不信。”诗静轩软了嗓音,想到自己刚刚才得到白落落的原谅,绝对要示软,顺着她的心意才是正确的选择。   “我去看看女儿,你让君翼和君崎都悠着点不要太过分了。”白落落不放心的叮嘱到。   “恩……”诗静轩口是心非的应道,殷秀是什么人,心思心眼多的没边了,哪里需要人操心。他引以为豪的两个儿子还不是在殷秀面前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落落,我同你一起进去,刚好我也有事情要和女儿说。”   诗静轩和白落落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诗艳色凝立在窗畔的位置,窗门并未掩上,冷风灌入,吹的烛火明灭不定,诗艳色一袭单薄的亵衣,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神情淡然,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寂与哀伤。   白落落心中一疼,重生后的君儿身子本就单薄,哪里经得起这般的冷风吹,拿起一旁的狐裘披在诗艳色的肩膀之上,反手又将窗户严实的掩上。“这么大个孩子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若然病了的话,这不要娘亲心疼死么?”白落落一边说,一边将诗艳色的小手放在嘴边呵气。   诗静轩脸色沉了几丝,心中更是暗暗肯定绝对不能轻易饶过殷秀。   “娘亲,我没事。”诗艳色淡淡一笑,那笑意分明不及眼底,只是一个牵强的弧度。   “夫妻间哪里有不吵架的,即便两人再是相爱,也难免争吵,这夫妻间的吵架也是一种情趣,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以后共度一生,无论是喜好,还是性格总会有些诧异,互相磨合,互相折腾,才能慢慢完全融合在一起。”白落落低声说道,“两个人要在一起,不仅仅是甜蜜,还有心酸,苦楚,有悲有喜,如同人生,不可能平坦一生,总是要经历各种悲欢离合,各种艰难困苦方才能够长大能够成熟,君儿,娘亲自小只顾着教你琴棋书画,却忘了告诉你夫妻相处之道,迁就,包容,退让,互相关心,互相疼爱,唯有如此才能恩爱一生。”   “娘亲,我……”诗艳色微微敛着眸子,贝齿轻轻咬住唇瓣,“他不信我。”   “傻孩子,那是在乎,男人,别看在外面高高在上,聪慧过人,厉害的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有时候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就是一个幼稚的孩子,会患得患失,会不可理喻,会胡乱猜疑。君儿,娘亲是过来人,别看你爹爹沉稳严峻,年轻时候也没有少气我,我平日要是和哪个男子多说几句话都得闷上半天,这不是不信任,只是他们男人心底那个幼稚的一面在作祟。”白落落轻轻抚摸着诗艳色的发丝,嘴角尽是温软动人的浅笑,“若是他不与你吵,不与你生气,你才要焦急,说明那个男子根本就不在乎你,君儿,男人说女人心海底针,永远无法琢磨,其实男人也一样,碰上爱,碰上难题,特别是情感的问题,是自己心爱的人,那理智就得靠边站,幼稚的没了边。”   “君儿,他不信便不信,世界上好男子多的是,你喜欢什么样的爹爹都能帮你找到。”诗静轩很不满白落落一个劲的说殷秀的好话,甚至为了一个殷秀连他都牺牲上了,那不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那个时候窥伺落落的有心之人实在太多,他不使点小心思,弄点小手段,哪里能够如此快杜绝所有的情敌。   “你闭嘴,一边站着去,雁儿的事情我还没有和你算账呢。”白落落脸一沉,眉目一瞪,诗静轩立马没有了底气,哪怕满腔的委屈和不甘都化作一团青烟消失无踪。“君儿,看到了吧,这就是男人,在某些方面,殷秀其实和你爹爹挺像,以前到不觉得,如今倒是越看越觉得像,比君翼还要像。”越厉害的男人有时候反而越幼稚,越小气。   哪里像了,殷秀岂能跟他比较,不过这句话丞相大人不敢说出口,最多在心底再次对殷秀的罪过加了一层。   “娘亲,我是不是错怪秀了。”诗艳色微微抬起头,似乎想到殷秀那软声道歉,就站在门外不敢进入的模样,秀啊,他是不一样的,她怎么突然就转不了弯,他什么都纵容着自己,由着自己,默默的站在自己的身后,岂会是不相信,她怎么会忘了,那个男人在碰到自己的事情上有多么的小气,而且那一刻她确实在想殷离的事情反而忽略了秀,难怪他会在意,而且此刻回想起殷秀的话语,他分明就是如同娘亲所说在患得患失,担心自己会原谅殷离,真傻,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傻的男子。分明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却偏偏心甘情愿的吊死她这棵不完整的树上,而且默然无语的愿意纵容着她所有的小性子,同殷离成婚三载,也未有过半分的争吵,如今想来那时候不过是两个人都没有真正用了心,都没有完全的融合在一起。   “错怪什么,惹得我家君儿不高兴,他就活该。”诗静轩可不打算给殷秀什么好脸色。   “我要去找他。”诗艳色急急忙忙便欲起身,自己还打了他一巴掌,她到底做了什么,虽然她那句不该动手,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却忽略了秀当时为自己出气的想法。   “不用找了,他被你两个哥哥扔出去了。”诗静轩脸色难看了几分,家里两个女人都向着一个殷秀,那个殷秀果然是她们诗家的克星。   “爹爹……”诗艳色微蹙了眉目。   “你坐下,我有件事情要同你商量,至于殷秀,先让他着急两日,否则当真以为我诗家的女儿就是他的了,好像找不到其他的男子一样。”诗静轩脸色浓重了几丝,目光沉沉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   白落落本来想说些什么,可是见诗静轩满脸凝重知晓他说的乃是正事,便也没有出声。   “君儿,你是当真打算不恢复诗君雅的身份,就以诗艳色的身份活下去么?”诗静轩嗓音似压低了几分,脸上的表情却异样的认真。   诗艳色蓦然双膝跪倒在地,“女儿有愧爹爹娘亲疼宠,诗君雅已经死了,过去的诗君雅如同秀所说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女人,为了那份自以为是的爱蒙了心,蒙了眼睛,忽视了亲情,忽视了友情,不仅毁了自己,还毁了自己在乎的人,从我重生的那一刻我便告诉自己,诗君雅已经死了,那个被疼着被宠着失了自己的女人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是诗艳色。”诗艳色的声音不大却异样的认真。。   “如此说来,你是不愿意恢复诗君雅的身份了。”诗静轩低低的开口,好似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却终究有几丝淡淡的失落。   “爹爹,女儿不孝。”诗艳色嗓音沉了几丝。   “若然你是在担心你身份的问题,爹爹自有……”   “我只是不想活在过去的阴影里。”诗艳色嗓音坚定了几丝,过去的诗君雅太脏了,配不上殷秀,也不配得到诗家人的疼宠。“而且我不希望秀别人唾骂。”沧祈规定一女不能二嫁,即便秀不介意,她不介意,可是她会心疼,那个男子为了她做了那么多,至少她能够做一点,那就是诗艳色只是殷秀一个人的,与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干系。   “傻丫头,有什么对不起,爹爹本来还担心你会介意,既然如此那就做诗艳色,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体,什么样的名字,你终究都是我诗静轩的乖女儿。”诗静轩一把将诗艳色扶了起来,“我的女儿终归是长大了。”诗静轩叹了口气,既有生为人父的骄傲,又有几丝女儿长大便要离开自己的伤感。   “我以是爹爹和娘亲的女儿为荣。”诗艳色低笑出声。   “我这几日会宴请各方宾客宣布你诗艳色乃是我诗静轩的养女,君儿,只是有些委屈了你。”诗静轩早就想对外认可诗艳色是他的女儿,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不委屈,如同爹爹所说,无论我是什么模样,生在哪里,我都是爹爹的女儿。”诗艳色摇了摇头,岂会觉得委屈,就觉得幸福觉得满足,有最亲爱的家人,有最心爱的男子,此生何求。   上成份然。“不过这几日不准见殷秀,他伤了我女儿的心,怎么招也得给他些教训,让他急急才是,君儿,这个你不能插手。”诗静轩一脸冷峻的说道。   “可是……”   “你大哥二哥可没有少吃过殷秀的暗亏,让他们消消气也好,反正殷秀最近风头太盛,也要让人挫挫他的锐气,不管这件事情孰对孰错,总之作为男子,他惹得我的女儿不高兴就是他的错,错了就该罚。”诗静轩说的一本正经,好似殷秀犯了滔天的罪责一样,不管此事谁占着理,反正欺负他女儿就是不行。   “爹爹……”诗艳色微微嘟着唇瓣,口气隐约带着几分撒娇的味儿。   “君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爹和哥哥的性子,他们是不甘心将你嫁出去,考验考验殷秀也好,你莫不是对殷秀没有信心不成。”白落落低笑出声,这三个男人只怕早就在筹谋划策就等着殷秀出错,然后好大肆戏弄一番殷秀,如今逮到机会若是没有达到目的哪里肯罢休,所以说男人幼稚起来比女人还要过之,“放心好了,有娘亲看着,不会让他们太过分的。而且殷秀本事那样高,最后吃亏的人是谁还说不定呢。”   “此事就这样定了,君儿,这几日你便好好在诗家呆着,你娘亲正嚷着无聊的紧,你陪陪你娘亲也好。”诗静轩低低的开口,眼眸里晶亮的光泽却不似表面那般的镇定,分明就是兴奋的厉害,摩拳擦掌的等着大战一场。   可怜的殷秀自认为立场已经稳定,却不知晓诗家的女儿真的不好娶。   月此文有些重视亲情描写,不知道大家喜欢不喜欢,o(∩_∩)o~爱情亲情永远都是分不开的,希望大家都家庭和睦,幸福美满~~好运多多 ☆、第二百一十六章 都是挖墙脚之人   “王爷……”公孙止一脸难色的看着凉亭内来回踱步的殷秀,此次诗家几个男子完全和王爷对上了,什么谋略算计,明的暗的都用上了,以至于三日,王爷别说是见诗姑娘,就是连诗家的大门都进不了,白日夜晚,诗家防守严密的公孙止觉得即便是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信也送不进去么?”殷秀脸色异样的难看,两只眼睛好似要冒出火来一样,说到底最后坑他的人都是他费力讨好的人,他都觉得诗家那几个男人根本就是与他八字不合,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帮过他,不拖他后腿已经算是客气了,这分明是有预谋的,而且还选在他和诗诗要成亲的这几日内,分明就是不想将诗诗嫁给他,而且已经预谋许久,就等着他出错。   “王爷,我已经尽力了。”公孙止一脸的挫败,“小蛮她根本就不见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小蛮对诗君崎那叫一个忠心耿耿。”   “凌王这叫欲求不满么?”放荡不羁的嗓音低低的响起,青色的身影轻飘飘的落在凉亭的座椅之上,眉目微挑,嘴角似擎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长发高挽,浑身散发着一股男子的英姿飒爽,偏偏面色温和,虽作男子模样,眉目间倒是隐含了几丝女子的娇柔之美。   殷秀眉眼里的笑意瞬间深浓了几丝,唇角微微勾起,本就妖孽的面容此刻竟然惊艳到有些妖冶诡异,公孙止对那样的笑容很熟悉,王爷每每算计他人之时便是这样的笑,看来这几日可以松一口气了,这几日王爷在诗家受的气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差点要被王爷给磨死了。此刻诗家四公子送上门来,显然王爷立马就有了主意。   “没找到人。”殷秀的声音不大,隐约透着几丝慵懒的味儿,整个人斜斜的依靠在梁柱之上,眉目间的笑意似深浓了几丝,一脸意味深长的落在诗君雁的身上。   “我还以为凌王忙的没有时间顾及其他的事情。”诗君雁眉目间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却只是瞬间又恢复成风淡云轻的模样,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小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腰侧的玉箫。   “如何要不要做个交易。”殷秀嗓音似淡了几丝,目光静静的凝望着诗府的方向,也不知道诗诗的气究竟消了没有,他这几日办法都想尽了,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软的不行,硬的又不敢来,偏偏诗家那三个男人就是吃定了他这一点,将他往死巷里逼,只能退不能进。   “凌王还有时间算计到我头上,莫不是不知晓,今日诗府宴请沧祁各家公子或是未成亲的青年才俊,说是宣布我三姐诗家女儿的身份宴请四方,实则那么多的男子还不是等着我三姐挑选,听闻大哥可是力荐了五皇子,撇开五皇子不说,爹爹手下的门生优秀的也不少。而且沧祁之中想与我诗家结亲的人比比皆是,我想那么多的男子,总会一两个三姐看得上眼的。”诗君雁一脸幸灾乐祸的浅笑。“至于那些惹得三姐生气的人怕是没有机会了。”   “我告诉你桑落的下落,你让我见你三姐。”殷秀瞬间脸都黑了,难怪这几日防他防的这么严,还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竟然心底打的是这样的主意,诗家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狠,千方百计的想要拆散他和诗诗,明的耍阴谋,暗的玩心思。那么多情敌一个两个的盯着他的诗诗也就算了,现在连诗诗身边的几个男子也如狼似虎片刻都疏忽不得。   “我帮不了你。”诗君雁一脸的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爹大哥二哥防你跟防贼一样,此刻你我见面,只怕连我也一并防了。”就内都对。   “保管让桑落逃不开你。”殷秀冷了嗓音,脸上尽是愠怒的光泽,显然气得不轻。周边都是挖墙脚的人,还一个比一个狠,威逼什么的就没有少过。果然诗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成交。”诗君雁勾唇浅笑,“不过我还真的不知道大哥和二哥将三姐藏到了哪里。”   殷秀微眯了眉目,眉目间尽是危险的光泽。   “不过我可以让你去见娘亲,据我所知娘亲对你可是很满意,在我们家娘亲向来最大,只要娘亲肯帮你,三姐还不是你的,哪怕爹爹大哥二哥都向着一人,也不如娘亲说了算。”诗君雁狡黠一笑,“看你如此诚心的份上,再提点你一句,男人的心眼都跟针眼一样,你在我三姐和娘亲面前样样事情都做的如此完美,分明就让我爹爹和两个哥哥没有用武之地吗,凌王如此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小气,幼稚……”殷秀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这么做,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不领情就算了,还嫌弃他抢了他们的风头。   “你将我三姐藏的严严实实不给他人认识的机会还不是小气幼稚。”诗君雁挑了挑眉,显然对于殷秀的说辞很是不屑。   “这能一样么?”殷秀瞟了一眼诗君雁,诗诗本来就是他的,他的心肝他的命,自是不能让他人窥伺分毫。。   “我懒得与你争辩,凌王,你最好信守你我之间的承诺,否则,你可成不了我的三姐夫。”诗君雁咯咯的笑出了声,那模样分外的没心没肺。   殷秀脸色愈发的难看,说明了,这几个就等着看他的好戏。诗家的三个男人找人挖他的墙角,诗家的女儿就在此威胁利用他,即便如此,他还得甘心情愿的认了,诗诗,你看我都如此委曲求全了,你能不能别生气了呢。   沧祁,诗府。   “老爷,夫人,大少爷,二少爷,客人已经差不多来齐了。”老总管一脸恭敬的说道。   “我先出去招待客人,你们两个可要将你们妹妹给看好了,雁儿不在,想必是去找殷秀了,我们已经防了三日,关键时刻可不能出差错。”诗静轩一脸凝重的叮嘱道。   “爹爹只管放心,我们一定会将君儿顺利的带到各位青年才俊的面前。”诗君翼和诗君崎同时点了点头,脸上尽是玩味的浅笑,一直都是殷秀说了算,如今怎么招也要让他吃一回闷亏。   “你们还闹上瘾了,也该适可而止吧。”白落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都三日了,他们非但没有倦怠,反而愈发的兴奋。   “落落,我只是要将沧祁所有人都知晓君儿是我的女儿而已,哪里有闹。”诗静轩软了嗓音,“客人都到齐了,你陪我招待客人。”   “我不去,我等等雁儿,等她回来再一起去。”白落落摇了摇头,显然对于他们之间的算计没有兴趣。   诗静轩本来是想让白落落同他一起去的,可是见白落落满脸的不情愿也唯有作罢,只是眼神看了看诗君翼和诗君崎示意他们小心不要让他们娘亲与殷秀见上面。   诗君翼和诗君崎会意的点了点头,白落落也随了诗静轩出去,将他们两兄弟留在院落当中。   “大哥,你可不能心慈手软。”诗君崎压低了嗓音,想要他的心头肉哪里如此的简单,他都看不顺眼殷秀很久了,此次逮到机会哪里肯放过。   “放心,我已经让谨去陪着君儿,她不会察觉到异样的,就算殷秀来了,也未必进得了诗家的大门,我就不信他还敢硬闯不成。”诗君翼此刻满脸的严肃,以往与殷秀两军对战演戏也不是没有过,虽然没有输过,但是也没有赢过,但是那时候殷秀可是比他小了好几岁,不知道四年后的殷秀战术有没有精进。   “殷桓,大哥,你果然棋高一着。”诗君崎一脸诡异的浅笑,殷桓对君儿的那些心思从来就没有隐瞒过,虽然藏得深,不过诗家哪个人不知晓,他以往也是看好殷桓的,毕竟皇家几个儿子里唯有殷桓无野心,而且为人忠厚真诚,最是可靠,却不想兜兜转转,终究是没有机会。“只怕殷秀见了又得气得七窍生烟去。”   “虽然说当年君儿还小,可是后来几年爹爹他们也没有少给谨制造过机会,却不想终究还是错过了,当年的殷离捷足先登,如今又横生出一个殷秀,谨就输在这内敛之上。”诗君翼始终觉得有些遗憾,当年会让君崎带着那丫头来边城,就想着如果君儿一定要嫁入皇家,那也是嫁给殷桓,先培养培养感情也好,到底是有缘无分,哪怕先遇上将近十年,也空余下满心的遗憾和失落。   “大哥莫不是还想替殷桓争取机会。”诗君崎勾唇浅笑,大哥与殷桓感情一直极好,而且殷桓确实是个可以托付终生之人,难怪大哥会觉得可惜。   “就算我想也是徒然,你又不是不知晓君儿的性子,那丫头就一条心到底。”诗君翼有些无奈的说道,他是想替这个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不差于君崎的兄弟争取个机会,可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哪里是他能够左右的。   今日两更,马上要去考科目三和场内了,最近练车比较勤,比较忙,抱歉,大家谅解 ☆、第二百一十七章 没有如果   “所以说将我们家的丫头给殷秀还真是不甘心。”诗君崎有些唏嘘的说道,那多的男子,多少优秀的人,却偏偏是殷秀得尽了先机。   “有什么不甘心,毕竟救君儿的人是他,撇开这点不说,让我们家那个丫头重新回来的人也是他,殷秀,那样花枝招展的一个人,为了诗诗能够做到这一步,几乎是掏心掏肺,权势江山,他何曾放在眼底过,说弃就弃,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即便是你我怕也做不到如此的决然,何况,殷秀是连爹爹都甘心佩服之人,本事,心机,心性,智慧。”诗君翼叹了口气,谁甘心啊,皇家那样百般算计他诗家,他岂会甘心再将诗家的宝贝嫁到皇家去,可是殷秀赖着要是他诗家的人,却有种让人拒绝不了的错觉,“说到底,君崎你还不是同我一样终究是有些担心,担心较之殷离还要聪明的殷秀会让君儿受苦,至于要灭殷秀的威风那不都是可有可无的事情,反正他若是成了我诗家的人,他的本事不就是我诗家的资本。”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哥,若然殷秀过了这关,我也不阻扰他了。”诗君崎声音低了几丝,是不舍,若然可以,他可以照顾君儿一辈子的。   “好了,你我该做的还是得做全了,虽说我看好殷秀,可是想要我诗家的宝贝,如何也不能便宜了他。”诗君翼拍了拍诗君崎的肩膀,缓步朝着大门的方向而去。   诗君崎望了望硕大的诗家,自小君儿与他干系最好,他虽然大君儿几岁,可是两人几乎是同着长大,那个丫头自小便爱粘着他,而他也喜欢那脆生生娇软软的丫头,自小到哪里都带着她,而以后,诗君崎微微叹了口气,岂止是不舍,简直就是要挖了他心头的一块肉一样。   暖房内,诗艳色静静的沏着茶水,茶香弥漫,淡淡的暖意横生。   “三儿姐姐茶有什么好喝的,又苦又涩。”水画一边吃着口中的甜点,一边微蹙着眉目凝望着诗艳色沏的茶水。   殷桓握着茶杯的手微颤,似乎忆及君儿似乎再也不喝苦涩的东西,“君儿,你别忙活了,我是个粗人不懂得品茶。”   “你若是深谙茶道我还不泡了,我会泡的就是一些粗茶。”诗艳色将水壶搁下,接过水画递过来的糕点,轻轻咬了口。   “三儿姐姐,你家的糕点真好吃。”水画笑得弯了眉目,一脸的满足。   “傻丫头,爱吃什么自己去拿,厨房有好多糕点。”诗艳色一脸宠溺的揉了揉水画的发丝,当初怎么会觉得画儿和雁儿相似,不过粘腻的时候倒还是有几分共同点,而且她是真的喜欢水画,单纯天真又可爱。   “真的么……”水画双眸瞬间就亮了,目光从诗艳色的身上转而落在殷桓的身上,“五皇子,我可以去厨房看看么,我若学会了,也可以做给五皇子和三儿姐姐吃的。”   殷桓微微颔首,水画立马高兴的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整个人抱着诗艳色的腰身也不知道倾身在诗艳色耳畔说了什么,然后方才活蹦乱跳的随了丫头去厨房。   诗艳色看着水画娇小身子消失的方向,嘴角的笑意深浓了几丝,“谨哥哥,画儿定然很调皮给谨哥哥添了很多麻烦吧。”   “性子好动了些,倒也娇憨可爱,与府中之人处的不差,倒不像是个会勾人的夜妾。”殷桓低低的接口,目光静静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见诗艳色满目的柔软,就觉得心中一颤,君儿过得很好,好到完全不需要他插手其中。君翼还说什么最后的机会,想来也是唬他的。   “如此说来画儿很好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谨哥哥对一个女子的评价如此高。”诗艳色一脸狭隘的浅笑,眉目间尽是动人的晶亮光泽。   “她是你妹妹,自然也是好的。”殷桓低低的开口,显然不会说好听的话语,其实他更想说,因为她是你的妹妹,所以自然是好的,不过这句话他显然没有说的资格。   “我想让画儿住在诗府,谨哥哥不会舍不得吧。”诗艳色低声问道,她早就与爹爹说好了,也一并让画儿做爹爹的干女儿,当初初为夜妾,若非画儿的天真和娇憨,她的心只怕早已被仇恨给腐蚀了。   “她住在诗府自然是极好,住在我那里反而没有人陪她。”殷桓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   见殷桓答应的如此快,而且脸色都没有变化,诗艳色又觉得有些遗憾,她原本还以为,画儿的单纯和乐观刚好配了谨哥哥的沉闷和严谨,如今看来谨哥哥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吗。   “谨哥哥,你觉得画儿不好吗?”   “怎么这么问?”殷桓抿了一口茶水。   “没什么?”诗艳色突然之间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谨哥哥分明就还对她残留着情愫,若然让她开口,岂不是太残忍。   “君儿,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现在还没有要成亲的想法,即便你不喜欢我,也不要将我推给别的女子。”殷桓脸色苍白了几丝,头颅微微垂着,声音不大,却满是落寞和哀伤。   “我只是觉得……”   “我都明白。”殷桓打断了诗艳色的话语,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君儿你可知晓我爱了你多久,即便你不爱我那也没有关系,只求你不要将我推给别人,至少现在在我恢复的阶段不要。   “对不起,谨哥哥,我没有别的意思。”诗艳色有些抱歉的说道。   “别说对不起。”殷桓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僵硬,“对了,君儿,你是不是同秀吵架了。”   “哪有?”诗艳色微微低垂着头颅,好似被家长看穿了心事一样,此刻有些不好意思,在她心中其实殷桓和诗君翼是一样,都是小时候待她很好的哥哥。   “还说没有,我还以为君儿不会同人吵架,也不会同人生气呢,如今看来,任何事情都要因人而异啊。”殷桓有些感叹的说道,小时候的丫头虽然带着几丝骄纵,几丝矫情,却软绵绵的根本不懂得生气,而嫁人后的君儿高贵优雅,只怕连吵架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今的君儿才是活生生的女子,有着平常女子有的一切情绪,即便不甘心又能怎样,这个女子所有的真性情都是为了一个殷秀存在,他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他不是殷离,即便失了至少还能做朋友,做兄妹,而不是如同殷离一般割舍了却又放不下,最后徒增两人之间的矛盾而已。   “谨哥哥……”诗艳色娇嗔的唤了声,显然害羞了。。   “好了,不笑话你了,我只是有些担心秀会被你爹爹还有二个哥哥给气死。”殷桓决定帮自家弟弟一把,虽然君翼嘱咐他不要告诉君儿,可是只要君儿能够幸福,他的那些小心思就罢了吧,反正他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即便得也是擦身而过的得。与其死抓着不放,最后由爱生恨,还不如放手,守着她的幸福。   “为什么这么说。”诗艳色有些诧异的问道,难怪这几日都没有看到秀,而且爹爹和哥哥们的举措也有些怪异。   回真毕优。“诗家认女儿,广招天下青年才俊,任由你挑选合适的夫君,君儿,你看我今日都是做了一番准备的。”殷桓故作轻松的说道,“说到底当年君儿选夫君的时候我也做了一番打扮,只可惜君儿连看都未多看一眼,实在令我伤心啊。”   “你是说我爹爹和哥哥在为我相亲。”诗艳色嗓音大了几丝,想明白了又有些哭笑不得,说到底爹爹和哥哥就是不想承认殷秀。   “君儿不去看看实在是可惜了,外面的男子那都是沧祁的后生,以后大有前途之人,丞相大人经过重重帅选,必然都是最好的。”殷桓哑声说道。   “胡闹……”诗艳色低低的开口,起身便欲去前厅。   “你去也看不到秀,你爹爹和哥哥布下天罗地网,处处防备着,即便是连我手中的人都借上了,就是不允许秀出现在宴席现场。”殷桓见诗艳色那匆忙离去的模样蓦然心中一疼,认定是那么一回事,可是真正要面对,还是心疼的。   “谨哥哥,你也跟着他们胡闹。”诗艳色有些心急的说道。   “秀的本事你何须怀疑,我想只要你往宴席现场那么一站,不出三分钟,秀必然会出现,他哪里会舍得将你让给其他的男子。”殷桓打笑道,如此好的女子谁会舍得,会愿意,只可惜他连出现的资格都没有。   “谨哥哥,我改日再和你喝茶。”诗艳色似乎片刻也呆不下去,听娘亲说秀那日里虽然打伤了殷离,自己也受了伤,哥哥们下手都不会留情,若然伤了秀怎么办。   “君儿,我能不能够问你一句话。”殷桓站直了身躯,高大的身子挺得笔直,因为紧绷的缘故竟然微微颤抖。   “什么?”诗艳色微微侧过头颅。   “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初在莫回林带你走的人是我,今日有资格带你走的人是不是也是我。”殷桓像是费劲了所有的气力方才说出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语,君儿,我再自私一次,再难为你一次,因为我是如此的揪心后悔,如此的疼痛难耐。   “谨哥哥,我一直当你是我哥哥。”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嘴角勾起一抹温软的浅笑,如果,那些东西都是虚幻的,她是个现实的人,只懂得珍惜眼前所拥有的。   “是么,去吧,秀在等你。”殷桓整个人如同失了所有的气力软软的跌坐在软榻之上,望着那女子远去的身影,终究只是他奢望了,这样也好,只要是她想要的,这样就够了。   网上到处都在报驾照通过率好低啊,忧心忧心啊 ☆、第二百一十八章 俊男齐聚   诗艳色尚未到前厅便已经听到人声鼎沸的喧哗,本想寻小哥哥问问是怎么回事,尚未找到小哥哥的身影,便不知道被谁从后面推了一把,整个人瞬间踉跄的步入了大厅之内,回头想要看看始作俑者,身后却空空如也,除了进进出出的丫鬟和侍卫哪里有半个人影。   许是诗艳色动劲太大,又或许那女子一袭艳红的衣袍分外的醒目,一时间喧哗的大堂瞬间静谧了下来,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诗艳色的身上。   女子一袭艳红的拽地衣袍,简单的流云发髻,琉璃玉簪在墨发间熠熠生辉,偶有几缕调皮的发丝从鬓角散落,随风而动,平添几丝诱惑的风情,更何况那女子极美极魅,此刻那澄净的眸子带着几丝慌乱,几丝迷惘,好似个迷了路的孩子,静静的凝立在大殿的中央,眉心处一点漂亮的朱砂红,即便红衣再是妖媚艳丽,却不及那女子此刻半分动人的风情,即便她什么都不做,也似误闯入凡尘的妖精,美得令人眼前一亮。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的望着那女子眼底的迷惘,即便那张脸再是妖冶魅惑,眉目间却透着一股令人心动的澄净与迷惘,极致的妖媚,极致的清纯,融合在一起不显突兀,反而愈发的勾魂夺魄。众人开始心底猜测着这个女子的身份,也有人远远看到过诗艳色曾经与凌王一起,倒也认识,而且此些人中更加不少是诗静轩的门生,也有人已经步入朝堂,当时为诗家平反那一幕自是看的真切,此刻近看,就觉得那女子竟然比当初在朝堂之上还要美上几丝。   “抱歉,走……”诗艳色的话尚未落音,诗静轩已经同身边之人说完了话,抬起头颅刚好看到这一幕,嘴角快速闪过一丝算计的浅笑。   “诗诗,快不过来。”诗静轩一脸慈爱的朝着诗艳色招了招手。。   诗艳色这下也不好走,爹爹真是会胡闹,她原本还以为谨哥哥说的有些夸张,如今一看,哪里是夸张分明就是含蓄了,硕大的大厅坐满了青年才俊,也不知道爹爹和哥哥短短三日时间从哪里请来了如此多优秀的男子。而她就好像一块糕点摆放在大厅的中央,等待着人来品尝一样。   “各位,这便是我的女儿诗艳色。”诗静轩一边走下台阶,一边介绍着诗艳色的身份,眉目间尽是宠溺骄傲的笑意,好似以拥有这样的女儿为荣。   “爹爹,胡闹……”诗艳色脸上是浅浅的笑意,小手却掐了掐诗静轩的手腕,以仅仅只能两人听到的嗓音低低的说道。   “早该将我这女儿介绍给大家,可是诗家前些日子出了些小事情,倒是耽搁了。”诗静轩拍了拍诗艳色的小手,牵着她坐在主座之上。唯有诗静轩此等心性之人方才能够将几乎是灭门的惨祸说成是一点小事。   “老师竟然将如此漂亮的女儿藏了这么久。”诗静轩的得意门生,这一届的文武新科状元吕雯微微站直了身躯朝着诗静轩福了福身,“诗小姐,你好,在下乃是老师的大弟子吕雯。”   “你好……”诗艳色微微颔首,爹爹的弟子她认识的并不多,记住的就更少,不过这个吕雯倒是听闻过几次,大抵是从爹爹口中听闻,说此人有多么的优秀。   见吕雯竟然得了先,其他几个关门弟子顿然不愿意了,纷纷站起来像诗艳色自我介绍,撇开诗艳色的样貌和才华不说,就冲着诗静轩女婿这个名号,沧祁的男子也会趋之若鹜,而且虽然大多数人没有见过诗艳色,可是凌王身边的夜妾有多么的出名,他们自然也了解几丝。一个女子,有才有貌,身家又好,这样的条件上哪里去找。头鼎一影。   诗艳色一一回以淡笑,偶尔也会搭上一两句,心底却早已觉得无聊的紧,她本就不爱热闹,更不喜欢交际,可是爹爹不准她走,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秀也没有来,诗艳色笑得脸都僵硬了,最后这些人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清楚,反正只要站在一旁微笑就好,爹爹自会答话。   “老师,虽然小生不才,可是却对诗小姐一见钟情,不知道老师能不能够给个机会。”吕雯本来就和诗君崎通好气了,原本也就是抱着好玩看戏的态度,毕竟凌王的本事可是让他大吃一惊,一直以为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一样的闲王,哪里知晓竟然是深藏不露的主,他自认为本事不低,可是与凌王一比顿时觉得天渊之别,他年纪还要大上些许,在殷秀那里倒是受了些挫折,如今能够看到凌王吃瘪自然觉得有趣之极。可是那是上一刻的想法,诗艳色他见过几次,当时就觉得聪慧,觉得镇定,觉得美艳无双,而此刻那女子似乎多了几丝小女孩的心性,分明已经不耐烦的紧,却依旧淡笑的凝立在那里,如同先前不小心闯入大厅,那迷惘如同迷路孩子一般的模样,倒是分外的好看。让人一下子觉得那娇艳只可远观的女子鲜活了,亲近了。吕雯淡淡扫了大厅一眼,果然如狼似虎盯着诗艳色的人大有人在,也是如此灵慧可人的女子即便没有诗家如此厚实的靠山,喜欢的人只怕也大有人在,让凌王一人得了还真是不甘心啊。   “吕师兄,你太精明了吧。”底下几个年轻男子一脸懊恼的说道,他们怎么就没有吕雯的胆子先说出来呢,这下好了,美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吕雯的身上。   诗艳色只是觉得有些意思,她还以为爹爹的门生大抵和爹爹一般都是沉闷严谨之人,如今听吕雯那大胆的话语,就多看了几眼,哪里知道自己那几眼可是让一干年轻气盛的男子悔的肠子都青了,虽然不知晓为何丞相大人突然弃了凌王,要为诗艳色重新挑选夫君,可是如此娇媚人儿在眼前,谁也不肯错过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机会。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想着要如何赢得美人心,又不会唐突美人,哪里想到吕雯如此大胆肆意的话语反而引得美人的注视,心底都后悔着自己怎么没有主动些。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吕雯一脸温文尔雅的浅笑,对于周边嫉妒仇视的目光视若无睹。“诗小姐艳色无双,若然不快走一步,岂不是让他人得了先机。”   “诗小姐,吕雯师兄能言巧辩你定然说不过他,而且吕师兄有大男子主义,你还是考虑我,我虽然年纪最小,可是老师说了,我天资聪颖,以后一定大有作为,今年我一定会高中状元,然后同老师一样平步青云,让诗小姐做最富贵的娘子。”清脆的嗓音惹来一大堆的笑意。   “斯崖,你才十七岁就想着娶媳妇,一边去,诗小姐肯定是喜欢成熟稳重的男子。”一手执玉骨扇的男子大笑着说道,“依我看,诗小姐应该会喜欢五皇子这种稳重刚硬的男子。”   诗艳色这时才注意到殷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大厅之内,谨哥哥也跟着爹爹他们胡闹,接收到诗艳色的目光,殷桓浅浅一笑,虽然不甘心,虽然决意帮一把,但是让殷秀轻易的得了,谁也不会甘心。   “皇家有什么好,诗小姐,我家产业遍布天下,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游览都行。”一袭青色儒衣的男子淡笑着说道。“而且我家世代都无娶妾的习惯,我爹爹娘亲恩爱二十几载,我自小便被娘亲教导着如何疼宠尊敬自己的妻子。”   “杜宇,你比吕师兄还要卑鄙,竟然直接求亲了,诗小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里会喜欢你浑身的铜臭味,诗小姐,小生不才,世代都是音乐世家,略懂一些附庸风雅的粗俗诗词,歌舞也略有涉猎,想必诗小姐定然会喜欢。”一袭素白色衣袍的男子一脸温文尔雅的淡笑,眉目清秀,眼角似带着几分风流,却不会过,反而给人一种风流不羁的错觉。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虽好,可是男子就该铁骨铮铮,一身本事,这样才能够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诗小姐,我乃是望月山庄的庄主,虽然只是无名之才,却刚好习过几年武艺,自认为能够护得诗小姐安好,而且望月山庄隶属江南,风景秀丽,四季如春,刚好配了小姐一身灵慧气质。”望月山庄的庄主长相极为秀美,虽然不及殷秀那般妖孽艳丽,却也是难得美男子,此刻满目柔和,嘴角含笑,分外的动人心弦。   本来最先表明心意的吕雯反而被挤到了人群的最后面,在场之人哪个人没有两把刷子,即便不是家世雄厚,也是一身傲人的本事,诗艳色有些哭笑不得,何时她成了香饽饽了,每个人看到都想咬一口。这里面哪个人不是出去跺一跺脚沧祁都要抖两下的人,看来爹爹和哥哥为了阻止秀还真是费劲苦心。   今日还是两更,(*^__^*)嘻嘻……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最后的大赢家   殷桓小口小口喝着杯中的美酒,眼神却是一瞬都没有离开过诗艳色,见那女子微微蹙着眉目,好似有些不耐烦,有些倦怠,脸上却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不会显得疏离高傲,也不会热情温软。殷桓甚至有种错觉,她根本就没有主意过底下诸多优秀的男子。   而底下的男子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那眼神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大抵都是发着光的,那是男人对女人的渴望。不得不说,今日来的男子都是优秀的,有些甚至比他还要过之,可是见那女子虽然笑着,却显然漫不经心的模样,看来今日这些男子都要失望而归了。也是,殷秀的话,他何曾给过别人机会。   诗静轩对这样的反应却很是满意,这些都是他的得意门生或者是沧祁如今数一数二的优秀男儿,君儿就是见过的优秀男子太少,他的女儿,只要她想,什么样的男子要不到,殷秀算什么。   “承蒙大家如此喜爱我的宝贝女儿,可是女儿只有一个,能不能够博得美人心,可就是老夫左右不了的事情了。”诗静轩乐呵呵的笑着,这么久殷秀还没有进来,看来也不过如此。   “爹爹。”诗艳色见诗静轩这么一说,莫不是真玩上瘾了,还当真准备给她选择一个夫君不成。   “乖女儿,在场的可都是人中之龙,你可要看清楚了。”诗静轩微微倾下身子在诗艳色耳畔低声说道,“至于那个什么殷秀,还是算了,天下好男儿何其多,多看多选,总是错不了,爹爹都是为了你好。”   “爹爹,你明知道我……”   “乖女儿,爹爹费尽心思找来的人你好歹也要给爹爹个面子看看,说不定你会发现比殷秀更好的。”诗静轩拍了拍诗艳色的肩膀,显然不打算收手。   “爹爹……”诗艳色声音大了几丝,小手紧紧拽着诗静轩的衣襟,“等会儿若然收不了场,我可不会帮你,而且下次你再惹得娘亲生气,我也不会帮你。”   “老师在和诗小姐说什么悄悄话,老师可不能偏私哦。”吕雯一脸兴味的说道,难怪凌王当做宝一样为了这个女子连皇命都不放在眼底,诱人的可不是那女子的容貌,而是那细小的心性,需要慢慢发掘,一点点靠近才能够深入。只是现在发现会不会晚了些,吕雯目光淡淡扫视了一周,虽然有胆小或者无意之人,可是刚刚开口之人大抵和他一样眼底带着兴味,显然是动了心思的。   “吕师兄你不准开口,你一开口就分明就是和老师在套交情。”先前那年纪最小的男子有些不满的说道。   吕雯耸了耸肩表示很无辜,“我只是将大家心底的想法说出来而已。”   “我家乖宝贝害羞了。”诗静轩低笑着说道,大家都看得出来那女子分明是不情愿,可是丞相大人开口倒也没有人否认,他们走到哪里不是女子趋之若鹜,可是那女子分明就是连正眼都没有看过他们,虽然一直都是温软的淡笑,可是那份漫不经心和疏离却静静的在那澄净的眸子里荡漾,连掩饰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如此特别的女子反而让一干人等愈发的心动。原先抱着好玩态度的人大抵都动了心思,不过其中也难免有看上诗家家世的。   害羞什么,诗艳色有些无语的瞪了一眼诗静轩,可是诗静轩却装傻没有看懂诗艳色的意思,气得诗艳色恨不得转身就走,可是想到秀可能会来,又强忍着没有动作,薄唇却是不经意的微微嘟着,双颊微微有些鼓,好似在生气着,又隐忍着那份气愤。   “诗小姐,我一路沿水路而来,乘坐的乃是画舫,不知诗小姐有没有兴致一同游湖。”望月山庄的庄主一脸温软的浅笑,“又或许诗小姐独爱江南的温暖,也可以到望月山庄做客,我敢担保只要诗小姐去一次保证流连忘返。”   “如此冷天有什么湖好游的,刚好我最近谱写了一曲新曲,刚好找不到知音,不知道诗小姐可否指点一二。”杜宇低声说道。   “曲子不是哪一日都可以听,诗小姐,最近我府中刚好来了一批来自北陵的花旦,曲功极好,若然诗小姐喜爱的话,随时欢迎来府邸。”一袭青色衣袍的男子软声说道。   “说到底你们一个个比我还要心急。”吕雯摇了摇头。   那年纪最小的斯崖顿时急了,他们一个个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他自小便是孤儿,乃是由诗静轩请人养大,自傲的也不过是满身的才华,“诗诗,你别理他们那些俗人,就知道说些虚伪附庸的话语,你嫁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待你,而且保证只娶你一个妻子,只疼你一个人。”   斯崖的声音带着几丝气急败坏的味道,声音极大,一时间让整个大厅都静谧了下来。一个个睁大眼睛落在斯崖的身上,平日里看着年纪小乖巧的很,此刻竟然下手如此快又狠,而且连称呼都换了,诗诗,叫的如此亲密,连最主动的吕雯也是喊的诗姑娘。。   诗静轩顿时大笑出声,“不愧是我的学生,有胆有谋,好……”   “胆儿挺肥,毛都没长齐,竟然敢窥伺我的女人,找死是吧。”暴怒的嗓音沙哑的响起,好似隐忍了莫大的怒意,鬼魅般的身子瞬间闪至大厅的中央,一把将诗静轩身边的诗艳色带入怀中。斯崖尚未搞清楚情况就已经被一股莫大的力道震飞了出去,吕雯等人大抵都是练家子,只是后退了几步。   殷秀满脸的暴怒,深邃的眸子尽是冷冽刺骨的光泽,浑身散发着令人胆颤的魄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众人,好似他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一样让人只能仰视。“都活腻了么,有种都冲着我来。”   果然来了,殷桓眉色黯淡了几丝,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浅笑,早该知晓殷秀岂会不来,只要有君儿在,殷秀哪里会舍得。   诗君翼和诗君崎紧跟着进入的时候殷秀已经将诗艳色带入了怀中,诗静轩目光落在诗君翼和诗君崎的方向,在见到白落落和诗君雁的时候顿时明了,殷秀这小子主意竟然打到了雁儿和落落的身上,难怪能够如此迅速顺利的进来。   也是上眉。“凌王此言差矣,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未婚女未嫁,何况诗诗小姐美艳无双,倾城动人,自然分外讨喜。”吕雯有恃无恐的说道,反正君崎说了随他怎么激怒凌王。   “只要诗诗小姐开口,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在下也在所不辞。”杜宇软声说道,眉间尽是对诗艳色的喜爱之色。   “我望月山庄虽然比不得皇家贵气,不过景色优美,风景宜人,想必诗诗小姐定然会喜欢。”望月山庄的庄主低低的接口,好似谁也不肯落后。   其他雀雀欲试的男子在殷秀的压迫之下倒是闭了嘴,不过总有不怕死的人。   殷秀脸都黑了,一个殷离,一个殷桓已经让他绞尽脑汁,如今又添上这么几个男人,这些人他都认识,一个两个都不是好惹的对象,丞相大人还真会给他找麻烦。   “大家都表明对诗诗小姐的诚意,不知道凌王有什么?”吕雯低低的开口,声音不大,却异样的清晰。   “把你们的诚意都给本王收起来,诗诗不屑。”殷秀冷了嗓音,看这些个男人,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盯着他家的丫头,就等着看他出错,挖他墙角,而且背后还有几个随时随地等着坑他的人。“本王整个人都是诗诗的。”说罢,低下头颅,在诗艳色尚未消化殷秀那句话之前,微微垂下头颅,狠狠在诗艳色唇上吻了一口。   殷秀突如其来的动作倒是让一干人等愣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反应,殷秀得意的扫视了一眼,目光转而对上殷桓挑衅的眸子,回以一抹坚定的浅笑,“想要从本王手中要人,欢迎随时来找本王。”说罢也未同诗静轩打招呼,直接抱了诗艳色鬼魅般的身子瞬间消失在原地。   诗君翼和诗君崎被白落落一手拉着一个,倒是阻挡不了,其他人又哪里挡得住殷秀,很快殷秀便带着诗艳色消失在大厅之中。   “老师,怎么办?”吕雯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果然是晚了一步啊,如此好的女子竟然让凌王得了先机。   “要赢得美人心自然也自食其力,老夫向来开明,只要女儿愿意,老夫都没有意见。”诗静轩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岂会弄得自己受不了场,总之他的意思是已经到了,至于能不能够赢得他宝贝女儿的心就与他没有干系了。   在场之人哪个不是贼警贼精的,虽然觉得有些失落倒也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客套的与诗静轩接话,本来都是官场或是商场是的来往,关系都算是极好。   “哥哥们太不济了。”诗君雁看了会儿觉得没意思,挥了挥手便朝着凌王府的方向而去。   “我们家的男人太没用了。”白落落叹了口气,也不顾诗静轩等人铁青的脸色,便朝着内室的方向而去,就剩下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算计来算计去,最后的赢家确还是殷秀,谁让他得了诗家几个女人的心呢。想想,还真是不甘心啊,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 ☆、第二百三十章 并步奇驱   殷秀抱着诗艳色一路回了王府,小心翼翼的将那女子放在软榻之上,四目相对,本是千言万语,此刻思念之人近在眼前反而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只是静静的凝望着,好似隔了千万载的岁月不曾相见一般。   “我……”   “我……”两人同时开口,转而相视一笑。静心眼是。   “你先说……”   “你先说……”虽无约定,却似心有灵犀一点通,总是能够说出同样的话语,诗艳色似有些不好意思,当下微微敛着眸子。   殷秀见那女子含羞带笑的模样,哪里还见那日里半分怒意,顿时心中一动,如此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家的丫头,而此刻这丫头如此乖巧安顺的靠在自己的胸前,若然不做些什么的话,岂不是辜负了诗诗一番美意,而且有什么能够比行动更加能够表达自己的心意,当下搂紧诗艳色的腰身,将她放平在软榻之上,高大的身子转瞬覆下,也不给诗艳色开口的机会。   灼热缠绵的吻,这一次殷秀吻的极为温软细腻,纠缠着诗艳色的唇舌,轻轻的吻,细细的啃,好似三月的春风拂面,又似六月的泉水柔情万丈,这样轻柔绵密的吻令诗艳色有些意乱情迷,殷秀大抵都是狂野霸道的,特别是在床第的事情之上,每每不折腾的她软声求饶,或是不支的昏迷过去不肯罢休,可是今日的殷秀却温柔的让人心颤,好似她是他捧在心间上的易碎水晶,稍微用力些便会四分五裂。   “诗诗,我幼稚,我小气,我不该说那些混蛋的话语,你别同我生气好不好。”绵密灼热的吻,低哑磁性的嗓音,隐约透着几丝撒娇,几丝哀求的味儿,软软的,腻腻的,让人觉得分外的甜蜜。   “是我不好,我……”诗艳色眉目微微眯着,眸光里尽是柔情似水的迷离光泽,水润的眸子好似蒙了一层迷雾,在云深雾浓里若隐若现,眸光异样的柔软,软得能够将人的心绕的百转千回。   殷秀的唇瓣轻轻落在诗艳色的唇瓣之上,“我是男人,是夫君,自然要让着自家的小女子,是我不好。”   难怪娘亲说吵架也是夫妻之间一种情趣,只要各自退让一步,反而能够增进感情,此刻诗艳色就觉得心异样的软,异样的甜,满满的都是殷秀的疼宠和纵容。当下笑的弯了眉目,微微仰起头颅在殷秀脸颊上重重吻了一口,“还疼吗。”那夜里自己一巴掌可是用足了气力。   “不疼,可是我心疼。”殷秀立马垮了面容,可怜兮兮的搂着诗艳色侧身躺着,软榻极小,两人只能紧贴着方才能够睡下,可是谁也没有觉得不适,反而很喜欢如此贴近的温暖和亲近。   “那夜里受的伤很重么?”诗艳色有些焦急的问道,起身便欲查看殷秀的伤势。   “无碍。”殷秀搂着诗艳色腰身的大手紧了紧,“只是诗诗那么多的追求者,可是本王都快要老到无人问津了,诗诗,本王就只有一个人,你可不能不要我。”   殷秀的嗓音压得极低,口气间尽是委屈的味儿,好似只有诗艳色一人肯要他一样,深邃的眸子分明深不可测,此刻却似害怕失了心爱之人的普通男子一样满是慌乱。   “刚刚是谁霸道的将我带走,还留下狠话,此刻倒是不肯定了。”诗艳色有些无奈的笑道,怎么会没有人要,殷秀如此优秀,长相又俊美,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不过这方面殷秀处理的似乎很好,以往再是拈花惹草,红颜知己无数,自从认了她,殷秀身边便再未出现过任何的美人,就是连府邸的美人何时也不见了踪迹,以往她倒是没有注意,此刻方才想起,背地里,殷秀为了自己究竟是默默的做了多少。   “我那不是逞强么,一大堆人等着看我出错,挖我墙角,我若不狠些,他们不是一个个都要踩到我的头上来了,别人我是不怕,可是爹爹和哥哥我总不能来硬的。”殷秀一脸的委屈,可怜兮兮的看着诗艳色,在自己女人面前示软,装可怜,装幼稚,殷秀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终归是两人之前的闺房情趣,关上门谁知道。   “有雁儿和娘亲撑腰,你还怕什么?”诗艳色知晓殷秀分明就是在自己面前装可怜,可是却依旧觉得分外的受用。。   “我不是怕诗诗看上别的男人么?”殷秀一想到开始大厅里那几个献殷勤的男人就恨得牙咬咬,恨不得将那些个男子一个个全部拖出去喂狗才好,竟然敢用那样无耻的眼神盯着他家的宝贝,这不是找死是什么,殷秀心底开始慢慢回忆着那几个人的身份,揣摩着要如何让他们知难而退,不仅要知难而退还要他们知晓敢窥伺他女人者绝对没有好下场。殷秀算计着却完全忘了,其实那所谓的无耻眼神舍凌王取谁。   “我这一辈子就栽在一个叫殷秀的男子身上,我的心很小,一个殷秀就已经涨的满满的,哪里还有地方容纳其他的男子。”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小手轻轻环抱住殷秀的腰身,“秀,我没有那么好,是你让我变得独一无二。”因为殷秀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她也跟着变成了独一无二。因为秀太优秀,所以她也想赶上他的脚步,即便不能并步奇驱,至少能够跟得上他的步伐。   “傻丫头,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好。”殷秀低低叹了口气,疼宠的吻了吻诗艳色眉心的朱砂痣,那几个男人或许开始都是抱着好玩看戏的态度被诗静轩请来,可是那眼神他可是看的真切,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动了心思的眼神,深邃,蓄势待发。   “我有多好,只要秀知道不就好了。”诗艳色低低的开口,一句话惹得殷秀笑的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直线。   “你这丫头,就知道如何哄我开心是吧。”殷秀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脸上的笑意却灿烂的让人感觉到他此刻的欣喜和高兴。是真的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   “没有殷秀,就没有诗艳色,我已经和爹爹他们说好了,我就是诗艳色,而诗君雅早就已经死了。”诗艳色低低的开口,见殷秀那高兴的模样就觉得自己好似也被感染了一样。她终究是幸运的,哪怕曾经再是不堪,再是痛苦难耐,老天却始终待她不薄,或许曾经的痛苦和苦难便是为了后来的幸福和甜蜜而存在,那不过是个过渡而已,过了便过了。   “诗诗,我会疼你宠你爱你一生,只要有我殷秀得,便绝对有诗诗的。”殷秀低低的开口,不是海誓山盟的承诺,也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的宏愿,就只是普通的贴心的话语,有他的必然有她的。   “得你是我千年修得的福分。”诗艳色低笑道,家人不止一次问她是何时对殷秀动的心,其实何时又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已经不想深究,便是这份贴心的暖,哪怕是她置身地狱之中也将她给拉了出来。   “果然是修炼千年的妖精,一得人形就要蛊惑本王了。”殷秀低低的笑,搂着诗艳色腰身的大手愈发的收紧,恨不得将这得他心的丫头融入心扉才好,其实她怎么会知晓,他有多么的庆幸,庆幸在殿堂之上因为觉得好玩将那女子带入怀中,多么庆幸在莫回林能够再见她安好,多么庆幸两人能够纠缠在一起,多么庆幸哪怕他心苍凉孤寂,依旧爱上了这个贴心贴肺的丫头,其实这几年什么样的女子他没有见过,环肥燕瘦,漂亮过人的也不是没有,或是温软,或是可爱,或是才华横溢,却没有一个女子如同她一样就捏着他的心脏,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就想疼着宠着这么一个丫头,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好的都捧到她的面前。   “还是只会吃人的妖精,怕不怕。”诗艳色咯咯的笑出了声,好似想到初见时两人的评价,那时候殷秀说她是一只会吃人的老虎精,而她觉得殷秀就一万年妖孽。初见时两人怕是都没有什么好印象,或许这真的是命中注定,哪怕再是错过,再是擦肩,总会交融在一起,幸好这最后一次机会,他们没有错过彼此,否则当真得遗憾千载万载。   “诗诗,你吃了我吧,吃了我吧,求之不得。”殷秀整个人都要贴在诗艳色的身上,脸颊轻轻磨蹭着诗艳色的脸颊,声音又软又腻,眼眸亮晶晶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好似巴不得诗艳色将他连皮带骨啃咬下腹才好。   “我最近挑食,对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没兴趣。”诗艳色脸颊痒的厉害,顿时低笑着不停的躲闪,偏偏软榻活动空间太小,根本不好动弹。   “诗诗,你嫌弃我,既然如此,还是让我教你这惑人的妖精啃干净才是。”殷秀立马如同狗一样在诗艳色身上又啃又咬,这种啃咬当初如同上了瘾,后来怕这女子疼痛方才强行戒了,此刻粘上去又有点停不了口,不过倒是控制了力道。   今日月一天都不在,亲们有事可以给我留言,清早就要到考场去练车,还有十天的样子就考试了,希望一次性通过,到时候解放了,绝对可以加更了,呜呜 ☆、第二百三十一章 珊瑚   “我又不是肉骨头。”记忆复苏,诗艳色不由得想起当初殷秀逮到她就狠狠啃咬的一幕,似乎从初见开始,殷秀就喜欢咬自己,到了后来甚至有种欲罢不能的趋势,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却突然戒了去,即便咬也是细细的啃上两口。   “我不挑食。”殷秀啃咬的愈发上劲,力道有些控制不住,直到察觉到那女子因为疼痛而微微紧绷的身躯方才快速退开,改为用指腹轻轻抚摸着诗艳色咬的重了的地方,牙关却咬的死紧,好似隐忍着这份不适一样。   诗艳色像是突然明白了一样,头颅轻轻靠在殷秀的胸口,“不疼的。”   “可是我心疼。”殷秀嗓音似带着几丝淡淡的无奈,某个早晨看到那女子白皙的肌肤上尽是深浅不一的齿痕,深的甚至可以看到血丝,就突然心疼的不行,强力告诉自己一定要戒掉这种陋习。女子是用来宠的,哪里舍得伤害分毫。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傻的人。”诗艳色软软一笑,愈发觉得心暖的不行,曾经的痛苦此刻再次忆及,就觉得是遥远到再也无法触摸的模糊影像,心底眼底记忆的都是秀的身影。   “那也是因人而异。”殷秀低低的接口,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诗诗,嫁衣和新郎服都做好了,丝韵楼的老板说让你亲自去看看,顺便给她设计几个花样。”   “好啊。”诗艳色也很想看到自己亲手设计的嫁衣和新郎服。   “我同你一起去,刚好为我家娘子选几个漂亮的花样和几身衣裳过新年。”殷秀扶着诗艳色坐起,理了理她鬓角散乱的发丝。   “我有很多衣服了。”诗艳色望了望壁橱的方向。   “那怎么一样,我说的可是为夫亲自帮诗诗挑选的,上次被人扰了,这次缺什么要一次全部补齐,话说我好久没有陪我家娘子逛街了,今日天气不错,刚好出去走走。”殷秀一边说一边将外套套在诗艳色的身上,扶着她出了房门。   诗艳色拗不过殷秀便随了他,反正她也想出去走走,虽然没有预约,可是殷秀和诗艳色到来依旧由店主亲自迎接。艳红的衣裳静静的摊开在绣桌之上,让人眼前一亮。   “本来该由我亲自送到府上像诗姑娘讨教花样,不过我行动不便,倒是要劳烦凌王与诗姑娘亲自跑上一趟了。”温软有礼的女声低低的响起。。   殷秀和诗艳色同时侧过头颅,轮椅之上一袭水绿色拽地长裙的女子静静的端坐着,眉眼如画,唇角含笑,好一个灵慧动人的美人,那眉,那眼,那娇艳的红唇都似染了水,朦朦胧胧干净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虽然腿脚不便,坐在轮椅之上,却丝毫不损她的美,反而多了几丝淡淡柔弱之美。丝韵楼的老板即便是诗艳色都是第一次见,听闻丝韵楼的老板已经好几年都不曾现过面,偶尔也会亲自绣一两副作品在店中卖已经是天价,只是老板身子不好,一两年也难得有一两副绣品。诗艳色挺喜欢老板的绣品,当初嫁给殷离之时还奢侈的买了一件男式的衣袍,原本以为老板功底如此深厚已然是上了年纪的妇人,哪里想到竟然如此的年轻美丽。   “诗诗你的魅力果然大,珊瑚本王求了好几次她都不肯亲自绣,一看到你的作品立马就要亲自动手了。”殷秀好似认识了许久一样,一脸委屈的看着诗艳色。   “凌王出面我绣房的姑娘们都争相想要表现,哪里轮得到我。”被称作珊瑚的女子柔和一笑,目光静静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眼眸里尽是淡淡的赞赏光泽,“果然一山还有一山高,原本以为我的设计已然少有敌手,如今碰上诗姑娘方才知晓我乃是才疏学浅。”   “珊瑚姑娘太客气了,我也就懂得一些绘画,至于刺绣的话还真是半知半解。”诗艳色倒也没有客套,只是有些诧异,殷秀竟然认识丝韵楼的老板。   “珊瑚也是夜妾。”殷秀低低的开口,“早些年在我的府邸,我见她心灵手巧,便开了这丝韵楼。”   “丝韵楼是你名下的产物。”诗艳色声音大了几丝,“怎么没有听你提及。”   “诗诗,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慢慢了解,什么我的产物,我的不就是你的么?”殷秀压低了嗓音,额头抵着诗艳色的额头,“我可是要我家诗诗最世界上最富贵的娘子。”   这人,真爱计较,斯崖不过是个孩子,这话语他倒是听的真切。单单一个丝韵楼就够她挥霍一辈子了,“你该不是还有其他的产业吧。”   “要养活我家诗诗不容易啊。”殷秀感叹了一声。   “我很养的好吧。”诗艳色瞪了一眼殷秀。   珊瑚静静的看着,见殷秀一副可怜兮兮讨好的模样蓦然低笑出声,想不到骄傲到几乎目中无人的凌王也有能够制服他的人存在,当初多少姑娘倾慕着凌王,甚至以一种飞蛾扑火的姿态不顾一切的追逐,何曾见凌王拒绝过,不拒绝却也不会过分的靠近,总是保持着让人绝望的距离,绣房的丫头们哪个不是春心满怀,日日盼着,念着,从什么时候起,凌王便断了身边的莺莺燕燕,难怪这几个月那些个丫头都闷闷不乐。   听到珊瑚的笑声诗艳色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娇嗔的瞪了一眼殷秀。   殷秀则满是警告的落在珊瑚的身上,珊瑚故作镇定的低咳了声,“诗姑娘和凌王是先看嫁衣还是先看凌王替诗姑娘选得衣裳。”   道由后似。“什么诗姑娘,珊瑚,本王是不是最近太放纵你们了。”殷秀脸色沉了几丝,目光冷冷的扫过珊瑚。   “王妃……”珊瑚立马接口。   诗艳色倒是不愿了,“我还没有嫁给你,还想多做几日诗家的女儿,这声诗姑娘我爱听,珊瑚,你别理这个人胡闹,我们先看嫁衣吧。”说完也不理会殷秀,径直走到珊瑚的身边。“至于秀还是让绣房的姑娘陪着吧,我刚好要和珊瑚姑娘讨论几个绣品。”   殷秀顺着诗艳色的目光果然看到十几个漂亮的姑娘躲在门帘后偷偷的看他,顿时脸都黑了,冷冷扫视了一眼那些姑娘们的方向,转而一脸讨好的搂住诗艳色的腰身,“我也要看看诗诗替我设计的新郎服。”   珊瑚静静的笑着也不多插嘴,“嫁衣和新郎服都在架子上,有什么地方要修改的直接同我讲,至于凌王要替王妃选的衣裳在内室之中,等会我让丫鬟搬出来。”   嫁衣和新郎服都修改了,连面料都改了,诗艳色是真的喜欢嫁衣的做工,一针一线好似浑然天成的勾勒一般,分明也是龙凤呈祥的图案,却因为绣工精湛,竟是如同有了生命一样,凤凰翱翔,飞龙在天,袖角和裙摆却改为流云式样,金色的丝线勾勒出无数细小的银色雪花,颜色并不会太亮,也不会抢了红色的风头,只是一种淡淡的搭配,将那份红色的妖冶淡了几丝。嫁衣的布料极好,触手极为柔软似带着丝丝的凉意,可是触手却又觉得分外的温暖。   新郎服也是同等的面料,虽然与普通新郎服的花式一样,许是因为摇摆处少了束缚,竟然有几丝飘逸之感,殷秀本就长得极为妖艳,配上红色,更是夺人心魂,而那新郎服的飘逸倒是淡去了几丝邪魅,诗艳色看着很满意,花样很美,点缀的细小配饰除了她挑选的,珊瑚似乎也加了些许的修改,将那份飘逸和喜气完全衬托了出来,爱不释手的翻来覆去,实在是喜欢的不行。   “珊瑚,你太厉害了,你的手怎么能够如此巧。”诗艳色话语有些激动,显然是喜爱的紧了。   “王妃见笑了,王妃喜爱就好。”珊瑚软软一笑,小手轻轻拂过那柔软的面料,“夜妾如浮云,如火焰,一生追逐,一生灿烂,但求无怨无悔,但求一生华丽。能够求得所爱,何其有幸。”   “珊瑚自然也能够追求自己所爱,相信我,我一定会让所有的夜妾都拥有追求幸福的权力。”诗艳色低低的保证道。一个夜妾的头衔究竟是埋没了多少灵慧聪颖才华横溢的女子,她们不比任何人差,却生来注定了低下的身份。   “不是爱浮云,总是惹尘埃,灿烂也罢,凋零也罢,终归尘归尘土归土。”珊瑚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眉目间似乎笼罩上一层淡淡的情愁,也只是瞬间已然恢复成淡然浅笑的模样,“我有些累了,就不作陪了,至于衣裳凌王和王妃到内室挑选即可,嫁衣和新郎服今日便可以带走。”珊瑚微微颔首,独身一人推着轮椅朝着内室的方向而去。   诗艳色静静的看着珊瑚消失的身影,“好一个灵慧通透的女子。”   “哪里有,我只看到我家诗诗美得勾人心魂。”殷秀整个人都要贴在诗艳色的身上,低哑的嗓音似透着那么几丝诱惑的味道,“世界上哪个女子及得上我家诗诗半分。”   虽然更新的很早,可是审核的很慢,亲们难等的话最好下午来看 ☆、第二百三十二章 泛舟游湖   “哪里有,我只看到我家诗诗美得勾人心魂。”殷秀整个人都要贴在诗艳色的身上,低哑的嗓音似透着那么几丝诱惑的味道,“世界上哪个女子及得上我家诗诗半分。”   “像珊瑚如此清透的女子你当初怎么就没有看上呢。”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就觉得那女子似一味埋藏在土里的女儿红,越是久远,芳香越醇,酒味越浓,那样的酒香那样的芳醇随着时间沉淀,非但不会消逝,反而愈发的醉人。像珊瑚这样的夜妾,这样才华横溢的女子如同昙花一现的又有多少,如果有机会,真想废除了巫族这个不成文的规矩。   殷秀微蹙了眉目,好似在认真的思索着诗艳色这个问题,许久之后那低哑的嗓音方才带着几丝诧异的响起,“莫不是我知晓后面还有更好的。”   “贫嘴……”诗艳色低笑出声,好似对于殷秀有时候表现出来的无赖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了,其他女子再好与我也一点干系都没有,今日我来陪我家娘子逛街的。”殷秀吩咐公孙止将嫁衣和新作的衣裳先行送回王府,自己则领着诗艳色优哉游哉的在街上闲逛。   虽然是冬日,可是将近年关,而且这几日天气不错,积雪融化了不少,又出了丝丝太阳,街上行人倒不少,而且店面都开着,倒也热闹非凡。   俊男美女走在街上,总是能够惹来诸多的目光,何况凌王在沧祈几乎无人不识,诗家又认了一个女儿,听闻指配给凌王,那身份自然大家也清楚,当初诗艳色还是夜妾之时,因为凌王为了一个夜妾忤逆皇上之事,已经传遍整个沧祈,艳羡了多少沧祈女子,此刻见到那女子惊为天人的容颜,更是让人津津乐道。   诗艳色不太喜欢那些灼热的目光,却见殷秀从头到尾都是一脸从容优雅的浅笑,大手轻轻的搂着她的腰身,只要是有卖女子配饰的店面,必然逛上一番,也不管那东西是否是她需要,自作主张的替她张罗了一大堆。她记得秀并不喜欢别人目光过多的落在她的身上,更别提是被这么多人灼热的盯着。   “诗诗,我们去游湖吧。”殷秀打断了诗艳色的思绪,还未等诗艳色回过神来,已然揽着诗艳色的腰身上了船只,冰是被凿开的,冬日的湖面因着冰层冷冽,更显清透干净,波光粼粼,荡漾着一圈圈金色的阳光,倒也别样好看。   殷秀也不入船舱,命船家在船头摆放了茶几,热茶,糕点一一摆放在茶几之上,殷秀试了试暖炉的温度方才搁置在诗艳色的怀中,又捏了一块糕点递到诗艳色的嘴边。   一时间岸上的目光愈发的灼热,大抵是女子,想来是冲着殷秀,见殷秀那百般怜爱,温软体贴的模样满脸羞红,恨不得站在殷秀身边的人是自己才好。   “秀,你还能更加幼稚一些么?”诗艳色似乎想明白了一样,今日那些前来求亲男子在大厅之内说的话语,殷秀一一带着她体会,难怪他会不管那些注视,分明就是想让越多的人看到才好,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难怪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分明心底就是在意的要死,连表达在意和醋意的方式都要如此隐晦,还真是可爱。   “诗诗,这叫杜绝所有莺莺燕燕,提前将那些不该有的奢望和想法扼杀在摇篮里。”殷秀被看穿只是一瞬间的不好意思,转而恢复成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晓诗诗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他们别说机会,就连奢望都不能有。”殷秀说到最后有些得意,就像殴打殷离一样,专挑脸打,打的他肿的跟猪头一样,怎么来骚扰他和诗诗的好兴致。   “幼稚……”诗艳色咬了一口殷秀递过来的糕点,一脸温软浅笑的对上殷秀眼底的认真。   “那也是诗诗纵容的。”殷秀显然将那份无赖学到了极致,连诗艳色这略带着撒娇的话语也学得有模有样。   “我哪有?”诗艳色表示自己很无辜。   “怎么没有,诗诗明明猜到了,还愿意陪着我幼稚,不就是纵容我么?”殷秀好像偷了腥的猫一样笑的满脸都是得意的浅笑。你魂世似。   “堂堂凌王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无赖呢,若然让沧祈的女子知晓,岂不是要芳心落满地。”诗艳色故作唏嘘的说道。   “我名花有主她们就该伤心欲绝了,至于无赖不无赖,她们可没有看到的福气。”殷秀不但不觉得有何不好意思,反而引以为荣一样满脸都是自信的浅笑。   “如此说来倒是我赚到了。”诗艳色受教的点了点头。   “所以诗诗你可要好好疼我。”殷秀随时都不忘在诗艳色面前讨喜,整个人都要贴在诗艳色的身上。   倒是诗艳色有些不好意思,两个人私下里都亲密都是夫妻之间的情趣,可是当着如此多的人,她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大众表演亲昵,小手抵着殷秀的胸膛,“外面人多,给我安分点。”   “那要是在家中,没有人的话是不是可以不安分。”殷秀头颅微微倾下,灼热的气息洒在诗艳色的耳畔,看着那红通通的耳垂就觉得分外的可口,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两口才好,他还记得每每亲吻啃咬那女子的耳垂时,那丫头总是能够软得像是没有了骨头一样紧紧的缠着他,浑身轻颤,双目迷离,分明情动的厉害。耳垂是诗诗最敏感的地儿,也是他最喜爱撩拨的地儿。。   “再闹我不理你了。”诗艳色就觉得双颊烫的好似要燃烧起来一样,话语压得极低,分明娇羞的狠了,透着那么几丝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味道。殷秀分明知晓她耳垂异样的敏感,每每都卯足了劲的撩拨她。现在如此多人看着盯着,她可不想被人传的沸沸扬扬。“而且若然让爹爹听到你如此不规矩,看不打断你的腿。”   提到丞相大人,殷秀立马联想到这几日清汤寡水连面都见不了的日子,那种煎熬实在难受,而且他本来就只是逗逗这个丫头,哪里真的舍得自家丫头那最是迷人的一幕让他人看了去。当下微微挪开身子,“诗诗,吃块糕点。”   “王爷,王妃,我这里还有我家老婆子亲手烙的酥饼,王爷和王妃要不要尝尝。”画舫太大反而不便于行动,加之湖面结冰大抵都没有融化,这种小船反而更适合泛舟湖畔,老船夫显然上了年纪,不过面相忠厚老实,笑起来很是和蔼可亲。   诗艳色看着老船夫手中捧着的金黄酥饼,阵阵香味随着风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当下微微颔首,“多谢老船家了。”   “不客气,不客气,自家做的一些粗食,王爷和王妃不嫌弃就好。”老船家笑得眯了眼睛,见诗艳色接过更是高兴。   “很香,很好吃。”诗艳色尝了口低低称赞道。   “喜欢就多吃些,我家老婆子做了很多,王妃若是喜爱可是带些回府。”老船夫见自己这些粗食非但没有遭到嫌弃,而且得到了称赞顿时愈发的欣喜,“王妃不但人美而且心善,当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之人。小的粗鄙没读过书,不会说话,希望没有唐突到王妃。”   诗艳色别老船夫那一脸手足无措的模样逗笑,如此憨厚淳朴之人倒也分外有趣。   “倒是比读书之人说的话好听,本王重重有赏。”殷秀对老船夫的话很是受用,那句王妃更是觉得动听极了,当下将掏出一张银票递到老船夫的手中。比起那些虎视眈眈之人说的殷勤话语,殷秀自然觉得普通之人形容他的妻子才是动听的话。   “王爷厚爱,小的只是实话实话,这银票万万使不得。”老船夫跪在地上不敢接。   “老船家,你便拿着,这酥饼实在好吃,下次我再同你来拿,不收钱即可。”诗艳色低低的接口。   “银票实在不能收,这酥饼也值不了几个小钱,王妃不嫌弃已经是小的的荣幸,若是王爷当真要赏赐小的,不知道可否去见见小的的女儿。”那话语老船夫显然斟酌了许久,此刻都不敢看殷秀的眸子,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   殷秀脸顿时就黑了,正欲发火却被诗艳色拉住,“老船夫你家女儿怎么了?”   “回王妃的话,说来实在是惭愧,倒是小的教女无方,自从三年前王爷在此湖上游过一回,刚好遇上小女到画舫上送酒,只此一回,我那不中用的女儿便如同着了魔一样说什么都不肯嫁人,说是要王爷成了婚才肯嫁人,好不容易王爷要迎娶王妃,我那女儿反倒病倒了,又不肯就医,终日就念叨着想要见王爷一面,小的实在是没办法,那丫头乃是小的老年得女,自然宠爱非常,倒是被小的给宠坏了,小的绝对不敢奢望,只希望王爷能够见见她,倒也了了她的心愿。”老船夫声泪俱下的说道,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那模样说不出的凄楚,“小的就这么一个独女,若然有个三长两短,小的也活着没了意思。”   还是两更,(*^__^*)嘻嘻……希望大家会喜欢~ ☆、第二百三十三章 雕虫小技   “既然病倒了就该请大夫,本王爱莫能助,这银票你拿着,请最好的大夫,再开解一番,她自然能够释怀。”殷秀微蹙了眉目,清冷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若然能够释怀,小的哪里会如此难过,我那女儿已经病入骨髓只怕药石无用,我这个当爹爹的没用,至少能够了了她最后一个心愿,我本想今日收摊便去凌王府求见凌王,哪里想到刚好碰上王爷和王妃。”老船夫哭的更加的凄凉,一个大男人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倒也分外的凄楚,“王妃,你心地善良,就当做是积阴德,就一面,我那女儿就躺在船舱最里面,不会耽搁多少时间。”   “老船家,你先起来说话,王爷说的有理,既然病了就该请大夫,我刚好略懂一些医术,不然我和王爷一起进去看看。”诗艳色低低的开口,目光静静的落在老船夫的身上。   “此事行不得,若然让我女儿看到王妃岂不是更加的悲伤欲绝,只怕一口气提不上来,小的和我家老婆子什么都不求,就求我女儿走的安心,王妃,你心地善良,应该明白做父母的难处。”老船夫跪在地上也不起身,苍老的身子颤抖的更加的厉害。   “如此说来,王爷也要负责才是,不如这样,先将姑娘送到王府,等到她病体安好,我们再送回来,你看如何。”诗艳色笑容软了几丝,连带声音也柔了几分。   “王妃的好意小的心领了,只是我家女儿已经救不了了,她自小生在这条船上,我希望她生命终结也在这条船上,王妃,王爷,就当行行好,可怜可怜小的,就一眼一眼就好。”老船夫微微抬起头颅,满目的沧桑和凄凉。   “老船家如此疼爱自己的女儿真是让我感动。”诗艳色低低的开口,不过这一次嗓音倒是清冷了几丝,“只是做父母的哪怕希望再是渺小,也不应该放弃才是,老船家口口声声说女儿是自家的命根子,可是为何连最后一点希望都不愿意抓住,便认定你女儿救不了了呢。”   老船家眸色微暗,却只是瞬间又恢复成伤心欲绝的模样,“王妃有所不知,我们乡里有乡里的风俗,不是我……”老船家似乎有些泣不成声,苍老的身子颤颤巍巍的想要站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跪了太久的缘故,尽是没有站稳,直接朝着诗艳色的方向侧去。   老船家尚未触碰到诗艳色,殷秀已然扣住老船家的手,那苍老的手里明晃晃的匕首分外的触目惊心。“殷离的手段还不至于如此粗劣不堪,既不是殷离自然只能是殷离身边不离不弃的狗了。”殷秀的嗓音冷了几丝,一把将老船家丢了出去。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船家。”老船家一反开始的楚楚可怜,脸上尽是狰狞的狠戾。   “天下没有会放弃自己儿女的父母,而且若然只是普通的船家,在见到秀那么大面值的银票,岂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她刚开始确实没有怀疑,还觉得老船家憨厚淳朴。过能嗓够。   “你的手很漂亮,划船的手虎口大抵有厚茧,而你却没有,只有手心和指腹有,说明是长期握着刀剑所致。”殷秀淡淡的接口,眯着眸子静静的打量了一眼四周,“你演了一出苦情戏码,不就是为了将我与诗诗带到这偏僻之处,然后引我进船舱好将诗诗带走,如此粗陋不堪的演技,也敢在本王面前献丑。”   “啪啪……”清脆的拍手掌的声音沉沉的响起。   船已经靠近岸边停下,殷洛静静的凝立在码头之上,深邃的眸子尽是冷冽的光泽,“秀还真是聪慧过人。”。   “是三哥太愚蠢了,难怪永远只能跟在殷离的背后。”殷秀冷冷的开口,既然撕破了脸皮,也没有必要假装客气。   殷洛眉色阴冷了几丝,却只是瞬间便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目光静静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我该叫你大嫂还是弟妹呢。”   “我记得秀的母妃只生了秀一人,哪里来的兄弟姐妹。”诗艳色低低的开口,面对殷秀的咄咄逼人和冷言冷语也只是一脸淡然的浅笑。   “你……”殷洛似乎动了气,袖中的大手握的咯吱作响,“诗君雅,你若然还有半分的良心和情分,就去看看阿离,你知不知道他被你们诗家,被殷秀打成了什么模样,他甚至为了忏悔连药都不肯吃,又不肯看大夫,你就如此恨他,恨入骨髓,恨不得他活活被你折腾死么。”   “我记得我早就同三皇子说过,我不是大夫,既然病了就该找大夫才是,找我何用。”诗艳色面色平静,声音温软,好似只是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诗君雅,好歹你与阿离夫妻三载,举案齐眉,你便如此无情,当真要看着阿离活活被折腾死方才甘心么。”殷洛嗓音冷了几丝,“说到底他终究是对诗家留了情分。”   “敢问三皇子当初亲眼目睹诗君雅被折腾死是什么样的心情,可有像今日这般打抱不平。”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夫妻情分,那些东西早就没了,被殷离断送的干干净净。   殷洛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好似忆及当初阿离对那个女子下狠手之时的情景,那时候他虽然觉得对一个女人下如此重的手有些残忍,可是阿离是要执掌天下之人,就不该有妇人之仁,便没有阻止,“说到底,阿离从未想过要你死。”   “我也未想过要他死。”诗艳色突然勾唇浅笑,若是能够死了,她或许当初不会那样的憎恨殷离,生不能生,死不能死,剥夺了她所有的骄傲和自尊,践踏着她的真心和相信,“殷洛,你凭什么指责我,江山轮流转,若然今日我依旧生处死牢,你莫不是会在殷离面前说什么夫妻情分不成,如此虚伪,那样对待一个弱女子,你们不会夜夜梦魇缠身,无法入睡么。”   “阿离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为何你就不能给他一个补偿的机会。”殷洛脸色愈发的难看,似乎忆及到当初的绝情,诗君雅说得对,若然今日诗君雅依旧生处死牢,依旧生活在痛苦的深渊里无法自拔,他绝对不会同情,也不会伸出援助之手。   “诗君雅已经死了,如何补偿。”诗艳色冷了嗓音,“三皇子莫要再纠缠不休,否则不过平添苦恼而已。”   诗君雅已经死了,七个字如同一击闷斧重重的打在殷洛的脖颈之上,是死了,他亲手下葬,亲手掩埋,即便到今时今日,他依旧难以相信那个被他埋下的女人竟然诡异的活了过来,而且还是以如此怪异的身份“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殷洛压低了嗓音,好似做了莫大的决定一样。   “没有……”诗艳色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冷冷的回答道。   “阿离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对你这样无情的女人念念不忘,甚至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江山,为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诗家手下留情,为了你毁了自己亲手制定的计划。”殷洛嗓音大了几丝,牙齿机会要咬碎,出口的话语分外的咬牙切齿。   “殷洛,你未免太看得起殷离,这个天下我若不让他得,他算计到死也得不到。”殷秀一把将诗艳色拉到身后,深邃的眸子冷冷对上殷洛满是狠戾的眼眸,妖艳的面容之上尽是漫不经心的浅笑,那笑意分外的放荡不羁,却给人一种妖冶入髓,危险入骨的错觉。   “殷秀,你未免太猖狂,你忘了当初是谁将你逼入死境,是谁像是逃亡的狗一样四处逃窜。”殷洛嗓音愈发的清冷,目光落在殷秀的身上,好似要将他千刀万剐一样,一个殷秀,他和阿离从未看轻过,是这个男人太会装,还是藏得太深,他们是不是错过了最好的动手时机,如今让殷秀得了势,甚至有种势不可挡的魄力。   “那又如何,如今像狗一样活着的人可不是我。”殷秀笑意深浓了几丝,唇角微微勾起,发丝随风而动,说不出的明媚动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真希望殷离能够长命百岁,否则这场游戏太早结束岂不会失了很多的乐趣。”   “你休想得逞……”殷洛袖中的大手几乎掐出血来。   “替我转告殷离,那种只会欺负利用女人的男人最好躲在家里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以免脏了大家的眼睛。”殷秀冷冷的开口,径直揽着诗艳色的腰身上了岸,好似没有察觉到殷洛等人的杀意一样,如同入无人之境一样缓缓从殷洛身边擦身而过。“至于要打要杀,若然他还是个男人的话,只管冲着我来。”   “殷秀……”殷洛冷声吼道。   殷秀脚步未停,好似闲庭信步一般从容不迫的缓步前进着,甚至连头都没有侧一下,“这种雕虫小技下次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   敬请期待,明日更精彩~~ ☆、第二百三十四章 扫清障碍   “殷秀……”殷洛怒声吼道,蓦然像是发了疯一样,鬼魅般的身子快速朝着殷秀的方向而去。   殷秀一把将诗艳色推开,化拳为掌,硬生生接了殷洛满含恨意和怒意的一拳,殷秀还好,整个人只是后退了几步,殷洛则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连着吐了好几口鲜血方才稳住身形,俊逸的面容之上满是狠戾与杀戮,狠狠擦拭了下嘴角的血渍,“殷秀,若不是阿离为了这个女人要死要活,无心恋战,你的当真以为你能够这般的耀武扬威。”   “无聊……”殷秀甩了甩衣袖,眉目间尽是冷冽之色,眼皮都未掀,好似对殷洛说的话语不置一词一样,大手牵住诗艳色的小手,“诗诗,我们别理这个疯子。”   “诗君雅一女侍奉二夫,这便是你诗家的骄傲和教养么。”殷洛好似不甘心,自己费心布置的谋略,在殷秀和这个女人眼中就好像是跳梁小丑在自顾自演一样。   殷秀眸色微冷,诗艳色反手握紧殷秀的大手,“秀,别让那些无关之人坏了你我游湖逛街的兴致。”   “好……”殷秀软软一笑,浑身的阴冷和危险气息散去,眉目间尽是宠溺的浅笑。   “殷秀,穿破鞋的感觉如何,一个被殷离睡了三年的女人,只有你才会当成宝一样。”殷洛阴冷带着阴测测笑意的嗓音沉沉的响起,诗君雅的无情,让他心底唯一一点歉疚和同情都散了去,凭什么他们两个如此恩爱甜蜜,如此幸福潇洒,而阿离则那样凄凉颓废,那样痛苦难耐的日日窝在府中的买醉。在他心底阿离就该高高在上,站在天下的最顶端一呼百应,而不是像个醉鬼一样失了魂丢了魄,每日只能靠着醉酒麻痹过日子。。   诗艳色尚未来得及开口,就觉得小手被松开,然后是殷洛惨叫的声音,殷秀好似下了狠手,又似殷洛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下手异样的狠,殷洛武艺也不差,速度上却慢了殷秀一大截,到了最后,完全没有内劲,只是蛮力一拳拳重重打在殷洛的身上,殷洛带来的人想要帮忙,不知道何时公孙止也带了十几个黑衣男子与殷洛的人纠缠在一起。   诗艳色本来脸色苍白,可是见到殷秀那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气急败坏,突然就不在意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要如何说,如何看,那又如何,不喜欢她的人那么多,她能够顾及得了几人,女子一脸温软如同春风般的浅笑,一袭素白的衣静静凝立在湖畔,长发飞舞,衣袍翻滚,女子面色温软,神情优雅从容,好似方才的话语与她一点干系都没有,她知晓她是有些配不上秀的,可是两人之间又岂是什么般配不般配的问题,她喜欢他,他也只喜欢她,比起幸福,比起能够在一起,那些无法挽回,那些早已逝去的过往又算得了什么,又何必捏着放不了手。   人生便是如此,很多事情自己掌控不了,预测不到,时光更是不可能倒回,她知晓自己某些时候就是一个薄凉之人,甚至无情起来比男子还要过之,对于背叛她就觉得那是自己心底的死角,只要触碰便是一条不归之路,永远不值得原谅。现实是什么,就是抓着自己想要的幸福不放手,不管外人如何看待,她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她只是想要和殷秀在一起。   “诗诗,我把他牙给打掉了。”殷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诗艳色的身边,一把将那女子抱个满怀,像是邀功一样满面都是欣喜的笑。诗诗,我不在意,真的不在意,若然是诗君雅的话他怕是还看不上眼,在他眼中诗诗就是干净的,比任何人都要干净。   诗艳色淡淡的扫视了一眼殷洛的方向,最后一眼也是殷洛满嘴的鲜血,满目的阴狠,正被属下搀扶着离去。那模样倒是分外的狼狈滑稽,特别是那薄唇此刻肿的有些过分,顿时忍不住低笑出声,目光转而落在殷秀的身上,却见那男子一脸欣喜的笑,好似在等待着表扬的孩子一样。“我家秀真能干。”诗艳色像是疼宠孩子一样摸了摸殷秀的头颅,眉目里的最后一丝阴霾也留不住,只剩下满满的温暖和幸福。   见那女子是真的高兴不在意,殷秀也没有觉得自己被当成孩子有多么的吃亏,不过该有的奖励也不能少,头颅贴在诗艳色的耳畔,“娘子大人,既然相公表现的如此优秀,有没有奖励,我要两个在房中无人打扰,不安分的那种奖励。”殷秀显然还惦记着诗艳色开始无意中说过的话语。   “不正经。”诗艳色压低了嗓音,脸颊顿时变得绯红。   “怎么不正经,我就想诗诗替我擦背而已,洗澡的时候自然不能便宜了其他人,你家相公身材如此好,若然让其他人见了诗诗不是吃了大亏。”殷秀一脸的无辜,转而又勾起一抹邪魅不正经的浅笑,“刚才诗诗想到哪里去了,莫不是对本王有非分之想不成。”   这个男人明明自己不正经,还要将罪责推到她的身上,想来是被殷秀千磨百炼,诗艳色也不似以往那般矜持羞涩,头颅微微侧过,温暖柔软的唇瓣有意无意扫过殷秀的耳垂,暧昧灼热的气息萦绕而下,“秀,我娘亲和爹爹说了女子成亲之前不能和男子见面,我今日还是回诗府好了。”夜妾撩拨的手腕她当初学得炉火纯青,虽然很少拿出来用过,不过对上殷秀,即便只有三分的功夫也绰绰有余,因为殷秀根本不经撩拨。   果然不下片刻,殷秀身躯绷得死紧,耳畔是灼热暧昧的气息,女子声音软腻勾人,鼻尖又尽是那女子清甜的香,何况那丫头分明就是故意在惩罚自己,那小手好似没有骨头一样压在他的胸口,隔着衣服有意无意的点火。“丫头,胆儿养肥了是吧。”公孙止等人都在附近不远的地方,所以殷秀嗓音压得极低,一把将诗艳色扣在怀中,让那女子再是起不了风浪。   双手被压迫着动弹不得,头颅又被殷秀强硬的压在胸膛之上,诗艳色有些气愤,当下像是起了几丝孩子一样的任性,身子动不得,不代表嘴动不得,“那不是相公教的么。”   那嗓音软的酥的能够让殷秀立马弃械投降,就觉得那黏腻腻的话语儿像是蜜糖一样甜的醉人。“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殷秀那话语分明带着几丝隐忍压抑,几丝气急败坏的味道。   “呵呵……”诗艳色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笑声,惹得殷秀又疼又恨的,恨不得将那女子就地正法才好。   被诗艳色撩拨的邪火焚烧,加之目的已经达到,殷秀当下也没有了逛街的兴致,谁知道像殷洛那样逼急了的人会不会再次突然跳出来,两人便早早回了府。   凌王府大抵都是安静的,今日丫鬟来来回回,倒是热闹非凡,当殷秀看到府中几个不请自来的人时脸都黑了,拉着诗艳色转身就走。   “诗诗姑娘,你终于回来了,让我们好等。”吕雯眼尖的看到了殷秀和诗艳色,这么好的机会哪里肯放过。   殷秀头都未回,“阿止,你要是不将这些人弄走,你就出去找桑落。”殷秀压低了嗓音轻声威胁着身边的公孙止。   公孙止打了个寒战,权衡了一下还是觉得府中这些无聊之人比较好打发。   “凌王这就不对了,男未婚女未嫁,凌王岂能独自占了如此好的女子,连诗诗更多挑选的机会都不肯给。”杜宇也是个风流的性子,眉眼带着几丝淡淡的媚态,倒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其他几人也是一脸赞同,分明是追人都追到王府来了。   这分明就是丞相大人在故意刁难自己,殷秀脸色铁青了几丝,“远道是客,倒是我待客不周了,诗诗,你等我一会儿,我先好好招待一下这些贵客。”   诗艳色不知道殷秀和吕雯等人说了什么,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原本兴致勃勃的众人出来的时候一个个灰头土脸,脸色淤青,那模样好似吃了泥巴一样,分明难受的厉害,又吐不出来。甚至连招呼都忘了跟她打,好似后面有瘟神一样一个走的比一个快,倒是殷秀出来的时候春风满面,那叫一个得意。径直的走到诗艳色的身边,也不管那些丫鬟侍卫惊异的眼神,重重的在诗艳色脸上亲上一口。   “他们……”诗艳色有些诧异的问道,那些都是爹爹请来的,想来都是有本事之人,既然都敢追到王府,哪里会如此快就放弃了。   “哦,他们自知比不过本王知难而退了。诗诗,咱们回房去做不安分的事情去。”殷秀压低了嗓音,眼角尽是动人的浅笑。跟他斗,也不垫垫自己的分量,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向来是他的强项,当初为了自保,他做的功夫岂会少了去。   退一接诗。可怜的诗诗被腹黑的殷秀连哄带骗的诱着入了房,那一夜烛火未断,诗艳色深深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小别胜新欢,什么叫做纵欲过度,那一夜殷秀似乎分外热情,霸道,灼热的要似要将她烧成灰方才罢休。   希望大家会喜欢,(*^__^*) 嘻嘻…… ☆、第二百三十五章 女子心性   婚礼的前一天,诗家还是将诗艳色接回了诗府,殷秀虽然不舍,可是丞相大人亲自下令,殷秀哪怕再是不舍也只得让诗艳色回了诗家,而且他不觉的殷离纠缠了这么久会甘心作罢,他等待已久的一刻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破坏了去。   “三姐,才一日不见,莫不是就想念三姐夫了。”诗君雁懒懒的坐在诗艳色的软榻之上,看着诗艳色临窗而立,手中虽然捧着书卷,思绪却早已不知道云游到了哪里。即便是失神发呆的模样,诗君雁也觉得极美,好似一幅画,远山勾勒,云景衬托,那女子满目柔和,神情温软,即便再是娇媚的颜,也淡雅素净的让人心颤。浑身都被一层幸福温暖的光晕笼罩着,美得令人心颤,当初即便没有倾城的貌,她便觉得她家的三姐是极美的,美得温和,美得淡如清水,不深浓,却涓涓不息。而如今,配不上那容颜,如同那燃烧着火焰,又似枝头上盛开的扶桑花,笼罩着月色,岂不是能够勾了人的魂。   诗艳色好似被说中了心事,脸颊微红,是想了,不过分开一日一夜便觉得想念的紧,习惯了那贴心的暖,离了却好似缺了什么一样。本来想用看书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此刻反而更加的想念。已回离哪。   “三姐,成亲是什么感觉,三姐,你紧张不。”诗君雁见诗艳色脸颊微红,那略带着几丝娇羞的样儿显得那眸子愈发的水润迷雾衍生,顿时神秘兮兮的凑了过去,一脸好奇的盯着诗艳色。   “雁儿莫不是春心萌动想要成亲了。”诗艳色将手中的书籍搁下,任由诗君雁拉着她坐在一旁的软榻之上。自从知晓诗君雁是女子后,诗艳色便愈发疼爱自己的妹妹。就想着将她夺得雁儿的那份宠爱全部加注到雁儿的身上,本该是诗家最得宠的小丫头,却一个人背负着诗家所有的重担,反倒是她这个做姐姐的心安理得的接受所有的疼宠和怜惜。   “三姐……”诗君雁低低撒娇道,“我才不要成亲呢,我以后就一个人过。”   “雁儿,你告诉三姐,你当真喜欢桑落么?”诗艳色凝重了脸色,她早就想问了,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三姐,这件事情可不可以交给我自己处理。”诗君雁眉色微暗,她根本就找不到桑落,她知晓桑落不想见她。   “雁儿……”   “三姐,就让我任性一次,这件事情我想自己来。”诗君雁嗓音软了几丝,隐约带着几分恳求的味道。   诗艳色心中一疼,她的雁儿自小喜欢黏着她,因为一直做男子打扮,性格不羁,又聪慧至极,她只知晓爹爹极为看重雁儿,却不想那柔弱的肩膀究竟承受了多少,当下轻轻抱着诗君雁的肩膀,“雁儿,三姐永远都站在雁儿这边。”   “谢谢你三姐。”诗君雁低低一笑,静静的靠在诗艳色的怀中。她喜欢三姐,自小就喜欢。“三姐,我已经长大了,三姐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一定能够做到。”   “傻丫头,三姐不介意让你依靠一辈子。”诗艳色点了点诗君雁的鼻尖,“真想看到我家雁儿女装作扮的模样,定然美极了,定是要让沧祈的男儿为我家雁儿折了一身的傲骨。”   “自是极美,因为我长得像三姐吗。”诗君雁低笑道,头颅静静的靠在诗艳色的胸前,感受着这份弥足珍贵的亲情,她真的不介意,哪怕一辈子都只能够是男子她也不介意,因为她有很多想要守护的人,如爹爹娘亲,如两个哥哥,如她七窍玲珑的三姐。   “这嘴儿倒是越来越甜了。”诗艳色有些无奈的笑道。   “三姐,你帮我同爹爹还有哥哥们说说,他们最听你的话,我知道你们疼我,不希望我受到任何伤害,可是三姐,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牵缠挂肚竟然是这样的感觉,从来不知道原来我也有想做平凡女子的念头,三姐,就一次好不好,哪怕得不到,至少让我努力一次。”说到最后诗君雁几乎软了嗓音,目光满是期待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   “雁儿,你可知晓桑落是什么人,那样的男子若然追逐必定伤痕累累。”诗艳色到底是心疼自家妹妹。   “三姐,求你……”诗君雁嗓音愈发的柔软。“爹爹哥哥不让我出去,只有三姐说的话他们才会同意。”   “雁儿,你这是何苦,桑落是什么人,他就是那天边的月儿,清冷孤傲,看似皎洁近在眼前,可是你何曾见过天上的月亮会坠落凡尘,你们注定此生都不会有牵扯。”诗艳色低声说道,连秀都要忌惮几丝之人,那样的男人性情诡异,难以捉摸,而她家的雁儿性子不羁洒脱,完全就是搭不上边的两个人。   “三姐,我怀孕了。”诗君雁突然泪流满面,怔怔的望着诗艳色脸上的神情由吃惊变为惊诧,贝齿死死咬住唇瓣,那一次失控,还是她主动引诱,“我不管他是月亮还是太阳,即便他是天上的星子我也要找到他,因为我们之间不可能没有牵扯。”   诗艳色静静的看着诗君雁脸上的决然之色,眸底的坚定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如同雁儿所说她真的已经长大了,大到可以喜欢别人,大到可以独自撑起一片广阔的天空,她的雁儿,比其他任何女子都要坚强,都要有主见,她自小就是为了一个诗家而活着,如今她有什么权力阻止雁儿去追求她的幸福,追求她心中所念,诗艳色知晓自己做不到,哪怕明知道雁儿此去可能会受伤,“雁儿,只要是你所想,三姐什么时候拒绝过雁儿所想之事。只是雁儿答应三姐,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让三姐时刻知晓我家雁儿过得很好。”   “三姐,谢谢你,只是此事不要告诉爹爹他们,我怕他们会担心。”诗君雁破涕为笑。   诗艳色卷起袖角轻轻擦拭着诗君雁眼角的泪水,她究竟有多疏忽她自小看着长大的雁儿,转眼间她的雁儿已经大到可以为人母了,“傻丫头,怎么会这般傻。”   “三姐,我从来没有想要过任何一个与我诗家无关之人,可是一个桑落就如你与殷秀,让我失了魂丢了魄。”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当初以为桑落死的时候她并没有多么的难过,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方才惊觉,那么一个人,甚至完全感觉不到温度的人,竟然何时如同烙印一样入了她的心。如何都忘不了,一忘便会觉得痛入心扉。   “只是孩子要怎么办,你能够瞒得了多久。”诗艳色心中一痛,她能够体会雁儿的感觉,爱情是什么,她到现在也没有琢磨透彻,就觉得如同失了殷秀,那么她活着也是一具行尸走肉,即便她会因为家人而好好活着,她的心,她的魂也随着去了。   诗君雁显然还没有想到这么深,此刻诗艳色提及满目都是迷惘。   “他知道么?”诗艳色叹了口气,她的雁儿在她心中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而已。   “不知道,我也是才知道。”诗君雁咬了咬牙,“三姐,和他没有关系,是我冲着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引诱了他,我不想与他断了牵扯。”   “雁儿……”诗艳色不知道该责备好,还是说他家的丫头傻气好,一个女子能够做到这般的地步,雁儿定然是很喜欢桑落吧。   “三姐,我是不是很卑鄙,很不自重,我没有做过女子,不知道要如何表现女子的温柔和矜持,我只是想要同他在一起而已。”诗君雁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滑落的更加的厉害。“他定然觉得我很随便,不是个好女孩。”   诗艳色从来没有见诗君雁哭过,此刻见那永远一脸淡笑的丫头落泪已然心疼不已,那声未做过女子,更是让诗艳色疼到心坎里,她家的雁儿自小当做男儿来养,可是她的家的雁儿比哪个女子差,“是他不懂得珍惜我家的宝贝,雁儿,你很好,比三姐还要好,还要坚强。”   “三姐,我不会放弃的。”诗君雁抱着诗艳色的手紧了紧,好似在坚定自己的决心,是她先对不起桑落,他该怪她的。   “好,那就不放弃,他若敢辜负我家雁儿,我让你姐夫将他绑了来,天涯海角通缉他。”诗艳色轻轻的抚摸着诗君雁的发丝,声音似带着几分哽塞。   “雁儿怎么腻到你三姐身上去了,是不是舍不得,舍不得的话你还胳膊肘往外拐。”诗君崎低沉的嗓音淡淡的响起,后面紧随着诗静轩,白落落和诗君翼三人,看那模样显然是来看明日的新嫁娘诗艳色的。   “舍不得也不用哭吗,你三姐嫁的再远,也是诗家的女儿,是你三姐,这孩子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白落落见诗君雁眼眶绯红顿时心疼的不行,赶紧迎了过去。   诗静轩则是微蹙了眉目,诗君翼和诗君崎虽然没有表现出来,眸色却都变了变。   “雁儿还是个孩子,方才还抱着我说若然三姐嫁了是不是又同以往一样再也不理她了。”诗艳色低笑出声,成功将诗静轩等人心底的疑虑和担忧消了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 诗家的叮嘱   “这丫头,你三姐哪里舍得,走得再远,还不是诗家的孩子,这份血缘亲情哪里断的了。”白落落信以为真倒是没有多想,而且本来就因为白落落身子不好,桑落的事情她并不知道,还以为自家的小儿子终于变成了小女儿,有了小女儿的心性。她还是喜欢女孩儿,贴心。终不就为。   “娘亲,你笑话我。”诗君雁微微嘟着唇瓣有些不依不饶的说道,她知道娘亲对她好,甚至在知晓她是女儿的时候加倍的疼宠着她,可是她实在没有办法。   “多大的人了,还撒娇,等嫁了诗诗,就轮到我家雁儿了,这一次娘亲可要好好挑,好好选,定然给我加雁儿挑选一个比殷秀还要好上千百倍的夫君。”白落落溺爱的拂开诗君雁额前的碎发,却见诗君雁一袭青色男装作扮,当下有些责备的瞪了一眼诗静轩,诗静轩自知理亏也不敢做声,只能陪着可怜。“也该为我家雁儿制备几套女装了。”   诗静轩等人对望了一眼,桑落的存在他们都是知晓的,也是不愿意的,可是白落落在他们也敢开口提。   “娘亲,雁儿还小,还不想嫁人,而且娘亲舍得一次性将两个女儿都嫁出去么?”诗君雁低声撒娇道,心底却歉疚的不行,只怕这一次又要辜负娘亲的愿望了,她倒是宁愿娘亲一直将她当成男子对待。   “说的也是,娘亲还没有好好和雁儿处过,自然要多留两年。”白落落思索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只是这男儿装还是早早换了好,我家雁儿女装作扮定然很是漂亮。”   “娘亲是在夸自己漂亮么?”诗君雁调皮的眨了眨眼。   “你家娘亲自然是最美的。”诗静轩一把将白落落拽回自己的怀中,见白落落脸颊微红顿时心情大好。即便成亲几十载,他家娘子好似依旧是当初那个掀开轿帘羞涩淡笑的温软女子,“雁儿比你娘亲自然要差些。”   “到时候我诗家的门槛又要被踏烂了,只怕娘亲忙都忙不过来。”诗君崎淡笑着接口。   诗君翼虽然并未插话,不过眼眸里却是难以掩饰的宠溺。   诗君雁心中愈发的愧疚,见自家人如此相信疼宠着自己,特别是娘亲为了生她身体便差了,此刻如同天下所有娘亲一样琢磨着自家女儿的未来,而她不但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男子,还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当下有些听不下去,目光带着几丝求助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   “爹爹娘亲真偏心,有了雁儿就不理我了,连哥哥们也是。”诗艳色故作委屈的叹了口气,“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我家诗诗还吃醋了,真是少见啊。”白落落低笑出声,自从诗艳色说她以后就做诗艳色后,白落落便改了称呼,倒是几个男子改不过来。   “这是我的房间,不知道的还以为娘亲和爹爹们是来看雁儿的呢。”诗艳色有些娇嗔的开口,薄唇微微嘟着,脸颊鼓鼓的,好似个在闹小脾气的孩子。   “都要成亲的人了,还和孩子一样撒娇,你们两个丫头是商量好了的吧。”白落落坐在诗艳色和诗君雁的中间,一手握着一个女儿的手,眉目间尽是不舍和宠溺,“本来想多留几年也好好陪着娘亲,女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了啊。”   “娘亲……”   “娘亲……”诗艳色和诗君雁同时开口。   “落落,明日是大喜的日子,你该开心才是,何况一日是我诗家的女儿,就终生都是,你若是舍不得女儿,就让殷秀焦急着等着便是。”诗静轩酷酷的开口,显然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殷秀的痛苦之上,而且乐此不疲,逮着机会就落井下石,谁让殷秀知晓他那么多的秘密,实在是可恨。而且还一日之内将他请来的男子全部弄得干干净净,简直就是不讨人喜吗。   “娘亲,爹爹说的有理,反正我诗家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诗诗和雁儿还小,再等几载一同成亲还能双喜临门。”诗君崎自然舍不得自家的宝贝嫁给殷秀,那心思分明和丞相大人一样。   “再等几年,我的好女婿还不得被你们几个人给整死去。”白落落白了一眼诗静轩,显然对于他的那些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娘亲,我与大哥不是还单着,就没有看到娘亲说要替我和大哥张罗下,人家都是重男轻女,娘亲就是重女轻男。”诗君崎叹了口气,一脸的哀怨。   “大男人的连妻子都找不到还好意思说出来,我不管,我就偏心,就管着我两个宝贝女儿就好。”白落落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诗君崎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娘亲有时候真的太过于可爱,也只有爹爹受得了。   “大哥不是有素素了么,话说大哥什么时候和素素办事啊,素素那么好的女子,若然被别人拐走了,大哥不得哭死去。”诗艳色低低调笑道,她知晓娘亲他们都在故作放松,明日她就要嫁给别人,娘亲他们是舍不得吧。又不想让自己发现,方才一味开着玩笑。   “有大嫂了么,我怎么没有看到。”诗君雁有些诧异的问道。。   “没看到肯定听闻过,北陵的寒远素公主。”诗艳色淡笑道。   “竟然有人会喜欢大哥这样的闷葫芦。”诗君雁有些吃惊的说道。   雁儿那调皮的话语惹得众人大笑,诗君翼似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浮起一抹可疑的晕红,不过眸光到是愈发的柔软,说到底他已经将近一月没有见到素素了,不知道她可好,有没有好好照顾好自己,想到此处,就觉得心中柔软的不行,脑海中尽是那女子浅笑嫣然的艳丽模样,甚至恨不得立马将她带在身边才好。   “娘亲,三姐,什么叫做铁汉柔情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诗君雁一天调侃的盯着诗君翼。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诗君翼的身上,诗君翼脸彻底红了,若不是皮肤略显黑的话,只怕效果愈加的明显。   “可怜我孤家寡人没人疼啊。”诗君崎叹了口气,神情略显哀怨。   “那是二哥眼界太高,喜欢二哥的女子不是多了去了。”诗君雁嗤之以鼻的说道,“若然二哥都找不到妻子,沧祁的男人岂不是都要孤老一生了。”   “这句话中听。”诗君崎笑的眯了眼睛。   “一晃就是二十几年过去了,孩子们都长大了,都要了成亲生子的年龄了,娘亲我闲着没事,就盼着有个孙子和外孙颐养天年了。”白落落有些感叹的说道,那时候都是一个个红红的小婴儿,如今却成长了顶天立地的模样。   “娘亲还很年轻呢,一点都不老,而且很漂亮,爹爹是不是。”诗艳色整个人都要腻在白落落的身上,软软的嗓音带着几丝撒娇的味儿,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诗君雁的方向,果然见到诗君雁眸光微暗。   “落落自然是最好的。”诗静轩淡淡一笑,眉目间尽是宠溺的柔光,微微倾下身子蹲在白落落的身前,大手紧紧握着白落落的小手,“落落,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我答应你,等我解决手边的事情,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至于孩子们,他们都长大了,何须你我再担忧,诗家的男儿如狼,诗家的女儿如狐,孩子们自有孩子们的福气。”   “静轩能够嫁给你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情,一点都不觉得辛苦。”白落落眼眶微微湿润,即便当初身处地牢她也没有觉得苦过,因为她知道静轩就在不远的地方,静静的守着她,她若疼痛,静轩必然百倍受苦。   诗艳色从小最艳羡的便是爹爹与娘亲的恩爱,无论经历多少时间的沉淀,无论经历过怎样的大起大落,荣华富贵,他们的感情始终澄净如初,那时候她便暗暗发誓,若然成亲,定然要与娘亲和爹爹一样恩爱白首,只是那一次她看走了眼,而这一次她觉得她是真的找到了。   “明日就是诗诗成亲的日子,今日就不要说些感伤的话语,弄得新娘子哭红了眼睛就不好看了。”诗君翼软软的开口,心底到底是舍不得,自小最疼爱的小丫头终于找到她的归宿了,本该是件开心的事情,却难免觉得不舍。   “瞧我……”白落落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诗诗,夫妻如莲藕,即便藕断依旧连着丝,夫妻相处贵在互信。”   “夫妻乃是一体,不分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以互相磨合,互相改变,切记不要失了自我。”诗静轩一脸凝重的叮嘱。   “诗诗,疼惜自己之人才能招人疼惜。”诗君翼声音微微低沉,紧紧的抱了抱诗艳色,他家的宝贝,他家的丫头,他自小搁在心尖上疼惜的人儿。   “丫头,二哥永远在这里,你想怎么招二哥都给你撑腰。”诗君崎似乎说不出那些叮嘱的话语,那样会让他觉得他的丫头一下子离了他好远。   “三姐,努力幸福。”诗君雁眼眶微红,头颅静静的靠在诗君翼的手腕之上。   “我会幸福一辈子。”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声音微微哽塞,她带着家人的叮嘱,家人浓厚的爱嫁给她最爱的男子,岂会不幸福。   继续二更,(*^__^*)嘻嘻…… ☆、第二百三十七章 血债要血偿   太子府。   梅园,寸草不生的焦土之上,殷离席地而坐,周边散落着无数酒壶,男子双目染血通红,眼底有着深浓的黑晕,好似很多日都没有沐浴清理过,胡须凌乱,白衣布满了泥土褶皱,整个人像是落魄的流浪之徒,狼狈颓废不堪。   “大皇子,我们所有的商业来往全部被诗家的诗君崎冻结,不知道他怎么会和沧祁首富秦旭来往密切,我们的大单秦旭手中不少,他先前开了虎口,下个不少大单,他一反悔导致我们所有的商品全部滞留,秦旭赔偿的违约金远远不足商品的成品价,现在所有的的店面都在亏损,诗家连同秦旭扰乱市场价格,我们降价,他们降的更低,甚至开出高额薪水挖走了我们不少精英之才,很多店面已经支撑不下去,请大皇子定夺。”一商人作扮的中年男子低声禀告道,头颅垂着,根本不敢去看殷离的眼睛,曾经意气风发,温软如玉的大皇子如今怎么会颓废成这般模样。   殷离连头都未抬,好似没有听到那男子的话语一样,眼眸里哪里还有半分清明,浑浊的好似混了浆糊,粘稠不清。   “大皇子,不仅如此,如今朝堂之上大抵都是诗家与凌王的人,丞相大人的门生一个个挤入朝中,后有凌王推波助澜,即便是皇上也阻挡不住,而且我们的官员不是因为贪污受贿被抄家灭族,就是欺上瞒下被贬至穷乡蔽野之地,更有官员无端被暗杀,现在朝中早已人心惶惶,大皇子不出面,我们的人根本难以心安,只怕会倒戈相向。”另外一朝服作扮的男子嗓音压得极低,背对着光而立,看不清楚面容。   “御林军由诗君翼掌控,我们费尽几年心机插入之人莫名被撤换掉,或是被派去执行危险任务死掉,在外接管诗君翼兵权的部分,无端被五皇子强行全部收入囊中,我方失了十万大军。”最后一名男子身着军装,面色拘谨,高大的身子挺得笔直,眸中尽是焦虑之色。   “大皇子,如今正值危机之际,皇上不管不顾,分明就是将我们逼入死胡同。”先前那着着朝服的男子嗓音压低了几丝,“大皇子若然继续放纵不反击,只怕我们费尽经营十几年的势力会功亏一篑。”   殷离没有说话,甚至连头都未抬,依旧眯着眸子满脸的呆滞,好似此刻坐在那里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脑海里回放的全部是那女子转身就走的画面,而他就站在原地,无论等多久,无论怎么呼唤,那个女子都置若罔闻。   殷离的三大主力顿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全部面面相觑,一脸的阴沉。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尴尬,本想借故离去,却在此时,殷洛的尸体被送了进来,“大皇子,属下无能,属下没有保护好三皇子,属下……”后面的话语有些说不出来。   “三皇子,怎么会弄成这样?”身着朝服的男子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属下没用,三皇子去诗家劫人,却不想反而中了诗家和凌王的陷阱,三皇子……”那侍卫跪伏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出。须殷好染。   “大皇子,三皇子死的冤枉啊,大皇子你莫不是要三皇子死不瞑目不成。”先前那三人也跪在殷洛尸体旁边,声音哽塞的厉害。   殷离有些呆愣的抬起头颅,目光静静的落在殷洛的身上,却见殷洛满身都是血,素白的衣袍几乎被血染透,脸色惨白,眉目紧闭,发丝凌乱的散在身后,脸上似挂着痛苦的神色,不浓却因为那面色的苍白异样的明显。   “阿洛,陪我喝一杯。”殷离低沉沙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声音不大,却分外的涩哑。   那跪伏在地的几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没有人答话,只有殷离大手握紧酒壶的声音,然后仰起头,橙色的酒水顺着嘴角滑落,浓稠的酒香弥漫开来,殷离好似失了疯一样,一口一口朝口中猛灌。   “大皇子,节哀……”那商人作扮的男子压低了嗓音。   “大皇子,诗家和凌王欺人太甚,我们绝对不能就此作罢,否则三皇子的牺牲岂不是白费了。”那一身军袍的男子冷了嗓音,满脸都是愤慨之色,“大皇子,不能再这样纵容下去了,三皇子他……”   “闭嘴,闭嘴……”殷离突然握紧手中的酒壶,瓷质的酒壶碎裂在手心里,尖锐的碎片陷入手心之内,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妖冶的红,分外的触目惊心,那三人跪伏在地,高大的身子颤抖的厉害,却见殷离踉跄的站起身子,跌跌撞撞的跪在殷洛的身边,“阿洛,现在还是白日,不是睡觉的时候。”   染满鲜血的手轻轻推着殷洛的身子,没有人应答,也不可能有人应答,那身躯早已僵硬冰冷,连那沾在白衣之上的鲜血也早已凝固。   “阿洛,你我都不是小孩,早已不玩这种幼稚的游戏。”殷离声音愈发的沙哑,目光好似没有焦距一样,只是一味的推着殷洛早已冰冷的尸身,自小在宫中他与阿洛关系最好,殷洛因为是宫女所生,没有地位,也没有人疼爱,而他同样不受宠,皇子自小便会被送到莫回林历练,他承认他自小便心机深沉,知晓殷洛是可以拉龙之人,便上演了一场救命的戏码,他做的很好,殷洛从那时候起便将他当成英雄,当真最敬爱的哥哥,为他所用,在他那漫长的算计和小心翼翼谋略的日子里,除了云若烟,便唯有殷洛一直对他不离不弃,如今,烟儿已经死了,现在阿洛也要离他而去么,他失了诗君雅,失了云若烟,挽不回诗艳色,如今连唯一可以信赖之人也要失去了么。哪怕是算计开始,利用开始,如同一个诗君雅,他是当真将殷洛当成了弟弟,否则当初也不会甘愿交出太子之位,只为保殷洛安好。可是如今,殷离怔怔的摊开双手,望着掌心里纵横交错的纹路,他还剩下些什么,他苦心策划,精心算计,步步为营十几载,最后还剩下什么,他亲手毁了他最爱的女人,又害死了最爱他的女人,如今连他最信赖最贴心的人也死了,是不是所有人都要离他而去,这是不是报应,报应他当初的不诚心,可是他后悔了好不好,这样是不是能够将阿洛还给他。   “大皇子……”那身着官服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喊道,见殷离满脸的死灰顿时咽了口口水,“让三皇子安心走吧。”   “不会的,阿洛不会死的,他死了我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阿洛了,他不能死。”殷离怔怔的说道,满目的失魂落魄,唯有阿洛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支持他所有的决定。。   “大皇子,人死不能复生。”身着军袍的男子嗓音愈发的清冷,“逝者已矣,三皇子的离去我们都很伤心,但是活着人便要好好活着,三皇子不能白死,血债要血偿。”   “谁杀了他,谁杀了他……”殷离突然双目染血,神色暴戾,整个人好似地狱的修罗一般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骇人的冷意和杀戮之气。   “回……回大皇子的话,三皇子见大皇子终日饮酒买醉,便想将那诗艳色夺回府中,先前在湖畔计谋失败,便想着去诗府劫人,哪里想到诗家与凌王早已算计好,在途中布下天罗地网,三皇子带的人不多,终究难以以少胜多,三皇子本想放弃另谋他计,谁知凌王和诗家不肯收手,一路趁胜而追,混乱之中,三皇子中了暗箭,属下等虽然拥护着三皇子杀出重围,可是三皇子却早已毒发生亡。”那侍卫将这几日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殷离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阿洛都是为了他,为了他去抢诗艳色,为了他被人算计,然后无端被人谋害致死,殷离死死的盯着殷洛胸口处一滩黑色的血渍,“好狠的殷秀,好狠的诗家,是想要我死么,一点点将我逼至末路,一点点毁了我所拥有的一切,如同当初我毁了殷秀,毁了诗家一样么?”不给他一个痛快,一点点剥夺他所拥有的一切,先是地位,再是权势,再是他身边的人。   “大皇子,不能让三皇子白死,凌王诗家明里暗里与我们作对,如今更是不顾兄弟情谊对三皇子下狠手,大皇子,如果再沉寂下去,只怕诗家和凌王打算将我们全部抹杀干净了。”那三人跪在地上,脸上尽是狠戾之色,“大皇子,血债要血偿。”   “你不仁我不义。”殷离冷了嗓音,一拳打在焦土之上,君儿,我给了你机会的,我说过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就只要你就好,君儿,为何,为何你要这般逼迫我,为何你要将我逼迫至末路,你可知道阿洛与我的意义,他是我的弟弟,当成亲弟弟一样啊,是不是我杀了你诗家人,你也要杀尽我身边的人,君儿,是你逼我的,既然我得不到,失了这么多都得不到,那么大家都别得到,既然你如此恨我,那么就更加憎恨一点,恨到血肉里,恨到骨髓里,恨到即便你我都下了地狱,依旧牵扯不清好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血腥欲起   “大皇子……”那三人怔怔的看着殷离跪倒在地,对着殷洛尸体一下一下磕着响头,直到额头猩红染血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那三人也不敢怠慢,跟着殷离跪在殷洛的身边磕头,沉闷的白日,阳光点点,分明是冬日难得的艳阳高照,太子府却阴霾重重。   半天之后殷离方才冷冷的站直了身躯,眉目间的浑浊已然散去,只剩下冷意,刺骨的冷冽寒意,看的那三人头皮发麻,浑身发颤,顿时低垂下头不敢去对上殷离的眸子。   “谷开……”殷离抵押暗沉的嗓音冷冷的响起,即便是对着太阳而立,那几人依旧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冰冷。是在慢也。   “大皇子。”那商人作扮的男子跪伏在地。   “传我的令下去,所有商品无论亏损,他们有多低,我们就比他更低。”殷离冷了嗓音,“还有替我休书一封给秦旭说我要见他。”   “是,属下立马去安排。”那商人作扮的男子低声应道,转而匆匆离去。   “谷罗……”殷离眸光转而落在那一袭官服的男子身上。   “臣在……”谷罗眼眸里快速闪过一丝狠戾的光泽。   “立刻让所有臣子到我府上,就说我有要事交代。”殷离冷了嗓音,即便一身的颓然,此刻因为那份杀戮和阴寒,反而愈发的诡异邪气,“还有立马给我列一封诗静轩门生的清单,以及投向凌王的臣子。”   “是……”谷罗点了点头,见殷离已经交代完,顿时也退了下去。。   “顾惜……“殷离目光最后落在那一袭军袍的男子身上。   “请大皇子吩咐。”顾惜拱了拱手,满目都是冷峻之色。   “让所有暗卫全部出动,见人就杀,今夜我要血染沧祁。”最后一句话殷离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将离帝都最近的东华军连夜调入皇城,殷秀想要成亲,他休想得逞。”   “东华军不是必要之时才出动的主力么?”顾惜有些诧异的问道。   “现在便是必要之时,顾惜,你是不知晓父皇打的什么心思,父皇根本就不想将皇位传给任何人,或许说父皇不会将皇位传给任何一个他无法掌控之人,也不会让任何人一家独大,你当真以为他为何要留下所有皇子,为的便是利益所趋互相制约,谁势力失衡,他便会偏向另外一边,永远的赢家永远都是他,父皇好狠的心思。”殷离冷了嗓音,即便是他也不过是现在才突然醒悟,先是殷秀,哪怕退了兵权,父皇依旧让他封王,那时候他和阿洛还单单以为父皇偏爱殷秀,如此看来,父皇谁都不爱,父皇只是早已看穿唯有他和殷秀两人势力最大,能力最强,失去任何一方,他都可能坐不稳皇位,难怪这些年无论他如何迫害,父皇总是偏帮着殷秀,哪怕殷秀胡作非为,任意妄行。后面又是诗家,留下诗家的独苗,便是要诗家感激皇恩为他所用,诗家的势力有多深,只怕父皇也不知晓,故意让他削弱了诗家的势力,却在他势力发展到无法控制之时,再次启用诗家,诗家要起死回生也要莫长的一段恢复时间,后来又是他和阿洛,再是殷祁,父皇不要任何人死,却在谁锋芒毕露到他无法掌控之时启用另外一番势力制压他无法掌控的一方,说到底这皇家不是谁算计着谁,想要活着,就得强大到任何人也无法撼动,阿洛说得对,只有权势是最真的,那些致命的东西捏在自己的手里,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还有将七皇子殷逸秘密接到我府上来。”如果他没有猜错,几个皇子里面最好掌控的便只有殷逸一人,殷逸自小受尽宠爱,只爱风花雪月和漂亮之物,对其他任何东西都无兴趣,是最好控制之人,父皇,你想利用我,可没有那么容易。   “皇上他……”   “父皇的意思明确不过,现在诗家与凌王联姻,几乎占了三分之二的沧祁势力,父皇先前只是想着借着诗家和凌王要打压我,却不想诗家竟然崛起的如此迅猛,而凌王竟然藏得如此深,如今……”殷离顿了顿,并未急着开口。父皇的失策在于未小看殷秀,却终是小看了诗家,以为他夺得了诗家大部分的势力,诗家要想再次崛起必然费好长一段时间,方才放心让殷秀同诗家联姻,哪里想到如今局面早已失控,所以他若要动手,父皇绝对不会阻止,只怕还会从后面帮上一把。   “大皇子的意思是皇上绝对不会允许凌王与诗家联姻,更加不会允许凌王一家独大,所以对于我们与殷秀之间的明争暗斗,皇上只会睁只眼闭只眼,必要时刻甚至会推波助澜,巴不得我们两败俱伤。”顾惜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   “我自是不会让父皇得逞,更加不会让殷秀得逞,给我安排下,我要秘密会见乌兰国君,就说如果他想要殷祁活着的话。”殷离微眯了眉目,默然弯下身子将殷洛抱在怀中,“阿洛,我答应你绝对不会让你惨死,那些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说得对,所有的东西都是虚假的,我连你的命都保不住,我还在奢望什么。”   殷离微微侧过头颅,怔怔的看着那一片烧焦的焦土,这片土地再也开不出千树梅花,即便开出也再不是以往的梅花香,过了就是过了,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存在,哪怕是这梅花都是如此,何况是人,君儿,你只能是我的,即便我得不到,任何人也休想得到,我给过你机会的,我说过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要,就陪着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也不想伤害你身边任何一个人,可是你们杀了烟儿就罢了,为何连阿洛你也不肯放过,我只是想要你而已。你便如此恨我,如此薄情。   “属下立马去安排。”顾惜点了点头,见殷离满目幽深,孤孤单单的站在焦土之上,浑身散发着一股阴邪之色,哪里还有当年半分君子谦谦温暖如玉之风,顿时面色微沉,一脸凝重的退了出去。   皇宫,凤鸾殿。   皇后高高在上的坐在主座之上,听着谷罗将殷离的情况一一汇报。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狠戾的浅笑,“谷罗,做得很好,哀家重重有赏。”   “多谢娘娘夸赞,谷罗只能为娘娘进绵薄之力,是属下的荣幸。”谷罗跪伏在地恭敬的说道,“只是,三皇子……”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洛儿性子冲动,虽然聪慧逻辑却不够严谨,而且喜欢自作主张,本就身份低贱不得宠,如今手中无任何权势,留着只会连累阿离,任何可能让阿离心软之人都不能留下。”皇后阴冷了嗓音,本来以为烟儿死了便能够让阿离醒悟,没想到阿离竟然还只想着那个女人,对烟儿的死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被那个女人拒绝而要死不活,既然如此,便只能从殷洛下手,推搡殷洛去劫持诗艳色,然后背后动些手脚,将责任全部推倒诗家和殷秀的身上,阿离和洛儿的感情她自是清楚,她就不信殷洛死了,阿离还能够无动于衷。   “娘娘英明。”谷罗低了嗓音,心底暗暗感叹皇后娘娘的心肠歹毒,三皇子对皇后视如亲母,哪里想到皇后娘娘半分不念情,说杀就杀,也不知道大皇子摊上这么一个母后究竟是福还是祸。   “谷罗,哀家一直视你为亲信,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该留,什么人不该留,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皇后一脸高贵的浅笑,可是眸色阴冷实在没有半分母仪天下该有的风情和大度。   “属下明白,动手之时属下早已让他服过剧毒,只怕此地早已毙命。”谷罗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他知晓皇后如此多的秘密,不知道皇后哪一日会对他下手。“而且此事臣什么都不知道,臣只是在太子府中听闻三皇子被诗家和凌王之人联手杀害。”   “谷罗,哀家就喜欢你的聪明懂事。”皇后低笑出声,笑意异样的邪恶。   “能够为娘娘效命,臣万死不辞,若是没有娘娘的恩典,臣也不能爬到如此高位。”谷罗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比起大皇子,这个看似仁慈的皇后才最可怖,女人的心一旦阴狠,可是六亲不认的。   “恩,你先下去吧,切记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以免生出端倪。”皇后摆了摆手,好似有些疲惫,涂着兰蔻的指甲轻轻的抵着额头,眉目微微眯着。   谷罗拱了拱手便退了出去,徒留皇后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皇后那微眯着的眸子愕然睁开,小手捏起一旁早已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阿离,你所有的障碍母后都会替你一一铲除,你不忍心下手,那么就由母后来替你动手,你是天生的君王命,而君王注定孤独,注定高处不胜寒。那些所谓的心软和软肋,你不该存在。 ☆、第二百三十九章 旖旎情愫   夜色幽深,本该是平静的夜,却弥漫着一股暗黑杀戮之气,淡淡的血腥味夹杂着冰冷的风在空气中萦绕,不深浓,却好似阴冷诡异的夜弥漫不散。   路边唯有一盏昏黄的烛火轻轻荡漾,投下温暖淡然的光泽,茶香很淡,酒香更显苦涩,路边的摊儿没有顶尖的酒水,更别提能有回味无穷的茶香,酒乃是农家特酿的米酒,带着丝丝米香,又夹杂着酒的香醇,香气并不浓厚,酒水也不刺喉,那茶也是清晨在山间采摘,炒熟,晒干,粗茶只散发着一股清新的淡香。   夜色愈发的深,愈发的静,“客官,这酒和茶凉了,我再给你热热。”店小二是个机灵憨厚之人,一脸腼腆的笑,目光却是落在哪黑衣男子身边的女子身上,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殷桓和水画。   “多谢……”水画灿烂一笑,脸颊上有梨涡深陷,竟是比他酝酿的米酒还要醉人芳香。眼眸很亮,倒映着昏黄的烛火,有些刺人眉目。   “不谢,不谢……”小二嘴巴有些不灵光,脸上的绯红深了几丝,他就没有见过这般好看的人儿,就像是山间的精灵一样,美得干净又灿烂。   “别这么笑……”殷桓微蹙了眉目,见水画一脸不自知顿时嗓音低了几丝,这样的女子,单纯的不识任何黑暗,究竟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哦……”水画低低应了声,薄唇微微嘟着,虽然不高兴,可是好似习惯了顺着殷桓倒也没有反驳,又好似看得出殷桓心情欠佳所以顺了他的意。   殷桓为此多看了一眼,那女子脸颊鼓鼓的,薄唇微微嘟着,眼眸愈发的亮,红唇愈发的娇艳,很像,君儿小时候也爱这般嘟着唇瓣,不说话,哪怕是不高兴,也就那样亮晶晶的瞪着你,能够将你的心都给瞪的融化了。   店小二很快将酒和茶热好,水画喝了一晚上的茶已经没有了兴致,干脆为自己倒了一杯米酒,正欲往唇边送,却被殷桓夺下,“姑娘家不准喝酒。”   水画觉得殷桓比自小教导自己的嬷嬷还要啰嗦,严谨,无趣,说话跟教训士兵一样一榜一眼,还硬邦邦的,很不讨人喜欢,可是她分明觉得不讨喜,又喜欢跟着,而且还拒绝了三儿姐姐的住在诗家的邀请,“小气……”水画低声嘟哝道。   殷桓眉目紧蹙了几丝,显然听到了水画的话语,记忆又好似回到很久以往,君儿偷喝君翼埋藏好酒的模样,脸颊熏的绯红,辣的眼泪双流,便流泪边偷着喝,说是不能浪费了,醉了之后就安静乖巧的睡着,很是讨人喜欢。而明日,那个女子就要嫁给别人,他始终晚一步,当初有个殷离,如今有个殷秀,而他,什么都不是。   水画见殷桓陷入沉思,好似没有注意到他,顿时夺过殷桓手中的米酒,像是生怕喝不到一样,扬起头颅一饮而尽,米酒很香很纯,水画觉得味儿很好,可是见殷桓突然目光死死的落在自己的身上,顿时吓了一跳,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浅笑,“我就尝尝味道,别小气嘛,这里还有很多。”   殷桓好似没有听到水画的话语,也听不清楚水画说了什么,就觉得那女子红唇一张一合,好似沾着米酒的醇香分外的诱人,应该很甜,脸颊也是红彤彤的,有漂亮的酒窝,那漩涡一荡一荡的,竟是比酒香还要醉人,似乎有些被蛊惑了,当下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动作,微微倾下身子,在水画目瞪口呆到无法反应的瞬间覆上水画的唇瓣,像是品尝糖果一样轻轻的吮吸,果然很甜,比预料中的还要甜一点。   殷桓吻的有些失神,似乎被蛊惑的有些狠了,水画倒是瞬间回过神来,顿时慌慌张张的想要退开。   薄唇间的柔软温暖香甜离去,殷桓顿时很是不满,一把扣住水画的后脑勺,像是有些上了瘾,吻的深了几丝,舌尖霸道的卷入水画的口腔,水画完全忘了反应,她是夜妾啊,自小只有她勾人的,可是这个吻太霸道,太灼热,太绵密,竟是让她有些失了心魂,任由殷桓攻城略地。投一散空。   那店小二则是一脸的失神,精灵般的女神竟然有主了,顿时黯然的退到柜台后黯然伤神去了。   铺天盖地的吻,霸道深浓缠绵,殷桓就觉得那嘴唇异样的柔软香甜,甜的好似要将心底的涩意和疼痛一点点消了去,扣着水画后脑勺的手愈发的收紧,另一只手则扣在水画的腰间,干脆将那女子搂抱到腿上,柔软的甚至贴着坚硬的怀抱,契合的好似他们本该如此。   那吻到了最后有些失了控,等到殷桓将残留的理智拉回来,怀中的女子已然双颊绯红,薄唇红肿,水润干净的眸子布满了迷惘和**,好似不解,又好似被欺负的狠了,殷桓心中有些懊恼,可是又觉得水画这模样诱人的想要再狠狠的欺负一番,理智告诉他此事是不应该的,本想将怀中的女子推开,却见水画有些不对劲,“呼吸……”殷桓轻轻抚摸着水画的后背,那女子憋气憋的脸颊都紫了,却忘了怎么呼吸。   水画这时才回过神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小手依旧死死的拽着殷桓胸前的衣襟,好似拽着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   “对不起……”殷桓低低的开口,似乎觉得这样轻薄了一个女子又说如此虚伪的话语实在是太卑鄙无耻了。他向来不近女色,这么多年心中也只有君儿那么一个小丫头,可是那一刻他承认他是被蛊惑了。   “我知道三儿姐姐成亲了,你定然是很难过的,可是你为何要咬我的嘴巴,是不是我偷尝了米酒,你觉得很甜,也想尝尝,若是你喜欢的话,没有关系的。”水画将唇瓣在殷桓没有反应的瞬间又贴在了殷桓的嘴角,“我很喜欢你口中的味道,比米酒还要香,我还要……”   水画天真单纯的话语让殷桓有些哭笑不得,他都不知道这个丫头为何喜欢黏着他,以往是说他的大手很温暖,日日想方设法的牵着他手,如今不是要贴着他的唇瓣了吧,什么女子的矜持,她心中完全底,就觉得如果是自己想要的,那就拿着就好了。“水画,你听我说,我们不……”   殷桓的说尚未落音,破风的声音让殷桓瞬间搂紧水画的腰身,泛着寒意的大刀擦过殷桓的衣袍,几乎是下个瞬间,深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殷桓眯着眸子冷冷扫视着不知道何时悄然的靠近的几十个黑衣人,先前的店小二已经被刺死在柜台边,鲜血流了一地,那些黑衣人也不说话,见人就杀,掌柜店小二以及几个顾客早已被刺死在地,甚至连呼救都来不及,看得出来,这些都是一手训练的高手,在水画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之计,殷桓大手覆住水画的眼眸,“闭着眼睛,别看。”说完便将水画头颅压在胸口之上,抽出腰间的软剑迎上。   黑衣人太多,几乎将殷桓围了起来,殷桓眉目紧蹙,手中的软剑却舞得密不透风,因为一手揽着水画倒是施展不开拳脚,将来人一脚踢开,整个人退到柜台边上,一把将水画推入柜台之后,“躲在里面别出来,不许偷看,也不许出声。”殷桓冷了嗓音,连思索的时间都没有,再次和黑衣人周旋到了一起。心底暗暗思索,这些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有何目的。这些人似乎并不是冲着他而来,可是却是要置他与死地。   “你们到底是谁,竟然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枉杀无辜,是谁派你们来的。”殷桓暗沉的嗓音冷冷的响起,凌厉的眸子冷冷扫视四周。   “去问阎王爷吧。”带头的黑衣人冷声说道,手中的招式愈发的凌厉。   “啊……”水画受惊的嗓音突兀的响起。   殷桓心中一紧,下手便不再留情,将步步紧逼的黑衣人逼退,整个人退柜台之后。   “五皇子,属下来晚了。”殷桓发出的信号保护他的人已经收到,此刻尽数赶了过来,与黑衣人纠缠在一起。   “水画,你怎么了。”殷桓只觉得心绷的紧紧的,眼眸四处思索着水画的踪迹,见到水画安然无恙的时候方才松了口气。   “五皇子,你看这个人。”水画有些害怕的指着藏身在柜台之下浑身是血的男子,整个人都要挂在殷桓的身上。   殷桓顺着水画的目光落在那男子的身上,脸色苍白,浑身是血,此刻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嘴角不停的淌着黑色的血迹。那男子似乎察觉到了殷桓的存在,整个人狼狈的趴在地上一步步爬向殷桓的方向,殷桓也不动,任由那男子抓着他的衣袍。   “五皇子,皇后谋害三皇子嫁祸诗家与凌王,想要杀人灭口。”那男子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转而整个身子发颤,然后瘫软在地不再动弹。   希望大家会喜欢,(*^__^*) 嘻嘻…… ☆、第二百四十章 兄弟联手   “五皇子,皇后谋害三皇子嫁祸诗家与凌王,想要杀人灭口。”那男子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转而整个身子发颤,然后瘫软在地不再动弹。   “别看……”殷桓直觉的不想让水画看到生死,看到鲜血污秽的一幕。大手将水画头颅扣在胸口,微微探下身子,探了探那男子的鼻尖,却见那男子已经断了气,目光再次落向柜台外,先前的黑衣人死的死,逃的逃,除了尸体和鲜血,又恢复成冷寂的模样。   殷桓的手下将马车牵了过来,殷桓将水画抱上马车,“你先回府,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我同你一起好不好。”水画死死拽着殷桓的衣襟不肯撒手,水润的眸子红通通的,泪水荡漾,虽然未落下来,可是那样眼巴巴,软丝丝的看着你,能够将人的心都给看的融化掉,殷桓心中一紧,幽幽的叹息声在唇齿间萦绕。   “我会让人送你回去,你大可放心……”   “我想同你一起,你别抛弃我好不好。”水画声音软了几丝,隐约带着几分淡淡的哭腔,水润的眸子微微敛着,长而卷的睫毛沾着泪水晶莹剔透,小手依旧拽着殷桓的衣襟,好似要被抛弃的孩子分外的惹人疼惜。“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只认识你。”片刻之后水画又抬起头颅,怔怔的对上殷桓冷冽的黑眸,贝齿轻轻咬住唇瓣,她知晓她是夜妾,最低等的身份,最卑贱的存在,如同没有生命的布偶一般被人抛来抛去,她也知晓不是每个夜妾都可以同三儿姐姐一样被人疼惜着,珍宠着,因为三儿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漂亮,聪慧,勇敢,而她什么都不会,除了唱歌弹曲儿,甚至笨的让人无可奈何,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和五皇子在一起,就在一起就好,她什么也不求。   那软软的嗓音,水汪汪的大眼睛,柔的好似三月的春水荡漾,一下一下如同芦苇撩拨着人心最柔软的位置,“我没有抛弃你,我只是……”殷桓的嗓音突然哽塞在原地,好似这样的解释是不是太过于亲近暧昧,他们并没有到抛弃与被抛弃的地步,说到底他由着她呆在府中,也是因为她是君儿的妹妹。   “我知道了,我明白……”水画突然勾起一抹灿烂纯净的浅笑,眼眸弯弯的好似漂亮的月牙儿,薄唇微微开启,露出洁白的牙齿,虽然脸上是灿烂的笑意,可是那干净的眸子却有着掩不住的失落和黯然,好似自己要是不答应她便是罪大恶极一样。   殷桓突然觉得头疼的厉害,难怪君儿会认了这个丫头做妹妹,这柔软略带着几丝偏执任性的性子当真与小时候的君儿像足了八分,即便连那笑意都带着惹人心怜的柔软味儿,见水画黯然的一点点松开手指,分明不情愿,手指一根根缓缓的松开,脸上荡漾着浅笑,眸光却依旧那样软绵绵的瞪着你,殷桓眉目紧蹙了几分,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淡淡的类似疼惜,又似乎比疼惜还要深浓几丝的情愫,在水画手指松开之前,大手猛地扣住水画的腰身,“抓紧我……”鬼魅般的身子瞬间下了马车,快速朝着凌王府的方向而去。   咯咯的笑声从怀中女子嘴中发出,清脆的好似黄鹂鸟的鸣叫,殷桓突然有种上当的错觉,这丫头一天到晚都是笑眯眯的,而且黏人的功夫极高,何时也会难过,不过即便被骗了,殷桓也没有觉得生气,反倒是觉得这笑声很是动听,如此想来,这个丫头的声音的确异样的好听,特别是那曲儿。   殷桓悄然无声的入了凌王府,看着府中一派喜气的模样顿时心中微疼,大红的灯笼,大红的喜字,照的整个王府灯火通明。   “是谁……”低沉的嗓音冷冷的响起,泛着寒光的剑冷冷朝着殷桓的方向而去。   殷桓微微侧过身子,将自己的面容曝光在烛火之下。   “五皇子……”公孙止微微颔首。   “我要见殷秀……”殷桓低低的开口,凌王府防守如此严密,莫不是秀也察觉到了异样。   “五皇子稍后,属下立马通报王爷。”公孙止将剑收回,朝着殷桓微微颔首。   不过片刻,公孙止便折回,做了个请的姿势。   殷桓本来想让水画留在原地等候,可是见女子小手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襟,眸光水润柔软的盯着自己,生怕自己把她抛下一样,顿时也消了那念头。   殷秀并未睡下,此刻正靠书案之后看书,姿态优雅,神色淡然,古井无波的眸光好似平静无波的湖面,即便如此,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依稀可以看得到难掩的喜意,岂会不喜,将沧祈最好的女子都娶入了府中。   “五哥,这么晚,找我何事?”殷秀将手中的书籍搁下,目光淡淡的落在殷桓的身上,却在扫视水画的瞬间眸光里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诧异。   “三儿姐姐不在么?”水画低声问道,水润的眸子带着几丝好奇的回对上殷秀打量的眼神,眸光一眨一眨,分外的耀眼好看,三儿姐姐的相公长得真好看。比起初见之时似乎还要好看上几分,那时候她分明是看到三儿姐姐不屑的眼神,却不想三儿姐姐竟然会和殷秀牵扯到了一起。   “诗诗在诗府。”殷秀低声说道,蓦然想起诗诗提及认的那个妹妹,一直住在五哥的府邸,想来便是这个丫头了,倒是水润润的,乖巧可爱。   “哦……”水画好似有些失望,却在见到一旁案桌之上摆放的糕点时,蓦然眼睛一亮,好似饿了许久的狼好看猎物一样亮晶晶的。那贪吃的模样让殷秀低笑出声,殷桓也看到了,这个丫头似乎格外喜欢吃甜的东西,而且每次看到甜食时总是露出这样如同猫儿一般渴望慵懒贪吃的神情,嘴角不由得上扬了几丝。“我可以吃么?”水画一脸浅笑的盯着殷秀,眸光中尽是渴望的光泽,今晚上关喝茶去了,除了后来抿了一小口米酒,根本什么都没有吃,饿了。   殷秀微微颔首,水画立马丢开殷桓的衣襟坐在案桌的旁边,一手捏起一块往嘴里塞,殷桓蓦然觉得有种被抛弃的错觉,刚刚还死拉着他不肯放手,生怕被抛弃,现在有了吃的,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五哥不是带水画来吃甜食的吧。”殷秀示意殷桓坐下。   殷桓也没有客气坐到了殷秀的对面,“殷洛死了。”   殷秀微眯了眉目,搁放在桌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桌面。“消息可靠么?”   殷桓将今日碰到的事情说了一遍,“现在城中到处都是黑衣人,见人就杀……”   “母后心肠还真狠,说到底殷洛可是将她当成亲生母亲一般对待。”殷秀嗓音清冷了几丝,“我就说今日殷洛怎么会如此不济,想来在与我的人交手之前便已经被母后下了什么药。”   殷桓心中倒是不好过,毕竟大家都是兄弟,“你打算怎么做,我看母后明日打算在父皇面前替殷洛讨回公道,分明就是不想让你与诗家成功联姻。”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我只是担心殷离会疯了。”殷秀眉目紧蹙了几丝,“若然我没有猜错,云若烟的死也是母后让人做的,见殷离并无反应,方才会将心思动到殷洛的身上,分明就是要彻底激怒殷离,让殷离对我们动手。”   “殷离与殷洛关系自是极好。”殷桓低低的开口,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么一层,殷离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死了,他定然会受不了这个打击做出疯狂的事情来。“你打算怎么办?”。   “母后果然棋高一招,如此心狠手辣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殷秀冷哼了一声,“不过无论是谁若然想要破坏我的婚礼,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殷桓顿了顿低声说道,任何想要破坏君儿幸福的人,他绝对不允许,她已经受够了痛苦和磨难,该是享受幸福和快乐的时候了。   “有五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殷秀突然勾唇浅笑,眸光璀璨,眼底尽是睿智自信的光芒,那光泽让殷桓微微一愣,见惯了秀风流倜傥的模样,如此自信的一幕倒是让人有些挪不开眉目。“不过今夜五哥怕是不能休息了,我虽然部署周全,不过总怕会有遗漏,若然添上五哥,两个殷离我也不放在眼里。”   “无碍……”殷桓倒是不介意。   “我府中客房多得是,五哥先送水画姑娘回房歇息,我通知君崎再议。”殷秀目光淡淡落在水画的位置。   死想动整。水画似乎也听到了,糕点也吃得差不多,顿时舔了舔手指,缓步走到殷桓的身边,不等殷桓开口,蓦然倾下身子重重咬了一口殷桓,“五皇子,现在更甜了,你想不想吃。”   殷桓脸瞬间就黑了,殷秀不客气的大笑出声,倒是水画一脸的迷惘,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殷桓甩了甩衣袖出了房门,水画愣愣的跟上去,小手扯着殷桓的衣襟,“五皇子,你慢些走,你不喜欢吃甜的么,那你喜欢什么味道。”顿了顿,那女子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我还是觉得甜的好吃。”后面就彻底没有了声音。   殷秀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淡去,深邃的眸子只剩下冷冽刺骨的寒光,任何想要破坏他和诗诗幸福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阿止……”   “王爷……”   “让诗君翼和诗君崎来见我,还有你亲自带人将今夜在外行凶之人抓来,抓不住的杀无赦。”殷秀冷了嗓音,血染沧祈,你殷离还没有这个本事,我与诗诗的婚礼岂能让你那些脏污的血污秽了。   天未亮,夜还未深,阴谋却越来越黑暗浓稠……   今日二更~~ ☆、第二百四十一章 爹爹的心思   铜镜前,女子着装打扮,一袭艳红的衣袍,褪去了几分淡雅却多了几分魅惑妖娆之态,红唇若血,肤白如凝脂玉,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如同初生的水晶泛着干净淡雅的光泽,乌发如瀑被重重的凤冠安分的挽在身后,诗艳色本就美极,媚极,妖娆艳丽的红衬托的那女子如同妖精一样勾魂夺魄。   泽衣珀若。白落落将最后一根簪子插入诗艳色发丝间,眼眶微红,眉目间却难掩欣喜和不舍。   “三姐真漂亮,比天上的太阳还要夺目。”诗君雁从头到尾都拉着诗艳色的小手,眉目间尽是妹妹对姐姐的依赖和黏腻。   “诗诗,我的乖女儿,我的女儿真漂亮。”白落落声音微微哽塞,微微张开手抱了抱诗艳色的肩膀,方才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雁儿,扶你姐姐出去。”。   “娘亲不去么?”诗君雁低声问道。   “娘亲随后就来。”白落落软软一笑。   “娘亲,我永远都是娘亲的乖女儿。”诗艳色紧紧抱住白落落,她知晓娘亲是舍不得,是担心自己会哭,怕她见到会难过,所以才不想同她一起出去。   “三姐,我们走吧,姐夫都等了一大早了。”诗君雁低声说道,哪里有人娶亲如此焦急的,天未亮就等在门外了,生怕她家三姐跑了一样。不过他的担心倒也是对的,她的三姐漂亮的连仙女都比不过。   诗艳色不舍的松开白落落的肩膀,她一直觉得她的娘亲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教给她做人的道理,教给她满腔的才华,相夫教子,用柔弱的肩膀替叱咤风云的爹爹撑起一个温暖温馨的家。“娘亲,我一定会成为好妻子。”   “我的女儿一直都是最好的。”白落落声音哽塞了几丝。虽然几年前君儿嫁过一次,可是这一次倒像是第一次送女儿出嫁一般,就觉得分外的心酸舍不得。   诗艳色将手放在诗君雁的手中,艳红的轻纱盖住头颅,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晰,诗君雁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朝着府外的方向而去,风似乎大了起来,吹的艳红的衣袍猎猎翻滚。   诗君雁紧紧的握着诗艳色的小手,“三姐,你紧张么?”   “有你们有他,就是我全部的世界,我就觉得怕自己不能够表现的更加开心一点,又岂会紧张。”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就觉得心特别的平静,其实有没有名分,有没有大典真的不重要,可是秀在乎,在乎她受委屈,在乎她会被别人轻言碎语,那个男人啊,平常看着就幼稚的不行,可是去心细如毛,一样一样都体贴的像是贴着肝温一样分外的撩人心魂。   “能够娶到三姐是姐夫莫大的福分。”诗君雁低低的开口。“三姐是沧祈最好的女子。”   “也是我的福分。”诗艳色软软一笑,秀有多好,那是别人体会不到的,反正在她看来即便秀幼稚的模样也是分外好的,“雁儿才是沧祈最好的女子,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我是三姐的妹妹,自然也是极好的。”诗君雁调皮一笑。   “我家的雁儿一定会比三姐还要幸福。”诗艳色心中一疼。   诗君雁嘴角的笑意似乎深浓了几丝,牵着诗艳色的小手愈发的紧握,“三姐,就让爹爹将你亲自交到姐夫的手中好了。”   诗艳色透过轻薄的红纱静静的看着守在院落门口的诗静轩,一袭广蓝色长袍,刚毅沉稳的面容之上尽是慈爱之色,高大的身子挺得笔直,长发一丝不苟的束在身后,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也让感觉到一股沉稳压迫之气,好似只要有那样的肩膀在,就能够撑起一片无忧无虑的天,诗艳色心中一暖,他们自小便是在爹爹的庇佑下毫无顾忌肆无忌惮的成长,即便经过十几二十年的岁月洗涤,爹爹依旧是当年的爹爹,意气风发,锋芒毕露。小时候最害怕的人除了大哥便是爹爹,就觉得严谨严峻的爹爹板着脸的模样分外的吓人,在爹爹面前她自认为她绝对是最乖巧的丫头,而如今,哪怕她做错了那么多的事情,走弯了那么多的道路,他的爹爹依旧毫无怨言的愿意去处理她的烂摊子,去撑起一片更大的天将她庇佑在其中。   小手被温热的大手握住,不同于秀给的温暖,爹爹的温暖是刚硬的,是温厚的,是毫不保留的,无论你离开多久,那温暖永远为你留着,永远都是那样贴心贴肺的暖。   诗静轩心中顿时柔软的不行,有多久不曾这样牵过他那脆生生,软丝丝的丫头,因为隐瞒了雁儿的身份,诗家自小便只有君儿一个丫头,那是心头的肉,骨中的血,疼着宠着,恨不得能够将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的面前,疼她的,宠她的,惯她的人太多,那时候他就想是不是要严厉一些,以免他的丫头长大了就一惯养的千金小姐,可是舍不得,哪怕是严厉那都是带着温情和惯宠的,就觉得哪怕是他的丫头被宠坏了,那也是他诗静轩的女儿,他愿意这样疼着宠着惯着她一辈子,好在他的丫头除了偶尔任性之外,基本上没有闯过任何的大祸,一路安心肆意的长大,越大越聪明,越剔透。没有沾染上丝毫的恶习,即便是调皮的时候都是分外的可爱。   诗静轩知晓自己是偏私的,反正就觉得他家的丫头好,哪怕他家的丫头调皮矫情他都觉得他家的丫头是可爱的,诗静轩觉得他一生风光,一生平步青云,即便偶尔有坎坷,那也是无关痛痒的波折而已,他自认为他即便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至少也能够撑起一片足够大的天,在他的天底下,他家的丫头要怎么横行都可以。他想他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君儿定然是要幸福安生一辈子的。   他做什么,要做什么,决定什么从来没有后悔了过,唯一的便是将他的丫头嫁给了殷离,分明是知晓殷离的野心和**,却想着他家的君儿玲珑剔透自是与众不同,而且有他诗家保驾护航,殷离定然仕途平稳,即便不能独宠君儿一人,至少君儿此生都不会失宠,却不想他自认英明一世,却为他的宝贝,他诗家亲自埋下了一味毒药,让他们家的心肝宝贝被折磨致死,让诗家几乎一蹶不振,幸好老天还是有眼的,幸好他家的丫头还有重生来过的机会,至于是谁的身体,什么样的名儿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是他的女儿就够了。为难殷秀,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失了身份,甚至是幼稚的挑衅无赖的争夺,为的便是确保,确保他这一次没有看错人,确保他的丫头这一次能够一直幸福下去。   诗静轩静静的牵着诗艳色的手穿过长长的巷子,走过花木扶疏的小径,诗静轩的步伐缓慢从容,面色波澜不惊,唯有他自己知晓他此刻不平静的心,好似割了一块肉,即便知晓这块肉还是自己的,却依旧觉得疼,觉得不舍。   “爹爹,这一次我一定会幸福的。”诗艳色似乎感觉到了诗静轩内心的变化,那温厚的大手手心里密布着一层汗水,她向来自信的爹爹,为了她究竟费了多少的心思。   诗静轩高大的身子微颤,也是,他的女儿七窍玲珑,心思聪慧又岂会感觉不到他内心的情绪变化,即便知晓殷秀可靠,即便知晓他女儿以后只剩下幸福和快乐,却依旧担心,像一个平常的父亲担心着自己的子女,害怕她会吃不好,会住不暖,会照顾不好自己,会生病,会想家,会被别人欺负了去。不过这些话诗静轩不敢说,只敢在心底默默的担心,否则落落当真会笑话他,笑话他如同个女人一样啰嗦麻烦。   诗静轩并未答话,只是牵着诗艳色的小手微微紧握,父女连心,有些话不说也能够感受的到。   殷秀就站在诗府的大门口,一袭艳红的新郎装,长发挽起,发丝间碧玉簪熠熠生辉,男子本就极美,此刻红色妖媚,唇角含笑,尽是美得有些耀眼。凌王和诗府联姻是震惊沧祈的大事,不仅有皇上亲自主婚,更何况凌王和诗家都是沧祈数一数二之人,四年前诗家还曾与大皇子联姻,却不想落得诗家的女儿惨死,而这一次诗家认了个夜妾,却嫁给了沧祈如今最得宠的凌王,所有沧祈的女子都猜想,是不是诗家的女子才有福气,能够嫁给沧祈最好的男子。   诗静轩牵着诗艳色的手一步步朝着殷秀的方向而去,殷秀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当做三步用,眉眼里的笑意愈发的深浓,看得一干女子芳心乱跳。   “殷秀,我的女儿以后就交给你,患难与共,生死相随,哪怕她再是任性,再是胡闹,你也要纵容到底。”诗静轩万般凝重的将诗艳色的小手搁在殷秀的手心里,眉目间尽是作为父亲的严谨。   “求之不得……”殷秀淡淡一笑,手心包裹住诗艳色温软的小手,眉眼里灿烂的笑意好似枝头上盛开的桃花,灼灼而艳。 ☆、第二百四十二章 诗家祖宅   “求之不得……”殷秀淡淡一笑,手心包裹住诗艳色温软的小手,眉眼里灿烂的笑意好似枝头上盛开的桃花,灼灼而艳。   “去吧……”诗静轩摆了摆手,深邃睿智的眸子微微敛着,大手轻轻挥了挥,那嗓音似有几丝哽塞,更多的却是不舍和作为父亲的担忧交代。   “爹爹,我与诗诗必将白首齐眉,恩爱到老。”殷秀突然拉着诗艳色跪倒在地,朝着诗静轩盈盈三拜。   周围一阵低低的抽气声,哪怕诗家再是权势滔天,凌王如今乃是沧祈最得宠的王爷,身份本就比诗丞相高上一截,加之凌王日后甚至可能成为一国之君,如此大礼,他们自认为诗丞相受之有愧,可是见凌王那模样分明没有半丝的轻蔑和不甘,诗家的女儿,不管是怎样的身份,总是沧祈最令人艳羡的女子。   诗静轩蓦然勾唇浅笑,大手负在身后微微颔首,对于殷秀的大礼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反而一脸坦然的受了,殷秀得了他诗家的宝贝,如此礼他受得起。   殷秀拜别了诗静轩,拦腰将诗艳色抱起朝着软轿的方向而去。围观的女子更是艳羡的不行,曾经的凌王风流倜傥处处留情,已然有无数女子飞蛾扑火一般迎刃而上,如今的凌王痴情专一,更是让无数女子芳心暗许,只可惜,那样风华绝代的男子她们再无半分的机会。   “秀,放我下来,好多人看着。”诗艳色低声说道,若不是红纱遮掩,定然羞红了面容。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诗诗,此生我都不会再放手了。”殷秀勾唇浅笑,那笑意愈发的灿烂明媚,便是连眉梢都是满满的笑意,好似幸福太多太浓,浓到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欣喜。他岂能放,岂会舍得放,恨不得让世界上所有人都知晓,知晓有这么一个女子就是他殷秀的最珍惜的宝贝,任何人也不得窥伺丝毫。   “那就不放好了。”诗艳色低低的接口,从她重生的那一刻她从未想过她能够握住幸福,这般紧握着舍不得撒手。   “傻丫头……”轻盈的吻隔着面纱落在诗艳色的耳畔,仅仅只是瞬间的接触便觉得整个身子落了地,然后便是帘幔被放下的声音,软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她听到殷秀叮嘱的声音,然后是软轿起步的声响,喜乐的吹打声,鞭炮声萦绕不断,诗艳色静静的坐在轿里,就觉得心口处温暖的不行,从此以后她便是他的妻,他便是她的夫,一生相扶持,永生不离弃。   幸福如此触手可得,真实的好似就握在手心里,温暖柔软,而几个月之前她尚徘徊在痛苦里,挣扎在悔恨中,被仇恨和疼痛腐蚀的几乎失了自我,哪里能够想到她还有资格拥有幸福,还有资格家人团聚,而这一切都是殷秀给的,给她自信,给她温暖,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一切。她甚至觉得以往所受的苦楚和磨难都是为了今日的幸福,这样就够了,真的很好。   “诗诗,想我么?”耳畔低沉性感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诗艳色就觉得腰身一紧,熟悉的温暖气息在耳畔萦绕,微微抬起头颅,正欲掀开头盖,小手被殷秀温热的大手握住,“诗诗,新娘的红盖头该由本王亲自掀起。”   “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想得太出神,这时方才惊觉到四周怎么一片漆黑,她记得片刻之前还是阳光普照,即便隔着软轿的帘幔也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因为我想你了啊。”殷秀略显慵懒的嗓音低低的响起,搂着诗艳色腰身的大手紧了紧。   “胡闹,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诗艳色小手轻轻掐了掐殷秀的胸口,她就觉得奇怪,她的婚礼不被人打搅才怪,她深知殷离的性子,偏执,自私,只要是他想要的,无论对错他都要得到手,他岂会对她放手。   “诗诗,你我的婚礼又不是一场游戏,岂能让他人肆意看戏破坏,无关之人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我家的诗诗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自然该有世界上最好的婚礼,至于那充满了权势利益的场所,根本不配成为你我见证之地。”殷秀嗓音似清冷了几丝,“此事容后我再同你细讲,殷离想要破坏,他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父皇前一日召见他与爹爹,说婚礼要在宫中举行,他便明了这场婚礼已经成了父皇眼中的威胁所在,父皇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甚至有意纵容他扩张势力甚至是与诗家结亲,一是为了借助他和丞相大人的手扫清殷离的势力,二来是让殷离千方百计的对自己动手,父皇错便是错在,错估了诗家,也错估了他的本事,此地到了有些无法掌控的地步,又欲利用殷离再次达到利益平衡的地步,只怕殷离三番两次想要抢走诗诗的事情他早已明了在心,却偏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管不问,还一副慈父模样的说要替他亲自主婚,谁知道他此刻心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不过这么一次,他不想让诗诗的婚礼留下任何的遗憾和污点。   “殷离准备动手了么?”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她以为殷离至少还会念着几丝旧情。   “诗诗,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什么都不准想,不准担心,一切交给我就好,只管安心做你的新娘子。”殷秀低低的开口。   “嗯……”诗艳色点了点头,转而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爹爹娘亲他们。”   “我与诗诗的大礼自然要有爹爹和娘亲在场,他们岂能缺席。”殷秀神秘一笑。   “如此说来,你们早有计划,就是瞒着我一人。”诗艳色有些不高兴的嘟着唇瓣,她什么时候竟然成为重点保护对象,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   “夫君让娘子依靠不是天经地义。”殷秀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诗了盛。好似也没有什么不好,诗艳色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知晓殷秀是因为牵扯上殷离方才不想让自己参与其中,其实有一个人愿意什么都让你靠着,依赖着也没有什么不好,“谁主持大局。”   “雁儿最近心情不好,刚好让她发泄发泄也好。”殷秀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   “胡闹,雁儿她……”   “诗诗,雁儿已经长大了,比任何女子都要能干都要坚强,她能够掌控全局,她自有分寸,要对付桑落,让雁儿磨练磨练心智也好。”殷秀轻轻抚摸着诗艳色的发丝,“何况有五哥在,雁儿不会有事的,阿止也会负责保护她。”   “谨哥哥……”诗艳色有些诧异的开口,她记得谨哥哥向来不参与任何一方的权势之斗,如此看来,她欠谨哥哥的似乎更多了。   “不准乱想,欠五哥的我自然会还。”殷秀嗓音加重了几丝,“忘了告诉你,五哥今日同水画成亲。”。   “谨哥哥和画儿。”诗艳色更是诧异,她本来也有此想法,可是见谨哥哥无意,便也没有提及,不过上次画儿执意留在谨哥哥府邸,她尚觉得有几丝希望,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那丫头倒是有些意思,看似软软弱弱,天真无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五哥束手无策,完全没有辄的一面。”殷秀似乎想到昨夜里的场景顿时微勾了唇角,主动却不显得矫情。   “我家的画儿自然是极好的。”诗艳色有些骄傲的说道,她与画儿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可是她是真的很喜欢水画。“只是,你莫不是让谨哥哥同画儿扮作你我成亲吧。”   “聪明……”殷秀点了点诗艳色的鼻尖,这丫头果然深得他心,“诗诗,你放心好了,五哥是什么人,同你大哥一样,有责任心,有担当,既然都被大家看到了他自是会对画儿负责到底。”殷秀有些无奈的说道,早知道就不提了,他家的丫头不担心与他的婚事,反而更担心别人的事情。   “谨哥哥却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子,画儿若是跟了他,必然幸福一生。”诗艳色本就最担心天真无邪入世不深的水画,此刻见水画能够得到谨哥哥的照顾自是放了心。   “诗诗,你家夫君才是独一无二。”见诗艳色如此夸赞殷桓,殷秀顿时有些不高兴。   “知道了,你是最好的可以了吧。”诗艳色摇了摇头。   殷秀这时才算满意,“诗诗抱紧我了……”   鬼魅般的身躯瞬间出了软轿,诗艳色什么都看不到,就听到呜呜的风声在耳畔回荡,这样不知道的过了多久,直到脚着了地,方才发现自己竟然到了诗家的祖宅,爹爹和娘亲还有二个哥哥都站在大门口的位置,一脸浅笑嫣然的看着自己。   “秀……”诗艳色没有想到她的婚礼竟然会办在诗家的祖宅。   “诗诗,我也是诗家人,而且我觉得诗家才是一个真正的家。”殷秀低低的开口,揽着诗艳色的腰身一步步朝着大堂的方向而去,他喜欢诗家,喜欢诗家的和睦,喜欢诗家的团结一心,更喜欢诗家的心肝宝贝。   今日只能一更啊,呜呜,有点卡来着,郁闷 ☆、第二百四十三章 偷天换日   大红的灯笼,大红的喜字,祖宅乃是诗静轩尚未为官之前居住的地方,诗家当年虽不是大富之家,但也自给有余,宅邸虽然不显繁华,倒也宽敞简单安静,诗家是个大家族,诗静轩当年为了他在朝廷的恩怨不影响到诗家那些喜欢宁静的族人便隐瞒了此地,她来过的次数都是屈手可指,这里即便是当年的殷离也没有来过,而爹爹主动让殷秀来此与她成亲,看来爹爹是当真认了秀是诗家之人。   “诗诗,本想让全世界的人见证你我的婚礼,可是我却迫切的想让诗家承认我的存在。”殷秀略显抱歉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我觉得挺好,这样就很好了。”不能够再好一点,再是奢华的婚礼,再是热闹的场景那又如何,不是她喜欢的,哪怕是将全世界都给她,她也未必高兴,而这样的婚礼,这样贴心贴肺的暖意她真的觉得很好,每一个人都是她熟悉的脸面,是诗家的亲人,或是殷秀来往密切的朋友,她的婚礼不需要被人瞩目,只希望得到她熟识之人的祝福。影尚敞自。   “娘子,准备好了么?”殷秀勾唇浅笑,那笑意愈发的灿烂动人,牵着诗艳色的小手一步步步入大堂,诗静轩和白落落早已坐在主座之上,自上而下坐的都是诗家本家之人,殷秀的人则坐在另外一边。   诗艳色反手握紧殷秀的大手,没有丝毫的迟疑,一步步朝着殿堂中央的方向而去,秀是为了让她彻底心安,方才会选在诗家吧,在她的家族,让所有诗家人见证。   另一边……   “大皇子,凌王已经接了新娘一炷香之后便会进入凌王府。”黑衣人跪在地上朝着殷离低声禀报。   殷离并未答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那黑衣人退下,好看的眸子微微敛着,一袭肃杀的黑衣,长发束在身后,眉眼冷峻,唇角淡漠,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疏离冷漠的气息,深邃的眸子没有半丝的光泽,如同波澜不惊的死水,无波无澜,眸光静静的落在殷洛的尸体之上,依旧是昨夜的模样,浑身布满了黑色的血迹,梆硬冰冷的身躯直直的躺在地上。不过瞬间,殷离突然俯下身子,将殷洛的尸体抱在怀中,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殷离抱着殷洛的尸体,步伐坚定的朝着凌王府的方向而去。   在沧祁,殷离和殷洛几乎无人不识,此刻见到这诡异的一幕顿时惊得退避三舍,心底都暗暗思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听闻凌王与大皇子都在争同一个女人,莫不是三皇子的死和今日的新嫁娘有什么干系。   凌王府,大红衣袍的新郎搀扶着新娘下了软娇,没有知晓在凌王府,幻巷,其实是两条路,只不过因为五行八卦的缘故,其中一条路被隐蔽了,若不是深谙五行八卦之人根本无法察觉,便是在此处殷秀和殷桓早已偷天换日。   一张金色的面具遮掩住殷桓的面容,新郎服本就宽大,就身形身形倒是难以分辨,而那面具之说在沧祁也不是没有,往往有新郎脸带着面具,寓意女遮容,男遮面,未正式拜堂之前夫妻不可先碰了面,以后才会和和气气,恩爱一生。   大厅中,皇上和皇后早已落座,本是在宫中举行的大典,被殷秀和诗静轩以身份不符到底是办在了凌王府,否则岂会如此容易偷天换日,皇上一脸的慈祥,皇后也是一脸的母仪天下,两边坐满了百官和沧祁的富贵之人,今日能够进入凌王府,能够参加大典的都是沧祁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民百姓则只能在外观看,不过诗家和凌王府倒也大方,包下了沧祁皇城所有的酒楼,无论是谁今日酒水饭菜全部记在凌王的头上。如此盛典自是不能错过,街上人挤人,除了酒楼和饭庄之外,其他的店面大抵关着,甚至有人为了目睹新郎和新娘的风采,大老远的赶来,整个皇城热闹非凡。   诗君雁作为新娘的陪同就凝立在大殿最角落的位置,眉眼清秀,唇角慵懒,若有似无的浅笑在眉梢荡漾,整个身子斜斜的依靠着,给人一种漫不经心,放荡不羁的风流之感。修长的玉白手指轻轻摩挲着晶莹剔透的玉箫,眉眼温润,又似邪光流转。   “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入场,大典开始……”尖锐的嗓音响遍整个大厅。   百官脸上都荡着浅笑,目光尽数落在门口的位置,诗君雁眸子微微眯着,眉眼里的慵懒和邪魅愈发的深浓。   带着金色面具的殷桓缓步走在前方,由媒婆扶着的新嫁娘缓步跟在殷桓身后。   皇上一脸笑意的顺了顺花白的胡须,皇后脸上虽然荡着浅笑,凤眸中却快速闪过一丝狠戾的光泽。   “皇上,皇后,可以宣布拜堂了么?”礼官一脸恭敬的问道。   老皇帝微微颔首,礼官会意的点了点头。   “一拜天地……”殷桓与水画一人牵着大红花的一个角落朝着天地跪地二拜。   “二拜高堂……”殷桓和水画再次跪在地上,换了个方向朝着皇上和皇后盈盈三拜。   “夫妻交拜……”礼官的声音大了几丝。   殷桓和水画对面而立,正欲行礼,大厅的门被人一脚重重踢开,“且慢……”   冷冽刺骨的嗓音沉闷的响起,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门口的方向,门口处,殷离一袭暗黑的衣,怀中抱着早已失了气息的殷洛,身后全是凌王府的侍卫,全部戒备的盯着殷离。   “阿离,你这是做什么?”老皇帝冷了嗓音,声音压得极低,好似隐忍着滔天的怒意。   “阿离,还不退到一边去,今日事凌王的大婚之日,不要胡闹。”皇后也低声训斥道,目光转而落在殷离怀中的殷洛身上,却见殷洛满脸是血,脸色发青顿时颤抖的站直了身躯,“这是怎么回事,阿洛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对皇子动手。”   “父皇,母后,三弟死不瞑目,请父皇母后替三弟做主。”殷离抱着殷洛跪倒在地,小心翼翼的将殷洛的尸体放在大厅的正中央,眉目间尽是痛色。   “你说洛儿怎么了?”老皇帝好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双目睁得死大,目光怔怔的落在殷洛的身上。   “怎么会?”皇后掩面而泣,踉跄的想要走下台阶,却几番都差点跌倒在地,若不是身后的宫女扶着,只怕早已滚下台阶。   原本喜庆的会场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殷洛的身上,百官脸色大变,皇后一脸的泫然欲泣,老皇帝气得拍案而起,“谁如此大的胆子,是谁动的手。”   文武百官顿时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吭声。诗君雁冷冷的盯着跪在大殿中央的殷离,这个男人她曾经叫了多少年的姐夫,温软如玉,君子谦谦,待她三姐如珠如宝,总是一脸淡淡的笑,软软的说话,她甚至曾经幻想过若然有一日能够嫁人的话,是否也能够遇到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男子,可是如今看来那些温软和体贴和有多么的可笑,她曾经偷偷艳羡过的男子几乎毁了她诗家,毁了她最心爱的三姐。那些温软,那些体贴不过是拌着毒药的酒,这样一个男人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三姐,却总是在做着伤害她三姐的事情,殷离,诗君雁眉目冷了几丝。。   殷离似乎察觉到一股淡淡的杀意,却在回转过头的瞬间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有角落的位置,诗君雁静静的站在那里,诗家最小的儿子,总是喜欢跟在君儿的身后,他对她的印象也仅仅只限于黏人。   “皇上,这婚礼……”礼官一头的冷汗,战战兢兢的小声开口,生怕皇上的怒意会波及到自己身上。   “洛儿,哀家的洛儿这是怎么了,前日里还在宫中探望哀家,究竟是谁下的狠手。”皇后哭倒在殷洛的身上,打断了礼官本就不大的声音。“皇上,你一定要找到凶手,我们洛儿可是皇子,究竟有谁如此大的胆子竟然敢对皇子下手。”   “殷离……”老皇帝冷了嗓音,大手一扫,原本用来敬茶的杯盘扫了一地。茶水飞溅,杯盘碎裂的声音分外的清脆刺耳。   殷离并未急着答话,目光死死的落在一对新人的身上,目光异样的灼热专注,好似要将那一对新人看穿一般,许久之后那低哑暗沉的嗓音方才冷冷的响起,“秀,阿洛可是我们的亲兄弟……”   “阿离,你的意思是秀,怎么会,秀和洛儿可是兄弟会不会弄错了。”皇后嗓音有些哽塞,手中的绣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痕。那看似无心的话语,实则将所有的罪责都引到了殷秀的身上。   “君儿,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你确定你要嫁给他么,为了权势,他与我何异。”殷离的目光转而落在诗艳色的身上。   风似乎大了起来,从门口灌入的风撩起新嫁娘头上的红纱,女子姣好的面容静静的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当中,眉眼如画,眸光澄净,很是乖巧可爱,却不是那张脸,那样一张倾国倾城,媚尽世间一切色泽的容颜。   今日二更,(*^__^*)嘻嘻……希望大家会喜欢啊~感谢fiona0909亲爱的大红包,看什么时候加更感谢亲爱的支持和喜爱,最近有点忙,有点卡,郁闷 ☆、第二百四十四章 乱成一团   原本那声君儿让众人心中诧异的不行,谁人不晓,殷离的妻子乃是诗家的独女诗君雅,而现在殷离又唤诗艳色为君儿,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很快,那新娘的容貌瞬间席卷了大家先前的诧异,不是诗君雅,这个女子好似有几分眼熟,记忆好的人似乎想起来了,这是当初和诗艳色一起在莫回林的夜妾,是诗艳色自称的妹妹,那个唱曲被五皇子带入府中的夜妾。   “你是谁?”殷离冷了嗓音,不是君儿,分明看到殷秀带着君儿回了府邸,既然这个女子不是君儿,那么……殷离的目光落在新郎的身上。   殷桓缓缓将脸上的面具取下,见是五皇子殷桓百官顿时微张着唇瓣,不是凌王与诗家的联姻,怎么反倒是成了五皇子娶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夜妾。   “这是怎么回事?”老皇帝脸色都青了,自己的三子死于非命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怎么又变成了殷桓同这个不知道哪里出来的女人成亲,当他是什么,完全不把他这个父皇放在眼底了是吧。   没有人开口,殷离满脸的铁青,殷桓则是一脸的冷漠,水画眨着漂亮的大眼睛,似带着几丝惶恐,几丝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小手松开那红花的一头,改为紧紧拽着殷桓的衣襟,好似依赖,似完全信任,对于四周打量的目光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有我在,没事……”殷桓低低的开口,对于水画的依赖蓦然觉得心中一紧,若然按照他的性子定是不会同意这般任意的胡闹,毕竟关系着一个女子的声誉,即便婚姻是假的,这个女子与他牵扯上感情的关系,以后怕是也难以再嫁,谁敢娶一个与皇家有牵扯而且是有感情牵扯的女子,可是殷秀提及的时候他想都未想便同意了,对水画,他是有责任的,毕竟他轻薄了这个丫头,这个单纯的丫头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做亲吻,甚至觉得他是醉了方才会觉得她的味道香甜,唯有他自己知晓,对水画与其他女子他到底是存了一丝其他的情愫在其中,而且此事关系到君儿,他实在想不到拒绝的理由,水画需要一个依靠的人,需要一个家,而这些都是他给得起的。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水画笑眯眯的说道,完全没有察觉到现场凝重紧张的气氛,也没有在意文武百官异样的眼神。   殷桓大手不动声色的牵住水画的小手,他此生都与君儿无缘,他相信君儿也不希望他继续等待下去。而水画,这个丫头太善良,太单纯,太干净,若然他不在她身边的话,只怕不消片刻便会被人啃噬干净,殷桓不愿意追究自己为何会不愿意让任何人占有水画,他只知道既然是不愿意,那就将她扣留在身边便好,曾经便是犹犹豫豫方才会失了君儿,这一次他再不想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似乎察觉到殷桓的亲近,水画眉眼里的笑意愈发的温软,如同得了糖果的孩子,小手轻轻的放在殷桓的手心里,心里偷偷的乐着。   殷桓嘴角微微勾起,即便朝堂再是黑暗,即便亲情再是淡薄,哪怕前路困难重重,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每个人都可能置自己于死地,有这样甜蜜的笑容相伴,有这么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依赖你,相信你,似乎一切都变得风淡云轻,殷桓突然很庆幸,庆幸在于君儿擦肩而过之后还能够遇到一个水画,即便现在谈不上爱,至少这个丫头深得他心,深到即便他刻意躲避,她也总是能够环绕其左右,难怪最近王府的管家说他脸色越来越温软,其实说到底是他愿意让她缠着,否则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哪里能够缠得上他。   殷离一言不发,突然高大的身子站直,头也不回的朝着大殿之外的方向而去。   “给朕站住,混账东西……”老皇帝脸都黑了,随手拿起一旁的花瓶重重的朝着殷离砸去。   殷离闪开那花瓶,头也未回,直接出了大厅,殷秀不在此地,他竟然上当了,他不能让殷秀娶了君儿,君儿是他的,所有的人都离他而去,只有一个君儿,他说什么也不能放手。   “来人,给朕拦下他,废物,一群废物。”老皇帝见身旁无可砸之物,脸色愈发的铁青难看。   “让开……”见挡在自己的面前的御林军,殷离顿时冷了嗓音。   诗君雁颀长单薄的身躯缓缓站直,鬼魅般的身子瞬间闪至殷离的面前,一脸没心没肺的浅笑,眸光戏谑的落在的殷离的身上,“前三姐夫这是要去哪里,莫不是还想要坏我了三姐的幸福,还是要夺了我三姐的性命。”听似慵懒漫不经心的调儿,那话语却满是讽刺和漠然。   殷离脸色难看了几丝,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成拳。“雁儿。我……”前不很又。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诗君雁脸上的笑意深了几丝,那嗓音却愈发的清冷疏离。   “雁儿,你三姐在哪里,我不能没有她。”殷离满目疼痛和后悔,烟儿死了,阿洛也死了,只有君儿了。   诗君雁笑的有些没心没肺,见老皇帝已经走下阶梯,眉眼间快速闪过一丝狡黠的浅笑,缓步从殷离身边走过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却见殷离眉色大变,唇角微勾了几丝,“算算时辰也该到拜堂的时候了,若然晚了,我家三姐可就是你的弟媳了。”诗君雁咯咯的笑出了声。他就是要让殷离更加绝望一点,也让殷离在此不能兴风作浪。   “多谢……”殷离一把将挡在身前的御林军打开,鬼魅般的身躯快速朝着凌王府外的方向而去。   “殷离,你好大的胆子。”老皇帝本来以为殷离站住了,哪里想到殷离突然伤人而走,顿时气的脸都乌了,那模样恨不得将殷离千刀万剐一样。   皇后显然也没有料到殷离会突然一声不吭转身就走,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眉眼快速转动,眼泪瞬间像是决堤一样流了下来,“殷桓,你告诉哀家秀去了哪里,哀家倒要问问他,他如何这般狠的心思,利益之争,权势之争便能这般心狠手辣了么?”皇后哭天喊地的声音瞬间转移了老皇帝的注意力,目光凌厉尖锐的落在殷桓的身上。   “殷桓,你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老皇帝嗓音压得极低。   “儿臣只是应了秀的邀请同一日成婚,至于其他的事情儿臣并不清楚。”殷桓低低的开口,面色冷峻,即便对上皇上暴怒的眸子也是一脸的平静无波。   “不清楚,你当朕年老愚钝么,一个个都巴不得朕早日死了便好是吧,一日成婚,为何朕不知道,你向谁请的命,谁同意你娶这么一个低贱的女人。”老皇帝指着殷桓身边的水画,眸光冷得好似要杀人一样。   “为何我不能嫁给五皇子,五皇子很好的。”水画鼓着脸颊,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要骂就骂我好了,你别骂他。”   “画儿,你别说话。”殷桓心中一暖,这么个较弱弱的丫头那样顶着一股子的傻劲挡在他的面前,好似要替他遮挡所有的风雨一样,不得不说画儿的行动虽然鲁莽冲动,可是却极大度的取悦了殷桓。   “可是……”水画显然有些不高兴,对于身份尊卑她只有一个模糊的框架,这个框架还是外人强加给她的。她只知道,她不喜欢别人欺负五皇子。   “乖……”殷桓眉光软了几丝。   水画虽然不愿意,不过倒是很听殷桓的话顿时微微颔首。   “反了,反了,都反了是吧。”老皇帝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指着水画的手指更是抖个不停,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水画见老皇帝那一抖一抖的手和胡须顿时觉得有些意思,当下笑得弯了眉目。   那莫名其妙的笑意更是让老皇帝怒从心生,却是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殷桓,你告诉母后,秀在哪里,他哪里来的如此大的胆子竟然敢妄自对皇子动手。”皇后见皇帝气得话都说不出来,顿时眸光冷了几丝。阿离也真是的,莫不是到了这个地步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不成。。   “皇后此话何意,我那姐姐独爱自由,凌王自是带着我姐姐云游四海去了,至于那三皇子之死,我想大家都很难过,可是皇后不分青红皂白,甚至连证据都没有便污蔑沧祁的王爷,这又是谁借的胆子。”诗君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眉目清冷,声音低沉,分明带着几丝咄咄逼人的味道。   “你……你又是哪里来的跳梁小丑,都反了是吧,这是什么世道,怎么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入,肆意妄为,凌王便是这样教导府中之人的么?”皇后气急败坏的说道。   “皇后久居深宫自是不知晓草民的身份,小人不才,乃是诗家的四子,诗君雁。”诗君雁勾唇一笑,单薄的身子静静的凝立在大殿中央,腰身挺得笔直,浑身散发着一股清冷出尘之气。 ☆、第二百四十五章 巫族迷香   “诗君雁……”皇后微眯了眉目,诗家四子鲜少露面她倒是没有见过几次,当年听问追杀诗家之人说诗君雁坠崖,没想到还真的没死。   “正是草民。”诗君雁淡淡一笑。   “你刚刚和阿离说了什么?”皇后嗓音冷冽了几丝,美目死死的瞪着诗君雁。嗓少正之。   “怎么说我当年也喊了大皇子几年的姐夫,如今再见寒暄几句也是人之常情,皇后在担忧什么,莫不是担心大皇子会去同凌王抢新娘不成。”诗君雁软声笑着,那笑意愈发的淡薄,没心没肺。   “哀家的儿子怎么会看上那样低贱的女人,只有凌王……”皇后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顿时止住了声音,狠狠的瞪着诗君雁。   “是么,我刚刚和大皇子说了我家姐姐的下落,大皇子好似很心急的就去了,莫不是我会错意了么?”诗君雁一脸的无辜,神情似带着几分淡淡的懊恼。   “你们诗家与凌王究竟有什么阴谋诡计,先是对殷洛下手,如今又同殷桓联手现在还将阿离引开,你们诗家存得什么狼子野心。”皇后冷了嗓音,看诗君雁的目光愈发的骇人,若不是皇帝百官在场怕是早已下了毒手。   “狼子野心皇后莫不是在说自己,听闻三皇子一直视娘娘为生母,尊敬孝顺异常,殷洛只怕到死都没有想到,自己当做生母一样孝顺的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俗话说得好,虎毒尚不食子,娘娘的心肠真是引人膜拜。”诗君雁说的极为清晰,字字凌厉,好似一把把刀子扎在皇后的心口之上。   皇后脸色未变,只是袖中的小手因为恨意和怒意几乎捏出血来,都说诗家切记不能留下,诗家之人就没有一个好对付的。偏偏阿离不信,对那样一个该死的女人失了魂丢了魄,以至于弄到如今这般进退两难的地步。“信口雌虎,哀家与洛儿感情极好,虽然洛儿不是哀家亲生,可是由哀家一手拉拔长大,哀家早已将他当成自己的儿子,而且洛儿一直是哀家的人,与阿离感情也极好,哀家为何要对他动手,哀家就这么傻,硬生生的折了我儿的左膀右臂么?”   “这种事情莫不是皇后还做得少,当初将我诗家逼入绝地,逼死我三姐,不就是这样的手腕。”诗君雁冷冷一笑,这就是皇后的笃定么,笃定着殷洛与殷离一条心,外人决然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够了,朕还没死,孰是孰非,朕自有定夺,都给朕闭嘴。”老皇帝冷了嗓音大声训斥道。   皇后眉目阴狠,诗君雁依旧是一脸没心没肺的浅笑。   “殷桓,去将殷秀和殷离都给朕带回来,朕倒要看看他们翅膀硬到什么地步,是不是可以直接将朕这个皇帝视若无睹了。”皇帝冷声吩咐道,“此事朕绝对不会姑息养奸,皇子相残何等残暴,何等歹毒,这样的人朕岂能容他。”   “皇上只怕晚了,都说了我家姐姐与凌王一起云游四海去了。”诗君雁低低的开口。   “诗丞相呢,诗静轩呢,去将人给朕寻来。”老皇帝脸色愈发的铁青难看,唇瓣颤抖的厉害,整个人都被一股阴霾之气所包裹。   “我家爹爹与娘亲许久不曾一同出去游玩过,在送我姐姐出了门之后也偕同我两个哥哥一起游山玩水去了,现在诗家的事情我说了算,皇上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草民即可。”诗君雁低声说道,早就料到老皇帝绝对不会放过他们诗家,今日这大婚之典,故意闹得如此壮观热闹,为的便是掩人耳目,很多事情都可以在这样热闹喜庆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办了,既不会引人怀疑,也不会引起任何的动乱,等到察觉到不对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皇上,他们分明就是畏罪潜逃。洛儿死得如此凄凉,皇上定然要为洛儿做主。”皇后哭的更加的凄凉,跪在地上,百官中依旧有不少殷离的人,顿时也跟着皇后跪倒在地,“皇上,三皇子为人真诚,最不喜闹事,此次又怎么会主动生事,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请皇上为三皇子做主,还三皇子一个公道。”   老皇帝紧抿着唇瓣,脸色很是难看,明黄的龙袍被风扬起,略显苍老的面容之上尽是暴戾之色,“来人,传朕的手谕,立马将凌王,诗丞相,大皇子带来见我,若有反抗,杀无赦。”   “皇上若然想要还三皇子一个公道岂需如此麻烦,草民这里刚好有个人可以证明到底是谁如此大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毒害皇子。”诗君雁低低的开口,一脸胸有成竹的浅笑。   “皇上,诗家的话不可信,他们分明就是在记恨当初诗家几乎被灭门的恨,此刻再次死灰复燃,分明就是想要谋害我皇家,挑拨我皇家的关系。”皇后面色一冷,心底暗暗揣摩着莫不是让这个小子抓到了什么证据不成。   “这句话相反我可以理解成为皇后做贼心虚,所以不敢当面对质么?”诗君雁低低一笑,玩权势,玩人心,并不是她的强项,但是生活在诗家,想要成为诗家的顶梁柱,这些东西她不喜欢并不代表就不会,而且最近她刚好心情不太好,既然有人想找死,她自然奉陪到底。   “大胆,来人给哀家掌嘴。”皇后冷声训斥道。   立马有老嬷嬷走至诗君雁的面前,扬起手便朝着诗君雁的脸上打去,诗君雁出手如电,一把抓住那老嬷嬷的手微微用力,骨头折断的声音分外的清脆,那老嬷嬷发出像杀猪一样惨烈的叫声。   “皇上,反了,你看这诗家的小子多大的胆子,竟然连哀家的命令都敢违抗。”皇后气得脸都黑了。   “皇后连杀害皇子如此大胆的事情都做了,草民不过是伤了一个嬷嬷而已,比起皇后,草民当真惭愧至极。”诗君雁冷了嗓音。   “大胆诗君雁,忤逆哀家,出言不逊,胆敢违抗皇命,来人,给哀家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皇后涂着兰蔻的护甲一颤一颤,因为过分用力的缘故,折断在手心里。   “父皇,听听又何妨,三哥死于非命,我想三哥也定然很想知道是谁如此心狠手辣对他下的手。”殷桓低低的开口,依旧是一脸的冷峻之色,冷眼看着皇后凄厉没有半丝母仪天下的尖锐模样。皇家,这地方早该清洗了,太脏污了。“若然当真是诗君雁信口雌黄,倒是再惩罚的来得及。”   文武百官虽然没有答话,可是其中大抵都是诗家的门生也有凌王之人,皇帝即便再是不愿意也唯有顺了殷桓的意思,“诗君雁,若然你的答案让朕不满意,休怪朕不给诗丞相的面子。”   诗君雁不知道对着身后之人比了个什么手势,很快公孙止便将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拎了进来,发丝散乱遮掩住了容颜,直到公孙止将那人丢到大殿中央,发丝拂开,方才看清楚那人的面容,愕然是兵部尚书谷罗。皇后心中一惊,面色上快速闪过一丝慌乱,却只是瞬间又恢复成冷然的模样。   “谷罗……”皇上似有些诧异。   “三皇子中的毒乃是西域血菩提,此种毒见血封喉,无解,而且此种毒有一怪异之处,必须经由中毒者食入腹中,沉淀在心脏,若无药引便终生都不会发作,而一旦由药引牵发便会瞬间毒发,见血封喉,若非深谙毒理之人根本无人察觉中的乃是血菩提,,而且血菩提在西域几乎灭绝,唯有西域毒夫人才有,而这毒夫人我刚好有幸见过一次,听闻最后购买血菩提之人便是谷大人。”诗君雁低低的开口,这皇后也够心肠歹毒的,竟然用如此诡异的毒药,只怕是早有预谋,殷洛倒是死得冤枉。   “可有此事?”皇上微眯了眉目冷声问道。   “皇上饶命,臣也是被人所逼,皇上明察。”谷罗头颅一下下磕倒在地,直磕的额头一片血腥都没有停下来。   “谷罗,你可知晓你自己在说什么?”皇后冷厉的嗓音,谷罗竟然敢背叛她么,他莫不是忘了他家人的性命全部捏在她的手心里。。   “皇后娘娘不要枉费苦心,毒夫人手中既然有如此歹毒的毒药,巫族自然也有更加诡异的迷香,这种迷香叫做蝶梦香,闻到此香之人如同蝴蝶一梦,会将自己所做之事一字不漏的抖出,想必此种香在场之人都听闻过,至于是否属实,不信皇上可以问一问,也可以到巫族求证。”诗君雁冷冷一笑,现在知道慌张了,当初下手之时就该想到真想被揭穿的那一日。   “皇上你也听到了,谁知道这是巫族的什么妖魔之术,谷罗大人分明就是被妖术给蛊惑了。”皇后有些心虚的说道,若然让阿离知晓她她的动手,那么她所有的苦心,所有的算计不都付诸东流了,不仅如此,阿离定然不会原谅自己。   暂时一更,今日有点忙,抱歉 ☆、第二百四十六章 宫中女人   老皇帝冷着一张脸半天都没有吭声,面色阴冷,眸光晦暗,大厅内跪了一地,原本喜庆热闹的场景哪里还剩下分毫,唯有骇人的冷意和尴尬紧张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众人脸上都是一脸的战战兢兢,只有诗君雁依旧是那疏离冷漠的笑,殷桓则是一脸的冷峻,水画有些娇憨,倒也没有觉得不适。   “谷罗究竟是谁对三皇子下的手。”皇上拍案而起,声音冷冽沙哑,颤抖着略显苍老的身躯缓步走至殷洛的身前,看着那张死灰铁青的面容漠然眼色一凛,到底是他的儿子,即便皇家亲情再是淡薄,也是他的骨肉,如今没有半丝声息的躺在这里,到底是有些难过与心痛。   “是皇后……”谷罗低低的开口,微微抬起头颅,神色有些迷惘,浑浊的眸子什么也看不清楚。   “你说谎……”皇后尖锐的嗓音打断了谷罗的接下来的话语,她算计一生,小心一生,后宫之中,将自己最青春,最美丽的年华一日日在孤寂深冷的宫里埋葬,皇上不爱她,若不是当年她娘亲势力强大,皇上也不会封她为后,年轻如花时心思多么单纯,还以为这后位的荣宠也代表着那高高在上男人的爱,可是梦醒的很快,短短一个月,失了宠爱,她娘家无故被贬到最荒芜之地,什么权势,什么荣华富贵一夕之间覆灭,她不是没有哀求过,可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何曾给过她一个正视的眼神,她恨,她怨,恨意怨恨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若不是出了一个叫做情桑的夜妾,说不定她也不会这般的恨,夜妾身份最低贱的女人,却得到了她费尽心思也得不到半丝注目的男人的爱,即便那份爱不深浓,至少对她这种从未得到过丝毫的人来说,那嫉妒已经够让她做出任何的事情,恨情桑,所以恨上了情桑的儿子殷秀,恨皇上,恨到发誓要夺了他所有的一切,装小心装大度,日日逼迫她唯一的儿子殷离,为的便是能有一日她再也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可是今日这一切,她所有的努力,算有的心思都要付诸东流了么,她不甘心,她赔上了一切,岂能什么都不得到便失去了。   “闭嘴,谷罗你继续说,朕倒要看看朕身边究竟是有多少狼心狗肺之人。”老皇帝这一次显然动了怒,眼神冷冽的跟冰块一样,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杀戮之气,在皇位上辗转几十载,即便年事稍高,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很多事情是他纵容着,可是他并未纵容到可以到他无法掌控的地步,特别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动手杀他的人。   “是皇后指使老臣对三皇子下手,一切都是皇后……”谷罗的话尚未落音,一柄利剑无声无息的没入谷罗的胸口,在场之人显然没有料到有人敢在皇帝眼皮底下动手,即便是诗君雁和殷桓在看到皇后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剑没入谷罗胸口时也微微诧异,一时间竟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等到诗君雁反应过来的时候,皇后已经松了手,谷罗在迷香的作用下,迷迷蒙蒙的倒在地上,再是没了声息。   皇帝脸色变得铁青,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枕边之人。   “皇上,这种胡编乱造,扭曲事实的人还活着干什么,竟然连沧祁的国母都敢诬陷,分明就是不将我皇家的脸面何威严放在眼底。”皇后一脸的很戾,眉眼里尽是可怖的冷光,阴测测的笑声从唇角小声的溢出,“皇上,这分明就是诗家的妖蛊之术,分明就是为了帮凌王夺位冲着哀家的阿离来的,皇上,你可不要上当,诗家是什么人,分明已经抄家灭族,竟然还能够恢复的如此快,在这大婚之计,又不顾你我在场,竟然人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这分明就是狼子野心,蓄意谋反,皇上明察。”   太无耻了,诗君雁冷了眉目,她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的阴狠,竟然敢当着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动手。   殷桓显然也没有意料到这血腥的一幕,眉目紧蹙的几分,下意识的将水画拉至身后,这个女子太干净,太单纯,而他执意的不想让她沾染上任何的污秽和尘世的黑暗,水画是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娇憨天真,哪怕是偶尔傻傻的模样他也想好好保存着,君儿说得对,十年的等待,十年的痴情,到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他至少从君儿身上学到了一点,那就是珍惜,就是爱,既然认定了,那就留在身边。   “你……”老皇帝薄唇微微开启,指着皇后却是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悚声毫热。   皇后跪在地上,“哀家对皇上一片忠心耿耿,哀家指天起誓洛儿的死与哀家没有半分干系,哀家愿意以死明志。”   诗君雁察觉到皇后嘴角阴冷的笑,直觉的想要将皇后拉起,可是皇后显然没有给自己留后路,袖中的匕首无声无息的没入胸口,诗君雁拉住皇后衣襟的时已经晚了一步,皇后脸上荡漾着阴冷的笑,“告诉殷秀,告诉诗家,这个天下是阿离的,任何人也休想夺走,哀家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赔上,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你们拿什么跟我斗。”低哑的嗓音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话语低低的说道,好似恶魔的硬缠分外的冷冽刺骨。   这个女人疯了,诗君雁只有这么一个想法,冷冷的看着皇后漾着胜利的笑容缓缓松开她的衣襟,跪伏在地,“哀家愿意以死明志,望皇上在哀家死后能够还哀家,还洛儿一个清白,皇上,你我好歹夫妻二十多载。”   “皇后……”皇上上前一步倾下身子抱住皇后向后倾倒的身躯。   “皇上,我知晓皇上一直不喜欢我,看不上我,我承认我做过很多不光彩的事情,我也知晓皇上还在怪我对情桑下手,可是皇上我只是个女人,想要得到爱的女人罢了……”皇后说的动情,嘴角不时有鲜血滑落,脸上却依旧荡漾着浅浅的笑意,好似回到了二十几年前,那个时候她不过十几岁的青春年华,初次进宫,见到那高高在上的英俊男子一见钟情,自此之后如同入了魔,走了火,也曾羞涩的等待,安静的喜欢,更甚者也曾默默的注视着,爱恋着,只是一片芳心破碎,宫中的女子一个接着一个,没有强有力的后盾,没有君王的宠爱,占着皇后的高位,多少窥伺,多少人虎视眈眈,活下来真的不容易啊,她都不知道她被多少人陷害过,不知道在死门关挣扎过多少次,而那个时候谁疼宠过她,谁关心过她,那怕是生下了阿离谁又疼宠过她,能够活下来是她们母子命硬,那个时候起,她便发誓不是别人踩着她的尸体,便是她踩着别人的尸体,是她的,不是她的,她都要弄到手,不惜任何代价,不计任何手段,后宫是个磨练心智的好地方,想她当初也是单纯羞涩的女子,如今却成了杀人如麻的刽子手,算计,阴谋,城府,心思,她比谁都狠,比谁都歹毒,步步为营,所有有利的人和事,小心翼翼的积累势力,她看上诗家,觉得诗家的诗君雅就如同当年未嫁入皇宫之前的她一样,只是诗家比当初她的娘家还要强大,让阿离娶了那个女人,夺了那个女人的权势,这不是和当年皇帝对她娘家一样的做法吗,只是阿离却少了皇帝的冷情,皇帝从未爱过她,而阿离却喜欢上了那个女人,这一点是她唯一错算的,哪怕是自小带着一个烟儿,阿离依旧沉沦了,她天衣无缝的计谋功亏一篑,她甚至赔上了烟儿,赔上了洛儿,如今又赔上了自己,阿离,你可知晓,心软在这朝堂,在这皇家是多么致命的东西,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你就得比任何人都要狠,都要卑鄙,至于那些软肋你不需要,既然你舍不得动手,那么就由母后来,只是,唯一一点母后杀不了那个女人。   “御医,御医,快宣御医过来……”老皇帝怒声吼道。   “不必了,皇上,我救不了了。”皇后淡淡一笑,“我累了,算计了一生,我也没有得到皇上半分关注,没有得到皇上半分的爱,说来可笑,我这么多年的算计,这么多年的勾心斗角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皇后你别说话,没事的,朕是皇上,朕是天子,朕说你没事就没事。”皇上有些急切的说道。   “想不到这二十几年再次得到皇上的关注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皇后悲戚一笑,这是身为女人的悲哀,而现在得到这份关注她用来做什么,她已经不想要了,他却突然给了,可怜她一生活在算计中,活在勾心斗角中,从未开心过,现在突然给她关注是看她有多么的可怜么,她不可怜,她还有阿离,阿离会得到她得不到的一切。   今日二更,(*^__^*)嘻嘻…… ☆、第二百四十七章 苦涩如毒   “皇后,皇后,御医呢,人都死了么?”皇上怒声吼道。   皇后只是冷冷的淡笑着,目光从皇帝身上挪开,转而落在诗君雁的身上,“我今日的下场就是你诗家的下场。”   诗君雁勾唇浅笑,那笑意好似三月的阳光破开冰面,又干净,又清冷,还透着那份几丝惊艳的味道,“那你可能又要失望了……”诗君雁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嘴半天也没有再开口,和一个已经疯了女人有什么好说的,而且沉默已经是最好的武器,伤得那个女人遍体鳞伤。   果然诗君雁那淡然自信的浅笑激的皇后连着吐了好几口鲜血,美目睁得死大,狠狠的瞪着诗君雁,“你……你……”   “殷离以往得不到的东西以后也得不到,幸好你看不到殷离凄惨的一幕了。”诗君雁低低的开口,笑容又低又轻,好似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她不是她三姐,没有她三姐那么心善心软,作为诗家的接班之人,自小她知晓她的心比一般人都要薄凉都要狠,算计,心思,城府她一样没有落下,只是她性子随意慵懒,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一般轻易都不会出手,但是若是出手,必然掐其命脉,捏其肋骨,即便不死,也得蜕去一层皮。而殷离早已触及到了她的底线,没有急着动手,是因为殷秀说还不是时机,而如今,谁也不想再等了。   “你……”诗君雁脸上淡然的浅笑好似一根刺直直的扎入皇后的心尖之上,比起此刻插在胸口之上的匕首还要来的疼痛,在那样清淡的笑容里,好似她所有的不堪,所有的狼狈,所有的污秽被无所遁形,毫无掩饰**裸的暴露在那清澈嘲讽的眸子里。   “御医呢,御医呢?”皇上的暴怒的嗓音响彻整个大殿。   硕大的厅堂顿时乱成一团,御医匆匆忙忙几乎是被侍卫拎着进来,丫鬟进进出出。   殷桓微微侧过眸子目光静静的落在一旁的诗君雁身上,那单薄的身子静静的凝立在大殿的正中央,眼眸干净,笑容淡薄,却是那样干净淡然的笑却硬生生给人一种疏离冷漠的错觉,好似周身都被一股薄凉的冷意所包裹,裹的很深很浓,好似有人触及到了她的底线,此刻不顾一切代价誓要对方付出代价。他对诗君雁几乎没有任何的印象,只知道是君儿的弟弟,偶尔见面也是个安静黏在君儿身边的乖巧孩子,那个时候的诗君雁几乎是平凡无奇的,除了算得一手好帐,可是才多久不见,诗君雁已经长大了,而且不比诗家任何一个男儿差,他甚至从她身上看到一丝殷秀的影子,便是这样的表情,每每在算计人之时,毫不留情势在必得好似一切都掌控在手的表情。   “你在等什么?”殷桓低低的开口,等到开了口又有些诧异,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语,可是诗君雁便是给他这样一种感觉,这个人在等着什么,等的胸有成竹。   “自是等着殷离动手。”诗君雁微微挑眉,朝着殷桓淡淡一笑,那笑意倒是没有半丝的疏离和冷漠,好似还是当年那个偶尔也会随着君儿低声唤他一声哥哥的小孩子。   殷桓突然有种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的惊诧,诗君雁不过十六岁,怎么会有这般深沉的心思。   另一边。   殷离随了诗君雁给的消息一路追着上了诗家的祖宅,一路来畅通无阻,殷离分明感觉到一路上遇到的高手并不少,可是却没有阻拦的意思,远远地殷离便听到礼官高亢的声音沉沉的响起,“夫妻交拜,礼成……”   短短六个字,好似千万支利箭瞬间射入殷离的胸口,这样的声音他曾经也经历过一次,那时候新娘是君儿,而新郎却是他,而如今新娘依旧是当初的新娘,而新郎却已经物是人非。他甚至有种错觉,殷秀是故意放他上来的,为得便是将他唯一的一点念想都撕裂的干干净净。   殷离进入的时候诗家的人都在,有他认识到,也有他不认识的,脸上都是祝福的浅笑,而他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殷秀的身边,艳红的嫁衣,艳红的轻纱,眉眼风流,嘴角含笑,即便隔着轻纱,殷离也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个女子脸上的笑容,那样的幸福,幸福到刺痛了他的眼睛。   “大皇子是来观礼的吗,真是可惜晚了一步,不过这喜酒如何也不能错过,来人,给大皇子斟酒。”殷秀脸上荡着柔软的浅笑,声音平静,眸光深邃。   “殷秀,我要杀了你……”殷离鬼魅般的身躯瞬间朝着殷秀的方向而去。   殷秀不慌不忙的将诗艳色护至身后,硬生生接了殷离那强有力的一掌,殷秀面色不变,殷离却是连着后退了好几步,一个踉跄整个身子跌倒在地,长发散开,连着吐了好几口鲜血。   “今日是本王的大喜之日,不杀生。”殷秀软软一笑。   “君儿,我们谈谈。”殷离的嗓音压得极低,好似透着那份几分哀求的味道,目光殷切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俊逸的面容上满是疼痛之色,那么深,那么浓,好似冻结凝固了一般。   殷秀依旧是一脸浅浅的笑,只是那笑意的里柔软散了去,只剩下没心没肺的疏离和冷漠,“我家娘子不喜与陌生人交谈。”软软的嗓音,好似当家主人护着自己害羞妻子一般的架势,殷离的脸色难看了几丝,目光却依旧死死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当年的君儿嫁给他的时候也是一袭艳红的衣,满眼的温软和浅笑。   “君儿,我们谈谈,最后一次。”殷离声音愈发的柔软,目光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好似要将她看穿一样,她曾经是他的妻子,多少个日夜醒来便可以看到那女子干净安顺的睡颜,而如今竟然连多看一眼都成了奢望。   “好……”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大皇子稍等片刻。”说完目光便落在礼官的身上,“大爷爷,我们将接下来的步骤进行完。”   白发苍苍的老者微微颔首,“送入洞房,恩爱永远……”   诗艳色再次出来的时候身上依旧是艳红的嫁衣,只是将那繁重的头饰去了,静静的朝着殷离走来,步伐从容优雅,嘴角擎着一抹淡然的浅笑,那笑意殷离太过熟悉,熟悉到好似回到了那三年里的日日夜夜,君儿也是对他这样温温软软的笑。   “君儿跟我走……”殷离突然升起一股想法,只要这个女子还是他的,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计较,孤单太深了,疼痛太剧烈了,他凡夫**承受不起。。   “去哪里,殷离,我已经成婚了。”诗艳色低低的开口,似乎想到了殷秀,眉眼里的笑容愈发的柔软,“殷离,我说过不是我不要你,是你失去了我,你我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你又何必一错再错。”   “我没办法……”低低的嗓音,好似用尽了他所有的气力,殷离眼神越来越迷惘,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苦涩,他这样的人,活在阴谋诡计里长大,对自己的性格行事历那些手段早就不觉得龌龊,也不觉得有何不对,可是后来他遇到了诗君雅,她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温软,勇敢,聪慧,执着,快乐,干净,殷离几乎是在自己的算计中亲眼目睹自己一点点沦陷,沦陷到后来失了就如同折断了心头的一根肋骨一样,直到一切都回不了头,比起失去君儿更让他锥心刺骨的便是,是他一生之中唯一的一份干净,唯一的一份纯粹,被狠狠的摔碎在地,那种绝望,让他生不如死,何况他的纯粹,他生命中唯一的干净还成了殷秀的女人,他有多狠戾,就有多恨殷秀,是他的存在,让父皇从不正眼看他,从不夸奖他,也让母后对他日日严厉,父皇自小就疼着那么一个殷秀。   他想过回头的,他不愿意在君儿的记忆力面目可憎,不愿意她对他们的过往连回想都不愿,因为那段时光,是他殷离这一生中从未曾有过也不可能在拥有的美好干净回忆,他希望君儿记得他,如同他终其一生都会将她放在心口最柔软的位置。   “君儿,你不想听……其实我也不愿意说,我是真的喜欢你,尽管开始的时候我是别有用心,甚至在那三年的岁月里我都是居心叵测,我们的开始太坏了,坏到后来有种收不了手的地步。”殷离重重的叹了口气,“其实在那三年里,我也曾害怕过的,和你在一起每一日,你对我微笑,为我温柔体贴,我都是既觉得贴心的暖,暖过之后又是莫名的空虚和害怕,我那时候常常在想,我现在这么快乐,万一以后你离开了我,我要多困难才能重新适应没有你的日子,可是那个时候我以为我最爱的人是烟儿,即便没有你,在漫长的岁月里,在时间的沉淀里我终究会习惯,会忘却……”殷离顿了顿,提及往事好似有些情难自控,眉眼里的痛色愈发的深浓,眸光怔怔的看着诗艳色,好似想要从她嘴中听到一些温软的话语。他以为他可以忘却的,却不想时间的沉淀只是将他埋得更深,陷的更深,深到再也无法回首。   面道家在。“说够了么……”诗艳色淡淡的开口,面色平静,神色温软。眸光里却尽是疏离之色,不深浓,却好似隔了千万里的距离无法靠近。   “君儿,我当初是想过要收手的,可是我收不了手了,我控制不住自己,那是本能,我的本能……太卑鄙,太肮脏了。”殷离说着说着,表情已经木然,此刻的他好似已经万念俱灰一样。 ☆、第二百四十八章 孤独的野兽   诗艳色并未急着答话,目光又安静又淡然,像个安静的听众静静的听着殷离说完那些她曾经以为她这一辈子都不能触及的话语,从头到尾都是一脸淡淡的笑意,眉色温软,面色波澜不惊,“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都已经不记得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既然我都可以放下,你何尝不行,毕竟当初受尽痛苦和煎熬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诗艳色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很是温软的调儿,可是那份疏离那么深,深的好似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凌迟着殷离的心脏。   殷离微微勾起唇角,那笑意愈发的苦涩,目光静静的落在诗艳色的眸里,那双眸无论经历怎样的不堪和污秽依旧如同当初初见之时一样,干净的好似藏不住任何的黑暗,诗君雅是干净的,是阳光的,浑身都透着一股清爽的味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诗君雅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所有即便当初亲密,即便日日相伴,偷来的那份温暖和贴心他似乎一日也未曾真正安心的享受过,是惶恐,惶恐自己贪恋上这样的光明和温暖,是害怕,害怕失了这样的光明和温暖,自己将永生永世置身于地狱中再也无法翻身。“君儿,你恨我么?”   “曾经恨过,恨到巴不得将骨髓都挖出来,这样是不是就能忘了那么一个人,消了那份疼,而现在我依旧无法原谅你,只不过这份恨是诗家的恨。”诗艳色淡淡的开口,见殷离满脸的痛色,也是一脸的淡然,从某些方面来讲,她甚至比一般男子还要薄情,而殷离触及了她的底线,将她的真心,她的尊严,她的信任全部踩在脚底下,不仅如此,他还伤了她最在乎的人,在诗艳色的心底,每一个家人在她的成长过程中都有着谁也无法取代的存在。若然殷离只是伤的她,或许她就不会这般的恨。   殷离怔怔的看着诗艳色,好似想要从她的眸光里看出半丝的恨意,爱意,哪怕是怨意都可以,只要她还对他有怨,那么她心中便对他还存着几分情,可是那双眸子太干净太认真,切切实实的告诉他,她与他已经没有半丝的关系和情愫,这样直白的眼神几乎将殷离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撕的碎裂一地,他心中坚定的不过是当初的夫妻情分,可是此地那份坚定再一次被硬生生的摔碎在地,好似他此刻狼狈不堪的心一样。“君儿,我还在原地怎么也走不出来怎么办?”   殷离的嗓音软的好似迷了路的孩子,满眼满眼都是痛意,神情疲惫,目光涣散,整个人倦怠的依靠在椅背之上,下颚可见黑色的胡须,记忆中的殷离非常注重外表,何曾有过如此狼狈的一幕。   诗艳色冷冷一笑,“殷离,你这样说算什么,利用完了,伤害完了,然后觉得后悔了,想要了便能要了么,殷离,如此肮脏的爱情我要不起,如果你只是想要和我说这个,我恕不奉陪。”说完诗艳色便欲起身。   “别,君儿,陪我一下,就一下就好,求你……”殷离见诗艳**离去,顿时急了,大手一把抓住诗艳色的小手,眼神软了几丝,神色痛苦的望着诗艳色。   惊淡头这。诗艳色冷冷的抽回手,“殷离,你爱的不过是你想要的那个人而已,当年你喜欢高贵优雅的女子,那么我就做高贵优雅的女子,你喜爱梅花,我便喜爱梅花,殷离,当年我所有喜好都是照着你的喜好,都是按着你的意思,即便如此,你还敢说喜欢我么,你连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殷离半响都没有答话,只是神色愈发的痛苦,她已经放下了,而他还留在那里,弥足深陷,如何也走不出来,“君儿,你知道么,与你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我是今生最快乐也再也不可能拥有的时光,我知晓你我一开始就错了,可是既然都已经错了,君儿,为何你不愿意陪我一错再错,我真的不在意,君儿,只要你愿意回到我的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就陪着你可好。”殷离这时候几乎是低声下气的哀求,实在太痛了,做什么都疼,想什么都疼,他夜里甚至都不敢入睡,害怕见到当初他逼死君儿时,最后一眼,那似迷惘,似哀怨,似憎恨的眼神,那样的眸子那样怔怔的看着他,真的很疼,他是真的害怕。   “不好……”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当初被殷离关在死牢里的时候,她也曾想过若然殷离突然觉得后悔了,突然醒悟了,突然抱着她说,君儿,我刚刚只是同你闹着玩呢,那她要怎么办,定然是要狠狠的生一顿气,然后颐指气使的让阿离做一大堆让她开心的事情,那时候这样的想法几乎将她折磨的疯掉,可是最终她等来的却是她所谓的心死,“殷离,我曾经有等过的,我甚至在想,若是你跟我说声对不起,我也就原谅你算了,毕竟那时候我是真的舍不得生你的气,只不过我没有想到,我等来的人却是云若烟,却是我二哥,你跟我如此多载,应该知晓我最在乎的人便是我二哥,可是你却用我最在乎的人活生生的将我逼迫至死,殷离,你让我如何相信你的爱。”   那毫不犹豫的话语将殷离捧在诗艳色面前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再次狠狠摔在地上支离破碎,殷离觉得自己的心死了,什么阳光,什么温暖,都一点点从他身体里,从他生命里抽离,没有诗君雅,他还是以前的殷离,他的世界污秽黑暗,没有阳光,没有温暖,只有算计,只有阴谋,只有你生我死。“君儿,我什么都没有了,烟儿死了,阿洛也死了,我只有你了。”   听闻殷洛死了诗艳色微微一愣,当初与殷离好时,见过最多的人便是殷洛,“殷洛怎么会,谁动的手。”   “君儿你莫不是不知晓你嫁的人能够比我好到哪里去,说到底殷秀与我是一样的人,为了权势,为了利益无所不作无所不为。”殷离低声说道,“即便是这样你还要和那个男人一起过下去么?”   “殷离,我虽然不敢确定殷洛和云若烟是谁动的手,但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秀,也不会是我诗家。”诗艳色嗓音沉了几丝,看来分明是有人要挑拨殷离和殷秀的关系,而最大的得益者是皇上,又或者是皇后。   “君儿,你何时变成今日这般是非不辨黑白不分的地步。”殷离嗓音清冷了几丝,眉目的痛意和忏悔一点点淡了去,他早该知晓阳光和温暖不是他能够奢望的东西。   “殷离,黑白不分是非不辨是你而不是我。”诗艳色低声说道。   “君儿,你是在维护殷秀么?”殷离冷了嗓音,眉目间快速闪过一丝狠戾的气息。显然诗艳色对殷秀的完全信任刺痛了他的心,那份信任曾经是他的,这个女子所有的一切曾经都是他的,而如今,这些东西与他再无干系,哪怕他再是努力也靠近不了。曾经失了诗君雅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权势,而如今哪怕他散了所有的权势也换不回一个诗君雅。   “殷秀是我的夫君,我自是信任他,而且他从不会撒谎。”诗艳色低低的开口,提及殷秀眉目间的疏离散去,只剩下浅浅的笑意。   那温软的笑像是一味毒一直痛到殷离的骨髓里,大手猛地扣住诗艳色的小手,“君儿,你是我的。”   “殷离,我同你说话不过是还了当年你没有对我父母下手的恩情罢了,再无其他,我早就说过你我之间再无可能。”诗艳色嗓音清冷了几丝,想要挣脱殷离却反而扣的愈发的紧。“既然都是过去的事情,你何苦纠缠着不肯放手放手。”   “君儿,你如何能够忘记,你我夫妻三载,日日共枕,你如何能够忘记那些情分。”殷离好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若然忘不掉了,我岂不是还记得那我日日枕着的臂弯,日日依靠的胸膛,在我之前被另外一个女人更加亲密的拥有过,殷离,你利用我,背叛我,毁了我所有的一切,莫不是还要我感恩戴德的记着不成。”这些话诗艳色从来没有提过,“殷离,若然你当真忏悔,就不要纠缠不休,放手对你我都好。”   “我放不了,君儿,我放不了……”殷离痛苦的出声,“若然能够放手,我岂会如此痛苦,岂会让殷秀让你诗家有机可趁,君儿,我定然是着了你的魔,中了你的毒,否则我岂会无论你怎么伤我依旧放不了手,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够忘了你,才能够放手。”   殷离眼眸里的痛意和悔恨太深,整个人蹲在地上像是受了伤的野兽肚子舔舐着无法愈合的伤口,只差没有低泣出声,诗艳色静静的看着,看着那曾经风起云涌,那曾经俊逸天人的殷离此刻像是一只孤独的野兽蹲在地上,浑身都是伤口。   今日一更,看明日能够加更么,呜呜,最近更新的真心很慢,如果大家等不及的话可以缓缓,月马上就要考试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感同身受   责备么,恨么,诗艳色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曾经的殷离伤的她体无完肤,伤的她几乎肝肠寸断,而如今,他同样将自己陷在那过往的疼痛和悔恨里无法抽身,哪怕是肠穿肚烂,依旧出不来,那伤口愈合不了,只能一日日的溃烂。伤人七分往往伤几十分,凡事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她记得她曾经日日与殷离说这样的话语,那时候是担心他爬的太高,爬的太快,会不择手段,会心狠手辣,却不想她终究避免不了。   “殷离,你知道我曾经有多恨你么,恨不得将血肉将骨髓都挖出来,这样是不是能够忘了你,忘了过往的甜蜜,没有甜蜜是不是就能够不那样痛苦,不那样难以接受,我重生的那一刻,我甚至发誓,无论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要用你和云若烟的血来祭我诗家枉死的灵魂。”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嗓音依旧平静无波,好似那些过往,那些疼痛已经是她心底无关痛痒的一角,那伤口早已愈合,此刻触及除了淡淡的不适已经没有疼痛,“可是现在,我只想好好与家人在一起,好好与秀在一起,那些晦暗,那些疼痛我都已经忘记了,殷离,你收手吧。”   殷离怔怔的抬起头颅静静的看着诗艳色眼底的平静和淡然,那是他触碰不到的温软和细腻,“已经晚了。”殷离低低的叹口了气,“君儿,我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殷离,人生还有很长,不应该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无法自拔,你有你的抱负,你的野心,你的雄心壮志,只不过你的人生以后与我都没有关系,我们之间有太多的牵扯恩怨,无论你做什么付出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你我连朋友都没有得做,做毫无牵扯的陌路人不是很好。”诗艳色低低的开口,这些话他们早就该说清楚了,殷离的纠缠不休,虽然秀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她在意,在意秀会难过。   “我不同意……”殷离低低的开口,目光灼热缠绵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君儿,我不同意,我希望你记得我,就像我永远都会将你放在心口最柔软的位置一样。”   “殷离,你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爱不是你想要便能要,不想要便不要的存在,殷离,根本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如果不亲身经历根本不知道有多么疼痛,你不知道当初的我有多疼,如同我现在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疼,你曾经不曾心疼过我的疼,就像我现在也不会心疼你的疼痛,殷离,我们都互相伤害过,互相憎恨过,这样就够了。”诗艳色淡淡的说道,目光干净的让人不忍心细看。“你我再纠缠在一起,也不过是无边无际的疼痛而已,我承认我曾经是真的喜欢过你,将你当成我另外一半生命一样的喜欢着,可是那只是曾经,现在我有了喜欢的人,秀他就是我的命,我的心肝肺腑,如果你敢伤害他,我决计不会让你好过,殷离,放手吧,相信日后你也会碰到适合你的。”   诗艳色的话语恨轻,没有丝毫的颤音,娓娓道来,让殷离痛的即便已经千疮百孔还是能够感觉到那撕心裂肺的痛,只是曾经,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是触摸不到,再也回不去的曾经,那样的过往如同一道伤口,日日溃烂,“君儿,一点机会都没有。”殷离的嗓音压得极低,好似诗艳色的回答便关系着他日后一生的决定一样。   哪如陷肠。“殷离,你这是何苦。”诗艳色嗓音压低了几丝,缓缓站直了身躯走至窗畔的位置,“我今日同你见面,只不过是想要同你说清楚罢了,你不要再来纠缠我,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好了,我现在很好,很幸福,若然你当真在意我,就让我好好的过日子。”   “君儿……”殷离痴痴的唤道,静静的看着那女子姣好的侧面,看着那女子静然的姿态,好似一幅山清水秀的仕女图一样临窗而立,即便只是一扇暗红的雕花窗户,也映衬的那女子如同江南水乡的杨柳一样温软动人。   “殷离,我怕疼,怕冷,怕黑,小时候走到哪里我二哥都带着我,宠着我,即便到了边城,那样艰苦的环境里,我依旧是诗家的宝贝,无论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都有人惯着我宠着我,后来遇到你,殷离,我从来就不缺少疼宠,却依旧被你的柔情似水迷的失了自我,失了心神,殷离,那一段岁月的诗君雅或许从来就没有长大过,你知晓秀是怎么说我的么,他说诗君雅就是一个被千般宠万般爱宠坏的女人罢了,他才不会喜欢。”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好似在自言自语,“而现在的诗艳色已经长大了,她可以勇敢的面对任何的疼痛,任何的阴冷,任何的黑暗,她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可以独自一人勇敢的面对,秀和我说,诗诗,感谢上天让我在最好的时间遇到了最好的你,若然放在以往,你我都是互相看不上眼的,殷离,我们在错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所以你我注定只能错过,即便没有当初你的背叛你的欺骗,我们也不一定能够恩爱一生。”   “君儿,你不爱我了对吧。”殷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口的,他都已经决定好了,既然一个人活在地狱里太辛苦,那么就把这个女子拖下来,有个人陪着,哪怕是生处地狱或许也不会这样的孤寂,这么的痛苦,既然他忘不了她,那么也不能让她忘了他,哪怕是恨着也好,可是这一瞬间他突然又不忍心了,那女子那样淡然的话语诉说着过往,像是将曾经他心尖上的温暖再次重温了一次,这个女子是他生命之中唯一的纯粹,唯一的温暖,被他摔碎,被他推离,如今他还要再次将这抹阳光拖入永不见天日的地狱之中么。   “殷离,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们便是敌人。”诗艳色微微侧过脸面,殷离分明看到那女子眼角微微湿润,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白皙的面容滑落,隐入那殷红的嫁衣之中瞬间不见了踪迹。   殷离突然就觉得心疼的不行,那样的感觉太过于强烈,像是有一只冰冷的手掐着他的心脏一样,殷离突然就明白,那个叫做诗君雅的女人,她的眼泪胜过最锋利的刀,一刀便刺入他的心脏深处,疼的入心入肺。他知道自己下不了手了,诗君雅,曾经是他的妻子,曾经最心疼,最懂他的女人,说到底她什么都没有错,是他亲自毁了他自己的纯粹,毁了他的阳光,毁了他曾经触手可得的幸福,如今他还有什么资格,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在自欺欺人,因为太疼了,太冷了,明明是自己却突然再也拥有不了,那样的绝望他知晓自己承受不住。   “君儿,已经来不及了。”殷离突然痛苦的大笑出声,好似万念俱灰一样眼眸里尽是让人不忍细看的痛苦,是他亲手毁了这一切的,烟儿的死,阿洛的死,君儿的无法挽回,说到底是他一意孤行造成的。   “殷离,你……”诗艳色想要上前扶住瘫软在地的殷离,殷离却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踉跄着步伐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诗艳色追出来的时候只看到殷秀守在门口的位置,一脸浅笑嫣然的看着她,见到诗艳色顿时迎了上去,大手轻轻搂抱住诗艳色的腰身,微微俯下头颅吻了吻诗艳色的眼角,“怎么哭了。”。   “想起了一些事情。”诗艳色淡淡一笑。   “我还以为诗诗因为嫁给了沧祁最优秀的男子感动的痛哭流涕了呢。”殷秀略显轻佻散漫的话语逗的诗艳色低笑出声,一扫方才的阴霾。   “贫嘴,就知道如何逗我开心是吧。”诗艳色摇了摇头,头颅轻轻的靠在殷秀的胸口,自此以后,这个男人便是他的天,他的依靠,只要靠在这个胸膛之上,她可以肆意的任性,可以无法无天胡作非为。   “逗娘子开心事为夫莫大的荣幸。”殷秀浅浅一笑,一脸文质彬彬的模样。   分明是好看的有些过分的面容,却偏偏学那书生一本正经摇头晃脑的模样,诗艳色捏了捏殷秀的胸口,“不怪我放了殷离。”   “恩,我得好好想要怎么惩罚你才好。”殷秀板着脸严肃的想到。   “才和我爹爹呆在一起几日,就学到了我爹爹的表情了。”诗艳色低笑出声。   “想转移目标是不是。”殷秀狠狠啃咬了一口诗艳色的脖颈,闷闷的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不准见那个男人了,诗诗,我吃醋了,你都不哄哄我,还要我来哄你。”殷秀软软的说道,那话语似撒娇,似哀怨,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怎么看都是一只受了委屈,急需要得到主人疼宠的小野兽。   今日三更,希望大家会喜欢 ☆、第二百五十章 许我 一生   诗艳色如同抚摸小犬一样轻轻捏了捏殷秀的耳垂,又抚摸了下诗艳色安顺的发丝。   “诗诗,我又不是小猫小狗。”殷秀脸色有些难看。   “恩,我知道,我是在安抚一只耍小脾气的野兽。”诗艳色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黑殷野些。   殷秀的脸瞬间就黑了,逮着诗艳色的肌肤,一口一口狠狠的咬,力道有些重,咬的诗艳色连连避开,“娘子,野兽可是吃肉的,怎么办,野兽饿了,娘子你要负责喂饱我。”   诗艳色越是躲,殷秀就啃咬的越是起劲,越是上瘾,这个丫头最近是不是太纵容了,越来越懂得如何欺负他了,殷秀本来就隐忍的紧,加上那牙齿所到之处软绵绵,白花花,甜的,软的,好似小时候最喜爱的棉花糖,入口就像是要化掉一样根本撒不开手。   “痒,疼……”诗艳色不知道是疼多一点,还是痒多一点,身子软的跟春水一样化在殷秀的怀中,就觉得殷秀咬过的地方刺刺的疼,又心痒难耐的酥,想要挣扎,偏偏浑身酥软的提不起气力,小手一下一下如同猫儿一样逮着殷秀的肌肤就挠上去。。   殷秀胸口和手背被挠的火辣辣的疼,偏偏就觉得这刺刺的疼痛好似**的手腕儿一样异样的讨人喜欢,当下嘴上的力道愈发的啃上了,还用上了那温软的舌尖,死死的纠缠着,用力的啃咬,“小野猫,爪子越来越尖利了啊,野兽要进食了,小猫儿做好准备了么?”   “相公,相公,疼,别,相公……”诗艳色嗓音压得极低,嘴儿甜的跟抹了蜜一样软软的示弱,一声一声酥软得好似又香又软的糯米团儿,还黏腻的粘嘴让人欲罢不能。   那嘴儿怎么能够这样的香甜,殷秀一嘴含住诗艳色的唇瓣,拖住诗艳色的舌尖便死命的吮着咂舌,好似要将那舌尖啃咬入腹一样吻得又深又狠,诗艳色就觉得舌尖都麻木了,只能无力的承受着殷秀那几乎是霸道的索取。   低低的咳嗽声淡淡的响起,殷秀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将诗艳色的头颅按在胸口之上,诗艳色自然听出声音的来者是谁,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干脆埋在殷秀的胸口装死,小手却卯足了劲,一下一下死死掐着殷秀的胸口。   “爹爹……”殷秀低声唤道。此刻也有些尴尬,好似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被严厉的家长抓个正着。   诗静轩脸上浮着一抹可疑的晕红,手中还拿着一件白色的狐裘,显然是给诗艳色送去的,也没有想到会碰到孩子亲热的一幕,顿时故作正经的咳嗽了两声,“回房去。”诗静轩低低的训斥道,脚步未停,直接进了最近的大厅。   诗艳色羞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今日被诗家任何人一个人看到她都不会这般不好意思,却偏偏是一向最为严谨的爹爹。   殷秀见诗艳色羞的都要钻进他衣服里顿时低笑出声,“呦,我的小猫儿害羞了,连人都不挠了。”   “你还好意思说。”诗艳色有些娇嗔的捏了捏殷秀的手心,脸蛋红酡酡的,显然羞涩的不行。   “我们回房,让我家小猫儿慢慢挠好不好,不气,不气。”殷秀疼宠的摸了摸诗艳色的头颅,拦腰将诗艳色抱起,薄唇贴在诗艳色的耳畔,灼热的气息丝丝萦绕,“回房,就我们两个,小猫儿要怎么挠都可以。”   “色狼……”诗艳色睁大眼睛死死瞪着殷秀,双颊鼓鼓的,显然被撩拨的不行。   “是色中饿狼才对,诗诗,你家的野兽都饥渴了好久了。”殷秀显然对这个称呼很是喜欢,眉眼里溢满了浅笑,整个人都要贴到诗艳色的身上,“猫儿,乖猫儿,看今日色狼哥哥如何吃掉你。”   殷秀的表情极为魅惑,眼眸笑得微微弯起,眉目间尽是流光溢彩的潋滟之光,薄唇性感,似乎喝了酒,浑身都透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雁儿和谨哥哥会不会有危险。”在进房门的时候使眼色低低的开口,若然现在不问清楚,等会儿某人化身为狼,她就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乖猫儿,**一刻值千金,现在你眼里心里只能想着你相公我,至于其他人其他事都靠边站。”殷秀嗓音压低了几分,眉目间的光泽愈发的深邃潋滟,唇角似扬微扬,微微带着几丝薄凉的手指贴在诗艳色的唇瓣之上,诗艳色觉得自己被魅惑了,她从来都知道女人如妖要人命,而男人如妖,是要人魂飞魄散的,殷秀连美人计都用上了,她哪里抵挡住这般的诱惑。抓着残留的理智,小手抵着殷秀的胸膛,“现在还早,咱们先说说话。”   殷秀垂下头颅一手抓住诗艳色的小手,温软湿润的舌尖如同品尝上好的美味一样一根根舔舐着诗艳色的小手,诗艳色双颊酡红,如同触电一般收回小手,却被殷秀死死的握住,一根一根,含入嘴中轻轻的吮着吸着。殷秀的眸光很深,很浓,好似漫无边际的漩涡,一望便能够勾人心夺人魄。   “猫儿的爪子挠起来生疼,尝起来倒是甜腻腻的。”殷秀见诗艳色呆呆的模样顿时喜爱的紧,这个丫头大抵时候都聪慧通透的让人无奈,这娇憨傻呆呆的模样倒是分外的可爱,像个诱人的水蜜桃,让人想要一口吞咽下腹。   殷秀可没有那么大方的让殷离同他的乖小猫见面,让他见,不过想要让殷离尝尝那彻底绝望的滋味。他的小猫乖的时候哪怕是用爪子一下一下挠着他的心脏,他都觉得酥麻的软得能够要了他的命,而殷离,猫儿虽然不在意,却依旧是他猫儿心中的一根刺,他拔不干净,那么就让猫儿自己来,让他家猫儿见殷离,他比什么都要难过,难过的好似心肝肠肺都被掏出来,那是心疼,心疼着他家猫儿曾经受过的苦楚,疼的跟个什么似得,就恨不得所有的苦楚,所有的不好都由他一人带过。   “大色狼……”诗艳色软哼哼的开口,低下头颅一口狠狠的咬在殷秀的肩胛骨上。像是带着几分报复,又似透着几丝孩子气。   殷秀一下子乐了,任由诗艳色狠狠的咬,“原来我家猫儿不关爪子厉害,连牙齿都是尖锐的,刚好与我天生一对。”诗艳色那稚嫩的举动好似真的惹喜了殷秀,顿时也不啃诗艳色的小手,改为将那女子整个都搂在怀中,铺天盖地的湿吻毫无章法的落下,搂着诗艳色好似搂着宝贝一样低低的笑,动作要多幼稚有多幼稚,可是人家殷秀喜欢,觉得高兴。搂着抱着亲着,舍不得撒开手。   “我就是色狼,我就喜欢色我家的乖小猫。”殷秀低低的开口,灼热的吻带着灼热的话语一个个烙印而下。   “幼稚……”诗艳色见殷秀那高兴的模样顿时低笑出声,也就任由着他搂着她肆意妄为。   “我家小猫还会嫌弃人了。”殷秀那调子高了几分,当下发了狠的亲着怀中的女子,绵绵密密的吻落在发丝,脸颊,脖颈,这一次殷秀控制了力道,好似怕伤到这脆生生的丫头。   “现在还是白日,别闹。”诗艳色被吻得岔了气,偏偏殷秀巴着吻着不肯撒手。两人相处过许久,殷秀对她的敏感点异样的清楚,哪里敏感,哪里脆弱便一个劲的往哪里撩拨,诗艳色哪里受得住,早已化为一潭春水软在殷秀的怀中,分明是拒绝的话语,可是那样软巴巴的说出,分外的柔软媚人,哪里有半丝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觉。   “娘子,诗诗,我的小猫儿,这一日我等了好久,终于你是我的了,我们名正言顺。”殷秀含着诗艳色的唇瓣含糊不清的说着暧昧的话语,眼眸因为笑意几乎眯成一条直线,那么多人窥伺着他家的小丫头,明里暗里的挑拨破坏他与他家丫头的关系,他是废了多大的劲才将他家的丫头安然无恙的娶回来,谁也别想窥伺分毫,或许从第一眼开始,那茫茫雨幕之中,那女子站在油纸伞下,一袭艳红的衣,那样风淡云轻的评价着他的容貌,那样孤寂的身影哪怕是站在百花盛开的花丛里,依旧孤单的让人一眼便只能够看见她的身影,像是一只迷了路的小猫儿毫无预兆的闯入他的生命。只是那时候他不知道他已经动了心思,以至于后来多走了些弯路,路长了些,好在他没有错过。   诗艳色觉得浑身酥软无力,若非殷秀的大手紧紧的禁锢着她的腰身,只怕此刻已经没有出息的瘫软在殷秀的双腿之间,那似暧昧,似甜蜜,又似撩拨的话语烫的她的心滚热滚热的,莫名的情愫缓缓流淌,尽是比任何时候都要让她觉得安心,觉得温暖。“秀,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很爱很爱……”诗艳色低低的开口,那般灼热的话语若然放在以往她定是说不出来,可是此刻像是只有这三个字能够表达她此刻的心情,这么一个男子,让她甘愿褪下一身防备,甘愿再次陷身情海,哪怕这海域无边无际,波涛暗涌,她相信殷秀能够免她惊,免她受苦,免她颠沛流离,免她孤独无依。有这么一个人,她还能奢求什么,诗艳色觉得够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有爪子的猫儿   殷秀浑身一僵,就觉得那略显沙哑的调儿胜过世界上最动听的曲儿,一声声好似贴着心窝一样熨烫的他的心口,他知晓他总是有些无法确定,毕竟殷离比他要先遇见诗诗,“诗诗,我的心肝,我的命,我也爱你,胜过爱我自己。”诗的些窝。   “秀……”诗艳色轻声喊道,好似有些动情,她只知道无论前面的风浪有多大,无论以后要经历怎样的风吹雨打,她再不会无枝可依,因为她的前面是殷秀,她会被他妥善安放,倍加珍惜。   “诗诗,诗诗,你这小嘴儿是抹了蜜吧,让相公尝尝。”殷秀擒住诗艳色的唇舌,拖住狠狠的吻,深深的吮着吸着,好似要将那女子的气息,女子的芳香深深的烙入骨髓深处。缠绵的吻,殷秀的大手死死扣住诗艳色的后脑勺,舌尖深的像是要抵达那女子的心脏,尝尝那心尖之血的味儿。喉结翻滚,灼热的喘息,唇齿间交缠着两人暧昧无法分割的气息。殷秀此刻是狂肆的,是霸道的,纠缠着诗艳色的舌,像是要将那女子拆骨入腹一样,一口一口,吻的又深又狠,诗艳色完全无力反抗,只能软哼哼的任由殷秀予取予夺,眼神迷蒙,双颊酡红,直到喘不过气方才被殷秀松开,娇嫩红肿的唇瓣,沾着暧昧旖旎的银丝,殷秀心中一动,又缠绵不舍的亲了又亲。   “诗诗,我们还没有喝交杯酒。”殷秀低低的开口,好似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上次诗诗醉酒的模样让他神魂颠倒,只是后来一直没有时间再次体会那神仙般的感觉。   酒是上好的女儿红,尚未喝,那香已然有些醉人,殷秀抱着诗艳色坐在软榻边上,酒水热在暖壶上带着淡淡的温度,殷秀倒了两杯,一杯放到诗艳色的手心,一被端在自己手里,怀中的女子媚眼如丝,好似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在自己怀中一点点绽放,娇媚的眼,娇媚的眉,唇角含笑,眼角风流,媚的跟三月的春风吹开那杏花一样,满枝头满枝头都是春花灿烂的娇艳。   无需任何的话语,眼神相对已然将对方的心思明了于心。   酒入喉咙,双手缠绕,殷秀仰起头颅一饮而尽,却只是微微咽了小口,诗艳色倒是一口而尽,薄唇沾染上了酒色,好似被晨露打湿的莲花,惹得殷秀下腹一热,就觉得某个地方开始蓄势待放,隐约有种按捺不住的狂妄之感。大手猛地扣住诗艳色的后脑勺,被口腔暖热的酒水通过舌尖一直入了诗艳色的喉咙深处,微微的辣,纯纯的香,鼻尖,胸口,又尽是殷秀那安心的暖,诗艳色觉得自己醉了,醉在醇香的女儿酿,醉在殷秀别样的宠溺里。   “相公,相公……”诗艳色窝在殷秀的怀中像个娇憨的小姑娘一样,巴在殷秀的身上,好似有了几分醉意,漂亮的眸子好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那样静静的,憨憨的看着你,好似最极致的勾引,惹得殷秀眼睛都绿了,双眼泛着晶亮的光泽,喉结一动一动,只等着观察要如何将到嘴的猎物啃咬的干干净净。   “相公,你的眼睛在发光。”诗艳色媚的时候就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狸精,妖媚的能够要了命,至少殷秀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那妖精儿果然成了精,玉白的小手勾着他的脖颈,调皮的舌尖啃咬着他的喉结,一下一下,又轻又痒,还咯咯的笑着,没心没肺的厉害。   “诗诗,你故意的是不是。”殷秀的嗓音沙哑的厉害,恨不得立马将这个丫头就地正法,可是又舍不得这丫头主动撩拨引诱自己,当下强忍着那滔天的**,只是大手狠狠的掐着诗艳色的腰身。   “相公,相公,你想要我么。”诗艳色灼热的唇瓣忽而转至殷秀的耳畔,学着殷秀的样儿,轻轻含住殷秀的耳垂,缓缓的吹着热气,轻轻的啃咬着,夜妾的撩拨手段儿诗艳色学得入骨入髓,以往是不好意思,此刻被酒意那么一熏染,已然有了三分的醉意,三分醉意的诗艳色最是磨人,最是勾人,清醒着,娇憨着,酥媚入骨着,无论是哪样的姿态都足够殷秀死个百把千回。   “想……”殷秀勾着诗艳色的头颅,深深的吻住诗艳色的唇瓣,却偏偏那女子灵活的像条蛇一样,殷秀的吻落在诗艳色的脖颈之上,那女子得意的像只偷了腥的猫,清脆的笑声咯咯的响起。小手抵着殷秀的胸口,双膝跪在殷秀的腿间,居高临下如同女王一样盯着殷秀,那眸子软的像水,媚得像妖,唇角尽是勾魂夺魄的浅笑,“相公,要不要娘子好好服侍你。”诗艳色的嗓音压得极低,又酥又媚,还是那样软腻的调儿,浑身软的像是没了骨头,玉白的小手从殷秀的胸口一路滑下,像是使坏一样覆上殷秀腿间的灼热,隔着衣裳轻轻的抚摸,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的笑意愈发的邪魅诱人,“相公,这是什么呀?”   这样酥媚入骨,像是修炼了千万载的诗艳色殷秀几乎是头一次见,分明是娇憨可爱的神情,却偏偏眉眼媚的好似沾了毒,那毒不会让人死,只会让人上瘾。殷秀知晓自己不但上了瘾,而且还毒入心肺无药可医,世界上就只有一个叫做诗艳色的女子能够解了他的毒。那女子状似无辜,又可以撩拨的神情,弄得殷秀一团**之火猛烈的焚烧,猛地翻身而起,将那使坏的邪恶小猫压至身下。   “猫儿,本王的小猫儿真坏。”殷秀的声音似透着几丝淡淡的调侃,却因为**的渲染分外的低沉性感,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内间波涛暗涌,急湍暗流,每一束光泽都叫嚣着要将怀中的女子一口口啃咬下腹。   “相公喜欢么?”诗艳色天真的眨了眨眼睛,温软的舌尖轻轻扫过唇角,见殷秀眉色深浓,喉结翻滚的厉害,顿时咯咯的笑出了声,小手再次缠绕上殷秀的脖颈,双腿如同蛇一样缠绕上殷秀的腰身,“相公,相公,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舌尖像是故意使坏,尖锐的贝齿顺着殷秀的脖颈一路啃咬而下。   “喜欢……”殷秀觉得自己一身的修为到了诗艳色这里完全是溃不成军,那女子只要水汪汪柔软软的瞪他一眼,他就能够心甘情愿的任她差遣,而此刻殷秀觉得诗艳色已经妖化,妖化到哪怕此刻她就是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奉上。   “咯咯……”诗艳色笑的愈发的欢快,薄凉的小手探入殷秀的胸口,像是玩得不亦乐乎的孩子,到处点火。诗艳色的动作是略显生涩的,可是那撩拨的手腕儿却是极高,哪怕只是那么风淡云轻的一眼殷秀也觉得自己像是被下了蛊。   殷秀先前还能认为是情趣,到了最后再是隐忍不住,这女子分明就是上天派来收拾自己的,若然自己不让这丫头知晓自己的厉害,日后不是要爬到自己头上来作威作福,殷秀高大的身子蓦然覆下,“乖猫儿,本王教你怎么让男人欲仙又欲死。”大手轻门熟路的剥下诗艳色身上的嫁衣,那女子皮肤嫩白粉红,像是初生的婴儿一样静静的绽放在自己的身下,殷秀似乎忆及每次欢爱之时,那女子迷蒙醉眼的妖媚样儿,顿时觉得那把火愈烧越烈。。   灼热的吻,不同于诗艳色的细细的撩拨,殷秀的吻是霸道的,滚烫的,能够烫的人尖儿发颤,大手死死扣住那女子的腰身,能够吞噬一切的吻自上而下,没有放过任何一寸地儿,将诗艳色啃噬的干干净净,未了还觉得意犹未尽,拖着女子的唇舌狠狠的纠缠啃咬,大手也没有歇着,压着诗艳色的敏感点,卯足了劲的撩拨。   诗艳色已然情动的厉害,身子难耐的扭动着,殷秀却偏偏不给,好似有意惩罚那女子方才故意的撩拨,就是到处点火,却没有要灭火的打算,“小猫儿,小猫儿,知晓相公的厉害了吧,你这丫头,没心没肝的,就知道欺负你家相公是不是。”   “相公,相公,我不敢了。”诗艳色被惹得难受,眸子水汪汪的瞪着殷秀,眸光软得能够将人溺死其中,那示软的调儿怎么听怎么动听媚人,双腿缠绕上殷秀的腰身,脸颊轻轻磨蹭着殷秀的脸颊,薄唇微微嘟着,说不出的娇憨可人。   殷秀哪怕已经软得成了一滩水,此刻也不打算轻易放过这没心肝的丫头,否则明日里这丫头又该卯足了劲儿的撩拨他,在**上殷秀是有着大男子主义的,而且霸道的让人瞠目结舌,“猫儿,你想要什么,你不告诉我我哪里知晓你要什么?”低低的嗓音好似恶魔的吟唱,蛊惑着路人与恶魔签下永生的契约。   诗艳色哪里敌得过身经百战的凌王,当下娇软的如同猫儿一样可怜兮兮的窝在殷秀的怀中,贝齿死死咬住唇瓣,眸光雾蒙迷蒙的盯着殷秀,显然被撩拨的狠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洞房花烛   诗艳色哪里敌得过身经百战的凌王,当下娇软的如同猫儿一样可怜兮兮的窝在殷秀的怀中,贝齿死死咬住唇瓣,眸光雾蒙迷蒙的盯着殷秀,显然被撩拨的狠了。   那女子软的好似化成了一滩春水,殷秀眸光软的不行,静静的看着,搂着,巴着,依旧觉得不够,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好听的调儿,就那么单单几个字好似一滩温水揪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都要以为若然那水若是凉了,或是干涸了,他的心会不会因为失了温度缺水而死掉。“诗诗,再说一次,我爱听。”殷秀爱怜的一遍一遍亲吻着诗艳色的脖颈,留下一个个暧昧粉红的印记,声音压得很低,沉沉的分外的诱人心魂。   “嗯……”诗艳色低低的应了声,就觉得那贴着她的胸口烫的她肌肤泛疼,本就喝了些酒有了几丝醉意,被殷秀这么温柔的撩拨更是意识模糊,模模糊糊的顺了殷秀的话语,却不知道他究竟说的是哪一句话。   殷秀好似也不焦急,这一次分外的柔软细腻,前戏极长,又温柔又缠绵,绵密灼热的吻没有放过诗艳色身上任何一寸肌肤,轻轻的吻,细细的啃,大手也没有停歇,轻门熟路的揉捏按压,长指捏着诗艳色早已充血的花苞,轻轻的细碾,温热的舌尖牵着诗艳色的唇瓣,相濡以沫的方式深深的长吻,诗艳色动情的厉害,就觉得浑身都酥麻难耐,想要挣扎,却偏偏那高大的身子如同山一般难以撼动,殷秀好像卯足了劲,就是不肯进入,那手,那嘴好似带着魔力一样一点点在诗艳色身上煽风点火。   诗艳色浑身都麻痹了好几次,扭着身子贴着殷秀的胸口,却偏偏殷秀只是坏笑着眯着眼睛,“猫儿,我的乖小猫,再说一次,再说一次我就满足你。”   “相公,给我……”诗艳色略显沙哑的嗓音低低的响起,女子特有的沙哑调儿,因着**的渲染,分外的魅惑。双颊是殷秀最喜欢的绯红色,眉目微微眯着,眸光朦胧好似隔了轻纱的皎洁月色,纯净中透着极致的魅惑,薄唇红肿粉嫩,唇瓣上依稀可见淡淡的齿痕,看在殷秀眼底就觉得分外的兴奋。双目猩红,好似已经到了隐忍的极限,巴不得将那女子活吞下腹。   “诗诗,说你爱我,诗诗,我的心肝,我的宝贝儿。”殷秀突然覆下,薄唇狠狠的落在诗艳色的耳畔,含住那娇嫩的耳垂吮着吸着,时不时深入诗艳色敏感的耳蜗,一下一下弄得人心痒难耐。。   女王雾怀。“相公,我爱你,秀……”诗艳色低低的哭出了声,双腿如同蛇一般缠绕上殷秀的腰身,一双手死死挂在殷秀的脖颈之上,浑身难耐的扭动着,如同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又别扭,又可爱。   “啊……”殷秀一声低吼,显然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境,双手将诗艳色的双腿抬高挂在自己的肩上,由上而下直直的插入,这个姿势太深,诗艳色当下有些受不住,有些胀有些痛,当下低低的哀求出声。   “秀,慢些,疼,秀……”女子示软的调儿,夹杂着低低的抽泣声,如同最烈的催发**的药物激发了殷秀所有的兽性,野兽觉醒,那是要见血的,殷秀心底是想要慢些疼惜着怀中的女子,可是动作却跟不上想法,就觉得那软成一滩水的女子已经将他妖魔化,动作愈发的生猛深入狂野,大力的抽出,大力的灌入,整根没入花径深处,那细嫩肉柔软的不可思议,偏偏又咬的极紧,咬的发疼,发胀,又舒服的无法形容,惹得殷秀双目血红,如同初开荤欲的野兽,哪里还顾得上温柔,一下一下似乎要将怀中的女子撞坏一样。   “秀,慢些,我受不住。”诗艳色嗓音中的哭腔浓了几丝,整个身子颤抖的更加的厉害,那般羞人的姿势,醉意顿时醒了一大半,见殷秀双目猩红,直直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当下羞涩的不行。   “诗诗,别拦,你好美。”殷秀声音沙哑的厉害,一把将诗艳色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上,那姿势愈发的深入两人同时闷哼出声。那软腻腻的调儿酥媚诱人,诗艳色羞得微眯了眉目,头颅埋在殷秀的胸口。   殷秀低笑出声,抱起诗艳色下了软榻,软榻毕竟太小,没有床上来得舒服,“我的小猫儿害羞了。”   殷秀每走一步便用力狠狠顶一下诗艳色的花心,惹得那女子娇喘连连,想要动弹却偏偏动弹不得,整个人被殷秀霸道的禁锢在怀中。   “秀,秀……我难受,你动动。”诗艳色被殷秀压在床榻之上,那男子眸光深浓,深的好似无边无际的暗夜,浓的能够吸食人的魂魄。炙热的分身依旧停留在诗艳色的体内,却只是磨人的轻轻磨蹭着。   “小猫儿在说什么?”殷秀坏笑出声,缠绕住诗艳色的唇舌,拖出来狠狠的啃咬,将诗艳色口中甜美的津液一口口吞咽下腹,然后又将舌尖深入诗艳色的喉咙,强迫诗艳色将自己口中的津液吞咽下腹,相濡以沫说的也不过是如此,诗艳色喉咙低低翻滚的声音,那吞咽的声响惹得殷秀如同发情的野兽一样一下子亢奋了起来,“猫儿,我的诗诗,你说你要什么,只要你想要,我就给。”   诗艳色被殷秀撩拨的浑身酥软无力,却偏偏某个地方空虚的厉害,当下轻轻摆动着身躯,抿着唇瓣似乎不好意思开口。   那羞涩的样儿,殷秀看得眼睛都要出血,他家的诗诗美得让他恨不得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这妖精儿,殷秀觉得腹中一股邪火正以燎原的趋势要将她燃烧的干干净净,这丫头,哪怕什么都不做,已经让他褪去了一身的修为,此刻那无声胜有声的撩拨,根本就是要要了他的命,殷秀觉得这哪里是他在折腾这个丫头,分明就是这个丫头在折腾他。   “诗诗,我的乖小猫,告诉我,你要什么,只要你要我就给。”殷秀低低的诱哄,一遍又一遍,哄骗着乖小孩交出手中的糖果,那腰身时不时动一下,偶尔大力的抽出,轻轻的摩擦,然后又凶猛的挤入那软肉当中。   诗艳色被一波一波的**折腾的几番都要昏迷过去,却偏偏每每在她意识模糊之中,殷秀又大力的顶撞着她,顶的她全身发麻,那陌生的快感将那份睡意冲的散了去,低低的呜咽,好听羞人的话语,诗艳色被殷秀哄着不知道说了多少,可是殷秀卯足了劲的就是要折腾她,哪怕自己已经隐忍的难受就是不肯全给,“相公,相公,我想要,我想要你……相公,我最爱你了。”诗艳色连最服软动听的话语都说了出来,显然被殷秀磨的已经受不了了。“相公最厉害了,我以后都不敢了,相公,求你,给我,相公……”   殷秀本就忍的都要成魔了,此刻那软腻腻的哀求话语极大程度的满足了殷秀的男**望,哪里还隐忍得住,双目猩红,抱着诗艳色下了床榻,将那柔软的身子狠狠的压在墙壁之上,毕竟是冬日,哪怕室内温暖,那墙壁依旧带着薄凉,而且又坚硬的摩擦着诗艳色的背部,腰身被殷秀抬高,整个人挂在殷秀的腰身之上,从身前狠狠的灌入,殷秀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力道控制不住,速度更是控制不住,一声声的低吼夹杂着野兽的疯狂和**,诗艳色被撞得神智模糊,一**的快感,一**的酥软,背后是冰冷坚硬的墙壁,撞得背部生硬的疼痛,身前却是殷秀滚烫的胸膛,深入,**翻腾,让诗艳色沉醉的连背部的疼痛也忘了去。   从下午一直折腾到半夜,诗艳色到了最后实在是隐忍不住,所有好听的话语,羞人的话语都说了出来,软声的哀求,细细的示弱,可是殷秀疼惜归疼惜,却没有半丝放过的意思,从床上到床下,从墙壁到软榻到梳妆台,诗艳色被摆成无数羞人的姿势,甚至被殷秀强迫着从铜镜中看他进入她身体的场景,羞的诗艳色到了最后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就软软的哼着,殷秀餍足的搂着诗艳色躺在床榻之上,那灼热依旧停留在诗艳色的体内没有要拔出的意思,诗艳色都想要昏死过去,双腿酸痛的好似不是自己的,更别提腰身那一阵阵的酸麻了,她现在连动一根手指的气力都没有,偏偏某人神清气爽,一脸餍足浅笑的在她唇角吻了又吻,“我的乖猫儿真乖。”   “滚……”诗艳色连粗话都说了出来,显然被殷秀折腾的狠了,此刻闹些小性子。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殷秀,分明知晓她害羞,还一个劲儿的诱哄她说那些羞人的话语,她说了他还不肯放过她,反而像是吃了药一样愈发的狂野。   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殷秀就觉得那丫头那任性闹着小别扭的模样都分外的诱人好看,眼睛睁的大大的,薄唇微微嘟着,怎么看都是另外一场无声的邀请,殷秀垂下头颅亲了亲诗艳色的唇瓣,“都不知道谁哭着要我快一点,深一点。”   不好意思更新晚了,用手机留了言的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到,呜呜 ☆、第二百五十三章 猫儿与绵羊   “你还说……”诗艳色脸颊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整个脑袋一傻,她以后还要怎么见人,都是殷秀不好,竟然用男色诱惑,还兼用**折磨,害得她失了理智。精出肉殷。   “我的猫儿精神挺好吗,方才是谁说要死了。”殷秀这下乐了,好似对诗艳色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很是喜爱,又俯下头颅在诗艳色嘴唇上亲了好几口,“诗诗,你都不知道你那张小嘴咬的有多紧,只差没有让我缴械投降了。”   诗艳色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死死的瞪着殷秀,双颊鼓鼓的,若不是没有气力只怕已经扑上去了,可是该有的怎么也不能少,微微侧过头颅,一口狠狠咬在殷秀的胸口,咬得极重,殷秀疼的闷哼了一声,却也不敢做声,更加不敢推开他,这点小性子,哪怕她再是胡作非为,再是任性胡闹他也纵容了。   “不准说……”咬完了,诗艳色还一脸威胁的说道,那猫儿伸出爪子挠人哪怕爪子是软得,一下一下也是很疼的。   殷秀低笑出声,好似很愿意这样宠着那使小性子的丫头,别人怎么看他是不知道,反正他就觉得这有些炸毛的诗艳色可爱的让他只恨不能够再多喜欢一些,他愿意宠着,护着,而且还乐在其中。“我的小猫儿又伸出爪子挠人了,我说的都是事实,诗诗,你怎么能够吃完了本王就翻脸不认人了,刚刚那甜甜的小嘴还一声声相公,你快点,相公你深点,相公这边再重一点,现在满足了,就将你相公我踢到一边了。”。   “你才是猫呢,你全家都是猫。”诗艳色羞怯的不行,是谁蛊惑她说的,是谁卯足了劲的折腾她的。   “还说不是,你看本王身上……”殷秀给诗艳色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和背部,一道道绯红的抓痕,有得甚至深刻见血,可见方才的状况有多么的激烈。   诗艳色双颊充血,很是不好意思,干脆鸵鸟一般将自己埋在被窝里不看殷秀。   “我家的猫儿还有气力害羞看来是本王不够努力。”殷秀低声说道,埋在诗艳色体内的灼热再次蓄势待放,诗艳色尖叫一声便欲躲开,可是气力不够,哪里快得过殷秀,尚未来的及起身,再次被殷秀搂入怀中,大手死死禁锢着诗艳色的腰身,让诗艳色坐在自己的身上,从前面狠狠的灌入,“我家猫儿这么有精神,干脆带我家猫儿去洗个澡。”说完便欲起身,大手却死死扣着诗艳色的腰身,时不时用力动一下。   诗艳色已经被撩拨的浑身酥软,此刻使不出气力挣扎,小手一下一下如同猫儿一样狠狠的挠着殷秀,下口也不轻,一口一口咬在殷秀的下颚,殷秀的脖颈,殷秀的肩胛骨处,每一下都极重,带着刺痛感更是刺激的殷秀体内的野兽性子蠢蠢欲动。   殷秀感觉到诗艳色的小性子和小别扭,偏偏那小嘴儿又咬得紧,滚烫的好似要将他咬断一样,当下愈发的如狼似虎,抱着她入了内室的温泉,将她压在温泉温热的水中,从身后百般花样的折腾着,滚烫的话语,烫的人心尖儿都是热得,何况那般亲密的举措,好似天地间两人早已交融在一起,诗艳色挣扎了几下,使了一顿小性子便没有了气力,炸了毛的猫变成了温顺的绵羊儿,由着殷秀折腾,时不时软软的哼上一声,哪怕是撩拨的狠了,也没有求饶的气力,就低低的软声抽泣着,滚烫的泪水,烫的殷秀心尖儿都发疼,身下的力道却愈发的狂野,没有半丝要怜惜的意思,爱怜的吻一个接着一个落下,吻干诗艳色脸上的泪水。   “丫头,别哭,你一哭我的心都乱了,诗诗,只要你别哭,你要什么我都给。”殷秀一遍遍说着温软的话语,一遍遍吻着诗艳色的嘴角和眼角,身下的动作愈发的生猛快了起来,终于在诗艳色一阵紧缩当中,灼热的液体洒入诗艳色的体内,两人同时达到了**。   诗艳色已经软成了一滩水,没有什么力气的挂在殷秀的身上,殷秀一手搂着诗艳色的腰身,一手拿着浴巾轻轻替诗艳色清洗,动作温柔的好似怕碰坏了怀中的女子一样,两人紧靠在一起,好似相濡以沫的鱼一样,靠着彼此的呼吸,彼此的唾沫生存下去。   诗艳色墨色的发丝散了一身,和殷秀的纠缠在一起,两人身上都是暧昧的痕迹,只不过殷秀身上是触目惊心的血痕,而诗艳色身上是隐忍旖旎万千的粉红印记,殷秀看得情动,就觉得下腹一紧,好似退去的**再次苏醒,也忘了方才不知道是谁心疼那女子的柔软,分开诗艳色的双腿再次挤了进去,那软绵绵的肉已经湿润滑腻,不过这一次殷秀倒是控制了力道,诗艳色又觉得舒服,又觉得浑身酸软,像无尾熊一样挂在殷秀的身上,心底暗暗懊恼着他哪里来的如此好的体内,以往两人也曾彻夜纠缠过,只是好似没有这么多的花样,殷秀也没有这么样的热情似水,好似要将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焚烧殆尽,身下吞着他的庞大,身后是坚硬的花岗石,在热气腾腾的温泉里,诗艳色觉得自己就是一条缺水的鱼张着嘴呜咽,唯有依靠着殷秀方才能够活下去。   换好衣服,躺在新换的床单被套上,诗艳色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累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一沾床便睡得昏天暗地,殷秀宠溺的笑了笑,今日是饥渴了些,确实累坏了这脆生生的丫头,他本来是想隐忍着些的,可是一沾了这个丫头的身子,便好似走了火入了魔,激发了体内所有霸道占有的因子,就想着狠狠的和怀中的丫头融为一体。   殷秀拿着干毛巾轻轻擦拭着诗艳色濡湿的发丝,自己的发丝尚在滴水却一点也不在意,此刻眉眼里尽是欣喜的笑意,好似个傻瓜一样对着已经睡的香甜的诗艳色呆呆的笑,还一脸的餍足,时不时垂下头颅轻轻的吻一口诗艳色的脸颊,那神情珍惜宝贝的好似对待心肝一样。   殷秀睡不着,分明已经累得很,可是精神却很好,静静的看着窝在怀中如同乖巧猫儿一样的女子,眉眼里尽是满足尽是幸福,似乎想到今日里殷离离去时那绝望万念俱灰的表情,又似乎想到他放殷离离开时殷离说的话语,殷秀,为了权势,为了生存,为了利益,你我同样勾心斗角,同样不择手段,可是到了君儿那里我是肮脏卑鄙的,而你却是可以原谅的,原来原谅这种事情与事情的本身没有关系,只不过是看人心而已,她愿意原谅你,却不愿意再包容原谅我。殷秀,这一次你真的赢了,高兴了吧。   赢了么,殷秀微微眯着眸子,他不觉得,因为他从来没有将诗诗放入过任何一场阴谋算计当中,诗诗是他的女人,他日后的妻子,他孩子的娘亲,他只想疼着宠着惯着,哪怕是一些小性子他都愿意惯着,甚至觉得可爱异常。殷离,他从未放在眼底过,至少在诗诗的生命中,殷离从来不配做他的对手。   殷秀想到此地满心柔软,顿时垂下头颅轻轻咬了一口诗艳色的耳垂,“我的小猫儿,娘子大人,以后我就是你的了。”   诗艳色似乎有些不舒服,当下有些不高兴的拱了拱,在殷秀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次沉沉睡去。眉目似微微蹙着,薄唇也嘟着,那使小性子的模样即便是在梦中也一模一样。   “呦呦,我的乖猫儿,这是在生我的气么?”殷秀愈发的高兴,搂着诗艳色亲了又亲,也不管那女子是不是感觉得到,真可爱,殷秀喜欢的不行,那女子气急败坏,生气使性子的时候殷秀觉得特别的可爱娇憨,瞪着你,挠着你,啃着你,好似捏着他的心脏一样,让他爱得不行。   诗艳色睡的很香自是不会回答,殷秀也不指望诗艳色回答,将诗艳色往怀中带了带,他自小就知晓他并无远大的抱负,就想肆意的将这漫长的人生挥霍干净,不求留名,不求高高在上,哪怕是他最骄傲的时候那时候他也是孤单的,孤单的以为这一生他都将那样没心没肺的过。可是人生就是如此,变化莫测,当初被殷离逼迫到至死,他也没有想过坐上那高位,没想过此生还能与幸福牵手不放。   大手轻轻抚摸着诗艳色的发丝,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只要遇上便无法割舍,以往是没有遇到便以为没有这样一个人,好在他没有错过,是那人群里中远远一望,那女子淡然无波的话语,男子长得漂亮有何用,是那种孤寂,哪怕周围人再多,依旧只是孤身一人,好似她就站在那里,与你比肩而立,却依旧好似隔了千万里的距离无法靠近,浑身散发着一股由骨子里散发的薄凉和绝望,与他内心交融成一片,自此以后再是无法忘怀。 ☆、第二百五十四章 调戏良家妇女   诗艳色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一样,酸痛的厉害。   “醒了。”殷秀爱怜的吻了吻诗艳色的脸颊,见那女子眼神迷蒙,如同慵懒高贵的猫儿,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媚人的气息。横在诗艳色腰身的大手微微紧扣,昨夜的妙曼滋味回味在脑海,下腹一热,眼眸的光芒瞬间深浓了几丝。   诗艳色显然没有察觉到身边某人已经再次恢复兽性,神智尚未完全苏醒过来,手肘支撑着身子似乎舆图起身,蚕丝被子滑落,露出的肌肤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嫣红印记。墨色的发丝也顺着起身的动作散落开来,一一轻柔的扫过那醒目的痕迹。好似某人的亲吻,灼热的一一而下。   殷秀眸光愈发的深浓,如同暗夜里蛰伏许久的豹子就等着一举攻下,双目瞪的猩红,有些饥渴的咽了咽口水,目光深浓的落在诗艳色露出的肌肤之上,甚至有些羡慕那些安顺贴着诗诗肌肤的发丝,“妖精儿,你这是在勾引本王么?”殷秀喉咙翻滚,声音暗哑低沉。   “嗯……”诗艳色有些迷蒙的望着眼睛都猩红的殷秀,好似还没有完全睡醒,迷糊可爱的像只可爱的小猫咪,安顺乖巧又勾人。水润的眸子因为睡意的晕染,醉蒙蒙的看着你,分外的惑人,薄唇似启未启,有几缕发丝粘在嘴角,随着那女子微微吐出的气息微微荡漾,好似那芦苇一下一下扫在殷秀的胸口,那潜伏的兽性被一撩一撩的弄得暴躁难安。   殷秀哪里还隐忍得住,高大的身子蓦然覆下,唇舌纠缠住诗艳色的唇舌,#已屏蔽#   殷秀虽然有些疲惫,可是精神却好得很,眉眼里尽是餍足的浅笑,怕诗艳色睡的不舒服,又抱着诗艳色微微清洗了下,方才抱着陷入沉睡的女子放在床榻之上,爱怜的吻了吻诗艳色红肿的唇角,“乖,先睡会,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诗艳色睡的昏天暗地自是没有听见,乖乖的蜷缩在被子里,好似被欺负狠了,此刻闹着小性子是时不时挠你一下的小猫咪,殷秀唇角微扬,穿起衣物便出了内室。   殷秀回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端着简单的膳食入了内室,凝望了一眼床榻之上的女子,依旧保持着他出去时的姿势睡的香甜,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呼吸均匀,脸上依旧带着尚未褪去的晕红,殷秀就觉得那褪去的灼热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动,当下自嘲一笑,何时自己也成了**熏心之人,似乎只要碰上了这个丫头,他所有的原则,所有的自制都等同于没有。   “诗诗,起来吃点东西再睡。”殷秀低下头颅轻声喊道。见诗艳色没有动劲,便伸手推了推。。   “不要,走开,我要睡觉。”诗艳色低喃一声,小手扯住被子,像是发脾气的小孩子整个人都钻入了被子里。   殷秀顿时低笑出声,就觉得这闹小性子的丫头分外的讨喜,何时他家的小丫头也有起床气呀,“诗诗,乖,吃了东西再睡。”   “不要……”诗艳色闷闷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   “我家丫头这是在闹性子,为夫想想要怎么把我的小丫头哄出来才行。”殷秀低低的开口,“还是我家诗诗赖着床上不愿意起来时对本王早上的表现不够努力,想要再试一次。”   “流氓……”诗艳色猛地坐起身子,脸颊红红,双目饱含着几丝怒意瞪着殷秀。   “色狼变成流氓了。”殷秀邪恶的低笑着,上下打量着诗艳色,嘴角擎着一抹色色的浅笑,“流氓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调戏良家妇女了。”殷秀整个人扑了上去,连同被子一起将诗艳色搂在怀中,狠狠亲吻着诗艳色的脸颊。   “啊,放开,放开……”诗艳色瘙痒的厉害,顿时尖叫出声,想要躲闪无赖整个身子都被殷秀搂在怀中动弹不得。   “不放,流氓现在要调皮良家妇女,美人儿,给大爷笑一个。”殷秀痞痞的开口,搂着诗艳色朝着诗艳色的嘴唇便狠狠的亲上两口。   诗艳色眼眶微红,一脸楚楚可怜的盯着殷秀,那眸光软的水的软的能够将殷秀的心都给捏碎掉,红红的眸,水水的荡漾着,薄唇微微嘟着,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   “呦,本王的心肝这是想要心疼死我么?”殷秀顿时心疼的不行,紧紧的搂着诗艳色一口一口的吻着那湿湿的眼眶。   “大爷,调戏完了你打算不给钱么?”诗艳色一脸委屈的开口,眸光怔怔的落在殷秀的身上,小手微微探出。   殷秀愣了半响,他刚刚思索着究竟是哪里惹得诗诗受了委屈,这个丫头一下子就变了脸,敢情这个丫头是在逗自己玩来着,诗艳色见殷秀呆傻的模样顿时扬了扬嘴,一脸得意的淡笑,能够让凌王吃瘪实在是莫大的乐趣。   “给钱……”诗艳色好似还玩上了瘾,整个人巴在殷秀的胸口一脸的凶神恶煞,起床气,娇气,矫情,何时这些小女孩该有的性子她也一一摊上了,可是有个人宠着,她连改都不想改,看来这性情的好坏真的是因人而异。懒三怜了。   “不给,本王向来只吃霸王餐的。”殷秀一本正经的说道,那神情得意的好似占了多大的便宜似得。   “哼……”诗艳色气鼓鼓的瞪着殷秀,小手死死掐着殷秀的胸口。   “我的小猫儿又挠人了,我给还不成么?”殷秀连连求饶,轻声细语的说着好话。   诗艳色也不答话,就那样怒气冲冲的瞪着殷秀,一副你看着给的表情,若然错了,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诗诗,本王人都是你的了。”殷秀有些哀怨的开口,头颅埋在诗艳色的胸口轻轻磨蹭着占便宜。   殷秀声音压得很低,诗艳色却听得很清楚,就觉得胸口处暖的不行,好似被温暖包裹,重重叠叠再是感觉不到丝毫的冷意,“算你识相……”诗艳色低低的开口,眉眼里尽是温软的浅笑。   稍后继续更新,这两天会加更的 ☆、第二百五十五章 温暖家常   殷秀见哄得这丫头高兴了,爱怜的轻轻吻了吻诗艳色的唇角,“为夫服侍娘子穿衣。”   “我自己来,一边倒水去,我要洗漱。”诗艳色一脸的嚣张跋扈,好似太后娘娘一样。   “喳……”殷秀由着诗艳色高兴,顿时屁颠屁颠去将取热水。   诗艳色这时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像是散了架一样,酸痛的不听使唤,双腿更是乏力的直打颤,想到某人昨夜和今晨的兽行,诗艳色顿时气的不行,他卯足了劲的折腾她,让她哭着求饶,求饶之后反而愈发的激发某人的兽性,加倍的折腾她。   殷秀取了热水进来就接收到诗艳色冷飕飕的目光,跟刀子一样冷冷的射过来,心底思索着他莫不是又做错了什么,刚刚出去的时候这丫头不还高兴的厉害。   “诗诗,热水准备好了。”殷秀一脸讨好的笑意。目光亮晶晶的看着诗艳色,只等她一声令下,立马拧了帕子端着漱口的杯子过来。   “我不洗了,我要睡觉。”诗艳色这小姐脾气还是小时候才有,此刻许久未发,那精髓却依旧没有丢掉,若然放在往日里,殷秀那分明讨好的模样她定然生不起气来,可是想到昨夜里自己嗓子都哭哑了,某人依旧不管不顾,弄得她现在浑身酸痛便决定不能轻易饶了殷秀。   “谁又惹我家小猫儿生气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殷秀顿时走到床沿边上坐下,想要搂住诗艳色却被人家一个凉飕飕的眼神瞪的大手僵硬在原地。那眼神好似带着几丝控诉,分明他口中的那个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诗诗,不生气,你生气我就心疼的要死,你摸摸看,我的心都要碎了。”殷秀握着诗艳色的小手放在胸口的位置,心底快速琢磨着这个丫头的怒意来自哪里,见诗艳色依旧坐在床榻之上,双腿成僵硬的姿势顿时明白了几分,这丫头分明就是在无声抗议自己昨夜里折腾的狠了,如此福利自己不能服软,但是又不能惹的丫头不高兴。“诗诗,我做了早餐,你尝尝看。”   “现在都中午了吃什么早餐。”诗艳色眉目微微蹙着,显然还在生气,并不打算那么轻易的就原谅殷秀。   “我的诗诗生气都这么漂亮。”殷秀端了热水过来轻轻替诗艳色洗漱,完了又拿出一支药膏,便去扯诗艳色的裤子。   “你干嘛?”诗艳色一脸捍卫贞操的表情,小手死死的拽着裤子,像是防狼一样防着殷秀。   殷秀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自己昨夜真的有些纵欲过度了,瞧这小丫头吓得,“我给你擦药,擦了就不酸疼了。”殷秀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低了几丝,脸上浮起一抹可疑的晕红。   “不要……“诗艳色脸瞬间就红了,好似被看穿了自己的窘状一样,当下哪里还肯撒手。   “诗诗,我是你夫君,我们是最亲密的关系,没关系的。”殷秀轻声哄到,大手圈住诗艳色的腰身,“丫头,你我本是一体,有什么好害羞的。”   “那……我自己来。”诗艳色还是害羞的厉害,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如此光天白日的被人看着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你擦不到。”殷秀勾唇浅笑,难得见这丫头羞的连话都说不完整,“诗诗,别拒绝我。”   殷秀的眼神很软,表情很认真,大手轻轻搂着诗艳色的腰身,轻轻推开诗艳色抗拒的小手,诗艳色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干脆眯着眼睛用被子掩住,即便如此,那清凉的感觉在最私密的地方扩散开来依旧让她浑身轻颤,好似想到昨夜里,殷秀也是这般用手折腾自己,只是这一次,殷秀的动作极为温柔,将药膏推进入揉开,然后再出来,就在诗艳色羞愧的受不了的时候殷秀已经替诗艳色拉好了裤子,一把将那鸵鸟状的女子带入怀中,吻了吻诗艳色酡红的面颊,“诗诗,下次我会温柔点。”殷秀是真的心疼,看到那嫩肉被摩擦的出了小小的裂口,就觉得心疼的不行,他不该那般放纵的。。   “我饿了。”诗艳色才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哽塞着嗓音低低的开口。   “你等等,我去端过来。”殷秀就着诗艳色洗漱的水洗了手,又替诗艳色将衣服穿上,方才抱着那女子坐在软榻之上,用厚厚的狐裘盖在诗艳色的身上,方才将粥水和简单的菜色端了过来,殷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一脸小心翼翼的瞪着诗艳色,“你先填填肚子,晚些时候我带你出去吃好的。”   “你做的。”诗艳色低低的开口,这时方才想到诗家老宅有个规矩,凡事都要自己亲自动手,这是诗家勤劳不能忘本的家规,自己一时没有想到倒是忘了和秀说,老宅里面没有丫鬟和服侍的人,只有一个管事的老管家,做什么都要自己动手,想到那能够毁了厨房的秀笨手笨脚的做出如此简单的东西,诗艳色便觉得心暖的不行。   “恩……”殷秀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见诗艳色一样的尝了一口,顿时紧张的问道“好吃不。”那模样好似孩子第一次进学堂拿着先生给的成绩单一样,心底忐忑不安,生怕自己表现的不好。   诗艳色点了点头,“好吃。”   “真的……”殷秀高兴的说道。   诗艳色浅浅一笑,“能够说实话吗?”   “恩……”殷秀脸上的笑意暗淡了几丝。   “味道不怎么样,还糊了,不过我觉得好吃,因为是秀做的。”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前面一句话让殷秀心都凉了,后面一句话又让他瞬间复活了过来,眉眼里都是笑意。   “下次我再好好学学。”殷秀点了点头、   “没有把厨房烧了吧。”诗艳色又加问了句,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可是殷秀立马如同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满眼都是不好意思。   “诗诗,我不会被娘亲嫌弃吧。”殷秀一脸哀怨的问道,他觉得自己和厨房那种地方实在是八字不合。   “我还没说嫌弃,你就扯到娘亲了。”诗艳色有些哭笑不得,娘亲确实做得一手好菜,而且爹爹和两个哥哥都会做菜,虽然味道不能够称为美味,也还挺不错,看来爹爹他们又和秀说了什么,瞧这孩子吓得,诗艳色疼惜的摸了摸殷秀的头颅,像是安抚不安的小野兽一样,“没事,我不嫌弃就行。”   “可是……”殷秀依旧是一脸的不安,想他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只握笔执剑,怎么拿个菜刀锅铲就这么难,怎么拿怎么错。   “我不嫌弃他们谁敢嫌弃。”诗艳色一脸义薄云天的说道,好似铁骨铮铮的女侠护着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殷秀这下满意了,也不觉得不安了,大手死死的搂着诗艳色的腰身亲了又亲,“还是我家诗诗疼我。”   诗艳色低低的笑着,小口小口喝着殷秀端来的粥水,这样已经很好,有一个男人为了你愿意尝试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愿意巴着你,甚至是你身边之人的想法。屁轻张来。   “诗诗,别喝了,待会儿我让阿止给你重新做。”倒是殷秀先心疼了,他压根就没有弄过吃的,味道能够好到哪里去。   “我还要一碗。”诗艳色笑眯眯的伸出手,将最后一勺子递到殷秀的唇边,“甜腻腻的味道还行,看来我家相公还有做大厨的天赋啊。”   殷秀尝了口,确实很甜,除了甜就没有别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糊味有些怪异,可是见诗艳色是真的喜欢,真的高兴,当下也不在意,一锅粥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倒是吃的其乐融融。诗艳色吃饱了顿时有些犯困,乖巧的依偎在殷秀的怀中,眼眸微微眯着,浑身透着一股慵懒劲儿。   殷秀将案桌一脚踢开,搂着诗艳色的腰身也躺在软榻之上,软榻很小,旁边烧着炭火倒是很温暖,两人依偎着更是暖和。难得的静谧让两人很是享受,殷秀大手轻轻抚摸着诗艳色的发丝,眉眼里尽是幸福的浅笑。   “诗诗,累得话再睡会儿,等下吃晚饭的时候我叫你。”殷秀低低的开口。   “糟了……”诗艳色却突然起身,头颅撞在殷秀的下巴之上,疼的殷秀龇牙咧嘴,却担心着诗艳色的脑袋轻轻抚摸着。   “怎么了,撞到哪里了,疼不疼。”殷秀轻轻抚摸着诗艳色的头顶。   “秀,我们忘了和爹爹娘亲请安了。”诗艳色一脸懊恼的说道,果然**熏人啊。   “傻丫头,我已经和爹爹娘亲说过了,他们要你好好休息。”殷秀强忍着笑意低声说道,这丫头一惊一乍的倒是和那个七窍玲珑的诗艳色差了好远。   “你说了什么?”诗艳色一听顿时就怒了,那话语多暧昧啊。   “我说诗诗昨夜沾酒就醉了,此刻还没有醒来。”殷秀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免得这个丫头又要炸毛了。   “当真……”诗艳色一脸的不相信。   殷秀只差没有举手发誓,“诗诗这种私密之事你相公没有这般大方的和别人分享,即便是亲人也不行,诗诗是我一个人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得之我幸   诗艳色抿着唇瓣不说话,头颅轻轻的依靠在殷秀的胸口,听着那沉稳的心跳便觉得疲惫的厉害,“对了,谨哥哥和雁儿呢。”诗艳色似乎想到昨夜里未完的话题,后面被某个人狼性般的打断。   “五哥在朝堂如此久,诗家之事殷离都没有动他,此刻殷离自然也动不了他。”殷秀低低的开口,殷桓与诗家关系最好,当初殷离都没有把握能够将殷桓拉下台,此刻只怕更加没有这个本事。   “我倒是不怎么担心谨哥哥。”诗艳色点了点头。   “聪明,五哥虽不参与任何一方的争斗,也无野心夺取高位,可是该有的势力绝对不会少。”殷秀低低的开口,“他早已言明他不参与任何权势之争,但是他手中的势力他人也休想窥伺。”后面的话殷秀没有说,殷桓的势力当初是为了守护一个脆生生的丫头而建立,而那个丫头就是他最疼爱的女子。现在他有足够的能力护着他家的丫头,哪里需要殷桓动手。   “雁儿呢?”虽然知晓雁儿的本事,可是终究有些不放心,那是她诗家最小的宝贝啊,在她眼中无论经过多少年,雁儿都是当初黏在她身边脆生生喊她三姐的孩子。。   “被抓了。”殷秀低低的开口,见诗艳色神色微变快速开口,“诗诗,你别激动听我说完,这是雁儿自己要求的。”   “你说桑落。”诗艳色几乎瞬间想到了桑落身上,以秀和爹爹的算计,岂会让雁儿被抓住,除非是雁儿自愿的。   “恩。”殷秀微微颔首,“我已经让人将诗君雁被抓的消息放了出去,而且私密告诉桑落雁儿有身孕的事情,若然桑落不动手,我也有办法让雁儿全身而退,这不过是雁儿要逼桑落现身而已。”   “若然桑落不出现。”诗艳色有些担忧的说道,那丫头自小性子淡薄,除了亲情对什么都无欲无求,可有可无,还是头一次对一个人一件事情这般的执念,似乎想到那娇软软的嗓音哭着哀求自己,三姐,我从未如此想要过一个人,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了,就那么一个人,不管他是好是坏,只要他出现了,我就认定了。便是这份执念让她连拒绝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他会的。”殷秀低声说道,“即便不出现,雁儿也会照顾的很好。”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知晓雁儿有身孕的事情。”诗艳色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虎视眈眈的问道。   “比你早一点点,是我让雁儿同你说白,唯有你才能够说服你家那三个顽固。”殷秀低声说道,大手轻轻抚摸着诗艳色的发丝。   “什么时候和我家雁儿关系这般好了。”诗艳色有些吃醋的说道,自小雁儿就喜欢你黏着她,什么都和她说,现在反倒和秀说了。   “我家诗诗是嫉妒雁儿与我关系好了么。”殷秀低声打趣道,“雁儿在某些方面与我有些相似,而且她是诗诗最疼爱的宝贝妹妹,我自是要多关心些。”   “我就说雁儿怎么就看好你,向着你了。”诗艳色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秀与雁儿关系好她自是极为高兴的,有秀看着,她也放心些。   “诗诗,不如我们也生了孩子好不好。”殷秀突然就想到了孩子这个点上,若然是诗诗生的孩子,长得像诗诗或者是他,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他和诗诗爱的延续,延续啊,这两个字极大程度的取悦了殷秀,他以往从未想过要有什么孩子,可是和诗诗的孩子他却突然很想要了。   “可是我担心我的身体。”诗艳色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此刻殷秀兴致冲冲的提及她又有些担心,夜妾啊,有几个也且能够受孕,即便受孕,有几个夜妾能够活下来,虽然她体内的毒解了,可是身子怕是难以受孕。   个依乎厉。殷秀见诗艳色神色微暗,顿时明了,也想到大夫当初的叮嘱,怕是难以受孕,他刚刚太高兴,想到雁儿的身孕方才突然提及,一下子竟然给忘记了,该死,殷秀心底懊恼的不行,“算了,小孩子太顽劣了,会打扰我同诗诗的二人世界,我还想和诗诗再过过两个人的日子,而且有了诗诗就够了。”   诗艳色低着头颅不说话,显然心底在意的不行,她很喜欢孩子,而且若然是和秀的孩子她会更加的喜欢,当初被殷离算计,她还在想幸好他没有让她受孕,而现在,她很想,不为自己,也想为秀生个孩子。   殷秀顿时急了,心底后悔的要死,他聪明一世怎么到了诗诗这里便老是犯糊涂呢。“诗诗……”   “我累了,想休息了。”诗艳色闭着眼睛似乎不想再开口。殷秀不提,她还没有想起,他们从来未做过任何避孕的措施,她也没有吃过药,这么久跟在殷秀身边,她都没有怀孕,以往可以归根于夜妾的毒,而现在毒解了,似乎也没有任何迹象。   殷秀微微叹了口气,哪怕平日里舌如弹簧,此刻硬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大手轻轻抚摸着诗艳色紧绷僵硬的背部,“傻丫头,我此生只求你一人,至于其他得之我幸不得也无所谓。”   “知道了。”诗艳色懒懒的开口,声音很沉闷,头颅贴在殷秀的胸口之上。   半响之后殷秀才感觉到胸口处一片湿润,头颅俯下,果然见那女子泪流满面,他的诗诗一直很坚强,哪怕当初几次陷入绝境,哪怕再是疼痛,再是痛苦她都没有哭过,此刻那泪水泉涌般落下,殷秀就觉得心疼的不行,世界上有那么一个女子叫做诗艳色,她的眼泪好似一把刀此在他的胸口,疼的钻心入肺。“诗诗,诗诗……”殷秀顿时慌了,连话都说不完整,只是温柔的一遍遍亲吻着诗艳色的眼角,将那苦涩的泪水吞入腹中,诗艳色哭得更加的厉害,整个身子抖个不停,殷秀心都揪成一团了,平日里纵横江山脸色不变的凌王,到了他小娘子面前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好声哄着,心疼的一点点吻干诗艳色脸上的泪水。   “诗诗,我的诗诗,别哭了,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殷秀低低的开口,声音因为隐忍着痛意的缘故微微沙哑。   “秀,我要是不能生育怎么办?”诗艳色此刻是真的脆弱了,脆弱的跟那一捏就碎的小丫头一样,当初殷离的背叛伤害没有打到她,诗家的覆灭也没有打到她,可是此刻她是真的示软了,被殷秀宠得没了天,所有的小性子都出来了,软软的巴着殷秀,哭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分外惹人疼惜。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害怕,可是那害怕一旦揪住了心神,就怕的没有边边了,夜妾的身体情况她一直很了解,当时只想着还能见见家人便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家人团聚又被秀百般宠爱着也忘了这么一回事,若不是秀提及,她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一方面去。   “诗诗是后悔嫁给我了吗?”殷秀低低的开口,一边吻着诗艳色不停滑落的泪水,一般像是安抚猫儿一样轻轻抚摸着诗艳色的后背。   “没有……”诗艳色双眼泪汪汪,好似小鹿一样清澈澈,可怜兮兮的看着你,看的殷秀心一阵一阵的扎着疼。   “诗诗舍得把我让给其他人,或是和其他女子一起分享我么?”殷秀柔声问道,他是真的不在意,和诗诗相比,其他的一切都无关轻重。   诗艳色咬着唇瓣怔怔的看着殷秀眼底的认真,她知晓秀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她能够这么自私,自私的将秀一生都绑在自己的身边。可是若是秀不要她了,或者和别的女子在一起,哪怕只是想想也觉得钻心钻肺的疼,殷秀也不急,慢慢的等着诗艳色想清楚,他必须给诗诗足够的信心,让她确定自己的心,否则这个丫头这份别扭和在意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果然诗艳色不过片刻就摇了摇头,伸出小手圈住殷秀的腰身,“我舍不得,舍不得……”诗艳色一遍遍的呢喃到,哪怕是她自私也好,任性也罢,她已经孤寂痛苦了那么久,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一点温暖,一点幸福,她就如同一只缺水许久的鱼好不容找到自己依靠的港湾,若然失了这港湾的庇护和依靠,她会死的。“秀,我不会放手的,死也不放。”   殷秀唇角微扬,温软的唇瓣贴在诗艳色的眼角,他等就是这句话,她的丫头果然没让他失望,不枉费他这般疼她,“傻丫头,我想要孩子那是因为那个孩子是你的,我爱你,所以也爱他,若然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想要。”   “得之我幸……”诗艳色脸颊静静的贴着殷秀的脸颊。   “得之我幸……”殷秀低低的接口,“什么都别想,诗诗,幸福的方式有很多种,有你陪伴我已经足矣。”   诗艳色并不答话,静静的靠在殷秀的怀中,这个男人,这个怀抱,她愿意倾其一生去交换。   今日两更,五百四十二到五百四十四章节看不到的亲们可以加入月的群中,群中已经共享,和谐什么的最讨厌,呜呜 ☆、第二百五十七章 活下去的人   诗艳色睡着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虽然看似心中已经释怀,心底到底是有些难过的,连睡着了也微微蹙着眉目,殷秀抱着诗艳色上了床榻,小心翼翼地按好被角,方才蹑手蹑手的出了内室。   殷秀心中有些烦闷,就觉得心尖依旧一阵一阵泛疼着,从未有过的无能为力深深的揪住心神,他一路走来,哪怕当初陷入不堪的绝境也不能这般无力过,这么多年在朝堂,在商场,勾心斗角,尔弥我诈,即便疲倦不堪,他从未惧过,慌过,虽说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是也没有几人敢真正惹他,哪怕殷离风头最盛之时也没有在他手中占了便宜去,可是一摊上那脆生生的小丫头,他就觉得揪心揪肺的,只要那丫头眼眶一红,那脸色微变,他就疼的好似心口缺了一角一样,关于诗诗的身子他早就知晓,就是怕那丫头多心方才绝口不提孩子的事情,今日是太高兴了,一时间得意忘了形,他的诗诗有多么聪明敏感,只怕他稍微提及便已经猜到了八分。   殷秀拿起一旁的酒壶到了一杯酒仰起头颅欲图一饮而尽,又担心着诗艳色会突然醒来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烦躁的将杯子搁下,再是没有动过一口。今日他是下了一剂猛药,就赌着那丫头对他的心思,硬生生断了那丫头脑海中的其他想法,可是这只是一时,那个丫头心有多善良,他比谁都清楚,哪怕是舍不得离开心中到底是会有些难过。   诗诗身子因为自小服侍带毒的药物,后面又中过毒,体性偏寒难以受孕,他是真的不在意,因为是诗诗的孩子他才想要,因为他爱诗诗,所以才会喜欢那个孩子,他不过是爱屋及乌而已,可是他看得出来诗诗很喜欢孩子。   诗静轩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殷秀对着酒壶发呆,脸色凝重,整个人好似沉浸在一股莫名的悲伤和无力之中,这样的殷秀他几乎没有见过,当年殷秀尚年幼一战成名之时,那个时候的殷秀意气风发,高傲到几乎目中无人,而几年后的殷秀内敛,冷静,自信,玩心机,玩城府,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即便是他两个引以为傲的儿子都不是殷秀的对手,哪怕是他与殷秀对上,他也没有必赢的把握,他是几十年朝堂翻滚积累下来的经验,而殷秀不过二十多一点。便是这点他并不太看好殷秀和诗诗在一起,一个满腹城府,太过聪明内敛,另外一个心思通透,干干净净。他怕他的女儿会吃亏,可是这么一个男人,几乎能够翻了沧祁天的男人却老是为了他那脆生生的小女儿折了一身的傲骨,最动容的不过今晨,看那男人笨手笨脚在厨房里扫荡,除了那锅粥,整个厨房都毁了。这或许便是人心,因人而异,殷秀再是厉害到了他的女儿面前就是一只乖巧的凶兽,哪怕可以吞进天下,到了他女儿面前也只是轻轻的磨蹭两下,殷秀定然不会辜负他的女儿。   “爹爹……”殷秀似乎察觉到了诗静轩的目光,顿时恭敬的起身微微颔首。   “恩……”诗静轩微微颔首,望了一眼房间的方向,“那丫头呢。”   “在休息。”殷秀低低开口,显然有些尴尬。   “年轻人节制些。”诗静轩脸色也有些难堪,到底是经历过的过来人,只是微微蹙了眉目低低的开口。虽然也有些尴尬,却被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我知道。”殷秀很老实的点了点头。   那乖巧老实的模样倒是惹得诗静轩低笑出声,“如今看来还是生个女儿好,等同于得了个孝顺的儿子,想当初我还是你夫子之时也没见你对我这般恭敬过,我就想要是以后说出去,我定然不承认这个高傲到不行的凌王是我的门生。”诗静轩说是这样说,其实心底一直是骄傲的,他从来就看好殷秀,心胸够宽,拿得起放得下,经得起大起大落,这样的男人才有出息。闷虽地蹙。   “年少不懂事亏爹爹还记得清楚。”殷秀摇了摇头,当年的他确实是骄傲的,本事够,身份高,又有能力,若不是那一次惨败也没有今时今日的殷秀,说到底他倒是还得谢谢桑落惨无人道的折磨。。   “我教过门生无数,说到底最不受教的便是你同那丫头。”诗静轩有些唏嘘的说道,“这命运倒也真是奇妙。”当初让那丫头挑选夫君之时,那丫头首当其冲便将殷秀舍去了,还一本正经的说道男人长得漂亮有何用,可是谁又能够想到现在,最终牵扯最深的却是他们二人。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殷秀低低的开口,“若然放在当初只怕我和诗诗都是相互看不上的,现在就已经很好了。”殷秀难得和丞相大人如此剖心剖腹的交谈,那气氛和场景倒也像是父子之间的交谈。   诗静轩满意的点了点头,显然对于殷秀很是满意,“虽然老夫已经不收门生很多年,不过依旧愿意为老夫最得意的门生开解难题。”   殷秀微微一愣,转而勾唇浅笑,食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桌面,深邃的眸子静静的落在房门的方向,“爹爹的小丫头矫情起来很可爱。”   “哈哈……”诗静轩大笑出声,“老夫都许久未曾见过我家小丫头矫情任性的模样。”   殷秀嘴角的笑意似乎深浓了几丝,“恩,爹爹,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可以让我为之去死,可是世界上只有我家的诗诗能够让我活下去,哪怕是活的很艰难。”殷秀的声音不大,嗓音却异样的决然。生死相随,你生我生,你死我死,这样的话语说来俗气,可是世界上有那么一个女子她生来便是他的毒,他的蛊,他的命,一旦触碰,一旦贪恋上那温暖,自此以后天涯缠绵,若然失去,便如同万念俱灰,即便肠穿肚烂,那伤口依旧日日溃烂。   诗静轩显然没有料到殷秀会说出这样的话语,当下哪怕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丞相大人也微微失神,凌厉的眸子静静的落在殷秀的身上,那男子半边面容丰神如玉,唇角勾着一抹柔软的笑,眸光荡漾,又轻又软,“也罢,那丫头有你,我又何须再操心,我还是那句话,若然有事情,我诗静轩永远是你们最强的后盾。”   “多谢爹爹成全。”殷秀微微颔首,有没有子嗣他不在意,可是若然诗诗想要,他必然想尽办法。   “雁儿那丫头的事情你该给我个解释吧。”诗静轩叹了口气,“想老夫风光一生,最后却连两个女儿的事情都做不好。”   “雁儿她……”殷秀似乎在思量该如何开口。   “你别帮着那个丫头隐瞒我,我不问不代表着我什么都不知晓,雁儿那丫头自小潇洒不羁惯了,性子随意,偏又聪明的紧,我倒也鲜少管,她知晓找她三姐来说服我和她两个哥哥,必然是受人指点,想来想去那个人也只能是你。”诗静轩低低的开口,对雁儿他是愧疚的,那般好的孩子自小被他当成男孩子养着,担着诗家如此沉重的担子,难怪落落到现在还在责备他。   “爹爹也该看出来了,雁儿和我再某些方面和相似,薄凉之人若然动心必然一生一世。”殷秀缓缓的开口,雁儿,我可是为你说尽了好话,到时候若然爹爹再是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想当初我为了进诗家的门受了多少非人待遇啊,真不甘心,那个人竟然是桑落,好在桑落以后见了自己还得叫上一声姐夫。   “那个男人是桑落么,巫族的大长老。”诗静轩脸色有些难看,怎么他的女儿就不能找个平凡一些的男子,都是让人头疼的人物。   “恩……”殷秀微微颔首。   诗静轩显然动了怒,一掌重重的拍在桌上,眉目冷峻,面色阴凉,“真是胡闹,你也由着她胡闹。”桑落是什么人,连殷秀都有几丝忌惮,而且那个男人危险阴冷,喜怒无常,根本就配不上他的女儿,年纪又比雁儿大上将近二十岁。   殷秀早已料到诗静轩必然会动怒,必然会不同意,他是不知晓诗诗和丞相大人说了什么,可是看丞相大人这模样看来诗诗到底是隐瞒了雁儿与桑落感情之间的牵扯,而且孩子都有了,现在同不同意有何用,何况雁儿那丫头执意之事怕是谁也管不到,“爹爹,你又不是不知晓雁儿的性子,她决定的事情连诗诗都说不动何况是你我,诗诗说雁儿求她说,此生她就从未那么喜欢过一个人,想要留在那个人的身边。”殷秀捏着诗静轩的软肋低低的开口,诗静轩疼爱自己的女儿,自是舍不得让自家的女儿难过,当初他笃定的也不过是这一点,软硬兼施,方才顺利的将诗诗娶回家。   果然诗静轩沉着一张脸不说话,脸色依旧很是难看,自小雁儿就未求过他任何事情,“桑落在哪里?” ☆、第二百五十八章 女人是祸水   果然诗静轩沉着一张脸不说话,脸色依旧很是难看,自小雁儿就未求过他任何事情,“桑落在哪里?”诗静轩的声音压得极低,显然带着隐忍的怒意。   殷秀突然觉得前景不太光明,心底思索着该不该告诉诗静轩雁儿有了身孕的事情,却见诗静轩浑身都透着一股暴戾之色当下打消了年头,要是知晓雁儿怀孕,桑落还一走了之,只怕以丞相大人和她二个哥哥的铁血手腕,硬拼上即便是桑落也讨不了好,何况他可是站在爹爹这边阵营的。虽然他并不喜欢桑落,可是折磨当初折腾他的人倒是有几丝兴致。   “雁儿故意被抓是不是就是为了逼出桑落。”丞相大人何等心思,看人看事通透异常,虽然不知道过程,可是从身边之人的反应和做出的事情倒是能够猜出几分。   殷秀很想否认,可是丞相大人的眼睛太犀利,好似一眼能够将你看穿一样,自己才刚刚得了丞相大人的认可,他不觉得为了一个桑落有必要将自己的形象在丞相大人的心中大打折扣,雁儿,不是我不帮你,只是爹爹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让丞相大人有个准备也好。“我并不太清楚雁儿和桑落之间的牵扯,雁儿对此事绝口不提。”殷秀说一半留一半。   诗静轩狐疑的看了一眼殷秀,见殷秀眼眸澄净好似真的不知道,又联系到自家女儿的性子,想来那一次在自己精心准备的相亲宴上,殷秀能够顺利的将诗诗带走,也是因为雁儿的缘故,那丫头威胁殷秀也不是没有可能,“我要见桑落。”诗静轩沉思了片刻之后冷静的开口。   “我知道。”殷秀心中默默松了口气,至少在丞相大人心中自己不是桑落的同伙,否则自己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桑落这一次你落到我手上,只能怪你命不好。只是雁儿,殷秀微微叹了口气,那丫头明明就不是个需要人护着疼惜的主,狠起来,无情起来比他还要过,可是一旦那样软软的看着你,那揪心失落难过的模样与诗诗竟然像极了八分,好似卡着他的软肋,让他无法不心疼,那就帮帮她吧,看她喜欢的那么辛苦,他实在是不忍心,而且他好似也不是那么的讨厌憎恨桑落,“爹爹,雁儿说这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一旦遇上便再也无法割舍,遇见之前,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等待,而遇见之后,你所有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相守,我看雁儿是认真了,爹爹酌情。”   殷秀说出这样的话语诗静轩的心顿时又软了几丝,他自小最倚重的人便是雁儿,最疼的是君儿,两个儿子自小懂事,是他的骄傲,可是雁儿到底是个丫头,他已经阻碍了她十几年,莫不是还要阻扰她再一个十几年,别说落落他们不肯,即便是他也再是舍不得,如今他诗家再无需忌惮任何事情,大不了,舍了一切找个地方重新开始。“你的意思是要我成全桑落和雁儿。”诗静轩的声音有些苦涩,那是为人父的无奈,自己的女儿长大了,再不是小时候那个什么事情都软软依着他的小丫头。她会喜欢人,喜欢上另外一个男人,喜怒哀乐都为了其他的人而存在。   “爹爹已经有了决定又何必问我。”殷秀淡淡接口。   诗静轩微微一愣,转而低笑出声,“殷秀,你比我两个儿子还要深得我心。”大手拍了拍殷秀的肩膀。   “我至少也称得上爹爹半个儿子。”殷秀低眉顺耳的迎合了丞相大人的意思。   果然诗静轩很是高兴,重重的拍了拍殷秀的肩膀,“陪我喝两杯,若我那矫情的丫头和你计较,就让她来找我,莫不是当爹爹的找她夫君喝两杯酒她还有意见了。”景依极情。   殷秀见诗静轩高兴也不想扫了他的兴,兜兜转转他是费了多大的劲才得到丞相大人的首肯啊,而桑落即便丞相大人有心承认怕是其中的过程也不会容易,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桑落吃瘪的模样。殷秀为自己和诗静轩斟满酒,又到厨房拿了几样下酒的小菜,菜和酒都是热过的,天气微凉配着热酒热菜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加之诗静轩和殷秀都是深谙城府之人,两人坦诚相谈,从朝廷到商场再到普通不过的农家之事,殷秀都对答如流,两人聊天喝酒倒也颇为畅快淋漓。扯来扯去最后又扯到诗君雁的身上,殷离再三保证,若然桑落不动手,最迟三日后也会将雁儿带回来,保证毫发无损,见诗静轩终究难以安心,当下也不想隐瞒,一一将上次诗静轩招来的情敌说了出来,此次不是他亲自动手,外在的势力殷离不会生疑,而且一切早已准备妥当,只等他一声令下。   诗静轩怔怔的看了殷秀许久,看的殷秀有些发毛,心底暗暗发怵,莫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得罪了丞相大人,还是丞相大人还在为上次他坏了他为诗诗精心准备的相亲宴耿耿于怀。又或许,爹爹不高兴他将雁儿的生命放在他人的手上,“爹爹,你放心好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控当中。”   诗静轩倒是没有生气,“当初不同意你与诗诗,便是你觉得你城府太深,太聪明,诗诗也聪明,可是论心计决然不是你的对手,我是怕我那纤细的女儿会受伤,你别看那丫头坚强的什么都不怕,其实那心最是柔软。”诗静轩好似有了几丝醉意连话也多了起来,眉目的严谨和冷峻散了去,倒也只是平常的慈父模样。   “我知道……”提及诗艳色殷秀眉眼的笑意顿时柔软了下去,软的跟绕指柔一样,让人一看便能够陷进去。   “比起这个,我和大哥更加好奇那日里殷秀你究竟与爹爹的门生和我那些朋友说了什么,弄得最后那几个人见了我就躲,而且还绝口不提及那日的事情。”诗君崎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和诗君翼并肩而入,一左一右坐下,各自倒了两杯酒水,放在唇边微微抿了口。   诗静轩好似也有些难以理解,目光也落在殷秀的身上,殷秀先是一笑,转而低低的开口,“珊瑚……”   “珊瑚……”诗君翼一脸的不解。   诗君崎微微蹙了眉目转而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我记得当年凌王办的那场盛大的美人大赛当中有个夺魁的女子叫做珊瑚。”。   诗君翼还是不解,他常年驻地边城,鲜少回皇城,对于皇城发生的事情并不了解。   “大哥自是不知晓,当年的凌王那叫一个风流倜傥,府中美人无数,环肥燕瘦,倾城倾国之色比比皆是,不知道艳羡了多少沧祈的男子,凌王来者不拒,当年更是扬言在那场选美大赛夺魁者便是未来的王妃,而且所有来宾都可以挑选自己相中的女子离去,几乎沧祈所有未嫁娶的男子都在邀请之内,大哥常年不在,爹爹自是不会为了这种小事招你回来。”诗君崎低低的解释,他当年本来不欲去的,却想看看当年嚣张跋扈为非作歹的凌王究竟是有多么的厉害才会去看了一场好戏,不过只呆了片刻便离去,他向来对美人的争宠无兴致,后来也是听杜宇他们偶然提及夺魁的女子名叫珊瑚,这名字好记,倒是有几丝印象。   “哦,这珊瑚后来怎么没有成为王妃呢?”诗君翼冷冷的开口,提及殷秀当年的风流帐诗君翼顿时冷了眉目。   “此事似乎惊动了皇上,最后是怎么不了了之的清楚的人就只有凌王了。”诗君崎冷笑道,显然也还有些耿耿于怀。   殷秀低低咳嗽了两声,面色有些尴尬,“当年少不经事,贪图玩耍,哥哥见谅。”殷秀知晓解释也无用,还不如乖乖的道了歉认个错,“而且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哥哥高抬贵手不要告诉诗诗,我现在就一妻管严,什么想法都没有。”   殷秀那一脸憋屈的模样倒是惹得两个冷峻的男人同时低笑出声,说到底当年那些荒唐也不过是表面的掩饰罢了,殷秀有多厉害,他们可算是真正见识过,可是再是厉害又如何,还不是被自家妹妹吃的死死的。   “如此说来那珊瑚如今还在皇城。”诗静轩低低的开口,一时间三道目光同时落在殷秀的身上。   殷秀低低咳嗽了声,蓦然有种作茧自缚的错觉,“嗯,丝韵楼的楼主便是珊瑚,她是夜妾,除了琴棋书画最擅长的便是刺绣,我那时选美不过是为了转移殷离的注意力,珊瑚一直是我的得力属下,诗诗也见过,那几人当时对珊瑚都有几分意思,而且珊瑚负责替我收集各种情报,其中自是包括那几人的私密事情,不过珊瑚已经三年不曾露过面,当年露面见过她的人也少,没有人知晓珊瑚是我的手下,提及珊瑚,那些人自然不敢跟我逆着来。”   “难怪说女人是祸水。”诗君翼一脸感叹的说道。   今日两更,今日要去喝同事的喜酒,嘿嘿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以本伤人   “大哥不是祸的心甘情愿。”诗君崎低低的打趣道。   次打紧有。诗君翼眼神柔软了几分,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素素了,很想,特别是夜间想得特别紧,思念那种牵肠挂肚的滋味诗君翼还是第一次品尝,就觉得钻心入肺,恨不得抛下一切不管不顾就守着那么一个小丫头。   诗君崎见诗君翼默认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难怪当年杜宇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那叫做珊瑚的莫不是比我家丫头还要讨人喜欢不成。”   “确实有些特别,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殷秀淡淡的开口,对珊瑚他倒是有着几分疼惜和惜才,否则也不会花费大量的心思将珊瑚留下。   “现在外面是什么形势。”一旁沉默了许久的诗静轩低低的开口。   诗君崎收起脸上玩味的浅笑,抿了一口醇香的酒水,“皇后死了,殷离疯了。现在的殷离不惜一切代价,不忌任何手段,什么名声都不要了,听闻不过一日已经将皇帝幽禁起来,将殷祈放出,连同乌兰国一夜之间清理整个皇宫,所有人都换成了殷离信任之人。乌兰国如今三十万大军从西面北面挺进,殷离的东华军如今将整个皇城围住,只准进不准出,西面和北面本就由殷离手下的人驻守,乌兰国的军队如同入无人之境,此次殷离不惜以本伤人,引狼入室看来是真的打算同我们对上了。”诗君崎叹了口气,以殷离的聪慧岂会不知晓乌兰国国君的野心,加之殷祈此等阴狠之人,他这般冒险,不管不顾分明就是以本伤人,疯了的行径。   诗静轩微蹙了眉目,殷秀倒是一点都不诧异,逼急的狗也会跳墙,何况殷离从来就不是狗,而是一头狼,而且是会吃人的狼。他一直以为殷离是个劲敌,如今看来,殷离已经被仇恨蒙了心智自乱阵脚,殷祈是什么人,虽然冲动了些,可也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主,何况背后有强大的乌兰国,殷离这次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诗静轩显然和殷秀想到了一点,两人对望了一眼会意的微微颔首,那默契倒是令诗君翼和诗君崎嫉妒了一把,他们都没有和爹爹这般好的默契。   “殷桓呢?”诗静轩低声问道。   “殷桓无事,不过貌似也被殷离限制了行动,不过殷离似乎并没有要动殷桓的意思。”诗君崎微蹙了眉目低声说道。   “谨手中自有一股势力,而且谨并无野心,殷离一时间倒是不会妄加动手。”诗君翼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说道。   “我比较担心雁儿。”诗君崎目光直直的落在殷秀的身上,显然带着凌厉的试探。   殷秀有些苦恼,雁儿还真是会替他找麻烦,“你拿着我的手谕到丝韵楼去找珊瑚,她会告诉你营救雁儿的方法。”他给了珊瑚很大的自由空间,那个女子很聪明,又懂得收放自如,即便离了他,怕是也能够活的很好,甘愿为他效力,不过是念在他救她放过她的恩情之上。   诗君崎接过殷秀手中的令牌,见爹爹没有开口,显然殷秀已经和爹爹达成了某种协议,便也没有多说,“爹爹要怎么办,是动手反击,还是等待时机让他们窝里自乱阵脚。”   “你所想的自乱阵脚,坐收渔翁之力恰巧也是殷离殷祈所想,我和爹爹早已料到殷离若然动手必然会与殷祈联手,只不过没想到殷离这一次动作这么快,竟然连父皇都禁闭了,看来皇后这一招果然狠,硬生生折了殷离所有的软肋。”殷秀冷了嗓音,先是云若烟,再是殷洛,然后是她自己。这得有多狠,才能够摊上自己的命也要逼迫自己的儿子坐上高位。“我估计不出半个月,殷离便会逼迫父皇写下遗诏然后顺利登基为王,到时候便是他对我们大肆动手之时,如今殷离正借着殷祈和乌兰国的势力在扫清我与爹爹的势力。”。   “我的门生我都叮嘱过,辞官归乡。”诗静轩低声开口。   “我的门下我早已转移出皇城随时都可以伺机而动,至于留在皇城的都是我的心腹,我一手培养分散在各股势力当中,殷离根本查不出来。”诗君翼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这边的势力已经处理好。   “至于商场,我诗家与殷秀手下的秦旭已经商量好,在殷秀和君儿大婚那日趁乱全部关门,所有的财产全部储藏或是转移到殷离势力触及不到的地方,不出一个月,粮盐市场一断的混乱很快便会出现,到时候殷离刚刚登基,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不得人心,到时候出现饥荒混乱,甚至是整个商场倒闭崩溃,殷离即便开启皇库只怕也没有用,加之一个殷祈和乌兰国在身边虎视眈眈,殷离必然心力交瘁。”诗君崎一脸冷傲的开口,殷秀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果然痛快厉害,大婚之日关门根本不会让人察觉,加之大婚之日的饮食殷离承诺狂欢三日三夜,三日后他们所有的动作都已经完成,等到殷离察觉到也是悔之晚矣,敢打他诗家的主意,殷离你当真以为你有这个本事,当年若不是你借着君儿的手,你凭什么动我诗家。“我诗家的加上秦旭的,几乎占了整个沧祈三分之二,加上有杜宇他们的相助,殷离回天无力,到时候街上大部分店面关门,所有的钱庄兑不到银票,我看殷离要怎么办。”诗君崎说到此地有些兴奋,好久没有大展拳脚了,他想对殷离下手很久了,若不是时机不对,哪里容得他嚣张那么久,欠他诗家的他总是要还的。   “殷离的皇位一旦坐不稳,以殷祈的性子的必然会提前动手,殷祈是什么人,岂会甘居人之下,特别是谋害过他的殷离,一旦得了时机,必然会对殷离下手,到时候即便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会自己打成一团。”诗君翼眸中也尽是晶亮的光泽,这场战比他当年任何一场战都要赢得过瘾,赢得漂亮,他一生打过无数场胜战,却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般痛快淋漓。“到时候殷祈手中的势力加上一个乌兰国,殷离当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而且粮盐一断,钱庄无法兑现,四处立马会有百姓动乱,人心惶惶,我诗家若然撤出沧祈,沧祈只怕经济会倒退一百年,无论沧祈谁坐上皇位都得看着我诗家脸色,求着我诗家回归沧祈。”诗君崎冷冷一笑,这便是皇权,无需要你时将你算计至死,需要你时便会巴着你像狗一样。“沧祈如此肮脏的地方早就该彻底清洗一次了。”   诗君翼推了一把诗君崎,目光落在诗静轩的身上,诗君崎见诗静轩脸色微微失落当下闭了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张了半天的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想我忠心沧祈二十载,却不想竟然要亲自毁了。”诗静轩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失落,到底是当年一心守住的江山,一心忠心的皇帝,却不想自己一片忠心被置于那般不堪的地步,他诗家几乎毁在他忠心的人手中。   “爹爹,他不仁我不义。”诗君崎冷了嗓音,他不觉得有何不对,不过爹爹守了二十载难免会有些不舍。   “我诗静轩一生自认为没有负过任何人,对皇上,对沧祈忠心耿耿,我与皇上相识二十载,最后到底只是他手中一颗随意利用的棋子,也罢……”诗静轩叹了口气,虽然不舍,可是他向来便不是什么心善之人,特别是想要对他诗家不利之人,他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心慈手软。“这一次我诗家只是讨回我诗家该得的公道。”他可以不计较,但是他的家人,他的落落,他无法不计较。   “爹爹担心的是怕累及到无辜百姓吧。”殷秀一句话便掐中了诗静轩的要害。   “到底是你比较懂我,诗家此次发难,殷离和殷祈狗咬狗,说到底最苦的还是百姓。”诗静轩低低的开口。   “这是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若然我们直接与殷离和殷祈对上,只怕死伤更大,北陵虽然有素素公主在,保证不会乘乱动手,可是难以保证其他小国不虎视眈眈。”殷秀权衡利弊分析道。   诗静轩沉思了片刻微微颔首,“你们只管放手去做。”   “不如趁此机会大家去游玩游玩也好,北陵皇城四季如春,美食又多,刚好又解了大哥的相思之苦。”殷秀低低的开口提议。   “殷离虽然关闭了城门,可是要出去也不是难事,我先去解决了雁儿的事情,三日后我们动身。”诗君崎一脸兴奋的说道。   “也好……”诗静轩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沧祈现在换天,他毕竟是没有那个狠心亲眼看着自己守了二十年的地方乌烟瘴气。   诗君翼并未开口,不过那瞬间柔软笑意便代表了一切,目光悠悠的凝望着远方,素素,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第二百六十章 一眼万年   诗君崎不相信命中注定,不相信一见钟情,更加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一个女子比他家那脆生生的丫头更加触动他的心。可是这些执念在见到珊瑚的第一眼便尽数破碎,好似小时候君儿贪玩打碎了他最心爱的水晶球一样,碎了一地,那时候比起心疼那水晶球,他更心疼君儿眼底的慌乱,抱着那丫头低声哄着没事没关系,那些是死物,怎么比得了他的心肝宝贝。   即便过了很多年,诗君崎依旧能够清楚的记得,记得那个细雨迷蒙,烟笼青山的早上,他站在长长青石铺成的路的尽头,带着几丝漫不经心的等待着绣女的通报。因为时间比较长,他等得有些不耐烦,若不是多年的修养让他忍着心底的躁动,只怕早已上前质问,而那女子便是在他耐性即将用完的关头静静的出现,湖绿色的衣裳,湖绿色的油纸伞,如同烟雨中那初初冒出的嫩芽,被烟雨洗涤笼罩,明明是脆弱的生命,却透着一股致命的诱惑,清新孤傲顽强,静静的绽放着如同绽放生命一样的美丽,那一刻诗君崎就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把,直到那轮椅靠近,那湖绿色油纸伞挪开,他才看清楚那女子的容颜,未施脂粉,素净淡雅,脸上挂着浅浅的笑,长发仅用一根古老的发簪别在身后,倾城倾国,诗君崎觉得不能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这个女子的容颜,那一刻他只有一个想法那素雅的笑倾倒他的心。   “我是珊瑚,这位便是诗家二公子吧。”那女子的嗓音很是隽永好听,好似琵琶的调儿。带着丝丝江南烟雨的韵味。那笑意很淡,好似风过无痕的湖面,只留下袅袅余香萦绕,在古色古香中盈盈走来。时更到头。   在商场朝堂游刃有余的诗家二公子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失了神,半响都没有答话,当时他不明白那种悸动叫做什么,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那叫一见倾心,叫摄魂夺魄,那女子身上有种孤寂,高傲清冷,虽然笑着,那笑意却疏离有礼,那是一座孤城,城中就只有一个叫做珊瑚的女子,她孤身一人伫立在城墙之上,孤身一人漫过风雨,漫过坎坷,浅笑盈盈,不畏不惧,却孤独,孤独到寂寞,便是那种寂寞似摄魂的蛊毒,诗君崎当时不知道自己中蛊有多深,后知后觉方才明了,当时殷秀那句话的意思,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一经出现便是难以割舍的另一半,而在没有出现之前你以为没有,而一经出现,你所有的镇定,所有的冷静,所有的理智,所有的聪慧如同易碎的水晶土崩瓦解,轰然而倒。那一颦一笑从此魂牵梦萦,揪着心揪着肺腑。   珊瑚好似也不急,就那样静静的等待着,湖绿色的衣裳被风撩起,丝丝细雨透过油纸伞落满了那墨色的发丝,晶莹剔透的水珠粘在墨色的发丝之上,女子浅笑盈盈,即便漫天风雨,即便烟雨流离,即便女子腿脚不便,那一幕依旧好似竹篙轻轻荡漾,背景是江南的青石街,江南的烟雨阁,江南的绿垂柳湿润薄凉,却入心入肺。   一眼万年,那一眼摄魂夺魄,即便圆滑如诗君崎也失了语,只能淡笑对望,许久之后方才微微回神,“诗君崎……”   珊瑚微微颔首表示听见了,轮椅转过了花木扶疏的小径,诗君崎快步跟上接过珊瑚手中的油纸伞,大手搭上那轮椅,“我来……”   “多谢……”珊瑚并未拒绝,清清冷冷的话语不拒绝不靠近。   “二公子请进。”珊瑚在一别院处停下,小手接过诗君崎手中的油纸伞,那冰冷的指尖划过诗君崎的手心,薄薄的凉,凉的有些疼,诗君崎的心那一瞬间狠狠揪痛了一下,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孤身离去,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滑着轮椅的车轮,墨色发丝间古老的发簪散发着清冷孤寂的光芒,烟雨迷蒙里那女子渐行渐远。   以至于接下来与杜宇他们的谈话都有着几丝漫不经心,杜宇他们调侃,莫不是连诗家二公子也被珊瑚诱惑,望月山庄的庄主一脸苦涩的笑,好似喝了些酒,微微带着几丝薄薄的醉意,“君崎,我同你说,那珊瑚就是天边的月,又冷又傲。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哪里是月亮,根本就是城堡里沉睡了千万载的妖精,靠近都要让人伤到七分。”杜宇低低的接口,那眉目间似乎透着几丝无奈,更多的却是淡淡的惆怅。   “那诗艳色呢?”斯崖好似还有些不甘心。   “那也是天边的月,只不过没有乌云遮掩,即便带着薄凉确不会伤人。”吕雯低低的接口,“只可惜,两个月亮都被凌王一人独占了,真是嫉妒。”   “这凌王都另娶了,珊瑚当年的理由怕也不能用了吧。”望月山庄的庄主勾起一抹妖媚的笑。   “不提那些伤心往事,我们许久不曾同君崎聚过,今日不醉不归。”杜宇低声提议。。   诗君崎再是呆不下去,当下起身告辞,连杜宇等人的挽留都没有答应,提起衣袍匆匆忙忙入了雨幕,天边的月儿,城堡里的妖精,诗君崎唇角微微勾起。那女子孤身一人锁在城墙内,她出不来,别人也进不去。不是月亮,不是妖精,她就是个别扭的女子,守着自己,疼爱自己。   “请问诗家二公子么?”绣女等候在别院外,见到诗君崎一脸羞涩浅笑的低声问道。   “何事?”诗君崎微微顿了脚步,他这是怎么了,竟然慌乱至如此地步。   “我家姑娘有请。”那绣女低低开口。   诗君崎瞬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股心急好似突然有了缺口,他想见到她,很想,只是一面,那一面却入心入肺。   绣女被诗君崎脸上的笑意迷惑住,小脸酡红,引着诗君崎入了珊瑚居住的小阁楼脸上的红晕都未散去,羞答答的说姑娘在内等候。   很像那女子的风格,简约素雅,无处不透着那么一股子烟雨迷蒙的清冷味儿,那女子临窗坐着,窗外细雨纷飞,映衬着那女子素净绝色的容颜,诗君崎突然又觉得杜宇口中的月亮恰到好处的形容了那份孤傲清冷的美,即便近在咫尺,依旧需要仰望。   “二公子稍等片刻,秀上次有些东西忘了拿,二公子既然来了有劳二公子一并拿走。”珊瑚并未抬头,声音依旧清清冷冷,诗君崎走近方才发现那女子正在刺绣,男子白色的衣袍上绣着的是二月枝头上盛开的白梨花,素净的色泽,清雅的花形,诗君崎从未觉得梨花有多漂亮,可是在那女子手下让他生生体会一回那千树万树梨花开时夺人心魂的美,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淡淡的暴躁难安,那种感觉像是小时候最疼爱的丫头抱着别人撒娇时一样,又好像还要多一点别的情绪,那时候诗君崎心乱的无法理清,后来才知晓那种暴躁悸动叫做嫉妒,嫉妒她替其他男子缝衣,嫉妒她心中藏着的那个人。   那晚是诗君崎头一次主动与殷秀促膝长谈,言语间尽是一个女子的名字,珊瑚。   殷秀好似并不诧异,只是听了诗君崎的话语之后脸色微微凝重,“二哥,你确定是她么?”   诗君崎微微颔首,“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这便是雁儿的执念,即便他们不同意,即便是桑落那样的人,依旧执着着。   “我与珊瑚之间没有任何暧昧情愫存在过,不过她心中有一个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人存在,那人也是有些背景的,不过他们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从此陌路,珊瑚同我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懂得疼爱自己,他人总是自私的。”殷秀低低的开口,又似乎想到珊瑚那日里几乎是自言自语的呢喃,“不是爱风流,总是惹尘埃,灿烂也罢,凋零也罢,终归尘归尘土归土,二哥,说出这样话语的女子,你可要想清楚,珊瑚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孤寂的,那是因为她只爱自己,她拒绝他人靠近。”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意思是有我的眼里只有你,只有你让我无法忘却,有那么一个人存在过,别人再水也水不过你,别人再山也山不过你,你的就是最美的最好的最让我无法割舍的。诗君崎勾唇浅笑,就那别扭的小性子,害怕受伤,所以像贝壳一样躲在壳里,“她让我相信什么叫做命中注定。”   诗君崎的话语让殷秀脸色微微凝重,大手轻轻敲打着桌面,沉思了片刻之后方才缓缓的开口,“我可以给你创造机会,但是你最好有所准备,你也看到了杜宇他们可都不是池中之物,当年费的心思也绝不算少。”   “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诗君崎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他是还没有确定非她不可,但是动了心思决然不假,他还以为世界上除了他家的丫头他再不是正眼看其他的女子一眼。   袅袅细雨中,她目不斜视的从他面前而过,蒙蒙雨丝落了她一身,然后悉数落进了他的眼中……他有那么一瞬间,心中升起一股时光交错的感觉,好似这个女子他千百年前就已经见过。   今日一更,确定月下个星期三要去考科目三和场内还有科目四,最近更新的不会太快,抱歉啊 ☆、第二百六十一章 卿乃佳人   诗君雁静静的坐在简陋的床榻之上,澄净的眸子微微眯着,整个人略显慵懒的靠在墙壁之上,地牢阴冷晦暗,唯有远处的篝火时明时暗的闪烁着,照着那清秀的面容愈发的慵懒散漫。一净明阴。   一只小手搁在小腹之上,另外一只手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箫,好似一个特定的习惯一般,动作温柔而又缓慢,嘴角擎着一抹浅浅的笑,想念是什么,是一种入股入髓的习惯,好似与呼吸融为一体,不分你我。她是在等,等什么,等了多久,她都不在乎,她只在乎他会不会来,明明知晓希望几乎微乎可微,可是,除了等待,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什么,能做的,能纠缠的,她都做了。   她从来没有做过女人,也没有人教过,不知道女人该是怎么样子,是不是临窗悲秋伤春,手执书卷盈盈落泪或是笑不露齿,是不是温软的笑,温软的说话,见到陌生男子便会羞涩垂头,永远都是弱柳扶风的姿态,娇媚时软软的笑,难过时也软软的笑,还是待字闺中,绣花看女训,又或许安静的等着什么都不做,可是三姐不是那样的女子,三姐是独一无二的,殷秀说,女人有时候不需要太坚强,太坚强的女人不得宠,而她便是那种不得宠,不招人疼爱的女人,她太独立,太厉害,心思手段比一般男人还要强,这样会激不起男人的保护欲,若然女人什么都能够自己做,那么还要男人做什么,殷秀说三姐是坚强的,可是三姐也有示弱的时候,软得能够将人的心都搅碎掉,而她太理智,太冷静,永远孤立冷漠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诗君雁微微眯了眉目,自小爹爹便告诉她,她是诗家的最后的底牌,是诗家不能暴露的存在,她自小什么都要学,别的男子会的她要会,男子不会的她也要会,学心机,学武功,学经商,可是女子该有的她一样也不会,还记得女子初次来潮,虽然从书上看到过,那时候依旧慌得不知所措,可是没有能够诉苦的人,就搂着三姐哭腻了一个下午,那时候记忆中唯一一次哭泣,三姐不知道理由就搂着她轻轻的哄,其实有什么关系,她是真的不在意,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好,毕竟那些都是她至爱的人,为了他们哪怕牺牲再多她也愿意。   可是……诗君雁抽出腰间的玉箫搁置在唇边,呜咽的箫声萦绕而起,声音不大,嗓调似落寞,似哀伤,更多的确实无穷无尽如同细水流长一般的思念,她知晓这一次她是有些任性的,定然让一向以自己为荣的爹爹失望了,可是放不下,有那么一个人不出现则以,一出现便难以割舍,在以为桑落死了的那些日子,她不知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岁岁月月,就觉得心口那个位置,空了,泛着疼,那疼痛不剧烈,一日日溃烂,到最后竟是疼的连呼吸都觉得是一种奢侈。   箫声呜咽低哑的响起,在静谧阴冷的大牢里显得分外的孤寂,女子一袭青色男袍,略显单薄的身子静静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之上,长发高挽,鬓角有几缕发丝散落,分明是不羁俊逸的男儿之态,却因为那发丝轻拂的慵懒,隐隐约约透着几丝女子才有的娇媚之态,女儿家思念心上人之时那份缠绵的隽永之态,即便再是不羁的潇洒男儿身姿也遮掩不住。诗君雁静静的靠着,任由回忆思念游走在四肢百骸,泛着疼,泛着涩,可是那丝丝的甜,哪怕微小难以触及,依旧萦绕在心,够她独自走过漫漫长路。   爱情如酒,醇香易醉,若然过之,则神魂颠倒,待到苏醒又是延绵不绝的疼痛。爱情如水,温暖四季,轻缓萦绕,暖心暖肺,若然沉溺,则呼吸紧致,无法自已。爱情如刀,伤心伤肺,双刃泛寒,无法触及。无论哪一面,都鲜血淋漓,爱情的方式有千百种,诗君雁不知道自己的属于哪一种,就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哪怕是死也无法放手,那是一种执念,执念如毒,她疼得心甘情愿。哪怕千疮百孔,肠穿肚烂,她依旧甘之如饴。感恩有那么一个人存在,让她尝尽人间百味,哪怕不可得,纵然不甘,至少能得刻骨铭心的回忆孤独终老。   箫声呜咽而过,一曲缓缓终了,诗君雁微微睁开眸子,小手依旧轻轻抚摸着那碧绿的玉箫,玉箫是三姐送得,她喜爱了很久,十年如一日带在身边,她的性子,或许说诗家人的性子都有着一如既往的偏执。不包括眼前这个差点属于诗家人,又断了与诗家牵扯的人何时也沾染上了诗家的执念,诗君雁抿唇淡笑,静静的看着殷离端着上好的酒水和饮食进来,扑鼻的香,勾得饥肠辘辘的小腹一阵阵的收紧,她纵然耐得住饥饿和粗茶淡饭,可是她腹中的宝贝耐不住,诗君雁也不客气,甚至连开口的意思都没有,接过殷离递过来的筷子挑选自己喜爱的食物。   殷离静静的看着,只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眼前的人吃得欢快,那模样没有半丝的拘谨和客气,还是以往的模样,当年的诗君雁最爱缠着君儿,也是这样一有时间便到府中吃饭,偶尔他会下厨,那时候雁儿还是个孩子,如今再见,好似一夜之间突然哪里不一样了,好似他已经彻底了脱离了那个世界。可是脱离的又不够彻底,只是身体脱离,心却再也回归不了。细看才发现雁儿与君儿至少有六分相似,眉目清秀纤细,透着诗家独有的温软和素雅,只是君儿多了几丝女子的温软,而雁儿多了几丝男儿的洒脱与不羁。   “很像么?”诗君雁吃饱喝足之后方才搁下筷子,拿起桌上的杯子,正欲一饮而尽,转而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将杯子又重新放下。   “吃饱了么?”殷离并未答话,只是神色蓦然冷了几丝,捏着酒杯的大手微微紧握,他在奢望什么,那个女子与他再是没有半分的干系。而且,他什么都没有了。保不住烟儿,保不住阿洛,连母后也保护不了,还挽回不了君儿。   “只要不是最后一餐就好。”诗君雁淡淡一笑。   殷离跟着淡笑出声,仰起头颅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也不说话,目光带着几丝深邃的落在诗君雁的身上,“是有几分像。”像他的君儿,纤细的眉,纤细的眼,总是眉目弯弯,带着温软的笑。   “只可惜我是个男子,即便再像也成不了我家三姐。”诗君雁依旧薄凉的浅笑着,整个人慵懒的依靠在墙壁之上,对殷离,她无法原谅,没有下杀手那是因为怕脏了她的手,而且那样太便宜他了。   殷离像是被说到了痛处,眉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痛意,转而勾起一抹温和的浅笑,缓缓将酒杯搁下,替自己再次倒上一杯酒水,“许久不曾和雁儿喝过酒,不知可否赏个脸。”殷离的声音很是温软柔和,那样的男子本就透着一股谦和柔软的气息,若要温柔起来,倒也翩翩风采,君子如玉。。   诗君雁嘴角的笑意愈发的邪气慵懒,曾几何时她还曾幻想过是否自己也有一日会碰到如同殷离这般温软如风的男子,可是现在她只想亲手毁了,捏碎了殷离脸上淡若春风的笑,“酒乃穿肠的毒药,伤肝伤肺,我早已戒了。”   “戒了好,这酒确实并非良物。”殷离怅然若失的说道,无数个夜里他要借着醉酒方才能够入睡,哪怕知晓酒入愁肠愁更愁,可是除了一醉方休之时能够解了那痛苦,能够稍微入睡,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太疼了,疼的心肝肠肺都好似扭成一团,只是不甘心么,若然只是不甘心,岂会这般的痛。   “这酒到挺适合你。”诗君雁捏起桌上的酒杯,却在抬手的瞬间松开,酒杯跌在桌上打了几个滚跌落在地,沉闷的声响夹杂着浓稠的酒香弥漫开来。   殷离脸色微微苍白,诗君雁的意思指他也并非良人,良人啊,他哪里称得上,殷离痛苦的眯起眸子一把抓起桌上的酒壶仰起头颅,橙色的酒水顺着嘴角洒落,打在素色的衣袍上留下淡淡的水渍,“雁儿,你和她很像。”   “呵呵,那大皇子准备怎么对付我,杀了,还是用我来威胁我三姐。”诗君雁勾唇浅笑,那笑意愈发的邪魅,没心没肺。殷离看到的只是表面,她和她三姐一点都不像,按殷秀的话,她的腹黑和阴险反倒与殷秀极为相似,特别是记仇这一方面。   “活人永远比死人有用。”殷离微蹙了眉目,好似不喜欢诗君雁脸上的笑,那笑会让他想到一个人,那个让他恨入骨髓的人。   “若然无用,大皇子是不是准备杀了我。”诗君雁低笑着问道。   殷离并未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诗君雁脸上刺眼的笑,许久之后方才低低的开口,“希望你不会让我走到那一步……”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一念执着(1)   殷离并未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诗君雁脸上刺眼的笑,许久之后方才低低的开口,“希望你不会让我走到那一步……”俊逸的脸上满是浓稠到散不开的失落与纠结,他不想动手,若然动了诗君雁,只怕此生君儿再不会再原谅他,可是他还能怎么做,他不是没有想过放手的,可是母后死了,就因为他的任性和胡闹。若然有他在场,母后也至于被逼迫至死。   诗君雁眉目间快速闪过一丝冷冽的气息,“大皇子既然认定是我逼死你母后,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我不欠你诗家什么了。”殷离嗓音清冷了几丝,袖中的大手握得咯吱作响,目光瞬间变得尖锐凌厉,好似浑身长满了倒刺一样,只要靠近便会扎的人疼痛难忍。   “大皇子难怪会失了必得江山,一个是非不明黑白不辨的人岂有资格坐上高位。”诗君雁也冷了嗓音,欠,殷离对诗家的所作所为岂是一个欠字能够诠释,她家三姐多好的人啊,可是殷离对她三姐做了什么。。   “我没有资格,谁有资格,殷秀么?”殷离像是被触怒的豹子,浑身透着一股骇人的冷意和杀意,一个殷秀让他失了所有的一切,让他再也挽不回那个女子。   “他确实比你更有资格,而且唯有他才配得上我家三姐。”诗君雁最喜欢踩着敌人的痛脚,往那伤处狠狠洒盐。像殷离如此薄情寡性之人,她连正眼都不想看。   果然诗君雁的话语激怒了殷离,捏着酒壶的大手愕然紧握,瓷质的酒壶碎裂在手心里,脆片扎入血肉当中,鲜血淋漓而落,殷离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目光怔怔的落在诗君雁的身上,那模样又冷又冽。诗君雁的话语岂止是戳中了他的痛处,简直是踩到了他的死角,那角落满是阴霾和不能触碰的疼痛,而诗君雁将那伤口揭开,任由鲜血洒了一地。   “若然不是我手下留情,你当真以为殷秀能够只手遮天,能够任你诗家死灰复燃。”殷离一字一句分外冷冽刺骨,“我承认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三姐,对不起你诗家,可是如今我已经失了太子之位,失了民心,几乎一无所有,阿洛死了,我母后也死了,这些还不够偿还你诗家么。”   “殷离,你永远也还不起,你那些肮脏的东西我诗家从来不屑一顾。”诗君雁冷冷的眯了眉目,“至于殷洛和皇后的死,与我诗家无关,一切都是你母后一手策划。”   “我母后一手策划,她会杀了自己。”殷离提及皇后的死声音蓦然尖锐了几丝,眉目间的冷意也深浓了几分。   “信不信由你,我诗家可没有大皇子如此深沉的心思,为了得到想要之物,费尽百般心思,视人命如草芥。”诗君雁冷冷的开口,她不是她三姐,可没有那么好说话。若雁满不。   “诗君雁,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你逼死了我母后,不管她做了什么,她都是我母后。”殷离冷了嗓音,手中的瓷片被捏碎成粉末从指缝洒落。君儿,为何要这样,非要逼得你我兵戎相见才好么。   “敢,怎么会不敢,一个连噬妻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有什么不敢,日日共枕而眠,也只有大皇子下得了手,如何,大皇子这次打算怎么对我,是准备让我三姐亲自动手,还是前三姐夫亲手来。”诗君雁字字冰冷,字字带刺,一针一眼都扎在殷离的伤口之上。   “既然如此,我便代替你三姐好好教训你,让你知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殷离冷了嗓音,大手便拳成爪直取诗君雅脖颈而去。   “她是该好好教训,不过你没有这个资格。”冰冷的男声低低的响起,那嗓音压得极低,透着几丝疲惫和沙哑的味道,殷离的手在伸出的瞬间僵硬在原地,就觉得身后一股极寒彻骨的危险气息,整个身子瞬间麻痹掉动弹不得,前所未有的恐惧从身体每一个细小的缝隙直直钻入骨髓当中,那种致命的危险和麻痹让殷离瞬间回过神来,却在见到身后之人微微诧异,“是你……”   “你好……”桑落低低的开口,眉目清雅,目光干净,嘴角始终擎着一抹淡若春风的浅笑,及地的发丝随着阴冷的风微微拂动,在黑暗静谧的死牢里犹如从天而降的天仙,浑身透着一股令人耳目一新的灵气,面对殷离眼中的诧异和敌意也是一脸的淡笑,好似他一直站在那里一样。   “大长老夜闯此地怕是不太妥。”殷离只是瞬间恢复了冷静,目光淡淡的落在桑落的身上无波无澜。   “冒昧了。”桑落勾唇浅笑,朝着殷离微微颔首,风似乎大了起来,桑落穿的极为单薄,只是夏日里才会穿着的素色长袍,长长摇曳在地,墨色发丝安顺的轻拂着桑落的衣袍,那男子眉目温软,莫名给人一种安抚人心的错觉。   “大长老夜闯天牢不知道所谓何事。”殷离低低的开口,眉眼里的冷意和杀意散去只剩下深邃不可测的光芒,心底暗暗揣摩着桑落这是什么意思。   “我来带个人走。”桑落低低的开口,眉目依旧温和,丝毫察觉不到先前那股发自骨子的冷意。   “这里好似没有巫族的人吧。”殷离缓声说道。   “嗯,是没有,不过她的命是我的。”桑落目光落在诗君雁的身上,依旧是软软的目光,让人察觉不到半丝情绪波动。   “若然我说不呢。”殷离冷了嗓音,诗家何时和桑落扯上了关系,上次诗家之所以能够脱罪,好似也有桑落的一份功劳,那时候他还以为是殷秀与桑落达成了什么协议,可是后来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才忽略了桑落,此刻看来,这个男人与诗家也是关系匪浅。   “没关系,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知会你一声罢了。”桑落勾唇浅笑,缓步走至诗君雁的身前,“还不走。”   诗君雁如同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乖得不行,微微颔首紧跟在桑落的身后。   “大长老不要太猖狂才是,这里可不是巫族。”殷离鬼魅般的身子瞬间挡在桑落和诗君雁的面前。   “嗯,我知道,若然这里是巫族的话,哪怕是你跪着我也不会正眼瞧你一眼。”桑落缓声说道,“大皇子不妨试试,只要你挡得住我,不过你应该知晓,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挡我的路。”桑落依旧是一脸温和的笑,单薄的身子静静的凝立在原地,即便什么都不做,都给人一种致命的危险感,那个男人好似天生属于黑暗,站在原地都散发出一抹莫大的冷意和杀戮之气。   殷离眉目微蹙了几丝,“殷秀和诗家给了你什么,我翻十倍。”殷离确实不敢轻举妄动,传闻天下间巫族之人最为诡异,而巫族之中巫族的大长老更是高深莫测,关于桑落的传闻太多,太邪恶,这个男人喜怒无常,一身武功深不可测,加之对巫族的驱虫和蛊术也精通异常,他放了那么多人守在这天牢,而桑落竟然无声无息如同入无人之境一样站在他的身后,那一刻若是桑落想要动手的话,只怕他早就已经死了。   “我只喜欢独来独往。”桑落嗓音清冷了几丝,“至于你与殷秀与诗家之间的恩怨,我没有兴致,也不想插手,我只要她,这是我与她之间的死人恩怨。”   桑落好似不欲同殷离多说,微微弯下身子出了牢门,鼻尖蓦然萦绕开来一股淡香,那香气极为好闻,等到诗君雅同桑落出了牢房的大门殷离方才回神,可是浑身像是被定住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桑落将诗君雁带走。   一直到出了牢房的大门走了一段距离,桑落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单薄颀长的身子静静的走在诗君雁的前面,既不说话,也不回头,好似将身后的诗君雁完全忘记了一样。   其实诗君雁心中是高兴的,又是忐忑的,她知晓桑落最不喜欢别人威胁他,更加不喜欢别人妄想掌控他,她不过是赌赌,她甚至没有想过桑落会来救她,可是他来了。诗君雁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浅笑,这样就够了,至少说明她在他眼中并非是空气,可有可无。   “便笃定我会来……”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诗君雁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微微抬起头颅,果然见到桑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住了脚步,似乎在等她回答一样,又似乎有些等不急,转过头颅,刚好对上诗君雁那傻愣的样儿,好似心情顿时不错,连那眉眼里是疏离之气也少了几丝。   诗君雁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她以为即便桑落不生气,至少也不会想再理会她,那个男人最讨厌麻烦,最讨厌别人想要算计他,掌控他,而她两样都占全了。   “我没有想过……”半响之后诗君雁方才缓缓低下头颅轻声说道,那嗓音细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估计这几天都可能更新的很慢,或许要请假了,月后天去考驾照,然后是三天,在后天要回乡下过年,明天还有更新,到时候我会安排个时间告诉亲们具体更新时间,不会太久,月绝对不会弃文的,只是年关真的事情多,大家体谅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一念执着(2)   “我没有想过……”半响之后诗君雁方才缓缓低下头颅轻声说道,那嗓音细的一点底气都没有。她哪里敢想,对桑落所有的一切都是奢望,是奢想,她从来不敢妄想,只是想为自己再争取多一些,哪怕不可得。   “便笃定我会来。”桑落再次低低的开口,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听到诗君雁的话语还是他执意要知道他想知道的答案。   诗君雁微微垂着头颅,鬓角散落几缕发丝,夜风起,那发丝轻轻扫过那女子略显干燥的红唇,似乎有些瘙痒,那女子微微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唇瓣,白皙的指尖撩开那凌乱的发丝。桑落原本落在诗君雁脸上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避开,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了几丝,许久之后方才缓缓的松开。   “没……”诗君雁头颅低垂了几丝,转而微微侧过眉目落在未知的远方,似乎以为桑落动了怒,“我只是在想我本来就没有得到过,大不了就一直得不到,我不想你忘了我,哪怕是责备着我也想你记着我,我知晓你最不喜别人威逼你,最不喜别人缠着你,而我把你不喜欢的事情都做一遍,这样你该不会忘了我吧。”诗君雁几乎是自言自语的开口,神色淡然,平静的眸子满是无奈。“我……”   “够了……”桑落冰冷的嗓音夹杂着几丝怒意的打断了诗君雁的话语。   诗君雁头颅垂的更低,贝齿轻轻咬住唇瓣,果然还是惹怒了他啊,即便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日,即便被无数次的甩下,抛弃,可是没有一次如同这次这般让她难过,大抵是因为他来了,本来以为会有转机,却不想还是一样的结果。   “既然知道,你走吧……”桑落单手负在身后,长及地的发丝被冰冷的夜风微微撩起,男子身形颀长单薄,静立在这样静谧孤寂的夜,别样的疏离冷漠,好似他就站在那里,也是难以触摸的距离。   沉默,时间仿若凝滞一般久久不前,两人相距不过十米的距离,却好似中间横着一道无法跨越的沟渠,你过不来,我也过不去。   “那有什么关系呢?”在桑落准备转身就走的瞬间,诗君雁略显低沉的嗓音清脆的响起,微微侧过眉目,便见那女子静静的站在夜风中,一头发丝不知道何时散了开来,发丝极长,在夜风中飞舞肆虐,女子笑颜如花,褪去了男儿的英姿茶爽,此刻尽是女儿家的温软和明媚,不算是倾城倾国的面容,却独有一番醉人独特的美丽,静静的站着,笑着,眉目弯弯,唇角上扬,好似那黑夜里灼灼而亮的夜明珠,哪怕再是深浓的夜,依旧美得令人心颤。   桑落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揪痛了下,那好似自己生命中最后一道阳光,最后一抹纯粹和温暖,让他有种错觉,若然失了,他此生此世,又或者是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在拥有那样的温暖和纯粹,他自认为死水无澜的心再次狠狠的颤动了下,如同那夜里醒来,枕弯里睡得香甜的女子,白皙的肌肤,艳丽的烙印,温暖的触感,让他落荒而逃,而今日那阳光再次照射在他的身上,让他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我诗家的劣行不就是执着,偏执么,我这十几年从未想过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我所想要的,所不想要的,都是诗家要的和不要的,而这一次我想要你,很想,在我执着和勇气没有用完之前,我想我会一直缠着不肯放手,桑落,你可要准备好,我可是很粘人的,而且你的轻功并不比我好。”诗君雁一脸灿烂的浅笑,哪怕是说出那样煽情的话语也是一脸浅浅的笑,眉目弯弯分外的好看。   桑落先是一愣,转而唇角微微扬起,高大的身子蓦然侧过,缓步朝着夜色深处走去,一直冰冷刺骨的心口处好似萦绕着一团温暖,那温暖一直在,只是细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此刻那暖意好似突然点着了火,烧的心口暖意横生。桑落走了好几十步,都没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微微偏过头颅方才发现那女子依旧静静的站在原地,软软的笑着,有些傻,傻得有些令人心动。   “还不跟上来……”桑落顿了许久方才低低的开口,那嗓音好似带着几丝不自然,声音不大,甚至带着几丝别扭的味道。   诗君雁先是一愣,转而笑得嘴角都要裂开一样,“哦,好……”不知道是太过于兴奋还是太过于高兴,没走出几步,脚一拐便要摔倒在地,身子尚未触碰到地面,只觉得腰身一紧,转而落入一具温暖的怀抱。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连路都不会走。”桑落似乎极少发怒,或许说桑落很少因为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情染上了怒意,此刻那男子紧蹙着眉目,显然很少生气的缘故,那表情在诗君雁看来也是极为别扭可爱的。   “我脚崴到了,疼……”诗君雁委委屈屈的开口,女子的娇气么,谁说她不会。   桑落大手落在诗君雁的脚裸之上,刚刚触及,钻心的疼痛让诗君雁倒抽了口气,因为夜色太浓无法检查伤口,桑落顿了顿,将诗君雁拦腰抱起,走至马匹旁的时候,原本欲图让诗君雁坐上去,又似乎想到什么,自己率先坐了上去,让诗君雁侧着坐在他的怀中,“我的迷香很快便会失效,殷离很快便会追上来。”   “我们去哪?”诗君雁笑眯眯的问道,头颅静静的靠在桑落的胸口,这样就够了,或许他还不喜欢她,至少不会如同当初那样毫不留情的丢下她。。   “诗家……”桑落驱马前行,其实他心中比诗君雁更加的纠结复杂,分明是该放下这么一个人,可是想法如此,行动却怎么也跟不上。何况当真要舍下,他似有几分不愿,那种想法他不知道能不能够称之为不舍。   “我不回去。”诗君雁低哑了嗓音,若然再次被放下,她不知道下次见面再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桑落,你别放下我,我真的害怕,害怕我突然之间没有了勇气,那样我会再也跟不上你的步伐。   “怕什么,凡事有我。”桑落似乎察觉到那女子的惶恐,那么深,好似再次见面,这个女子身上总是带着惶恐。“我同你一起去。”   “殷秀是不是同你说了什么?”诗君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虽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桑落,可是感情的事情她不想勉强,至少不想借助其他的事情羁绊住他的脚步。   “恩是说了些话。”桑落低低的开口,一手拉着缰绳,一手轻轻搂着诗君雁的腰部,手腕贴在诗君雁的小腹之上,莫名的悸动让桑落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颤动,那是生命的共鸣。   诗君雁突然变得紧张起来,甚至那种惶恐愈发的深浓,小手突然死死的扣住桑落的手腕,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慌乱的缘故,小手力道极大,指甲抠的桑落觉得手腕处火辣辣的疼着。“桑落,别这么对我,我会承受不住的。”她是希望他留下,希望他喜欢上她,但是不是这样的方式,她从未想过用任何除了感情的方式羁绊住他的脚步。   “雁子,若然不是我想要,不是我想做之事,你觉得有谁可以勉强我。”桑落低低的开口,目光静静的落在怀中女子身上,见那女子脸色惨白,薄唇轻颤,突然觉得心有点疼,记忆中的诗君雁永远意气风发,好似这个女子就该那样没心没肺的浅笑,而不是这样软弱到一碰就会碎一样。这样的诗君雁,让他太疼。搂着诗君雁腰身的大手紧了紧,低低的叹息声在唇齿间萦绕,“我还是喜欢自信满满的你。”那丫头仰着倔强的小脸,桑落,你一定会是我的。   诗君雁依旧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目光略显呆滞的落在桑落的身上,“我都被你打击的快要溃不成军了,哪里还有自信可言。”   “呵呵……”桑落蓦然低笑出声,见那女子委曲求全,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突然觉得心情大好,“我们试试吧。”   “桑落,若然招惹上我,你永远别想全身而退。”诗君雁突然冷了嗓音,满是正色的落在桑落的身上。   “你什么时候让我全身而退过。”桑落苦涩一笑,想他千万般的本事,却被这么一个小女子弄得七零八落,他桑落何时吃过亏,却三番两次的栽在这个丫头的手里。   “没有,也不会让你全身而退,谁让你这么倒霉,将我捡了回去。”诗君雁咯咯的低笑出声,“没关系,即便你退无可退我也会陪着你。”   “雁子,我有何好。”桑落软声问道,那样轻柔的嗓音在静谧的夜色里分外的撩人心魂。   多缓奢都。“哪里也不好,就是顺了我的眼,我的心。”诗君雁伸出手抱住桑落的腰身,感觉到那男子浑身僵硬,手上的动作愕然紧了几丝,她不知道这样的选择对不对,她现在只想顺着自己的心走,“桑落,顺着自己的心走,哪怕你我最终还是得错过。”   明日开始暂时停更,初四的时候重新恢复更新,真的很抱歉,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最近老是推脱了太多的理由,希望大家能够体谅,月绝对不会弃文,一定会努力更新的,只是一下子事情都撞到了一起,让大家久等了,月慎重和大家说声抱歉,不要骂偶,偶的小心灵很脆弱的,偶要是有时间就早点恢复更新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一念执着(3)   灯火昏黄,烛光摇曳,风,微凉,带着冬日残留的寒意肆虐而过,一袭素白衣袍的殷秀静静凝立在窗台的位置,及腰的发丝随意的散在身后,唇角微扬,眉目深邃,风动发丝轻扬,那男子本就美极,此刻配上那不羁慵懒的神情,更添几丝惑人的艳色。   只是那眉目说不出的疏离清冷,深邃的眸子似张微张,眸光幽深暗黑,好似无边无际的黑夜,神秘魅惑危险,看似慵懒不羁无害,实则如同潜伏在暗黑夜里的妖,若然出手,必定要人命。   却偏偏那深冷疏离的眸子在回转的瞬间眼眸里的妖惑之气完全散去,只剩下浓稠到散不开的温软与宠溺,满满的都是为了那么一个女子而存在。   软榻前诗君雁乖巧的如同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拘谨的坐在软榻之上,而诗艳色则弯着身子单膝跪在软榻的前面,轻轻揉着诗君雁红肿的脚裸,绝色的面容之上尽是淡淡的疼惜之色,“真没看出这桑落有哪里好,最基本的怜香惜玉莫不是不会。”声音不大,显然透着那么几丝护短责备的意味。   “姐姐……”诗君雁微微低垂着头颅,声音带着撒娇的味儿,分外的小女儿姿态。   诗艳色将纱布小心的缠好,眉目间训斥的严厉依旧残留着几丝,“他没有保护好你。”后面那句话语嗓音分明软了几丝,带着对自家妹妹的心疼。   “姐姐,你明知道是我……”诗君雁后面半句话在诗艳色严肃的神情里咽入腹中,在她看来三姐一向都是好脾气温和的,别说是责备,便是连严厉的表情都甚少有,看来这一次自己是惹得三姐担心了。她知晓自己是有些任性的,可是她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是什么,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弄伤自己,雁儿,你何时也这般孩子气了,那桑落呢,他怎么说。”诗艳色是真的心疼,自家妹妹自小便做男子抚养,受了多少苦,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她恨不得将这丫头疼到骨髓里,哪里想到她如此不爱惜自己。   “姐姐,是我不对。”诗君雁软软的扑在诗艳色的怀中,“他说愿意和我试试。”   诗艳色本就不是真的生气,此刻见这丫头软绵绵怯生生的模样更是提不起半死的怒意,只要是雁儿想要的,她哪里不想千方百计帮她得到,只是生气,生气这丫头如此不爱惜自己,竟然以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   诗君雁见诗艳色半天都没有答话,以为诗艳色还在生气,顿时也不敢抬头,整个人安静的埋在诗艳色的怀中,低哑的嗓音满是无可奈何的味道,“姐姐,我知道我这样做是不对的,我的爱情我用了太多的阴谋,太多的算计,爱情不该是这样的,可是除了这样做,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我只是想要留在他的身边而已,我只是想要做一些事情,努力争取我想要的东西,姐姐,我的爱情是不是很卑鄙,都是我用手段得到的。”诗君雁的声音有些哽塞,如同个迷失方向的孩子,此刻满心满眼都是迷惘,都是疑惑。她没有遭遇过爱情,也不知道别的女子为了得到自己所爱之人,要做些什么样的事情,她不过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走,这条路她没有想过对错。轻日丝静。   “傻丫头……”诗艳色心中一软,小手轻轻抚摸着诗君雁的发丝,“我家雁儿聪明一世此刻怎么会如此的糊涂,若然爱情真是算计和阴谋能够夺来,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够得到自己想要之人,桑落那般聪慧之人,又岂会不知晓你的阴谋算计,若不是他甘心情愿入局,哪里有你的肆意妄为,雁儿,不管是阴谋算计,还是卑劣手段,若无人肯入局,到头来依旧只是一场空,这算计之事,也是有人心甘情愿。”她虽然不知晓桑落是否心甘情愿,但是那样一个肆意冷傲的男子,既然愿意陪着雁儿的任性妄为,说明他心中也是有这个丫头的。   “当真……”诗君雁心中一动,眉目间倒是有了几丝淡淡的笑意。   “三姐什么时候骗过你。”诗艳色宠溺一笑。“只是你这丫头下次切记不可以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的珍惜爱护自己的身体。”   “三姐,你越来越罗嗦了,姐夫怎么受得了你。”诗君雁调皮一笑。   “秀,你看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诗艳色低笑着望着凝立在窗畔的殷秀,眼神相对,浓情传递。   “是该好好收拾,竟然敢嫌弃我家诗诗。”殷秀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高大的身子缓步走至诗艳色的身边,将蹲在地上的诗艳色搂入怀中,薄唇贴在诗艳色的耳畔,悄声细语,“只要为夫知晓我家娘子有多好就行了,在为夫心中,娘子永远都是最好的。”   诗艳色耳畔顿时通红,不知道是因为敏感所致,还是被殷秀甜言蜜语给羞红的,小手轻轻掐了掐殷秀的胸口,低低娇嗔了句,“贫嘴。”   诗君雁顿时有些看不下去,大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受不了。   殷秀白了一眼诗君雁,“受不了,你也找人甜蜜去。”那不可一世的神情让诗君雁很想抽殷秀几巴掌。   桑落进来的时候诗君雁正拖着受伤的脚,张牙舞爪的要找殷秀算账,诗艳色拉都拉不住,那神情桑落是没有见过的任性与活力,顿时微微一怔,不过见到诗君雁笨拙的身形顿时脸色微沉,大步走到诗君雁的身边,一言不发的将那女子拦腰抱起,诗君雁本欲挣扎,却在见到来人时,顿时一张脸窘的绯红,头颅低垂着几乎埋到胸口,那模样乖巧的不行。。   诗艳色和殷秀相视一笑,桑落朝着殷秀和诗艳色微微颔首,便抱着诗君雁走了出去。   “我们也收拾收拾准备走吧。”殷秀吻了吻诗艳色的脸颊低声说道。   “去哪?”诗艳色有些诧异的问道。   “自然是游山玩水,游戏人生。”殷秀神秘一笑。   “你和桑落早就计划好了,爹爹他们也同意了。”诗艳色知晓此地不宜久留,迟早是要走的,只是没有想到会和桑落有牵扯,难怪这几日秀也不焦急。   “边走边说。”殷秀顿了顿觉得此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诗艳色狠狠瞪了一眼殷秀,显然再说若是不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跟你没完。   另一边,桑落抱着诗君雁径直出了院落,见那女子依旧不好意思的埋在自己的胸口,神色懊恼,身子绷的死紧顿时有些无奈,“你的房间在哪里。”   诗君雁先是一愣,许久之后方才回过神来,指了一条路,却依旧不敢直视桑落的眸子。   桑落似乎也不急,也没有要放下诗君雁的意思,直到两人入了房门,才小心翼翼的将诗君雁放在软榻之上,自己则打量着房间的景致。很男子气势的房间,简单利落,没有一丝女子的婉约风情,桑落直觉的微微蹙了眉目,打开衣柜,一色的青色男装,整齐的摆放在柜中,桑落伸了伸手,迟疑了片刻之后又将衣柜的门掩上。   诗君雁有些不解桑落的举措,踟蹰了许久方才低低的问出口,“你在找什么?”   “收拾行李。”桑落的声音很好听,清冷孤傲不慌不忙。   “我们是要私奔么?”诗君雁一问出口就觉得自己鲁莽了,袖中的小手紧了紧,她怎么就忘了桑落不喜欢玩笑的话语。   “原来雁子想私奔,早知如此,我也无需安排如此多的事宜。”桑落顿了顿,脸上擎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清明的眸子静静的落在诗君雁的脸上,见那女子满脸窘色,虽然男装作扮,那隐约的女子风情却是如何也遮掩不住。似乎不能够再懊恼一些,这样的诗君雁确实有些可爱,脸颊绯红,眼眸亮晶晶的好似要滴出水来一样。   “我……”诗君雁微微张着唇瓣却是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就觉得桑落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分外的惑人,身上的灵气和危险似乎淡了几分,不再是高高在上,好似能够靠近了一样。   “你闯的祸事,我总得给你收拾残局。”桑落低低的开口,环视了一眼四周,见也没有可收拾的东西,当下作罢。   诗君雁头颅再次低垂了几丝,显然已经被打击的没有了脾气,她很想问爹爹和哥哥有没有难为他,可是那句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桑落见诗君雁那受了委屈还不敢吭声的模样顿时低低叹了口气,走过去蹲在诗君雁的脚旁,大手握住诗君雁的脚裸,诗君雁本来想躲,可是桑落握得极紧倒也不敢挣扎,眼睁睁的看着桑落端详自己的脚伤。“雁子,你三姐说得很对,若不是我肆意纵容,你当真以为你能够算计得了我,倒是身在局中的你我一直看不清楚。”   “桑落……”诗君雁呆呆的开口。   “我是有些动了心思的。”桑落低低的开口,目光对上诗君雁有些呆愣的眼眸,突然勾唇浅笑,那笑意好似二月枝头盛开的春花,异样的灿烂好看。   更新的晚了,在乡里有事情耽搁了,月会补上的,抱歉~真的对不起各位等了这么久的亲,从今日起恢复更新,月会尽量多更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 内乱四起   夜黑风高,弦月隐入云层之下,愈发衬得这诡异森冷的夜寒意衍生,殷离一袭月白色长裳,孤傲的身子冷冷的凝立在诗家老宅之前,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被风撩起,纠缠着冰冷黑暗的风,那发丝好似带着暗黑危险的生命像四周延伸,殷离身形未动,暗黑的夜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唯有那冰冷的凉意无处不在,幽深的眸子冷冷望着被黑夜笼罩的古老宅邸,门庭冷落,大门紧闭,古老的宅子处处透着神秘,透着一股与世隔离的孤傲之气。   殷离眼神冷得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凌厉的好似要将这宅子连同宅子里所有的活物千刀万剐。那高大的身子不知道保持这样静立的姿态多久,久到好似沧海桑田他也没有半分的动劲。   一旁的殷祁始终擎着一抹阴邪的浅笑,单手负在身后,眼眸微微敛着,好似对什么都漫不经心,只是那股阴邪之气较之当初愈发的深浓,即便什么都不做,都让人觉得浑身都不舒坦。   一黑衣人无声无息的跪倒在地殷离的脚下,没有表情的面容之上尽是死寂的光泽,唯有那双眸子似擎着一抹淡淡的慌乱,“禀告大皇子,内无一人。”   殷离原本已经千年不变的神色陡然大变,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成拳,一拳重重打在那跪伏在地的黑衣男子身上,“再说一遍。”一字一句仿若从牙缝中挤出,分外的冰冷刺骨。   “大皇子,属下已经将府中所有角落搜查过,一个人也没有,也未发现任何暗道,这府中的人就好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那黑衣男子吐了几口鲜血,却依旧跪伏在地恭敬的说道。   “凭空消失,一群废物。”殷离冷厉了神色。   “大皇子,我们的人一直都守在这宅子附近,三更时分还看到桑落带着诗家的诗君雁回了府邸,一直到大皇子来,这宅邸也没有任何的动劲。”那黑衣人内衫都被汗水浸湿,他一刻也不敢松懈的守在府外,不过短短两个时辰,怎么会一点动劲都没有便不见了。。   “莫不是这些人疏忽职守,这老宅的四周可是被大皇兄盯得死死的,还让人不见了,如此废物留着何用。”殷祁阴测测的开口,大手搭在那黑衣人的肩膀之上,最后一字落音,蓦然狠戾了神色,暗袖中藏匿的匕首直取那黑衣人的脖颈而去。   殷离出手如电,一手擒住殷祁的手腕,“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倒是我多管闲事了,我只不过是想替皇兄分担忧愁而已,三皇兄不在了,我看大皇兄一人独自撑着整个场面过于辛苦,所以才会想要出手替大皇兄分忧解劳,既然大皇兄不需要便罢了。”殷祁缓缓收回手,脸上尽是阴测测的浅笑。   提及殷洛,好似踩到了殷离的痛脚,几乎痛的殷离死去活来,深邃的眼神愈发的阴冷,一手抓住殷祁胸前的衣襟,将殷祁整个人托的双脚离开地面,“殷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在我眼皮底下你最好老实些,我既然能够让你安然无恙的出来,也能够让你再次回去。”   “大皇兄教训的是,臣弟一直谨记着大皇兄对臣弟的恩情,何况臣弟与大皇兄的敌人一致,自然该合力向外。”殷祁低笑道,那笑意过于阴晦,让人看了便觉得不适。   殷离一把将殷祁甩了出去,目光冷冷的落在那古老宅邸之上,“来人,把火把拿来。”君儿,你看,我已经被你逼得无路可走,进不了,退不了,真如你当初所说,若你归来,必要用我与我心爱之人的血染红那千树梅花,你做到了,我已经一无所有,我身边再无可信可爱之人,在我身边之人都等着看我如何惨死,如何惨败,殷离微微眯了眉目,将眼眸深处那抹痛苦掩饰了去,袖中的大手紧握成拳,指甲深入手心,暗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打在泥土地上瞬间不见踪迹,君儿,我是想过要收手的,可是为何你不肯回头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你,除了这个天下,既然我失了你,这个天下我如何也失不得。这里沾染的是我母后与阿洛的血,他们曾经是我最亲近的人。是我亲手将你推离的,那么这一次哪怕不择手段,哪怕心狠手辣,我也必要将你留下。   “大皇子,火把……”一黑衣人恭敬的将火把递到殷离的面前。   殷离面无表情的接过,眼眸紧闭了几丝,狠狠的将火把丢入了老宅当中,君儿,既然都恨了,那么就再恨一点,恨我入骨入髓,入血肉,恨到即便转世投胎,你我依旧牵连不断,我可以纵容你离开我身边与你家人团聚,但是我无法接受你与殷秀相亲相爱,若非有个殷秀,我岂会将你推离,岂会百般算计处处小心,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君儿,我还留在原地,出不来,我必须拉个人陪着我下地狱。   火光冲天而起,百年的老宅被火舌吞没,好似殷离最后一丝犹豫不决尽数被这把火烧的一干二净。殷红的火光映衬着殷离俊美的面容,当初的君子谦谦,温软如玉好似当真隔了千万年的距离,再是无法触碰。   暗衬老长。“大皇兄准备怎么办,看来这诗家人已经不在这宅邸。”殷祁低低的开口,眼眸深处尽是憎恨的光泽,总有一日这一切都是他的,包括那个女人,殷离,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够嚣张多久。   “全城戒备,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够跑去哪里,来人传令下去,全城搜索,挨家挨户一处都不能放过,备马,我要亲自去追。”殷离冷了嗓音,目光落在殷祁的身上,“有劳四皇弟同我一起了。”   “能够为皇兄效命是我的荣幸。”殷祁微微一笑,殷离片刻不离的将自己放在身边,还不是不放心为了监视自己,只不过今日不同往日,殷离,你既然敢引狼入室,就要做好被狼反噬的准备。   殷离与殷祁的马方方下了山便碰到一侍卫作扮的男子快马加鞭而来,见到殷离的身影赶紧翻身下了马背,双膝跪倒在地。   “大皇子,宫中有急报传来。”   “说……”殷离微眯了眉目,心中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不安。   “将军让我禀告大皇子,东西南北四道城门开启,有人执着四城主的令牌出了城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有人说透过马车帘幔似乎看到了凌王的身影。”那侍卫满头大汗,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四大城主都说自己并没有将令牌交给过任何人,可是那守门的侍卫清楚的记得那令牌确实为四大城主所有。”   “多久以前的事情。”殷离脸色蓦然变得铁青,如此说来殷秀和诗静轩故意让自己知晓他们的藏身之处便是早有准备,只是他们不进反退是何意,出了这皇城,只怕他们再也踏足不了此地,所有的势力莫不是不担心被他一人独吞么。   “一个时辰以前的事情,末将一路赶来,但是山路崎岖,以至于耽搁了行程,将军已经挨家挨户搜索,而且派了几支精锐部队出城搜查,想必很快便会有消息传来,此次将军让末将请大皇子快速回宫是因为皇上醒了。”那侍卫顿了顿低声说道。   “父皇醒了。”殷离的目光冷冷的落在殷祁的身上。   殷祁摊了摊手表示与自己无关,“我看此事早已计谋好,并非一日两日的事情,这桑落不是明目张胆的带走了诗君雁,他如何一路畅通,只怕与父皇脱不了干系,以臣弟之见,大皇兄还是赶紧回宫的好,若是让父皇发现大皇兄的野心,只怕横生枝节,这皇宫和父皇虽然暂时一切都在皇兄的掌控当中,但是父皇老谋深算,既然能够在皇位上坐如此久,不可能毫无准备。比起追凌王和诗家余孽,还是先处理好眼前的事情。若是大皇兄放心的话,诗家和凌王的事情也可以交给臣弟去办。”   “如此便有劳四弟了。”殷离冷了嗓音,翻身上了马匹,马鞭狠狠抽打在马屁股之上,“回宫……”   尘土飞扬,映衬着漫天的火光异样的妖娆诡异,殷祁站在尘土飞扬的尽头冷冷看着殷离消失的方向,俊逸的面容之上满是阴冷狠戾之色。   “四皇子,直接与凌王和诗家对上,对我们并无好处。”殷祁身边的谋臣低声说道。   “你当我不知晓,做做样子而已,抓捕凌王和诗家我才能够顺理成章的调动人马。”殷祁阴测测的说道,“而且与父皇那只老狐狸相斗,这种事情自是让大皇兄去做,我就等着看他应接不暇,一步步落入我的陷阱。”   “还是四皇子高明,牵扯入皇宫之争确实对我们并无好处,若然的大皇子强行夺得皇位,到时候四皇子起事也是名正言顺,高明……”那谋臣一脸狡诈的笑意。   殷祁并未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那漫天燃烧的火光,殷离,我等着看你怎么跪在我的脚底下,求我放你一条生路,还有殷秀,诗静轩。   今日二更,(*^__^*)嘻嘻……希望大家会喜欢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大家族   风暖,水清,春花灿烂阳光明媚。   诗艳色如同猫咪一样窝在殷秀的怀中晒着春日温和的阳光,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享受着午后独有的静谧和散漫,很难想象昨夜里还在皇城担忧着可能与殷离之间的苦战,今日便入了这世外的桃源之境。   当看到珊瑚和寒远素都在的时候,诗艳色便明了这计谋许是蓄谋已久,许是怕她生气,昨夜里走的时候殷秀便同她细细解释,因为加上桑落,这场游山玩水远离事端的计谋便愈发的天衣无缝,桑落到皇宫救醒了老皇帝,借着老皇帝的手不费吹灰之力的救出了雁儿,再加上桑落遍布天下的眼线和势力,要出皇城实在不难,要迷惑住殷离的视线也并非难事,何况此刻殷离怕是与老皇帝之间有场硬战,而殷祁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合作伙伴,不落井下石已经是求天拜佛。   原本要去北陵的计划也改变成去巫族,诗艳色对巫族的记忆实在有限,哪怕在那个地方呆了一年,最多的印象还是那教导她的老嬷嬷,以及喋喋不休的水画,那时候满心满眼都是仇恨,哪里顾及得了其他。   爹爹因为要安顿好诗家老宅之人,便带着娘亲先行离开,到时候在巫族再会和,加上珊瑚,加上桑落,倒像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马车在一瀑布前停下,大哥和寒远素去张罗吃的,诗艳色懒得动,殷秀抱着她坐在石头上晒太阳,雁儿因为伤了脚行动不便,桑落倒也贴心,抱着诗君雁下了马车,坐在诗艳色的旁边,“我去弄些野味。”说罢便孤身离去。   诗君雁显然是高兴的,眉眼里尽是淡淡的浅笑,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虽然依旧是男装作扮,却少了当初的不羁和洒脱,反而多了几丝女子的娇气和素雅。   诗艳色心底琢磨着要给雁儿换回女装,其实衣服她都准备好了,只是雁儿一直别扭着不肯替换。   “三姐,坐在马车上的那个女子是谁啊?”诗君雁目光落在最后一辆马车的方向。   诗艳色顺着诗君雁的目光落在了珊瑚的身上,那女子静静的坐在马车内,素手轻轻撩起马车帘幔的一角,唇角温软,笑容素雅,比起娇艳的二月春花,更像是雨后的白梨花,清新素雅,别有一番动人心弦的美。那美,美在那份清新与世无争,也美在那份疏离,不深却入骨入髓,淡淡的萦绕着,让人不会靠不近,也靠不了太近。便是这份距离,给人一种蛊惑的媚态,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她的生命。   “珊瑚……”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她先前也有些诧异,后来听秀一说,顿时恍然大悟,只有那样别致的女子才配得上自家的二哥吧。   “珊瑚……”诗君雁显然不认识。   “以后就是你二嫂。”殷秀低声说道。。   “二哥喜欢的人,那我可要好好看看。”诗君雁顿时来了精神,挣扎着便欲起身。   诗艳色一把拉住诗君雁的手,“别去添乱,给二哥一个表现的机会。”还色独和。   灶火已经生上,炊烟袅袅,诗艳色负责做一些简单的野菜和带来的干粮,诗君翼和诗君崎负责将野味烤熟,寒远素和殷秀则负责打下手,伤了脚的诗君雁无事可做便坐在石头上休息,桑落显然不习惯同人亲近,何况是这么多人在一起,似乎有些不太适应,孤身一人站在瀑布下发呆,目光清冷疏远,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诗君雁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其实自己与桑落一点也不相配,反而是刚刚认识的珊瑚与桑落性子有些相似,一个清冷孤傲好似天上的神仙,一个素雅疏离好似雪山之上的白莲花,同样活的寂寞,活得孤傲,活的让人难以靠近。雁子,我是有些动了心思的,诗君雁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明亮的眸子微微敛起,她觉得自己好像绑了一根绳子,硬生生将桑落牵在自己的身边,那样的男子她曾经一度以为桑落就是天上的神仙,就是不羁清冷的风,谁也不配拥有,谁也拥有不了,而她现在却贪心的想要留住,而且越来越舍不得放手。   “在想什么,手这么凉。”低哑温和的男声轻轻的响起,小手被一双冰冷的大手握住,身上披了一件带着暖意的衣袍。   诗君雁微微抬起头颅便见到自家大哥刚硬却温和的面容,心底闪过一阵失落,脸上却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没什么,只是不能动觉得有些无趣。”   诗君翼淡淡望了一眼桑落的方向,似乎有些无奈,只是紧了紧诗君雁的手,“还没有见到雁儿和大哥撒过娇呢,是不是想大哥背你过去啊。”诗君翼声音大了几丝,显然带着几分调侃的味道。   “我怕大嫂会吃醋。”诗君雁调皮一笑,心中蓦然觉得有些无奈,是否沾染上了情爱,这心就得百转千回,就得患得患失,自己的自信和潇洒到哪里去了。   “这性子到和你姐越来越相似了,任性。”诗君翼宠溺一笑,伸出大手,“大哥扶你过去总成了吧。”   “我来吧。”桑落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朝着诗君翼淡淡一笑,微微弯下身子扶起诗君雁,笑容温和,眉目温软,好似方才疏离与清冷已经散去再是看不到半丝的踪迹。   诗君雁心中微疼,比起桑落不在身边,她只能远远追逐之时还要疼痛,在她心中桑落不该如此,不该被任何东西羁绊住,不该在她身边比他孤身一人之时还要孤寂,那么深的寂寞,寂寞到她无法触及,无能为力。她突然有些无法面对这样的桑落,因为太痛了。   “大哥,从小你就只抱三姐一人,从来没有抱过我,我想被大哥抱抱,免得三姐老是在我面前炫耀。”诗君雁强忍着心头的疼痛偏过眉目,天知道她有多么希望能够靠近桑落,多希望能够被他抱在怀中,可是若是要他千百般勉强,若只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负责,这样的靠近不是她想要的,她自认为手段不够光明,甚至衬得上卑鄙,可是她要的是以心交心,若然没有真心,她要来何用,看着他痛苦,自己也陷入痛苦中无法自拔,与其如此,还不如她一人独品这味苦酒,反正她早已习惯。   “我家雁儿撒娇了。”诗君翼宠溺一笑,他本就不看好桑落,较之当初的殷秀还要不看好,桑落本事太强,势力太深,想到昨夜里桑落那风淡云轻的嗓音,即便你诗家想要这个天下我也能够帮你拿下,诗君翼便觉得这个男人不仅仅是深不可测,而且太阴暗危险,他诗家无需借助任何势力上位,只希望家人平安幸福即可。   桑落静静的看着诗君翼抱着诗君雁融入那欢声笑语的人群当中,空落的大手好似少了什么一般,那股莫名的空虚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心底。很陌生的感觉,却较之多年入骨入髓的寂寞还要让他不知所措。似乎忆及片刻之前那女子那样孤孤单单的坐在此处,一直都是那女子追逐着他的脚步,分离的那一个月少了那片刻不离的身影他也觉得不适过,而现在那股不适越来越挠心挠肺。桑落有些理不清自己的思绪,愕然站直了身躯,鬼魅般的身子瞬间消失在原地。   “就这样让他走么?”诗君翼感觉到怀中的丫头身子蓦然变得僵硬,顿时有些无奈的开口,诗家的女子都有一个共通点那边是执着,对于入心之人总能坚持到底不肯罢休,一个君儿如此,雁儿的心思他哪里不了解,便是如此,他才没有出面制止雁儿与桑落的关系。   诗君雁苦笑一笑,拽着诗君翼衣襟的小手紧了几丝,头颅轻轻的靠在诗君翼的胸口,“大哥,你看我现在,我实在是跟不上他的脚步。”   “大哥可以……”诗君翼低低的开口,只要是她想要,只怕诗家没有人不愿给。   “大哥,我没事,该我的就该我的,谁也抢不走,不该我的,哪怕我倾尽所有也得不到,况且,我的生命中不只有一个桑落。”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她一直任意妄行,一直随心所欲,这一次也该懂事了。她的步步紧逼,想必也让桑落很是为难。“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也知道只要我想,你必定倾尽所有,只是这件事情我不愿意假手于人。”   “我家雁儿聪慧过人自是知晓如何对自己才好。”诗君翼宠溺的拍了拍诗君雁的后背,抱着她坐在寒远素的身边。   “雁儿多吃些,你伤口未好,那烧烤便免了,这是你三姐特意为你熬得汤。”寒远素笑眯眯的将碗递到诗君雁的面前,诗君雁淡笑着接过,轻轻抿了口,真是三姐的味道,清新隽永。   一旁的篝火烧的正旺,美味的食物散发着阵阵清香,围着篝火而坐,倒是别有一番乡土风情,虽然都是大富大贵之人,可是席地而坐,那姿态也别样优雅好看。诗君雁看着这和谐美好的一幕唇角微扬,至少她并非一无所有,除了腹中的孩儿,还有疼爱她的家人。 ☆、第二百六十七章 胆小鬼   诗君雁不知道什么叫做黏人,在她十六年的生命里从来都被教导着如何坚强,如何独立,如何在尔弥我诈之中全身而退,而此刻她只想做着诗家最小的女儿,受着所有甜腻的宠爱。   “雁儿你还是换身衣裳,你二哥我看了别扭。”诗君崎低低打趣道,见诗君雁整个人都靠在诗艳色的身上顿时有些心疼。   “二哥这是嫉妒,姐夫都没有意见,二哥的意见不接受。”诗君雁有些耍无赖的说道,小手抱着诗艳色的手腕慵懒的笑。   那小女儿无赖的模样惹得众人大笑,诗艳色宠溺的摸了摸诗君雁的头颅,“烤的差不多了,我去叫珊瑚过来。”   “我去吧。”诗君崎低低的接口,接收到自己几个兄妹暧昧的目光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身便快步朝着马车的方向而去。   “二哥这是重色轻妹。”诗君雁满脸委屈的说道。   “雁儿,大哥疼你。”诗君翼豪爽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不要,大哥老是把我当成他手下的兵,只有大嫂受得了你,我还是和三姐呆一起。”诗君雁摇了摇头,一脸的嫌弃。   诗君翼有些哭笑不得,他一直觉得男儿就该顶天立地,自小对这个鲜少见面的弟弟自然是严厉的,此刻这丫头翻起旧帐的本事让他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雁儿,你若是我手下的兵,单凭这句话我就该罚你负重沿着军营跑了百把几十圈了。”   “都不是将军了,还惦记着你那些军规纪律的,难怪雁儿嫌弃你。”寒远素温软的笑道,朝着诗君雁招了招手,“雁儿,到我这里来,你再黏着你三姐,你看你三姐夫就该焦急了。”   “素素,一日为军,终身为军,我现在回到战场上,我那些兵哪个敢放肆。”诗君翼有些骄傲的说道,他便是天生的将军料,说话刚硬,一身的凌然正气。   “一说上军营你便停不下嘴了,不知道是谁当初在军营破了军规的。”寒远素淡淡的晒了诗君翼一眼。   原本还正气凌然的诗君翼立马没了底气,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样完全没了话。   “如此说来,大哥和大嫂好像是在军营认识的,在那全是男人的军营,个个饿的如狼似虎似的,不知道大哥如何将大嫂掩饰的严严实实。”诗艳色一片贼笑的说道。   “我看大哥分明就是见色起意,好处一人得了,若是让大哥底下那些兵知晓,不知道会如何看待他们顶天立地的威武大将军。”诗君雁跟着起哄,难得看到大哥有吃瘪的时候,在家里大哥和爹爹是一样的地位,严肃的让人不敢直视。   诗君翼脸颊微红,假装正经的低咳嗽了几声,“一个个没大没小的,拿你们大哥取笑,是不是皮痒了。”诗君翼板着脸,可是那微微红了耳垂怎么看都不见严厉,惹得诗艳色和诗君雁咯咯的低笑出声,便是连寒远素也笑得眯了眼睛。   “大哥被说中心事不好意思了。”诗艳色也起了顽皮之心,整个人靠在殷秀的怀中咯咯的笑,殷秀只是宠溺的浅笑着,不时将碗中的食物夹到诗艳色的口中,一口一口小心喂食着,神情体贴。   “大嫂,我很好奇我家一本正经的大哥怎么就见色起意了。”诗君雁整个人都趴在寒远素的身上,晶亮的眸子里满是好奇的光泽。   诗艳色和殷秀也挺好奇,顿时目光都落在了寒远素的身上。   寒远素小脸微红,她本意是缓解气氛让诗君雁高兴,哪里想到这问题还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总不能说是自己当初主动勾引上诗君翼那只闷葫芦的吧,诗君翼是什么人,那一本正经的跟个圣人一样,做事情一榜一眼,她当初可是没有少费心思,装可怜装委屈,唬的那顶天立地的将军大人毫无招架之力,若是说出来的话,岂不是少了日后的闺房情趣,而且那一榜一眼的家伙肯定会生气的,顿时求助的目光软软的落在诗君翼的身上。   诗君翼还就吃这一招,哪怕知晓那女子牙尖嘴利,满腹的聪慧心思绝对比他要能说会道,会将这几个好奇的人安抚的妥妥帖帖,可是自己的女人那样软绵绵的看着你,分明就是求助依赖的神情哪里还能够不心疼,当下一把将寒远素捞到了怀中,“不许胡闹,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诗君翼板起脸,冷厉了音调还真有那么几丝诗静轩的味道,诗家两个女儿虽然有些小性子可是对诗静轩和诗君翼二人严厉的神情自小有种一种威慑力,当下知晓大哥绝对会只字不提,也只好作罢。   另一边,诗君崎缓步走至马车的旁边。透过马车帘幔依稀可以见到那女子单薄的身影,静静凝坐,无波无澜。   甜十退独。“珊瑚姑娘,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素手轻轻撩开马车的帘幔,珊瑚温软的笑颜静静的绽放在诗君崎的面前,一如初见,那烟雨迷蒙中缓缓走来的佳人,“我不饿便不吃了,多谢二公子。”   诗君崎就觉得心尖一颤,那婉约如同雨后梨花的浅笑毫无预警的闯入心口最柔软的位置,绯色烟雨中那高高在上的枝头白梨,清新隽永,却带着春日雨丝独有的冷漠和疏离,那撩人的毛毛细雨,不大,却最易湿人衣裳,因为绵密,因为温软,让人总是忘了在意,却在不知不觉中被细雨浸透。“珊瑚姑娘不必客气,即便不吃也可以去凑个热闹,人多一起用膳说不定便有了胃口。”   “不必了,我喜欢安静,不太会与人相处,怕是会扫了大家的兴致。”珊瑚淡淡一笑,她是不知晓殷秀执意让她跟随的目的,不过在哪里与她何异,那三年的宁静已然是她偷得。   马车帘幔被轻轻的放下,好似细雨迷蒙突然转变成了暴雨倾盆,那烟蒙雾蒙的视线蓦然被暴雨颠覆,诗君崎勾唇浅笑,蓦然想到那夜里殷秀的话语,那女子看似温软平易近人,实则那颗心早已层层包裹,别说触碰,即便是靠近也难于登天。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他会对一个女子一见钟情,可是既然入了心,他便势在必得,“山间杏花开的娇艳,如今正值春日,山间生气勃勃,诗诗那丫头最喜那些花草,方才还叨唠着要与珊瑚姑娘一同欣赏,采摘些做成糕点和干果,珊瑚姑娘若是不吃些东西,哪里气力陪那丫头游耍。”诗君崎的声音略显低哑,丝丝萦绕,好似漫不经心的提及,却是那份慵懒随意似带着勾人的魔力。   珊瑚有些心动,常年呆在小筑中,因为腿脚的缘故她鲜少出门,最爱也不过院中自己栽植的花草,游耍山林,纵情天下,那个愿望她早已腐蚀在心口,藏匿在黑暗中无人碰触的角落,如她这般心如死灰之人岂会有资格纵情肆意与自然境界之中,何况她的腿和身体也不允许。   诗君崎见马车中久久没有回声,知晓自己的话语让那女子动了些心思。   “我有些累了今日便不陪王妃了。”珊瑚的嗓音软软的传出,隐约夹杂着几丝淡淡的疲惫。   诗君崎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愕然纵身上了马匹,大手一探将那马车内静静凝坐的女子拽上马匹,“女子青春岁月最是珍惜美好,若然日日被帘幔掩饰岂不可惜,只要是花就有绽放的资格,珊瑚姑娘才情横溢,何须黯然凋零。”在那女子低低的惊呼声中诗君崎扬起马鞭纵马狂奔。   珊瑚受惊死死抓住诗君崎的衣袖,身为夜妾,在巫族时教导着如何引诱男子,如何才情横溢,在皇城教导着如何生存下去,如何笼络人心,在巫族为一个不该的人而活,在皇城却是依仗殷秀方才得以安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怎样让自己活的精彩,“二公子不是我岂会知晓我所想要之物。”   “你所想要之物不要也罢,珊瑚,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你真正想要的。”风将诗君崎的话语吹散,他疼惜这个女子深入骨髓的疏离冷漠,疼惜她满腹才情的落寞与哀伤,但是那些落寞与哀伤都是在遇到他之前,遇到之后他要让她撕开雨幕重见阳光,这样的女子若然太软反而无法靠近,要靠近就得强行挤入她的生命之中。   “二公子莫要强人所难才是,放我下来。”珊瑚显然动了气,挣扎着便欲下马。   诗君崎反倒低笑出声,扬起马鞭重重抽打在马屁股之上,马匹吃痛狂奔,珊瑚颠得只能紧紧的拽着诗君崎的衣襟。   “珊瑚,你想活下去对不对,既然想活着,就好好的活着。”诗君崎微微垂下头颅凝望着那女子因为怒意而涨红的面容,“我还以为珊瑚是那雪山上的仙子,无波无澜无欲无求,原来也是有脾气的。”   “你……无赖……”珊瑚想要松手又不敢松手。   “胆小鬼……”诗君崎低低的开口。   珊瑚微微鼓着脸颊死死瞪着诗君崎,他说的对她就是个胆小鬼,胆小到躲在殷秀的庇佑之下,胆小到将自己层层包裹,与人只做点头之交。   正文即将完结,会奉上番外,不过不会太多,如果想多看的话,亲们可以留言哦 ☆、第二百六十八章 强抢民女   “你要带我去哪里,放我下来。”珊瑚想要挣扎,又害怕摔下马匹,她是想要活着,哪怕最卑微,最无助痛苦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要死,夜妾吗,就该如同那火焰一样除非灰飞烟灭否则就一直灿烂的燃烧着。   “你就当我强抢民女吧。”诗君崎有些痞气的开口,朝着殷秀等人的方向低声开口,“一个月后巫族再见。”   不过瞬间,马匹狂奔而过,诗君崎和珊瑚的身影再是看不清楚。   诗君雁揉了揉眼睛显然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二哥刚刚说他强抢民女对不对,你们都听到了对不对。”   “好像是的。”寒远素有些呆愣的开口。   “二哥太卑鄙了,竟然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动手。”诗君雁一脸愤慨的说道,她还没有好好打量过珊瑚就被二哥掳走了,二哥真是太贼了。   “无赖作风我喜欢,这珊瑚就该碰到一个蛮不讲理的霸道之人。”殷秀倒是乐见其成,只不过没有想到诗君崎手脚竟然如此之快,这珊瑚身边的男子哪个差了去,却没有一个能够得了那女子的心,看来不是不够诚心,而是方式不对而已。   诗艳色倒是有些担忧,幽幽的看着诗君崎消失的方向,转而瞪着殷秀,“是不是你给出的馊主意。”   “娘子,冤枉啊,我发誓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只是提点了一下二哥,珊瑚性子淡薄慢热,若要捂热那颗心怕是艰难重重。”殷秀大呼冤枉表示自己很是无辜。诗艳色有些狐疑的盯了半天瞧不出任何的端倪当下作罢,只是依旧难以放心,“会不会弄巧成拙啊。”。   “诗诗,二哥要拿下珊瑚确实不易,不过说不定她们就刚好对了眼,如同你我一样,在最好的时候遇到了对方眼中最好的自己。”殷秀搂着诗艳色轻声安抚道。   “不过这队伍又得缩小了,我与素素要回北陵一趟,此次我们的举措沧祁必然大乱,我得与素素的父皇和皇兄商议好不对沧祁动手。”诗君翼敛去了脸上玩味的浅笑一脸严肃的说道。   “大哥和大嫂也要走。”诗君雁挎着一张脸显然有些不舍得。   “最多一个月,我也会赶去巫族。”诗君翼摸了摸诗君雁的头颅,“有你三姐和殷秀看着我也放心,只是切记不可再任性胡闹。”   “干嘛要去巫族,不是说大家都去北陵的吗,这样我们就不用背道而驰了。”诗君雁有些别扭的说道,她是想要去巫族看看,看看桑落长大的地方,可是现在她又有些不太想去。怕看了反而平添忧伤,睹物思人。   “干嘛要去巫族,问你身后之人不就知道了。”殷秀低低的开口。   诗君雁顺着殷秀等人的目光回转过头,却在见到桑落时心脏停顿了片刻,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什么也说不出口,贝齿轻轻咬住唇瓣,她还以为他走了,如同每一次一样一言不发的丢下她一人,以往的每次都是她一意孤行的追上去,而这一次她追不上了,却没有想过他也会回头。   桑落也未说话,微微倾下身子将那呆傻的女子搂入怀中,“我与雁子有些事情要处理,这一路我已安排好,巫族再见。”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诗艳色看的有些回不过神来,等到桑落抱着诗君雁走了许远方才想要追上去,却被殷秀一把拉住,“诗诗,你看诗家哪个是会吃闷亏的主,你就别操这么多心了。”   “可是……”诗艳色还是不太放心,二哥倒还好,可是雁儿不一样,腿受了伤,还怀着身孕呢。   “诗诗,殷秀说的对,雁儿长大了,知道分寸了。”诗君翼冷静的开口,与身边的寒远素会心一笑,“本来还想着一家人同行游历天下,如今看来得推后了,既然都走了,免得再面对分离的苦楚,我与素素也先行一步,殷秀,诗诗就交给你了。”   “大哥只管放心便好。”殷秀微微颔首。   诗艳色看着没吃多少的烧烤和饭菜蓦然有些神伤,方才还热热闹闹的一下子就冷冷清清了,整个人有些倦怠的半倚在殷秀的怀中,薄唇微微嘟着显然有些不太高兴。   “傻丫头,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在争取自己的幸福你该为他们感到高兴才是。”殷秀宠溺的亲吻着诗艳色的眼角软声安抚道。   “我就是有点舍不得,好不容易才一家团聚,现在又要分离开来。”诗艳色软声说道,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娇弱,“秀,我好像有点被你宠坏了。”当初那么多人宠着都没有如此,看来她是真的全心将自己交给了身后这个男子。   “恩,看得出来。”殷秀低低的接口。   诗艳色立马变了脸色,满脸的不高兴。   殷秀捧着诗艳色的面容重重亲了几口,“怎么办,我还想要更加宠爱我的心肝宝贝一点。”   “贫嘴……”诗艳色忍不住低笑出声,小手点了点殷秀的胸口。   “娘子大人,为夫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殷秀一脸讨好的浅笑,“如何娘子大人这一月想要去哪里,为夫必然奉陪到底。”   “哪里都好,只要和你在一起。”诗艳色甜甜一笑,偶尔也会说些甜腻的话语。   “这句话中听。”殷秀点了点头,奖励似的又吻了吻诗艳色的嘴角。   “只是秀我们就这样走了没问题么?”诗艳色望了望渐渐远去的沧祁皇城,那个污秽到她再也不想踏足的地方。   “就算你不相信你家相公的本事,也该相信你爹爹哥哥以及桑落的本事吧。”殷秀抱起诗艳色上了马车,公孙止和小蛮被留下照顾诗艳色。   “桑落也参与了。”这下诗艳色放心了,桑落的势力遍布天下,他势力在各个国家渗透的究竟有多深,只怕只有桑落知晓。   “恩……”殷秀微微颔首,目光静静的看着皇城的方向,“诗诗,这沧祁早该换天了,这天下谁爱要谁要去。”烟扎就的。   “不可惜……”诗艳色低低的开口,天下美人,有几人能够做到舍天下取美人。   “可惜诗诗会放过我么?”殷秀淡淡的开口。   “休想……”诗艳色恶狠狠的说道。   “我若然得了天下,必然也是为美色所惑的昏庸帝王,本王就没有远大志向,不愿意俯首看众生,就想芙蓉帐暖,日日搂着我家娘子醉生梦死。”殷秀软了嗓音,搂着诗艳色腰身的大手紧了紧,这样就够了,他所求的不过如此,已经不能够再多了。   “殷离与殷祁这一仗不知道谁会赢。”诗艳色心中一暖,安静的靠在殷秀的怀中,但求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说的该是如此,哪怕他们之间可能会有遗憾,可是若然要她放手那是万万不可能。   “殷离必然会众叛亲离为万民所弃,最终一无所有。而殷祁即便暂得天下,那般阴险狡诈之人也不是帝王之才,先让他们斗的你死我活,然后再扶持新君上位,沧祁彻底洗头换面。”殷秀低声向诗艳色解释,这朝堂的晦暗他不想让诗诗沾染上,所以才没有让这丫头插手,那些沾染着鲜血的黑暗他动手便可,诗诗只需怡然自得,举世无忧。   “谨哥哥和水画呆在皇城没有关系么,我担心殷离和殷祁会对谨哥哥下手。”诗艳色低声问道,这朝堂之事她也不想再插手,当初涉及不过是为了诗家的冤情,此刻诗家已经团聚,她也不想再让家人和秀担心。   “殷桓乃是最好的帝王之才,宽厚稳重,只可惜他并无此心,殷离与殷祁即便想要动殷桓,也不敢动手,一是殷桓深得民心,二是殷桓手中自有一股足以自保的势力,他们任何一方想要动殷桓,必定会导致平衡破裂,此次,殷离引狼入室,更是不敢妄自打破势力均衡,何况他们要对付之人本来就不是殷桓,而是想要拉拢殷桓。”殷秀顿了顿,“加之我与桑落还有诗家的势力潜伏在沧祁之中,这股势力必要时刻也会出手保护殷桓。”   “我担心殷离和殷祁若是对老皇帝动手,谨哥哥会按捺不住。”诗艳色低声说道。   “此事我会让人留意,你只管放心,我必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殷桓和水画。”殷秀微蹙了眉目,这一点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父皇死守着那江山不肯放手,他也没有办法,“诗诗,我想父皇更愿意抱着那江山一起死。”   “秀……”诗艳色心中一疼,秀与皇帝虽无多深的感情,但是毕竟也是父子。   “让他得偿所愿也并非坏事,我只是尽力而为。”殷秀叹了口气,头颅靠在诗艳色的颈项之间,“诗诗,最多一年,等沧祁的事情一了,天涯海角,只要你想要去,我必定陪你到底。”   “好,都听你的……”诗艳色软软一笑,只要靠在这个男子的怀中,自此以后阴谋算计,污秽血腥都与她再无半分干系,她就是只是诗艳色,殷秀的妻子。 ☆、第二百六十九章 抛妻弃子   冷风呼啸,即便已然是春日,这皇宫依旧黑暗阴凉,一股森冷诡异的地狱之气四处弥漫,带着暗黑,带着噬人骨血的危险之气,乌云密布,到处散发着一股阴谋惶恐的味道。   “孽畜,孽畜……”略显苍老的声音颤抖的响起,镶刻着黑色宝石的皇位之上老皇帝捂着胸口满脸惨白,神色早已不如当初矍铄,此刻发丝凌乱,白发明显,颓废疲惫的靠在皇位之上,已经垂垂老矣。   殷离面无表情的凝立在长长的阶梯之下,眼神冷冽,深邃的眸子好似千年不化的寒冰,那样平静无波的落在老皇帝的身上,那模样冷漠无情到好似只是在看一个无关之人。   “孽畜,朕不会禅位与你的。”老皇帝突然像是发了怒一样拿起一旁的墨砚台扔在殷离的身上,砚台从殷离的腰间滑落,黑色的墨汁溅在殷离素白的衣袍之上,如同地狱中张牙舞爪的吞噬之花,泛着森森的冷意。砚台一路滑落在地,跌在地板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殷离依旧是一脸的古井无波,缓缓弯下身子将那砚台拾起,一步一步缓缓步上那长长的阶梯,姿态从容优雅,步伐如同闲庭信步一样不慌不忙,老皇帝的面容愈发的惊恐,捂着胸口的大手颤抖的更加的厉害,苍老的面容因着那抹惶恐与慌乱而显得有些狰狞可怖,“殷离,你这是逼宫。”   殷离并未急着答话,只是站在老皇帝的身边,轻轻碾磨着砚台,将被老皇帝拂开的圣旨与狼毫笔沾了墨水重新搁置在老皇帝的面前,“父皇,凌王昨夜已经离开皇城,连同诗家一起,东西南北四大城主乃是我的人,乌兰国大军逼近,整个皇城为我所控。”   “凌王和丞相怎么会……”   “怎么不会。”殷离声音冷了几丝,脸上却无任何的神色变化,高大的身子期近几丝,冷冷的望着早已没有君王气息的老皇帝,“父皇你玩弄人心权势几十载,众叛亲离也是人之常情。”   “殷离,我早说过若不是我想给,这个皇位即便你得了,也坐不长久。”老皇帝满脸铁青,双眸却是前所未有的黯淡,好似整个世界一片惨淡黑暗笼罩一样。   “那是我的事情,不劳父皇担忧。”殷离淡淡的接口。   “殷离,你不配做帝王,你没有这个资格。”老皇帝面色一冷,扬手便欲将眼前的笔墨纸砚扫落在地,殷离出手更快,大手闪电般擒住老皇帝的大手。。   “父皇,事到如今可由不得你。”殷离冷了嗓音,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杀戮之色,“殷祁,还不将人带上来。”   “殷离,殷祁,你们两个畜生,朕怎么会生出你们这般大逆不道的畜生。”老皇帝气得呕出一口鲜血,脸色愈发的苍白难看。   大殿之中嫔妃跪了一地,个个衣裳褴褛神情晦暗,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高贵与优雅,此刻那漂亮的面容之上满是绝望和惶恐,殷逸也在其中,不过十二三岁,稚嫩的面容之上带着不可置信,好似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幕,无奈穴道被点住,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嫔妃哭成一团,凄厉恐怖,看着老皇帝颓废的坐在皇位之上,面如死灰,看着平日里亲近的哥哥步步紧逼。   “殷祁……”殷离淡淡的开口。   一直站在后殿一言不发的殷祁突然勾唇浅笑,那笑意好似沾了毒分外的惊恐诡异,缓步走至那些嫔妃身边,食指勾起跪在最前面嫔妃的下巴,望着那因为害怕而有些扭曲的美丽容颜,“贵妃娘娘……”   “四皇子……”贵妃颤抖的嗓音低低的响起。“不要杀我,不要……”   “我怎么会杀你呢,美人可是要用来疼惜的,只可惜……”殷祁的话尚未落音,暗袖中的匕首划破了那贵妃的颈部的大动脉,鲜血飞溅而出,殷祁嫌恶的将那女子一把推开,失了气息的贵妃缓缓向后倒去,飞溅的鲜血溅了殷逸以及几个靠的很近的嫔妃一脸一身。   凄厉的惨叫声,惊恐的尖叫声顿时充斥着整个殿堂,几个胆小的更是吓得昏迷了过去,没有昏迷的也不过是在惊恐中享受着死亡即将到来的恐惧和绝望而已,殷逸满脸惊恐,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的凝望着前方。   “父皇可以慢慢考虑,一刻钟一条生命。”殷离面色不变,充耳不闻耳畔回荡的凄厉惨叫之声。   老皇帝颤抖的几次都欲起身,却被殷离压着坐在皇位之上动弹不得,“殷离,她们都是你的母妃,殷逸是你的弟弟。”   “我母后已经死了,我弟弟也已经死了,他们与我只是无关之人,甚至连无关之人都比不上。”殷离神色冷了几丝,口气也愈发的冰冷,“父皇,她们是生是死可都是由你决定。”   “殷逸,把眼睛闭上,把眼睛闭上。”老皇帝气急败坏的吼道。   略依云弥。殷逸好似没有听见一样,眼睛睁得死大,依旧盯着那早已气绝身亡的贵妃,久久无法回神,对于老皇帝的吼叫也充耳不闻,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嫔妃更是乱成一团,四处想要逃窜,无奈被侍卫重重围住,一旦想要逃离便被打的鼻青脸肿,哭泣声,惊恐的惨叫声连绵不绝与耳,殷逸好似被定住一样一动也不动,还是殷逸的母妃强忍着莫大的恐惧捂住了殷逸的眼眸。   血腥味愈发的深浓,地上越来越多的尸体堆积着,殷红的鲜血滩了一地,剩下的妃子吓得连逃跑都忘记了,全部惊恐的缩成一团,整个大殿静谧的有些阴森诡异,除了气息不定的喘息声没有任何的声响。   “殷离,你疯了么,殷离……”老皇帝咬牙切齿的吼道,双目猩红。   “心狠手辣,无情无义都是父皇教的。”殷离蓦然勾唇浅笑,白衣翩翩,那笑意好似三月的春风温暖拂面,君子谦谦温软如玉,再不见半丝的阴霾和诡异,“好歹都是父皇同床共枕之人,父皇都舍得,我有何舍不得,为了皇位不择手段,父皇不就是这般教导我的。”   “殷离……”   “半刻钟的时间马上就到了,是先杀了兰妃,还是先杀了我的七弟呢。”殷离微微蹙了眉目好似在思索这个问题。   殷祁手中染着鲜血的刀已经搁置在殷逸的脖颈之上,殷逸的母妃兰妃哭的红肿了美目,“不要,不要杀我的孩儿,要杀就杀我好了,不要,皇上,逸儿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救救逸儿,逸儿还只有十二岁,他的生命才刚刚开始,皇上,臣妾求你,求你……”兰妃重重的在地板上磕头,即便血流满面也没有停止。   “兰妃娘娘真是慈母,既然如此,我便先杀了你,免得你亲眼目睹失子之痛。”殷祁阴测测的说道。   “住手,住手……”老皇帝握着狼毫笔却是久久无法下笔,殷祁的刀已经架在兰妃的脖颈之上,只等着那香一灭便手起刀落。墨汁滴在白色的宣纸之上,老皇帝猛然用力折断了手中的狼毫笔,“殷离,这个天下是朕的,你休想夺得。”   “殷祁……”殷离冷厉了嗓音,脸上的笑意却愈发的温软动人,君儿,你看到了么,这便是自小教导我的父皇,为了皇位,为了权势,可以妻离子散,罔顾所有人的生死。   “兰妃,别怪我,怪就怪你遇人不淑。”殷祁冷冷一笑。   “母妃,不要杀我母妃,四哥,不要……”原本呆傻的殷逸突然醒了过来,一把抱住兰妃,纯净的眼眸直直的看着殷祁眼中的疯狂与嗜血。   “七弟,很快你们便会母子团聚的。”殷祁本就好血,此刻已经杀红了眼,若不是殷离制止着哪里还会有活口。   “够了……”殷祁手中的匕首被一根银针打落,殷桓孤身一人闯入了大殿之中,身后跟着一大群侍卫,他连眉目都未皱一下快速入了大殿将殷逸和兰妃护在身后,冷峻的面容之上尽是疼痛之色,目光跳过殷离与殷祁直直的落在老皇帝的身上,“父皇,皇位与你便如此重要,重要到可以抛弃妻子,父皇,你纵横天下数十载,看你都教了你的儿子什么。殷逸我要带走,你们谁要皇位你们自己争去,此事我绝不插手。”说完抱起殷逸便欲离开,殷祁鬼魅般的身子挡在殷桓的身前。   “殷祁,你还没有资格挡住我,殷离,我自会遣散我的人马,也会请辞孑然一身带着殷逸离开皇城,我可以与你保证绝对不插手皇城之事,也绝对不站在任何一边。”殷桓冷了嗓音,刚硬的面容之上尽是滔天的怒意,显然已经对这皇城失望透顶。“这肮脏的皇位与势力我也不想触碰,男子汉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好,我相信你,殷逸和兰妃你带走,不过五弟日后若然改变主意,我很愿意五弟再来协助与我。”殷离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   殷桓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皇位之上面如死灰的老皇帝一眼再是没有任何的留恋,抱着殷逸拖着兰妃便出了大殿。   继续二更,(*^__^*) 嘻嘻…… ☆、第二百七十章 天下纷争   “为何要放他们走,殷桓手中势力可不轻,而且殷桓与诗家关系匪浅,当初诗家之所以能够崛起的如此迅速与殷桓也脱离不了干系。”殷祁一脸的不赞同。   “因为我还未像你一样人心泯灭。”殷离冷冷的开口。   “大皇兄在装什么好人,当初连逼死妻子的事情都做了,此刻又逼的自己的父皇无路可退,莫不是还差这一步。”殷祁冷冷的开口。   殷离面色微冷,脸上的笑意敛去,蓦然出手如电,一掌重重打在殷祁的胸口,“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嘴。”诗君雅是他一生的痛,那种痛无法形容难以言语,甚至不能触碰,一碰就好似捏着他的软肋,捏着他的心脏能够将他活活给痛死,他一生算计,步步为营,从未后悔过任何事情,唯有当初毁了诗家,毁了诗君雅让他悔的肠穿肚烂,痛的撕心裂肺,诗君雁那就是他心中唯一的净土,唯一的纯粹,哪怕被他亲手毁了,那还是记忆中生命中唯一的干净,而那份干净,哪怕是他此刻已经污秽不堪,他也想留着,殷桓与君儿关系极好,加之殷桓却是不是威胁,放过又如何。   而且,他还想留点后路,君儿不是说了,凡事留条后路,伤人七分往往伤己十分,君儿,你看我都如此听话了,你能不能原谅我,再回头看看我,君儿,我已经如此的累,累到如果不做些什么事情,我会彻底崩溃。   “倒是我多管闲事了。”殷祁捂着胸口后退了好几步,强忍着已经到了口齿间的鲜血,混沌着满心的恨意和杀戮吞咽了下去。   “殷祁不要自作聪明。”殷离冷了嗓音。“我要杀什么,要放过什么人,我自有定数,你做好你的本分即可,若然放我看出你有半分狼子野心,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殷祁恨得牙咬咬,眼眸里快速闪过一丝阴冷之气,袖中的大手几乎握出血来,殷离,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够猖狂多久,引狼入室,放虎归山,殷离你的心是越来越软弱无能了,这样的你如何坐稳那皇位。“臣弟对皇兄绝无二心。”   “父皇,你考虑的如何了?”殷离回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在老皇帝的身上。   却见老皇帝此刻已经颓废不堪,满脸死灰,好似殷桓那几句话打击的他不成人形,“朕执掌江山数十载最后便落败在自己的手上,都是我一手教导的好儿子。”说罢执起那狼毫笔在宣纸上快速挥动着,写完之后将那白色的宣纸丢到殷离的脚下,“这江山绵连万里自是气势磅礴,俯视众生自然尊贵无比,可是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高处不胜寒,高处不胜寒啊,哈哈……”老皇帝疯狂的大笑出声,苍老的身子一步步的步出大殿,刚刚出了宫门一头栽在地上七孔流血。   殷离狠狠瞪了一眼殷祁,快步朝着老皇帝的方向而去,“御医,宣御医……”殷离抱着老皇帝匆匆离去。人不干崛。   殷祁冷笑一声,无声无息的退出了大殿。   是夜,老皇帝毒发身亡,自此沧祁天下纷争不断,遗诏由大皇子殷离继承皇位,即便殷离锁住所有消息,老皇帝毒发身亡,宫中嫔妃死伤无数依旧不胫而走,这殷离杀父弑母逼弟的消息也风言风语的传遍了整个沧祁,人心惶惶,新帝登基不见半丝喜气,因为三日之后很快众人发现,沧祁有一大半店面全部大门紧闭,门庭冷落,不知道是谁放出的消息,新帝欲图夺取凌王之妻,凌王与诗家不满新帝残暴之举退出沧祁,殷离的名声更是狼藉不堪,本就有为夺取诗家权势逼迫诗君雅至死,将诗家推上末路,此刻再加上逼宫弑父杀母追杀亲弟更是声名狼藉,不得人心,整个沧祁一片混乱。   诗家乃是沧祁第一家族,执掌粮盐,再加上殷秀手中的权势,粮盐一断,等于扼住了沧祁的经济命脉,桑落手中之人伺机而动,朝臣不断有人无故惨死,或是惨遭灭门之灾,一时间更是人心惶惶,说是新帝不是天授命,此刻老天要惩罚沧祁。   天灾**,难民无数,粮盐一断,即便有钱也买不到东西,有银票却兑不到现银。无数工人无事可做,农民无田可种,饥荒伴随着天灾一来,原本习惯了太平盛世的老百姓顿时乱了方寸,各地闹事之人不断,即便殷离大开粮库救灾依旧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皇粮有限,灾民无数,又无后补,以往皇粮大部分乃是诗家与秦旭上缴,此刻没有后补,再大的坑也填不上。   灾民动乱,各地官员无计可施,殷祁乘乱而起,打着为诗家与凌王谋反,扳倒弑父杀母的殷离,顺应民意,顺应天意的口号,很快便连同乌兰军围住了整个皇城,皇城内百姓也动乱不断,殷离要平息乱民已经焦头烂额,哪里精力与殷祁周旋,殷祁军马以人少之势反而占据上风,加之殷祁师出有名,打着诗家与凌王的口号,无数百姓响应,战乱起,本就经济萧条的沧祁更是雪上加霜,殷离日夜不眠依旧难以抚平动荡不断,每天都有人死,战事已经一触即发,殷祁咄咄逼人,直逼皇城楼下,殷离因为怕伤到无辜百姓,不敢大肆动手,只采取只守不攻的策略,完全处于被动一方,失手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寂寞是什么,空虚是什么,殷离一袭明黄色龙袍站在皇陵之内,骨骼分明的长指轻轻抚摸着怀中坚硬之物,凝望着一排排贵气逼人的墓碑,埋葬的都是被皇权,被寂寞所长埋于此的皇家人。高处不胜寒,站得越高便越寂寞,越害怕,害怕一旦摔下去必然粉身碎骨尸骨无存,殷离现在觉得寂寞,那寂寞竟是比没有夺得帝位之时还要深浓,揪着心肺,融入骨髓,日夜不休的折磨着他的心神,疼痛在一**麻木之后继续痛着,无休无止,殷离有些失神的看着那一排排被无情的时间淹没的墓碑,碑文清晰,可是被记得的又有几人,哪怕曾经叱咤风云,哪怕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到头来还不是只为一掊黄土,了无声息。   而他究竟都做了什么,殷离怔怔的摊开双手,这双手沾满鲜血与生命,他用尽所有,费尽心思终于站在了世人都需要仰望的高位,可是他又夺得了什么,失了最心爱的女人,最亲的亲人,还迷失了自己的心,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日日痛苦的煎熬着,坐上帝王他没有一日安心过,没有一日快乐过,哪怕是一刻的快乐都没有,就觉得钻心入肺的疼,入骨入髓的寂寞,他俯视的众生都在算计着如何置他与死地,这江山他究竟夺来何用。   “皇上,皇上,城内百姓大乱已经将宫门堵住,强烈抗议打开城门放四皇子的人马入城,请皇上定夺。”身着战袍的顾惜匆忙而入,顾不得皇陵乃是重地,脸上尽是慌乱之色,见到殷离顿时跪倒在地急声说道。   殷离充耳不闻,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一座座凸起的墓碑,好似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无法自拔,他失了所有换取的天下,最后还醒悟这天下他要来何用,只不过将自己推到了风浪顶尖,将自己推入了寂寞的深渊。阿洛,你可知晓我有多么的寂寞,以往即便君儿不在,至少还有你对我不离不弃,如今母后死了,烟儿死了,君儿再不多看我一眼,阿洛,我好孤单,孤单到觉得连活着都了无生趣。   “皇上,这辛苦夺来的江山岂可拱手让人,皇上,四皇子野心勃勃,外面的风言风语分明都是四皇子借着诗家与凌王的手散播谣言置皇上与万劫不复的境地,皇上切不可中了那贼子的诡计。”顾惜苦口婆心的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将五皇子请回,让五皇子出面让诗家与凌王回沧祁主持大局,方才保住我沧祁大好江山。”   “顾惜,朕与殷秀势不两立,哪怕是死,朕也绝对不会求他回来。”殷离冷了嗓音。   “皇上,事到如今,有一事末将不能再隐瞒下去,否则这江山必然不保。”顾惜一脸的沉重之色。   殷离目光冷冷的落在顾惜的身上,“朕无兴趣听任何的事情,你先下去,朕安静会自有决定。”   “此事关系着三皇子与太后的死因。”顾惜像是豁出去了一样急声说道,他本是殷洛的亲信,而殷洛对殷离忠心耿耿,他自然也效命与殷离,殷洛临死前还叮嘱他必要辅佐大皇子登上皇位,他岂能对死去的主子食言。   “你说什么?”殷离一把揪住顾惜的衣襟,声音涩哑低沉分外的诡异。。   “此事本该随着末将到死一直长埋于地,可是此刻末将不得不将此事说出。”顾惜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定一样,满脸都是决然之色。   “说……”殷离双目血红,单单一个字好似费劲了他所有的气力一样。 ☆、第二百七十一章 失之得之   顾惜跪伏在地,朝着殷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属下曾经答应过三皇子不到非常时机绝不透露半句,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可是此刻已经刻不容缓,皇上,三皇子乃是被太后派人所暗杀,而太后也是自尽而亡,便是连当初的娘娘也是被太后派人杀死在死牢当中,太后的原意是要让皇上断情决义,彻底断了皇上身边可能存在的软肋。”   “你说谎,说谎,母后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母后怎么可能会杀了烟儿和阿洛,你说谎……”殷离像是发了疯一样怒声吼道,袖中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即便如此,依旧无法镇定心神。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母后也死了,她那么自私的一个人会甘愿赔上自己么。   “皇上,末将若有半句诳言,便不得好死,尸骨无存。”顾惜一脸沉痛的说道,“这里有三皇子早已准备好写给皇上的一封书信,三皇子交给末将的时候还曾经打趣说这封信说不定派不上用场,三皇子早在娘娘死时便料到太后可能也会对他下手,只是没有想到他奉为亲母的太后真的下得了狠手。”   顾惜恭敬的递上一封书信,那书信显然有了些时日,被收藏的很好,信角微微泛黄。   殷离接过书信就觉得那书信好似有千百斤重,沉重的压在他的心口,那真相如同慢性的毒药,若然揭穿,很可能会让他毒发而亡,可是他却无法制止自己打开那封书信。熟悉的笔迹清晰的映入眼帘,让殷离眼眶微微湿润。   阿离,真希望你永远也无缘这封书信,因为若然见到这封书信你我必定天人永隔,而你必然也陷入危险境地,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我的性命乃是由你相救,所以即便为你而死,我也无怨无悔,在我心中,唯有阿离才是天生的帝王之才,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第一人,我最大的心愿便是辅佐你走上帝王位,看你叱咤风云,俯视众生。我想母后必然也抱着与我一般的想法,母后是想要断你所有软肋,让你冷了心方才顺利的坐上皇位,那帝位本就孤寂不胜寒,帝王之人,岂能有软肋被人握在手,岂能有千丝万缕的柔情在怀,所以即便我知晓也未阻止,一如当初我没有阻止你动诗家一样,我便是知晓那女人日后定然会成为你的软肋,所以才想着永除后患,只是我没有想到死去的诗君雅比活着诗君雅还要厉害,那个女人即便不倾城不倾国,也就一祸国殃民的红颜,看着你日日痛苦煎熬,夜夜难以成眠,我想若然时光倒流,我必定会阻止你动诗家,只是时光无法倒流,而你我早已回不到当初,阿离,前路艰辛,可是除了前进你我早已经无路可走,你是天生的帝王之才,儿女情长岂能葬送你光明的前途,可是走到这一步,我又常常在想,你我是否真的错了,可是错误已经酿成,似乎只能将错就错。当初诗君雅的尸骨我其实没有扔在乱葬岗,而是葬在了她死的那颗歪脖子树下,我就想着这女子芳骨清高,倒也适合与梅花芳魂融为一体,阿离,你看我都受了那个女人的蛊惑,何况是日日相对的你,阿离,对不起,我没有陪你纵横江山,没能亲眼看你登上帝位,阿离,珍重……   殷离双手一颤,白色的信纸被风扬起跌落在地,殷离似乎没有察觉,只是像是突然失了心魂一样踉跄的出了皇陵,由密道入了当年居住的太子府邸,顾惜很是担忧的远远跟在殷离的身后,却见殷离仿佛行尸走肉一样直直入了梅园,最后在那片焦土之上盲目寻找,焦土漆黑,即便是春日也没有沾染上任何的春意。   殷离像是发了疯,在找不到任何的踪迹之后,开始徒手扒着泥土,尖锐的石头扎得那修长白皙的手指鲜血淋漓,殷离也仿若察觉不到疼痛,一切都是母后造成的,那么他的恨意,他的恨意要怎么办。   “皇上,皇上,你在找什么,我让人替你找好不好。”顾惜焦急的喊道,可是殷离连头都未抬。   顾惜胆大的看了一眼那他拾起的信纸,诗君雅三字愕然在目,那女子便是葬在这片焦土之上么,诗君雅,即便现在看到这个名字,顾惜依旧觉得心中一颤,脑海中模模糊糊出现一张温软浅笑的面容,淡如青竹水墨渲染,源远流长。   殷离发了疯的翻土,却在遍寻无果之时蓦然跪伏在地嚎啕大哭,顾惜有些发愣的呆在原地,看着那高高在上,几乎可以称为不可一世的君王那样狼狈不堪的跪在地上,抱着一团焦土哭得撕心裂肺,毫无形象可言。那是一国之君,都说帝王无情,那样一个诗君雅,死了这么久的女人,究竟有着何用魔力,让一代君王哭得肝肠寸断。太个得绝。   顾惜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更加不敢上前搀扶殷离,只是愣愣的看着殷离抱着焦土嚎啕大哭,哭声破碎久久不散,时间仿若凝滞一般久久不前,顾惜哪怕是面对千军万马,也没有像此刻这般惶恐不安,眼睁睁的看着殷离突然站直了身躯,踉踉跄跄的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走到哪焦土的中央,焦土被翻开,崭新的黄土渐渐呈现,一具白骨没有任何遮掩的与黄土融为一体,好似沾染上了梅花的清香,素净淡雅却萦绕不散。   殷离像是搂着全世界最珍惜的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子在那尸骨的额头上印上一吻,然后颤抖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内晶莹剔透的梅花珠花静静的出现在视线之下,殷离突然勾唇浅笑,那笑意又柔又软,好似对情人宠溺的淡笑,顾惜看着殷离将那珠花放在那尸骨的旁边,听着殷离几乎能够称之为温软的嗓调宠溺的响起,“君儿,它永远都只属于你。”   脑海中蓦然出现一张温软浅笑的容颜,不倾城不倾国,却独独倾了他的心,毫无保留。阿离,此物留着,等到你我白发苍苍之时再拿出来,你可要记得当初你称赞我的话语。阿离,我想我要比你先死,因为我怕孤单寂寞,待我埋入黄土,我不要任何棺木裹身,就一袭衣裳便好,让我这凡人的骨血也沾染点天地灵气,与这万物融为一体。阿离,我才不要葬入那皇陵当中,与一干无趣之人为伍,我就葬在这梅园,让梅香蚀骨,什么陪葬品都无需,只需阿离送与我的梅花珠花,见此物如同有你日日相伴。   殷离蓦然吐出一口鲜血,殷红的血染上那白骨,殷离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慌乱,卷起袖角轻轻擦拭掉那白骨上沾染上的血迹,“君儿,我只做到了这一样,你怪不怪我。”   “皇上,需要末将安排重塑墓碑打造棺木重新厚葬娘娘么?”顾惜小心翼翼的问道。。   殷离只是淡淡的浅笑着,鲜血淋漓的手指隔空轻轻抚摸着那白骨的轮廓,好似那临摹心爱之人的面容一样,满目都是柔软之色。许久之后方才重新盖上黄土,只是将怀中的宝剑取出像是临时的墓碑一样竖立在那尸骨之前。   “顾惜,传令下去朕有要事宣布,让百官上朝。”殷离低哑了嗓音,好似做了莫大的决定一样。   顾惜没有想到殷离所说的要事竟然是禅位与五皇子殷桓,并且将皇库中所有的皇粮全部用来救济灾民,在皇城的城墙之上,亲自褪下龙袍取下皇冠穿上囚犯的衣服自请入狱,殷离更是平静的诉说自己的罪责,给百姓带来的痛苦和困难全部由他一人承担,恳请凌王与诗家回城主事。   原本的抗议和动乱倒是平息了不少,加之殷离也坦白了他与殷祁的阴谋,原本拥护殷祁之人顿时迟疑不敢上前,毕竟四皇子的名声一直就不好,只是四皇子刚好起义,加上他们对新皇诸多不满才会响应,战争,对于他们这些平明百姓来讲实在太沉重,殷离不想打,甚至自愿退下皇位自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殷离不战而降,殷祁一路顺利攻入皇宫,坐在皇位之上,俯首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殷祁放声大笑,“殷离,殷秀,你们争得死去活来,最后还不是我的。”   可是殷祁并未嚣张多久,殷离退位,殷祁虽然攻入皇城,可是乌兰大军却被北陵大军阻扰住脚步,北陵大军的带头人还是诗君翼,殷祁即便入了皇宫,也不敢妄自登上帝位,百官不服,动乱未平,加之到处都是饥荒,殷离的势力,诗家的势力,凌王的势力,桑落的势力,接踵而来,殷祁在宫中是寸步难行,入了皇宫,反而像是自己走入大牢一样,别说掌控权势,基本上只有招架之力,却偏偏他连要对付他的势力都无迹可寻,日日焦头烂额,催促着乌兰国君入城,可是乌兰军先前为了做样子抵御合作的南蛮迁移至边城,南蛮无故退兵,可是北陵大军却缠了上来,乌兰军也是寸步难行。   殷祁日日阴霾着一张脸,坐在皇位之上,除了处置一些宫人根本无计可施,怒火中烧便拿着殷离出气,整个皇宫乌烟瘴气,整个沧祁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今日三更,想看番外的亲们行动起来呀,快快给月留言呀,没有看到大家的热情 ☆、第二百七十二章 谁与争锋   殷桓找上殷秀的时候,殷秀正带着诗艳色品尝巫族第一个小镇杏花村的美食,男的俊美无双,女的艳色不可方物,实在不难找,何况殷秀与殷桓一直都有联系,较之殷桓的灰头土脸,殷秀与诗艳色正慵懒的坐着画舫,诗艳色如同猫咪一样窝在殷秀的怀中,享受着殷秀的喂食,见到殷桓时微微一愣,转而不好意思的坐起身子,“谨哥哥……”   “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难怪你跑的如此快。”殷桓苦笑了一声,殷离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禅位给他,害的他走到哪里都被一群老顽固缠着,另一边又被恨意冲昏头脑的殷祁死命的追杀,原以为卸了职位出了皇城也能逍遥自在,纵情肆意,哪里想到自在他还没有体会到,就被追的四处逃窜,殷祁的追杀他不厌其烦,那些大臣的头头是道更是让他厌倦不已,恨不得找个地方隐居起来自此不问世事,却偏偏放不下黎民百姓。   “五哥坐……”殷秀淡淡一笑,为殷桓倒了一杯茶水,对于殷桓的找来倒是没有丝毫的意外。坐品直女。   “你丢下的烂摊子总不能让你五哥一力承担吧。”殷桓实在是饥渴的厉害,当下也不客气,坐下便大口喝茶大口吃那些甜腻的糕点,原本觉得甜腻到不想触碰的东西现在倒也吃的香甜,想到此处殷桓有些想念水画,那丫头喜爱甜食,兜里总是揣着,吃不完或者高兴的时候便喜欢往他口里塞,弄得他现在对甜食也不反胃了。   “五哥此话何解。”殷秀见殷桓狼吞虎咽的模样蓦然有些无奈的淡笑出声,殷离这一招倒是他没有想到的,他原本以为殷离和父皇一般是那种死也要抱着皇位一起死的人,却不想殷离竟然放弃了。不但主动禅位而且请罪入狱,这殷离莫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突然良心发现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在你五哥面前别给我来这套装模作样,总之你闯出来的祸,你自己收拾,别拖我下水。”殷桓半点也不想与那皇位沾上关系,特别是父皇那几乎是绝情的举措更是让他失望透顶。   “五哥此话错矣,那诏书上禅位的人是五哥可不是我,而且五哥心系天下黎民,心系苍生之苦,我就一大俗之人,心心念念的都是我家娘子。”殷秀一脸漫不经心的浅笑,显然对于殷桓所说之事一点兴致都没有。他对付殷离可不是为了什么皇位,只是因为那个男人曾经那样伤害过他的心肝宝贝。别的他都可以不计较,唯有这一点他无法释怀。   “秀,你就当同情你五哥,你五哥实在没有那个抱负。”殷桓一脸的难色,好似那皇位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恨不得立马丢出去才好。   “五哥,掌控大权才能改变局势。”殷秀突然冷峻了神色,一本正经的对上殷桓焦急的眼眸,“五哥既然不满现状,何不掌控整个局面将它转变为自己所想要看到的局势,我看以五哥的心性和本事,必定会让沧祁繁荣昌盛,人民安居乐业。”   “秀,你这不是为难我么,你明知道我对权势向来没有兴趣。”殷桓苦笑道,若有兴致他也不会避如蛇蝎,那潭水有多深,他一直尽量避之远之,当初会建立自己的势力只是想着诗家权势做大,父皇必定不容,他只不过想要保护那个女子而已,却不想他的势力未动,诗家已经倾覆。   “五哥,诗家权势如此之大,谁坐上高位我都不放心,除了五哥。”殷秀低低的开口,“何况以目前的形式,唯有五哥独揽大权,将沧祁洗心换面才能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而我只可在后推波助澜。”。   殷桓沉着一张脸并非答话,殷秀此话并非没有道理,无论殷离是如何夺得皇位,他便是皇帝,他的诏书便是圣旨,而自己则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任君王,否则其他任何人起事都可能与殷祁一般师出无名,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将诗家交给其他人他如何放心,当初因为他的无能已经让君儿万劫不复,此次他岂能再将她置身于危险当中,现在的君儿过的很好,她便该如此,纵情山水,无拘无束。   诗艳色静静的坐在一旁也不插嘴,谁都想坐上的高位,到了这两个男人面前却如同烫手的山芋谁也不想触碰。沧祁的事情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即便她没有刻意打听,也能够听到些端倪,大抵是殷离如此心狠手辣,如何惨遭天谴,殷离会退位她倒是有些诧异,毕竟为了那皇位殷离失了太多,若要放手他岂能甘愿。   “我便可暂代,待到殷逸懂事再由他执掌天下。”殷桓想了许久之后低低的开口。   殷秀勾唇浅笑,自己行径是有些卑鄙的,拿捏着殷桓的软肋让他拒绝不了,殷桓即便已经放弃君儿,可是心底的那份疼惜和保护绝对不比他少,“只要五哥一声令下,我愿伴随左右听候差遣。”   “秀,你有办法将殷离救出来对不对。”殷桓沉思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诗艳色的方向,见她神色无异方才松了口气。   “救不了。”殷秀想都未想直接拒绝,他没有火上浇油已经是仁慈了,要他救殷离想都别想。   “秀,殷离放过我与殷逸一次,他虽然罪无可恕,可也算是良心未泯,如今也是一无所有,大彻大悟,活着或许比死更加让他痛苦,否则即便被你逼到末路,也不至于要沦落为阶下囚任由殷祁折磨。”殷桓低低的开口。   “他想赎罪,也要看我给不给他机会。”殷秀冷了嗓音,显然不打算放过殷离。   殷桓叹了口气,知晓有些强人所难,却依旧求助帮的看着诗艳色,“权势下的冤魂已经太多,云若烟,母后,殷洛,父皇,殷离再是罪无可恕,也不过是权势之争中卑微的牺牲品罢了。”   殷秀依旧阴沉着一张脸不为所动,比起当初诗诗所忍受的痛苦和悔恨,殷离这点疼痛算什么,一个弱女子,被夫君抛弃谋害,甚至差点弄得家破人亡,那样的疼痛殷离永远也不会懂。忏悔,多么可笑。如果不是感同身受,他永远都不知道他一直在逼迫的女子曾经多么痛苦过。   诗艳色并未说话,她知晓殷秀会如此对付殷离,是心疼她,心疼她曾经深处地狱深处的绝望和痛苦,便是这份心疼让她更加不能开口求情,因为她不舍得殷秀难过。而且若然她开口,只怕殷离会死得更惨更快。   殷桓见诗艳色没有开口的意思顿时微微摇头,“秀,我知道你无法原谅殷离,可是人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生不如死才是最痛苦。”   殷秀微微抬起头颅望着殷桓眼中的凝重,“五哥说得对,只有活着才能日日忍受锥心之痛,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   “如此说来他答应救他出来了。”殷桓面露喜色。   “救,自然要救。”殷秀扬起一抹邪魅的淡笑,他要殷离众叛亲离,一无所有的活着,活着品尝孤独,品尝绝望与悔恨的痛苦。“五哥不是说了殷离良心未泯,何况他毕竟与我同姓。”   “你能如此想最好。”殷桓微微颔首,殷秀既然说会救便不会食言,至于以后的事情他管不了那么远,救殷离,只不过不想看到兄弟相残,不想这污秽的皇家再无干净一日。“我需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要做,就等着登上帝位然后重新整顿朝纲造福百姓即可,其他的事情臣弟自会办的妥妥帖帖。”殷秀一脸自信的浅笑,休养生息了如此之久该是出手的时候了,他看不惯沧祁那乌云障目很久了,那污秽之地早该重新开始了。   “看来我确实没有找错人,便知道一切早就在你的掌控之中,你分明就是将殷离与殷祁费尽心思的勾心斗角当成一场无趣的游戏了。”殷桓有些无奈的说道,殷离与殷祁费尽心思,尔弥我诈,最后只不过是殷秀眼中的一场无稽笑话而已,他们的自以为是,翻云弄雨,不过是殷秀纵容他们玩得一场游戏,何其可怜,何其可悲。“秀,你该不会连我也算计在其中了吧,就等着我上门找你。”   “五哥怎么会这么想,我又不是神,最多只算到殷离必然会向你求助,倒是没有想到他会主动退位让贤。”殷秀淡淡一笑,殷离的下位倒是省了他很多事情,殷祁,下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就是你,想要窥伺我女人者,杀无赦,“我本还在苦恼让谁坐上那高位,如今看来五哥倒是解决了我一个大难题。”   “我都说了我只是暂代,殷逸的教导你可跑不了。”殷桓一脸严肃的说道。   殷秀只是勾唇浅笑,殷桓是什么人,责任心极重,必定不忍心丢下这江山这万民不管不顾,所以他才能够毫无后顾之忧的将天下交给殷桓。“五哥,你我兄弟联手谁与争锋。” ☆、第二百七十三章 诗家荣耀   殷桓的提前到来和殷离的禅位之举让殷秀的计划不得不提前改变,原本想在你巫族呆上一段时日的计划也不得不作罢,诗静轩夫妇是最早赶到的,在当天正午时分便赶到了杏花村,其次是诗君崎带着珊瑚,最后在黄昏时分桑落与诗君雁不慌不乱的到来。   其秀最时。白落落因为感染了风寒,一入小屋便被诗静轩呵护珍宝一般送到房间休息,珊瑚腿脚不便,加之不爱热闹,诗君崎也先将她送入了早已准备好的房间,较之一个月前的珊瑚,此刻的珊瑚虽然看起来依旧冷冷清清,只是那份无形的疏离倒似淡了几分,脸上除了淡笑也开始了有了其他的情绪波动,再不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只会浅笑看风景。   诗君雁的肚子已经有了微微的凸起,虽然被衣裳遮掩着倒也看的明显,诗静轩第一眼看到脸便黑了,若不是时机不对,只怕早已勃然大怒。   诗艳色又要照顾生病的娘亲,又要看珊瑚,还不放心自家妹妹,也没有时间去顾及那几个男人的心思,何况他们要谈的天下大事她也不想插手,泡了茶之后匆忙离去,因为没有请侍奉之人,一切都得她自己动手,此刻天色已晚,大家又都是匆忙赶路而来,当务之急便是先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大厅之内,为诗静轩为首的几个男子依次坐着,诗君翼因为率领北陵大军与乌兰大军对峙,便没有和寒远素前来,诗静轩坐在主座之上,一脸的严峻,殷秀则是一脸慵懒的浅笑,诗君崎常年游刃于商场自有一副与生俱来的贵气与优雅,桑落向来独来独往惯了,性子乖戾偏僻,一向孤傲目中无人,此刻坐在最角落里把玩着诗君雁的玉箫,眉目温和,眼神平静,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波动。殷桓此刻倒是安生了下来,只是微微凝重了脸色。   “老臣见过皇上……”诗静轩突然站起身子朝着殷桓微微颔首。   殷桓赶紧站直了身躯,大步上前扶住诗静轩微微弯下的身子,“诗伯父你这不是折煞我么,自小便是诗伯父教导我长大,我心中早已将诗伯父当成我父亲一样的存在,这声皇上我实在受之有愧,诗伯父最是清楚我并无如此志向。”   “谨儿,我自小看着你长大,你与君翼关系最好,我也未将你当成过外人,一直将你当成自己的儿子教导,你会坐上帝位却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是以你的心性和抱负做一个明君绝对没有问题,你心胸宽广,仁厚以德服人,一身凌然正气,又无野心,百姓需要的便是你这样的君王。”诗静轩顿了顿,“我自小教导男儿就该顶天立地,在其位谋其事,男人要对自己所做之事负责到底,谨儿,不管这皇位你如何得来,既是已成之事就该坦坦荡荡的承担起责任。”   “伯父教训的是,我自当尽力到底。”殷桓微微沉重的点了点头,显然对于诗静轩的话语很是听话。   诗静轩微微颔首,一脸的赞赏的拍了拍殷桓的肩膀,“君王之路任重道远,谨儿你必当劳心劳力担起大任,我诗静轩不才,必将辅佐你荣登大位,仕途坦荡。”后面一句话诗静轩沉重了脸色和口吻,“我诗家势力任由你调配。”   “多谢诗伯父,我自当尽我所能让沧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殷桓重重承诺道,他不想不愿,可是这是他能够为天下百姓,也是他能够为君儿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若不是他这皇位必然只有殷秀能够承担,君子性子淡薄不喜拘束,他如何忍心让她日日被宫门所禁。   “好,诗伯父果然没有看错人。”诗静轩一脸欣慰的浅笑,重重拍了拍殷桓的肩膀,嗓音却是软了几丝,“诗伯父知晓你心中百般不愿,可是人生在世哪里能够事事得偿所愿,有得必有失。”   “我明白。”殷桓勾唇浅笑,至少他不是孤身一人,这样就够了。   诗静轩从来就没有对殷桓不放心过,先前他觉得殷秀是最好的帝王之才,可是如今沧祁纷争不断,性子沉稳,宽厚仁德的殷桓或许更加合适,“这声伯父倒是见外了,我记得水画可也是我诗静轩的女儿。”诗静轩低笑出声。   “岳父大人。”殷桓低低的接口,心中的郁闷顿时散去了一半,这个世界不是没有亲情,只是皇家的亲情太淡薄,而他以后定然要断绝这种可能。   “哈哈,我诗静轩又多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儿子。”诗静轩大笑出声,显然很是欣慰高兴。示意殷桓坐下,自己也回到座位之上,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取代的是一抹淡淡的凝重,“殷秀,你的计划。”   殷秀微微颔首,“我已经通知秦旭,如今沧祁经济断裂,一片萧条,至少得倒退二十年不止,四处失业之人无事可做,灾荒不断,经济恢复之事交给二哥与秦旭最好不过,将所有囤积粮食用来救灾先稳定民心,店面也可大开,让百姓觉得沧祁没有被放弃,不是无药可救。”   “恩……”诗静轩微微颔首显然对此事很是赞同,诗君崎也没有意见,商场之事他再是清楚不过。。   “桑落之人全在暗处,负责蛊惑人心,揭穿殷祁狼子贼心,将殷祁主事之人悄悄暗杀,让殷祁心思全乱,完全乱了方寸,让殷祁之人人心惶惶主动弃械投降,至于打开城门之事想必桑落之人比我的人更加容易办到。”殷秀目光落在桑落的身上,桑落微微点头表示没有意见,眉目依旧柔软平静,好似殷秀所说之事对于他来说好似摘朵春花一样简单。殷秀对与桑落的本事向来认可,那个男人若不是无心天下,只怕这天下早已统一易主,桑落藏的有多深,即便是他也猜不透。不过这诗君雁倒也厉害,如此一个逆天的男人竟然被她单手擒拿,毫无反抗之力,“我们的人马全部被殷离和殷祁肃清派去边远之地,只怕一时间难以调遣回来,乌兰大军虽然被大哥从北陵借来的人马牵制住,可是殷祁的人加上他从殷离手中夺来的兵权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单凭我们潜伏在皇城和皇城四周的人马虽然能够将殷祁拉下皇城,但是免不了血流成河,何况皇城内大抵都是无辜百姓,殷祁性子乖戾变态,若是逼得急了,只怕会对普通百姓下手,桑落,我们需要高手。”   桑落微蹙了眉目,显然对于殷秀再三的要求有些不快,不过倒是没有拒绝,“直接杀了不就好了。”   “殷祁手下可是有一批忠心耿耿之人,杀了殷祁可不算了事,我要将他和他的人困死在皇宫之内。”殷秀冷了嗓音,“至于安抚人心与重整超纲则由爹爹陪同殷桓出面,桑落,至于对付殷祁的事情交给你我即可。”   “杀鸡焉用宰牛刀,我一人便可了结了他。”桑落的声音不大,神色平和,眼波透彻,不见丝毫杀戮气息,却是那样平平淡淡的话语莫名让人后颈一凉,好似暗夜里被凶残的豹子盯上一样,浑身都泛着一股阴寒之气。   “如此杀了岂不是便宜了,我要殷祁尝试那种无路可走的痛苦。”殷秀冷了嗓音,殷祁对诗诗的想法他可是一清二楚,单凭这一点,他实在想不到放过殷祁的理由。“何况不费一兵一卒便将殷祁逼入末路,你不觉得这样比较痛快么。”   卑鄙,阴险,小气,众人心底同时升起这样一股想法,殷秀这个男人睚眦必报,心胸狭窄,特别是对待诗艳色的事情,大家不免心中对殷祁同情了一把,惹上什么人不好,偏偏要惹上殷秀。   诗静轩对殷秀的安排很是满意,大家又讨论了些细节问题,直到门外诗艳色提醒饭菜已经做好方才散场。   诗君崎与殷秀同时出门,目光带着几分迟疑的落在殷秀的身上,“听说你答应救殷离了。”一个殷祁得罪了殷秀已经这样的狠,那么殷离岂不是更过,他可不觉得殷秀有如此宽广的胸襟,这个男人向来是你刺我一刀,我还你万刀的对象才是。   殷秀蓦然勾唇浅笑,那笑意异样的邪魅好看,深邃的眸子流光溢彩,竟是妖艳到有些蛊惑人心,即便是诗君崎也微微一愣,觉得殷秀这厮分明就早已成精成妖。   殷秀的声音不大,嗓音却异样的轻佻傲慢,带着他惯有的清冷高傲和目中无人,淡淡晒了一眼诗君崎,“你不觉得被我所救比千刀万剐还要让他难过痛苦。”   “恶毒……”诗君崎低低的开口,觉得开始那卑鄙阴险已经不能够形容殷秀了,这一招太狠,太阴了,只怕被殷秀所救,殷离甘愿一头撞死。   “夸奖……”殷秀受用的微微一笑,却在偏过头颅的瞬间笑如春风,眼眸里只剩下浓浓的宠溺与温软。   诗君崎见殷秀急切的模样释然一笑,再是阴狠恶毒那又如何,在他家妹妹面前,殷秀就是一只乖巧的猫咪。 ☆、第二百七十四章 再无遗憾   “今夜多吃些早点歇着,接下来可能要日夜兼程,风餐露宿,大家养精蓄锐势必一战全胜。”诗静轩举起一杯酒义正言辞的说道。“干杯……”   众人全部举起酒杯,几个女子也是以茶代酒,白落落精神不太好,不过脸上的笑意依旧软软的,珊瑚依旧是孤傲的笑,因为腿脚的缘故坐着未动,诗君雁因为心虚也不敢放肆,乖巧的凝立在桑落的身边,倒是诗艳色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精神倒是不错,满脸的浅笑盈盈。   因为明日要赶路,诗静轩嘱咐不准多喝,所以即便大家因为相聚兴致高昂,也只是浅尝截止。   殷秀见诗艳色脸色不太好,以为是做了一桌子菜太过操劳的缘故顿时心疼的紧,“以后要做什么事情找我,若是累着了可怎么好。”   “没事,就是剖了一条鱼,可能许久未见血腥和油腻觉得有点反胃。”诗艳色淡淡一笑,觉得殷秀有些小题大做,这些日子她只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用做,连做饭做菜殷秀也学得有模有样,她都快要变成废人了。   殷秀微蹙了眉目,满目的心疼,显然对于明日要离去很是不放心,“我明日再让小蛮找个伶俐的丫头过来。”   “我自己能够照顾自己还没有娇弱到如此地步。”诗艳色有些无奈的说道,夹了一筷子鱼放入口中本想证明自己胃口挺好,却不想就觉得平日里鲜美的鱼肉一股腥味扑鼻,尚未入口已经反胃,捂住嘴巴冲着大门蹲在台阶上呕吐的厉害。   殷秀几乎是下一瞬间跟了出去,大手轻轻顺着诗艳色的后背,看到那女子吐得酸水都出来了心都拧成一团,恨不得自己能够待过,他这些日子一直都有在帮诗诗养身体,前几日也没见出什么问题,顿时有些慌了。   诗静轩等人也跟了出来,倒是诗艳色吐了之后觉得舒坦了重新回了大厅之中,“我没事,都是秀大惊小怪的,可能许久未下厨,对那血腥之气有点反胃。”   “不行,让桑落瞧瞧吧。”殷秀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一手搂着诗艳色的腰身,一手倒了一杯温水给诗艳色漱口。   诗艳色倒是觉得没有必要,可是见众人一个个一脸担忧的模样倒是不好意思拒绝,唯有将手伸到桑落的面前,桑落把脉之后微微勾了勾唇。   殷秀有些急切,“怎么样。”   诗君崎也甚是担忧,还未等白落落和诗静轩开口,已经快一步走到诗艳色的身边,“怎么突然就吐了呢,是不是着凉了。”   “桑落,三姐她是不是……”诗君雁见桑落那模样已然猜到了八分,顿时有些欣喜的问道。   桑落微微颔首,见众人急切的模样顿时缓缓开口,“只是正常的妊娠反应,等过了三个月便没事了。”   “什么意思?”殷秀脑袋有些发懵一时间尽是反应不过来,诗艳色则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美目睁得大大的。   “意思就是三姐怀孕了,很快就有小宝贝了。”诗君雁一脸欣喜的笑道。   殷秀一把抱起诗艳色,捧着诗艳色的脸颊就是一阵猛亲,“诗诗,你听到了么,你听到了么,我就要做爹爹了。”那模样如同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满目的欣喜。   “我听到了,听到了,秀,我好高兴。”诗艳色眼眶微红,她以为她这一辈子都可能没有资格,还以为这会成为她和秀之间最大的遗憾,想不到到底是老天垂怜与她,没有让她留下任何的遗憾和伤痛,只是想到自己的身体,诗艳色到底有些担忧,目光怔怔的落在桑落的身上,“我的身体会不会……”   “殷秀先前向我求了一张单子,便是调养你自小受损的身子,你体质偏寒方才难以受孕,看来这食疗的方法很有用。”桑落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诗艳色的身体没有问题,“我探过你的脉搏很稳定,待会儿我再另外开张单子,你再调养调养,必定母子平安。”   “秀,你怎么不告诉我……”诗艳色顿时泪盈满框,因为人多不好意思整个人都埋在殷秀的胸口,难怪这些时日殷秀坚持日日下厨,他分明没有下厨的天分,可想而知为了她的身体他究竟费了多少的心思,每日变着花样弄她吃的东西。她嫌弃的很,他也耐着性子哄她吃得干干净净。   “我只是不想你难过。”殷秀低低的接口,大手轻轻抚摸着诗艳色的发丝,转而微微垂下头颅吻干诗艳色眼角的泪水,“多大的人了还哭,也不怕雁儿笑话。”   “三姐,你和三姐夫要亲热也等到回房,羞羞脸……”诗君雁低低的起哄,她自是知晓诗艳色的身体情况,也知晓自家姐姐的担忧和难过,这下好了,终于圆满了,她的三姐以后剩下的就是幸福,更幸福一些。   也要言全。“我和我家娘子先亲热下,有事明日再谈。”殷秀见自家小妻子羞得都要钻入他心口,自然得护着自己的小妻子,当下拦腰将诗艳色横抱起朝着房间的方向而去。   殷秀带着诗艳色离开,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白落落本想去替诗艳色和殷秀重新张罗些吃的却被诗静轩拦住,“他们多大的人,要饿了自己不会去弄,你身子刚刚好些不许操劳,多吃些。”   白落落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狠狠的瞪了一眼诗静轩,“也好,让他们小夫妻好好亲热下,这以后怕是有好长一段时日见不到面,静轩,我们马上就要成为爷爷奶奶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白落落是真的高兴,连带精神也好了几分。   诗静轩见白落落高兴自是欣喜,而且对于诗艳色有孕他自然是高兴的,不过立马想到另外一个女儿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之下肚子都大了,顿时目光凌厉的落在桑落和诗君雁的身上,“你们的帐我过后再跟你们算。”   “算什么帐,也不怕吓到了孩子了,一把年纪了,这脾气还是又臭又硬的,孩子们长大了,你让他们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去。”白落落脸色一变,诗静轩顿时软得跟绵羊一样哪里还有半分做家长的严厉,一脸讨好笑意的凑了过去。   “落落,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多吃些青菜风寒也好的快些。”诗静轩耐着性子软声哄到,在诗静轩看来自家妻子永远是最重要的,至于什么里子面子的以后再说。   “下次再动不动就教训孩子,看我怎么和你算账。”白落落一脸凶恶的威胁到。。   诗静轩维维是诺不敢有半分的不满和抗议,直到白落落满意了才是小口小口吃着诗静轩夹过来的饭菜。   “五哥让你见笑了,我家爹爹与我家娘亲向来如此。”诗君雁朝着殷桓低声说道。却在接收到诗静轩严厉的目光时顿时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言,诗静轩则在白落落眼神扫过来的瞬间眸光顿时柔软了下去,满是慈父的浅笑,让诗君雁特别的鄙视。无奈自家爹爹威信在那里,娘亲在时还可以放肆一下,若是娘亲不在,爹爹严厉起来可是很可怕的。   “怎么会,这样挺好。”殷桓淡淡一笑,举起手中的杯子将那烈酒一饮而尽,身在皇家,即便几个兄弟凑在一起也是面和心不和,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与谁深交那都得经过深思熟虑,步步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陷入万劫不复境地,分明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却你算计我,我算计你,谁也不相信谁,就想着如何得你之势让你永无翻身之地。平民百姓间最寻常普通的亲情在皇家那就是一种奢望,看殷洛的下场,看殷离与殷祁之间的恶战便可以看出,所以他才会厌倦,厌倦那肮脏的后宫,肮脏的皇权。   父皇到死都不肯放弃皇位,宁愿抛妻弃子,何等可悲,何等残忍,或许秀说的对,唯有掌控大权才能控制局势,这家庭和睦不过贵在人心,诗家也是何等的富贵,却家庭和睦相亲相爱,从无权势富贵之争,而他何其有幸,也算是成为了诗家的一份子,这份亲情难能珍贵,他必然将珍惜呵护到底,容不得任何人破坏。   哪怕前面是万丈悬崖,也无法回头的深渊,他也会头也不回的跳下去,因为他想保护着这份亲情,保护他这些亲人,让他们可以永远这样幸福无忧的生活下去。   “谨儿,多吃些……瞧瞧有些日子不见人都消瘦了。”白落落不知道何时坐在了殷桓的旁边,满脸慈爱的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殷桓的碗中。   “多谢岳母大人。”殷桓淡淡一笑。   白落落显然很是受用,顿时笑得眯了眉目,“以后一定要和水画多来看看娘亲,下次娘亲亲自下厨,你和水画爱吃什么只管和娘亲说。”   “自然,水画那丫头最是贪吃,必定耐着娘亲府邸不肯走了。”殷桓眼眸微软,好像是有点想念了,而且这份思念还愈发的深浓,若然是那丫头必定黏着自己,一声声的毫无礼数的喊着他的名字,拼命的往他碗中夹菜。   “那最好,这几个孩子心野着都不愿意陪我这老人家了。”白落落低笑出声,一时间整个饭桌暖意盈盈。   几日二更,希望大家会喜欢,(*^__^*) 嘻嘻…… ☆、第二百七十五章 初为人父   屋内,烛火昏黄,暖意横生。即便窗外春寒料峭,屋内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   诗艳色有些失神的看着忙碌的又是端茶倒水,又是递暖炉的殷秀就觉得心中温热的不行,那个男子岂止是将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着,根本就是含在嘴中,放在心尖上,冷了怕凉着,热了怕烫着,有这么一个人知你冷暖,怜你哭笑,她此生还能够求什么。   “秀,桑落说我身体很好,你别这样大惊小怪的,弄得我像个易碎品一样。”诗艳色有些无奈的笑道,朝着殷秀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殷秀放下手中的暖炉微微一笑,他确实乱了心神,惶恐难安,生怕这女子会出任何一点意外,又害怕她身子尚未完全康复并不适宜这样快生养小孩,他是看这丫头每每深夜唉声叹气方才想着尽快要了孩子,可是孩子有了,他依旧惶恐不安。何时他也这般提心吊胆,惶惶终日了,这样一个丫头捏着他的心脏,掂着他的肺腑,让他既喜又忧,缓步走至诗艳色的身边,高大的身子蹲在软榻的旁边。   诗艳色伸出手握住殷秀的大手,见他如此高大的身子却得蹲着实在有些难受,当下微微挪了挪身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殷秀犹豫了片刻见诗艳色似等得有些不快,当下倾身吻了吻诗艳色的睫毛,方才小心翼翼的躺在诗艳色的旁边,却是保持着一段小小的距离,好似生怕自己会不小心碰碎了那个女子一样。   殷秀的小心谨慎让诗艳色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小手抓起殷秀的大手搁置在自己的小腹之上,“秀,我身体很好,没事的。”诗艳色知晓若是现在不让殷秀安心,他岂能放心的丢下自己一人去沧祁,而且以后肚子大了,他岂不是日日得提心吊胆。   殷秀的大手僵硬的厉害,搁置在诗艳色的小腹上动都不敢动,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担心,手心里起了一层细汗,那股紧绷从手心里也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全身的神经僵硬的有些难受。生命是多么的神奇,诗诗如此娇小脆弱的身子里竟然多了一个小生命,还是和他以及诗诗血脉相连息息相关的小生命,殷秀从来不觉得生命有多么的难能可贵,可是此刻他的心却震撼的难以平复,这是他的孩子,属于他和诗诗的孩子,无论是男还是女,都是他心尖上的宝贝儿。他要怎么疼,似乎怎么疼都不够,恨不得融入骨髓,宠着溺着。   诗艳色本来还有些紧张和担忧,可是殷秀显然紧张的不行,倒是让她忘了自己的紧张和担忧,那男子大手搁置在自己的小腹之上,却保持着五指张开的姿势,似乎想要抚摸又不敢,接触到的肌肤紧绷僵硬,那手心里更是密布着一层细汗,叱咤风云,玩弄权势,掌控人心的凌王却在这样一个尚未成形的小生命面前彻底乱了方寸。   “秀,你摸摸看……”诗艳色轻声哄道,漫长的十月怀胎,若然秀一直这样担忧下去那怎么行。   殷秀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突然断裂了,嘣的一声清脆作响,大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激动紧张又带着几丝诚惶诚恐的轻轻落在诗艳色的小腹之上,隔着衣裳似乎与平日里无异,毕竟尚未足月根本看不出来,可是许是血脉相连,许是殷秀过于兴奋紧张,便是觉得那小腹似乎微微一动,顿时笑得弯了眉目,“诗诗,他动了。”   那神情惊讶的好似新生的儿童对于万物的好奇和惊讶,诗艳色忍不住低笑出声,笑过之后又觉得心中甜腻,头颅轻轻靠在殷秀的怀中,小手覆在殷秀的大手之上,让那诚惶诚恐的男子更加贴近自己的小腹,“许是爹爹明日要走了,他也会不舍。”诗艳色不想拆穿,这不足月的孩子哪里会动,大抵是刚刚有了形状而已,不过等到秀从沧祁回来,说不定这孩儿便真的会动了。   “守着我家娘子与孩儿,我哪里也走不了。”因为过于高兴殷秀倒是有些忘了明日要走的事情,此刻诗艳色提及顿时有些不舍,不想走了。   “秀,胎教很重要,当爹爹的要给孩儿做个好榜样。”诗艳色顿时觉得这孩儿来得有些不是时候,她原本想同秀一起回沧祁,此刻看来也走不了了。   殷秀微蹙了眉目,许是已经平静下来,高大的身子倒不像先前那样紧绷,“诗诗,我不放心。”他最心爱的两个人都在这里,他哪里放得下心离去,这女子体凉又挑嘴,若不是他亲自日日看着,他哪里能安心。   “娘亲会照顾我。”诗艳色软了嗓音。   “沧祁的事情我不去也可。”殷秀开始耍无赖,他是真的不放心,不是他亲自看着,照顾着,他便觉得难以心安。   “秀,我和孩子在这里等你。”诗艳色嗓音愈发的柔软,黏腻腻的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有柔又软的贴在殷秀的心窝之上,“何况你都将江山推给了谨哥哥,总不能让他一人孤军奋战。”   个春水失。那女子软的好似一滩水,殷秀哪里拒绝得了,以往只要这女子稍微柔软些,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殷秀也会想方设法的替她摘下来,只要她想要,只要他能给,“诗诗,此去一来一回,最少得半年光景。”沧祁形式太复杂混乱,他本来就想重新整顿,彻底将沧祁改头换面,将污浊之气清除干净,所以先前下手极狠,此刻要恢复平静只怕得费上好长一段时日。   “你一直都在这里,无论你走到哪里,走多久,我和孩儿都在这里等你。”诗艳色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美目微微扬起对上殷秀深邃的眸子,那女子含羞淡笑的模样分外的明媚动人,睫毛微微颤抖,美目似一弯醉人的春水轻轻荡漾,尽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波光潋滟,流光溢彩,那样温软深情的看着他,殷秀只有一种冲动,便是捂住那双勾人心魂的眼眸,这样他的心是不是能够不跳得如此狂野。狂野到恨不得不管不顾将那女子压在身下百般疼爱,只是她的身体现在不合适,殷秀许久之后才艰难的微微挪开眉目。   “诗诗,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消受不了。”殷秀的声音微微沙哑,透着几丝**渲染的味道,分外的蛊惑低沉。   诗艳色先是一愣转而明了殷秀的意思顿时双颊通红,“不正经……”   “再不正经也只对诗诗一人。”殷秀低笑出声,微微俯下头颅望着那女子羞得满脸通红一副窘的不行的模样,顿时心中一动,轻轻含住诗艳色的唇舌,这一次殷秀吻得极为耐心温柔,含着诗艳色的唇瓣轻轻的吻着,绵密深长,在即将擦枪走火的瞬间又退了开来,“诗诗,早知道如此磨人,就不要这个磨人的小诗诗了。”殷秀气息微乱,夹杂着丝丝喘息,分外暧昧。   诗艳色窘迫的不行,小手捏了捏殷秀的胸口,见那男子满脸抱怨欲求不满的模样又觉得有些好笑,“是谁夜夜不知收敛闯得祸。”虽然这祸的结果她很喜欢,可是想到殷秀的饥渴和霸道诗艳色又觉得有些吃不消,据说某人已经是极为节制的需求了,那若是不节制,她岂不是日日下不了榻了。   “还不是诗诗无时不刻的引诱我。”殷秀一脸的无辜,眼眸楚楚可怜的盯着诗艳色。   “我哪有……”诗艳色大呼冤枉。   “你就有,这眼眸,这嘴唇,这魅香。时时刻刻都在引诱着我。”殷秀一本正经的控诉道。   诗艳色双颊鼓鼓的瞪着殷秀,与其说是在瞪还不如说是在勾引,那眸子愈发的波光潋滟水波流荡,哪里像是在瞪人,红唇微微红肿泛着诱人,殷秀心中一动,俯下身子捧着诗艳色的脸颊便是一阵亲吻,又似乎有些不舍,握着诗艳色的小手又吻了吻方才放过。“还说没有……”   诗艳色斗不过殷秀的无赖,干脆敛着眸子不说话。   殷秀爱怜的将那女子搂入怀中,虽然诗艳色再三说没事,可是力道却不似往日霸道,轻柔的抱着,生怕碰碎了怀中的丫头一样,“明日让他们先走半个月,我再追上去。”沧祁那边他必须得亲自去一趟方才能够解决,否则他还真的不想去。。   “可是……”   “诗诗,这是最大的让步。”殷秀叹了口气软声说道。   诗艳色虽然心疼殷秀的辛苦,可是她也实在不舍便不再劝阻,只是那后面半个月秀必然得日夜兼程没有休息时间了。   咕噜咕噜的声音从殷秀轻抚的小腹中传来,殷秀像是受了惊一样立马变了脸色,“诗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诗艳色本还以为殷秀没有听见,此刻见殷秀那慌张欲图查看自己的模样蓦然大囧,小手拉了拉殷秀的衣襟,“我只是有点饿了……”那声音又细又轻显然在不好意思。   殷秀似乎也为自己的大惊小怪不好意思,顿时轻咳了几声,扶着诗艳色躺好,“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 释怀   只是虚惊一场,殷秀红着脸难得没有取笑诗艳色的出了房门去弄吃的,诗艳色原本是躺着软榻上歇息,可是少了殷秀,整个房间蓦然变得空荡荡的有些难受,即便室内炭火通明却依旧不及殷秀怀抱温暖安心,加之腹中空的难受与其躺着胡思乱想还不如去陪秀,接下来可能有好久不见,更加应该珍惜在一起的时间。   想到此处便再是呆不下去,披了衣裳便下了软榻,方方拉开房门便看见殷桓踟蹰在院落的门口,似乎在犹豫进不进来,两人视线相触,殷桓微微一愣。   篱笆院落,矮墙栏杆,乡间独有的青草气息,普通不过的民宅,殷桓坐在炭火通明的内室,看着那女子泡茶优雅从容的姿态。   “谨哥哥,我不太爱喝茶水,所以没有准备茶叶。”诗艳色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殷桓的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无碍,别忙活,赶紧坐下,自己身子也不好好看着。”殷桓微笑着摇了摇头,淡淡扫视了一眼内室的景象,简约大方,丝毫不像凌王府的奢华与贵气,想来殷秀完全投了这女子的喜好,清新素雅。“这房子倒是别致。”殷桓低低赞了一声。   “都是秀一手安排的。”诗艳色一脸幸福浅笑的说道,每过一处,殷秀都会买下一座别致的院落,接近乡土的气息,说是若然以后她还想再次游玩一番,到哪里都有他们的家。。   那女子毫不掩饰又或者说完全无法掩饰的幸福令殷桓心中微动,他给不了的幸福,至少可以守护着,以后这个女子便是他的妹妹了,“还没有看出来秀这般有品位了。”殷桓低低打趣道。   诗艳色自然明白殷桓指的是当初的殷秀奢华贵气,走到哪里都是金銮宝座,那架势比皇帝还要富贵,“这里面自然有我的一份功劳。”篱笆矮墙,野花野草,日出而作日落而歇,这样的日子平淡却踏实。   “对了,刚才看到秀匆匆忙忙跑出去出了什么事情。”殷桓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声问道,他夜里睡不着,便想着四处走走,刚好看到秀匆忙从院落而出,那神情焦急的连从他身边走过去都没有看到他,他便以为是诗艳色出了什么问题,方才来看看。   “没事……”诗艳色小脸微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见殷桓一脸的担忧顿时低声开口解释,“我是有些饿了,他去给我弄些吃的东西。”   原来如此,摊上这个丫头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件微乎其微的事情,到了殷秀眼底那也是顶大的事情,任何事情都可以往后放,“还没有见到向来旁若无人的秀如此会照顾人了,你是没有看到,那混小子就从我身边走过,竟然将我给完全无视了。”殷桓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哪怕是殷桓那样不经意风淡云轻的提起,诗艳色的心依旧狠狠的揪了一把,就觉得那股暖意萦绕着四肢百骸,暖的让她有些无法适应,这样的殷秀让她如何不爱,只恨不能够再多爱一些,“莽莽撞撞倒像是个孩子一样,让谨哥哥见笑了。”   “不会……”殷桓淡淡一笑,那女子分明是责备的话语,可是听在耳底哪里有半分责备的意思,分明就是浓浓的宠溺与纵容,那种入骨入髓的默契和贴心只怕谁也靠近不了,好似他们两人分明是两个个体,却因为心心交融早已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此看着,也能清楚感觉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我倒是觉得殷秀越来越成熟了。”以往的殷秀再是翻云弄雨指点江山,那都是权势的勾心斗角,而此刻殷秀的成长却是独独为了一个诗艳色。成了一个好夫君,一个好父亲,淡去了一身在朝堂上沾染的污秽气息。   “那是谨哥哥没有看到他幼稚的时候。”诗艳色淡淡一笑,那笑意越来越灿烂,好似心中的幸福如何也掩藏不住,此刻只想找个人告诉对方她有多么的幸福,殷秀有多么的好,而殷桓似乎刚好碰到了这个时候。   殷桓一脸宠溺的浅笑,听着诗艳色浅笑嫣然的诉说着殷秀的百般不是,若然当真是不是,她又岂会对他不离不弃,说到底这个女子心中欣喜太多,已然承载不下,而他刚好提及,刚好顺了这个丫头的心思,对于诗艳色将自己当成诉说的对象也没有丝毫的不快,若是换成他的话,他如此沉闷的性子定然难以让她如此的高兴,诗静轩说的对,有得必有失,失了一个诗君雅,至少他还得了一个水画。那女子纵然有百般不好,却独独称了他这般沉闷之人。   诗艳色说了许久见殷桓浅笑着并未答话顿时有些窘迫,小手似有些不安的微握成拳头,她这是怎么了,竟然对谨哥哥说这些,谨哥哥会不会觉得她是在炫耀,可是她就是一时间被欣喜冲昏了头脑,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所有人在她心中殷秀究竟是有多好,哪怕是那些任性的幼稚的无赖的,在她心中那都是顶好的。   诗艳色不说话,整个内室瞬间陷入了静谧,殷桓静静的看着诗艳色此刻的懊恼和窘迫,很熟悉的小动作,小时候的君儿每每懊恼窘迫之时便会手握成空拳不安的压着手掌心,而此刻忆及过往突然没有了往日里那种尖锐到撕心裂肺的疼痛,是因为他也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么,尽管在他心中依旧深爱着这个女子,或许那份爱早在潜移默化之下转变为更多种其他的情愫,爱情,亲情,友情,难以分辨的清楚。殷桓到底是不舍得那女子继续窘迫下去,当下抿了口茶水低低的开口,“诗诗,现在谨哥哥可是一国之君,若然殷秀敢对你不好,谨哥哥必派千军万马,任他凌王三头六臂也得给你将他擒拿下。”   虽知殷桓是开玩笑的话语,可是诗艳色依旧低笑出声,“谨哥哥,其实你不必勉强自己。”即便大家都不说,诗艳色也是知晓,殷桓答应殷秀登上帝位,虽然不是全部,可是其中必然有着自己的一部分原因。   这丫头向来聪慧过人,心思通透,殷桓也未打算隐瞒,大手如同小时候一般轻轻揉了揉诗艳色的发丝,“我承认我答应登上帝位,有一部分是为了你,但是,君儿,没有结果的等待不是谁都等得下去,我原以为我可以,后来才知晓我也贪心,君儿,我已变心。”若是还有一丝希望他都可以天长地久的等待下去,可是他的等待却只会给他心爱的女子平添苦恼和忧愁,那么他何必为难自己舍不得为难的人,守候的方式有很多种,即便成不了爱人,至少还可以成为亲人成为朋友。他虽不是什么心胸开阔的圣人,却也想在那女子心中英雄一把,哪怕不是如同爱人一样记着,至少有个位置那是属于他的,连殷秀也取代不了。   诗艳色怔怔的对上殷桓的眼眸,见那男子满眼的认真顿时释怀,唇角的笑意愈发的灿烂明媚,“能得水画是谨哥哥的福分。”   “这丫头连句哄人的话都不会说。”殷桓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淡笑道。   “本来就是,水画是世界上最干净纯真的女子,谁能够娶了水画都是谁的福分。”诗艳色有些骄傲的说道,在巫族那一年噩梦般的日子,若不是有着那么一抹世界上最干净的纯粹,她哪里能够支撑的下去,仇恨悔恨如同吞噬人心的剧毒,是水画让那抹毒素没有将她吞噬干净。她何其有幸,在她生命最黑暗,最不堪的时刻先是遇上了水画,然后遇到了殷秀。   殷桓并未急着答话,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眸光微软,“她很好……”哪怕是浏览群书的五皇子此刻也想不出更加贴切的词汇形容那个女子有多好。却有变榻。   诗艳色是真的替殷桓和水画感到高兴,“我只是担心水画呆不惯那冰冷的后宫。”那丫头怎么看都不像一国之母的模样。   “我并不需要一个多么聪慧的女子陪我指点江山,我只需要她知我冷暖,暖我肺腑,伴我孤独即可,君儿,我并非贪恋美色之人,也享受不惯那后宫三千佳丽的服侍,我只要一个普通的妻子伴我终老。”殷桓低低的开口,冷峻的面容顿时柔软了下去。   “水画虽不是合适的皇后必然是最合适谨哥哥的妻子。”诗艳色低声说道,“看来日后谨哥哥得跟着水画叫我一声姐姐了。”   “那我得如何叫秀,我看我们关系复杂着还是保持原来的称呼就好。”殷桓直接否决道。诗艳色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若然当真要论辈分,桑落那边岂不是更加的凌乱,其实这辈分又有何关系。   两人又谈了些小时候的事情,大抵都是趣事,惹得诗艳色低笑不已,一直到殷秀回来殷桓方才告辞而去,将那浓情的小屋留给他们夫妻二人。   室外,春寒料峭,圆月皎洁,殷桓看着圆润的月色想到身在沧祁的水画,不知道那女子是否也会如他这般思念。   继续二更,明日大结局,只是正文结局,会先奉上诗诗与秀恩爱小番外,然后再考虑桑落和雁子,希望大家会喜欢, ☆、第二百七 十 七章 残暴不仁   沧祁,皇宫。   殷祁铁青着面容坐在王位之上,一袭明黄色龙袍加身却不见丝毫帝王之气,愈发显得那男子气息黑暗阴冷犹如地狱鬼魅。底下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诚惶诚恐,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自己说错话语得罪那鬼魅一般的男子惹来杀身之祸,皇宫内每天都有人无故惨死,惨叫声,哀怨的哭鸣声日日不断,所有宫女太监乃至是嫔妃犹如最低贱下等之人任由殷祁差遣,稍有差池,非死即伤。现在皇宫内所有人都将殷祁视为恶魔,小心侍奉,唯唯是诺,即便如此,这血气早已将皇宫整个弥漫,死亡日日不断。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性命被一根发丝悬挂,一旦发丝断裂,生命必将不保。   身着御林军服的男子已经被鞭打的奄奄一息连求饶的气力都没有,跪着的宫女与太监更是颤抖的连眼睛都不敢斜一下,生怕殷祁的怒意会迁怒到自己的身上,先前殷离在的时候还好,殷祁大怒的时候还能够找个人发泄,而现在殷离消失了踪迹,殷祁性子喜怒无常,一旦震怒,见人便杀。   “什么叫做突然消失……”殷祁暴怒的吼道,一手将一旁端茶递水的宫女拎住踢下了长长的阶梯,那可怜的宫女甚至连神都没有回过来,便魂归天际,死不瞑目的睁着眼睛躺在大殿的中央。   其他宫人或是惊骇或是木然的看着,好似已经习惯了殷祁的残暴,习惯了这日日上演的死亡悲剧。没有人哭泣,也没有人同情,因为很有可能下一个躺在那里死无声息的人便是自己。   “回四皇子的话,大牢门紧锁,那铁链也没有断,殷离就是消失了踪迹……而且……而且当晚看守大牢的人属下一一盘问过全部都称没有听到任何异样的声响。”御林军统领一边擦拭着冷汗一边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属下已经派人全城搜索,任何可疑之人都不放过,想必很快便会有结果。这皇城到处都是我们的人,相信他们跑不远。”   “结果,一群废物,一个废了的人你们都看不住,如今逃了你们这群废物还能够找回来不成。”殷祁大步走下阶梯,一脚重重踹在那御林军统领的脸颊之上,那一脚力道极大,夹杂着内力,御林军统领闷哼一声,含着血吐出几颗牙齿,却是不敢喊疼,只是惊恐的跪伏在地。   了之冷愈。“属下无能,求四皇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定当将功补过。”御林军统领的声音有些混沌不清,显然那一脚伤的不轻。   “再给你三日时间,若是找不到殷离,你等着提头来见我。”殷祁冷了嗓音,目光转而落在跪在御林军统领旁边的黑衣男子身上,“罗刹,我要的殷桓的人头呢,五日时间已过,你是不是要我亲自动手啊。”   “主上饶命,属下一路追踪,可是殷桓一出了皇城就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踪迹,属下一路追踪发现至少有三股势力在阻扰属下的追踪,请主上再多宽容几日,属下定然将殷桓和殷逸带到主上的面前。”罗刹脸色也不太好看,满头都是冷汗淋漓。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一个跟我说凭空消失,一个跟我说找不到任何的踪迹,既然如此我留你们何用。”殷祁脸色愈发的铁青可怖,俊逸的面容因为怒意而变得有些狰狞,即便是白日看着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凌王你们找不到,诗家的人你们也说无迹可寻,现在连一个废人殷离,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殷桓和殷逸你们也找不到。”殷祁心中悔的不行,当初会让殷桓带着殷逸安全离开皇城便是因为殷桓所有的势力都被殷离或是接收或是完全打散,认为殷桓再无威胁方才任由殷桓离开皇城,而且他分明留了心眼让人盯着殷桓和殷逸的行踪,哪里知道殷离一下位,诏书一出,殷桓的人就立马消失了踪迹,好似一切都有人在暗中操纵一样。殷离的禅位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让他如今即便入了皇城依旧寸步难行,殷离,你要死,竟然还要拉着我下水。   “主上何必如此大怒,如今皇城全是我们的人马,大势仍然掌控在我们的手中。”一旁凝立着默然无语的青衣男子一脸阴沉的说道。   “楚瑜,现在本皇子连登位都不可,你还跟我说大势在握。”殷祁冷了嗓音,目光阴邪的落在青衣男子的身上。   楚瑜顿了顿低低的开口,“主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国主如今已经在同北陵国君密议,只要北陵大军不为诗君翼所控,国主的大军挥军而上,到时候即便凌王诗家三头六臂,我们也无所畏惧。”楚瑜声音愈发的低沉,“凌王的大军早已被调往边塞之地,调兵遣将的兵符也在主上的手中,调遣不了兵马,即便掌控着沧祁的经济命脉那又如何。”   “经济命脉那又如何,你懂什么,一群毫无学识的鲁莽汉子,如今沧祁兵荒马乱,哀鸿遍野,连最基本的民生都不能保证,你让百姓如何对我这新君感兴趣。”殷祁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你一个殷秀,好你一个诗家,自毁家财也不让他人好过,果然都是狠角色,而且一个比一个狠,“传令下去让人四处散播谣言就说诗家凌王与北陵合谋,要吞并我沧祁,先断我沧祁经济命脉,毁我沧祁百姓军队。”后面一句话殷祁冷了嗓音,普通百姓最怕的便是民不战乱纷争,温暖不保,殷秀毁他的名声,他自然也可以反咬一口,反正流言这种东西,一传十十传百,传多了自然也就有人信了。   “主上高明。”楚瑜阴险一笑,“只是这诗家和凌王若然不回来重新整顿经济,只怕我沧祁……”   “怕什么,大不了一起死。这天下我得不到,他们谁也别想得到,大不了就毁的一干二净,比起狠,我自然不落他们任何人,传令下去,即日起加重税收,征收兵马,就说战争在即,朝廷要囤积粮食,增收兵马。”殷祁冷冷一笑,其他的人的死活与他何干,殷秀,你仗着诗家撑腰如此猖狂,你以为敢毁了这天下的只有你一个人么。“所有壮丁只要到了及第之年全部征收入兵,只要他们赶来,为便让他们葬送在这皇城之内。”   “主上,这样会毁了沧祁的。”楚瑜有些不赞同的说道。“现在正值名不聊生之计,百姓本就三餐不保,饥寒交迫,冬日季节又不能耕种,若是再加重税收,只怕会引来民愤。”   “毁了就重新建一个不就好了,本皇子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殷秀他们想要逼迫死本皇子让本皇子不战而降,本皇子偏偏不如他们的意,就算沧祁烂的只剩下一块渣本皇子也要将这会渣弄得四分五裂,何况身为沧祁的百姓自然要为沧祁尽一份绵薄之力,就说凌王与诗家抛弃沧祁,投奔北陵,只有我四皇子与他们共同进退,这蛊惑人心的词汇莫不是要本皇子教你不成。”殷祁冷了嗓音。   楚瑜自然不敢违背,虽然觉得有所不妥但是也不敢再开口,四皇子分明就是得不到要毁了沧祁让谁也得不到,这个男人太阴森危险,若是他有半分劝阻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为今之计还是先禀告国主再说。   殷祁命令一下,本就水深火热的沧祁百姓更是苦不堪言,繁重的税收,加中壮丁强迫入军上战场,加上诗家与凌王与北陵合谋的流言不胫而走,整个沧祁一片阴霾,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晦暗笼罩着整个沧祁。   殷祁较之殷离的手腕还要铁血狠毒,只要哪个百姓还露出半分不满,那武装的军队便扫平那整个村庄,所有百姓敢怒不敢言,先前殷祁还有半分忌惮,可是此刻抱定发誓要逼出诗家和殷秀,抱定毁了沧祁的心思便愈发的残暴不仁,整个皇城人丁稀薄,家家大门紧闭,所有铺面全部关门,也没有人敢上街,只有料峭的寒风呼啸而过。   原本热闹非凡的街道之上空无一人,只有殷祁手下的死士一日日在各家各户扫荡,凡是发现可疑之人无论对错格杀勿论,只要谁敢提及诗家,提及凌王那必受五马分尸之苦,所有百姓都在祈祷,请求上苍派人拯救沧祁,拯救无辜百姓。。   殷祁日日坐在皇宫里饮酒作乐,对于外面的凄凉哀怨充耳不闻,诗家不现身,殷秀不现身,殷祁便变着法子折腾百姓,变着法子杀人为乐,各地动乱不断,起义的队伍一波接着一波,殷祁性子本就嗜血残忍,对于现状非常的满意,直到突然有一日所有的动乱全部平息,原本哀怨四起的百姓突然没有了动劲,一切好似就发生在一夜之间。   三个月后,诗家与凌王陪同新帝殷桓回沧祁的消息,好似一夜春风来在整个沧祁炸开了锅,殷祁满脸嗜血狠戾的笑,站在皇宫最高的吊脚楼上发誓一定要取殷秀项上人头,战争一触即发。 ☆、第二百七十八章 什么叫恶毒   殷祁满腔的嗜血奋战因子全部被挑起,整个皇宫全部是他的人马就等着殷秀和诗家送上门来有去无回,四大城门被死守住,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殷祁日日站在城墙之上俯首看着残败不堪的皇城,他倒要看看殷秀和诗家如何逆天而战。却不知殷秀完全没有要和他开战的意思,殷秀要的便是不费一兵一卒便让殷祁退无可退,不战而降。   夜,深浓孤寂……   春夜的寒峭好似在一夜之间全部释放,冷风呼啸,寒意森冷,尽是较之冬日还要冷上几丝,寒风吹的烽火猎猎作响,整个皇城被四处的火把照的犹如白日,皇宫城墙之上更是插满了火把,殷祁一袭明黄色龙袍高坐在城墙之上,发丝高挽,神情冷冽,分明是俊逸的面容,却因着那抹阴邪和嗜血而显得分外的狰狞可怖,浑身似被一股黑暗气息所包裹,生如鬼魅,气如恶魔。   “主上,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四城门戒备,整个皇宫全部封锁,文武百官全部被我们的人马控制府邸内,只要他们敢有任何不轨之举格杀勿论,全城百姓各家大门紧锁,没有主上的命令无人敢外出一步。”罗刹向着殷祁禀告沧祁的境况。   殷祁满意的微微颔首,单手负在身后看着万里延绵的江山,父皇你不给我,你便以为我得不到么,若是我得不到谁也得不到,这江山再好,若不是为我所管,那我便亲手捏碎了他,“吩咐下去,所有人时刻准备,定要凌王和诗家有来无回。”   “是……”罗刹低低应了声快速退了下去。   夜愈发的深浓,万籁俱寂,许是察觉到空气弥漫的森冷杀戮气息,便是连寒风也收敛了去,干冷,冷入骨髓,前半夜还好,后半夜守城的士兵都有些耗不住,无奈殷祁的嗜血作风在那,倒是没有敢露出半分的疲倦之色,即便冷得受不了也只是咬牙挺着。   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嗜血的缘故,殷祁精神倒是极好,站了大半夜也未见丝毫疲倦之色,罗刹等人劝殷祁去歇息也被拒绝,他有种直觉,今夜便是了结之夜,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黎明前一刻乃是人心最涣散,最疲惫的时刻,一轮圆日在地平线下若隐若现,许是白日里的到来让士兵们更加的松懈,那疲惫之态也微微显露了出来,就在殷祁以为自己料算失误准备歇息的当下,楚瑜一路狂奔而来,满脸焦急之色,见到殷祁甚至来不及行礼,“主上大事不好,四大城主与今晨凌晨时分全部被人暗杀,兵符被夺,城门大开,我们潜伏在暗处盯梢百姓的死士一夜之间全部无声无息的被人暗杀,老百姓早已与昨夜被遣散的干干净净,除了皇宫,所有在外势力全部被殷秀等人控制。”   “怎么会这样?”殷祁一脸的不可置信,殷秀哪怕有滔天的本事下手也不可能如此的快。   “女人,女人……”楚瑜有些口不择言,似乎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什么女人,女人,给我说清楚。”殷祁一把揪住楚瑜的衣襟怒声吼道。   “那些夜妾,几乎在沧祁所有富贵人家都有夜妾,便是那些夜妾下的手,她们都是巫族桑落的人,桑落与诗家与凌王联手,如今三股潜伏在沧祁的势力悄悄出动,暗无声息的对我们下手,为了控制皇城,我们的势力全部暴露,如今敌明我暗,殷秀他们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楚瑜慌乱的解释道,“四大城主早已被夜妾喂食毒药,今夜凌晨便是毒发之时,而其他人因为服食过桑落的毒药,全部归向殷秀,主上,如今,大势已去,我们要如何是好。”夜妾,最是低贱的身份,最是妖娆的女子,年华短暂,生命脆弱,有几人怜她们生命芬香易逝,有几人赏她们柔骨清高,他们看的只是那女子的容颜,那女子的魅香。   殷祁一巴掌狠狠打在楚瑜的脸颊之上,“闭嘴,谁说我们大势已去,皇城失控,整个皇宫都是我的人,还有我叔父,只要我撑到叔父到来,殷秀他们根本不够看。”   “主上,殷秀和桑落人马直接逼近皇宫,殷桓与诗静轩已经上得城门安抚百姓。”楚瑜一脸痛色的说道,大好的江山,戳手可得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殷祁并非明君,便是连殷离都不如,如此乱世,得民心得天下,可怜他满腔才智算计最后付诸东流,国主要他来辅助殷祁出谋出策,只可惜殷祁一意孤行,根本听取不进任何的意见,而且殷祁性子阴暗残忍,嗜血为生,他根本不敢提出违背的意见。在挑守上。   “来得好,他们来了多少人。”殷祁见城墙边一侍卫昏昏欲睡,半句话未说提剑便刺入那士兵的胸口,利落的拔出利剑,鲜血飞溅,那侍卫失了声息栽下城墙,其他侍卫吓得顿时清醒了过来,一脸的惊惧,“谁若敢有半分倦怠或是临阵脱逃,本皇子必定亲手手刃。”   楚瑜脸色愈发的难看,暴政如何得天下,看来此次败北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不过百来人。”   “殷秀果然猖狂,不过百人竟然敢对上我皇城五万兵马,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三头六臂。”殷祁冷冷一笑,“吩咐下去全城戒备,弓箭手准备。”殷祁愈发的兴奋,双眸泛红,周身被一股杀戮之气包裹。   楚瑜见殷祁已经红了眼,知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怕会换来和那些惨死之人一样的下场,如今只求着国主能够与北陵达成协议,否则当真回天乏力。失了民心,不得士兵拥护,这样的霸主如何称霸天下。   殷秀和桑落是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赶至皇宫大门口,身后跟着的不过百来人马,紧跟着殷秀的还是熟悉的面孔,愕然是吕雯等人,显然这些都是江湖中人,殷秀那日里和桑落说的高手便是江湖上的帮派,他认识一些,桑落认识一些,这百来人马殷秀觉得已经是高看了殷祁,不过大家愿意来跟着看戏,他倒是不介意。   “殷秀,你这个缩头乌龟终于肯出来见人了,本皇子还以为你要缩在你的壳中一辈子不出来。”殷祁居高临下吼道,满脸的阴狠和猖狂,“如何堂堂凌王莫不是连像样的阵势都找不到,找这么几个草莽之辈来充人数么?”殷秀的人马都为他所控而且远在边城,所以他才会无所忌惮。   比起殷祁的猖狂和邪肆,殷秀反而像是没有睡醒一样,坐在马背之上,浑身都透着那么一股慵懒漫不经心的味道,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唇角似勾未勾,那笑意分外的邪魅妖艳,殷秀本就极美,此刻金色阳光微醺,更是美艳绝伦,那男子一脸漫不经心的浅笑,他本就高傲清冷,一向都是旁若无人,对于殷祁的挑衅连眼睛都未斜一下。   殷祁见殷秀看都未看自己一眼,分明就是不将他放在眼底顿时勃然大怒,却还是有些忌惮桑落的身份,若然此人为自己所用,他有何惧,“巫族大长老岂会与凌王这等胆小之辈为谋,不如与本皇子合作,凌王能够给你的,本皇子定然双倍奉陪。”   桑落是什么人,较之殷秀只怕更加的孤傲,目中无人,他向来独来独往惯了,能够入得了眼的人少之又少,又不喜与人亲近,殷秀至少还会有点表情,桑落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甚至连眼皮都未掀一下,直接将殷祁无视。   殷祁哪里受过这般奇耻大辱,顿时怒火中烧,“桑落,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本皇子是看得起你才想要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既然你想死,本皇子便成全你。”   对于这种挑衅,桑落大抵是直接无视,只是这一次许是觉得殷祁有些吵,桑落竟是有些不耐烦的微微蹙了眉目,眼皮微微一动,“你是谁?”   什么叫做恶毒,什么叫做一句话秒杀,殷秀勾了勾唇,突然觉得其实他已经很仁慈了,二哥该来看看桑落,这才叫狠。   殷秀请来都是江湖中人,性子豪爽不拘,对于桑落那么狠绝的一句话先是一愣转而大笑出声,人群中不时有声音传来。   “谁知道他是谁,最近怎么什么跳梁小丑都能够站在城墙上喧嚣了,凌王,赶紧将你的看门狗牵进去用绳子栓好了,免得看到人就吠。”   “我就是来看戏的,听闻城墙上有人唱花旦,不过这演员怎么妆都未上。”。   “我看还是让城墙上那位自我介绍下,免得等会儿动手了,爷一不小心失手了,还不知道自己打死了谁。”   “哈哈……”爆笑声愈发的猖狂放肆,殷秀也不制止,依旧是一脸没心没肺的浅笑。   殷祁脸都黑了,恨不得将殷秀和桑落两人活剥生吞了才好,城墙许多士兵也是强忍着笑意,殷祁几乎一刀一个,尚未开战,已经多了几具尸首,人人自危,谁也不敢抬头去看殷祁铁青的脸,“给我放箭……”殷祁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祝所有亲们元宵佳节团圆快乐,(*^__^*) 嘻嘻……,刚好是正文大结局大团圆啊,和和美美,幸福永远,月下个星期三四又要去补考驾照,上次路考没过,这几天更新的不会太快,尽量会保持有更新,如果没法更新,会提前发布,先和大家知会下,呜呜,希望这次会过 ☆、第二百七十九章 终结篇 愿与求   “呦呦,花旦儿生气了。”不知道是谁不怕死的声音继续挑衅着殷祁忍耐的极限。   即便是桑落这等功力之人也忍不住微微弯了唇角,殷祁被当着五万士兵的面被人如此凌辱挑衅脸面全无,恨得几乎咬碎了牙齿,“放箭,放箭,给我杀了他们。”   “你上还是我上……”殷秀微微侧过头颅望着身旁的桑落,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利剑打落铺天盖地的箭雨,开玩笑,他们请来的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都是以一顶百的人物。   桑落头都未偏,足尖轻点整个身子一跃朝着城墙的方向而去,手中的利剑舞的密不透风,殷秀撇了撇嘴,紧跟着而上,桑落身手诡异,直取殷祁而去,殷祁没有料到桑落武艺如此高强,顿时有些乱了手脚,却只是瞬间便提剑迎了上去,桑落与殷祁对上,殷秀便没有去纠葛,站在城墙之上,白衣翻滚,犹如九天神帝下凡。   “降者不杀……”殷秀说这句话的时候桑落的剑已经落在了殷祁的脖颈之上,一时间箭雨停了下来,所有的士兵全部愣在原地。   殷祁脸色铁青,“给我杀了他们。”   桑落手劲微微用力,刀锋陷入殷祁脖颈之间,立马有献血淌下,殷祁却是杀红了眼睛一样,不管不顾,大手抓住桑落的刀锋,凌厉的刀锋深入手心也不觉得疼痛,满脸都是狠戾的神色,“如何要杀了我吗,所有士兵听令,无需顾及我的生死,给我杀了他们。”   “疯子……”桑落眉目紧蹙了几分,一把点住殷祁的穴道便不管不顾。   “降者不杀……”殷秀再次开口,所有的高手全部跃上了城墙之上。   殷祁被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脸上的狠戾之色却不减,“殷秀,你凭什么,凭什么。”他没有想过他会落败的如此快,如此容易,他精心策划,完全准备,便是如此不堪一击么,他不相信,不相信。   殷秀微微偏过头颅,脸上依旧是淡然的浅笑,“凭我把他们当成人对待。”   殷秀的声音浑厚用力夹杂着强悍的内力震荡开来,那隐约的压迫气息以及令人信服的决然口气,一时间所有握着兵器的士兵全部将武器丢下,兵器落地的清脆声响久久不断。   殷祁面如死灰,双唇微颤,“可笑,可笑,不过是一群卖命的低贱之人而已。”   殷秀懒得理会殷祁的疯狂,对着一干士兵承诺,“新帝即位,必当奖惩分明,本王知晓各位大抵都是平民百姓被逼披甲上战场,本王会禀明新帝,凡事愿意为国效力者自当留下,凡事不愿意者也将给予一定补助让各位安心回家。”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城墙上城墙下士兵跪了一地,战争是谁也承受不起的死亡和流血,这里面绝大部分是殷祁临时抓来替补的普通百姓或是商人,有的不过刚刚十四岁,百姓渴望安居乐业能得一造福百姓的明君,士兵渴望被人尊敬重用能得一知兵善用的好将军,而殷祁哪一样都不是,只是被恨意,被权势,被嫉妒冲昏头脑的残暴之人,所以他注定失败。。   “殷秀,你别高兴的太早,只要我叔父挥军而上,此地哪里容得你在此烙下狂言谬语。”殷祁不甘心,他如何甘心,仅仅一步之遥,仅仅一步之遥,天下美人,所有的一切尽数归于他囊下,而此刻他什么都没有了,凭什么,一个殷秀不费一兵一卒,单单靠着几个江湖中人甚至连打斗都没有开始,他便一败涂地。   “本王忘了告诉你,乌兰国君已经被诗君翼击毙与马下,以后再无乌兰国,也无乌兰军。”殷秀淡淡晒了一眼殷祁,见那男子满脸都是嗜血的狠戾顿时觉得有些厌恶,厌恶到再是不想多看一眼。   另一边,诗静轩陪同殷桓从正门入宫,文武百官朝见,新帝即位,改国号为安,意欲百姓安好,国泰民安,殷桓下令免税三年,免征兵三年,诗家与殷秀将囤积粮食全部拿出用于救灾,店铺重新开门,原本萧条破败的街道开始渐渐繁荣,所有被殷祁破坏的房子得以重修,战事休了,所有士兵被派遣帮百姓重造家园,耕种田地,殷桓更是与北陵签订和平永不战协议,战争带来的灾难和痛苦渐渐平息,沧祁虽然经济后退二十载,有着诗家与凌王的努力渐渐走向平稳。   一时间诗家与凌王成了沧祁所有人心中的救世主,殷桓则是名副其实的明君。   殷秀在战事停歇两个月后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了秦旭然后匆匆赶回巫族,他虽然有意辞去王爷之位,可是殷桓到底不舍,说是众兄弟唯有他一人足以亲近,便是准许他做了个闲散王爷,什么时候想回来便回来。   诗君崎本是最繁忙的,却在听闻珊瑚被旧情人纠缠顿时丢下所有的事情连夜赶回巫族,那情敌身份还不轻,巫族的族长,他能不焦急么。   朝中事情与桑落无关,桑落在战事休了之后便回了巫族,带着所有的夜妾,说是要废除这夜妾的制度,还所有女子一个安稳的人生。   朝中事情杂乱,唯有诗静轩留了下来,诗家更是将二分之一的财产作为水画的嫁妆充当国库,一时间素未谋面的水画被百姓誉为最有福分的皇后。   战争让所有人疲惫不堪,家园重整,一切慢慢走向平和安稳。   太子府邸的招牌早已卸下,空荡荡的府邸只剩下一抹素白的身影静静的坐在梅园内,因为腿脚不便的关系鲜少走动,只是将一株株梅花树栽下,日日栽培呵护,像是对待自己最亲密无间的情人一样。   全的角这。没有人知晓殷离还活着,殷桓偶尔也会去探望,不过兄弟二人毕竟隔间深浓一时间尽是相对无语,殷桓后来便去的更少,只是偶尔深感无趣也会走上一两遭,许是时间淡去,两人倒是有了话题。   殷离被殷祁折磨的异样凄惨,手脚筋脉被挑断,虽然被接好终究是使不上气力,而且一身武功尽数被废了,脸上也多了几道疤痕,殷桓提及要将疤痕去掉或许找桑落为他重新让脉络复原都被殷离拒绝。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脸上的疤痕,他现在才知晓当初的君儿有多疼,断筋,毁容,“这样就够了,这是我应得的报应,这苟活已经是上天仁慈。”殷离低低的开口,已然少了当初的贵气和优雅,仿佛只是一个平凡不过的男子静静的安度余生。   殷桓叹了口气,当初的责备倒是淡了几分,说到底殷离也不过是一个逃脱不了感情枷锁的男人,那感情还是他自己作茧自缚,分明有世界上最好的妻,江山美人哪样不是唾手可得,却偏偏被自己的自私之心毁得一干二净,被自己的母后算计,被自己的疑心作祟,弄得最后一无所有,众叛亲离,这样的殷离也算是可怜可悲。“君儿生了,母子平安。”殷桓习惯上依旧称呼诗艳色为君儿。   殷离平静无波的眸子轻颤,却只是瞬间已然恢复成死水无澜的模样,目光静静的落在梅园中那插着一把宝剑的地方,“我的妻子就在那里,她过的很好。”   殷离的目光很柔软,带着浓浓的宠溺,殷桓知晓那里埋葬的是君儿的尸骨,殷离也算是穷其一生用来赎罪吧,陪着君儿的尸骨孤独终老,“其实君儿已经放下了,你何必将自己囚禁在这寸土之地,外面大好河山,可以出去四处走走,或许你愿意,也可以来朝堂帮我。”   “君儿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她害怕黑暗,害怕孤独,怕疼,怕冷,我说过我会陪着她的。”殷离淡淡的开口,“皇上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已经是一个死了的人,只怕帮不了皇上什么了。”他的心已经死了,死在那个雪花飞扬的夜里,死在那个女子凄楚的笑容里,阿离,为何,想到此处即便死了的心依旧一阵阵的抽痛着,君儿,以后我都会陪着你,陪着你哭,陪着你笑,陪你生陪你死,这样,你是不是能够再回头看我一眼,就一眼就好。   “你实在无须……”殷桓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这已经是我能够追求到的莫大的幸福。”殷离突然勾唇浅笑,缓步走至那梅园的中央,天空忽然飘起了细雪,纷纷扬扬而下,殷离似乎想起在某个夜晚,那个女子也是在大雪飞扬中缓步朝着自己走来,笑容温软,眸光澄净如水。她说,阿离,我虽无倾城倾国之貌,你却让我有了祸国殃民的资本,而他怎么说,世界上哪个女子及得上君儿半分好。   此生不得你心,但求生生世世奈何桥上相等,三生石上诚心相求,直至你再回头凝望轻轻唤我一声阿离。   我自知我罪孽深厚,当与你生生世世再无纠葛缘分,却无法忘却心中百般思念,自愿用我余生换你我生生世世不是陌路不见,即便此生不够,来生,下下辈子,直至还清你我孽债,哪怕只是擦肩而过,也让我知你喜,知你乐,知你一生无忧,知你有枝可依,哪怕我知晓这样的机会他可能永不可能出现,却是唯一能够珍惜的幸福。   “皇上,我就是一个罪人,若是可以你我最好再无相见之机……”殷离在殷桓转身欲走的瞬间低低的开口。   殷桓微微侧过眉目望着那男子静静的跪在墓碑之前,小心翼翼的用宽大的衣袍挡住飞舞的雪花,时不时会鞠来一把沾了梅香的泥土洒在墓碑之上,神情温软,目光柔和,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与世隔绝的宁静,殷桓微微眯了眉目,静静的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这样与殷离或许已然是最好的结果……既然他愿,既然他求,能够如愿,能够得求,即便这幸福微乎其微,已然是他一生孤老最后的陪伴。   这是月给殷离的结局,不知道大家喜欢不喜欢,这是他所能追求到的最大的幸福,月给了,至于能否让大家满意就不得而知,希望在现实中大家都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最大的幸福,(*^__^*) 嘻嘻…… ☆、第二百八十章 幸福番外 我给你撑腰   殷秀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百花盛开灼灼而艳的八月,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诗艳色早已躺在床上歇息,殷秀鬼魅般的身子悄无声息的入了内室,那女子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熟睡着,因为天热的缘故,只穿了一件水绿色的单衣,曲腿侧卧着,腰身还和以前差不多,甚至还显得削瘦了些,只是那肚子高高凸起如同一座小山丘,再看面容,眉头微蹙,脸色苍白,本就尖尖的下巴此刻愈发的尖了,当真是瘦了,哪里还有他离开时红润鲜艳的模样,殷秀顿时心疼的不行。舒骺豞匫本欲走近些看得清楚,忽然她翻了个身,许是不太舒服,突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殷秀此刻紧张的不行,原本能说会道的凌王此刻微张着嘴却是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这五个月日日夜夜念着,想着的不过是这个女子,日夜兼程,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依旧强撑着回来不过是为了早一日见到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可是如今见了,却心疼的厉害,这丫头到底是没有照顾好自己。   “诗诗……”殷秀嗓音沙哑的厉害,想要将那女子一把搂入怀中,可是见那女子小腹凸起,大手僵硬在半空中伸又不敢,缩又舍不得,只是如同个傻瓜一样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诗艳色傻傻的笑,生怕自己的鲁莽和笨手笨脚会伤了这个丫头。   诗艳色先是一愣,转而坐直了身子朝着殷秀扑去,殷秀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赶紧飞奔过去将那丫头搂在怀中,他还以为诗艳色是见到他太高兴主动投怀送抱,却不想那女子却忽然面露怒色,握起两只小拳头便狠命的捶过来,嘴上也不停着,逮着他的肉又啃又咬,虽然有点刺痛,可是殷秀倒是吓得不轻,他倒是不怕痛,就怕这丫头没轻没重的会伤到自己,任由她发泄了几分钟,见这丫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大手抓住诗艳色的小手,“诗诗,怎么了?”   “都是你干的好事。”诗艳色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殷秀听得一头雾水,见诗艳色神情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哪里还舍得说半个不字,而且本来就是他不好,如此重要时刻他却不在她身边时刻相伴,想到此处,心中更是心疼的紧,抱着诗艳色坐在床榻之上,“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别气了,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死的。”   诗艳色更气了,用力挣脱殷秀的怀抱,跪坐在床榻之上,恶狠狠的瞪着殷秀,“既然你觉得自己不好,是你错了,那你到底哪里不好,哪里错了。”诗艳色向来不是胡搅蛮缠之人,许是当真心里委屈的厉害,小时候那有些骄纵的性子许久不见,此刻倒是放了出来。   殷秀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好,倒是很认真的承认自己错了,思索了片刻,也不管自己哪里好不好,就想着快点让这丫头露出笑脸,当下一脸诚恳的认错,“是我不对,在诗诗最辛苦的时刻竟然不能陪在诗诗的身边,让我的心肝宝贝受苦了。”   据说,女人在怀孕的时候脾气最是古怪,性子最易喜怒无常自怜自艾,殷秀先前还只当说说,如今看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诗艳色见殷秀一脸诚恳和不舍,当下那脾气也散了几分,怒意散去,却依旧委委屈屈的盯着殷秀看,殷秀心中心疼的不行,一把将那女子抱着坐在腿上,“是谁让敢欺负我家娘子,告诉相公,相公一定帮你出气。”   殷秀不说还好,一说诗艳色又来了脾气,小手掐了掐殷秀的胸口,“你还敢说,都是你被你殷秀的小宝贝给折腾的。”   殷秀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搂着诗艳色亲了又亲,“我的小宝贝不就是诗诗么。”13843515   诗艳色微嘟着唇瓣满脸委屈的看着殷秀,又不说话,就那样楚楚可怜的盯着,只差没有将殷秀的心都给拧碎掉。许久之后殷秀才算是想明白,大手似紧张又似惶恐的落在诗艳色的小腹之上,“出来我好好教训他,谁让他欺负他娘亲的。”   诗艳色本来不好意思说出口,这下得了理由立马气鼓鼓的说道,“都怪你,夜夜不知收敛,还有你家的小宝贝,还没有出来就知道欺负我,存心要和我过不去,都快六个月了,你见谁六个月了还有这么重的反应,雁儿那孩子就乖巧的很从来没有折腾过雁儿,可是你家的宝贝害的我吃什么都吐,早也吐,晚也吐,吃进去的吐出来,我还不敢不吃,生怕饿到了你的小祖宗,你说,他不这是诚心的么,还没有出来就帮着他爹爹欺负我。”越说越觉得委屈,又朝着殷秀掐了几把。   殷秀也顾不得说当初是谁想要个孩子的,就听那丫头说睡不好吃不好就心疼的紧,难怪会瘦了一大圈连脸色都苍白了,他不在身边照顾不到,这丫头定然过得不好,大手轻轻抱着诗艳色窝在心口间宠溺着,“是我不好,以后我哪里都不去,就陪着诗诗可好。”   只时半息。诗艳色见听着殷秀软软的嗓调顿时觉得自己分明就是在无理取闹,可是某些人不但纵容了,还纵容的如此彻底,顿时那骄纵的性子有些上来了,对着殷秀理所当然的指使道,“我饿了。”w5kv。   一听诗艳色说饿了,殷秀顿时急忙起身,将诗艳色小心翼翼的搁置在床榻之上,虽然天气炎热,却依旧怕她冻着,将那薄被覆在诗艳色的小腹之上,“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诗艳色住的乃是桑落在巫族的府邸,当初担忧殷祁的人有漏网之鱼,虽然诗君雁武功高强,到底是有孕之人,而且诗艳色实在需要好生照料,还有白落落,桑落便提议将三人送到了巫族,公孙止和小蛮跟随着,殷秀方才放心的离去。   殷秀方才出门,远远的便看见白落落在小蛮的陪同下笑吟吟的走来,“方才小蛮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果然是回来了。”离当初约定的还有一个月,想来殷秀是思念成疾一路赶来,脸庞上虽然满是疲惫,可是精神倒是挺好。   “娘亲……”殷秀恭敬的唤道。   “那丫头又唤饿了吧,今夜吃的都吐了,我就想着她也该饿了,这莲蓉蒸蛋加了点高汤去腥味,若是吃了还吐,我再去厨房做点别的。”白落落一脸温软的说道。   “多谢娘亲,娘亲你就别操心了,若是她吐了,我去做即可,娘亲还是早点歇着。”殷秀接过蒸蛋低声说道。   白落落微微颔首,知晓二人许久未见定然有很多话要说,也不打扰,嘱咐了殷秀几句便由小蛮扶着回房。   诗艳色由殷秀一口一口将那莲蓉蒸蛋吃的干干净净,按照以往的习惯不过片刻便要呕吐,诗艳色存心要让殷秀心疼坐等着呕吐,殷秀也紧张的厉害,端着痰盂坐在诗艳色的旁边随时等着,等了半响倒也没事,诗艳色有些意外,又等了片刻还是没有恶心反胃的反应,害怕殷秀以为自己夸大了,心底直犯嘀咕。   殷秀倒是松了口气,“还饿么,你大晚上的就只吃几口蛋怕是吃不饱,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诗艳色点了点头,又点了几样平日里连沾都不能沾的东西,分明存心一定要让殷秀看到自己这些日子有多么的辛苦,殷秀倒是没有多想,见诗艳色胃口好心中欢喜,屁颠屁颠的便跑到厨房去了,因为白落落的吩咐,厨房此刻还有厨娘守着,那是为诗艳色和诗君雁随时备着的,见到殷秀问明了菜色顿时有些奇怪,这些菜往日里那女子可是连看都不能看到的,此刻怎么吃上了,不过既然人家点名要的,也不好意思开口,帮着殷秀做了几样菜色便由殷秀端着去。   诗艳色大抵是真的饿了,而殷秀愣是将一个月的行程缩短成了半个月,而且在沧祁为了早日将事情处理好,便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此刻也有了饿了,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将大半桌的菜扫食的干干净净,诗艳色有些餍足的靠在殷秀怀中歇息,吃了这么多平日里触碰不得的菜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诗艳色心中觉得特别的奇怪。   殷秀爱怜的抚摸着诗艳色的发丝,见她没有吐倒是真的高兴。   诗艳色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了症结所在,顿时扬起头颅看着殷秀,殷秀立马对上诗艳色的眸子,“诗诗,你还想吃什么?”   “不吃,你当我是猪啊。”诗艳色有些气结的说道,“你家的小祖宗分明就是欺负我,讨好你,你一回来他就乖巧不折腾了。”   见那女子气急败坏又有点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殷秀顿时低笑出声,见诗艳色有些急,顿时一本正经的抚摸着诗艳色的肚子,一边抚摸还一边低低的开口,“我给你撑腰,他若敢欺负你以后我就不疼他。”   殷秀这样说诗艳色才算是作罢,到底是孕妇,缠着殷秀说了些沧祁的事情便沉沉睡去,殷秀也是有些累了,此刻抱着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顿时觉得心安不已,也缓缓陷入了沉睡之中。   更新晚了,很抱歉,今天在练车,只能一更,下次再补上!~~ ☆、第二百八十一章 幸福番外 (2)   诗静轩因为思念娇妻,在殷秀到了不过三日便派人将白落落接了上去,白落落虽然不放心,到底是心疼自家夫君,千叮万嘱两个女儿方才依依不舍的离去。舒骺豞匫   殷秀在白落落离开的第二日带着诗艳色回了杏花村,正值八月时分,乡村气息很合适养胎,加之诗艳色喜爱花草宁静,殷秀让人稍微准备了下便在杏花村暂住了下来,先前住过几日,有些村民倒也照过面,本来殷秀选了好几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不过见诗艳色喜欢这里其他的准备倒是没有再提。   村里一下子住了两个神仙一样的人物,原本宁静祥和的杏花村顿时炸开了锅,先前虽然来过,不过只是呆了几日很多村民都不知晓,此刻要住下,诗艳色倒是觉得一些该有的礼节要做到位,才搬过来第二日便拉着殷秀拿着一些既不会显得富贵奢华,又不会太寒酸的糕点一一送给周围的村民,殷秀向来目中无人惯了,自然不会真的要与那些村民有何交际,不过诗艳色说的他自然也不会拒绝,一脸慵懒浅笑的任由那女子胡闹,殷秀笑起来有莫大的杀伤力,惊艳的外表直觉让人忽视了他骨子里的冷漠和疏离,连那份慵懒的孤傲,在村民看来那也是神仙高高在上的贵气,是他们凡人不能靠近的。加之诗艳色美艳无双,哪怕是高傲着,在这些村民看来那也是应该的。   朴素的村子向来不缺少话题,从诗艳色住下的那一日开始所有的话题都围绕到了两人的身上,这神仙一般的人物突然住到如此简陋的村庄,那身份已然让村民百般猜测津津乐道,夜间吃完饭乘凉之时围绕的便是殷秀与诗艳色,那女子鲜少出门,或许说那女子完全不用做任何的事情,别说是洗碗做饭,更是连稍微重一点的东西都没有提过。   那话语惹得众女子一阵唏嘘,有艳羡也有嫉妒的,乡间的女人哪怕是怀孕那也是没有停过做事的,只有到分娩时分才有时间休息,幸运的遇到个会疼人的老实男人,那也最多只是不用下田下地做事,可是家中的事情还包了的。   “你们是不知道,我看到那女人日日就是躺在藤椅上休息,连吃东西都是那男人一口一口喂的。”其中一个妇人一脸神秘的说道,神情间却尽是艳羡的光泽。   “这算什么,我还看到那男人为那女人烧洗澡水呢。”另外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女子低声说道。   此话一出惹得众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你们那些都不算,我每日清晨时分都看到那男子在河边洗衣服,都是那个女人的,连内衣内裤都有。”另外一个女人不屑一顾的说道。   “不是吧……”不知道是谁的声音惊诧的响起,乡间只有那种娶不到女人的男人才会帮女人放洗澡水洗衣服,可是那男人,众女子心中一想,怎么看也与那种男人挂不上钩,反倒像是天上的月亮,只可远观不可近看。   “三婶,你日日起那么早还每日都看到,不会是故意要去看那天人一般的男人吧。”另外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打趣道。   “桂香,你这妮子乱说话也不怕遭雷劈,你三婶我守寡十几年了,对我那死去的丈夫忠贞的很。”三婶一脸严肃的骂道,“我看你这小妮子年纪轻轻的就听这些闲话也不怕嫁不掉。”   “我看桂香见了那天人一般的男人也动了春心了,桂香她娘,我看着桂香到了嫁人的年龄了。”另外一个缝补衣服的女人低低打趣道。   “不和你们说了,我要回去了。”桂香小脸一红,有些娇嗔的嘟着唇瓣快速跑着回了屋。   “桂香她娘,你看你家姑娘害羞了。”几个女人低笑出声。   不管外人怎么传怎说,诗艳色依旧过的惬意而又平静,日日呆着家中鲜少出门,唯有在黄昏时分会与殷秀手牵手出去散步,见人倒也随和,所以这些话倒是万万不会传到她的耳中,即便是听到,那也只是笑笑而过并不在意。w5kn。   倒是村里的夫君吵架的多了,女人一吵架便拿殷秀说事,那男人自然就会提到诗艳色,说是娶了那样一个女人,他也会当女神一样供着,一时间诗艳色两夫妻什么都没做,其他村民就分成了两派,女人支持殷秀,男人支持诗艳色,不过到底民风淳朴,即便小打小闹,自然也不会真的闹出什么事来,最多是吵架的时候闹上几句倒也无伤大雅。   诗艳色便是也有谈得来的,便是隔壁的寡妇兰芳,年芳不过二十,夫君得急病死掉的,因为民风严谨,即便死了夫君也那也是不允许改嫁的,公婆也死得早,兰芳又没有孩子便孤身一人住在了杏花村,诗艳色怜她一人孤苦,对她也颇多照顾,兰芳又是心细温软之人,对诗艳色也是极好,殷秀经常出去替诗艳色张罗各种名贵的药材和食材,不在的时候便拜托兰芳看着。   此刻诗艳色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殷秀已经在策划着是不是要入住城里,又或者请几个稳婆和大夫过来。诗艳色还常常笑他大惊小怪,她的胎息一直很稳定,身子也很好,殷秀回来,原本单薄的身子也胖了一圈。   诗艳色醒来的时候便见到兰芳已经准备好早膳候着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赶紧起身,诗艳色肚子极大,连走路都是有些困难,兰芳搀扶着她躺在软椅之上,帮着她洗漱之后方才端着早膳搁置在诗艳色的面前。“殷少爷到城里去请稳婆和大夫去了,大概正午时分回来。”   诗艳色抿了口小米粥微微一笑,秀昨夜里便和她提过,“兰芳,又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反正我一个人闲着也无事,我陪着你,就相当于你陪着我。”兰芳浅浅一笑。   色思人舍。“很好吃,兰芳手艺越来越好,改日要让秀和你好好学学。”诗艳色浅浅一笑,兰芳是个命苦之人,嫁过来不过三年,先是丈夫得急病而死,接着公婆也相连去世,这不与外界沟通的乡村异样迷信封建,兰芳便成了命硬克夫的女人,在这杏花村基本没有朋友,一个女子孤苦的支撑着几年,靠着那一亩薄地实属不易。   “殷少爷手艺挺好,我就会些粗茶淡饭而已。”兰芳被说的不好意思顿时微微红了面容。   “我就喜欢吃兰芳弄的粗茶淡饭。”诗艳色软软一笑。   “对了……”兰芳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低声说道,“昨日里我见到东家的闺女像殷少爷表明心迹了。”兰芳压低了嗓音显然怕别人听到,又害怕诗艳色不高兴,不过她是真的喜欢诗艳色这个又漂亮又善良的女子,举止间透着一股优雅高贵,却一点也不仗势欺人,反而异样的护着她,自从她来了之后,她的日子也好过了很多,而且她真的很佩服,佩服诗艳色不畏人言的心。哪怕外面流言满天飞,她依旧过的惬意潇洒。   “哦,就是那个绑着两条马尾的小姑娘。”诗艳色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对于殷秀招惹桃花这种事情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那些小姑娘会喜欢殷秀也很正常。对芙蓉有印象还得归于那女子的大胆,虽然比起自己当初的大胆实在是上不了台面,不过对于这民风严谨的小山村来说,芙蓉日日跟着一个男子转,不时便到篱笆墙外转上几圈也算是极为大胆的,想不记住都很难。   “就是芙蓉。”兰芳点了点头,“不过殷少爷没答应,诗诗,你是没有看到殷少爷当时有多酷,那芙蓉当场就哭了。”13843533   “殷秀该不会对人家姑娘动手了吧。”诗艳色擦了擦嘴低声说道,秀怎么没有告诉她,回来得好好盘问盘问才行,倒不是担心,只是诗艳色最近很无聊,无聊到每日都要调戏一番殷秀。   “那倒没有,不过我觉得比动手还要恶毒。”兰芳微蹙了眉目低声说道,若是她的话估计连死的心都有了。   “哦……”这下诗艳色倒是有了几分兴致。   “殷少爷什么都没做,就淡淡扫了一眼芙蓉然后问了句你是谁。”兰芳学着殷秀当时的表情和口气,很熟悉的嗓音和傲慢之气,诗艳色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倒像是秀的作风,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可怜芙蓉那脆弱的芳心。   “虽然这样说有点过分,可是这样也好,省的芙蓉日日盯着殷少爷不放。”兰芳低低的开口,“我觉得世界上也只有诗诗配得上殷少爷,都是天神一样的人物。”   “哪里有什么天神,我们都是一样的普通人。”诗艳色对于兰芳的认定有些无奈。   “反正我觉得不一样。”兰芳顿了顿一脸决然的开口,若然是她的话必然受不住那流言蜚语,必然做不到这女子这般淡然优雅,就好似山间的兰花,静静盛开,幽幽绽放花香。诗艳色是在她的世界里认知里最好的女子,好到即便身为女子的她也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也难怪诗诗如此得他夫君的宠爱。   今日继续二更,明后天我要去隆回考试,会保持更新,但是可能只有一更,这小番外很快就会结束,接下来会是桑落和雁儿的故事,月下个星期会尽快奉上新文的 ☆、第二百八十二章 幸福番外 (3)   “傻丫头……”诗艳色软软一笑,她哪里有兰芳说得这般好,那是因为兰芳没有看到曾经她不堪的时候,若非没有殷秀,哪里有今日的她。舒骺豞匫   “诗诗,芙蓉家的娘亲向来霸道猖狂,我担心此事会节外生枝。”兰芳压低了嗓音。“那芙蓉性子之所以骄纵难驯便是她娘亲溺爱所致,东家又是杏花村的村长。”   “兰芳你多虑了,那不过是小丫头的爱慕哪里能够当真。”诗艳色倒是不以为意。w5kn。   “我反正不放心,我还是在此多待会儿,等到殷少爷回来再离去。”兰芳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轻声嘀咕。   诗艳色见兰芳如此倒也没有拒绝,两人又说了些事情,大抵都是诗艳色说外面的事情兰芳听着,直到篱笆的门被人推开,兰芳正欲起身到外面查看,便听见一阵喧哗,然后几个人涌入了内室。   带头的女子诗艳色不认识,不过那芙蓉她倒是识得的,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诗艳色还以为这乡间之人单纯淳朴必定做不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看来她实在是低估了秀的魅力,既然来了,她也不好不招待,当下朝着正欲说话的兰芳软软的开口,“兰芳,泡茶,客人上门,虽然小舍寒酸也不能怠慢了客人。”   芙蓉的娘亲村长夫人先是扫视了一眼诗艳色的房子,然后盯着诗艳色的肚子半天,见那女子一脸温软的浅笑,倒是收起了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诗姑娘几个月了。”   芙蓉本欲开口责问她娘亲,却被村长夫人一瞪眼顿时委委屈屈的站在村长夫人身后,目光却带着几分嫉妒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   “八个月了。”诗艳色淡淡一笑,抿了口茶水,好似没有察觉到村长夫人的来者不善一样。   兰芳到底是担心,站在诗艳色的身边,一副随时准备护着诗艳色的模样。   “九个月的身份怎么能够吃这些东西,这房子也太小了些,都说诗姑娘夫君是个会疼人的男人,如今看来到底是传言不可信。”兰芳的碗先前只是收起来放在一旁,村长夫人一脸鄙夷的晒了一眼,一脸的不屑一顾。   诗艳色也不生气,依旧是一脸淡淡的浅笑,拉了拉兰芳的手示意她不要开口,“既然知晓我已经成亲,村长夫人还是叫我殷夫人吧。”   “呦,殷夫人这是在摆架子么。”村长夫人眼睛一瞪,那话语怪腔怪调的听着有些刺耳。   “兰芳的小米粥香浓爽口,我很喜欢,而且我素雅惯了,不喜欢那些发亮的东西。”诗艳色淡淡的扫过村长夫人手上的金手镯,既没有表示不喜欢,也没有表示喜欢,“我和夫君就两人住再大的房子也是空着,岂不是浪费。”其实他们的房子也不算小,三个房间,两个厅房,还有厨房和院落,比起一般的村民已经是极好,不过比起村长的房子确实小了些。   村长夫人见诗艳色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镯之上顿时炫耀般的摇了摇手,“那是有些人吃不大葡萄就说葡萄是算的,殷夫人你说是吗。”   “葡萄吗,我家有的是,既然村长夫人喜欢,兰芳,去拿些赠予村长夫人。”诗艳色假意听不懂村长夫人的话语朝着身边的兰芳低低的开口。   “好……”兰芳微微颔首。   村长夫人快一步挡在兰芳的身前,“兰芳什么时候成了低等的丫头了,竟然要听一个外来之人的话语。”村长夫人见兰芳微微苍白了面容顿时一脸嚣张跋扈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殷夫人还真是胆子大,竟然敢和一个克夫的女人呆在一块。”   诗艳色唇角微微挑起,虽然笑着,那笑意却似多了几丝迫人的压力,怎么说她,她都不在意,反正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而且那些无关痛痒的话语她只当吹了一阵耳边风,可是见兰芳因为自己受辱诗艳色顿时有了脾气,她本就气势迫人,艳色无双,此刻配上那凌厉的眸子尽是带着几丝让人臣服的魄力,村长夫人觉得居高临下的自己蓦然矮了一截,正欲开口说话,却被诗艳色那略显清冷的嗓音打断。   “明人不做暗事,村长夫人有话直说即可,何况在此拐弯抹角。”诗艳色声音不大,那口气却异样的冰凉,显然已然动了怒。   “殷夫人好气魄,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喜欢说话文绉绉的拐弯抹角,一句话,我家芙蓉看上你家相公了,殷夫人,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殷夫人也即将是一个孩子的娘亲,娘亲疼爱自己女儿的心思想必殷夫人很能够理解才是,我家相公虽然只是一村的村长,可是我家相公家三代都是村长,我又出生地主之家,所带家财倒也富贵,殷夫人莫不是不想自己的孩子过得好一点么,我看殷夫人也不像是会做事之人,这男人虽然喜欢女子貌美如花,可是看久了终究会厌倦的,与其守着一个靠不住的男人,还不如乘着年轻的时候多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下,女子的容貌最是容易消逝之物,过了几年年老色衰,有几个男人会守着一个黄脸婆。”村长夫人一脸的嚣张跋扈,“我这个人倒不是赶尽杀绝之人,等你家相公与我家芙蓉在一起,你到也可以做个规矩的偏房,你那孩子也可以跟在芙蓉身边,到时候荣华富贵不是享之不尽。”外色那猖。   “娘,你干嘛还要留下这个狐狸精。”芙蓉有些不满的说道,却被村长夫人狠狠的掐了一把手臂顿时疼的不敢吭声。   “村长夫人是觉得自己多有钱。”诗艳色冷冷一笑,整个人斜斜的依靠在软榻之上,好似一只艳绝美绝的狐狸精,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美人心魂的蛊惑气息,妖娆的眸子微微眯着,眸中波光潋滟,若不可深测的深潭,一望便能吸魂夺魄。   屋中的众人有些看傻了眼,就觉得那女子好似妖精一般摄魂夺魄,还是村长夫人先反应过来推了推自己没出息看傻了的女儿一把,“够你吃穿十辈子也吃穿不完。”村长夫人还以为诗艳色动了心思脸色倒是好了几分。   “既是如此,村长夫人哪里还有时间在此浪费,还是好好计划那些钱财要如何花费,毕竟村长夫人可活不了十辈子那么久,若是用不完又带不走岂不是一大憾事。”诗艳色那笑意似乎深了几丝,那笑意中夹杂的冷意也深了几丝。   “殷夫人这是何意。”村长夫人立马变了脸色。   “我就一个大俗之人,我相公也是,天生就对满身铜臭之人过敏。”诗艳色淡笑着说道,“男人是喜欢新鲜之物,不过绝对不会喜欢长得比原配还要差上十万八千里的新鲜物。”   “你,你说什么?”芙蓉气急败坏的指着诗艳色。13843533   村长夫人顿时也怒了,“别给你脸不要脸,我可不管你当初是哪家的落魄千金又或者是风尘女子,总之到了杏花村这里就是老娘的地盘,老娘给你三分颜面,你还开起染坊来了。哪个男人不爱美人爱富贵,你以为你家男人长得漂亮些就能够拒绝的了荣华富贵么?”   “拒绝不了的话村长夫人又何必在我一个弱女子面前咄咄逼人,芙蓉姑娘不是十五六岁大好的年华,村长夫人又何必弄得芙蓉姑娘下不了台面。”诗艳色懒得与她们争辩,顿时话语也冷了几丝。   “你,你竟然敢看不起我。”芙蓉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扑向诗艳色,一旁的兰芳几乎瞬间反应过来,想要挡在诗艳色前面却被村长夫人带来的妇人一把拉住。   诗艳色倒是学过几手,不过因为肚子太大活动不灵活,虽然躲过了芙蓉却没有躲过村长夫人,村长夫人本来是想要打诗艳色一巴掌的,却被诗艳色躲开芙蓉的动作被避开,一手扫在诗艳色的腰侧之上,诗艳色吃痛整个人朝着地面扑去,一屋子人顿时吓得面如死灰,兰芳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大喊一声不,那诗艳色若是直直摔下去,那肚子朝地孩子还能保得住。   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众人只觉得一阵风闪过,等到回过神来诗艳色已经被赶回来的殷秀抱在怀中,许是受了惊吓,诗艳色脸色苍白,薄唇微微颤抖着半天都没有回神。   “诗诗,诗诗你怎么样,别吓我。”殷秀脸都吓青了,大手搂着那女子又不敢使力。   许是感觉到那股安心的气息,诗艳色倒是缓缓回过神来,小手捂住腹部,“我肚子有些疼……”那嗓音压得极低,显然带着几丝淡淡的隐忍。   “大夫,大夫……”殷秀一听诗艳色喊肚子疼,顿时慌了手脚,抱着诗艳色让她躺在软榻之上,几个被殷秀带来的大夫匆忙进来,蹲在床边替诗艳色把脉。   殷秀得了空隙,目光冷冷扫过在场的几个人,殷秀本就生的妖艳,此刻带着滔天的怒意和杀意竟是透着几丝邪魅危险的味道,那股冷意好似透过浑身每个细胞渗入骨髓当中,让人忍不住软了手脚。 ☆、第二百八十三章 幸福番外 (4)   村长夫人几乎是软弱的跪倒在地,芙蓉更是瘫软在地动弹不得,就觉得自己好似被暗夜中潜伏的恶魔盯住,透心的凉,刺骨的冷,冷得让人发自内心的恐惧害怕。舒骺豞匫   殷秀也不说话,姿态从容,神色优雅,只是那双眸子异样的暗黑阴冷,冷的让人不敢直视,殷秀缓缓的拿起桌上的瓷质茶杯,大手微微紧握,那瓷质的杯子碎裂在手心化成一滩粉末,风起,那白色的粉末尽数吹到村长夫人和芙蓉二人的身上。   两人吓得脸都青了,浑身颤抖的厉害,平日里看着殷秀总是一脸慵懒的浅笑,文弱的好似没有杀伤力,此刻那神情那模样分明就是要将她们如同那杯子一样捏成粉末,村长夫人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惹错了人。   “我不是故意的。”村长夫人嚣张跋扈惯了,此刻难得咬牙认错,实在是殷秀的气息太过于黑暗可怖,哪里是她一个普通的妇人受得住,即便是殷秀手下的人也承受不住殷秀的阴冷。何况这村长夫人到底只是山村的普通妇人,虽然家中富贵平日里有些为虎作伥,可是当真要害人还是不敢,见诗艳色疼的脸色发白,顿时吓得没了脾气。   若然放在往日里依着殷秀的脾气,单凭她们敢对诗艳色动半根手指此刻躺在地上的已经是一具具尸首,可是此刻那丫头在,殷秀倒是不想沾染血腥,只是冷冷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三人也不说话,就那样一脸邪魅浅笑的盯着,分外的毛骨悚然。   村长夫人巴不得殷秀给她来得痛快,分明想要起身,可是腿脚却不利索动弹不得,芙蓉更是吓得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秀……”诗艳色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殷秀连看都未看跪在地上的母女二人,赶紧单膝跪在软榻边,神色温软,还有还有半丝冷意。   “诗诗,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好些。”殷秀急声问道,卷起袖角轻轻擦拭着诗艳色脸上的汗水,“没事,我在这里没事的。”   “殷少爷,贵夫人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以至于动了胎气,只要服些安胎的药便无大碍。”老大夫还是殷秀让桑落弄来的,几个稳婆也是,都是资历深厚之人,如此一说殷秀倒是松了口气。   “诗诗,没事的,大夫都说没事,还有哪里不舒服。”殷秀软声安抚着那女子的情绪,其实他更害怕焦急,可是却不敢表露分毫,心底却懊悔的不行,若是他再晚回来半刻,那后果他根本不敢想象,也不是她所能够承受的,早知道就不该听诗诗的就过两个人的平静安详日子将暗卫全部撤去。   “我好些了。”诗艳色许是真的被吓到了,小手死死抓住殷秀的大手,手心里尽是冷汗,本来就没有碰到,只是吓得不轻,才会觉得小腹疼痛,此刻被大夫用银针扎了几个穴位倒是好了不少。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殷秀满脸的自责,甚至恨不得狠狠打自己几巴掌才好,“诗诗,你打我消消气,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你。”殷秀其实也吓到了,此刻诗艳色好了些,他反倒是不能安心了,抓着诗艳色的小手狠狠的往自己脸上去。   “秀,我不想见到她们,让她们走。”诗艳色有些软弱的说道,她此刻也是后怕的厉害,差点她就没有保护好她和秀的心肝宝贝,都是她太任性,太自以为是了,幸好只是虚惊一场,否则她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还不给我滚,别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殷秀冷了嗓音。   村长夫人一听立马拉着已经软了脚的芙蓉匆忙离去,许是真的被吓到了,芙蓉也忘了挣扎,任由村长夫人拉着走,脸色依旧苍白苍白的,分外惹人疼惜。   兰芳一脸的愧疚,看着诗艳色半天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匆忙离去,眼角微微湿润,满脸都是自责。   大夫煎好了药,殷秀哄着诗艳色一口口喝下,又搂着那女子轻声软语的安抚了半天,直到那女子昏昏睡去,方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爱怜的吻了吻诗艳色的脸颊方才起身离去,找了兰芳问了当时的情况,听兰芳那么一说,殷秀脸当时就黑了,说到底还是他手下留情了惹下的祸端,兰芳斗胆的问了一句殷秀打算怎么办,她虽然没有见过世面,却总觉得殷秀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而她们则是俯首称臣的人,今日见平日里嚣张惯了的两母女的反应便可知晓,明明殷少爷什么都没有做,那两个人已经乖的跟只猫一样什么脾气都没有,还吓得颤颤发抖。殷少爷必然是平日里那张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必定不给人活路的那种。   殷秀没有回答,只是唇角不经意的扬了扬,于是兰芳很荣幸的见识到了殷秀有生以来第二次恶毒,第一次是学桑落的,第二次的显然更加的恶毒,承载了凌王一贯的作风和排场,也让诗艳色有生以来第一次幼稚奢华的炫耀了一把。虽然是幼稚,可是却十足十的满足了诗艳色那小小的虚荣心。   诗艳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睁开眼睛便看到殷秀紧张的守在一旁,见她醒来,方才端着热好的膳食一口一口的喂着她,许久之后方才低低的开口,“诗诗,我们去雁儿那儿好不好。”   “嗯……”诗艳色乖巧的应了声,原本觉得乡村民风淳朴,看来也不尽使然,在哪个地方都有他的好,他的不好,而且她实在不希望类似的事情下一次再发生,一次就已经差点吓掉她半条命。   “我去准备下,我们三日后就走。”殷秀见诗艳色答应顿时微微一笑。“这几日你好生休养。”   诗艳色微蹙了眉目显然没有料到会如此快,她本来还挺喜欢杏花村的,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是实在不想留下便没有拒绝,“秀,带上兰芳一起走吧,她在这里也不好过。”   “好……”殷秀低声应道。   “还有那些人算了吧,我虽然不喜欢他们,可是我到底也没事,稍微惩罚下便罢了,我想为我的孩子积福。”诗艳色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而且说到底都是你男色惹的祸。”   “是我不好。”殷秀乖巧的认错。   “我也不好,是我太自信了,差点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诗艳色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微微垂着头颅,声音又轻又细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自责。   “是我不好,我说过要陪着你,护着你,却将你一个人留下,还留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以后我定然不会了,到哪里我都会带着你。”殷秀低低叹了口气,这个丫头天生就是来折磨他的,揪着他的肺腑,让他片刻离不得身,以往如此,现在也如此,这样一个牵肠挂肚的丫头他如何割舍的下。   “我以后也不会再拒绝你派人保护我,更加不会逞强,让我和孩子冒一点风险。”诗艳色许是真的吓怕了,此刻还心有余悸,提及还后怕的厉害,整个人乖巧的依偎在殷秀的怀中低声保证。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只是这样的方式未免有些不尽人意,殷秀有些心疼的吻了吻诗艳色的眼睛,“好,我明日便让人过来。”他本来就生了这份心思,此刻诗诗提及他自然顺着她的意思。“诗诗,你记住我虽然答应了你,但是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13843551   “好了,我们两个别再争辩是谁的错,总之日后你我都要小心才是。”诗艳色软声说道。“雁儿的孩子该有一个月了,你帮我想想送什么东西给我未来的外甥做见面礼才是。”诗艳色不想再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早就送过去了,你就不要操这些心思,想要知道什么,想要做什么和我说便好,为夫很愿意代劳。”殷秀点了点诗艳色的鼻尖,诗诗算了,不代表他也算了,他可是没有那么大的度量。不过这份心思他自是不会告诉诗艳色,这丫头分明心里有些不好过还要假装没事人一样,他看着就觉得心疼。w5l5。   从乎得乎。“你都没告诉我,我还要看看合不合适。”诗艳色有些嗔怪的说道。   “我的眼光你还不放心。”殷秀有些骄傲的说道。   “凌王大人,你何时变得如此骄傲的。”诗艳色低笑着咬了咬殷秀的鼻尖。   “我都娶了世界上最好的女子,恨不得走路都抬着头,哪里能够不骄傲。”殷秀低低的开口。   诗艳色咯咯的笑出声,倒是一扫白日里的阴霾和恐惧,“呦呦,凌王大人真不害臊,脸皮越来越厚了。”   “诗诗如此妄自菲薄实在不好,我就觉得我家娘子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殷秀一脸讨好的说道,“诗诗如此说实在怀疑自己,还是怀疑本王的目光呢。”   “不准故意讨好,不准甜言蜜语,瞧瞧我家的凌王大人将自己的身份越放越低了。”诗艳色一本正经的说道。   “诗诗,你才知道,在你面前本王哪里还有地位可言。”殷秀一脸委屈的说道,逗的诗艳色低笑出声,倒在殷秀怀中便是一阵啃咬。   这几日都可能只能一更,等待月考试回来,阿弥陀佛,希望此次一切顺利,嘿嘿,回来的时候估计开始更新桑落的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幸福番外 (5)   宁静偏僻的杏花村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热闹过,哪怕是每年的年关也没有过。舒骺豞匫   奢华的马车缓缓从小道驶入,马车的周边全部镀着黄金,车顶镶刻着鸡蛋大小的夜明珠,车身也是极尽奢华和富贵,珍珠玛瑙在太阳的折射下散发着夺目的光泽,金丝编织而成的帘幔微微荡漾,那马车绚丽的能够刺痛人的眼睛。   那马车已然算是极尽奢华,可是跟在马车后的人更是壮观,男的俊逸女的美艳,大抵有数百人马,极为壮观的出现在这平日里鲜少有人问津的小山村,村民哪里见过这等仗势,顿时全部跑出来观看,猜测着这些富贵之人怎么会出现在这贫苦的小山村。   村长战战兢兢的出来迎接,其他人他不认识,可是那坐在马背上带头之人他却是识得的,巫族的大长老桑落,较之族长的身份还要高上一些,虽然大长老鲜少与人交际,不过巫族本就人口稀少他们倒是识得的。   村长率着一家老少跪倒在地,“大长老大驾光临本村,本村蓬荜生辉,不知小人是否有颜面邀请大长老到家中喝口粗茶。”   周边的村民也是跪了一地,大长老在巫族有着无比崇高的身份,在村民心中较之族长还要神秘莫测,何况桑落本身气场极强,一袭青色长袍包裹住颀长的身躯,及地的发丝顺着清风微微荡漾,眉目淡雅,目光澄净,看似儒雅清秀,那若有似无的飘渺气息却让人耳目一新,好似被他浑身散发的灵气包裹,让人不觉想要臣服在他的脚下。   桑落连眼皮都未掀一下,他向来孤傲清冷,虽然与诗君雁一起倒是多了几丝人气,可是那份目中无人却半点不少,对于不认识的人向来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若不是殷秀几乎无理幼稚的要求,这个地方他一生都不会踏足,倒不是看不起,而是他向来不爱与人有交接,“不必了,我来接个人。”   即便是稍显清冷疏离的拒绝,村长依旧激动的不行,别说能够和大长老说上话,便是连近距离看到那都是不能的,此刻能够一睹大长老风情他如何能够不激动,这是他们杏花村莫大的荣幸,以后说出去都会让其他村子羡慕死的,而且大长老若是真能在他家呆上片刻,他以后还不是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大长老要寻什么人,小的是本村的村长,只要大长老吩咐立马可以将人给大长老请来。”   桑落本不欲理会,可是想到殷秀的要求顿时微蹙了眉目,“沧祁的凌王与他的王妃。”   沧祁一战,诗家的名气,凌王的名气几乎传遍天下,哪怕是杏花村这样的村落也有一段时日天天作为闲话家常,听闻凌王对她的王妃那是极尽宠爱,为了美人连天下都不放在眼底,可是他们这小村长何时有了如此富贵的人物,众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致想到了前几个月才入住杏花村的两个天仙一般的人物,村民顿时兴奋了,可是还有几个人一脸的菜色,那便是村长一家,村长向来惧内,对自己妻子和女儿的事情虽然知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里想到自己的妻子女儿竟然冲撞到了如此尊贵的人物,还差一点就害到那尊贵无比的小王爷。   村长的脸瞬间就白了,村长夫人的脸色更是难看,脸上漾着一抹恐惧的光泽,想到那日里殷秀可怖的目光她现在还夜夜噩梦不断,现在知晓殷秀尊贵的身份更是吓得腿脚发软,她还在王妃的面前炫耀自己家境富裕了,如此一看,什么叫做富贵,单单那马车上随便一颗宝石都比她全部的身家还要贵上许多。她怎么就瞎了眼,一下子看走了眼,想到此处狠狠瞪了一眼哭得死去活来求着她的芙蓉一眼,芙蓉眼睛红红的,更是嫉妒的厉害,可是人家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即便再是不甘心也不敢多言。   “大长老,我带你去,我认识那个仙女姐姐。”桂香一脸浅笑嫣然的说道。   桂香她娘吓得不轻,本想拽回桂香,却见桑落微微颔首顿时拉桂香的动作僵硬在半空中,桂香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桑落驱马前行,壮观的队伍跟在身后,然后是村民恭敬小心的陪在身后,其实大部分心中都是有些不安的,毕竟他们可没有说过那两人的闲话,甚至猜测那不过是落魄的富贵之人逃到他们村庄里来避难的,对于殷秀夫妇二人大抵都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哪里知晓那两人竟然是这样尊贵的身份。   诗艳色是被殷秀抱着上了马车,那一日的殷秀分外的丰神如玉,妖艳惑人,白衣翩翩,风采潇洒,及腰的长发仅用一根碧玉簪挽起,高贵优雅,而他神色温软宠溺,深邃的眸子满是对那女子的溺爱和疼惜,软的好似能够将人的心给融化掉,即便是几十年后的桂香忆及依旧满眼艳羡,就觉得那女子好似拥有了整个世界。   马车队伍是在村民或是复杂或是艳羡的目光中离去,那份艳羡连带兰芳那份也带上了,队伍驶出不过寸步,那女子温软的嗓音从马车帘幔中传来,“兰芳,你可愿意同我一起离开。”那是距离上次那女子送糕点村民第一次听到,他们读过的书不多,就觉得最美妙的曲调也不过如此。   村民眼睁睁的看着平日里他们连靠近都不愿的女子一步步步上那后面的马车,心中的艳羡嫉妒已经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心底暗暗感叹兰芳的幸运,同时又遗憾自己的有眼无珠,若然能够对那女子好上几分,或许今日被带走的人也包括他们。村长暗暗思索至少那房子他还能够夺得,便听见那女子继续低低的开口,桂香,若是你不嫌弃我那房子和里面的东西简陋便一并送与你,桂香如此聪慧女子定然能够如我一般得偿所愿。   桂香高兴的应了,马车帘幔不过瞬间便被放下,遮掩的岂是那女子绝色的容颜,更是浓的让人艳羡的幸福。w5zm。   马车远去,芙蓉有些不甘心的想要追上去,却被村长夫人一把拉住,“你这丫头找死是吧,我都差点被你害死了。”   “娘亲,我喜欢殷秀。”芙蓉眼眶愈发的红。   “那人哪里是我们这些人能够喜欢的。”村长一把将自己的女儿拽着往回走,边走还边叹气。   “凭什么,那女人都可以喜欢凭什么我不可以。”芙蓉骄纵惯了,说话有些口无遮掩。   村长一把捂住自己女儿的嘴巴,“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桑家的人,又是沧祁诗家的女儿,凌王为了她连戳手可得的天下都不要,你说凭什么?”村长厉声吼道。13846048   芙蓉顿时禁了声,眼眶红红的看着那马车远去的方向。   村长见自己女儿老实了方才作罢,拉着芙蓉就往家里的方向而去,“幸好人家大度不与你我计较,否则这后果不堪设想。”   何谓风光无限,何谓趾高气昂,诗艳色着实的潇洒了一把,她从未觉得富贵有何好,可是殷秀这近乎幼稚的炫耀举措看着村长一家几乎扭曲的面容,诗艳色不得不承认她当时心满意足了,连带那日里所受的委屈也一并散了开来。   “高兴了。”殷秀搂着诗艳色低声问道,因为害怕马车颠簸,殷秀垫了很厚的垫子,又将那女子抱坐在腿上方才稍稍安心。大手轻轻搁置在诗艳色的小腹之上,自她怀孕以来,他便没有一日安心过。   “若是我任性取闹你也纵容了。”诗艳色淡笑着说道,以权压人,以钱迫人,这她最不屑的举措,可是今日却极大程度的满足了她小小的虚荣心,淳朴的地方未必适合她。单单她一句她不喜欢这里了,殷秀花费了多少的心思,其实,真的无需如此高调,可是这种高调又实在让她觉得心暖。   “哪怕你也无法无天我也纵容了,诗诗,只要是你想,我能,你要做什么都可以。”殷秀低低的开口,只要是在他能够纵容庇佑的范围之内,别说是这小小的别扭,哪怕是她当真要无法无天他也不会说个不字。   “不怕把我宠坏了。”诗艳色低低的开口,或许她的那些小性子便是殷秀给纵容的。贵杏瑙是。   “只要有我在,你想怎样都可以。”殷秀宠溺的点了点诗艳色的鼻尖,这个女子从细雨连绵中一步步踏入他的生命,不是最好的,却绝对是最合了他心意的,他甚至听见神佛对他说,殷秀,这个女子就是我当初从你身上取下的那根肋骨,如今寻来他哪里舍得放手。别说是这样小性子的别扭,哪怕是这丫头当真无法无天他也纵容得了,早在决定不放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认定,此生他定要这个女子再无任何的苦楚和遗憾,如他所说,只要她想,只要他能。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远比她所能想的更加爱她,可是不知道又如何,只要她在,他已心满意足。 ☆、第二百八十五章 幸福番外 (6)   殷秀最近很郁闷,生产之前巴不得那孩子赶紧出来,免得他日日提心吊胆,可是生下来之后他又觉得那小子还不如不生,生下来分明就是天生与他争宠作对的,那小子才多大的人,抱在怀里不小心都觉得会捏碎一样,可是就那么一个人弄得他完全没有了脾气。舒骺豞匫   诗诗宠着不说,那小子还天生与他不对盘,不对盘到他觉得这小子就是上天派人对付他的,还偏偏他又是那个小子的爹,打不得骂不得,便是连句重话都说不得,他自认为他长得挺招人喜欢的,偏偏自家的小子一看到他就哭,那哭声完全不像一个几个月大小婴儿,吵得他一点辙都没有。原本还以为那小子只是不喜欢除了他娘亲以外的人,后来才知道那小子就是不喜欢他,其他无论谁抱他,他都冲着别人笑,笑得那叫一个谄媚,当然谄媚这样的形容是殷秀自己认为的,小婴儿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为此殷秀整整郁闷了好几个月,原本还以为生了就可以日日抱着自己娘子亲热了,哪里想到先前因为诗诗怀孕他不敢马虎,连着素了十个月,如今那小子日日缠着,还容不得他靠近又素了五个月,他觉得即便是圣人也没有他如此的耐性。好不容易缠着亲热下,才刚刚勃起正进入最亢奋的阶段,那小子好像能够感应到一样哭得连奶妈都哄不到,那奶妈每次战战兢兢的抱着小少爷来的时候,殷秀的脸色都黑的跟锅底一样,弄得奶妈也是一脸的为难。   那小子先一刻还哭得殷秀都要以为天要掉下来了,可是后一刻一被他娘亲抱着立马就乖巧的跟什么一样,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诗艳色看,看的诗艳色心软的立马将殷秀踹到一边去,殷秀委屈的只差没有学着那小子眨巴眨巴眼睛装可怜装委屈。   对于父子两的完全不对眼诗艳色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怀孕的时候明明这小子乖巧的很,怎么一生出就完全变样了。诗艳色生的是个大胖小子,殷秀本来心心念着的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儿的,因为女儿才漂亮乖巧可爱,而儿子生出来除了会争宠什么都不会。诗艳色生这胖小子的时候疼了整整两天两夜,疼的殷秀急的眼睛都红了,冲入产房对着诗艳色的肚子就是一阵怒意的责备,当然疼的失了神智的诗艳色是不知晓的,这些都是后来稳婆说的,殷秀当时就说若是你再折腾你娘亲,看我怎么打你屁股,奇怪的是殷秀怒吼过之后诗艳色就顺产了,可是自此以后两父子的梁子算是结下了。特别是刚刚生下来的婴儿皱巴巴红通通的,殷秀责备着小子折腾了诗诗半天看了一眼丢下一句很丑就搂着自家娘子去了,于是这梁子越结越深。   谁也看不顺眼谁,殷煜的名字还是诗艳色取得,本来有一段时日殷秀是很喜欢殷煜的,三个月大的孩子刚刚长开些,分外的粉嫩可爱,加上殷煜完全继承了诗艳色和殷秀的优点,长得那叫一个惹人疼爱,婴儿光看面向本来就难以分辨男女,即便是殷秀也看得红了眼,每日有时间就想抱着那小子亲热,可是殷煜不给面子,殷秀一靠近他视线范围就开始嚎哭,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殷秀一走立马就乖巧的笑,殷秀刚开始实在是喜欢的紧,常常黏着殷煜亲亲那粉嫩的小脸蛋,可是殷煜完全不给面子,见到殷秀就哭,弄到殷秀彻底毛了,特别是他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和诗诗亲热的时候,那小子就好像感应到了一样,没有一次让他得逞的,于是两父子就成了势不两立的地步。   是夜,奶娘抱着殷煜敲门的时候,殷秀刚刚提起利器准备将诗艳色放倒在自己的怀中,门外那惊天动地的哭声他本来是想不管不顾的,可是刚刚还满目迷情,软得好似一滩水的女子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一把推开他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可怜殷秀满腔的热情被当头一盆冷水浇的干干净净。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多到殷秀都要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不举了。   果然一看到诗艳色那小子就停止了哭泣,奶娘歉疚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垂着头不敢看房中的境况。诗艳色心疼的厉害,吩咐奶娘离去,说是今夜她带着殷煜睡。   诗艳色回房的时候就看到殷秀光着身子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那眼睛深邃迷离又带着几丝动情凄楚的瞪着她,诗艳色先是脸颊微红,毕竟两人许久未亲热,后来怀中的小子见娘亲视线转移立马微微一动,诗艳色的目光顿时全部落在殷煜的身上,装可怜的功夫显然殷秀没有殷煜高,诗艳色丢了一件在殷秀的身上,“孩子在这里也不知道收敛点,把衣服穿上。”说完便抱着殷煜坐在软榻上喂奶,她奶水不多,可是却坚持自己喂,不够的时候殷煜便只能吃奶娘的。   殷秀气得咬牙切齿,神情愈发的凄楚可怜,“诗诗,你相公都快要被浴火烧死了,在这样下去,你相公迟早有一日会因为欲求不满而暴毙身亡。”   “不正经,也不怕教坏孩子。”诗艳色脸颊微红,听到殷秀那楚楚可怜的嗓音也是心中一软,她不是不想,只是殷煜。   “他哪里需要我教,我看他什么都懂。”殷秀轻声嘀咕到,不然每次时机都踩的这么准。殷秀一边嘀咕一边盯着诗艳色喂奶,自从生了殷煜,诗艳色身子倒是丰腴了不少,特别是胸口的地方,惹得殷秀看得眼睛都红了,刚刚褪去的**如同潮涌般向他涌来,一发不可收拾。   诗艳色刚刚喂完奶,殷煜满足的靠在她怀中沉睡着,娇艳的**上还沾着一滴来不及擦去的奶水,乳白的色泽看得殷秀喉结一动,突然很羡慕殷煜,他也想尝尝那乳汁是什么滋味。   殷秀向来是行动派,一骨碌爬起身子,赶紧接过诗艳色怀中的殷煜便将他丢在早已准备的婴儿床中,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赶紧抱起诗艳色三下五除二将她身上穿好的衣物褪下。吻上他梦寐以求的胸部,一啜那乳汁果然流了出来,殷秀吞咽的声音几乎让诗艳色羞得自燃,小手紧紧拽着殷秀的发丝。   “秀,孩子还在这里。“诗艳色抓着最后一丝理智低声说道。   “他睡着了,而且他是小婴儿什么都不懂。”殷秀一边吞咽着奶水一边混沌不清的说道。   “刚刚是谁说他什么都懂来着。”诗艳色被吻的有些情动,可是想到每次情动之后又不得不打断的滋味又觉得不好过,特别是此次殷煜就在房中。她也觉得那孩子聪明异常,才几个月大小婴儿却当真有着几分心思。w5zj。   “我刚刚胡说八道来着。”殷秀低低的开口,嗓音异样的低哑暗沉,谁还管得了刚刚说了什么,“而且诗诗,你确定现在要我停下来么?”殷秀微微抬起头颅,嘴角还沾着白色的乳汁,分外的**暧昧。目光深浓,脸颊绯红,竟是惊艳的让人摄魂夺魄。   诗艳色也被撩拨的浑身滚烫,她身子本就敏感,此刻被殷秀卯足了劲的撩拨,眼神都迷蒙了,“煜儿他……”   “那小子不敢放肆。”殷秀邪肆一笑。   “你威胁他了。”诗艳色抓着残留着理智低低的开口。   碎郁么对。“当爹爹的提前教些东西而已。”殷秀邪气一笑,大手带着诗艳色的小手搁置在自己灼热之地,“诗诗,他想死你了,我也想死你了,诗诗,我的宝贝儿。”   诗艳色后来的担心全部殷秀霸道的吻了去,两人许久不曾在一起过,此刻有些一发不可收拾,殷秀如同被困了许久的野兽此刻终于见到垂涎已久的猎物,哪里还停得下来,此刻若是要他停下来不等同样也要了他的命。   **的躯体纠缠在一起,暧昧的喘息,旖旎的**渲染,男子的丰神如玉,女的妖艳如花,情到深浓之时,醉人心魂。   夜已深浓,旖旎不过刚刚开始,哪怕是殷煜此刻也得审时度势,置身**暗涌之中的凌王向来脾气不好,殷煜乖巧的一夜安静熟睡到天亮。   诗艳色全身酸痛,迷迷糊糊听到铃铛的声音,微微侧过头颅便见到殷秀坐在窗畔的位置给殷煜替换尿布,动作有些笨拙僵硬,不过神色温软,动作小心翼翼,显然是疼着那个小子的,殷煜显然有些不太配合,睁着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殷秀。殷秀则有些呆愣的哄着,大抵的话语便是让他别吵着娘亲睡觉,殷煜好似听明白了,扁着嘴巴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不过倒是没有拒绝殷秀换尿布的动作。13846071   许是父子两察觉到诗艳色的目光,几乎是同时对上诗艳色浅笑的眸子,六目相对,那床上躺着的是他们终其一生都会用生命疼惜着的女子。   世界上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于此,有夫,有妻,有子,殷秀慌忙起身,抱着开始挣扎的殷煜坐到诗艳色的身边,诗艳色接过殷煜给他喂奶,殷秀一脸垂涎的盯着,“诗诗,再给我生个女儿好不好,像你这样的……”   “好……”诗艳色静静的靠在殷秀的怀中,殷煜则靠在诗艳色的怀中,早晨的阳光斜斜的照入,将一家人的温情渲染的更加的甜蜜。   小番外暂时告一段落,下面是桑落与雁儿的故事,希望大家会喜欢,(*^__^*)嘻嘻…… ☆、第一章 卿是佳人(1)   夜,深浓,孤寂……   今年的冬来的异样的早,异常的冷,干扁扁的凉意透过冷冷的风肆虐而过,刮在脸颊之上尽是一阵一阵钻心刺骨的疼。舒骺豞匫漫天的大雪纷纷而下,这场雪整整下了三日也不见停歇,满目的惨白即便是冬日深冷暗黑的夜依旧白的有些触目惊心。   雪地上深浅不一的脚印一直蔓延到密林深处,如同遍地生花的红色印记染上一朵朵艳红的色泽。   该死,明知道是陷阱,还是着了道。   急促低沉的喘息声在暗黑的林子里分外的刺耳,一袭青色长袍的单薄身影斜斜的依靠在枝干之上,枯枝微荡,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的覆在胸口,指尖依稀可见殷红的鲜血潺潺而落,而另外一只手握着的玉箫早已被血染得通透,白色的雪上绽放出一朵朵娇艳如同三月桃花一般的印记,握着玉箫的手一点点紧扣,关节泛白,手背上青筋凸现。   深邃的眸子微微眯着,好似暗夜中潜伏的豹子,狡黠聪慧,从骨子里透着一股让人心惊胆战的凌厉之气。想到三姐约见自己的情形,诗君雁心中一疼,三姐不会害她的,那个女人不可能是三姐,三姐自小疼惜她,决然不会亲自拿毒酒给她喝,定然是他们的阴谋,好你一个皇后,好一个殷离,她诗家偌大一个家族竟然一夜颠覆,逃出来的也唯有她一人而已。可是,若然不是三姐的话,她们诗家岂会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那张脸几乎一模一样,她只是想去确认方才会落入陷阱。   没有按照二哥的逃亡路线,去了太子府邸,不但害死了自己身边的人,如今自己也已经是油尽灯枯,一日一夜的逃亡费劲了她所有的气力,若不是身上中了毒,她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目年夜在。   低低的咳嗽声夹杂着鲜血吞咽的声音低沉的响起,枯枝似乎承受不住她身子的力量,嘎吱一声断裂开来,诗君雁没有防备,身后一空便直直滚了下去,积雪压迫的枯枝早已冷冻成冰,划在脸颊伤口之上分外的疼痛冰冷,一路不知道压断了多少枯枝,最后趴在冰雪地上停了下来,脸颊火辣辣的疼着,身上传来的却是刺骨的冷,这些疼痛和冰冷比起之前所受的伤实在是微不足道。   挣扎了半天也站不起身子,无力的伏在雪地之上想要通过这刺骨的凉减缓毒发带来的钻心入肺的疼痛,唇瓣贴着冰冷的雪,像是啃咬血水一样连着吞咽了好几口雪水,那股凉意从唇齿间一直蔓延到心肺深处,冻得她一个哆嗦,也唯有如此才能让神智微微清醒些,她不能昏睡过去,先不说这样的冰雪之地若然睡着接下来可以被活活冻死的命运,若是让后面的追兵追上,她更是难逃一死。   她自认为武功和轻功都不错,自小爹爹将她当成男儿教养,当成诗家最隐秘的顶梁柱,该学的一样都没有落下,只是这样的雪夜很难隐藏踪迹,何况对方执着的要置她与死地。   犬吠和马蹄踏地的声音隐隐传来,诗君雁心中一凛,竟是这么快就追上来了,连一点喘息休息的时间都不给她,不,她决不允许自己落在他们的手中,否则,她诗家岂不是当真要覆灭的干干净净,再无人可以救她的家人,诗家之人已然全部落狱,三姐又是那样的情况。   一咬牙,凭着坚韧的意志和无比的毅力,她迫使自己费力的站了起来,受伤的身子早已麻痹,刚刚又在冰冷的雪地上冻了许久更是一点气力都没有,一个踉跄差点再次跌倒。   贝齿咬破了舌尖,钻心的疼痛倒是麻痹的身子有了几丝知觉,也顾不得去隐藏什么踪迹,几乎是漫无目的的在密林间乱窜,密林幽深鲜有人迹,积雪较之一般平地还深上几分,加之荆棘枝干太多,马匹进不来,马蹄声消匿了踪迹,倒是犬吠声以及脚步声愈来愈近,越来越急促,好似就要到耳畔一样。火把灼亮的色泽几乎将整个密林照的如同白日,虽然看不清楚多少人,可是脚步声如此杂乱,诗君雁心中一阵冷笑,倒是看得起她了,一个中毒受伤之人也要派如此多人围剿,殷离,你如此斩草除根,究竟是有多忌惮我诗家。   走不动,干脆停下来,诗君雁缓缓放下搁置在胸口的手,强撑着最后一口真气一跃上了枝干,背靠着粗壮的枝干静静的坐着,小手轻轻抚摸着那被血水染透的玉箫,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玉箫搁置在略显干涸的唇瓣边,动听的箫声似透着几分空洞轻灵的味道悠扬的传开,神情淡然,姿态优雅,闲情惬意的好似等着人来抓一样。   很快追兵便将诗君雁团团围在中央,带头之人一脸冷冽,做了个停止的姿势,微微仰起头颅凝望着分明已经油尽灯枯却依旧让他们追了一日一夜的诗君雁,诗家的人果然难缠,若非太子殿下计谋滴水不漏,诗家如今又岂会只逃了一个诗君雁,“诗君雁今日你插翅难飞,乖乖受死。”冰冷的男声好似地狱幽鬼锁魂的声音,黯哑低沉透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凉意。   诗君雁好似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如同无人之境吹奏着那首轻灵的曲调,因着火把的照耀倒是看清楚诗君雁的面容,满脸苍白,发丝凌乱的粘在脸颊之上,那张脸清秀俊逸,虽然带着几丝狼狈不堪,却因为嘴角那抹慵懒略显漫不经心的浅笑而别有一番动人心弦的滋味。w60q。   那本该奄奄一息等死的人现在如此风淡云轻的坐在枝干上吹奏玉箫,反倒让树下之人没有底,想到那年纪轻轻却下手狠辣的模样,带头人不经打了个寒战。   箫声悠悠扬扬散开,伴随着漫天飞舞的积雪,若不是那漫天涌来的杀意,这意境绝对美极。一曲缓缓终了,诗君雁搁下玉箫,指腹却依旧轻轻的摩挲着箫声,微微侧过头颅,那目光澄净高傲,竟是透着几分目中无人的味道。   “就凭你们……”诗君雁的声音有些沙哑,双腿浮虚微微颤抖,若不是长袍遮掩,加之腿是顺着枝干垂落怕是早已让人看出端倪,如今之计,似乎唯有听天由命,可是即便尚有一线生机,她也绝对不能放弃,爹爹的话语沉重的回荡在耳畔,雁儿,诗家复兴全靠你了。眉目间快速闪过一丝痛色,对他们诗家下手之人竟然是他,是她曾经都向往能够寻觅到的一身相伴。疼她三姐入骨入髓的男子,却无声无息的给了她诗家致命的一刀。这一刀得有多么毒辣,毒辣到必须赶尽杀绝。   明明那一袭青袍的诗君雁浑身是血,气息微弱,可是那带头之人依旧察觉到那股迫人的气息,那是诗家人独有的高傲气势,清冷孤傲,蔑视一切。   “我会留你一个全尸。”男子低哑的声音淡淡的响起,腰间的大刀已然抽出,映衬着火光泛着骇人的冷意。皇后已经下了死令,若是再拿不下诗君雁,他们全部都要陪葬,也是诗君崎负伤而逃,诗君翼又被北陵之人救下,除了诗家二老以及其他旁系,诗家几个孩子都不在掌控之中。消息中明明诗君雁是诗家最无用之人,也没有说过会武,所以一开始他才会掉以轻心,可是差一点他就全军覆没。   “殷离要杀我……”诗君雁勾唇浅笑,那笑意多了几丝轻佻和邪气,虽然她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哪一步有端倪,但是她可以肯定绝对与三姐无关。   “我只是奉命行事,至于你想知道什么死了去问阎王吧。”带头之人打了个手势,那些黑衣人顿时步步逼近诗君雁凝坐的枝干,满目的凶狠和杀意,那是杀手,这迫人的杀戮气息唯有常年杀人之人才有。13846114   诗君雁暗叫一声糟糕,果然这掩人耳目的行径并不可用,先前殷离派的还是普通的侍卫,此刻竟然变成了杀手,杀手可不是如此好糊弄的,天生对敏锐气息的捕捉,让他们对气息的断定异样的敏感,难怪她这一次会如此快就被追上。   “杀……”带头之人低哑的嗓音冷冷的响起,悄无声息的几道黑影直取诗君雁的方向而去。   可恶,诗君雁咬紧牙关,眼眸冷冷扫过四周,她明知道以现在这样的情况想要逃出去难于通天,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只是在她的生命中从来就没有妥协二字,她只学会了坚持到最后一刻,而且诗家还等着她。   因为休息了片刻倒是恢复了几分气力,诗君雁强行将体内的真气提到极致,足尖轻点,整个人一跃而起,就着先前观察的密林情况钻入密林深处,一声轻呼,她突然脚下一空,连反应都没有,人已失了重力直直落下,双手出于本能的在空中乱抓,却始终没有抓住一个能阻止她下落的物体,只是徒然增加手心里密布的伤痕。   “大哥,那小子坠入悬崖了。”紧追在诗君雁身后的黑衣人低声说道。   那带头的男子拨开密丛冷冷忘了一眼那幽深看不到底的悬崖,“回去复命……” ☆、第二章 卿是佳人(2)   水,一滴滴打在诗君雁的脸上,唇上,身上,整个身子好似置身于火焰中一般灼热的几乎要令人窒息,还带着刺骨钻心的疼痛。舒骺豞匫尽管浑身已经疲累酸痛到好像整具身体都已经不受自己掌控,可是凭着强大的求生意志诗君雁依旧被那钻心的疼痛刺激的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半边身子浸泡在泉水里,水是热的,此刻在冰天雪地里正冒着潺潺的热气。耳边传来的是滴水的声音,细小的竹管连接着地下的温泉水一滴滴落入泉水中,而自己刚好处于竹管的边缘,那水便滴打在自己的身上。   费力的想要睁开眼睛,一滴温热的水刚好落入她眼里,迫使她不得不再次闭上眸子,没死啊,悠悠的望着望不到的顶的悬崖,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她并不知晓那密丛之后竟然是悬崖峭壁,也是那样的身体根本让她无法去判断周边的地形,若非误打误撞,她还指不定会抱着必死的心跳下来。因为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诗君雁想要试着检查一下身上的伤势,这冰天雪地若非刚好落入这温泉水中泡着,就算摔不死只怕也被活活的冻死,命硬啊,老天爷你留着我诗君雁的命就是在替我诗家打抱不平对不对。诗君雁试着动了一下身子却发现全身都已经紧绷麻痹,若不是下半身由温热的水泡着,说不定肌肤早就冻死,可是即便是如此,受着重伤的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虽然不至于致命骨头却断了好几根,至少左手骨折,胸前的肋骨似乎也断了几根,幸好没有插到内脏,最致命的还是身上的毒伤和内伤,诗君雁不由得苦笑一声,老天你既然留我一命,又何苦如此折腾于我。   不能再浸泡下去,这热水浸泡久了,自己身子也受不住,何况她现在浑身发烫想来是受了风寒。   动不了,诗君雁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次试着动一下,依旧动不了,根本就不行,别说是动,根本连挪动一根手指的气力都没有。   必须冷静下来,等死可不是她诗君雁的作风,何况她的命是诗家无数人换来的,爹爹娘亲下落不明,大哥和二哥也不知道如今处于何等境地,还有三姐,诗君雁几乎咬碎了牙齿,她不相信,三姐怎么会背叛诗家,不可能的,那是她的三姐,天下最聪慧善良的女子,这其中必然有鬼,殷离,你毁我诗家之势,杀我诗家之人,这笔账我会好好同你算。   此刻她能够做的就是冷静,就是活下去,唯有活下去才有希望,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诗君雁强迫的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方才开始试着挣扎着起身,许是心平静了下来,诗君雁倒是听到了一阵阵悠扬的琴声,是琴声没有错,三姐最擅长的便是抚琴,而她偏爱玉箫,她时常给三姐伴奏,对于琴声自然有着几丝了解,这样的曲调她从未听过,细听似乎没有调子,可是却偏生生能够让人被那琴声所吸引,好似牵着心捏着肺,透过皮肤的缝隙一点点渗入,又似一张绵绵密密的网,一点点引人入胜,一点点将人包裹其间,摸不着看不到,却在察觉时方才发现自己早已身处其中无法自拔。   有人,诗君雁浑身的气势瞬间变得凌厉,几乎所有的感光都处于高度紧张戒备的状态,来人是敌还是友,莫不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澄净的眸子淡淡扫过四周,温泉上方便有一高台,所见景象即便是诗君雁也忘了反应,一时间愣在原地。   雪依旧在下,只是比起昨夜小了很多,纷纷扬扬洒在那男子墨色的发丝,青色的衣袍之上,那是怎样一个男子,诗君雁有那么一瞬间错觉,那是冰雪中无拘无束的天神,拥有人的面貌,却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与世隔绝的灵气和温和,墨色的发丝长及地面,因为他是坐着身子,散在身后铺了一地,许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许久,及地的发丝大抵都被积雪所掩埋,那男子好似毫无所察,依旧静静的坐着,修长白皙的手指拨弄着琴弦,嘴角似笑非笑,面容儒雅清秀,不是极美,却因着那抹淡淡的疏离浅浅的高傲,美得令人窒息。   他这样弹奏了多久,是否发现了她的存在,应该发现了吧,可是偏偏是那旁若无人的孤傲模样,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一样,又或许与他来讲她的存在与否和他一点干系都没有。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独特的人,独特到好似整个世界唯有他一人存在一样,任何人与他比肩而立都如同是一种亵渎。   “你是谁?”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嗓音异样的沙哑难听,因为高烧的缘故嗓音干的有些难受。   己君打唇。那男子明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快,可是诗君雁却偏偏清晰的感觉到了那个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一瞬间强大的杀戮气息,如同利剑扎在心口让人无法忽视那股威压着灵魂一样的压迫之力,好像她突兀的开口惊扰到了他的兴致一样,不过下一瞬间那气息散去,快到诗君雁都要以为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毕竟那个弹琴的男人连看都未看她一眼。琴声依旧,若不是此刻自己身受重伤,命悬一线,诗君雁会觉得这意境美得让人窒息,可是身上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撕裂疼痛让她无心顾及其他。“这是什么地方。”诗君雁艰难的开口。   诗君雁的嗓音方方落音,那男子蓦然站直了身躯,大手一卷,那古琴入了那男子的手腕,他并未偏过头颅,甚至连眼皮都未掀一下,完全将诗君雁漠视。颀长的身子缓步朝着于诗君雁相反的方向而去,神情淡然姿态优雅,飞雪丛他身旁飘落,他好似从天而降的天神,浑身都透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   诗君雁动弹不得,知晓若是这个男人走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几乎为零,当下咬了咬牙低低的开口,“救我……”   诗君雁不过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完全没有料到那天神一样孤傲的男子会理会她,毕竟先前他的冷漠已然摆在眼前。可是那脚步声却顿了下来虽然未转身,诗君雁依旧可以猜测的出来此刻那男子的表情,必然是一脸的冷傲和旁若无人,即便是笑着,那笑意也过于清冷和淡漠,淡漠到完全没有一丝人气。   “凭什么?”那男子低低的开口,声音低沉磁性,好似那琴声一般没有调子却分外的魅惑人心。13846285w63b。   微微闭上眸子,诗君雁心底悄悄叹了口气,再睁眼,唇角已挂上一抹自嘲而有慵懒至极的浅笑,衬着她让人不忍目睹的落魄模样,竟别有一番潇洒不羁的味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心底快速搜索着能够让这个男人感兴趣的事情,可是**上的疼痛让她思绪缭乱尽无,“我想活着。”诗君雁低低的开口,这样的她实在没有资格与他谈条件,先前开口,只不过凭着一股对生的强烈渴望,诗君雁是骄傲的,那是诗家骨子里的骄傲,骄傲到不允许她低声下气。   风雪瞬间大了起来,扬起那男子几乎长及地的发丝,纠缠着白色的风雪,墨色的发丝沾染上了冰雪的凉意,那男子微微侧过头颅,却是没有多看诗君雁一眼,那唯一的淡淡一晒也尽是讽刺和冷然,“与我何干?”   那男子的话语方方落音,一只金雕俯首冲下直直落在那男子的肩头之上,男子取下那金雕脚上的布条,那金雕有一双异样锐利的眸子,此刻正流露着凶猛桀骜的光泽,让诗君雁觉得那份隐藏的危险便是那个男子身上隐藏的一面。   那男子淡淡的看了一眼诗君雁然后摸了摸那金雕的毛发,那金雕突然俯首狠狠朝着诗君雁的方向而去,尖锐的爪子直取诗君雁的脖颈,那尖嘴则是朝着诗君雁的眼眸而去。   诗君雁心中一凉,此刻身子还处于麻痹的状态动弹不得,金雕乃是肉食动物,被驯养过的金雕更是凶残好战,金雕的腿上全部披有羽毛,脚是三趾向前,一趾朝后,趾上都长着锐如狮虎的又粗又长的角质利爪,内趾和后趾上的爪更为锐利。抓获猎物时,它的爪能够像利刃一样同时刺进猎物的要害部位,撕裂皮肉,扯破血管,甚至扭断猎物的脖子。巨大的翅膀也是它的有力武器之一,有时一翅扇将过去,就可以将猎物击倒在地,她曾经目睹过金雕捕食狼的过程,狼乃是草原中最凶恶狡诈的动物,可是对上金雕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金雕先将狼追至疲惫,然后爪子扣住狼的脖颈,撕裂狼脖颈上的血管,尖锐的嘴则啄瞎狼的眼睛,活生生将一匹同样凶残的狼撕裂成为腹中之食,她曾经有一段时日也想驯养一只金雕,无奈爹爹不准此事方才作罢,此刻见到自己当时极为喜爱的动物将自己当成猎物,诗君雁升起一股莫大的悲哀。   更新的有点慢,思绪要好好整理一下,因为很多情节要串联到前面,记性不太好,不太记得前面的细节问题了,若是哪里错了,还请大家指出来 ☆、第三章 卿是佳人(3)   金雕速度极快,若然诗君雁此刻未受伤她倒是一点都不惧,可是自己已经是油尽灯枯,哪里有气力与此等凶残之物纠缠,她更加不会指望那个男子会救她。舒骺豞匫   贝齿死死咬住舌尖,钻心的疼痛让原本麻痹的身子微动,借着那瞬间因为疼痛产生的力道,诗君雁一把抽出发间的金簪,快而狠的刺在周身最疼的五个部位,瞬间的疼痛能够激发人本身潜伏的本能,不过事后也会给本来就重创的身子带来几乎毁灭性的伤害,等同于先伤己再伤人,这是习武之人的禁忌,真气耗尽,轻则筋脉尽数断裂,武功尽失如同废人,重则当场暴毙而亡,而能够安然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可是如此危机关头她完全没有选择。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她也绝对不会放弃,源源不断的力量在周身经脉流窜,诗君雁甚至感觉不到身上原来那钻心刺骨的疼痛,甚至连手脚骨折的疼痛也感觉不到。   一个翻身敏捷的躲开那金雕的攻击,她本就轻功极好,鬼魅般的身子快速闪至那男子的身边,小手死死抓住那男子衣襟的一角,毫无畏惧的对上那分明温和却给人一种鬼魅疏离的眸子,“只要你想要,只要我能得。”女子特有的沙哑调儿,因为风寒的缘故分外的低沉涩哑。   青衣男子微微蹙了眉目,望着那抓着自己衣襟的血手那一刻便动了杀机,他不喜欢有人靠近,何况是脏污到连面貌都看不清的人,阴寒到入骨入髓的杀意直直落在诗君雁的身上,莫大的魄力好似要将诗君雁撕裂开来,连魂魄都不留下。   诗君雁受不住那强大的气势,本来就是强弩之弓,耗费生命在支撑着自己,此刻被桑落那阴寒至极的气息包裹当下有些受不住,单薄的身子微颤,双腿几乎要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诗君雁咬了咬牙,硬生生那喉咙里翻滚的血液吞咽下腹,依旧不躲不闪,淡若清水的眸子就那样怔怔的对上那青衣男子没有丝毫暖意的眼眸。好似没有察觉到那男子铺天盖地的冰冷杀意,也好似对那再次俯首冲来的金雕一点都不在意。她知晓自己即便全胜时期也未必能够逃走,何况她身体这般情况。屈服是她如今唯一能做的选择,她不能死,她的命是诗家无数人换来的。   那男子的手缓缓抬起,那金雕突然收了力道乖巧的停在那男子的手腕之上,温和的眸子淡淡的落在诗君雁的身上,依旧是那样无波无澜的凝望,只是那份阴寒到令人窒息的杀意敛了去,大手在诗君雁腰侧点了一下。   诗君雁顿时软了手脚,手指一根根松开紧握着那男子衣襟的手,像一滩烂泥一样软在地上动弹不得,那一点不仅钻心入肺的疼,而且还酸痒难耐,那种酸痒入骨入髓若不是亲身体会根本难以形容,几乎瞬间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诗君雁不想哭,可是就是无法忍住。   从未流过的泪水顺着布满了血迹和污痕的脸颊流下,泪水淌过之地露出白皙的肌肤,“桑落,以后你主子的名字。”那青衣男子低低的开口,目光淡淡的落在诗君雁的身上,墨发飞舞,衣袍翻滚,男子面容清秀隽永,浑身透着一股淡若出尘的素雅气息,好似那天边的仙儿,又似人间最清新素雅的山水画,却偏偏这样一个男子给诗君雁一股深入骨髓的危险感觉,他什么都不用做,不用说,单单一个眼神已经让人生不出反抗之力。w63q。   诗君雁此刻正被那股钻心的疼痛和入肺的酸痒折磨着,贝齿咬破了唇瓣,桑落说了什么她有些听不清楚,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招惹上了多么棘手的人物。桑落,巫族的大长老,传闻中喜怒无常,神秘莫测的男人,终于耐不住那疼痛和疲倦,诗君雁两眼一黑终于再次昏迷了过去。   桑落冷冷的望了一眼失去知觉的诗君雁,手臂微抬,金雕一飞冲天,那颀长的身子微微俯下,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出手,诗君雁单薄的身子已经被他如同抱着古琴一样拦在手臂之下,鬼魅般的身子不过足尖轻点瞬间消匿了踪迹。   诗君雁是被一阵悠扬的琴声唤醒的,微微睁开倦怠至极的眸子,入目便是桑落端坐在一旁的案台前弹琴,他的手指极为修长白皙好看,衬着墨色的琴弦好似山间枝头上盛开的白梨花一样分外的赏心悦目,无论看多少次,诗君雁都会被那男子一身的出尘气息所感染,好似他就该如此遗世独立,哪怕疏离淡漠世界众生,那也是他独有的孤傲和姿态。   “主子,她醒了。”温柔的嗓音软软的响起,诗君雁微微侧过眉目,方才发现桑落身边跪坐着一个女子,此刻正在替桑落的金雕梳理毛发,那女子生的极为温软好看,眉目弯弯,笑起来好似海棠盛开,娇艳欲滴。   诗君雁突然想起,她曾经也有让人查过桑落这么个人,听闻此人性格极为怪异,手下篆养着一批天香国色的少女,没有人知晓那些少女的真正身份,只知道那些少女流落在各色各样的人群里,美人计,这样招数即便在落俗套,可是在哪里都异样的受用。女人当如水,特别是漂亮温柔的女人,哪里能够让人察觉到危险。   桑落连眼皮都未掀一下,依旧轻柔缓慢的拨弄着琴弦,好似世界上没有比他弹琴更加重要的事情一样。   诗君雁更是不想动,妄用内力的后遗症在她苏醒后尽数展露了出来,虽然桑落在她昏迷前那一点将她强行逼出的真气归于原为,可是支离破碎的身体因为妄动真气依旧虚脱无力,更别提她身上的伤根本没有处理,她此刻甚至连坐直身子的气力都没有。   诗君雁淡淡打量了一眼四周,这是个很简陋的毛房屋,许是许久没有人住过,到处布满灰尘和蜘蛛丝,诗君雁微微有些诧异,这完全不像是桑落会呆的地方,至少气息已然不相符合。   琴声悠扬,一曲终了,那跪伏在地的美人立马端了茶水一脸浅笑盈盈的递到桑落的面前,桑落接过浅浅抿了一口,“香儿替四少整理下。”   那声四少让诗君雁身子瞬间绷得死紧,叫她四少的人并不多,至少是属于她诗家亲信之人,他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且这么快,听闻巫族大长老从不出手救人,而他救了她又是何意。   “是,主子……”香儿微微颔首,缓步走至诗君雁的身边,拧了块干净的帕子从诗君雁的脸颊上开始擦拭,因为几番滚落的缘故,诗君雁脸上有数道被树枝划破的伤口,虽然不深,可是沾上水依旧丝丝的疼。香儿下手倒是极为轻巧,很快便将诗君雁脸上的污渍处理干净,然后又开始沿着脖颈一路往下擦。   诗君雁知晓若是自己不阻止的话这香儿必然会将自己周身擦一遍,到时候她的性别定是隐瞒不住。当下微蹙了眉目低低的开口,“还不阻止她,我不喜人靠近。”   香儿的手此刻已经拨开了诗君雁半边肩胛的衣服,肌肤触碰到冰凉的空气令诗君雁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目光却是带着几分坚定的对上桑落的眸子。那份镇定与凌厉让香儿微微一愣,她尚未见过敢违背主子的人。   其实说出口诗君雁便有些后悔,挑战桑落的威信并不是明智之举,但是她的身份不能被揭穿,诗家只有三姐一个女儿,她是诗家最小的儿子诗君雁。   “你还没有资格命令我。”果然桑落动了怒,虽然脸上的神情没有多大的变化,甚至看在眼底依旧觉得温暖宜人,可是那口气异样的冰冷,平静无波的眸子好似蕴含了足以将人打得魂飞魄散的冷意和杀意,诗君雁的衣裳几乎是在桑落话语落音的片刻化为碎片,白皙的少女身体静静的出现在人面前,香儿有些受惊的微微低叹了一声。   桑落依旧是一脸的淡然,好似对于诗君雁是个女子没有一点稀奇,先前在山谷诗君雁拉着他的时候已然有所察觉,此刻不过是证实自己的想法而已,诗家竟然还有一个女儿,而且隐藏了十五年之久。   桑落的目光几乎是毫无掩饰的上下打量了诗君雁一遍,那眸光淡然平静,好似看得只是普通的花草,而不是一具少女的躯体。至少诗君雁在桑落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该有的**,乃至是一丝的诧异她都看不到,在桑落眼中仿佛她和外面的花草没有一点区别。   死若度己。“有劳香儿姑娘了。”既然隐瞒不住,诗君雁也不打算亏待自己,伤口必须得处理,否则她定然支撑不了几日,反正看了便看了,她也不损失什么,而且桑落的目光太过于清冷干净,根本没有一丝**波动。13846300   “无碍……”香儿仅仅只是片刻的发怔转而朝着诗君雁软软一笑,她还从未见主子出手救过任何人,更别提是带个女人回来,在她们心中主子便是天边最清冷孤傲的月,人人都想靠近,都想温暖,可是那是天边的月啊,岂是她们凡人能够般配的,可是如今主子为何会带个姑娘回来 ☆、第四章 卿是佳人(4)   “不必了,我看她不需要这些。舒骺豞匫”桑落略显清冷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可是,主子,这位姑娘还在发高烧若是不管不顾的话只怕……”香儿见桑落微蹙了眉目当下低垂着头不敢再开口。   “那是她的命……”桑落冷了嗓音,蓦然站直了身躯快步出了茅屋。   “抱歉……”香儿收拾起地上的药瓶紧跟在桑落的身后,转而似乎想起什么一样,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袍盖在诗君雁的身上,然后歉疚的看了一眼诗君雁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真无情,诗君雁自是不指望桑落会真心真意的救她,虽然她不明白那一刻桑落为何会突然收手,甚至将她带回来,可是救人一半实在不是君子的作风,诗君雁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浑身酸软的一点气力都没有,高烧烧得她浑身发烫,脑子有些晕乎,新伤旧伤再加上一身的毒伤,即便是铁打的身子怕是也顶不住,虽然她身体素质禀与常人,也耐不住冷热交替以及疼痛的折腾,在桑落和香儿离去后不久便再次陷入了昏睡当中。   诗君雁再次醒来已经是夜晚时分,她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几个时辰还是睡了几天,支撑着她的不过是心底蚀骨的恨意和诗家之人的期望,她不能死,她死了的话诗家要怎么办,爹爹的期望要怎么办,凭着这股信念无数次在生死线上徘徊她都咬牙支撑了下来,   毒性的发作早在诗君雁的意料之中,即便她只饮了小口便感觉到那酒水的怪异,甚至是立马服下了诗家特质的解毒丸,可是因为一路被人追杀,没有及时将残留的毒素逼出体外,又几番强行耗尽真气,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她命大。先是极寒然后是极热,半边身子好似浸泡在冰窟冷得好似血液都无法流通,另外半边身子则如同被火焰灼烧着,好似要将她烧成灰烬,撕裂的疼,钻心入肺,诗君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落下,贝齿咬破了唇瓣,即便如此那入骨入髓的疼痛依旧不能缓解分毫,单手支撑着地面,一点点攀爬着让自己的身子靠在梁柱之上,拿起先前香儿丢下的衣物艰难缓慢的套在身上,本来想将衣带绑好,可是因为疼痛的缘故,两手颤抖的不听使唤,半天也无法绑上,嘴角勾起一抹散懒漫不经心的浅笑,绑不好也不勉强,头颅朝后靠在梁柱之上,凌乱的发丝散了一地,落在哪白皙袖长的脖颈,透过那敞开的衣襟散在白皙的肌肤之上,女子面容清秀婉约,不算是极美,却有着一种别样的惊心动魄之美,那女子即便一身狼狈,奄奄一息,那澄净的眸子,嘴角蔓延的轻佻笑意,慵懒,邪气,男子的洒脱,女子的娇软,融合在一起,一时间竟是美得让人挪不开眉目。   诗君雁只觉得眼前一黑,陌生的气息夹杂着沁入骨髓的凉意和危险将她包裹在其间,诗君雁即便眯着眸子也可以瞬间察觉到来人是谁,她未动,依旧那样没心没肺的浅笑,哪怕是那大手搭在她的胸口她也有半分的不满和举措。女子的矜持她不懂,何况在性命面前那些东西实在微乎可微。   桑落依旧一脸温和的淡笑,长发因为他俯身的动作散了一地,落满了诗君雁一身,纠缠着诗君雁散开的发丝竟是分不清楚你我。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勾起诗君雁胸前的衣带,他的动作分外的温柔从容,好似温情的夫君为心爱的妻子束好衣带一样,分明是简单不过的动作,可是在他做来却分外的优雅好看,诗君雁即便疼的意识模糊,依旧能够清晰的看到眼前男子的神态,好似一壶陈年的女儿酿,哪怕是加了见血封侯的毒药,那酒香尚未喝已经醉人三分。   蓦需音儿。诗君雁静静的看着桑落替她绑好衣带后缓缓起身,然后转过身子坐在那唯一一处干净的案台边,倒了一杯白日里香儿准备的此刻却早已凉透的茶水,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茶杯,食指轻轻摩挲着茶杯上那翠绿的竹子,看他喝茶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那男子似乎无论做什么事情,哪怕是简单不过的事情都透着一抹醉人心魂的魅惑,沾之即醉,若然饮之,必定见血封喉。   香儿执着烛火进入的时候依旧是一脸的浅笑盈盈,红色的轻纱在这样迷醉清冷的夜里透着一股妖娆的魅惑之态,何况女子面容姣好透着几丝若有若无的妖媚之美,即便是同为女子的诗君雁也微微失神,无奈那喝茶的男子依旧一脸的温和,眸光平静干净,好似眼前的国色天香与他没有半丝的干系,诗君雁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那桑落不过是一具徒具漂亮面相的雕塑,无情无欲。   “主子,茶凉了,香儿再替你煮一壶。”香儿的嗓音压得有些低,可是在这样静谧的夜里依旧显得有些突兀。   “香儿,替四少处理伤口,我身边不需要一个废人。”桑落低低的开口。   香儿微微一诧,却也仅仅只是瞬间便朝着桑落盈盈福了福身,“是……”说完便走了出去。w6if。   室内只剩下诗君雁和桑落二人对立而坐,先前没有烛火在黑暗中诗君雁还可以忽略掉桑落强大的气息,此刻虽然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可是却是面对面的姿势,诗君雁即便不抬头也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桑落的目光从一开始便落在她的身上,也没有要挪开的意思。她不觉得桑落是想要占她什么便宜,何况她哪里有便宜让人占去,这个男人太高深莫测,她琢磨不透,桑落明明不想救她,可是又突然会做出一些救她的事情,这种困兽之斗,诗君雁很不喜欢,好似出了殷离那狼窝,又莫名入了比狼还要危险上百倍的虎窝,而且这虎窝住的不是老虎,而是狮子。   “多谢救命之恩。”诗君雁微微抬起头颅,眼底的迷惑褪去,取代的是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清秀的面容苍白如纸,唇瓣因为干涸的缘故而开裂破皮,声音分外的沙哑涩耳,听在耳底好似磨砂碾过,让人有些难受。   桑落好似未听见,依旧优雅从容的喝着杯中凉透的茶水,清明如水的眸子落在诗君雁的身上,没有厌恶,没有同情,没有冷意,或许说一点该有的情绪都没有,很淡,淡的诗君雁在他眼中好似不存在一样。   诗君雁试着动了下身子,钻心入肺的疼痛让她整个身子微颤,早已被咬的鲜血淋漓的唇瓣再次淌下鲜血,妖娆的色泽划过那苍白的嘴角,平添几丝惑人的妖媚之态。她没有期待桑落会回答她,只是想要打破那诡异的平静,那或许并不能称之为平静,至少与桑落呆在一起,她的心时刻都保持着高度紧绷的状态。那男人即便什么都不做,都不说,就那样静静凝坐着浅浅的笑,也给人一种几乎要窒息的危险感,那种感觉由骨子里散发而出,直接压迫人的灵魂。   “你在怕什么?”就当诗君雁准备眯上眸子休息保持些体力的时候,原本以为不会开口的桑落突然低低的开口,那嗓音说不出的好听,诗君雁都觉得奇怪这样一个遗世独立天仙般的人物怎么会给她那样一种危险感。   怕什么,诗君雁唇角微微上挑,许是扯动了伤口,止住的鲜血再次流下,打在白皙的肌肤上滑入衣襟之内,旖旎的艳色痕迹分外的暧昧难明,“怕死……”诗君雁淡淡的开口,一**袭来的疼痛几度折磨的她巴不得死掉,可是心中对于生存的渴望与生不能死的疼痛缠斗着,她没有资格决定她想要什么,她想做什么,她的生死,她一出生就是为了诗家而存在,除非诗家烟消云散,否则她诗君雁就得活着,哪怕是生活在地狱中也要活着。   这个答案桑落好像不满意,虽然他什么不满的情绪都没有露出来,诗君雁却清晰的感觉到了桑落那一瞬间的不快,仅仅只是瞬间,等到诗君雁想要捕捉到那抹情绪是否真的存在时已然消失不见。   “是该怕……”桑落突然勾唇浅笑,那笑好似二月枝头春花盛开的瞬间,又似雨后千树万树盛开的白梨花,染着清晨的露,笼着清晨的烟,在山间里,在田野上,在暖绿的阳光里缓缓绽放,似清晰,又似模糊,那不是美,那是一种醉人的姿态。“我从不救人……”桑落后面的话语稍显清冷,即便是如此无情的话语在他说来,好似也是理所当然。   诗君雁有些不太明白桑落这句话的意思,既是不救人,为何又要将她带到此地,还吩咐香儿给她处理伤口。13847245   许是察觉到诗君雁的疑惑,桑落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转而恢复成平静无波的模样,也没有要替诗君雁解除疑惑的意思。   香儿端着热水和伤药进来的时候便察觉到了气氛的波动,再看那对坐的二人,一个靠着梁柱好似陷入了昏迷,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一个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脸色平静,举止从容优雅,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或许只是她多虑了。   今日二更,(*^__^*)嘻嘻……希望大家会喜欢 ☆、第五章 卿是佳人(5)   “四少,我服侍你先沐浴……”香儿温软的嗓音低低的响起,将手中的伤药搁下,似乎欲图将诗君雁抱起。舒骺豞匫   “就在这里。”桑落在香儿抱起诗君雁准备出门的瞬间低低的开口。   香儿微微一愣,却没有反驳,将诗君雁小心翼翼的放下,然后将装着沐浴之水的桶子搬了进来。诗君雁没有说话,既没有表示不同意,也没有表示同意,她现在的伤势根本不适宜下水,难怪桑落说他从不救人,只不过顺了他的脾性,他不喜欢不干净的人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出现,而是否能够活下来显然是靠她自己,桑落会出手看中的该是她两次生死徘徊关头竟然挺了过来,他如同个冷漠的路人,冷眼看着自己一次次在生死线上徘徊,并且以此为乐而已。   “四少,得罪了。”香儿显然是个练家子,抱起诗君雁如同抱一件衣服一样。   水很烫,虽然不至于会烫伤,可是一般人不会洗如此烫的水,若然平日里诗君雁尚觉得可以忍受,可是对于此刻浑身是伤口的她来讲,那热度无异于是往伤口上撒盐,疼得她眉目紧蹙,牙关咬得死紧方才没有痛哼出声,手没有可抓之物,唯有紧握成拳来控制她因为疼痛而濒临决堤的理智,她知晓若是她做出半分让桑落不满的举措,这个男人绝对会毫不留情的让香儿将她丢出去让她自生自灭,如同先前她阻止香儿脱她衣裳时一样。毫不留情的离去让她在破茅屋里自生自灭,这是对她的惩罚,不听话的惩罚,一个喜怒无常的男人,诗君雁自认为她现在没有反抗的资本,她所能做的便是忍,即便忍到浑身是血也要忍下去。13847245   指甲深入手心也察觉不到疼痛,双目微微眯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因为疼痛的缘故汗水顺着额迹滑落,鬓角的发丝黏在脸颊之上,干涸的嘴角却始终保持着上扬的姿态,笑意很浅,便是那样没心没肺的笑,让她整个人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美,让人很容易忽视她此刻的狼狈不堪。   桑落目光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诗君雁,脸色神色不变,眼底却快速闪过一丝很浅的笑意。   “四少,这水中掺杂着生肌止血的药,有点疼,你多泡会。”香儿温软的嗓音低低的安抚道。   诗君雁只是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她不是不想开口,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那刺骨的疼,先还只是疼,后来竟然带着酥酥的麻和痒,特别是伤口狰狞的地方,忍疼还容易些,忍着那酥麻和痒则有些困难,那需要莫大的精神力才能够支持住,诗君雁几番都想要从热水中挣扎出来,她宁愿伤口愈合的慢些,也不要受此折磨。无奈香儿好似看透了她的想法,也好似受到了桑落的指示,诗君雁身子一探出水面,便被香儿强行再次压回水中。   很疼,很痒,特别是伤口的位置,痒的好似有千百只蚂蚁在啃食着她的肌肤一样,最后香儿似乎有些按压不住几乎发狂的诗君雁干脆点了她的穴道。“四少,你伤口已经发炎,而且中毒不浅,若不如此,只怕活不过三日。”香儿的声音不大,显然带着几丝淡淡的迟疑。   诗君雁先前还觉得在桑落面前光着身子泡澡有些不适,此刻那什么男女之别,什么羞耻心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神智被那疼痒折腾的有些模糊,理智也早已崩溃,香儿那低哑的嗓音倒是将诗君雁流走的理智再次强行唤了回来,银牙几乎咬碎在口齿间,眉目死死闭着,所有的心神都用来对抗那疼痛和麻痒,心中默默告诉自己,诗君雁,你必须活着,哪怕是比这痛苦千万倍你也必须忍下去,在她的人生里从来没有放弃二字,诗家还在等着她。诗家毁了,她再不是横行无阻无拘无束的四少,她必须扛起诗家复兴的使命,她可以放弃一切,甚至是尊严,甚至是骄傲,唯一不能放弃的便是活着,唯有活着才有希望。   那短短的一个时辰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诗君雁在剧痛和麻痒中昏迷,然后又在另一波剧痛和麻痒中清醒,即便那疼痛早已麻痹,却依旧钻心钻肺的疼,疼的揪着她的心,扯着她的肺腑,让她无所遁形。越是疼痛,神智越是清醒,清醒的眼睁睁的任由那疼痛和麻痒在周身经脉周身血肉中蔓延滋长,戳着毒,染着利器。   香儿在一旁看得有些心疼,连心藤蔓虽然可以生肌止血,可是主子手中的灵丹妙药比连心藤蔓好的绝对不止这一种,他为何偏要选择最疼的一种,所谓连心便是你指那疼痛和麻痒也是连着心脉,让人生不能死。她从未见人能够忍受住这种疼痛,大多数人都是受不了疼痛和麻痒选择咬舌自尽,可是这个女子却忍受了下来,非但忍受了下来,还没有表现出任何求死之心,哪怕疼的神智昏迷依旧咬牙忍着,许是诗君雁的决然让她心中一软才会说出后面近乎是安慰性的话语。香儿不知道自己那话语是否触怒了主子,主子的决意她从来不敢质疑,目光微微斜过,果然主子依旧从容优雅的坐在那里喝茶,神情淡然,目光清澈,好似诗君雁的痛苦和挣扎与他没有半分干系。主子的心是冷的,没有人能够靠近,能够暖热,不凡优秀美貌的女子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义无反顾的靠近,最后却没有一个能够站在主子的身边,那些女子最后哪个不是受不了主子的冷然和无情离去。可是也不凡她这样的女子,即便知晓此生此世都不可能靠近,依旧无怨无悔,只求此生相伴,只愿此生能见。   诗君雁是被桑落抱出来的,白皙无暇的少女躯体毫无掩饰的绽放在桑落的眸中,若非那狰狞的伤口,这具身子美得没有一丝瑕疵,诗君雁此刻软弱的好似一只初生的小兽颤抖的躺平在桑落的手心里。漂亮的眼睛水色汪汪,不染一丝尘世的埃,那样无心的撞入桑落无波无澜的眼眸里,此刻诗君雁是柔弱的,好似没有一丝防备的初生婴儿,带着几丝好奇,几丝天真的望着眼前的桑落,那是属于孩子的阳光,干净温和纯粹。桑落有些措手不及,几乎是下个瞬间偏开眸子,却不知晓那阳光早已暖入心扉,只不过阳光过于细小,细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诗君雁颤抖的伸出没有受伤的手如同抓着最后一片浮萍一样缓慢小心的抓着桑落一根手指,先是试探性的慢慢的抓住,然后在没有受到阻止时缓缓收紧手心,紧扣五指。   桑落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的看着。   一旁的拿着伤药的香儿则是一脸的诧异,主子竟然允许别人抓着他的手,而且亲自抱着一个女人。   “疼……”细若蚊蚋的嗓音低低的响起,女子独有的沙哑调儿,分外的涩耳动人心弦。那如同受伤的小兽寻求庇佑的模样让桑落十年如一日不曾软过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轻颤,原本欲图将怀中女子扔给香儿的动作硬生生的僵硬在原地。   诗君雁此刻是被那一**的疼痛和麻痒折腾的有些失了心神,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做了什么,就觉得桑落的手很温暖,和三姐一样,小时候三姐便最疼她,只有在三姐面前她才可以如同普通人家的小孩一样,尽情的撒娇,任性,那时候她才觉得她也是个孩子。   自小当做男孩教养,当做诗家顶梁柱教养的诗君雁只怕此生除了在她三姐诗君雅面前露出过软弱如同孩子一般的心性,其他人根本没有见过,而这一次桑落算是无意得之,一个无心之举,一个手足无措。   诗君雁先桑落一步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错认了什么顿时懊恼的不行,和桑落求软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小手缓缓松开,等到见到自己浑身光着也没有表现出女子该有的羞涩和拘谨,她自小便是男子,女子该有的心性她没有。而且桑落的眸子太过于平静,完全找不到一丝的**,仿佛不穿衣服的她在他眼中也是与石像无异。翼先起备。   诗君雁正欲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平静,桑落已然先她一步开口,“香儿……”   香儿立马迎了上来从桑落手中接过诗君雁,桑落也未说话,甚至连多看一眼诗君雁都没有,单手负在身后,缓步步出了茅屋。   桑落一离开,那莫大的压迫气息淡去,诗君雁顿时觉得疲惫不行,先前抵抗毒发已然让她难以忍受,而后忍受泡澡带来疼痛和麻痒完全耗尽了她的体力,心神一松顿时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沉睡,连香儿替她处理伤口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偶尔在疼的厉害的时候微微动一下身子。w6if。   她实在太需要休息来保存体力,桑落这个男人太危险,跟着他日日都得提心吊胆,她必须养好伤,才能另谋他计。 ☆、第六章 卿是佳人(6)   斜倚窗外雪,笑看富贵花……   冬寒料峭,飞雪连绵,素净的白渲染的冬日的绿意分外的苍白,常青树隐藏在积雪之下,似不堪负重,树干倾斜,偶尔被风扬起,积雪散落,打在地面上溅起银白色的细花。舒骺豞匫   诗君雁一袭青色长袍,同色的发带将一头青丝高高挽起,略显单薄的身躯静静的凝望在窗前,眸光清澈,唇角微扬,若有似无的浅笑透着几丝慵懒,几丝邪气,面色稍显苍白,透着几丝羸弱的病态,却偏偏那份若隐若现的孤傲与不羁让那份羸弱的病态透着一股极致的魅惑之态,可男可女,既有男子的洒脱不羁,又隐含着几丝女子的娇俏柔软。   凝立在破毛房屋门口的香儿微微一愣,看得有些失神,似乎有些忘了诗君雁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若为男子,那模样当真极为俊俏风度翩翩,即便身处最落魄不堪之地,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逼人的贵气和风华绝代。即便是看惯了主子遗世独立的出尘模样,香儿依旧为那份不羁的桀骜姿态迷了眼。   “四少,到泡澡的时辰了。”冷风灌入,让香儿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意识也陡然清醒了过来。13851353   只见诗君雁眉目微微蹙起,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厌恶,却只是瞬间便见她微微侧过眉目,勾唇,弯眸,露出一抹灿烂的浅笑,那笑意不算是极美,至少比起主子身边的美人那笑意实在不够勾人魂魄,可是香儿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那便是满天的阳光在她身后升起,即便是满目的苍白和飞雪舞也遮掩不住,刺目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天凉了,香儿姐姐可不能因为照料我而生病。”诗君雁缓步走至香儿的身边,褪下身上的外袍圈在香儿的肩膀上,诗君雁个子在女子中算是极为高挑,比香儿几乎要高上一个头颅,加之她一身不羁散漫的笑,倒似风流倜傥的贵公子。   香儿一怔,等到回过神来诗君雁已经步出了茅草屋,小手死死拽着诗君雁替她绑好的衣襟,风衣上似乎还残留着那女子略显冰冷的浅香,真是枉费她自小学习媚术,反倒被一个同为女子的丫头给魅惑了。w7mv。   诗君雁似乎已经轻门熟路,只是她没有料到今日桑落竟然会在,她已经有好几日不曾见过桑落,再见似乎还是昨日的事情,至少桑落依旧是桑落,没有任何的变化,常年一袭素色衣袍,几乎及地的发丝永远安顺的散在身后,男子眉目温软,笑容淡然,静静的坐在藤椅之上,煮茶喝茶,姿态从容优雅,举止随和淡定,怎么看都是一幅清秀隽永的水墨山水画,何况桑落拥有世界上最干净醇和的气息,若不是骨子里透着极致的危险,那样的男子必定不食人间烟火。   诗君雁的进来好似对桑落没有任何的影响,茶水已经沸腾,袅袅热气模糊了桑落惊为天人的容颜,只见桑落不慌不忙的执起那紫砂茶壶,径直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茶很香,香中又似透着几分苦涩,苦涩味儿虽然很淡,因为是弥漫在香气里显得分外的缠绵让人难以忘记,诗君雁看着香儿早已备好的热水,唇角的笑意似不羁了几分,她自是不认为桑落会懂得避让,同样高傲的她自然也不觉得她有避让桑落的必要,反正都已经看光了,何必在假装矜持扭捏,而且是在一个根本无情无欲之人的眼中。   诗君雁缓缓褪下身上的衣袍,光洁娇嫩的肌肤上那当初狰狞的伤口已经结疤,再不见往昔的触目惊心,诗君雁闭着眸子浸泡入水中,感觉那钻心入肺的疼痛和麻痒侵袭而来,即便日日泡着,这样刺骨的疼痛和麻痒依旧让她难以承受,香儿不止一次说要点住她的穴道,这种行为在第二日便被她拒绝,她实在太需要一种极致的感觉来压制内心蠢蠢欲动的仇恨,从泡过那一次药澡之后她便发觉胸中空空如也,内力尽失,她不知道桑落对她做了什么,以她现在的身体和武功她除了等待什么也不能做,浑身是伤,内力尽失,诗家如今的情况她也一无所知,如今的她除了等,除了忍什么都做不了,她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却又必须鲜血淋漓的面对自己的无能,诗君雁眉目紧闭了几丝,水中的小手紧握成拳,疼,痒,有什么比得上她此刻心中的懊悔和疼,枉她妄自菲薄,枉她自认为诗家一直在她的控制之内,背叛的却是她最亲密的人,她曾经以为这个世界最温软体贴的男子,还有她的三姐,那是她的三姐啊,自小将她当成心肝宝贝一样宠着的女子,那个她用心用肺想要守护永远的女子,可是那杯毒药是三姐亲自替她斟酌,若不是她的三姐,她岂会将自己逼入末路,岂会落到今日这般地步,这里面一定有原因,她的三姐,世界上最好最温软的女子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怎么会将诗家推入地狱,她必须回去,她要回去问问三姐,她要回去弄清楚原因,诗家的人还在等着她,若是晚了的话,诗君雁双目血红,银牙几乎咬碎,她什么也做不了,爹爹,枉费你一番心血将诗家交付于我,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这条命都在苟延残喘。殷离,你负我诗家,我定要啃你骨血,让你生不如死。   “你在做什么?”略显冰冷的男声低低的响起。   沉浸在仇恨里的诗君雁几乎是下一个瞬间回过神来,方才意识到她此刻浸泡的热水竟然开始翻滚,可是她却不觉得烫,甚至连那股疼痛和麻痒也感觉不到,水中倒映出她此刻的样貌,双目血红,显然是被仇恨扭曲的有些可怖的面容,她向来息怒不露于形,怎么会失控到如此地步,诗君雁,你便如此无用,你十几年学到的便是这些么。心中几乎蚀骨蚀心的恨意一点点被压制了去,慢慢归于平静,慌乱愤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弄巧成拙,缓缓闭上眼睛,等到再次睁开时,已然归于宁静。“桑长老,我们谈个交易如何?”   色富染银。桑落淡淡晒了一眼诗君雁,一贯的旁若无人与清冷,“你不配……”声音不大,甚至让人听不出讽刺的口气,可是从桑落嘴中说出便是那般理所当然。   诗君雁不怒反笑,是不配,现在的她连最基本的冷静和从容都做不到,心急能做什么,恨又怎么样,除了将自己陷入更加不堪的境地她什么也做不了,“总有一日我会配的。”诗君雁冷了嗓音,目光静静对上桑落干净的眼眸。   “四少最好认清楚你现在的身份,我是你的主子,除非你死或是我死,否则这一生你都休想逃离我的身边。”桑落一手将诗君雁拎了出来,扔在一旁的软椅之上,大手搭上诗君雁的脉搏,似意料之中,又似意料之外,片刻之后方才缓缓收回手,拿起一旁的衣袍丢在诗君雁的身上。“你所要想的便是如此伺候好我,这样你才能活得久一点。”   诗君雁将衣物搁置在一旁也没有要穿上的意思,缓缓站直了身躯,灵蛇般的藕臂勾上桑落的脖颈,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慵懒浅笑,桑落极高,诗君雁要踮起脚尖方才能够与桑落平视,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落在桑落平静无波的眼眸上,转而一路而下,温软而又轻柔的落在桑落的嘴角,诗君雁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懂的勾人的女子,那模样极尽慵懒邪气,完全是往日里在花楼里偶尔看到的一些小伎俩,女子的温软她自然也不明白,便是一股随性,随意,不算是风情万种,只能说是慵懒迷人。   桑落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懂的怜香惜玉的男人,面对诗君雁十足挑逗的摩挲也是一脸的平静,任由那女子在自己身上肆虐,好似那贴着她的光洁身躯并非来自鲜活的女子,眸光冷淡静然,不见丝毫波澜。好似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诗君雁的吻或许根本不能算是吻,啃着桑落的唇瓣,小小的牙齿细细的摩挲着,见桑落依旧紧抿着唇瓣似乎有些不快,牙齿上的力道加重了几丝,丝丝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诗君雁见状笑眯了眼睛,弯弯的眸间有水光荡漾,异样迷人,那股慵懒随意像是蛊惑人上瘾的毒药,透着酒的香,茶的浓,花的媚,分明只是无心之举,又或许说最没有技巧的挑逗,却偏偏是那样若男子的不羁邪气,又似女子的慵懒散漫,最为撩人心魂,当然那对象不能是桑落,桑落是没有心的,诗君雁似有些不甘,改啃咬为轻轻的舔舐,滑过桑落唇瓣上的伤口,将那浸出的鲜血用舌尖勾起吞咽下腹,低低的吞咽声,夹杂着几丝暧昧的旖旎,女子笑得有些没心没肺,眉目分外的波光潋滟,异样好看。   还是两更,希望大家会喜欢,(*^__^*)嘻嘻…… ☆、第七章 卿是佳人(7)   桑落眸光深处微微深浓,出手如电,大手猛地扣住诗君雁的脖颈,冰冷的大手宛若被地狱勾魂的铁索给锁住,诗君雁好似没有察觉到那股迫人的危险气息,唇角的笑意愈发的轻佻邪气,“桑长老莫不是不知晓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么,枉费我如此费尽心思的撩拨你。舒骺豞匫”   “我知道若是你的手再前进一步,我就会捏断你的脖颈。”桑落的声音很是清冷,好看的眉目微微蹙起,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神色,只不过那浑身散发的危险气息冷了几丝。清明的眸子淡淡的扫过诗君雁搁在他胸前,已然从衣襟探入胸口的手。   清脆的瓷盆落地声突兀的响起,打破了桑落与诗君雁之间诡异的平静,回过头颅便见香儿惊慌失措的站在门口,手中的餐盘倒了一地,似乎难以接受自己所看到的的,满目的惊诧。   “出去……”诗君雁尚未作出反应,桑落清冷的嗓音已然低低的响起。   “是……”香儿立马蹲下身子匆匆忙忙收拾了打碎的餐盘头也不敢抬的退了出去。   “你还要继续……”香儿的出现对桑落没有任何的影响,好似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挪开过诗君雁的脸,反倒是诗君雁脸颊微红,似有些尴尬。   “不玩了,都没有人配合一点意思都没有。”诗君雁有些无趣的退开身子,指望桑落能够有些正常的反应,无异于六月飞雪百年难得一见,她本来就想试探试探桑落究竟有多无情冰冷,如今看来比她想的还要过之,不过可以肯定一点的便是桑落对她的身子可是没有半丝的兴致。   桑落冷冷的看着那女子光着身子从容不迫的从他身边走过,蹲下身子将先前丢弃在软椅上的衣裳拾起,一件一件从里衣到外衣,也没有要避讳的意思,濡湿的发丝散在身后,打湿了背上的衣裳。那具身子温暖柔软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手心里,桑落不自觉的微微握紧双手,大拇指摩挲着手心,似乎要将那残留的触感抚平。   诗君雁大大咧咧的躺在先前桑落所躺的软椅之上,泡澡泡的久了,此刻头有些晕,双颊也有点发热,诗君雁半眯着眸子,似有些疲惫的斜斜躺着,濡湿的发丝便散在椅后,很快地上便多了一滩水渍。   那女子一袭青色长袍,发丝凌乱的散在身后,清秀的面容既有男子的不羁邪气,又有女子的娇软慵懒,竟是可男可女,别有一番动人的风味。   桑落只是微微蹙了眉目,却是纵容了诗君雁的放肆,手指轻轻抚摸过诗君雁啃咬的地方,浅浅的齿痕从指尖掠过,刺刺的疼痛让他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杀意,却只是瞬间,大手垂下,一切归于平静,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很久不曾受过伤了,上次受伤还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他已经记不清楚了,时间与他来讲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走至诗君雁的身边,大手再次搭上诗君雁的脉搏。   “我挺好……”诗君雁眯了眸子好似陷入了假寐,却在桑落替她把脉的瞬间低低的开口。   桑落没有理会,何况诗君雁并未抗拒,许久之后桑落眉目紧蹙了几丝,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诧异,果然如他所料,百年难得一见的体质,听闻诗家女子每逢几代便会出一个特殊体质之人,当初他只知诗家有一个女儿诗君雅,可惜诗君雅并非此体质,原来诗家还有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女儿,倒是他的疏忽,通过连心藤蔓的刺激将体内的潜能和特殊体质完全激活,难怪身上的毒素在没有任何处理的情况下莫名消失殆尽,然后饮了他带毒的血也没有任何的中毒迹象,先前毒素分解的慢是因为她身体潜藏的特殊体质好似被用人用药物特意用药物控制住,若不是将她丢在破茅屋中三日三夜她还能安然无恙的挺过剧毒发作,他未必能够发现。倒是捡了个宝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挺过来过,桑落目光淡淡的扫过诗君雁。   诗君雁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直觉的想要缩回手,天生会危险的敏感让她直觉的认为她好似真的成了桑落眼中的猎物。   “在我面前不要放肆,也不要拒绝,我的忍耐有限。”桑落倒是没有阻止诗君雁缩手的动作,只是声音冷了几丝淡淡的警告道。   “那我若是听话了,能不能够不要封住我的内力,主子,你该知晓这样的冰天雪地若是没有内力护体,实在冷得厉害,我现在浑身都是伤,若是没有内力护体,万一风寒入体,岂不是会坏了主子的好事。”诗君雁笑得眉目弯弯的问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屈服才是生存下去的手段。   “你的武功已经废了,还有收起你讨好的嘴脸,你若死了那便是你自己的命。”桑落低低的开口,直觉的后退了几步,好似对于诗君雁明显讨好的表情有些厌恶,又似乎是在厌恶诗君雁伸出手的触碰。   诗君雁悻悻的收回手,心中已经恨得牙咬咬,脸上却依旧是淡淡的浅笑,“还真是无情。”   “四少若是不是我的对手,至少收起你的小聪明。”桑落此刻又恢复成先前那淡然脱俗的模样,什么厌恶,什么无情,什么冰冷,那些情绪通通消失无踪,好似他就是那天边的仙儿坠落凡尘、   “主子既是知晓我的身份,就该知晓我诗家的权势,还是主子与殷离合谋便等着我自投罗网。”诗君雁知晓自己这样问是有些大胆了,但是她必须确定桑落是与殷离合谋,若然如此,她的计划必然将有变。她有所怀疑也是正常,否则怎么会如此恰巧,恰巧便遇上了桑落。桑落说他从来不救人的,却偏偏救了她,即便这救的方式有些狠。   “他还不配?”桑落淡淡的开口,神态高傲,目光淡然。好似他说了那事实便是如此,这样的男人不屑撒谎。w7mv。   “那主子想从我诗家得到什么?”诗君雁微眯了眉目,既然不是桑落那便是她诗家么,沧祁第一家族,多少人窥伺着,可是她自认为诗家与巫族并无任何的牵连。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桑落目光落在诗君雁的身上。   “为什么?”诗君雁微微一愣,她可以确认在未落入悬崖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桑落,关于巫族大长老的名号也只是听闻过而已,桑落要她,有何用。   “以后你自会知晓。”桑落似乎不欲多解释,在收到诗君雁可能是诗家最小的女儿时,他几乎是快马加鞭赶过来,虽然慢了一步,可是还来得及。   诗君雁突然有种她的一切早已被桑落了如指掌的错觉,甚至觉得她诗家必然有桑落的眼线,那悬崖下的相遇根本就不是巧合,又或许她跌落悬崖还能活着根本就不是她命大,而是有人刻意安排这一切,难怪无论她怎么逃都逃不掉,甚至偏离了她原本的逃离路线,先前还以为是这雪天难以隐藏行迹,如今想来,雪这么大,猎犬根本难以嗅出味道,而且足印和血迹应该也很容易隐藏才对,大雪天是追踪猎物最差的天气,她当时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凭她的逃亡手段,不该被追的如此狼狈不堪,片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是你救了我,我会刚好掉在温泉里根本不是巧合。”是他未免她冻死,才将她丢入池中。   “是……”桑落低低的开口,他不喜人近身,而香儿她们慢他一步,他方才将诗君雁丢到温泉中。   “我会掉落悬崖,我会被追的完全没有退路也是你一手操纵。”诗君雁冷了嗓音,如此巧合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悬崖峭壁那么高,那么陡,她不觉得自己运气好到如此地步。先前便有所怀疑,只是浑身是伤,意识被疼痛折腾的有些糊涂方才没有想清楚。13851353   “是……”桑落也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   “你看着我诗家被奸人所害,看着我一步步跌入你的陷阱。”诗君雁此刻有些动了气,他可以算计她,但是她的家人不行。   “殷离之所以能够得手是你诗家无能,认人不清。”桑落淡淡的开口,面对诗君雁的怒意也是一脸的平静淡然。   诗君雁袖中的小手紧握成拳,她能够责怪桑落什么,怪桑落见死不救,怪桑落冷眼旁观,他本来就是那样无情的男人,何况诗家与他半点干系都没有,他岂会出手相救,只是话虽如此,那是她的家,她的家人,只要桑落给个信号,她诗家也不至于家破人亡。“即是如此,你何必费一番周折救我。”诗君雁冷笑道。   邪浓颈佻。“诗君雁死了会省去我很多麻烦。”桑落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愤怒的诗君雁,古井无波的眸子不见任何的情绪波动,他要的东西不喜欢任何人窥伺和他争夺。   桑落本来以为诗君雁会暴怒到动手,却没有想到那女子突然勾唇浅笑,那样灿烂浅笑的看着他,“我们会一家团聚的。”愤怒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她如今寄人篱下不再是以往任意妄为的四少,她任何一个举措都可能关系到诗家的未来,片刻也疏忽不得,她不知道桑落救她的目的,但是至少有一点,诗君雁死了,她的回归也会省去很多麻烦。 ☆、第八章 卿是佳人(8)   香儿有好几日都不理她,诗君雁知晓香儿是在为那日里她主动勾引桑落之事排斥她,她又无法解释她完全没有要勾引的意思,总不能说她只是要确定桑落救她的目的,自从那日里与桑落谈过之后她便愈发肯定那个男人的危险,别人的危险只会致命,而桑落的危险是要人魂飞魄散的。舒骺豞匫她是不知晓她到底有什么被桑落给盯上了,让他费尽一番周折也要将她得到手,甚至为了省去后续的麻烦,制造了她假死的讯息。   如今她武功尽失,又被积雪困在这无名山谷中,外面的消息传不进来,她无法传消息出去,不知道诗家如今是什么境况,不管怎样她都深信着诗家之人不会有事的,殷离想要诗家死也要看皇帝愿不愿意,皇帝虽然忌惮她诗家,可是同样也忌惮着殷离,既然皇帝能够纵容凌王的胡作非为,不会当真将她诗家赶尽杀绝。皇帝就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不会容忍任何一家存在威胁他的势力,否则三年前殷秀弃大军不顾一人失踪也不会只被老皇帝卸了兵权,反而赐封了凌王之位。爹爹也曾说过,皇帝心思深沉,城府极深,所以她还有时间。   如今最危险的便是桑落,他究竟想怎样,究竟要得到什么。   诗君雁觉得闷得慌,一瘸一拐的出了内室坐在台阶上,山谷气温极低,没有内力护体,这样坐在室外顿时觉得冷的厉害,这还是她头一次觉得冬日冷得有些难以忍受,她最是怕冷,每逢冬日便最爱窝在暖炉边上喝酒哪里也不去,谁也不理,三姐还曾笑话她一到冬日便如同一条冬眠的蛇,窝在温暖边上除了进食什么都不做。如今想来,又觉得有些凄凉,三姐,不是你对不对,你决然不会做出背叛诗家的事情。   几乎是习惯的性的去摸身边的位置,却在摸到冰凉的空气时微微一愣,这里不是诗家,没有贴心的丫鬟会随时为她暖上一壶酒。所有的事情都在提醒着她,她再不是诗家的四少,随着自己性子任意妄为的诗君雁,她必须强大些,再强大些,强大到能够保护她所有想要保护的人,诗君雁,你自菲骄傲,自菲聪慧,却落得如此凄凉狼狈下场,你谁也保护不了,甚至连自己也护不住。发不没释。   心中烦闷的厉害,那一**的懊恼和悔恨纠缠的心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随手掏出别在腰间的玉箫,眉目微微眯着,箫声呜咽悲戚,空旷萧条,她恼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却不得不接受诗家几乎灭门的事实,她恼恨着桑落的见死不救冷眼旁观,却不得不承认此刻连她自己也所桑落所控,她所能做的便是等,便是忍,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然后反败为胜,在此之前,她必须磨练心志,必须让自身强大。   洞箫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显得分外的萧瑟,类似与地狱深处传来的摄魂曲调,恶魔诱惑善良之人出卖灵魂时冥冥的蛊惑之声。13852260   一声清脆的鹰鸣伴随着翅膀俯冲的动作而下,诗君雁微微抬起头颅凝望着站在雪地上,阴鹜凌厉瞪着自己的眼眸,那是桑落那只金雕,之所以记得便是因为那日里这只金雕袭击自己时的眼神,也是如同今夜这般阴鹜桀骜冰冷,诗君雁觉得这便是被桑落那圣洁的外表所隐藏的阴暗面,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危险和阴冷,诗君雁未动,好似没有察觉到金雕的到来一样,依旧斜斜的坐在台阶上吹奏玉箫,被驯养的金雕没有收到命令不会主动攻击人,可是即便如此,诗君雁依旧紧绷了心神,这只金雕速度有多快,有多么凶残她很是清楚,凭她现在的身手想要避开并不太容易。   那只金雕只是阴鹜的瞪着诗君雁,好似听得懂那箫声一样时不时朝着诗君雁走近几步,最后站在阶梯之下看着诗君雁,竟是没有半点认生的样子,那桀骜目中无人的模样倒是与它的主子像极了八分。   诗君雁很快便注意到地上有一滩血迹,虽然很小,可是映衬着白雪倒是分外的触目惊心。   受伤了么,诗君雁喃喃想到,缓缓将玉箫拿下收入怀中,与金雕打好关系,说不定能够托它带消息出去,畜生毕竟是畜生,再是忠诚,也没有人那么高的智慧,桑落身边的人肯定不会背叛桑落帮她,而依靠桑落更是不可能,而金雕不一样,诗君雁试探性的缓缓伸出手想要抚摸金雕,那金雕立马戒备的瞪着诗君雁,喉咙发出愤怒的咕隆声,好似随时都可能对诗君雁发动攻击一样。   “乖,别动,我只是想要替你处理伤口而已,我真的没有恶意。”诗君雁露出一抹自认为很是友好的浅笑,小手缓缓朝着金雕的方向而去。   那金雕凌厉的尖嘴蓦然啄向诗君雁的手,诗君雁不闪不避,依旧是一脸温和的浅笑,眼眸满是真诚友好的对上金雕凌厉戒备的眸子,她曾经在草原上见牧羊人驯养过金雕,动物对于危险气息和味道异样敏感,只要你稍微露出其他不友好的情绪或者是避让的动作便会触怒金雕。诗君雁也不过是打个赌,果然那金雕在察觉到诗君雁没有恶意之后那尖嘴停留在离诗君雁手背不到一公分的位置。   诗君雁知晓金雕并未接受自己只是暂时放松了警惕,想来这金雕日日受桑落琴声的熏染对音乐很是喜欢,所以才会被自己的箫声引来,诗君雁继续保持着友好的浅笑,从怀中再次掏出玉箫,“你喜欢这个……”   那金雕好似听明白了一样长鸣一声,果然,这金雕竟然如此通人性。诗君雁心中打定一个注意,搞不定那个高深莫测的桑落,至少要搞定他身边的一只小畜生,诗君雁从衣袍上撕下一根带子,然后缓缓靠近金雕,“我替你包扎伤口,然后再吹曲给你听,别动,乖乖的。”   那金雕眼眸依旧凌厉,不过倒是未抗拒诗君雁包扎的动作,只是腿受了伤,好似被什么利物抓过,诗君雁身上有香儿给的伤药,撒了些药粉在那金雕的腿上,然后替它绑上布条。   “金雕兄,俗话说的好,知恩要图报,你看我又给你吹曲,又给你包扎伤口,也算是你的恩人,你要报答我的对不对。”诗君雁一边说一边暗暗鄙视自己,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了,沦落到要算计一个畜生的卑鄙地步。   那金雕好似听懂了,又好似没有听懂,眸光中的凌厉和阴鹜散去,只是怔怔的瞪着诗君雁。   “帮我带封信出去。”诗君雁指了指金雕的腿,她初见桑落那日便是见桑落从金雕腿上拿过写着消息的布条,而且此处山谷如此深,若不是金雕这等生物哪里能够飞得那样高。   金雕依旧没有明白,诗君雁再次扯了一块布条,沾着地上的灰尘写了几个字然后作势要绑到金雕的腿上,这下金雕懂了,却是后退了一步,拒绝了诗君雁的动作。   诗君雁顿时就怒了,恨不得指着金雕狠狠骂一顿狼心狗肺的东西,可是对方是只畜生,是她自己居心不良能够怪谁,那金雕感觉到诗君雁气息的变化那阴鹜的眸子再次冷光聚集。   “那你告诉我哪里有酒喝总行了吧。”诗君雁赶紧将怒意压制了下去,她太心急了,一次不行总是还有下一次,只要慢慢打好关系,她就不信耐不何一个畜生,诗君雁的气息淡去,那金雕也褪去了冷意,依旧不解的望着诗君雁诗君雁做了个仰头喝酒的动作,那金雕扑着翅膀,看都未看一眼诗君雁便飞离而去。   “没良心的畜生……”诗君雁狠狠鄙夷了一番金雕,“总有一日扒光你的毛,让你做一直秃鹰。”w7by。   诗君雁的话刚刚落音便见那金雕又折了回来,不是吧,这么邪门,骂人的话都听得懂,诗君雁赶紧站直了身躯准备在金雕攻击的时候闪人,那金雕却只是朝着诗君雁叫了几声,然后又继续朝前飞,飞了一段距离见诗君雁没有跟上来,又折回,如此数次,最后那金雕干脆停在半空中,那眼神绝对是鄙夷,诗君雁很不想承认她在一只畜生眼中看到了鄙视,那鄙视还是冲着她来的。可是绝对没有错,那眼角微微上挑,分明就是目中无人外加鄙视。   “你要我跟着你。”诗君雁咬牙切齿的说道,她不能生气,同一只畜生生气算什么。   那金雕轻鸣了几声,只是看诗君雁的目光愈发的不屑和鄙夷,诗君雁恨得直想冲上去扒光了那畜生的毛,“小畜生,你嚣张,总有一日我拔了你的毛把你煮了。”   金雕自是听不懂,见诗君雁一脸轻佻邪气的笑,还以为诗君雁在夸赞它顿时欢快的扑腾了几下翅膀,那姿态愈发的高傲不可一世。   诗君雁这下圆满了,一只小畜生你还能指望它什么,“小畜生,瞧瞧你那得性,和你那没心没肺的主子一个熊样,给我识相点,否则有你好看的。”   继续两更,(*^__^*)嘻嘻…… ☆、第九章 卿是佳人(9)   酒,果然是酒,而且一看那收藏的方式便知晓定然是好酒,诗君雁不知晓在这鸟不拉屎的山谷里竟然还藏着这么多的好酒,桑落果然会享受,美人美酒,享之不尽。舒骺豞匫   有种人一见酒便可暂时抛弃百般愁,而诗君雁便是这种人,虽说不是嗜酒如命,却也得日日小酌半杯,此刻许久不喝,倒是馋的厉害,诗君雁哪里还记得和一只畜生计较,几步便走到那藏酒的小屋内,抓起就近的一个酒壶,破了上面的封条,仰起头颅,橙色的酒水灌下,大部分的酒水沿着嘴角打落,浓稠的酒香弥漫开来。   诗君雁很少喝的如此畅快淋漓,酒是上好的酒,这年份至少是六十年份的汾酒,年份越久酒香越浓,一般汾酒到了二十年已然算得上佳酿,六十年份的极为少见,她还是当年巫族进贡之时,偷入皇宫浅饮那么几小杯,只可惜巫族当年也只进贡了一壶酒,而且年份还不足这么久,味道自然是差了许多。   而这里竟然藏了这么多的汾酒,桑落不过是是巫族的大长老,竟然比当皇帝还要有阵势,难怪为人如此目中无人。   “小畜生,不错,总算比你那没人性的主子有良心一点,至少还懂得知恩图报。”诗君雁清脆的笑声咯咯的响起,整个人斜倚在栏杆之上,一跃上了那栏杆,时不时仰起头颅灌酒,一壶见底,又捞起另外一壶。   “你在做什么?”清冷的男声低低的响起。桑落站在门口的位置,颀长的身子挡住了月色清冷的光泽,室内瞬间陷入了黑暗,那女子岂止是放肆,根本就是胆大包天,他从未见女子如此喝过酒,如同山野莽夫一般,捏起酒壶便大口灌,喝的那叫一个畅快淋漓,价值千金的酒水大多打在地上,也不见那女子半分动容,衣襟微微敞开,那喝酒的姿势喝酒大多洒在身上,濡湿了胸前的大片衣裳,那女子动作狂野放肆,衣襟里漂亮的蝴蝶锁骨若隐若现,发丝仅用一个发带绑起,鬓角有发丝垂落,沾着酒水盈盈发亮,偶尔发丝垂入衣襟内,扫过那漂亮的蝴蝶锁骨,留下湿润的痕迹,女子唇瓣因为酒色的渲染异常的水润好看,双颊酡红,眉目似睁未睁,好似有了几分醉意,迷蒙微醺,那本就灿亮的眸子竟是比任何时候都要亮一些,染着清晨的朝阳,好似碎了一地的阳光尽数落入她的眼眸,温暖迷人灿烂,桑落一瞬间有种想要将眼睛遮起来的错觉,那样是不是他就不会被那灿烂的阳光刺得一阵心悸。那哪里是女子,也不似男子,就一只穿梭于时空的妖精,带着一身的邪气与轻佻,时不时露出妖精的原形。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将那狂野的喝酒姿态表现的那样好看。他甚至有些后悔,好似自己打断了一副漂亮至极的场景。   诗君雁正喝的欢快,喝酒的诗君雁向来好讲话,加之她此刻有些微醺,当下勾起一抹灿烂的浅笑,“来,陪我喝一杯,一人喝酒虽然畅快淋漓,但不如两人喝酒畅谈来的纵情肆意。”反应快速意识,等到将手中的酒壶丢出去,诗君雁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声音来自于谁。w7by。   桑落一手接住诗君雁抛过来的酒壶,仰起头颅,橙色的酒水顺着嘴角滴落,诗君雁看的有些发怔,不由得想起那日里桑落喝茶的姿态,从容优雅,好似一幅水墨画,轻描淡写,清新隽永,而此刻的桑落,好似多了几丝人气,至少那喝酒的狂野姿态,在诗君雁看来比那神仙一般的从容优雅来得好看,及地的发丝沾了满室清冷的月色随着冰凉的夜风一荡一荡,酒壶遮掩住桑落的面容有些看不清楚他此刻脸上的神态,只是那份气息好似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清冷疏离,无形中透着一股迫人的危险凉意。   “不是要喝一杯么?”桑落将手中的酒壶抛回诗君雁的手中低低的开口,眉目依旧温和,唇瓣因着酒水的渲染亮晶晶的分外好看,诗君雁这下看清楚了桑落的面容,那男子斜斜的依靠在门口,让月光足以透过他身形投影而入,刚好洒了那凝立在门口的男子一身,皎洁的银色光泽好似天生为桑落而生,此刻融合在一起,愈发显得那男子似天边的月儿一样清冷孤傲,可望而不可及,桑落其实不算是极美,至少比起诗君雁当年远远一看的凌王殷秀差之千里,可是便是那样一张儒雅清秀的面容却偏偏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惊艳感,不在于外貌与容颜,而是气质使然,极致的清新圣洁气息,极致的危险压迫凉意,完全相悖的气息融合在一起,方才令人怦然心动,明知道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依旧饮之醉之,无处可逃。   “好……”诗君雁向来不是扭捏之人,她自小混在男儿堆中,性子随和肆意,又有些慵懒邪气,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朋友或是敌人,她诧异于桑落今夜的随和,但也不会掉以轻心的认为桑落无害,那个男人向来喜怒无常,谁知晓他下一刻又是怎样的心性,况且喝酒这等畅快美妙之事,若然扭捏计较,岂不是失了喝酒的情趣。   诗君雁仰起头颅连着灌了几口,“痛快,许久未曾如此痛快过了,酒乃穿肠毒,酒乃断头散,若能畅饮之,谁求命百岁。”嗜看落么。   诗君雁将酒壶再次丢给桑落,转而从怀中掏出那玉箫,箫声断了先前的呜咽萧瑟,那是极为气势磅礴的曲调,诗君雁吹奏的兴起,满眼满脸都是灿烂的笑。   桑落斜倚在门口,有一口没一口喝着壶中的酒水,清冷的目光静静的望着皎洁的月色,耳边回荡的是那女子欢快的笑声,生气勃勃的曲调,多久不曾如此放肆纵情过,很多时候他都要以为他早就已经死了,除了曾经答应过某人的事情,他心中没有任何的**,不止是**甚至对什么他都没有兴致,生死别离在他眼中如同过眼烟云一样稍纵即逝,与他来讲,那不过是世间每日上演的小插曲,无关痛痒。   箫声渐渐小了下去,然后一切归于平静,桑落微微侧过头颅,果然那女子偏着头颅靠在栏杆上陷入了熟睡,醉酒的安然还在,双颊酡红,粉嫩的唇瓣微微嘟着,那模样极为安静乖巧,桑落不由得想起那日里他纵容却是不该存在的吻,那唇齿间的酒香,那柔软身子的温暖,眼眸霎时变得冰冷,再是没有多看一眼,毫无犹豫的转身离去。   桑落是什么时候走的,诗君雁并不知道,只知道她是被冻醒的,摸了摸有些疼痛的太阳穴,喝得有些多了,她酒量极好,许是许久未喝酒今日是有些放肆了,和桑落喝的如此畅快倒是诗君雁料所未及的,她还以为桑落是那种永远一副羽化成仙的样子,根本不会做一些他们这种大俗之人才会贪恋的痛快之事,不过桑落性子向来诡异,也无需过分诧异才是。   诗君雁微动,方才感觉到身边还有一温暖之物,微微侧过头颅便对上金雕那凌厉的眸子,显然是被诗君雁吵醒的,“小畜生,还算你有良心。”诗君雁探出手想要抚摸金雕的毛发,却不料那金雕头一昂,张开翅膀便飞出了小屋。   真是骄傲,什么人养什么鸟,诗君雁小手落空也不见不高兴,只是勾了勾唇,翻身下了栏杆。眼眸扫过满地的狼藉,她分明记得先前有好几十壶美酒,此刻酒壶碎了一地,想来是有人刻意为之,果然小气,可惜了如此好的美酒,诗君雁弯身拾起较大的一块碎片,残留的酒水透过瓷片灌入嘴中,诗君雁微微弯了眉目,果然是好酒,只可惜被人糟蹋了。   夜深了,夹杂着冷风灌入让出门的诗君雁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转了几个弯本欲直接回茅屋,却见一抹烛光在寒风中微微荡漾,诗君雁走近一看,香儿提着灯笼静静的站在夜色里,因为天冷的缘故,此刻双颊冻得绯红,单薄娇小的身子愈发显出一股怜人的羸弱之美。   “香儿姑娘,夜深了,还不歇息。”诗君雁低低的开口,自从香儿对她疏离后她便改了称呼,保持着淡淡的距离,以免尴尬。13852260   香儿微蹙了眉目,显然闻到了诗君雁满身的酒香味,“四少,主子的酒从不让人碰。”   诗君雁找了个没趣,当下邪气一笑,香儿不理她,她一人当真无趣的紧,“香儿姑娘,那日的事情并非你所想的,我和……”   “主子的事情我无权过问,四少,夜深了,四少请早些歇息。”香儿打断了诗君雁解释的话语,那声音虽然温软,却略显疏离清冷。   诗君雁本非强求之人,何况她性子坦荡倒也不怕被人误会,当下朝着香儿微微颔首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四少,主子是天边的月亮,非你我凡人能求。”香儿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诗君雁并未答话,反正香儿已经认定了她勾引桑落,越描只会越黑。   天边的月,回了茅屋的诗君雁突然想起香儿的话语,微微抬起头颅望着渐渐隐入云层的月,清冷孤傲,远在天边,带着永无法触摸的圣洁与冰冷,她可没有那般坚韧的心思想要摘取天上的月。 ☆、第十章 卿是佳人(10)   夜沉,无月,远山近岭笼罩在一片深黑的雾色中,看不真切。舒骺豞匫   诗君雁搬了把竹椅坐在茅屋的栏杆边,茅屋四壁通风,无需开窗已然洞悉一切窗外景色,身后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灯光很暗,即便罩着灯罩依旧被冷风吹的明灭不定,将她挨在窗边的侧影包裹在昏黄的光影里,随着光影变换不断。   谷中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不知道外面的气候,每日只能板着手指大抵算着现在的季节,想来已是挨着春季,虽然开始融雪,可是气温竟是比下雪时还要低上几度,在这没有人烟的山谷中更是冰冷,在外面坐得久了,手脚早已冰冷,没有内力护体,诗君雁因为凉意入体,低低的咳嗽了几声,只是比起心中的萧瑟,这清寒却又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自从那夜里饮酒后她起码有月余没有看到桑落,倒是除了香儿以外谷中又多了几个绝色美人服侍她的起居饮食,住的是最破烂的茅草屋,可是享受的却是即便富贵人家也难以享受到的伺候,至少那些国色天香的少女,即便看惯了美人的她也忍不住惊艳一把,心底暗暗发憷莫不是天下间最美的女子都被桑落收入囊中。   女子美则罢,还个个身怀武艺,温软宜人,哪怕是作为阶下囚的姿态,诗君雁依旧是艳羡着桑落的福气,真不知道他拥有如此多国色天香的美人,为何还要跑到这四面悬崖环绕的山谷来,这里除了积雪,哪怕是连只其他的活物她都没有看到过。   当然那只桑落饲养的金雕除外,想起那只金雕诗君雁便恨不得扒光了那畜生的毛然后沸水煮个三日三夜,自从那夜后,那畜生在她吹奏洞箫时也偶会在旁倾听,却每次保持着她无法触及的距离,箫声一停便拍拍翅膀闪了,那姿态桀骜冷漠到看都不看她一眼。为了接近那只金雕诗君雁没有少费心思,最后却不得不将让金雕带消息的想法作罢。   时间越是久诗君雁的心便越是沉淀,桑落的人并未禁锢她的自由,至少这茅屋周边的位置她行走自由,这一月她几乎将山谷能够走的地方摸了个遍,却没有找到任何出路,好似这里便是一个完全与世隔绝的山谷,若然她武功犹在,接着悬崖峭壁上的藤蔓和枝干还有登上去的可能,可是如今她如同一个废人,别说是爬上去,便是想要爬的高一些都不行。   诗君雁微微仰起头颅,让一头青丝肆意的散在寒风中,她不喜欢有月的夜,那样会让她想到一个人,想到香儿那夜里对那个人的评价,她虽然觉得不齿,却竟是默认了,天边的月,若想采撷,必将忍受千年极寒之苦,她怕疼怕苦,自是不会有机会让自己靠近危险。那个男人浑身都是冷的,也不算是,诗君雁蓦然想起那日里的勾引,那是唯一一次毫无间距的靠近,桑落的身子很暖,唇瓣也很暖,带着清茶的香,丝丝萦绕,不深,却似陈年的佳酿有些醉人。   她这是在想什么,诗君雁默默叹了口气,她自小游刃于男子间也未觉的哪个男子特殊,这一次自己倒是被禁闭的有些意识混乱了,竟然觉得那桑落就是天边的月。油岭壁不。   哪里是天边的月,与她来讲是她前生欠下的孽债才是,否则今生岂会被算计遇上然后失足沦陷,她不知道桑落打的什么主意,却清楚的知晓她每日用膳的时辰菜色乃至是吃多少都是被计算好的,那些饭菜有毒,每种毒性不一样,而那泡澡也没有间断过,三日一次,五日一次,七日一次,间隔的长了,泡澡的时间却也一次比一次长,每次泡澡都是不同的美人守着,算着时辰,算着水温,什么时候该进去,什么时候该出来,诗君雁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试验品,等待着人宰割,一个星期前泡了将近九个时辰,即便是现在她还觉得浑身像是浸泡在热水中,泡的浑身酸软无力,疼痛犹在,迷迷糊糊中若不是有人撑着,不被毒死,怕也早被水溺死,难怪桑落会让人守着。   诗君雁想着想着渐渐陷入了熟睡,头颅靠在窗台之上,清冷的风扫过那女子散开的长发,在微凉的空气里留下淡淡的痕迹,许是有些冷,诗君雁双手环抱住身子微微动了动,好似有些不舒服。   有人靠近。   虽然失了武功,该有的敏锐依然在,加之她本来就睡得不安稳,人一进来,带着那幽幽的茶香在冷风中弥漫,是先前自己所想之人,诗君雁平静的心忍不住一阵波动。   他回来了,没有任何的惊慌,好似睡醒了一样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平静将目光落在那斜倚在栏杆上的人影身上,将那穿着青色长袍的颀长身影收入眼底。   果然是桑落,他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黑瞳被夜色笼上了一层清冷的光芒,倒真像是天边的月儿,光泽清幽毫无戾气,只是一味的冷,冷得让人不敢深入那眸底深处。   诗君雁不卑不亢的对上桑落打量的眼眸,这个人总是莫名出现,然后莫名消失,莫名做一些诡异的事情,喜怒不定,也异与常人的想法,危险,无论见多少次,诗君雁都可以清楚的察觉到那股直逼人魂魄的危险,直觉告诉她她必须避之远之,只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表现出任何的软弱和退缩。   “有事?”她只是思索了片刻便低低的开口,许是吹了许久冷风的缘故,声音有些沙哑低沉,桑落从不主动来找她,一般他都会目中无人的差人让她前去,他会来,必然是找她有事。在知晓桑落那样算计她之后,她不觉得她该为桑落的救命之恩道谢,毕竟若是没有他,她不至于落至如此被动的境地,说不定她早已联络上大哥,联络上诗家隐藏的势力,此刻正与殷离对上,而不是朝不保夕的被人当做试验品一样喂食毒药。而且,她诗家被毁虽不是桑落所为,也有他冷眼旁观的一份功劳,若是他当初出手,他要什么,她不能给。13852308   桑落没有料到诗君雁会突然开口,先是一愣,转而勾起一抹淡然的浅笑,单手负在身后缓步走至诗君雁的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假寐着的女子。   “不愧是我桑落选中的人,竟然忍受了下来,完全没有轻生的念头。”就在诗君雁被他瞪得有些恼怒的时候,桑落略显冰冷的嗓音低低的响起,他的表情淡然,嗓音随意,好似只是在说今日天气一样。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困在这无人的山谷,每日泡钻心入肺疼痛的药澡,还有每日服食的毒药,若然换做一般人,早就疯了,而不是如同诗君雁现在这样悠然惬意的躺在这里假寐。   “我该为你的夸奖感到骄傲么?”诗君雁冷冷的扬了扬唇,语气带着几丝讥讽,她本不是咄咄逼人之人,可是换做是谁处在这样的境地都受不了那近似嘲讽的夸赞,有人沦为阶下囚任人摆布还是一件觉得炫耀的事情么。   “我不从夸人,我只是在说一件实事。”桑落并未恼怒,脸上的笑意反而深了几丝。   诗君雁微微诧异,她还以为桑落没有喜怒哀乐,虽然那表情称不上痛快,至少看得出来桑落此刻心情不错,是因为她么,是因为她没死,而且忍受了下来,他抱着何种目的,在她身上打着何种打算,“若我助你得偿所愿,主子是否奖惩分明。”冷风大了几丝,扬起衣袍猎猎翻滚,诗君雁觉得喉咙有些发痒,顿时捂住唇瓣轻声咳嗽了起来。   “等你活下来再说。”桑落脸上的笑意敛去,眸光阴沉了几丝,大手搭上诗君雁的脉搏。   诗君雁此刻有些任性的甩开桑落的手,“我很好,还死不了。”拒绝桑落的把脉,诗君雁拢了拢衣襟便朝着内室的方向而去。她也是人,自是也有脾气,虽然一直隐忍着,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负,虽知这份反抗有些幼稚可笑,可惜那倔强的性子一上来,不是理智可以强压得住。桑落再是厉害也不能欺人太甚,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所有的希望扼杀的干干净净,她诗君雁从来不是任人摆弄的主。   “还真是个较真的孩子。”见诗君雁动了怒,桑落眼底的阴沉反而淡去,唇角多了几丝意味不明的浅笑。好似诗君雁的反抗在他眼底不过是孩子较真的任性而已。w7ck。   诗君雁眉目紧蹙了几分,桑落口气里的不以为然让她怒意浓了几丝,“桑长老比我大一轮不止,未必能够活的过我。”那话语有些尖锐,这几日积压的怒意显然已经到了瓶颈急需发泄。这种困兽之斗她早已厌倦至极,却偏偏一点应对之法都没有,枉她自菲聪慧过人,却被人当成猴子一般戏耍。   诗君雁的话方方落音,便觉得颈部一疼,然后眼前一黑陷入了昏睡,桑落拦腰将那终于安静的女子抱起放在内室的床上按好被角,又探了探诗君雁的头颅,有些凉,倒是没有发烧,她此刻内力尽失,对寒气没有抵抗力,如此关键时刻倒是不能让她的身体出任何的毛病,望着那女子熟睡的容颜,想到片刻之前还是一副炸了毛的猫一样汗毛倒竖,唇角不经意的勾起,笑意弥漫,到不似清冷的月色一样冷漠疏离。   两更,两更,祝大家女生节快乐,(*^__^*)嘻嘻…… ☆、第十一章 卿是佳人(11)   诗君雁醒来的时候方才发现自己睡在床上,探了探额头也没有发烧的迹象,以昨夜的迹象今日即便没有发烧也该感染风寒才是,可是此刻浑身轻松,好似也没有了前些日子因为日日泡澡而带来的倦怠。舒骺豞匫   昨夜,桑落好似来过,而且他们似乎吵过,虽然相当于她一方面的无理取闹,可是桑落确实来过,莫不是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诗君雁思索的当下,茅房的门被轻轻的叩响,“四少,今日是泡澡的日子,请四少准备下。”   那声音是香儿的,诗君雁很想不理会,她素来爱干净,并不代表她喜欢长时间的泡澡,而且那水中不知道加了什么药,虽然最初的麻痒已经没有了,可是却还是疼的,不算是极疼,至少比起当初受伤时浸泡的热水已经算是极为温和了,可是那样长时间的闷疼着,依旧让人浑身不舒坦,而且她的皮肤都被泡的起褶皱了。几天都难以消平,稍微触碰下便会蜕皮隐隐出现血丝。   敲门声未断,似乎诗君雁不答应对方便不会罢休。轻抚了下眉头,诗君雁几乎是无奈的低低叹了口气,为何一定要是她,桑落手下不凡厉害的人,男子女子都有,却偏偏是她。13852308   “我知道了……“诗君雁低低应了声,简单梳洗了下,发丝仅用发带松松的绑在身后便出了内室,香儿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至少诗君雁觉得香儿不喜欢她,至于为何只怕同桑落脱离不了干系,真不明白香儿这是在妒忌什么,妒忌她每日将毒药当成普通的饭菜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的吃下去,还是妒忌她泡澡泡的跟个老太婆一样。人心复杂,诗君雁猜不透便也不猜。   “今日要泡十个时辰。”香儿见诗君雁不羁洒脱的模样心底微微有些恼怒,昨夜主子一回来便去看了这个女子,她到底是不一样么。只是那样貌虽然也算是清秀好看,可是比起主子身边之人,实在是平淡无奇,她凭什么得到主子不一样的对待,瞧诗君雁满脸的厌恶和不耐烦,她可知晓哪怕是这服毒和泡澡又有多少女子甘之愿之,只是主子从来不给她们机会,每每提及,也会冷冷说一声她们无人配,她们不配,诗君雁哪里般配了。   深吸一口气,诗君雁紧抿唇瓣,素手抓了抓衣襟,低低的开口,“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她不喜欢被人盯着,哪怕是同为女子也不习惯.   “主子嘱咐让我寸步不离的盯着四少。”香儿不卑不亢的说道,那话语带着高人一等的轻蔑,仿佛并非将诗君雁放在眼底。   “出去……”诗君雁冷了嗓音,她本就比香儿要高上一个头颅,此刻微眯了眉目,浑身散发出一股盛气凌人的威迫之气,竟是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凌人之气。   “主子吩咐……”   “你只管放心,没有泡足时辰我不会出浴。”诗君雁冷冷打断了香儿后面的话语,“出去……”诗君雁又重复了一遍。   香儿咬了咬牙便退了出去,脸上似透着几分淡淡的不甘心,可是又觉得那样的诗君雁让人无法违背她的意思。w7ck。   素手解开衣襟,青色的衣袍纠缠着白色的亵衣落了一地,发带飘落,一头青丝散开遮掩住女子白皙挺直的后背,白皙的脚裸探了探了水温,望着那深色的药水,空气中萦绕的是扑鼻而来的苦涩味,诗君雁微蹙了眉目,从一开始的木桶浸泡变成今日的温泉浸泡,桑落还真是费劲了心思。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滑入了水内,让热水将自己层层包裹,倒是没有往日里的刺痛,很温和,仿佛那药性透过皮肤的缝隙一点点渗入毛细血管,渗入骨髓深处,让人浑身飘飘然,不同于以往每一次的浸泡,舒服的让诗君雁轻轻叹了口气,仰起头颅让一头发丝完全浸入水中。   眯着眼睛的诗君雁并未察觉到那药水的色泽开始变淡,那股舒服感并未维持的太久,疼,像是五脏六腑被人用手狠狠的掐住,揉捏成一团,铰心铰肺的疼,身体内好像有无数股真气乱窜,好似将她的骨头碾碎,将她的筋脉挣断,这药水有诡异,诗君雁挣扎着想要爬出去,浑身却一点气力都没有,就是疼,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疼,疼的超出了她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桑落,你个混蛋,王八蛋……”咬牙切齿的话语在视线中模模糊糊出现一个人影时低低的响起,好似夹杂着莫大的怒意,无奈底气不足,声音分外的低哑。   桑落静静的凝立在池水边,看着那女子疼的满头大汗,眼眸不知道是因为疼痛折腾的意识模糊,还是被水汽熏染的迷蒙雾蒙,少了往日的灿亮,薄唇被牙齿咬出了鲜血,娇软的身子无力的攀爬在水池边,似乎想要出来,可是使不出来气力。   桑落微微蹲下身子,却没有伸手,只是冷眼看着诗君雁好似一只新生的小兽一样无力的睁着水漉漉的眸子挣扎。   诗君雁似乎还残留着几丝理智,模模糊糊的视线终于看清楚了蹲在她身前冷眼旁观的人,似乎除了那个无情的男人没有他人,“我受不住了……”若然放在以往,骄傲使然决然让诗君雁说不出放弃或是服软的话语,可是太疼了,体内乱窜的真气,揪着她的心,捏着她的肺,疼的浑身像是要爆炸,又似骨头都要被一点点碾磨的碎掉一样,蚀骨之痛诗君雁还是第一次碰到。   “不是说你有资格与我谈条件么,这点疼都受不住,你凭什么?”桑落的声音清冷依旧,仍然是淡笑温和的眉眼,说出来的话语却分外的无情冰冷。   “我受不了了,好疼,我受不了了,你干脆点一刀杀了我算了。”诗君雁没说一个字眼都好似费劲了她所有的气力一样,原本攀爬在池边岩石上的手开始不支的一点点往边沿滑去,好像是失了生命的支撑一样。声音略显沙哑,透着丝丝萦绕的绝望。虽然她知晓桑落要从她身上得到的定然不是什么轻而易举之事,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将她逼得几近发狂,甚至连活下去的信念都被摧毁的几近殆尽,有生以来第一次说出如此示弱的话语,可见那疼痛多么的剧烈,完全摧毁了诗君雁的意志。带候风额。   桑落淡淡一笑,似乎想到那夜里那肆意狂野喝酒笑得眉目灿烂的女子,而此刻那满目绝望,脸庞上尽是苍白和疼痛,好看的眉目微微蹙起,“想死……”   诗君雁的神智已然被那股揪心之痛撕扯的有些不清明,那种疼,每一处肌肤,每一处血肉都火燎燎的疼,她闻言尽是费力的勾了勾唇露出一抹苍白近似绝望的浅笑,“杀了我……”   桑落的笑意愈发的灿烂,可是那份深及骨髓的冷意也愈发的深浓,若是放在以往诗君雁必然有所忌惮,可是此刻她一心求死解脱这磨人心魂的疼痛。“桑落,你这个卑鄙小人,杀了我。”   “要死自己去,四少莫不是无能到连自杀都做不到。”桑落嗓音清冷了几丝,脸上漾着笑,薄唇却成邪魅的弧度。   诗君雁唇瓣扯了扯,竟是说不出话来,娇软的身子一点点没入水中,那攀爬的手沿着岩石一点点滑落,女子的容颜缓缓被水浸泡,先是唇瓣,再是鼻子,最后是眼睛,然后只剩下一头青丝飘荡在水面上荡起千万层涟漪。   桑落也没有要出手相救的意思,唇角的笑意一点点冷却,最后只剩下一抹诡异邪魅的弧度,“诗君雅死了。诗丞相夫妇被押入天府,诗君崎中毒下落不明,诗君翼被围剿。”桑落的口气很淡,淡的好似谈的不是诗家之人的生死而是今日要吃什么菜色一样。   一只手蓦然伸出水面狠狠的扣在岩石之上,因为没有控制好力道,指甲被坚硬的岩石撇断,鲜血从指缝中溢出。桑落冷眼看着那女子缓缓浮出水面,苍白的面容上满是疼痛之色,可是那双眸子里却溢满了恨,溢满了狠,狠得的让人心惊胆战。   诗君雁几乎是凭着心中的恨意和对家人的思念支撑着,她是怎么了,哪怕是最不堪的境地她也没有想过放弃,此刻她竟然一心求死。她没有资格做诗家的女儿,即便死了也没有资格见诗家那些为了保护她而死的人。谁都可以求死,可以放弃唯有她没有资格,如同她一出生便没有选择自己性别的资格一样。   “诗君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桑落突然低低的开口。   诗君雁一时没有理解那句话的意思,却是顺着声音的来源,突然伸出手朝着桑落的方向一抓,小手抓住桑落的大手,染着鲜血的手一点点收紧,死死的扣住,像是抓住人生中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   桑落微眯着眸子看着那染血的小手死死的抓住他的大手,力道大的像是要扣入他的骨血中一样,他向来不喜人靠近,何况是沾染他人的鲜血,桑落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已经疼的几乎失了理智的女子一眼,然后缓缓收紧大手,握住那女子冰冷的手。 ☆、第十二章 卿是佳人(12)   诗君雁完全是凭着一股意念在支撑着,桑落说了什么她根本无法理解。舒骺豞匫   “诗君雁,若想活下去,就要将体内的数股真气归为所有,顺着强大的吞噬薄弱的。”桑落见那女子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当下再次低低的开口解释,果然没有选错人,诗君雁远比他所想的还要坚强。不枉他千里迢迢赶回来陪她最后一次泡澡。其实他几乎日日都有注意这个女子的举措,便是知晓这个女子别扭不喜欢人陪着的性子方才亲自前来,果然见到那女子冷着一张脸将香儿训斥退下,香儿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女子,性子是有些骄傲的,能够使唤香儿的人当真少。   诗君雁被那蚀骨的疼痛折腾的昏迷了过去,小手却依旧死死的扣住桑落的手没有松开分毫。   桑落凝望着那浸泡在池水中仅仅露出头颅的女子,脸色苍白如纸,薄唇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齿痕,即便是昏睡着依旧紧蹙着眉目,显然那疼痛并非有减轻的迹象。   “真是顽固……”桑落轻轻开口,目光落向窗外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他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她竟然依旧坚持没有让他出手相助,虽然他定是不可能放她出浴,至少可以稍微缓解下她的痛苦。他安排那么多的侍女在她的身边,不就是为了减轻她的疼痛,可是她却一言不发的咬牙忍了下来,而今日是到了隐忍的边缘了么。   其实她会想要放弃也算是情有可原,置之死地而后生,她前些日子服食的毒药由着药水的牵引一时间全部毒发,数百种毒药齐齐发作,那种难以言喻的疼痛非常人能够忍受,即便是他也是靠着自身深厚的内力方才忍得住,而她被他封了武功如同一个平常的普通人,受不住也是理所当然。   冷风敞开的窗子灌了进来,感觉到那紧握着自己小手的冰冷,即便被他紧握着依旧冷得有些刺骨,那女子眉目愈发的紧蹙,却是没有要苏醒的迹象。桑落空出的手虚空一抓,两扇窗叶无声无息的合了起来。   “主子,妾身服侍四少泡澡即可,主子长途跋涉未曾好好歇息,此处交给妾身即可。”香儿怯生生的站在门口的位置,娇小的身子挡住了大片的阳光,零零碎碎的在地上落了一地。   出太阳了么,桑落望着那满地碎掉的阳光,似乎忆及那女子眼中的灿烂,蓦然冷了眉目,“出去……”   “主子,妾身只是想要替主子分忧而已。”香儿跪伏在地,声音软了几丝,盈盈美目似带着几分深情,几分迷恋,几分楚楚可怜的望着桑落。   “香儿,以后不需要服侍在我身旁。”桑落侧过头颅,似乎不喜欢那破碎的阳光,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懒得施舍。是呆的有些久了,久到以为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了。   “主子……”香儿顿时慌了,泪水顺着眼眶滑落无声无息,美人梨花带雨分外惹人疼惜,那楚楚动人的模样瞧的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怜香惜玉之人,“主子,不要,妾身马上退下,再不敢叨扰主子。”   有用么,何必降低自己的身价苦苦哀求,明知道他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主意,他身边的女子皆是如此,温软娇媚,“香儿,你放肆了。”明着的将。   “主子,香儿不敢了,求主子再给香儿一次机会。”香儿苦苦哀求,她不敢奢望能够独得主子,只求能够远远相伴,偶尔相陪相见,她早知晓这样的乞求也是奢望,方才会担惊受怕,患得患失,方才会忌惮得到主子眷顾的诗君雁,如今还是避免不了么,若是不能呆在主子身边,生有何欢。   “出去……”桑落看都未看香儿一眼,女子再是凄楚可怜也唤不起他半丝心疼。   香儿还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不敢开口,朝着桑落微微福了福身方才红着眼睛退了出去。   “真无情……”女子沙哑的调儿似透着几丝讽刺的意味。   桑落垂下头颅果然见到诗君雁已然苏醒了过来,只是眸子微微眯着,好似极为虚弱,连说话的气力都非常的费力。   桑落并非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诗君雁几乎可以称之为死水无澜的眼眸,如此快便镇定了下来,恢复了斗志么,这一次不会再失望了吧。   “她喜欢你……”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好似只是在自言自语,有没有回答都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那波疼痛不知道是缓解了几丝,还是她已经被极致的疼痛折磨的连反应神经都慢了半拍,依旧很疼,却不至于像先前那样完全忍受不住,w7cz。   “恩……”桑落低低应了声,那根本不能称之为答案的应答反倒惹得诗君雁咯咯笑出了声。   那笑声极为欢快肆意,许是因为疼痛的缘故声音异样沙哑难听,“真无情,亏得人家还将你当成天上的月……”诗君雁一点都不诧异,那才是桑落,别人的想法做法与他没有任何的干系,他向来只关心自己要做的,要得的,至于那些无关的人和事,他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开口并非她所愿,只是突然就开了口,本来就是随意的一声叹息,她没有想到桑落会回答,更加没有想到她会说出那样的话语。天上的月啊,现在的她还有心情琢磨这般无趣的事情,只是突然就想起,然后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她果然被这疼痛折腾的意识薄弱了,若然放在以往她定是说不出这般扭捏的话语,甚至觉得香儿说的很有道理,泡澡泡傻了吧,诗君雁喃喃的想,不过桑落肯定不会在意的,他向来自傲惯了,哪里会在意他人的想法。   沉默,时间仿若凝滞一般久久不前,没有听见吧,幸好没有听见,若然他当真回答了,她反而会不知道怎么接话。桑落该是不喜欢他人评价他吧,何况是去插手他的闲事,就在诗君雁庆幸的当下,那低哑的男声再次低低的开口。   “那你呢?”桑落似乎刻意要让诗君雁为难一些,目光从诗君雁的身上挪到两人交握的大手上,十指交握着,染着殷红的血,分外的旖旎魅惑。女子的手娇小细嫩,男子的手修长有力,如此交握着倒是别有一番难以捉摸的意境。   诗君雁停止了笑声,眉目微微蹙起,似懊恼极了,怎么会听不见,她怎么认为,她能够怎么认为,如果可以的话她情愿从来没有见过桑落,只是若然说实话的话会触怒桑落的吧,她现在的情况完全没有与桑落抗争的能力,只是要她说些违心的话语她也说不出口。   桑落本来是有些懊恼的,他不过一时兴起方才接了诗君雁的话语,问出那样的话语连他自己也是始料未及,一说出口便后悔了,可是此刻见那女子瞠目结舌,显然懊恼后悔的不行的模样蓦然觉得自己的兴起也有些意思。便也不着急,淡定悠闲的等着诗君雁的答案。   不说行不行,诗君雁微微睁开眸子偷偷打量着桑落,他只不过是随口一问吧,肯定连她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楚,那是不是代表她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或许干脆装昏迷吧,反正她现在也挺虚弱的。   “四少还没有想好么?”连桑落都诧异他为何要纠结在这样他平日里根本不屑一顾的话语之上,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与他何干,他向来骄傲惯了,哪里会去顾及他人的想法和看法,可是那女子懊恼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意思,让他十几年如一日平静无澜的心竟是生出一丝丝淡淡的悸动,很久没有想要和谁说些话,而他好似对于诗君雁的看法有些兴趣。13852323   目光再次落在诗君雁那懊恼到巴不得沉入水中的女子,那微蹙的眉目,紧抿的唇瓣,以及那似睁未睁,骨碌碌转动的眼眸,是心虚也是狡猾,心底定然琢磨着如何混沌敷衍。很像,那样子像极了一个人,像极了当初那个善良温软的小丫头,每每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时也是这样心虚无辜的看着他,不撒娇,不服软,就那样别扭着,真的很别扭,一别扭起来谁也说不通,很熟悉的小性子,熟悉到好似那些事情还是昨日发生过的一样,这些年不过是南柯一梦,他一觉醒来,那个丫头还活着,桑落眸光微软,淡淡的宠溺顺着唇角的淡笑流溢而出。   情桑,快了,我答应你的事情很快就会做到,我说过我不会骗你的,只要是你想要,哪怕倾其所有我也必将得到手。   那抹淡笑是温柔与宠溺吧,诗君雁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无情与桑落也会露出那样的神色,她还以为桑落是没有心,他想到了什么,想到了谁,莫不是桑落心中也珍爱着一个人,他所有的温柔和宠溺都给了那个人,剩下的只有冰冷和无情,那么那个女子定然很幸运吧,毕竟被桑落这样的男人宠着,那得艳羡多少国色天香的美人。   继续二更,希望大家会喜欢 ☆、第十三章 卿是佳人(13)   桑落的温柔与宠溺也仅仅只维持了片刻便恢复成一贯的清冷和疏离,也没有再追究先前诗君雁的话题,桑落不提,诗君雁自是暗暗松了口气,疲惫涌上来,再次在疼痛中陷入了沉睡。舒骺豞匫   诗君雁原本以为那疼痛只是开始的刹那,后来才知晓那疼痛就没有间断过,一波比一波凶猛,她在疼痛中昏迷,然后又在昏迷中痛醒,一直到最后忍不住完全陷入了昏睡当中。   身子沉睡着可是意识却依旧清醒,清晰的感觉着那疼痛撕扯着自己的血肉,碾磨着自己的骨髓,如何也断不了的疼,那种苍白无力的疼,只能眼睁睁的任由其蔓延,身子动不得,分明已经是疲惫至极,可是意识却依旧被钻心裂肺的疼痛侵蚀的无法入睡,似乎除了忍受什么也做不了。   就这样吧,真的很疼,真的很累,累到再也无法支撑,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桑落是唬她的吧,说什么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就能够破茧成蝶。   那一睡便是一月有余,诗君雁一次都没有醒过,虽然残留着一口气,人却已经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若不是细看,好似根本没有生命特征一样。   香儿如同往日里一样替诗君雁擦洗过身子,然后又强行喂了些流食便出了小屋,远远的便看见桑落站在诗君雁住的小屋外,这些日子主子也常来,却从来不进去看望,每次都只是停留片刻之后便离去,只是以往主子都是夜间才来,从来没有在白日里来过。香儿低垂着头颅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主子,她知晓自己之所以能够被留下,便是因为她与诗君雁最是熟悉,不过这样就够了,谁能够想到她最后能够留下来还是唯一醒来的一次,诗君雁指明要她照顾。那女子是知晓的吧,不计前嫌,真傻,更傻的是自己,明明知道不可能却依旧傻傻的期盼着,就像诗君雁明知道活不下去却依旧苟延残喘,即便平添痛苦也不愿意放弃,便是这份同样的倔强,让她放下所有的隔阂,专心的照顾诗君雁。   桑落好似没有听见一样,连眼皮都未动一下,目光不知道落在何处,似乎只是在远山间穿梭。w7cz。   香儿走了几步咬了咬唇瓣又停了下来,“主子,四少今日只吃了几口。”那女子吃的越来越少,先还能够喝上一小碗粥水或是补汤,此刻每日即便她喂得勤快,每次也只能喂进几小口,而那女子的身子几乎是日渐削瘦,本就单薄的身子若不是被被单遮着,只怕一阵风都能够将她吹走了,她每次替诗君雁擦身子的时候都忍不住心酸,那原本还算丰腴的身子此刻只剩下皮包骨,甚至力道大了还会觉得磕手。她不明白既然如此痛苦难耐为何还要撑着不肯放手,只是她不得不佩服诗君雁的意志,即便不是感同身受,她也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诗君雁的痛苦。   桑落眉目微动,袖中的大手似紧了几分,却是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也没有接口,那淡然的模样好似对于香儿所说的话语漠不关心一样。   “主子,再这样下去妾身担心四少会撑不住,四少已经是强虏之弓了。”香儿突然跪倒在地,她突然就不妒忌了,主子说得对,她们都不般配,她们有的只是执念,是痴迷,而诗君雁有得则是勇气,是毅力。“妾身给四少擦澡的时候四少已经只剩下一层皮包骨了。而且这几日四少饮食越来越少,有时候一日几乎吃不进任何的东西。”   “她不会死的。”桑落风淡云轻的开口,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哪里来得笃定。   香儿微微一愣,“主子在意么,在意四少的生死。”她知晓自己是有些斗胆了,可是很想知道。13852323   “你放肆了。”桑落低低的开口,眉目微微眯起,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了几丝,虽然口气依旧淡然,只是那份从容已然不在,他要她坚持下去,她就必须坚持下去。她不能死,若然死了,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谁还有资格。   “香儿只是希望主子去看看四少,给四少指明一条活路。”香儿蓦然跪伏在地,神情间尽是恳求。   “我以为你希望她死。”桑落平淡的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香儿,这是他头一次正视这个跟在他身边近三年的女子,也看清楚了香儿的容颜。在此之前,除了名字,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长什么模样。与他来讲,任何人与他除了价值根本没有其他任何的意义。   “四少总有渗透人心的魅力。”香儿低低的开口,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唐突,顿时脸颊微微苍白,“妾身只是……只是……”   “够了,你做好你的事情即可,除了她自己,谁也帮不了她。”桑落嗓音清冷了几丝。   香儿知晓桑落已然动了气,当下也不敢再忤逆桑落的意思,跪伏着身子退了出去。   许久,桑落都保持着静然凝立的姿态,单手负在身后,长及脚裸的发丝微微荡漾,清明的眸子落在远山笼罩的深处,山谷即便是春日依旧雾笼烟笼,将一切熏染的好似羞涩的少女轻纱掩面。春日的阳光是暖意翁然的,凌乱的散在山谷每一个角落,细碎的阳光洒满了桑落一身,他却感觉不到暖,似乎还不及那女子眸中的灿烂来得温暖。   低低的叹息声几乎微不可闻,悄无声息的步伐缓缓步入简陋的茅草屋内,桑落脚步似透着几分迟疑,却只是片刻从容不迫的走至床畔的位置,那女子双颊苍白,因为瘦削的缘故两颊的骨骼分外的明显,眼眶深陷,眼底有着深黑色的印记,薄唇干涸没有光泽,一头青丝也不如往日黑亮,若不是那睫毛偶尔轻颤,那床上的女子几乎微弱的让人察觉不到任何的生命迹象。   终究是有些强求了么,桑落眸光微敛,诗君雁毕竟不是他的人,终是难以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置之死地而后生,顺我者昌,并非让她跟从他,而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些力量是人无法扭转的,在这样强大的力量面前,你唯有顺着它,绝地才能逢生,诗君雁拥有世界上最干净的一颗心,人体内所有的血液循环都来自于心脏,而诗君雁的心可以排解世间万毒,让毒素进入心脉,这才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而此刻诗君雁拒绝毒素进入心脉,那体内数百种剧毒侵蚀着其他肝脏筋脉,所以她才会一日比一日虚弱,然后等到所有器官被毒素完全侵蚀最后衰竭而亡。此刻诗君雁的所有感官全部被自己锁住,若然她不能理解到这层面,谁也帮不了她。   微微探下身子,冰凉的指尖落在诗君雁的唇瓣之上,再不复往日的温软,似乎忆及那夜里那女子几乎是大胆的挑逗,他一生遇人无数,他手下哪个女子不是自小修习媚术,而面对诗君雁那毫无招数可言的媚术他竟然有那么一丝颤抖,桑落突然弯下身子将那床上的女子带入怀中,鬼魅般的身子瞬间消失在茅屋内。   屋内篝火通明,篝火上烧着的热水冒着袅袅热气,在这样阳光明媚的春日里略显炙热。   入溺题君。桑落探了探水温,方才将那女子抱起,缓缓褪下那女子身上单薄的亵衣,虽然香儿描绘过,可是亲眼所见桑落依旧微微蹙了眉目,那原本玲珑丰腴的身子此刻只剩下一层皮包骨,哪里还有半丝柔软温暖,抱在怀中尚觉得那骨头磕的肌肤有些疼痛。桑落将那女子放入热水当中,淡淡的药香弥漫,那女子一点动劲都没有。   清水慢慢开始变黑,诗君雁白皙的肌肤从细小的毛孔内渗出黑色的血液,染得那一桶清水渐渐染成墨色。桑落微蹙着眉目冷冷的凝望着,这只能助她排出体内乱窜的毒性,如今毒素早已深入血液脉络乃至是肺腑,他这方法治标不治本,充其量只能为她续命,最多一个月若是她再醒不来,等待她的便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   泡足一个时辰等到那桶水完全变成墨色,桑落方才弯身将诗君雁抱了出来,面前是少女裸露的躯体,可是桑落眼眸清明,神色淡然,好似抱着的不过是随意采撷的一束花而已。   那一个月,桑落每日都会让诗君雁泡澡,而诗君雁依旧沉睡着没有半丝苏醒的迹象,香儿一时间也空闲了下来,所有的事情都由桑落一人操办,香儿远远的站在桑落居住的小屋外,看着那窗幔印出来的身影,高大的男子抱着纤细的女子,还是不一样吧。从诗君雁被主子带来的第一眼,她便感觉到了,即便细微,可是那是属于女人特有的直觉,何况她跟在主子身边如此久,对他的气息都熟悉到好似自己的呼吸一样。   四少,你可要坚持下去,我已经坚持不了了,如果是你的话,肯定可以的吧,毕竟你比我们都要勇敢。我的梦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实现了,至少让我安心的知道有个人可以完成我的梦想。 ☆、第十四章 卿是佳人(14)   阳光明媚,百花盛开,不过方方五月初,山谷的花却早早的开了,谁能够看得出来原本在积雪下掩盖的山谷竟然如此美丽,花草迎风而动,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清新自然的味道。舒骺豞匫   香儿将新开的月季花摘下,准备回屋将主子房中颓败的花朵换下,整整三个月,那女子没有丝毫的苏醒迹象,虽然没有在削瘦虚弱下去,可是就那样静静的躺着,好似睡着了一样安然乖巧。   一朵花无声无息的递到陷入沉思的香儿面前,一株灼艳的牡丹花,扑鼻而来的香气让香儿回过神来,却在见到那捏着花朵浅笑盈盈的身影时顿时一愣,手中采撷的花束顿时散开跌落在脚旁。   香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卷起袖角擦了擦眼睛,仔细一看,还是那女子浅笑盈盈的模样,依旧如同初次见面那样,一袭素色青衣,长发不羁散乱的随意束在身后,笑容不羁慵懒,眸光晶亮透彻,竟是比落在她身后的阳光还要来的好看,只是此刻那女子身形明显单薄了,脸色苍白,哪怕是阳光也遮掩不住那份羸弱,只是即便再是虚弱依旧遮挡不住那女子的风采,俊逸翩翩,浑身透着一股不羁的慵懒散漫之气,似轻佻,似邪气,又似漫不经心。   “鲜花配美人,不知香儿姑娘可否赏脸。”诗君雁淡淡一笑,声音略显低沉沙哑,显然是久久昏迷后留下的后遗症。   香儿眼眶微红,接过诗君雁递过来的鲜花整个人扑在诗君雁的怀中,“醒了就好,我还以为再也……”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些晦气,香儿顿时止了音,小手却紧紧的搂着诗君雁的腰身,她是真的心疼诗君雁了。   一旁几个尾随着诗君雁的侍女微微一愣,香儿是跟在主子身边最久的人,对主子的心意大家有目共睹,何况香儿是她们中最漂亮的,又是主子的贴身侍婢,自然心高气傲,何时见香儿如此对待过一个人。   “香儿,那些侍女们都要误会了。”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口气中隐约带着几丝调侃的意思,可是双手却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似乎对于香儿的热情有些手足无措,她还以为香儿依旧讨厌她,不过,香儿一看就是那种温软善良的女子,先前对她的冷漠怕只是一时间的恼怒,此刻倒是完全放开了。   在这里也只有香儿一人知晓她是女子,她向来隐藏的好,而且又总是一袭男装作扮,那些女子虽然照料她,可是并非贴身不知道也不奇怪。   “还不是四少风度翩翩。”香儿浅浅一笑,缓缓松开手改为搀扶住诗君雁的手腕,“瞧我一高兴都忘了你现在还虚弱的很,我扶你到那边坐下。”她还是醒过来了,似乎连自己都突然一直这样笃定了。那个女子有着她们谁也缺乏的勇敢,都说巫族的夜妾如火,有着火一般的热情和执念,可是在诗君雁面前那把火似乎不足以燎原。   “我还没有这样虚弱。”诗君雁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撑过来的,那个时候她的意识都陷入了昏迷,只有模模糊糊不间断的疼痛让她生不如死,便是在那生死的一刻,她突然明白桑落那句话的意思,再然后就突然醒了过来。   自开此股。“四少,我要离开这里了。”香儿突然低低的开口,眉目温软,唇角含笑,即便是那样安安静静的坐着,诗君雁都觉得香儿浑身都透着一股魅惑人心的味道。   “桑主子准备走了么?”诗君雁望了一眼这花香弥漫的山谷,她来的时候还是白雪纷飞,一片苍茫,此刻这美景在前却是没有机会好好欣赏。   “我是说我要离开主子身边。”香儿沉默了片刻之后方才缓缓的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决然的口吻。   诗君雁微微一愣,香儿对桑落的心思那几乎能够称之为痴恋,她以为香儿不会放弃,莫不是桑落的无情让她彻底死了心么。“也好,他配不上你。”   香儿先是一愣转而捂嘴轻笑,“四少还是四少,也只有你会这般认为。”   “我说的是真的,他配不上你,也配不上任何一个对他付出真心之人,感情只与心有关,而他没有心。”诗君雁低低的开口,桑落有多无情他是不知道,但是香儿有多痴情她很清楚,能够让一个这么痴情的人放手,可想而知桑落的心有多冷。w7ct。   “你说的对,我等不过他。”香儿无奈一笑,那笑容那般无奈悲哀,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不会放弃,这三年,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即便不是特殊的,至少也不是那般的可有可无,可是直到主子毫无犹豫的舍弃她,她才明白,在主子眼中她与所有夜妾都一样。“四少,他可以十年如一日的守着自己的心,而我等不了那么久,我不想放弃的,可是我知晓哪怕我终其一生也等不到,那颗心高高在上,我连仰望都不能。”   “香儿……”   “我觉得自己很卑微,在主子面前卑微到连我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何况是主子,四少,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的悲哀,因为你不是我。”香儿凄楚一笑,目光静静的落在诗君雁的身上,“四少,我已经二十五了,你知道夜妾的生命有多么短暂么,我想在这最后的岁月里只为了自己而活着。”   “香儿……”诗君雁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开口,劝她不要放弃,那又有何用,她甚至比香儿更清楚桑落的无情,她以为香儿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没有想到香儿竟然是夜妾,巫族的夜妾,拥有世间所有女子都妒忌的容颜和才华,可是她们的生命却何其短暂,大多夜妾都活不过三十岁,夜妾没有名字,没有姓氏,没有亲人,她们无依无靠,一旦被送出巫族便终身都不能再踏足巫族一步,传说中夜妾没有子嗣,她们死后连碑文都没有,不知道葬身何处。男子贪恋的都是夜妾的貌美如花,一旦容颜老去,便只能孤独死去,连老都等不到。难怪她会觉得香儿浑身都透着一股魅香,原来是夜妾的缘故。   “我并未觉得夜妾有何不好,只是我没有那么久的时间可以等。”香儿淡淡一笑,突然握住诗君雁的手,“不过你不一样。”   “我……”13852343   “你比我都要勇敢,都要执着,若然是四少的话一定能够等到的。”香儿一脸坚定的说道。   “香儿你别说笑了,我说过我与桑主子不是你想得……”   “四少,主子很好的,只要是跟在主子身边的人都会喜欢上主子的。”香儿打断了诗君雁的话语。   “香儿,我这一生都只能也只会做男子,至于女子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会去知道。”诗君雁有些无奈的一笑,她与桑落,怎么可能,在知晓桑落那样算计她之后便更加不可能,何况她早已决定了,此生他都是诗家的四子,永远都不会恢复女子的身份。   “主子和四少一样总有那种渗透人心的魅力,等到四少明白的时候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香儿低低的开口,“我是有些不甘心的,可是若是你的话我便也认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意志如此强,你知道后来的这两个月是谁在照料你么,是主子,所以在主子心中四少定然是不一样的。”   望着香儿笃定的眼神,诗君雁蓦然有些无奈,不一样,自是不一样,因为她是桑落手中最好的试验品,若是经历过她的生不如死,想来即便是天真如香儿也说不出那样的话语吧,“反正我是不会喜欢上桑落的,男子喜欢男子这不是很奇怪么。”   “可是四少明明是女子。”香儿有些不解,她的感觉不会错的,夜妾的直觉想来很准的,她总觉得主子与四少之间定然有不一样的纠缠,莫不是她感觉出了错。   “香儿,你看的只是表象而已,从我出生那一刻开始就被教导着如何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所以在我自己看来我就是个男子,只不过拥有女子的身体而已。”诗君雁拂开香儿额前的发丝低声说道。   “是么,那是因为四少还没有察觉到而已。”香儿淡淡一笑,突然倾过身子双手环抱住诗君雁的头颅,薄唇贴在诗君雁的耳畔,“四少,我可以帮你带消息出去。”   “香儿……”诗君雁微愣。   “我等了这么久,实在不想让主子那样容易便得偿所愿。”香儿调皮一笑,“而且我很喜欢你,四少若然是男子,我若然能够早些遇上,也不会多孤苦十年。”   “香儿,只要我安然离开这里,我定然会来寻你,即便不能让你长命百岁,至少绝对不会让你孤苦无依。”诗君雁低低的保证道,她不知道为何香儿会帮她,这个女子到底是笃定了什么她不清楚,只怕是和桑落脱离不了干系,不过她知道的是恐怕要让香儿失望了。   “好,我等你,希望这一次我等得到。”香儿软软一笑,转而在见到诗君雁身后的人影时整个身子瞬间变得僵硬,低垂着头颅恭敬了叫了声主子。 ☆、第十五章 卿是佳人(15)   诗君雁并未回头,依旧慵懒的斜倚在梁柱之上,唇角似勾未勾。舒骺豞匫那若有似无的笑意有些轻佻,有些邪魅,一头青丝散在身后,随着微风一荡一荡,滑过女子白皙修长的脖颈,落入衣襟深处。   “过来……”桑落坐在凉亭内的石凳上,侍女很快将茶水喝糕点准备好,然后恭敬了退了下去。桑落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一杯茶水,却也不急着喝,放在鼻尖处仿佛在悠然的品茗着茶香,他的手指细长好看,骨骼分明,即便是粗劣的青瓷茶杯捏在他的手里也别样的好看。   诗君雁未动,好似没有听到桑落的话语一样。   桑落好似也不急,不慌不忙的喝着杯中的热茶,偶尔也会偏过头颅看一眼远山,等到一杯茶见底方才缓缓将杯子搁下,清明的男声低低的响起,“不知道四少给我的侍女灌了什么迷汤,竟然用美男计让我的侍女替四少传递消息,怎么,觉得我那只金雕不可靠了么。”   诗君雁这时方才发现香儿口吐鲜血跪伏在地,似乎在等待着桑落的处置。   诗君雁心中一惊,她与香儿的话他听到了多少。   桑落的声音不大,口气温软随意,完全听不出咄咄逼人的味道,诗君雁却微微一愣,感觉到一丝绝望和心悸正在心底悄然滋生,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打的什么主意他竟然摸索的一清二楚,那么她能够逃过此劫,下次呢,想到此处诗君雁不由一惊,她这是在做什么,竟然差点再一次在他面前散失了斗志,若是那样,自己不仅会一败涂地,而且在他面前永无翻身之日,更别说逃离和复兴诗家了。   忙压下来自桑落的那股迫人和危险气息让她产生的无力感,她轻轻的笑了笑,缓缓站直了身躯,桑落就坐在她面前不过三步的位置,诗君雁轻迈脚步,一个转身坐在了桑落的腿上,双手勾住桑落的脖颈,整个身子都亲密的贴着桑落裹着青色长袍的精壮身体,唇角骄傲的扬起,狭长的黑眸含着魅惑般挑衅的看着桑落清明无波却十足无视她的眸子,沙哑低沉的轻问,“不能么?”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照顾都有些力不从心,可是除了还有身为女子的价值。   没有故作的柔媚,没有女人味浓郁的娇羞,只是骄傲,一种不会引起反感却会挑起男人征服欲的骄傲,何况那女子骄傲的模样无需刻意装扮便透着一股发自骨子里的狂野,那股狂野更是能够挑起男子的征服欲,对于见惯各色国色天香女人的桑落,想要在他身上用那些媚术,无疑是自讨没趣,所以诗君雁方才想用另外一种不是媚术的媚术。13852343   桑落微眯了眉目,他掌控巫族三千夜妾,还有在外的难以清算数目的,比起他身边自小学习媚术的夜妾诗君雁的举措无异于小孩子的撒娇与较真,但是不可否认,那丝骄傲和狂野让他一向冷静的心湖因她罕见的情态尽是起了微弱的波澜,但是他是何等人物,否则也不会对上身边各色优秀媚人的女子没有丝毫的反应,此刻哪里会让这细小的情绪波动影响到他的判断。   诗君雁确实没有让他失望,在他都要放弃的时候竟然奇迹般的自己复原了过来,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可是只要稍微调养,便可以恢复至原样。一抹兴味的笑容浮上桑落深邃的黑眸,长臂一伸,将诗君雁本来带着淡淡距离的身子紧紧的压入怀中,“四少是想证明自己是个女人,还是四少想勾引我。”   “那么要看桑主子是否给君雁这个机会了。”诗君雁只是微微僵硬,转而毫不客气的贴在桑落柔软温暖的唇瓣上,然后狠狠虏获住那高高在上的肉春,诗君雁心底抗拒着与桑落亲热,但理智却迫使她投入这场她开始的诱惑中,为了可能因为她而陷入险境的香儿,也为了她自己。取悦他,为自己寻求一线生机,或许干脆杀了他,当然后面这种想法诗君雁只是想想绝对不会付诸行动,先不说自己根本不可能得手,即便是得手,桑落身边这些侍女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还有一个香儿,香儿的武艺只怕不在当初的她之下,虽然香儿说喜欢她,但是若是她当真对桑落做了什么,只怕香儿会第一个杀了自己,若是她武功犹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而现在无异于自掘坟墓,她好不容易活下来,绝对不会让自己再陷入另外一重险境中,这桑落看似无害,一旦下手,她必然九死一生。w7ct。   桑落的唇瓣与他的人一点都不相似,桑落的唇很柔软温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喝过茶,袅袅茶香萦绕,诗君雁虽然作男子打扮,却一直与男子保持着应有的距离,即便是与两个哥哥也不曾如此亲密过,说到底桑落还是头一个让她舍下一身骄傲挑逗和勾引的男人,心底排斥着,却又强迫着自己的靠近,幸好桑落身上的气息她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清新好闻。她半闭上眼睛,将心思引向别处,桑落虽然此刻看似情绪没有任何的波动,实则心底已经动了杀意,她知晓若然她不能平息桑落的杀气,那么香儿必将命丧当场。对于曾经服侍过自己三年,又是对自己深情一片的女人,诗君雁非常相信,桑落绝对不会半分留情,甚至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说到底香儿也是因为她,所以她定然不能袖手旁观。   没有人因为这个心血来潮的吻而动情,诗君雁甚至察觉到桑落的厌恶和不耐烦,正当桑落准备出手遏制诗君雁的举措时,诗君雁的手却快速的抬起,紧紧缠绕住桑落的脖颈,温润的唇瓣,带着少女独有的幽香,轻轻擦过桑落的唇角,滑过他的脸颊,最后印在他的耳后。“放了她,我随你处置。”诗君雁知晓桑落决然不会贪恋她的身体,但是除了这样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必须保下香儿,这样他方才有机会联系到诗家。   温热的呼吸洒在桑落的耳畔,即便是冷情如他也有敏感之处,被少女的幽香包裹,圈着诗君雁腰身的手紧了紧,那女子软软的带着哀求的话语他岂会不明白,只是若要献身和勾引,诗君雁未免太稚嫩也太漫不经心和诚心了,他即便不去猜都能够容易的想到她是想羁绊住她,她想救香儿,愚蠢的女人,若然他想要一个人死,又何须他亲自动手。   不过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能够做到哪一步,桑落不动,诗君雁心中更是没底,若然假装她动了情只怕桑落很快便会察觉到,她不觉得自己蹩脚的演技能够瞒得住桑落锐利的眸子,而且只怕会更加触怒桑落,但是,贝齿突然含住桑落的耳垂,“我们回房……”   诗君雁的声音愈发的沙哑,似乎带着暧昧的喘息。   桑落微微勾了勾唇,那笑意却不见温软,只是淡淡的兴味,“好……”桑落在诗君雁几乎要受不住的时候低低的开口,双手将那女子横抱起,快速朝着房间的方向而去。   原本跪伏在地的香儿松了口气,果然四少是不一样的,除了四少她可是从来没有见到哪个女人近过主子的身,以往也有大胆的,勾引媚术,怎样的手段没有用,即便不如四少的风采翩翩,但是作为女子该有的娇媚和羞涩却绝对比四少要动人,可是主子何时施舍过一个眼神。她知晓诗君雁是为了救她,但是免不了心中一阵苦涩,苦涩之后又是淡淡的欣慰,至少主子还是有心的。   藏青色的外袍向两边滑开,露出男子精壮结实的胸膛,抿唇,诗君雁勾起一抹慵懒的浅笑,然后柔弱无骨的整个人贴在桑落的身上。“桑主子,原来喜欢主动的。”那笑意决然带着几丝不怀好意,那抹坏坏的不怀好意的笑容在诗君雁脸上却说不出的蛊惑,比起先前刻意的撩拨还要诱人心魂,又露出妖精的原形了么,桑落若有所思的想到,唇角不经意勾起一抹邪魅的浅笑。   没有**,甚至是看好戏一样的调侃和兴味,仿佛一盆冷水将诗君雁淋下,也像是突然找到了停下来的理由,她不假思索的一把从桑落身上翻了下来,冷冷的看着那敞开衣襟却不见半丝沦落的男人一眼,“既然不想要就别要,我还稀罕不成。”她想起桑落即便是抱着光着身子的她也是一脸的冷漠和淡然,那眼神从未迷离过。也好,反正她正愁找不到个理由停下来。   襟依身落。似乎没有料到诗君雁会突然推开他,桑落先是一愣,转而见那女子分明一脸怒意,可是眼神分明流离心虚,还有种为自己小动作窃喜的表情,甚至还假装坐在他身边生气顿时低笑出声,一个翻身将诗君雁压在双臂之间,“四少,我是不是刚好给了你拒绝的理由。” ☆、第十六章 卿是佳人(16)   那声音显然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口提起,诗君雁却是心中一凉,那种凉一直蔓延到心底深处,好似还是惹怒到了桑落,此刻是进还是退,或是干脆装傻,诗君雁脑海中快速思索着对策,可是对方是桑落,那性情完全无法估摸,会不会再次拔了虎须将那头老虎激怒,可是不拔的话谁知道那老虎会不会主动出击。舒骺豞匫   诗君雁淡淡一笑,小手攀住桑落的脖颈咯咯的笑,“若是桑主子眼中看得到君雁的话,君雁绝对稀罕的紧,桑主子莫不是不相信自己的魅力。”   “是么?”桑落低低的开口,一脸的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诗君雁的话语,“如此说来便是四少对自己不够自信了。”   “主子是天上的月亮,君雁只不过区区一凡夫俗子,不自信那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敢摘取天上月亮的人只怕这个世间还不存在。”诗君雁突然觉得这样的形容实在好用,“还是主子愿意屈尊纡贵让君雁一睹风采。”诗君雁眼眸很亮,满脸满眼都是媚人的笑意,尽管那笑意中分明是敷衍的意味,可是依旧遮掩不了那女子略显狡黠的动人。   桑落并未急着答话,只是突然伸出手,诗君雁身子微微僵硬,却是强忍着那股将压在身上的桑落推开的冲动,温软的指尖若同春风拂面一般轻轻的拂开诗君雁散落在脸颊之上的发丝,男子神情温润如玉,让人察觉不到丝毫的戾气,好似世间最温软的情人,即便只是远远的望着,都会醉人,“我给你这个胆子。”漫不经心的嗓调若有似无的响起,诗君雁一愣,好似不能明白桑落话中的意思,又好似那答案让她难以接受。   桑落是什么意思,准许她喜欢他,还是准许她争取他喜欢她,此刻诗君雁那聪慧的脑子突然运转困难,纠结在一起,怎么也理不清楚头绪,只是傻傻的看着桑落。   桑落自然是耐性极好,手指把玩着诗君雁的发丝,完全没有在意两人此刻暧昧的姿势,女子衣裳凌乱,发丝凌乱的躺在他身下,男子却是衣襟敞开,露出大片精壮的胸膛,垂落的发丝散了诗君雁的一身,怎么看都是一副被对方所惑的欢好画面,只可惜女子神态呆若木鸡,眼眸里又是纠结又是懊恼又是迷惑。男子则满脸淡然,那双眼眸过于平静无波,完全没有半丝动情的模样,却偏偏是这样诡异的结合,给人一种别样的致命诱惑。13852356   “桑主子,就算你不牺牲色相,我也逃脱不了你的掌控。”诗君雁木讷的开口,显然男女之间的情爱与她来说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她从未想过去接触,更加认为此生她都不可能去接触。   那女子已经尽量委婉的拒绝话语,似有几分小心翼翼,又似有些为难,分明是当真了,此刻哪怕是泰山崩于前色不变的桑落也微微一愣,被拒绝了么,他本来也就是想要逗逗她,那口气怎么也当不了真吧,聪明的四少原来也有不聪明的时候,而他似乎刚好碰到了盲点,还是头一遭遇到被拒绝这样的事情。“四少果然很会拒绝。”如同先前分明是她开的头,却能理所当然的尚未开始便宣布结束,这个女子是有些大胆的,他身边的美人哪个不是温软乖巧听话,忤逆在他的人生中从未有过,即便诗君雁不一样,但是他的纵容向来有限,如此一次次的任由她放肆,倒是这个女子与众不同的思想和聪慧。   诗君雁几乎瞬间便反应了过来,她脑袋肯定是被驴踢过了,怎么会一时糊涂到认为桑落那话语是准备她追求他呢,桑落向来目中无人,那话语分明就只是随口一提,哪里会真的看上她呢,此刻要怎么办,是拒绝到底,还是道歉,道歉的话未必有用吧,而且桑落这种人岂会看得起她的歉意,更何况坐以待毙向来不是她的作风,人为刀俎她为鱼肉这段日子已经够憋屈了,诗君雁向来不是个会一而再再而三委屈自己的主,当下低低的开口,“这些事情多了未必好,唯手熟尔。”w7d6。   “四少经常拒绝人。”果然认为这个女子会服软有点不太现实,她似乎越来越大胆了,先前在他面前可不敢如此放肆,甚至连如此厚脸皮的话都说了出来。   “女子倒是有不少,不过若然是男子此刻决然是头一遭……”诗君雁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显然打算将此误会进行到底,不管怎么说都是桑落先开的头,放在眼前的便宜不占实在不是她的作风,怎么着也要看桑落吃一回瘪。   “四少果然很受欢迎,难怪我身边的侍女都对四少死心塌地。”桑落绝对是顺着诗君雁的话语,而且那口气分明不带丝毫的寒意和危险气息。   诗君雁暗暗骂了声卑鄙,就知道桑落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当下盈盈一笑,“桑主子,我只不过是想要香儿带个消息让我诗家之人知晓我还活着罢了,我可以向桑主子保证绝对没有要找人营救离开桑主子的意思,我诗家之人若然许久未接到我的消息,必然不找到尸首不肯罢休,这样只会给桑主子平添麻烦,一年,我保证一年之内绝对完成桑主子要我做的事情,只要我做得好,桑主子可否放我回去,只要解决了诗家的事情我任由桑主子处置。”   那女子一脸讨好浅笑的攀住桑落的脖颈,那浅笑盈盈的服软话语分明带着几分哀求的嗓调,桑落微微一愣,他怎么会觉得诗君雁丝毫没有女子该有的娇软,此刻那略显撒娇的哀求话语分明就是十足十的女子模样,“四少,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诗君雁心中一惊,果然惹得这个男人不高兴了,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诗君雁心底快速搜索的对策,却见桑落依旧一脸的平静,可是那双眸子却异样的深邃锐利,好似要看进她的心底深处将她摸个透彻一般,嘴角的笑意顿时柔软了几丝,连带口音也软了下去,“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这样有何不对。”   “那要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桑落扯开诗君雁攀住他脖颈的手,缓缓起身,也不急着整理凌乱的衣物,只是静静的靠着墙壁凝坐着。   诗君雁只是浅笑着并未答话,屈膝跪坐在桑落的身边,纤细的手指一点一点不慌不忙的替桑落整理好散开的衣物,转而是桑落那头从未束过长及脚裸的发丝,诗君雁极会绑男子的发型,简单的发带不过几下便将桑落的发丝安顺的束在身后,松松散散的蔓延在腰际,薄唇贴在桑落的耳畔,女子温润的气息带着袅袅清香弥漫开来,不算是诱人的嗓调,却因为那份低低的沙哑,有些蛊惑人心,“桑主子,我是说了只要你想要,只能我能得,我有没有这个本事桑主子若然不清楚,此地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处。”   “聪明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崭露头角往往会先被人斩杀。”桑落任由那女子亲昵的贴着自己,他向来不喜欢人近身,不过诗君雁身上的气息他倒是不讨厌,而且诗君雁是他很重要的棋子。   “可是不聪慧会死的更快,不争取一下怎么知道自己不行。”诗君雁缓缓退开身子,确定桑落此刻衣冠整齐才开始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物,整理好便下了床榻,走至桌旁替自己倒了一杯冷掉的茶水,放在唇边一饮而尽,“桑主子不也说了,要活下去除了靠自己,谁也靠不住。”这句话时诗君雁明显嗓音冷了几丝,在桑落那般算计折磨她之后,她不觉得自己有必要与桑落交心,交心这种事情向来是相互的,而桑落分明只是将她当成他重要的一颗棋子,虽然她不知道究竟是有何用,但是不过方方开始已然去了她半条命,若然当真跟在桑落身边她岂会有活路,但是这种事情不能急,他们本是落差太大,若然贸然行事只会断了自己的后路。   “想要我死。”桑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诗君雁的身边。   “我以为我掩饰的很好。”诗君雁知晓自己的稍微的情绪波动都逃不了桑落的眼睛,反正在事情未完之前桑落都会想方设法保住她的命,既是如此,她何必活的那样低下。诗君雁就着自己的杯子又倒满了茶水递到桑落的面前。   桑落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转而接过,却也不喝,只是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诗君雁先前唇瓣喝过的位置。眸光深邃,晦暗难明。   诗君雁笑得有些邪气,小手落在桑落摩挲那杯身的大手上,“桑主子,你我更加亲密的事情都做过,若不是此刻桑主子又矫情起来,嫌弃俊雁喝过的杯子不成。”   桑落大手愕然紧握,瓷质的茶杯瞬间化为一滩粉末碎裂在手心,茶水溅了开来,打湿了青色的长袍,诗君雁缓缓收回手,依旧是一脸的浅笑,倒是桑落突然一言不发的转身便走。着些怒有。   今日不少于三更,还有更新,估计到下午才会全部更新完毕,大家稍等 ☆、第十七章 卿是佳人(17)   香儿走的那日下了很大的雨,帘幔的雨幕遮掩的视线都看不清晰,诗君雁并未相送,她静静的看着香儿在大雨滂沱里跪了一夜一日也未换来那清冷男子露面,看着香儿最后几乎是咕孤孤单单的离去,那是香儿要求的,只是呆在茅草屋内,看着那纤细的身影缓缓消失在视线内,香儿并未撑伞,孤独的好似茫茫沧海中的一粒粟,被大雨淹没,诗君雁其实很想追上去告诉香儿,若然她能够活下去,她必定去寻她,让她半生绝不会孤苦无依,只是她不能。舒骺豞匫   她尚记得昨夜里香儿那几乎凄楚的嗓音,四少,你不会明白,那是因为你没有爱上一个人,爱到血肉里,爱到骨髓里,其实我真的觉得活着没有什么好,可是世界上有个主子,哪怕是一点都不好,我也舍不得死。四少,忘了我先前说过的话语,不要去招惹他,千万不要,那种疼痛真的不需要多一个女人去煎熬,去生不如死,可望而不可得那样的疼痛实在揪心揪肺。诗君雁微微眯上眼睛,耳畔恍惚响起香儿悲伤的哀求,爱上那样一个绝情的男人,注定一生孤苦无依,四少,女子所求不过有人真心疼你,爱你,怜你,不求一生荣华富贵,但求有枝可依。   夜妾啊,拥有最好的容貌最佳的才华那又如何,她们从不被人真心疼惜,真心珍惜,同为女子她们有何错,却偏偏要承受那永生的独孤和无依无靠,生来身份低贱,无名无姓无亲人,方方长大却远离故土成为巫族讨好邻国的棋子,客死他乡,夜妾的愿望多么简单不过能在死时有个姓,有座碑文,可是又有多少国色天香的女子无声无息的不知道葬身何处。   雨越下越大,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大雨夹杂着冷风灌入窗户,打湿了诗君雁半身的衣裳,哪怕是临近夏日,这样狂风暴雨的天依旧透着几丝寒意,可是她却置若罔闻,依旧保持着静静凝立的姿态让那风雨肆虐一身。小手轻轻摩挲着别在腰侧的玉箫,仿佛人生中最后一抹依靠,她的动作温柔而又珍惜。   桑落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一袭青色长袍的诗君雁静静的站在窗畔,长发高挽,略显单薄的身子好似整个都要被风雨侵没,头发上落满了雨丝的晶亮,落寞,孤单,桑落一瞬间好似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凝立在月色下,凝立在槐树下,凝立在万里无边的沙漠前,孤单的好似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人,其他的人与事哪怕再是精彩,再是漂亮也与他没有干系,因为既入不了他的眼,也入不了他的心。那里没有他想要看的人,也再也不会有,那个女子已经死了,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大手猛地一抓,那扇窗户凭空关了起来。   诗君雁微微侧过头颅,朝着桑落露出一抹淡笑,与其说是在对他笑,还不如说那女子是对着自己的笑,笑容又轻又浅,不乏温柔,却让人难以靠近。诗君雁想起了三姐,小时候无论她如何任性,只要这样轻笑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看着三姐,三姐便无法对她生气。她很想三姐,若然是三姐的话定然不会像她这样踟蹰不知所措,若然是三姐,定然不会突然伤感到觉得孤苦无依,什么是孤单,在她成长的岁月里,即便隐瞒了性别,她也未曾孤单过,因为她有三姐,只是后来三姐嫁人了,她才开始觉得孤单,而此刻被香儿如此一撩拨,防守瞬间崩溃不成形。   三姐说,雁儿哪怕你再是任性,再是肆意妄为,只要有三姐在,我的雁儿便永远可以做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她的三姐啊,诗君雁笑意蓦然软了几丝,那时候的三姐也是何其任性,只是为了一个男人收了一身的灿烂和任性,男人,诗君雁抚摸着玉箫的时蓦然紧握成拳,都说女人是祸水,熟不知,狠戾无情的男人才是毒蛇,平日里将那有毒的牙齿藏着,一旦咬人,便见血封喉。   “香儿她离了这里会死的。”诗君雁淡淡的开口,好似是在自言自语,可是那眸光那淡笑却始终落在桑落的身上,似乎也不焦急,却带着几分执念的等着,等着桑落的回答。她只是想要替香儿讨一份公道,那是爱他入骨入髓的女子,他岂能如此置若罔闻,岂能如此置身事外,甚至连多余的眼神也不肯施舍,不过是一句话,一个眼神罢了,至少香儿在她以后的岁月里不至于那么孤苦凄楚。   时间仿若凝滞一般久久不前,空气沉闷的好似灌了铅一样让人呼吸紧致,没有人说话,只有诗君雁执着的看着桑落,那份执念深得即便是桑落也忽视不了。   “恩……”低低的一个单音,再是没有过多的话语,哪怕是过了许久,桑落也没有再开口,只是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喝茶。   真是无情,哪怕见识过了,此刻诗君雁仍旧狠狠的揪心了一把,为香儿的痴情不值,换做是谁,那样娇滴滴的美人,还是服侍自己三年之久的女子,哪怕你不怜惜她一片深情,至少也不至于如同陌路人一般的冷漠,不过是见一面而已,在诗君雁看来这完全不算是过分的要求,w7dl。   桑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诗君雁并不知道,除了先前淡淡的一瞥,诗君雁目光再次落在雨幕遮掩的山谷深处,直到桑落的气息淡去,方才意识到那男子走了,他来做什么,是看自己恢复的怎样,他究竟在算计什么。   那一日之后,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原点,除了香儿不在了,没有任何的变化,也没有哪个侍女提及,好似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与她们没有半分的干系,又或许她们早已习惯。   诗君雁依旧日复一日的恢复身子,再不用吃那些加了料的膳食,走动的范围也逐渐大了起来,诗君雁体质极好,身体恢复的也极快,很快便长胖了一圈,桑落又给她派了新的侍女,只是明显提防了她,那侍女是个哑女,跟在她身边也说不了话,诗君雁本就是闲散之人,每日乐得清闲,日日惬意的喝茶赏景,好似对于桑落接下来要她做的事情既不在意,也不好奇。   徘徊在廊道上,诗君雁依旧一袭男子作扮,神色是一贯的优雅从容,月色皎洁,照的走廊一片银白,诗君雁斜倚在栏杆上幽幽的望着天上的圆月,脑海中不经意闪过香儿形容那个人时的表情,温软的笑,满心满眼的都是令人艳羡的幸福,那样的幸福她不懂,她所能懂的便是自己拥有的,连拥有都不曾,何谈幸福。好似不喜欢自己脑海中有那个无情之人的身影,诗君雁摇了摇头打散脑海中的思绪,微微侧过头颅,本打算将目光挪开,却不想刚好会看到那个刚刚才想起,又不准备忆及的男子。一时间尽是走的有些入了迷,闯入了她除了昏迷期间后来再也没有来过之地。   要了夜清。此刻的桑落安静的坐下月色之下,一头发丝被镀上一层飘渺的色泽,发丝极长,桑落的发丝比一般男子的发丝都要长上许多,一直蔓延到脚裸,那种长度哪怕是女子也极少有,一般发丝极长会给人一种拖沓的感觉,可是那样的不雅之感在桑落身上她从未见过,那个男子总是清冷如月,高高在上,连那过长的发丝也透着一股疏离的冰冷。背对着她而坐,以至于她无法看到他的神态,心底却好似很快便出现一张清晰的影像,此刻那男子必然捏着一杯茶或是一杯酒,神色淡然,平静的眸子看似清明温软,实则冷到绝情。   诗君雁一贯认为温软的桑落似乎更加的疏离冰冷,冰冷中还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落寞和孤单,孤单这样的想法多么不适合桑落,可是从那男子身上若有若无的散发而出,竟是如同陈年的佳酿,让诗君雁一时恍惚了心神,一丝莫名的悸动悄然浮上心尖,不知道是不是被桑落难得透出来除了高傲和飘然以外的其他姿态迷失,直到夜晚的寒意入体,诗君雁才蓦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竟然看的入了神,当下微微懊恼想到自己本来是要避开的。   “陪我喝一杯吧。”清冷的男声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分外的清晰,那股淡淡的凉似夹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寂寥一下子狠狠揪住了诗君雁的心神,有些措手不及,更别提是拒绝。   等到诗君雁无意识的落了座方才回过神来,她今日是怎么了,好似着了魔一般,幸好桑落好似根本不在意她的神色如何,此刻全心神都放在泡茶之上。   诗君雁静静的看着桑落优雅的点火,烧水,沏茶,然后自顾自为自己沏了杯茶,手指捏着茶杯品茗起来,便是连看都未看诗君雁一眼,仿佛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那杯清香四溢的茶水上。13852371   诗君雁也未开口,就觉得那茶香分外的醉人,三姐也极会泡茶,与桑落的姿势倒是有几分相似,许是那份熟悉感让诗君雁陡然心情大好,也未计较,径直替自己倒了一杯。 ☆、第十八章 卿是佳人(18)   好茶,香而醇,三姐曾经教过她品茶,每逢冬日,在三姐还是诗家的女儿时,最喜欢同她一起在梅花树下品茗,任由清茶的香气熏染一片片粉色的花瓣,落在她们的衣上,发上,杯中,也不擦拭,笑得好似两个偷了腥的小傻瓜。舒骺豞匫   一丝笑意浮上唇角,诗君雁方才发现她已经许久不曾想起这些美好的回忆了,是因为三姐亲手奉上的那杯毒酒么,她究竟是在害怕什么,害怕那真的是三姐要谋害诗家,其实她何须害怕,若是三姐的话定然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只是……她必须离开这里,她不能再耽搁下去,多耽搁一日,诗家必然会有更多的危险,必须找个时机,那次引诱一来是为了保住香儿,而来也是想要看看若是陷身与**之中的桑落会不会失了防守,让她有机会可乘,可是事实证明桑落根本不会被**影响,又或许他根本就无情无欲。   一杯茶落了底,诗君雁伸手便去摸茶壶,却不想刚好与桑落倒茶的手在半空中触到,桑落在见到眼前的人时微微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若换做是别人,诗君雁定是不会觉得诧异,可是对方是桑落,向来冷静自如,无波无澜的桑落,莫不是连这样的人也会有失神的时刻,“桑主子邀我喝茶,莫不是觉得君雁不懂得品茗让桑主子嫌弃了。”   “我累了,你下去吧。”桑落嗓音蓦然清冷下去,似乎不想让自己难得情绪不稳时让人看到。说罢,桑落搁下杯子,也未多看诗君雁一眼。   诗君雁自觉无趣,何况她也不想再与桑落独处,这样的男人性情诡异莫变,她不想平添危险。   回了屋,躺在床上,诗君雁却睡不着,因为茅屋四处透光,她好似置身于一片月色皎洁里无法脱身,身上,唇上,乃至是发上都似乎沾染上了茶的袅袅清香,不浓,却无处不在,熏得她竟是无法入睡,香儿的话语一遍遍在耳畔萦绕,四少,主子便是天边的月,四少,千万不要招惹他,千万不要。她不想招惹的,可是桑落却不放过她。   如此辗转反侧一直到天明时分方才微微眯了下眼,即便睡着梦里也尽是皎洁皎洁的月色,照的整个世界一片淡淡的光泽,而那个人就站在月色下,不说话,也不动,却填满了她所有的梦境。   诗君雁惊醒的时候清脂已经凝立在窗前,清脂便是桑落新派的侍女,不会说话,不过诗君雁学过一点手势,若不是很长复杂的话语倒也看得懂。   诗君雁被梦纠缠了许久,一看窗外却不过是鱼白刚露,显然只不过眯了一小会,看来与桑落相处,哪怕是虚幻的梦境,她依旧不是对手,甚至对方无需做什么,她已然溃不成军。   “四少,妾身伺候你梳洗,主子已经在外等候,我们今日出谷。”清脂手法比划的很慢,显然是让诗君雁很容易看懂她的手势。   出谷两个字让诗君雁精神一震,顿时也忘了梦境的纠结,终于有机会出去了么,只是她在谷中尚找不到对付桑落的方法,在谷外便有么,不管了,只要能够出去,即便不能很快脱身,至少能够想办法传递消息出去。   泛着清香的茶水在诗君雁恍神的当下递到诗君雁的面前,“四少,主子吩咐让四少喝杯茶醒醒神。”w7dl。   橙黄色的液体在青花瓷杯中轻轻荡漾,桑落的品位永远清新淡雅,与他个人气质一样,他所用之物都是极致的精致和简单,却是极为耐看,不带一点奢华,清新隽永。随着扑鼻而来的茶香,即便闻着也让人精神一振,这算什么,昨夜邀她相陪,却突然翻脸赶她走,又什么月亮,月色的纠缠了她一个晚上,让她彻夜难眠,难不是桑落的茶有怪异,莫不是又加了什么她喝不出的东西。   “我不爱喝茶。”诗君雁懒懒的挑了挑眉,清脂只是不会说话,却听得见,她本以为清脂会很为难,却不想清脂只是温软的一笑,便将茶水端了开来,是自己想多了么,那么昨夜纠缠她一夜的又算是什么。   清脂回过头颅,却见诗君雁还是一脸淡然的浅笑,可是那眸光千变万化,显然思绪不知道漂移到了哪里,怔怔的看着诗君雁每一个细小的神色变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移不开目光。   微微叹了口气,诗君雁便不再纠结先前无法想明白的问题,一回头发现清脂还在看着自己,微觉诧异,顿时低低的开口,“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突然想起自己刚刚起来,昨夜又在床上辗转了半宿,必然头发和衣服都是乱糟糟的,于是语气一转,低声开口,“有没有梳子。”   清脂意识到自己的事态,俏脸上染上一层薄薄的绯色,忙转过身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内拿出一把木质的梳子,却没有递给诗君雁,只是比划了个动作,“让妾身服侍四少束发。”   “我自己来即可。”诗君雁拒绝了清脂的好意,她并不喜欢与人靠的太近,虽然她性子随意不羁,喜欢广交好友,可是清楚她性子之人都知晓,平日里吵吵闹闹都可,便是不能太过于近身,那是她的一种习惯,以往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后来那种习惯倒是改不了了。诗君雁走至窗畔,侧坐在窗边,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风夹带着雨丝迎面扑来,浓郁的绿意盈满了眼眶,这春日总是细雨霏霏不断。只顾着欣赏美景的诗君雁并非发现身后清脂眸中那一闪而过的失落,难怪香儿会被主子抛弃,原来尽是这般,四少虽不及主子风华绝代,可是也是风度翩翩,温软有礼,比起主子的清冷和高高在上,四少的温软和贴心显然更加让女子动心。   诗君雁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发丝,仿佛将桑落还在外面等她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倒是清脂先反应过来,提醒诗君雁莫让主子等太久。   笑曾清家。诗君雁闻言微微蹙了眉目,原本束好的发带被她一把扯开,这个桑落总是有办法搅乱她平静的心湖,便是连个安静的清晨都要破坏殆尽,这样的感觉让诗君雁隐隐约约嗅到一股危险,最近竟是被那什么月亮弄得走火入魔了,以至于做什么都会莫名的失神。这可不算是好事,诗君雁微微叹了口气,稳了稳心神,一点点将不该存在的思绪撇得干干净净,桑落是什么人,那月亮她保持着冷静看看即可,若然要摘取,她不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   “四少,怎么了?”见诗君雁突然扯下发带,清脂微微一愣。   “没事,只是起得早还有困,清脂,其实我也有起床气的,你可不要告诉别人。”诗君雁勾起一抹不羁邪气的淡笑,微微测过身子在清脂耳畔低低的开口,小手却是突然伸到窗外,手中青色的发丝被风扬起,转瞬便消失了踪迹,那是从桑落那里得来的发带,意识到自己竟然被桑落影响到了心神,直觉告诉诗君雁必须快刀斩乱麻,看到了香儿的凄楚,她可不想重蹈覆辙,而且她与桑落之间太遥远,与桑落来讲,对她的纵容和包容不过是因为她与他的作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作用,但是必然很重要。而且,她是诗家的人,如今她诗家四分五裂,她哪里还有闲心和时间去操心一些理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清脂呆呆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绯色深了几丝,不知道诗君雁此刻心神都在将那有关月亮的男人屏蔽的干干净净,自是没有注意到清脂的神色变化,“好了,我们走吧。”诗君雁淡淡一笑,发丝随着她转身离开的动作扬起,拂过清脂的脸颊和唇瓣,鼻尖萦绕的尽是一股与主子身上一模一样的清茶香。   清脂怔怔的抚摸了下似透着薄凉的唇瓣,好似沾染上了诗君雁发丝上的凉意和味道,一瞬间的恍神,目光所及尽是诗君雁背离她而去的声音,长及腰际的发丝如同瀑布一般轻轻荡漾,散发出一种惊人的诱惑,看着诗君雁瘦削却刚劲挺拔的背影隐隐散发出黑豹一般的优雅和慵懒,清脂突然有种看到主子的错觉,不过那只是瞬间,诗君雁见清脂未跟上来顿时回头淡淡的笑,朝着清脂招了招手。13852371   不是主子,主子的笑容从来不会有温度。   “清脂,快点……”诗君雁淡淡的笑,望着高耸入云的山脉蓦然有种渺茫的感觉,原来即便是她不想呆的地方,若然久了还是有感情,只不过没想到会走的这么急,尽是来不及再看看曾经喝酒之地似乎还残留着一壶尚未开启的美酒,不过也好,那些东西本就不属于她。来时孑然一身,走时也是孑然一身,陪伴她的唯有她从不离身的玉箫。   马车远远的等在青石小路上,两旁是盛开的花朵和清脆的小草,山谷中不乏粗壮的大树,不过桑落不喜欢便悉数砍了去,如今只剩下花草弥漫,悠然清香。青色的发丝悠悠然然的飘在空中,然后再落地的瞬间突然又被莫名的力道扬起,飘飘荡荡的跌入马车帘幔深处,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握住。   三更,三更,昨天有事去了,所以今天都是临时赶写的,希望大家会喜欢,呜呜 ☆、第十九章 卿是佳人(19)   诗君雁上得马车的时候桑落正靠在软榻上假寐,马车极为宽敞,内需一应周全,只不过应承了桑落一贯的简约风范,很是素雅。舒骺豞匫   桑落不说话,诗君雁自是不会主动打破这份难得静谧,找了个离桑落最远的角落眯着眸子,素手轻轻撩起马车的帘幔看着马车缓缓驶出山谷,两旁是姿态娇艳的百花,映衬着绿色的叶分外的好看,夏日真的已经到了,哪怕是阴雨连绵,也不觉得冷,就觉得迎面而来的风透着花的香,夏日独有的暖,很是醉人。既是如此,昨夜里那份凉究竟来自哪里。   诗君雁好似沉浸在美景里无法自拔,实则她更好奇这幽深不见顶的谷究竟要如何上去,特别是坐在马车内,莫不是这马车还能长了翅膀不成,不过很快诗君雁便见识到了,十六个少女,每四个一组,腰身缠着白布,白布缠绕着马车,十六个少女将马车提了起来,看得出来那些侍女都受过特殊的训练,轻功也是极好,两边有刚好是狭窄的刚刚容得下马车通过的一线天,那些侍女借着两旁的藤蔓,采用阶梯的方式,第三组踩在第二组的肩上,在借着第二组的冲力踩在第一组的身上,然后第二组重复着这样的动作,马车平稳的上升,那些少女白衣飘飘,国色天香,竟是好像天使的翅膀,美伦绝幻。   离的很宽。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马车平缓的上了山谷,诗君雁尚来不及观察四处的地形,几道杀气凌厉得逼来,她虽然武功尽失,但是对于杀意依旧分外敏锐,在暗箭逼近马车的瞬间快速放下帘幔,整个人侧过,这辆马车的材质很特别,那些利箭若非是特质根本射不穿,“有人袭击。”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却见桑落依旧眯着眸子好似没有听见一样当下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桑落手中的女子哪个不是身怀绝技,明白了这一层,诗君雁瞬间平静了下来,素手再次撩起帘幔的一角,此时双方已经交手,对方虽然人多,却丝毫不占优势,那些人,诗君雁微微一愣,与那几日追杀她的人一模一样的着装,是殷离的杀手,只是那些人为何会在这里,是巧合,还是他们一直在寻找她的踪迹。诗君雁的气息蓦然冷了下去,强忍着想要出去一探究竟的好奇,先不说会触怒桑落,以自己现在的本事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诗君雁再次放下帘幔,却是一脸的若有所思,仿佛在思索要如何得到诗家的消息,要如何确定那些人的目的。   在诗君雁失神的当下,门外侍女清脆的声音已然淡淡的响起,“主子,树林小屋内发现重伤的香儿。”   诗君雁这时才惊觉到如此短的时间那些侍女竟然就将黑衣人摆平,若然当真是一伙人,那些人武艺并不低,甚至里面还有高手。只是香儿,为何会在这里。   “走……”桑落低低的开口,仿佛没有听见香儿的消息一般。   “是……”帘幔外的侍女低低应了声,对于桑落的决定没有任何的质疑自然也不会觉得不满。   倒是诗君雁瞬间反应了过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等一下……”话未落音,人已踉跄的下了马车,果然见到香儿孤零零的倒在地上,显然先前是被人抱出来的,此刻桑落下了令便被毫无留情的丢在此处,任其自生自灭。诗君雁一个快步走了上去,将香儿搂在怀中。“香儿,怎么会……”   此刻的香儿浑身伤痕累累,显然已经奄奄一息,若不是诗君雁亲眼看着,几乎要以为怀中的女子早已死了,怎么会这样,那日里离开的香儿虽然伤心憔悴,却不似今日这般奄奄一息。   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香儿紧闭的眸子缓缓的睁开,目光一点点落在马车的方向,“主子,是主子来了对不对。”   “香儿……”诗君雁低低的开口,“我带你去见他。”   诗君雁的手被香儿紧紧的握住,那女子勾起一抹凄美却悲楚的浅笑,“四少,我这般模样不想被主子看到,四少,我现在很丑对不对。”   “不会,很漂亮,香儿一直都很漂亮。”诗君雁声音微微哽塞,生离死别对于诗君雁来讲那是陌生的情绪,一时间竟然慌乱到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真的么。”香儿淡淡一笑,握着诗君雁的手却微微用力,“四少,真傻,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难过。”   “香儿,瞧你说的什么话,没事的,桑主子医术高强,他一定会医好你的。”诗君雁眼眶微微湿润,香儿是个温软的女子,虽然在谷中相处的时日不多,可是香儿却是一直待她极好。   “我只不过是提前了死去而已。”香儿低低的开口,声音愈发的虚弱,“本来还以为可以等着四少许我一生有枝可依,可惜,我等不到了,我终究是没有那个福分。”   “不会的,我不准你说这些丧气话,香儿,我昏迷的时候,你不是日日告诉我要坚持下去,不能放弃,为何现在你要放弃自己。”诗君雁声音低哑了几丝,搂着香儿的手却紧了紧,好似要紧紧的抓着怀中的女子不准她离去一样。   “我早说过我们不一样,我没有你那么坚强勇敢,何况,我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香儿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马车的方向。   “我带你去见他,他一定会有办法的。”诗君雁说罢便欲抱起香儿,不知道是自己身子还很虚弱,还是一时情急,竟是没有抱起香儿,反而两个人同时跌倒在地。诗君雁咬了咬牙,几番挣扎终于将香儿抱了起来。   “四少,不要……”香儿突然泪流满面的摇了摇头,泪水滑落,无声无息,那女子满目都是令人神伤的悲哀,“四少,不要为难主子,我情愿死也不想为难他半分,四少,我知晓我根本不配主子再多看我一眼。”那女子声音破碎哽塞,隐隐透出来的绝望和悲伤几乎令人不敢耳闻。13852371   “香儿,他不值得,为何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如此委屈自己。”诗君雁声音大了几丝。   “不是委屈,是我舍不得,舍不得看到他半分为难。”香儿淡淡一笑,“四少,我很胆小,我想见,却又害怕见到主子眼中的冷漠和疏离。”   “香儿,我带你去见他,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心,就算是侍女,你也服侍了他那么多载,他岂能如此冷眼旁观。”诗君雁倔强的性子一上来谁也阻挡不了,抱起香儿便朝着马车的方向而去。w7dl。   “四少,不要,我求你,求你,我从未求过你,就这一次,我求你……”香儿的声音软的,凄楚的让诗君雁拒绝不了,脚步几乎是僵硬的凝固在原地。   “香儿,你这是何苦。”诗君雁叹了口气。   “是啊,何苦,可是我没有办法,谁让我这样喜欢他,喜欢到连命都可以不要。”香儿泪水滑落的更加的厉害,“四少,答应我,不要招惹他,若是可以的话千万不要招惹……”   “香儿……”   “答应我……”香儿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口中不断有献血溢出,染红了香儿的白衣,映出一朵朵灿烂的红花。   “香儿,我答应你……”诗君雁没有想到香儿会突然咬舌自尽,为何,她不是很喜欢桑落么,为何明明可以见面,却宁愿死也不愿意再见。   “主子,主子,香儿错了甘愿以死赔罪,主子你能不能在看香儿一眼……”香儿眼神开始流离,目光万般不舍的落在马车的方向,一口口模糊却深情的唤着桑落,分明流着泪,可是脸上却是灿烂到令人窒息的浅笑,那样美,美得令人心碎。只是那马车的帘幔从头到尾都没有掀开过,哪怕最后香儿不甘的咽了气,也没有。   “桑落……”诗君雁突然暴怒的吼道,抱起香儿的尸体便冲向马车的方向。   “四少……”几个侍女挡在诗君雁的前面。   另外一个侍女冷冷的开口,“以死相逼就能见到主子了么,香儿跟在主子身边如此多载,还是不明白主子的心性。”   “桑落,你给我滚出来。”诗君雁此刻已然动了怒,她是不懂得香儿的执念和痴傻,但是分明这个女子最后的遗愿是桑落再看她一眼,桑落武功如此好,她不信桑落没有听到,只是那个男人莫不是冷血至此,连对他深情一片的女子最后的遗愿都不能达成么。   “四少,害死她的人可是你,若不是你给她诗家的信物,她岂会被人追杀,她又岂会再遇上你我。”桑落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从帘幔中传来,无波无澜的口吻,让人听不出半丝的波动。   诗君雁一怔,转而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望着地上那些黑衣人的尸首,果然是殷离的人看,那么是她害死香儿的,若不是她让香儿给诗家传信,那些人也不会对香儿出手。 ☆、第二十章 卿是佳人(20)   细雨连绵,菲菲而落,先是湿了发,再是湿了衣,清脂撑着油纸伞站在离诗君雁不远的位置,怔怔的看着那单薄的却挺拔的背影,此刻那么落寞,那么孤单,素净的手一点点扒开泥土,哪怕是尖锐的石子划破了指尖也置若罔闻,新番的泥土每一拨都沾染上了艳色的血液,清脂不知道诗君雁觉得疼不疼,她看在眼底是很疼的,她很想走上去,将那单薄的身子遮入雨伞下,很想告诉她,香儿以死相逼不过是自私至极的想法,她得不到主子,便让谁也得不到,清脂不明白香儿为何会和四少说那些话语,那话语分明是让四少疏离主子。舒骺豞匫   诗君雁脱下身子的外袍将香儿包裹在其中,然后放入她徒手挖好的坑里,泥土一点点掩盖住那女子的身形,诗君雁眼角一凉,不知道是冰凉的雨丝,还是冷得彻底的泪水。一滴滴打在泥土上瞬间隐匿了踪迹,香儿,你生来世人便不曾赠予你任何东西,死后也无需浪费世人半丝俗物,无棺无木,便让你这尸身与自然融为一体,赠予花,赠予草,也好染上些花草的精魂,若然泉下有知,若然能够被风带走,说不定能够见到你想要见到的人,得偿所愿。虽然我深知那个人根本不值得你再见,可惜那也是你所想要,我便不能阻止。   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最终你却是因我而死,其实我也知晓,你是不愿让我与桑落有纠葛,用如此极端的方式让我抱着对你的歉疚彻底断了与桑落的牵扯,其实你又何必如此,我与桑落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太高看了我,桑落是月,哪怕我再是无惧清冷孤寂,也没有摘月的本事。想来你终究是存着几分怨恨,几分报复,是对桑落的报复,让他陪着你一生孤苦无依,这样值得么,他生命中以后会遇到什么人,遭遇什么事,你哪里能够估料,即便你断了我的念头,那么日后别人的,你要怎么管怎么顾。我不知道你的认知来自哪里,便认定我能拿下桑落,女子由爱生恨多么可悲,我决计不会让自己走到那一步。   香儿,女子便不该如此痴傻,你可知晓哪怕你再是死上一百次,那个人也决然不会有半分的心疼和不舍,何况你这些小心思他哪里会看不透,看透了那又如何,即便知晓你只不过奢求再见一次,他也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诗君雁缓缓转过身子,再是没有看身后的墓碑一眼,不过简单不过坟墓,连碑文都没有。13852408   “为何不立个碑文,以后见了也好认得。”清脂比划了个手势,满脸的诧异。   “我想她不需要。”诗君雁低低一笑,香儿答应帮她传递消息怕也是为了此,她们会再遇上,香儿会如此恰到时辰的受伤,怕是香儿一手算计好的,她早就想好了死,想好了是因为她而死,香儿,你到底是怨恨着我,还是怨恨着桑落,怨恨到以这般决然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你本来就不是真心想要帮我传递消息,你只不过不愿意你得不到的桑主子被一个莫名闯入的人得到,真傻,对不对。诗君雁微微抬起头颅,冰凉的雨丝落入眼眶,最后化为温热的泪水滑落,尚未来得及滑落下颚,便被那沾满鲜血的小手拭去。   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曾责备过你,只是觉得不值得,那个人真的不值得如此去算计,去付出,而且爱一个人真的没有错。   诗君雁缓缓走至马车的旁边,那些侍女让出了一条路,马车的帘幔被一只修长的手缓缓的掀开,桑落温软的面容出现在面前,另外一只手伸出搁置在诗君雁的面前。   诗君雁将手放在桑落的手心里,那手心很柔软温暖,好似细雨的冰冷一下子被暖热的干干净净。诗君雁突然勾起一抹灿烂的浅笑,那笑意好似冬日的初阳照在冰层之上,淡淡的暖,薄薄的凉,又透着几丝孤傲的清冷,即便是桑落也微微晃了神。   诗君雁一巴掌狠狠打在桑落的面容之上,因为力道太大的缘故,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无惧的眸子那样决然的对上桑落平静无波的眼眸。w7dw。   几柄利剑挂在诗君雁的脖颈之上,诗君雁未动,只是一点点将手从桑落的手心里抽回,任由雨丝凌虐,好似要将桑落残留在手心里的暖意吹走。她知晓只要桑落一声令下,她必定万劫不复,尸骨无存,她也知道,这个男人她招惹不起,可是香儿的公道若然没有人替她出头,她便好似世间的一抹青烟,一旦消散谁也记不得,“桑落,作为男人你真的是个混账。”诗君雁咬字极为清晰,声音不大,却分外的低哑暗沉,夹杂着怒意,竟是有股震撼人心的味道。那个女子哪怕再是算计,再是不对,她所求的不过是一眼凝望,这样的要求实在不算是奢求,甚至,只要桑落一句话,她就可以不死的,桑落也知道,却偏偏不愿意出手相救。   桑落的眸光很深,好似最浓的暗夜,似能够吞噬人心一样魅惑,深邃,眸光里倒映出诗君雁无惧甚至是透着几丝怒意的俊脸,他不是没有能力阻止诗君雁的动作,只是他突然很好奇这个女人究竟能够放肆到哪一步。   “主子……”那些侍女个个脸色阴沉,唯有离诗君雁最远的清脂一脸的苍白,从来没有人敢触碰靠近主子,更何况是对主子动手,四少,怎么会如此糊涂,胆大包天。   桑落未动,也未开口,只是深深的虏获住诗君雁的眸子,诗君雁只是冷冷的望了一眼桑落,转身便走,几个侍女挡在跟前,诗君雁微微蹙了眉目,“让开……”   “没有主子的吩咐四少不能离开。”带头的侍女还算是客气,不过那几柄泛着寒意的利剑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诗君雁。   “让开……”诗君雁声音大了几丝,目光凌厉,神情桀骜,即便身形单薄,依旧散发出一股盛气凌人的味道,好似她便是高高在上的主子,由不得人半分抗拒。尖先拔尖。   “让她走……”桑落突然沉沉的开口,嗓音一贯的平静和温和,让人听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四少,我会让你求着回来的,那时候你我之间的地位便不一样了。”   诗君雁仿若没有听见,甚至看都未看桑落一眼,拨开那几个侍女径直朝着密林的方向而去。   陷阱,诗君雁将自己隐身在一堆翠绿的杂草中,狠狠的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到处都是陷阱,野兽,还有追踪的人马,或许整座山,又或许整个山脉都被殷离的人占据住了,这几日她虽然小心翼翼的躲过了追踪,可是即便她再是小心,也有好几次都是擦肩而过,被发现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这山林错综复杂,她又要忙着逃亡,根本无法细细摸索路线,以至于几日都还是在深处徘徊。诗君雁靠在树干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没有武功,这身子到底是不济,走不了几步便气喘吁吁,该死的桑落,若是她武功犹在,她岂会弄得如此狼狈,只怕此刻早已逃出去了,哪里会被人追的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该死,该死……   这几日的逃亡完全是凭着本能和对危险的敏锐感,再这样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支撑几日,先不说为了不被发现,她根本不敢生火烤一些熟食,更加不敢生火驱赶野兽和避寒,幸好现在天气暖和,夜里也算冷,可是蚊子实在是多,又不能不休息,夜里便只能窝在树上眯上一小会儿,那也是疲惫至极,哪怕是被蚊子叮咬也醒不来。诗君雁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狼狈,蚊虫叮咬的红肿,树枝荆棘刮破的痕迹,倒像是个流浪的人一样。   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诗君雁从怀中摸出一个野果,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只靠这些东西果腹实在是聊胜于无,野果此刻还不是成熟的季节,酸的她现在牙齿都是软的,可是又不能不吃,她必须保存体力。而这一次都是该死的桑落惹得,诗君雁一边逃亡,一边还要思索着桑落放她走的目的,他那话语分明是等着她回去求饶认错。便笃定她出不了这山脉么,这些追兵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放出消息说她在这里,桑落,不会,桑落根本不屑做这样的事情,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香儿,香儿有她诗家的令牌,招来人并不难,只是为何不是她的人马。   诗君雁愤恨的咬了咬牙,将吃了一半的果子重新藏入怀中,哪怕是这酸涩的果子那也是极为珍贵的食物,在这样的环境下,诗君雁懂得食物的重要性,自是不会浪费。果子虽然密林中不少,可是很多品种她不敢随便吃,而且野果密集之地一般追兵甚多,这些果子还是她从一处极为危险之地采来,自然要珍惜好。   两更奉上,希望大家会喜欢,(*^__^*)嘻嘻…… ☆、第二十一章 卿是佳人(21)   肉香,勾人心魂的肉香,烤的酥嫩焦黄,还泛着一层诱人的油光。舒骺豞匫诗君雁光是闻到便可以想象出那烤肉的美味可口,方才咽入腹中酸的直泛苦涩的果子顿时变得更加的难以下腹,那种酸苦涩味好似糟糠在喉,竟是卡得有些难受。似酥得勾。   有多久没有吃饱过一次,谷中的时候桑落侍女做的饭菜虽然也算是美味,可是大抵是素菜,而且先前吃的都是掺了毒药的,再是香甜的饭菜怕也觉得食不知味难以下咽,而后来死里逃生,身子虚弱,吃得又是进补的食材,带着一股药味,怎么也不会让人觉得美味。而烤肉,她有多久没有吃过了,很想吃,一想便觉得腹中更是空空如也,难受的紧。   诗君雁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在烤肉和危险中难以抉择,最后美食的诱惑占据大头,饥饿的人往往不理智,诗君雁便是属于这种,五日五夜的逃亡已经让她厌倦不已,殷离的人她不惧,躲开那些杀手虽然有些困难,但是不至于毫无希望,但是桑落那句话让她很在意,她是不知晓桑落为何会放她离开,但是他最后那句势在必得的话语让她不得不在意,那个男人决然不会放过自己,他让她走,是为了逼得她无路可走,然后回去求他吧,她怎么能够让自己陷身这种不堪的境地。   诗君雁蓦然止住步伐,被美食诱惑冲昏的头脑渐渐苏醒了过来,东西再是好吃,也比不上命重要,何况如今诗家的境况容不得她半分的马虎,殷离能够如此大张旗鼓的将整座山脉占据只为了寻诗家的余孽,说明此刻朝廷当家作主之人已然是殷离,而她诗家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情况不容乐观,她必须赶快想办法脱身。   “什么人……”冰冷的男声低低的响起。   诗君雁一个侧身隐入密林深处,屏住呼吸,尽量将的存在减到最少,幸好现在是夏日,枝叶繁茂,便于躲藏隐身,否则这几日她也不至于躲的如此顺利,一次都没有碰过。w8p2。   很快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显然是刻意压低的步伐,无奈枝叶繁茂,身子难免触碰。诗君雁暗叫一声糟糕,她虽然很快反应过来,可是显然已经踏入了他人的禁地,该死,若是因为贪吃被发现的话,她还不如一头撞死以免丢人现眼。   “你们去那边,你们走中间,你和我走这边。”低哑的男声冷冷的吩咐道,显然是成包抄的队形,诗君雁快速思索着可以隐身不被发现或是突围的路线,无奈密林太茂密,路线难以分辨,脚步声越来越近,分成几拨全部朝着她的方向而来,该死,被发现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时间太短,路线不熟悉,一时间也难以找到一个突围的路线,而藏身显然也不太可能,利器砍断树枝的声音越来越近,诗君雁急的满头大汗,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诗君雁正准备突击的当下翅膀惊飞丛林的声音清脆的响起,金色的大雕发出锐利的叫声,凌厉的眸子有意无意的扫过诗君雁的方向,铁爪般的钩子抓住地面上奔跑的兔子然后一飞冲天。   “原来是只畜生。”依旧是那男子的声音,不过显然透着几分失望。   “老大,饿死了,烤猪应该差不多了,我们都追了这么多天,那家伙那样聪明,怎么可能因为一点香气就自投罗网。”另外一个男声低低的附和道。   “就是,回去,回去,都素了好几天了,今日怎么也要开个荤。”   声音渐渐远去,诗君雁手心里早已密布一层细汗,整个人有些无力的坐在地上也不敢大口喘气,甚至是久久不敢动弹,生怕那是敌人掩人耳目的诡计,那只金雕是桑落的,被驯养的金雕一般不会离主子太远,金雕在的话那是不是说明桑落就在周围,那只金雕会跟着她也是桑落为了监视她,甚至是保住她的命。   想到此处诗君雁浑身冒出一阵冷汗,竟是比被敌人发现还要胆战心惊,一种身为猎物被主人丢弃却等着猎物再次自投罗网的感觉深深虏获了诗君雁的心神,好似她这几日费尽心思的逃亡不过是桑落一场无关痛痒的纵容,像是纵容着他饲养的宠物任由她受尽苦楚,可怜兮兮的再次回到主子的身边。13856940   诗君雁咬了咬牙,心底却是早已恨得牙咬咬,早料到桑落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放过她,只是这样玩弄人心,这样冷眼看着他人的落魄很好玩么,袖中的小手紧握成拳,那种无力感,绝望感再次涌上心头,似乎只要对上桑落,自以为是的骄傲便溃不成军。   既然如此,还不如赶紧突围,金雕眼睛极为锐利,时刻将她盯在眼中,而且是金雕可以在高空将她死死盯住,难怪她先前毫无所察,桑落不想让她死,却逼得她无路可走,让她不得不回去求他,好不容易得到一线生机,岂能放弃,现在她刚好离了金雕的视线,这是唯一的机会,想到此处诗君雁未做片刻的停留,猫着身子钻入树丛中,凭着这几日摸索的直觉朝着下山的路线而去,虽然这几日算是莽打莽撞,但是她没有错过四周任何细小的地形乃至是植物生长变化,若是她的估摸没有错,此刻她走的路应该就是下山的路。   几次与黑衣人擦肩而过,好在诗君雁对于人的气息极为敏锐,虽然差点遇上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周边的植被慢慢没有那般茂密,泥土也开始松软,诗君雁心中一喜,至少路线是对的,高空中时不时传来金雕清脆锐利的长鸣,显然是在追寻她的踪迹,诗君雁拢了拢头上临时用树枝编织的草帽,得加快速度了,若是桑落知晓金雕跟丢了自己,谁知道桑落会不会亲自出手,那样她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出口,在几乎可以看到平地时诗君雁难掩心中的喜悦,虽是如此却依旧不敢有半分的松懈,此刻她背腹受敌容不得半丝的疏忽,只要出了这里上得城镇,便有她诗家的势力,到时候想要擒拿她便不是易事。   犬吠的声音让诗君雁脚步止在原地,一股危险感涌上心头,糟了,这里竟然设有猎犬,在密林中没有见到,她还以为此次没有用上,想来只是因为密林的地形不适合猎犬行动,又或许他们就是在等着她自投罗网。   诗君雁转身便快速朝密林深处跑,在平地里根本没有藏身之处,与她一点利处都没有,虽然好不容易才跑到出口处,但是只要有机会随时都可以在逃,这条路不行,总还是有别的出口。   诗君雁跑了几步便停住了脚步,危险的气息,那是属于杀手特有的血腥之气从四面八方涌来,犬吠的声音也越来越近,这里不是灌木从,都是些低矮的植被,根本无法藏身,糟了,被发现了,而且也被围住了,根本无处可逃,诗君雁没有一次觉得没有武艺是如此的不方便,以往根本桑落身边反正逃不了倒是没有如此深的感觉,可是现在……   “在那里,主子有令,杀无赦。”带头的黑衣人冷冷的开口。   诗君雁小手搭在腰间的玉箫之上,眼眸快速扫过四周朝她慢慢靠拢的黑衣人,没有出路,所有的逃生路线都被封的死死的,这是困兽之战,在密林中的搜索不过是疲劳战术而已,就等着她受不了逃亡跑出来将她困死其中。   怎么办,怎么办,诗君雁脑子里快速思索着逃生的办法,想不到,想不到,不管是天时地利还是人和,她一样都不占据。怎么办,莫不是她今日便要葬身此地,还是干脆求桑落,可是刚刚金雕被她甩开,桑落找得到她么,虽然要她去求桑落,她心底实在是不愿,可是比起能够活下去,骄傲尊严她都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别人面对生死会如此抉择,她是不知道,但是为了诗家,哪怕是今日要她跪地求饶她也不会有半分的犹豫,她必须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   风似乎大了起来,吹的衣袍猎猎翻滚,诗君雁头顶上的草帽被吹开,那带头的黑衣男子眼眸一冷,“诗家四少想不到你果然还没有死。”   “好人总是长命百岁,你都没死我岂能死。”诗君雁勾起一抹慵懒邪魅的浅笑,这声音好似就是上次追得她让她跌落悬崖的人,他应该不知道她武功尽失的事情,如此是不是还有机会可以拖延到桑落来救她,桑落在她身上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必然不会弃她与不顾,虽然要再回去,甚至求着桑落出手很丢脸,但是她不能死。   “杀了她……”带头的黑衣人好似吃了上次拖延战术的苦,此次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直接下了诛杀令。足尖轻点便下了马背,凌厉的刀锋直取诗君雁的心脏而去。利剑破风的声音分外的尖锐刺耳,带着浓浓的杀意将诗君雁包裹在其中。   今日只能一更,昨日朋友生日聚会,玩得有点晚,呜呜,今天头还疼 ☆、第二十二章 卿是佳人(22)   该死,竟然下手如此狠戾快速,诗君雁尚未来得及开口已然被迫去躲开那凌厉的剑风,无奈她身手再是敏捷快速,也不可能没有武艺同时招架数十个高手,不过两次交手诗君雁周身已然被划了好几刀,虽然大抵都被她避过要害划在后背之上,不过依旧疼得诗君雁倒抽了口气。舒骺豞匫如此下去只怕自己活不过十招,那些黑衣人显然对于她以前的身手有些忌惮,所以下手还有所保留,可是再有几招便可以察觉到她的不还手是因为武功尽失,而不是在耍阴谋诡计,那时候便是她的死期。   该死的桑落,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又阴魂不散,你便是笃定我逃不掉,笃定我必然求着回来,“桑落,你这个混账。”诗君雁咬牙切齿的骂道,一不小心胸口中了一掌,整个人都被深厚的内力震的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出,诗君雁小手捂住胸口,整个后背撞在粗壮的枝干之上,钻心的疼痛让她整个人踉跄的跌倒在地,许久都起不了身。   “杀了她……”带头的黑衣男子冷冷的下令。   十几道蕴含着杀意的剑气直取诗君雁周身的命脉而去,诗君雁又连着吐了几口鲜血,淡笑着看着那数十个朝她而来的黑衣人,难道真的要命丧此地,意识逐渐流失,甚至连眼前的东西都开始慢慢模糊看不清楚,“桑落,救我……”低低的嗓音无意识的呢喃而出,那是对生的渴求,诗君雁心底一阵苦涩,没想到到最后还是要走上这条路,那么她这几日的逃亡和落魄又是为了哪般,桑落你是不是要告诉我离了你,我诗君雁即便想要活下去都难,这是你给我的教训么,我背离你的教训。   没有预期的疼痛,熟悉的清茶香弥漫在鼻尖,腰身一紧,周身被一股淡淡的温暖萦绕,诗君雁模模糊糊的看到桑落抱着她,眉目温软,面容俊逸,竟是没有半丝的戾气与冷厉,反而蕴含着一股暖暖的温柔,诗君雁伸出手紧紧的一点点握紧桑落的手,“桑主子,是不是我不求你你便不会出手。”如此快的动作想来桑落早已赶到。   “是……”依旧是温软的眉目,俊逸的面容,可是那份温柔方才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对方是桑落,百般算计她,冷情至无情的桑落。   诗君雁意识一沉,眼前一黑便陷入了昏迷,心底纵有百般的不甘不愿,却依旧只能依附着桑落这棵大树。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坏太子爷的好事。”带头的黑衣人冷冷的开口,显然对于一出手就断了他手下数十个黑衣人握剑的右手的桑落有所忌惮,这个人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为何他们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什么时候诗家有如此厉害的人了。   “我的人你们也敢动。”桑落的声音很是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无波无澜,微微侧过头颅淡淡扫视了一眼,那眼神孤傲清冷,好似只是在看一具具尸首一样,其实就算诗君雁不开口她也不会让她死,但是皮肉之苦自然免不了,那是对她的惩罚,他不喜欢不听话的人,而诗君雁性子过于慵懒骄傲,显然已经过了他放纵的极限,让她离开,只是要让她知晓她是多么的渺小,渺小到连自保都不能。离了他,她将寸步难行。他若不点头,她哪里也去不了,只能跟在他的身边。   “我不知道阁下是谁,但是阁下手中的人乃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识相的快把人交出来,与朝廷作对可不是明智之举,我看阁下也是聪明人,知晓如何对自己最有利。”那黑衣男子微蹙了眉目,对桑落的话语还算是彬彬有礼。   “若然不交呢。”桑落低低的开口,目光缓缓落在怀中女子苍白的面容之上,背后触手的湿润以及鼻尖萦绕不散的血腥味让他眸光一点点暗沉了下去,好不容易才将身子养好,此刻又浑身是伤,这个女人是他选中的,要生要死,要怎么惩罚都得由他做主,他如今觉得惩罚够了,自然容不得他人插嘴。蚀骨的冷意和危险气息从以桑落为中心弥漫开来,即便那男子什么都不做,就那样静静的站着,温软的笑,依旧给人一种危险至极的感觉。   两狠招君。“在下奉劝阁下还是不要招惹是非的好,阁下……”   “聒噪……”那黑衣男子的话尚未落音,桑落清冷的嗓音已然低低的响起,鬼魅般的身子瞬间闪至黑衣男子的身前,在黑衣人男子惊愕的目光中,腾出一只手,扭断了那黑衣人的脖颈。   在场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男子究竟是怎么动的手。那黑衣男子软软的跌倒在地,满目的错愕和死不瞑目,却是睁着眸子断了气息。   “一个不留……”桑落看都未看一眼地上失了气息的黑衣男子一眼,他很久没有动手杀过人了,今日倒是有些失态了,为了一个他决意要惩罚的女人竟然动了怒。   是夜,深浓……   清脂来找桑落的时候桑落正在庭院里煮茶,水尚未沸腾,那茶香却早已萦绕开来,主子煮茶之时最忌人打扰,清脂似存着几分忌惮,直到桑落开了口询问方才一脸难色的比划了个动作,“四少不让妾身给她处理伤口。”   果然如此,很是熟悉的倔强和小性子,那泡澡之时也是如此,即便是知晓她性别的香儿她也不让过分靠近,他派给她的人便是为了让她指使,让她在难以自料之时有个人搭手,可是那女子显然宁愿忍着疼痛也不愿意假手于人,这点桑落并不赞成,若是可以缓解自己的疼痛,这点小性子实在可以忽略不计,她既然可以放下尊严和骄傲向他求助,又何必拘泥于这样的小事。这让桑落很是不能明白,诗君雁的坚持所在。   清脂恭恭敬敬的低着头颅守在一旁,桑落不开口她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若不是四少的伤口必须处理,而四少如何也不让她近身,她也不会实在没有办法来寻主子,主子早已交代必须照料好四少。   桑落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瓷杯,似乎想起那女子几乎是顽固的小坚持,那表情定然是一脸的风淡云轻,浅笑盈盈,哪怕是心底早已恨得咬牙切齿,面色上绝对慵懒和不羁,她恨聪明,也很厉害,只是碰上了他,若不是碰上他,一般人定然禁锢不住她。   难怪总会如同炸了毛的猫一样浑身都是倒立的刺,向来骄傲横行无阻惯了的四少如今不得不寄人篱下,甚至依附他而生,她定然百般不甘吧,不过那份隐忍的心性和抉择的睿智倒是不得不让他侧目,很少有人能够如此冷静理智的面对自己眼前的难以抉择,然后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路,诗君雁,他果然没有看错人,性子的坚韧和心智的理智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便是这一点也可以加大他纵容的限度。   清脂偷偷打量着桑落脸上的浅笑,主子大抵时候都是那样淡淡的笑,可是她从来不知道主子为何而笑,那笑是不是真心实意,可是此刻她觉得主子脸上的笑是真的,虽然很淡,但是却是真的存在。四少不肯上药处理伤口,主子似乎很高兴。不过这样的话语清脂是不敢说的。   桑落看了一眼沸腾的水,必须去看看那个骄纵顽固的小女子,若不是他的话,只怕他手中没有一个侍女敢对她动手。桑落起身而去,清脂却不敢跟上,只是暗暗为诗君雁捏紧了一把冷汗,希望主子不会生气。   诗君雁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间普通的民房内,虽然不知道在哪里,但是从屋子的装潢和配饰可以看得出来这是农家的屋子,简陋朴素不过倒是收拾的很干净。刚刚将清脂撵了出去,她不是不想处理伤口,只是不习惯与人裸裎相对,哪怕清脂是女子也不习惯。13856951w8pd。   先前因为紧张倒是不觉得,此刻安心下来便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着,连躺都不能躺,褪下身上的衣物,诗君雁看不到后背上的伤口,自然也清洗不了,更别提是上药或是其他,幽幽的叹息声在唇齿间萦绕,诗君雁苦笑一声,蓦然觉得自己的坚持有些好笑,她都为了想要活下去向桑落低头了,不过是上药而且还是待她算是极好的侍女,她有何必坚持。   明明可以减轻疼痛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够不到伤口,诗君雁也不勉强,干脆重新披了见宽大的外袍起身,屋内有农家自酿的米酒,诗君雁舀了一大碗,开始用杯子小口小口的喝,后来觉得不过瘾,干脆舍了杯子,坐在地上,整个人斜倚在装着酒水的壶上,大碗大碗的喝,实在是没用啊,最后还是将自己置于如此不堪的地步,她明知道逃不了却不肯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桑落定然在暗处冷笑着看自己如同一只新生小兽一样做着垂死挣扎吧。   两更,希望大家会喜欢,嘿嘿 ☆、第二十三章 卿是佳人(23)   风似乎大了起来,窗户未关,虽然天气回暖,可是夹杂着雨丝依旧透着彻骨的凉,桑落推门而入时那女子坐在地上斜着身子抱着酒壶喝的不亦乐乎,宽大的青色长袍包裹住颀长单薄的身子,长发散开落满了一身。舒骺豞匫神情有些微醺,眼眸里似蕴含着一丝慵懒的浅笑,喝酒的诗君雁别有一番撩人的风华绝代,哪怕是极普通的男子作扮,依旧透着丝丝媚人的娇气与狂野,很是勾人心魂。   地上很凉,这几日细雨连绵温度自是下降了不少,那女子身受重伤却还光着脚坐在地上,便是连衣裳若是他未看错也只是披了一件宽大的外袍,内里必然空空如也,喝酒对于伤口愈合乃是大忌,何况她受了不轻的内伤,桑落缓缓走过去,俯下身子拿过诗君雁手中的瓷碗,就着那碗口抿了一口米酒,很纯粹的味道,似透着稻花的香,回味无穷,如同眼前的女子,分明可以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可以舍弃,却偏偏有着一些固执到几乎能够称之为执念的小性子,谁也说不通,若然要让她屈服,必须以武力相逼。   诗君雁倒也不恼,只是浅笑着看着桑落,蓦然张开双臂,那软软的笑竟是娇憨到令人心颤。此刻聪明的四少如同普通的女子一样。   桑落微微一怔,将手中的瓷碗搁下,俯下身子将那女子带入怀中,大手触碰到诗君雁的后背,怀中的女子身形一颤,桑落微微勾了唇瓣,“既是怕疼,又为何要拒绝清脂替你处理伤口。”   “你才是始作俑者岂能劳烦清脂。”诗君雁没心没肺的笑道,那神情仿若理所当然。   桑落微微挑了挑眉,倒是没有反驳诗君雁的意思,只是纵容的一笑,“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说罢将诗君雁放在床榻之上,伸手便去解诗君雁的衣带。   诗君雁身子不经意的一颤,却是没有躲开,反正两人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次,此刻再害羞岂不是显得矫情,更何况桑落对于她的身子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她,情愿让桑落动手,连她都不知道为何对于桑落的触碰她并不觉得有多厌恶。   桑落眼神清明,果然没有多看诗君雁一眼,绑起诗君雁的发丝让她背对着自己而坐,温热的水清洗着血迹斑斑的伤口,洁白如雪的肌肤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分外的难看,桑落眉目不自觉的紧蹙了几分,大手抚上诗君雁几乎斜着横过整张背部的那道口子,伤口极深,虽然没有伤及筋脉骨骼,血肉却是翻了开来,一片猩红,其他细小的口子也不少,不过显然她很懂得避开要害,除了这几乎将她砍成两半的一刀其他并不算严重。不过如此娇嫩单薄的身子看来眼底,依旧让人觉得闷闷的疼,而且……桑落微微眯了眉目,这道伤口怕是会留下疤痕,他现在手中并无珍贵的药材,处理不及时已经让伤口错过了最佳的愈合时机。w8pd。   “疼……桑主子你是故意来欺负我的吧。”诗君雁微微侧过头颅,清明透亮的眸子对上桑落深邃的眼眸,那如同猫儿一般慵懒沙哑的调儿映衬着那女子轻佻不羁的浅笑。   桑落心中一紧,就觉得心口某个位置被那样灿烂不羁的笑容狠狠撞击了下,当下微微敛了眉目,开始专心处理伤口,他的动作很是温柔,不过包扎的时候有些尴尬,因为桑落是坐在诗君雁的后方,若要包扎必然要从诗君雁身前绕过,虽然两人都没有任何的遐想,无奈那过分亲昵的姿势已然让两人略显的有些不自然,不过这点两人自是不会表示出来,诗君雁心性极强自是不会失态,而桑落显然更会掩饰情绪,直到包扎好了伤口,那暧昧尴尬的气氛依然没有散去,桑落见女子紧绷的后背,以及几乎要垂到腿间的头颅,若是不说些什么,只怕那丫头还要继续别扭下去,略显低沉的声音清冷的响起,“可能会留下疤痕。”一边说一边自然的下了床榻。   不过是随口一提,倒是缓解那份尴尬的气氛,诗君雁倒是不在意,随意的将外袍扯在身上裹好,“无碍,反正我也不打算嫁人。”   那风淡云轻的嗓音好似只是在说今日的天气一般,桑落怔怔的看着诗君雁脸上漫不经心的笑,那不是敷衍的话语,而是她真的不在意,心中莫名一堵,“你莫不是打算一辈子男装示人。”   “有何不可,反正世人皆知我诗君雁乃是诗家四少。”诗君雁绑好衣带一脸的理所当然。   桑落并未再答话,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快让他有些不快,就觉得诗君雁此刻那双眸子亮的有些刺目,好似要将他心底的阴霾一点点照亮一样,这种不为自己所控的感觉让桑落直觉觉得危险,当下没有意识的开口,“闭上眼睛。”   诗君雁一愣,对于桑落的要求有些诧异。   桑落反应算是极快,几乎是瞬间便反应了过来,意识到说了什么微微有些懊恼,“我替你疗伤,你受的内伤不轻。”   “好……”诗君雁不疑有他,根本不会联想到桑落会对她有什么想法。闻言乖巧的坐回床上,盘膝闭目而坐。   因为诗君雁后背有伤不能触碰,桑落深深吸了口气,将心底莫名的情愫压制心底深处,大手贴在诗君雁的胸口,只隔着一次单薄的外袍,桑落手心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女子的柔软和温暖,鼻尖萦绕的是少女特有的芬香,而眼前那女子乖巧的闭着眼睛,长而卷的睫毛在眼底留下扇形的阴影,面色略显苍白,女子不算是极美,却拥有世界上最干净灿烂的眸子,那样的灿烂在桑落的世界里是从来没有过的。   睫毛轻颤,好似落水的蝴蝶轻轻拍打着翅膀,“别睁开……”桑落的嗓音压得极低。   “怎么了?”诗君雁对于桑落突变的口气和要求很是诧异,睁开眼睛对于疗伤没有什么影响吧。   “你会影响到我。”桑落低低的开口,等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已经收不住口,他今日是怎么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态。袍户不天。   “我不会,我……”   “闭嘴……”桑落清冷了嗓音,带着一贯的高傲和冷然,直直将诗君雁的话语逼退。   诗君雁虽然诧异自己究竟是哪里触怒了桑落,可是也乖乖的闭了嘴没有再开口,桑落向来性情怪异,只要他不是要对自己不利,实在无须争辩一些无关之事。   一时间室内陷入了死般的沉寂,桑落匆匆忙忙疗了伤便下了床榻,“你早些歇息,这几日伤口不能碰水,我明日再来替你换药。”   “我不会谢你……”诗君雁将紧了紧单薄的衣裳低低的开口,若非是桑落,她也不至于弄得如此狼狈,她甚至觉得那些黑衣人之所以能够将她困死其中没有出路,也是桑落一手操纵。   “恩……”桑落脚步微顿,却是没有回头,即便如此,他依旧可以感觉到身后女子灿烂的浅笑,定然唇角上扬,眉目弯弯。室内酒香夹杂着药香弥漫,融合在一起,竟是让人有些头昏目眩。桑落顿了顿,方才低低的开口,“若想早日康复,那酒水还是不要触碰。”说罢也不等诗君雁开口,便隐身入了夜色当中。   诗君雁望了一眼那墙角的米酒,缓步走至桌旁,素手轻轻抚摸着那饮酒的瓷碗,桑落究竟是何意,为何她越来越觉得桑落难以琢磨。夜色愈发的清冷深浓,诗君雁怔怔的看着窗外稀散坐落的民房,现在已是深夜,各家各户早已陷入沉睡,远山笼罩,这偏僻的山村分外的素净淡雅。   取出别在腰间的玉箫,搁置在唇边轻声吹奏,细雨连绵,闯入玉箫之中,那声音一阵呜咽,竟好似哭泣的声音,萧瑟空洞却又莫名的好听,那淡淡的惆怅夹杂着这样浓密的夜,将那份神秘与伤感渲染到极致。13856951   三姐,我好想你,若然是你的话,定然知晓该怎么办,我好像有那么一点中了桑落的蛊,可是我没有做过女子,不知道女子喜欢男子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更何况我是打算要做一辈子男子的,而且现在实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可是,那样的男人实在让人难以抗拒,幸好,幸好我只是有一点动了心思,而且打算断的干干净净。香儿说得对,桑落是天上的月亮,她实在仰望不到。   雨丝夹杂着夜风灌入,扬起那女子单薄的衣袍,绑好的发丝却安顺的披在身后,只有晶莹剔透的雨珠散满了那一头黑色的发丝。那一夜箫声不断直到黎明。   同样彻夜无眠的还有桑落,坐在院落里聆听着箫声煮了一夜的茶,茶是上好的毛尖,苦中带香,入喉芬香,清脂很久不曾见到主子彻夜喝茶,就觉得那样的主子好似离他们更加的遥远了,遥远到即便近在眼前也好似隔了千万里。   祝大家白色情人节快乐,(*^__^*)嘻嘻…… ☆、第二十四章 卿是佳人(24)   黎明才上床睡觉,诗君雁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因为背部受伤不能躺着,侧着两边身子都麻痹,实在了无睡意干脆翻身而起,平日里这个时候清脂早已候在门外,诗君雁推开门在没有见到人时微微有些诧异,不过不在,倒也省的她为昨夜的固执而有些尴尬,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夜,倒是没有好好打量四周的境况,民房朴素,两间房,一个客厅,一个厨房,外加一个小小的院落,院落里栽着叫不出名字的野花,色泽素净,花香清淡,虽然不显妖艳,倒也别有一番乡间独有的清新味道。舒骺豞匫   如此小的民房,桑落的侍女要住哪里,诗君雁虽觉得诧异,不过这些无关之事显然由不得她操心,隐约听见厨房的方向有声响传来,诱人的香气瞬间让诗君雁觉得饿了,先前受伤疼的忘了饥饿感,此刻安生下来,便觉得饥饿的厉害。清脂是在厨房弄吃的么,她记得在山谷时也是清脂负责膳食。   诗君雁循着声音和香气而去,却在见到厨房内忙碌的身影时,只觉的心口处某个地方被狠狠的揪了一把,隽永清新的男子不慌不忙的在厨房里忙活,生火,煮饭,切菜,炒菜,那双泡茶的修长手指拿着粗重的锅铲也是有模有样,怎么看都是一幅唯美至极的画面,哪怕是简单的细活在桑落手中那也是极为优雅好看的,诗君雁看得有些呆,甚至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就那样怔怔的看着,许久都没有回神。   窗外那女子的目光太过于专注灼热,桑落即便是想要忽略都不行,紧了紧手中的锅铲,微微侧过头颅望着平日里总是一副狡邪淡笑,此刻却有些木讷的诗君雁一眼,唇角不经意的勾了勾,“去梳洗下,很快就可以开饭。”   “哦……”诗君雁呆呆的应了声,然后如同一个游魂一样飘回了屋,然后又飘回客厅,桑落正将菜一碗一碗从厨房端出来,见到诗君雁还在发愣,顿时低低的开口,“去盛饭。”   “好……”诗君雁端着碗盛了两碗白米饭,桑落已经将菜摆好,扑鼻而来的淡香引得人食欲大开,何况菜色非常漂亮,更添食欲。只是桑落在,而且桑落做的饭菜,诗君雁总觉得不太真实,以至于许久都没有动筷。   桑落优雅的吃了几口,见那女子依旧木讷的坐在那里,时而蹙眉,时而眨眼,好似对于眼前的事情很是难以置信,四少的接受力莫不是如此之差,还是他做这些事情让她便觉得如此难以接受,“四少不喜欢吃?”桑落的声音很淡,他有种错觉若是他不开口,这个女子必将一直呆愣下去。   “不是……”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一直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桑落竟然会做饭,实在不像是桑落会做的事情。   不真实,这算是褒义还是贬义,桑落蓦然低笑出声,似乎为诗君雁难得的木讷和糊涂心情大好,这样才像是个女子,平常的诗君雁太聪慧,太坚强了,坚强的很难让人将她与女子联系到一起,“这样会不会真实些。”桑落夹了一筷子菜到诗君雁的碗中,低低的笑声说明他此刻心情不错,也不急着吃,清明的眸子淡淡的落在诗君雁的身上。   诗君雁显然被桑落的动作吓到了,哪里会觉得真实,愈发的不真实了,桑落不仅替她夹菜,还会笑,而且笑得如此开心,若不是气息没有变,诗君雁几乎都要以为桑落是找人假装来戏弄她的了,“桑主子,你不是发烧了吧。”   诗君雁那略显担忧,又似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迷糊模样,惹得桑落大笑出声,“四少要不要摸摸看。”说着便伸出自己的额头。   诗君雁不知道是睡傻了,还是被桑落一系列怪异的举措弄得神经短路了,竟然真的伸出手去摸桑落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自己,半天之后方才呐呐的开口,“没有啊。”   桑落很久不曾如此开心过了,他身边从来不缺女子,环肥燕瘦,一个比一个国色天香,可是从未有一个女子让他觉得如此特别,特别到……桑落眼眸微眯,莫名的危险气息弥漫开来,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敛去,他以为他一生都不会波动的心竟然再次被撩拨,而且对象还是他选中的人,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很危险,因为那样会影响到他的判断力。   熟悉的危险和疏离冷漠总算让诗君雁觉得真实了,虽然为自己先前的傻气有些懊恼,可是没办法啊,谁让那样的桑落太陌生,让她差点就沦陷在桑落无心编织的温软里,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唇角微扬,眼眸笑得弯弯的,开始大口大口吃着碗中的饭菜,一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的开口,“桑主子,清脂她们呢。”她需要一个话题撇开先前怪异的谈论,反正她一身的伤都是因为桑落,他照料她,那自然也是理所当然,想清楚了,诗君雁从来都不会客气,反正接下来桑落要她做的事情定然是九死一生,逃不逃得掉还是个问题,若是没有逃掉,她又没有运气好到可以再次挺过来,怎么也不能让自己处处都是吃亏。   “我让她们离开了。”桑落淡淡的开口,优雅的吃着碗中的饭菜,已然恢复了一旁的旁若无人和清冷。对于先前的失态,两人都默契的绝口不提。13857470   “为何?”诗君雁有些诧异。   “我不喜欢有人服侍在旁,那些侍女本是为四少准备,既然四少不需要,她们自是没有再留下的必要。”桑落低低的开口解释,倒是没有半丝的不耐烦,只是也不会让人觉得亲近,他们之间好似突然就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墙,那道墙较之初次见面还要垒的高,垒的厚,这是足够的安全距离,诗君雁不愿意也不会去横跨。   原来那些侍女都是为了她而准备,难怪桑落出入从来都是孤身一人,也未见他带个人在身边服侍,如此说来还真是暴殄天物,那么多的绝色女子环绕,也只有桑落眉不动眼不动,那定力世间有几人能够做到。“这是哪里?”诗君雁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指望桑落会回答,既然出了山谷,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她便有办法联络上诗家的人,但是她也必须弄清楚这里是哪里。诗家的眼线生意遍布天下,虽然面上的都被殷离打个措手不及,可是暗地的绝对不容小觑。   诗君雁现在的样子好似一只优雅慵懒的豹子,懒散的将自己的獠牙收起来,潜伏伺机而动,一旦得了时机,必然一鸣惊人,桑落静静的看着也未点破,哪怕是折了那女子的翅膀,她也是一只会咬人的豹子,“七星镇。”   “我们要去巫族。”诗君雁眼眸微深,面色上却是一贯的慵懒不羁。若是去巫族的话在桑落的地盘,她的机会便会小上很多。   “恩,我有些事情要回去处理。”桑落搁下碗筷,“你洗碗。”有君见了。   “好……”诗君雁点了点头,他做饭,她洗碗倒也公平。   桑落起身便欲离去,却在起身的瞬间突然面色大变,大手捂住胸口,整个人踉跄的跌坐回原地,面色痛苦,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气息缭乱,好似隐忍着极大的痛苦一样。   “桑主子,你……”诗君雁的手尚未触碰到桑落,却被桑落大手一把拂开。   “出去……”冰冷的嗓音好似从地狱深处走出来的恶魔,阴森诡异,处处透着一股渗入骨髓深处的冰冷和危险,让人无法靠近,也不敢靠近,此刻的桑落似乎连发丝都是冰冷刺骨的。   “桑主子,你怎么了。”诗君雁戒备的盯着桑落,却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桑落这模样好似隐忍着巨大的痛苦,好似是毒发或是旧疾发作一样。   “滚出去……”桑落一手将桌上的饭菜全部扫落在地,声音好似从喉咙深处挤出,显然已经到了隐忍的极致。周身散发出来的那股阴冷危险气息也愈发的深浓,浓的好似要将周遭的一切全部包裹进来,然后毁灭的干干净净。w8xa。   直觉告诉诗君雁现在的桑落很危险,危险到若然她有半分让桑落不满的举措,下一刻那看似被痛苦占据的男人就会扭断自己的脖子,在密林中她虽然陷入昏迷,可是桑落扭断那黑衣人脖颈的声音哪怕是昏睡着她也听得清清楚楚,清脆刺耳。诗君雁几乎在明白的下一秒便夺门而逃,手尚未触碰到门把,却被一双冰冷的大手死死的扣住手腕,彻骨的凉意带着摧毁人魂魄的危险将诗君雁包裹在其中,犹如鬼魅的声音低低的响起,“你往哪里逃……”   诗君雁心中一凉,蓦然觉得以往桑落给她的危险感比起现在这股根本微不足道,以往只是压迫人的心灵而现在根本就是要摧毁人的意志和魂魄。诗君雁微微侧过头颅,对上桑落那双血红的眸子,诡异的妖娆艳红,敛去那一身的出尘飘渺,此刻的桑落好似地狱深处走出来的恶魔。   今日只能一更,抱歉,抱歉 ☆、第二十五章 卿是佳人(25)   疼,冷,刺骨的疼,透心的冷,诗君雁觉得浑身都像是被定住一样根本无法动弹,眼前是桑落近在咫尺的面容,血红的眸子泛着妖娆的光泽,分明是儒雅清秀的面容,却因为浑身散发的妖邪和鬼魅气息而显得异样的鬼惑。舒骺豞匫诗君雁都要觉得这才是桑落真正的面目,平日里掩藏在那温软如玉的出尘气息之下,妖邪,危险,鬼魅,处处透着要让人魂飞魄散的致命感。   “桑主子……”诗君雁喃喃的开口,前所未有的危险和致命感将她紧紧包裹期间,她一直都知晓桑落是危险的,那个男子隐藏在无害飘渺外表下的必然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可是此刻她才深深的知晓,桑落的毒岂止是见血封喉,未散发,那香已先达,勾人心,勾人魂,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桑落的大手死死的扣住诗君雁的喉咙,手上的力道一点点收紧,满目都是暴戾无法隐忍的痛楚,像是要将眼中所见活物撕裂成两半一样。   发君和得。背部被抵在坚硬的门板之上生硬的疼痛,伤口必然被这重重的撞击裂了开来,诗君雁甚至可以闻到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血腥之气,杀意,桑落是真的想要她死,此刻的桑落像是被心底某种邪恶力量所控制一样,只是顺着心中的痛苦将所见之物尽数摧毁,而她显然不幸成为其中一名。诗君雁的手搭在桑落的大手之上,也顾不得后背上火燎燎的疼痛,指甲一点点深入桑落的手背,“桑主子,是我,我是诗君雁,桑主子,你看清楚,我是诗君雁……”低哑的嗓音一字一句分外的清晰,空气越来越稀薄,诗君雁的脸由白变红再变紫小嘴张开着,艰难的想要获取一点稀薄的空气。   不知道是诗君雁的话语起到了作用,还是那血腥之气引得桑落更加的暴戾,大手松开诗君雁的脖颈,诗君雁尚未来得及喘气,直觉的整个人被一股莫大的力道带入怀中,脖颈上一阵刺痛传来,牙齿深入血肉的混沌声音,吞咽血液诡异的声响,诗君雁昏昏沉沉的甚至忘了反抗,就觉得浑身都被那股鬼魅的阴冷弄得僵硬麻痹,桑落在喝她的血,鬼魅,传闻中不存在的东西让诗君雁愣在原地无法做出反应。   头很昏,双腿发软,诗君雁很是没有出息的往下滑下,腰身被一股用力的力道紧紧的箍住。那力道极大,大的好似要将她拦腰捏成两断,又似要将她嵌入身体一般。   “大长老,桑弥代二长老三长老求见。”男子低沉的嗓音淡淡的传来,那声音好似从四面八方灌入,诗君雁即便失了武功也可以知晓来人武艺定然不低,传音入室若非没有高深的内力根本做不到。   有人来了,诗君雁迷迷糊糊的睁开眸子,桑落反应却是更快,牙齿离开诗君雁的脖颈,却似眷念一般,又用舌尖轻轻沿着那流血的伤口周边舔舐,半响之后才微微松了手,失了那支撑的力道,诗君雁依然双腿发软,桑落松开她的腰身,她竟是没有出息的向地面滑去,小手紧紧抓着桑落的衣襟,脸颊微红,想要站直身子,却踉跄的半日也站不稳。   “没出息……”桑落冷冷的开口,虽然声音依旧冷厉,可是已然恢复了清明。   诗君雁很不想承认她没出息,那样的桑落实在太恐怖,她不过一区区凡人,哪里会什么都不怕,可是要承认她竟然怕的软了腿实在是没有面子,当下咬了咬牙低低的开口,“我还没有吃饱。”   桑落并未追究这个问题,一把将诗君雁拎了起来,“扶我过去。”   “我没力气……”诗君雁软绵绵的说道,她自己都站不稳,哪里有气力扶他过去。   “若是你想死在这里的话就继续没出息。”桑落冷了嗓音。   那话语不过方方落音,低哑的男声再次低低的响起,却不是先前那男子的声音,而是略显苍老的声音,“二长老,三长老恭迎大长老回族。”   “他们不是来迎接你的属下么?”诗君雁也觉得自己很孬种,竟然被桑落吓得软了腿脚现在还站不起来。不是吓的,而是惊的,那传闻中才存在的吸血鬼实在难以置信。   “属下……”桑落冷哼了一声,转而低低的开口,“扶我过去,我现在双腿动弹不得,半个时辰,你出去应付他们。”   “我……”诗君雁指了指自己,她凭什么。   “若是你应付不了,就等着与我陪葬。”桑落鄙夷的看了一眼诗君雁,显然对于她的没出息很是不齿。   “他们想要来杀你。”诗君雁挑了挑眉,此刻已经慢慢恢复了气力,心底快速琢磨着桑落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现在丢下他逃走的话离开的几率有多大。   “四少,我想你还是没有明白一个道理,离了我,你将寸步难行,即便你能够逃脱今日,你以为我桑落看上的人,在我未死之前会给她留条活路么,我若死,你必将陪葬。”桑落的声音很是温软,却比先前冰冷的嗓音还要让人觉得可怖,仿佛只要他说了,便必然能够做到。   诗君雁丝毫不怀疑桑落话中的真假,若然自己逃不了,只怕会受到更加严重的惩罚,桑落对于背叛他的人向来手下不留情,若非她对他还存着作用,在那山间他绝对不会出手救她,而且以她现在浑身是伤的模样,只怕也难以逃出去,外面那些人看来都不是善良之辈,竟然敢对桑落动手,至于在桑落身边的她绝对也会斩草除根,权衡均量,诗君雁还是决定留在桑落的身边,虽然也未必安全,但是至少在失了作用前她是安全的,“喂,桑主子,若是我此次帮了你,等到你要我做的事情完成之后,要是我还能够活下来,你还我自由。”诗君雁一脸邪魅浅笑的看着桑落,神情轻佻,那话语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开玩笑的意味。那是高傲,属于诗君雁特有的骄傲。   桑落冷冷的盯着诗君雁,许久之后方才微微勾了勾唇瓣,“你凭什么?”   “不是桑主子有求于我么,虽然我很想活着,但是若是毫无希望的活着,大不了你我一起死,而且我不觉得我生存下去的几率会比桑主子小。”诗君雁算是孤注一掷,桑落此人定然重承诺,若是答应了她便必定不会撒谎,她不过是打了赌罢了。13857507w8yb。   “好……”桑落微微一笑,“若然四少可以安然无恙的活下来,还你自由又如何,生存能力强的人本来就该活得久一点。”   “一言为定。”诗君雁一脸自信浅笑的盯着桑落,桑落也是淡淡的笑,那笑意却不及眼底,仿佛只是一个淡淡的弧度,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思绪。   “一言为定……”许久之后桑落方才低低的接口,诗君雁扶着桑落坐在床榻之上,开始翻桑落的衣柜,她的衣服全部都被血浸透,必须换件干净的衣裳,此刻再回她的房间说不定会被发现,而桑落的小屋与客厅刚好通起,倒是免了出门的必要。   虽然有些宽大略显的长了些,可是诗君雁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宽松的衣物随意的穿在身上,在搭配上那松散的发丝,原本风度翩翩的四少,此刻显得异样的慵懒邪气,若不是知晓诗君雁的身份是女子,桑落都要为那份不羁桀骜的风情略微侧了眉目,诗家四少,难怪这么多年未被人拆穿,这风情实乃冷傲。   “过来……”诗君雁正要出门的瞬间桑落突然低低的开口。   诗君雁倒是没有迟疑走至桑落的身边,却见桑落突然伸出手搭在诗君雁的衣领之处,将那深可见血肉的齿印用衣领遮掩了起来,“我只说一遍,你可要听清楚了。”桑落低低的开口,“来者有二十四人,除我巫族二长老与三长老,还有我桑家几个弟兄,二长老擅长蛊毒,三长老擅长暗器,桑家之人都是用毒的高手,其余带的都是用剑之人,在巫族越是不起眼的人便越是危险,与你在山间遇到的杀手完全不一样,若然动手,不出一招,你必然血溅当场,这个你带在身上,可防蛊毒入侵,四少,祝你好运。”桑落将一个指环模样的东西套在诗君雁的手上,脸上依旧是风淡云轻的浅笑。   诗君雁倒是没有拒绝,多一个活命的机会傻瓜才会不要,不过见桑落都如此凝重,外面之人定然是难以对付,若然活下去想来不易,她都要觉得她与桑落必然前世有仇,否则自从遇到他开始,她就小伤大伤,小苦大苦没有停过,若非她命硬,只怕已经死了不知道几回了。   “你都没死,我绝不会死。”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决然,谁都可以死,唯有她不行,她没有死的资格,这一次既是在帮桑落也是在帮自己,要将自己的消息放出去,这是最好的时机,否则有桑落在身边,她哪里找得到机会。   抱歉,这两天有点忙,更新的有点慢,月会加油的,昨天没有更新,也没有来得及和大家说,真的很对不起,实在是有事情耽搁了,下次我会尽量注意的,让大家失望了 ☆、二十六章 卿是佳第人(26)   暖风盈盈,花香弥漫,农家特有的小米酒,和着稻田里散发的稻花香,萦绕在鼻尖不醉却有些迷人心魂。舒骺豞匫   诗君雁一袭青色长袍,整个人慵懒的斜倚在藤椅之上,长发随意的绑在身后,鬓角有几缕发丝随意的被风撩动着,平添几丝懒散的邪气,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唇角似勾未勾,眼眸好似被夏日的水汽熏染,迷蒙水润,透着丝丝润人的雾气。修长纤细的手指捏着一个精致的青花瓷杯,橙色的米酒被风扬起千层涟漪,诗君雁似也急着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杯身,身上的男装略显的有些宽松,将那份慵懒的味儿几乎要散发到极致,此刻那神情模样处处透着不羁,透着邪气,透着男子独有的轻佻和冷傲。   二长老三长老等人进来的时候诗君雁正举杯为自己斟酒,见到来人连头都未抬,慢慢倒满酒,然后搁置在唇边轻轻抿了口,唇角的笑意似深浓了几丝,那丝邪气也似更加的放荡不羁,她本就高傲惯了,被桑落如此一熏陶,更是将那份旁若无人和冷傲发挥到了极致。   倒是来人微微有些诧异,似乎并不认识诗君雁,不过那份熟悉的气息倒是让他们微微蹙了眉目,虽然有些不快,却隐藏的极深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直接略过诗君雁朝着桑落居住的内屋而去。   “一起喝一杯么,如此风和日丽,美景当前一人喝酒实在无趣。”诗君雁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捞起手中的酒壶便朝着那来人的方向而去。   桑弥接过诗君雁扔过来的酒壶,他与桑落有几分相似,但是要年轻些许,脸上挂着一抹不羁的浅笑,落在诗君雁身上的目光显然带着几分深沉。   “敢问阁下是。”桑弥显然也是爽朗之人,举起酒壶便朝着嘴中灌去,橙色的酒水顺着嘴角滴落,他也不管不顾,直到一壶酒水见了底,方才意犹未尽的将酒壶放下,落在诗君雁身上的目光却愈发的深沉了起来,“好一个满身稻花香气的少年,难怪身边除了国色天香少女的大长老竟然会将一个少年留在身边,果然别有一番风味。”   桑弥话落音的时候整个人已然出现在诗君雁的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诗君雁,手中拿着那个空空如也的酒壶,诗君雁看不透桑弥的笑,那样的笑容不带危险和敌意,反而像是对她很是有兴趣。那种感觉,诗君雁很不喜欢,好似自己成了某种猎物一般。   “桑弥,不得放肆。”为首的其中一个长者低声训斥道,发须皆白,面目严肃,一袭黑色衣裳愈发显得整个人锐利严肃。   另外一位紫袍老者也是发须皆白,不过面目慈祥,虽不带笑,却给人一种随和亲近的感觉。想必这两位便是二长老和三长老,因为巫族一直鲜少于外界有来往,所以即便是诗君雁对于巫族的消息知晓的也不多。特别是有关桑家的事情,她唯一知晓的二长老隶属于余家,三长老隶属与风家,巫族三大家族以王族为首,不过自从桑落当上桑家的当家,成为大长老之后,似乎地位比族长还要高,但是桑落向来神出鬼没,见过他的人都少,何况是深知。她只知道桑落是巫族最年轻的长老,却拥有最崇高的地位,会被人记恨怕也是理所当然,何况依照资格桑落尚未有资格,他是夺得他祖父的位置才当上大长老,当年此事也曾传的沸沸扬扬,不过一夜之间,桑家便没有了讯息,所有反对的势力全部变成了赞同,族长与桑落关系也是极好,此事便不了了之,而且桑落的本事在那里,即便有人反对,也不敢明目张胆,这些人怕是时时刻刻都在等着捏准桑落的软肋,然后将他扼杀掉。   “诗家诗君雁,不过是个名不经传的粗野山民罢了。”诗君雁咯咯的笑着,又重新倒了一壶酒,“若是阁下喜欢,倒不如坐下共饮。”   “诗家……”桑弥微眯了眉目,却只是瞬间勾起一抹灿烂的浅笑,“本该应约诗兄之邀,无奈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如你我下次再约,在下定当赴约。”   “沧祁诗家……”原本一直沉默不言紫袍长老突然低低的开口,慈祥的眉目瞬间变得凌厉,冷冷的落在诗君雁的身上。   诗君雁淡笑不语,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品茗着杯中的佳酿,神情优雅,姿态怡然。   先前那黑袍老者俯身不知道对紫袍老者说了什么,那紫袍老者微微颔首,示意了一眼桑弥几人再次朝着桑落居住的小屋而去。   后家角诗。“如果我是几位的话绝对不会选在这个时刻去打扰桑主子。”诗君雁连眼皮都未掀,依旧喝着杯中的酒,若不是那声音让人难以忽略,好似她根本就没有开过口一样。   “这是我巫族的事情。”黑袍老者冷冷的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否的愠怒。   “巫族的事情我自是不想管,只是桑主子与我有救命之恩,我自是不能让一些无干之人扰了桑主子喝茶的雅兴。”诗君雁缓缓站直了身躯,清明的眸子淡淡的扫过在场一干人等,果然个个深藏不露,想来也是对桑落有着极深的忌惮,否则也不会因为她三言两语便有所动摇。   “大长老是否待见我们莫不是还由一个沧祁要犯做主不成。”紫袍老者也冷了嗓音,浑浊的眸子愈发的晦暗难明,不时与黑袍老者交换着眼神。   诗君雁看在眼底却是不动声色,她只需要拖延时间,无需与他们直接对上,当下微微一笑,“既然几位觉得我多管闲事,请,桑主子便在屋内。”诗君雁做了个请的姿势,转而目光再次落在桑弥的身上,“仁兄仪表堂堂若然受伤了可不好,倒不如你我一边偏厅喝上一杯,刚好我觉得无趣的厉害,这乡野间连个喝酒的人都寻不到。”   桑弥正欲开口却被黑袍长老冷冷的瞪了一眼当下只是朝诗君雁淡淡一笑,诗君雁回以一抹浅笑,似乎也无所谓,她赌的不过是几人对桑落的忌惮,而且以桑落向来旁若无人的冷傲性情对来者不理不睬也是正常表现,所以她才能够如此肆无忌惮。   “大长老,风清与余峥求见,此次夜妾的选取与送往地名单已经定夺好,可是各大家族纷争颇大,还请大长老做主。”黑袍老者低低的开口。   “这是此次定夺的名单,请大长老过目。”红袍老者从怀中掏出一物,转而递到身边的桑弥手中,“桑弥,还不给大长老呈上去。”   “是……”桑弥接过红袍老者手中的名单便朝着桑落居住的小屋而去。   诗君雁好看的眉目微微眯起,让桑家之人去,这两个老鬼果然老谋深算,既是桑家人自然也算不上他们不懂规矩,他们莫不是收到了什么信息,否则岂会如此巧,而且非要见到桑落不可。   “大长老,我进来了。”桑弥此刻已经站在门边,手正欲去推门诗君雁鬼魅般的身躯瞬间挡在桑弥的身前,脸上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浅笑。   “这样不太好吧。”诗君雁淡淡的开口。   “哦,怎么个不好法。”桑弥也是一脸的轻佻邪气,他虽与桑落面目有些相似,可是气质使然,一个如同天外飞仙,一个则是富贵公子。   “桑公子该不是会听信了二长老与三长老要扶持你上位的挑拨吧,这权居高位虽好,可是也要有命享受才行,桑公子如此聪慧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才是。”诗君雁斜斜的靠在门背之上,阳光懒懒的洒了她一身,眉目有些倦怠的微微眯着,唇角上扬,如同慵懒的猫儿此刻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时不时伸出爪子挠一挠毛发。13857531w8yz。   桑弥微微一愣转而笑意深了几丝,便觉得此刻的诗君雁竟是可男可女,浑身散发着一股慵懒却迷人的气息,鬓角的发丝轻轻扫过那微扬的唇角,大手探出便欲将诗君雁唇角的发丝拨开。   诗君雁更快,一把抓住桑弥的大手,“桑公子莫不是改变主意打算与我喝一杯了。”   “桑弥……”紫袍老者风清出手如电,大手猛地扼住诗君雁的脖颈,“不过是个要犯竟然敢挑拨离间。”   “二长老何必恼羞成怒,莫不是连玩笑都开不成。”果然惹怒了,她是实在没有办法才会想到这一招,权势这种东西世间能够拒绝的能有几人,如同殷离还不是为了权势毁了她诗家,“还是二长老被人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打算杀人灭口。”   “杀你一个无关之人那又如何,莫不是你还期待着大长老会营救你不成。”紫袍老者冷冷的开口,掐着诗君雁脖颈的大手紧了紧。   今天还真是倒霉,先是被桑落掐,咬,现在还被一个莫名的老头掐住,诗君雁浅浅一笑,笑容又轻又淡,“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桑主子乃天上的月亮,在下很想做那斗胆摘星辰之人。”   今日还是一更,明日加更,(*^__^*)嘻嘻……抱歉,这两天有事情忙去了 ☆、二十七章 卿是佳第人(27)   风清眉目冷冷的眯起,凌厉的眸子好似带着千重的冷意与杀意将诗君雁笼罩其中,“月亮,无知之人,那些镜花水月之物你也信。舒骺豞匫”   “我倒觉得我与长老乃是同道之人,毕竟你我都是想要摘下那天边的月亮。”诗君雁睿智一笑,也不反抗,澄净的眸子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风清,敌动我停,敌停我动,便是要打的对方措手不及,手脚慌乱,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放肆……”风清脸色蓦然变得铁青,“尔等对大长老忠心耿耿,休容你此等小人在这里胡言乱语,你究竟是何意。”   “我诗家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我想杀桑落从来不会像你们这样躲躲藏藏,这个世界强者当道,能得那是我的本事,若然得不到那也只能怪自己无用,至于那些投机取巧的阴谋诡计我诗君雁向来不屑。”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即便是风淡云轻的嗓音也忽视不了她此刻浑身散发的凌厉气息,看似单薄,脆弱,却处处透着一股君临天下的王者贵气。   “竟然敢对大长老心存歹意,我今日便替大长老杀了你这个宵小之辈。”风清脸色愈发的难看,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般,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莫大的阴霾之气。13857547   “桑主子的人你也敢动,二长老果然好大的胆子,看来二长老对桑主子的忠心实在有待考察。”诗君雁心中暗叫糟糕,这几个长老对桑落的忌惮竟然如此深沉,竟然想要借着自己的命试探桑落此刻的情况,以桑落的孤傲性情,虽不至于定要保下她的命,但是他绝对不会允许他人在他的地盘动手。看来她押错了宝,原本想要搬出诗家,一来好借这几人的口将她在桑落手中的消息传出去,二来诗家之人与桑落纠缠在一起,这几人必然心生疑惑,不敢妄自动手,看来没落的诗家在他们眼中果然什么都不算,除了先前淡淡的诧异,后来竟是完全没有再提及。此刻要如何应付,这二长老分明对自己萌生了杀意。   “一个敢对大长老不利之人,我想大长老必定能够明白尔等的忠心。”二长老面色不变,依旧满脸的铁青,只是看诗君雁的目光冷厉了几分,好似在看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一样。   疼,那粗粝的大手摩挲到桑落先前咬的伤口生硬的疼痛,那种窒息感再次重演让诗君雁几乎难以忍受,脑海里快速搜索着应对之策,她不能死,在桑落手中她都安然无恙的挺了过来,怎么可以死在这里,她诗家之人还在等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诗君雁突然抬起手,阳光下桑落亲手戴在她尾指处的戒指熠熠生辉,墨黑的戒指因着阳光的照射竟是反射出一抹灼热的艳红,红得好似流动的血液,诡异莫测。   在场几人却全部一惊顿时跪倒在地,二长老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几分,脸色几乎变成灰色,“你怎么会有这个。”   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诗君雁心中大骇,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的平静,便知晓桑落给她之物定然不是普通之物,却不想竟然是桑落身份的象征,该死的桑落竟然不告诉她,幸好她反应快,否则岂不是早已被桑落算计而死,“如果我说我是杀了桑落而得,你信么?”诗君雁蓦然大笑出声,一把打开二长老的手,缓步走至先前静躺的位置,颀长单薄的身子微微前倾,小手拿起桌上的酒壶,仰起头颅,橙色的酒水顺着嘴角滑落,隐入衣裳深处,淡淡的酒色一直蔓延到众人看不到的隐秘之处,风似乎大了起来,扬起那青色的长袍猎猎翻滚,本就松散的发丝被风撩起,发丝脱落,一头墨发肆无忌惮的飞扬开来,女子面容清秀,气质慵懒邪气,虽不是极美,却好似那杯泛着稻花香的酒,总在不经意间灿烂你整个世界。   发带在风中飞扬,然后被一双大手握住,桑弥将那浅色的发带搁置在鼻尖的位置,淡淡的清茶香让他微眯了眉目,不是那少年的稻花香,而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味道,这抹认知让他眉目微蹙,大手蓦然松开,那发带再次被风扬起,卷入树丛间,挂在茂密的枝干上。   一时间整个院落静谧的有些可怖,除了诗君雁饮酒的声音以及鼻尖处那愈发浓稠的稻花香,好似所有的东西都沉淀了下来,风清与余峥面面相觑,两人各怀心思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除了沉默没有人再敢妄动一步。   许久之后那余峥最先反应过来,手中的暗器打落了诗君雁手中的酒壶,酒水散了一地,诗君雁有些可惜的望了一眼倒也不恼,整个人斜斜的依靠在软椅之上,惬意散懒的像是喝醉了酒的猫儿,高贵又慵懒,眼眸似睁未睁,双颊微微酡红,竟是有了几分微醺的醉意,那样的诗君雁即便是在见惯了美人的桑落看来也算是极美,何况此刻她旁若无人,风淡云轻的潇洒劲儿更是将那份不羁洒脱的风情散发到了极致。   “大长老在哪里?”余峥显然有些急躁,已然按捺不住性子,泛着寒意的剑抵在诗君雁的脖颈之上,只需稍稍用力,那天鹅般的脖颈必定血溅当场。   “不是说了便在那屋内,三长老跟随大长老如此多载,又不是不知晓大长老那性子,若非他愿,谁人能够见得到他的面。”诗君雁咯咯的低笑出声,心底却早已将桑落骂了个遍,遇上桑落就没有遇到过一件好事,即便她是九尾妖狐有九条命也不够桑落折腾的。“我不过是个听命的下人而已,桑主子说不许人打扰,我便不让人打扰,至于其他我一概不知。”   三长老只是冷冷的瞪着诗君雁,“我再问一次,大长老的信物怎么会在你这里,你到底是谁。”桑落从来都是一人独来独往,即便跟随侍女也是他信任的夜妾,何时有过男子,还是外族男子,诗家,沧祁诗家的事情早已传遍天下,听闻诗家四少诗君雁坠崖而亡,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w8yp。   剑尖划破了诗君雁脖颈上的嫩肉,她却好似没有察觉一般连眉目都未蹙一下,“我见了喜欢便问他要了,我都说了我是诗家之人,若然三长老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大不了三长老便动手杀了我,我保证绝对不躲。”   “你以为我不敢。”三长老反而被诗君雁那无所谓的神情弄得有些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应对,甚至要忘了自己此遭的目的,听闻桑落每逢初月之日身上的剧毒便会发作毫无抵抗之力,这次好不容易得知桑落的下落,他才结集人马匆匆赶来,这会不会是个陷阱,否则以桑落的谨慎怎么会如此大方的暴露自己的行踪,而且还遣退所有的侍女,只留这么一个外人在这里,这么多年桑落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也未见他身边何时有过人,桑落早已对他们两家心存置换家主之意,莫不是这消息是桑落自己放出,就等着他们二人出错。然后再扶持新人上位,如同桑落自己当初一样,在巫族,桑落几乎是神祗的象征,无人敢违背他的意思,他们此次若不是被桑弥鼓舞也不敢冒这个险,只是这样真的值么,既然桑落还没有动他们,他们何必要先自乱阵脚。   “我倒要看看大长老如何看待这个稻花香气一样的少年。”一直沉默寡言的桑弥突然出手,三长老手中的利剑一寸寸没入诗君雁的喉头,在诗君雁察觉到疼痛的瞬间,剑尖崩然而断,然后三长老与桑弥同时被一股深厚的内力震的飞了出去。   桑落倾身将诗君雁单薄的身子带入怀中,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我的人你们也敢动。”那是属于桑落独有的霸道与猖狂,仿若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方圆五百里那便是他的天下,至少那一刻在诗君雁看来,桑落如同救世主一般降临,带着满身的灵气与飘渺翩然而来。   “大长老……”桑落的威信在巫族不容置否,那是君临天下的气魄和威压,所有人全部跪倒在地,哪怕是先前一脸不羁的桑弥也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内衫被汗水浸透,二长老与三长老甚至有些后悔,干嘛要去招惹桑落,桑弥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若然此次桑落不罢手,他们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桑落并未答话,脸上依旧是温软宜人的浅笑,便是那样的笑意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好似灵魂都被桑落捏在手心里,只要稍稍用力,他们必然魂飞魄散。要凌下是。   诗君雁透过缝隙看着桑落半边好看的侧面,若非桑落身上的危险气息过于冰冷深浓,这样的男子必然温软如玉,飘渺出尘,必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是温软体贴的男子。至少此刻被桑落抱在怀中的诗君雁有那么一瞬间恍了神,心跳乱了绪,怎么办,好像有些动心了,这是女子对男子的动心么?   今日二更,希望大家会喜欢,(*^__^*)嘻嘻…… ☆、二十八章 卿是佳第人(28)   什么叫做睥睨天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旁若无人,诗君雁算是头一遭体会到了桑落那份冷然与桀骜,与以前对待她的态度相较,那都能算是客气了。舒骺豞匫桑落甚至连眼皮都未掀一下,好似地上跪着的不过是一些蝼蚁罢了,翩飞的衣袍扫过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桑落步伐从容不迫,神情温软淡雅,从人群中走过,却没有沾染上半丝的人气,“滚出去……”低低的嗓音淡淡的响起,对于二长老恭敬递过来的名单像是没有看见一般直接掠过。   “大长老,名单……”二长老战战兢兢的开口,哪里还有先前半分嚣张跋扈。   关门声打断了二长老后面的话语,二长老与三长老对望了一眼转而目光狠狠的落在桑弥的身上,桑弥眼眸微微眯起,目光带着几抹意味深浓的笑意落在那紧闭的大门之上,转而软着嗓子与两个长老道歉,无趣极了,还以为可以看到桑落的落魄模样,不过,倒是发现了个宝贝,那个诗君雁实在有些意思,只是桑落为何要将这么个人留在身边。   一直到那些人离开,桑落替诗君雁重新包扎好,桑落也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便是连诗君雁暴露自己是诗家人之事也只字未提,诗君雁知晓桑落必然是听见了,不过这个男人性情向来难以捉摸,诗君雁不会特意去触怒桑落,连着几日日子又恢复了宁静,白日里桑落做饭诗君雁洗碗,而晚上两人天未黑便各自回屋,其中没有一次交谈。好似那日里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桑落没有毒发失控,她也没有遇上桑家之人。   直到第五日清晨,桑落才敲开诗君雁的门两人相偕出了村屋,因为不打算长呆,只是赶路,两人当天晚上便入住的客栈,没有想到在客栈能够再次遇到桑弥,不过二长老与三长老已经不在,唯有桑弥一人坐在大厅里喝酒,那模样好似便是在等诗君雁与桑落一样,见到诗君雁顿时勾起一抹灿烂的浅笑,“诗兄上次未能尽兴喝上一杯,如何,可有兴致。”   “好……”诗君雁的话尚未落音,桑落低哑的嗓音已然冷冷的响起。   “她不喝酒……”桑落步伐未停,已然上了转角的楼梯见到诗君雁未跟上前顿时微微蹙了眉目,“还不过来。”后面一句话显然是对着诗君雁所说。   诗君雁这几日已经摸透了桑落的性情,只要不违背他,桑落鲜少会露出自己的本性,当下朝着桑弥抱歉一笑便跟了上去,桑弥望了望杯中的酒水,蓦然想到那日里诗君雁喝酒狂野放肆的样儿,顿时觉得杯中的陈年佳酿还不如那乡间的小米酒来得味道甘醇。   夜,深浓孤寂,已然是夏日,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股燥热之气,诗君雁慵懒的斜倚在窗台之上,发丝随意的散开着,清秀的面容似擎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慵懒,邪气,妩媚,男子独有的洒脱不羁,女子特有的娇软风情,糅合在一起,竟是有些勾魂夺魄。   越是靠近巫族,诗君雁心中便越是没底,虽然这几日一路都有留下诗家独有的印记,可是诗家在巫族的势力并不深,而且为了瞒过桑落的耳目,她做的都非常隐秘,诗家人既然未跟上来,说明还没有人发现。   诗君雁有些烦躁的抚摸着腰间的玉箫,心态愈是不平稳,她抚摸玉箫的动作便愈发的缓慢轻柔,不能急不能躁,总会有办法的,桑弥约了她夜间喝酒,算算时辰也该到了,若是从桑弥下手,是否能够将消息传出去。   门被叩响的声音打断了诗君雁的思绪,来了,诗君雁面色一喜低低的开口,“进来……”   门被推开的涩哑声音在静谧的夜色里显得有些突兀,诗君雁侧过眉目却在见到来人时眼眸里快速闪过一丝诧异,却只是瞬间已然恢复成风淡云轻的模样,“桑……主子这么晚有事。”   “你在等人。”桑落低低的开口,并未理会诗君雁的话语。   “怎么会,只是天气闷热睡不着而已。”诗君雁淡淡一笑,直觉告诉她桑落不喜欢她见桑弥,诗君雁翻身下了栏杆,替桑落倒了一杯茶水,“桑主子也睡不着么,只可惜我房中没有好茶。”她记得桑落极爱喝茶,也极会煮茶,桑落煮茶的姿势也是极美,与三姐一样。   “我替你换药……”桑落低低的开口,对于诗君雁刻意讨好的神情连看都未看一眼。   “不必了,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诗君雁说出口方才觉得自己拒绝的太快了,这些日子都是桑落替她换得药,羞涩倒是没有,反正桑落眼神清明,若然她扭捏,反而会觉得自己对桑落有所图一样。“我的意思是我想明早沐浴之后再上药,否则这药不是白上了么?”   “你很紧张……”桑落根本无视诗君雁的拒绝,已然从怀中掏出药膏,径直走至软榻的位置。   “桑主子多心了。”诗君雁缓步走至桑落的身边,轻门熟路的褪下衣裳,女子瘦削的背部对着桑落而坐,错综复杂的伤痕遍布整个背部,虽然已经结疤,可是映衬着那乳白的肌肤依旧显得触目惊心。   桑落略显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诗君雁的肌肤,不知道是因为当真紧张,还是夜太深,烛火太过暧昧旖旎的关系,诗君雁总觉得今日桑落的触碰让她浑身都不自在,心很乱,乱得好似桑落每一次轻碰,那颗心便狠狠的跳动一下,手心里起了一层细汗,娇小的身子微微轻颤着,却是死咬着牙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又不是头一次如此裸裎相对,为何今日特别的紧张,紧张到连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甚至不敢回过头却看桑落的神情,这种陌生的情愫与触动诗君雁不懂,在她十六年作为男子的人生中,那是从来没有过的悸动。   “疼……”桑落低低的开口,显然诗君雁的轻颤想让他忽视都不行,背对着他而坐的女子身形单薄瘦削,背却挺得笔直,一头发丝随意的散在身前,明明不是一具完美无瑕的少女躯体,却总是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魅惑气息。   怎么会疼,伤口都已经结疤了,分明是热得,也不是热,就是心中紧张慌乱,突然觉得今日这样温柔的桑落让她莫名心跳错乱了绪,“不疼,只是太快了……”心跳太快了,快得要脱离了她的掌控。   “什么?”桑落不知道是没有听清楚还是没有听明白,声音依旧无波无澜。地真跪连。   诗君雁微微懊恼,瞧她都说了些什么,“有点热……”   桑落并未接口,诗君雁微微松了口气,却未发现身后男子的唇角不经意的勾了勾,虽然只有瞬间,那确实是一抹浅浅的笑。“确实有点热……”半响之后桑落方才低低的开口,那声音似夹杂了几丝笑意,又似明白,诗君雁听得有些迷糊。   听桑落开了口,愈发觉得懊恼,他分明是听见了,自己这点小心思在桑落面前哪里藏得住,诗君雁只顾着懊恼,倒是将桑弥的事情忘到了脑后,直到桑落冰冷的声音响起,自己被一件带着余温衣袍裹住方才回过神来,桑弥就站在窗台之上,半边身子方才钻过敞开的窗户,显然没有料到自己会看到这一幕,当下也是愣在原地。   “出去……”桑落冰冷的声音再次低低的响起。   诗君雁这下彻底清醒了赶紧将衣袍裹好,该死,她没有察觉就算了,毕竟她内力尽失而桑弥又是高手,可是她竟然被桑落被扰乱到忘了这样重要的事情。   “原来小叔侄喜欢稻花香的少年,难怪那些千姿百态的少女都要黯然凋零。”桑弥唇角似擎着一抹兴味的浅笑,落在诗君雁身上的目光也不如先前那样有所保留,此刻完全是毫无遮掩的兴趣,那是**,诗君雁看得真切。   误会了么,误会桑落与她关系不清不楚,也是那样暧昧的场景是谁都会误会吧,不过诗君雁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也不在意什么名节,只是还有机会找桑弥帮忙么。   桑弥火热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诗君雁的脖颈之上,看的诗君雁浑身都觉得不适,她记得那里齿痕未消,那是桑落那日里啃咬留下来的,虽然已经结疤脱落,只留下淡淡的粉色,平日里衣襟和发丝遮掩住,今日被这衣袍一扯一动想必是露了出来。诗君雁紧了紧衣袍,将那齿痕遮掩住,对于桑弥的眼神她没有兴致去琢磨,对于桑弥的误会她也没有兴致去点破,只是那声小叔侄让她微微诧异,桑落看起来比桑弥也大不了几岁,桑落看起来最多三十四五,而桑弥起码也有二十六七,这叔侄竟然倒着来的,难怪桑家与巫族有如此多人不满,桑落却是没有资格。   “出去,别让我动手。”桑落冷了嗓音,已然从软榻上走了下来,目光却似冷了几分。13857547w8yp。   桑弥脸上的笑意深浓了几分,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诗君雁方才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原地,桑弥离开窗台的瞬间,窗门啪的一声合上,惊得诗君雁心中一跳。 ☆、第二十九章 卿是佳第人(29)   桑落就坐在桌旁喝茶,即便是冷掉的开水桑落也喝得极为优雅好看,骨骼分明的长指捏着青花瓷杯,小口小口像是喝着某种名贵的名茶一样。舒骺豞匫   诗君雁整理好衣物手里紧捏着桑落的外套,是进一步好,还是退一步好,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她哪里知晓桑落会半夜三更来找她,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还是他早已看穿她与桑弥的约定,想到此处诗君雁心中微微有些恼怒,自己在桑落面前好似一点**都没有,什么事情都被他看得通透,不仅如此,她还必须受束与桑落,容不得半分的反抗,这让桀骜不羁惯了的诗君雁已然颇为恼火,而毫无**更是让她恼怒至极。   将衣袍毫不客气的丢到桑落的面前,冷着一张脸坐到桑落的对面。   桑落微微一愣,对于丢在身上的衣袍也不管不顾,衣袍顺着他的手臂滑落在地,若然放在以往,这个女子定然是想着如何讨好自己,或是为自己找借口掩盖,要么就干脆肆无忌惮的承认,像今日这般恼羞成怒倒是头一遭,仿佛做错事情的人是他一样。   “我累了,桑主子请回吧。”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对上桑落深邃不可见底的眸子她心中实在没底,那眸子太过于犀利通透,让她无所遁形,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   “我劝你最好消了让桑弥帮你传消息的念头。”桑落低低的开口,原本散发出来的怒意反倒消了去,便觉得那女子恼羞成怒的模样别有一番意思。   “你既然知道就该知晓我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还是桑主子改变主意打算亲自替我传消息回去。”诗君雁见桑落挑明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与桑落说话,再多的弯路都是多此一举,他一句话便可以打得你溃不成军,这是诗君雁几次积累下来的经验。wx31。   “他有龙阳之好。”桑落挑了挑眉,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搁下,话语不清不淡。   “与我何干,我又不是……”诗君雁先是没好气的开口,然后一愣,转而想起桑弥那带着**的眼神和充满势在必得气势的话语,原来他是将自己当成男子,然后被看上了,诗君雁蓦然觉得有些呕心,她虽然一直做男子装扮,可也难以接受自己被当成一个男人被另外一个男人看上。“恶心……”诗君雁咬牙切齿的说道,难怪桑弥对自己示好,她若非心急也不至于孤注一掷。14050007   “四少,没有我的吩咐,他们谁也不敢帮你传半分消息,莫不是香儿的事情你还没有受到教训。”桑落低低的开口,虽然不带愠怒和冷意,可是那话中的警告意味颇浓。   诗君雁眉目微微眯起,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桑落的意思是即便他们想要背叛桑落,但是在他未死之前,他的人便不敢有半分其他的举措。“君雁受教了。”   桑落并未再答话,只是淡淡的睨了一眼诗君雁,转而头也不回的出了内室,诗君雁抓起桌上的杯子便一饮而尽,转而想到这个杯子是刚才桑落用来喝茶的,顿时恼怒的将杯子丢出了窗外,诗君雁一直到第二日离开都没有再正眼看过桑弥一眼,这让一路随行的桑弥很是诧异,究竟自己是哪里触怒了诗君雁,让她看自己的眼神都觉得脏。诗君雁越是冷漠,桑弥便越是热情,他越是热情,诗君雁便愈发觉得肮脏,最后实在受不住搬出了桑落,直到桑落出面,桑弥才算是罢了手。   一路上因为桑弥的介入,让诗君雁忙着躲避桑弥,倒是没有时间去想如何逃离桑落,如此一路入了巫族桑家,桑家是巫族最古老的家族,沉静古朴,朱红的大门透着一股压迫人心的古老气息,桑家位居巫族最偏僻之地,后临悬崖峭壁,前临河川,左右乃是迷雾重生的密林,湿润,似带着枯木腐朽的沉闷气息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朱红大门前黑压压的跪了一地人,远远一望怕是有三四百人,在进入巫族之后桑落便再次让清脂照顾她的起居,具清脂所说有资格跪在这里的还是桑家本家之人,至于其他旁支则居住在山下的城镇内,起码有一千人不等,如此阵容,难怪桑落如此嚣张冷傲,只是如此大的家族,亲情又有多少。她诗家加上旁支也算是极大,不过除了本家其他来往的并不算多。而桑落要在如此多人中金鸡独立,甚至以后辈的身份荣登大长老之位,想来桑落的手段有多厉害。   没有人说话,带头的乃是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满脸皱纹,看来已然上了年纪,手拄拐杖,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由此而下,或是年老或是年轻,更有小的还在襁褓之中,清脂说大长老鲜少回族,若然回族,本族之人只要在巫族之内便必须半个时辰赶回来迎接,否则族规处置,带头的乃是桑家如今辈分最高,算起来是桑落的太爷爷,桑落的父母也跪在其中,不过被人群淹没着诗君雁几乎看不到。何况,诗君雁根本无法挪开眼,有桑落在的地方,那个男人有着一股让人挪不开目光的冷傲气息,仿佛只要有他在,其他的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陪衬。   诗君雁远远的跟在桑落的身后,只见那男子一袭最朴素的藏青色长袍,长及脚裸的发丝随意的散在身后,随着他从容不迫的步伐起伏,发丝微微荡漾,空气中那股枯木腐朽的气息似乎被一股淡淡的清茶香覆盖,男子身形极高,单薄瘦削,背却挺得笔直,即便看不到桑落的面容,诗君雁也可以猜到此刻桑落的神情,必然是那惯有的温软浅笑,眉目弯弯,唇角上扬,公子翩翩,丰神如玉,好似那天边的月亮,世外的仙人。若然靠近些,必然可以感觉到那男子温软背后的疏离和冷漠,那么深,深到无法触及,无法仰望。那是桑落从骨子里散发的气质,冷傲,危险,迫人,那是唯我独尊的旁若无人。   只见他步伐优雅从容,神情温软如玉,缓缓从人群中而过,仿佛高高在上的天神俯视着渺小的众生。   诗君雁突然觉得眼前的桑落很遥远,本来桑落给她的感觉就是难以亲近的遥远,此刻似乎更加的远,原本还是在目光所及的天边,此刻仿佛到了云层之后的九重天,即便拨开云层也再是仰望不到,此刻的桑落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即便是一样的神态,一样的淡笑,诗君雁却感觉到了那份疏离,竟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深得好似带着厌恶,带着令人心颤的孤寂,孤独这样的感觉似乎不适合桑落那样的人,可是从他身上散发又让人觉得那样理所当然,那样高高在上冷傲孤僻的人似乎本该站在最遥远的地方,一个人孤独无依,孤独到死。诗君雁蓦然觉得心中一紧,某个地方生生的抽疼着,那种类似于心疼的情愫一瞬间死死揪住她的心神。   袖中的小手一点点紧握成拳,她莫不是疯了,桑落那样的人哪里轮得到她去心疼,现在受制于人的可是她,而非桑落,何况要心疼桑落的人何其多,她又算什么,充其量只不过桑落手中重要的一颗棋子,而她生为棋子,却连棋子的作用都不知道。她连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还谈什么心疼。   诗君雁感觉自己的衣襟被人拉住,回过头颅便见到清脂对她摇头,然后桑家之人一个个从她身边走过,有人带着诧异,也有人冷漠相对,更多的人全部都是一脸的漠然,那种冷漠仿佛在场所有人都是无关之人一样。   诗君雁这才意识到她并非桑家之人,无需参加桑家的家族会议,清脂示意她离开,诗君雁微微颔首,跟在清脂的身后,难怪桑落会让清脂回来,是避免她触犯桑家的族规吧。   远远的诗君雁似乎感觉到身后一道若有似无的眼神,回过头颅却见桑落坐在最高的位置薄唇轻启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眼眸是一贯的清冷,根本没有看她的方向,是自己的错觉吧,桑落岂会看她。只是那样的桑落,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比九重天还要远,他就坐在那里,蹙眉轻谈,底下是黑压压的人群,他如同王者一样居高临下,分明是淡笑的面容,却透着冷,透着凉,透着深入骨髓的孤独。孤独到无人能够触碰,好似他是天地间唯一的王者,便该那样高高在上,旁若无人,因为无人有资格与他比肩而立。   “四少……”清脂推了一把诗君雁,诗君雁勾唇浅笑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唇角微微勾起,再是没有回头多看一眼,安顺的跟在清脂的身后。   直到诗君雁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后,桑落原本清冷的眸子愈发的冰冷疏离,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散了去,只剩下波澜不惊的平静,平静到好似静如死水的湖面,即便外面狂风暴雨也掀不起任何的涟漪。   进步坐落。继续二更,月打算要开新文了,不知道大家希望偶些现代文还是古文啊,o(n_n)o~征求下意见 ☆、第三十章 卿是佳第人(30)   桑家处处透着庄严古朴沉闷的气息,即便艳阳高照,此刻像是被遗忘在艳阳之外,那股枯木腐朽的气息萦绕不断,这里如同一个被诅咒千百年的老宅,阴霾,晦暗,那是一种肉眼看不到黑暗,让诗君雁浑身都觉得不舒畅。舒骺豞匫肉眼透家。   正欲对清脂说不回房四处逛逛,却被一阵悠扬的琴声所吸引,熟悉的琴律让诗君雁心中狠狠一颤,那是三姐的琴声,她以往最爱与三姐琴箫合奏,最爱给三姐伴奏,三姐的琴声她最清楚,那就是三姐长弹奏的曲调,那样感觉,那种旋律,虽然多了几丝悲伤和绝望,可是诗君雁依旧听得清楚,几乎是被那琴声牵引,快速朝着琴声发出来的方向而去。   清脂见诗君雁失魂落魄的突然朝着回廊跑去顿时一愣,转而快速跟了上去,那是夜妾居住的小屋,族长回族的那一日,桑家送出去的夜妾方才有资格回府,却只是回府,却没有资格见族长。   “三姐姐,你弹得真好听。”清脆的女声带着咯咯的笑声低低的响起。   记忆回转,诗君雁仿佛忆及到当初的自己,三姐,你弹的真好听,出现在面前却是两张完全陌生的面容,弹琴的女子,诗君雁直觉的认为自己仿佛看到了人间艳色,便觉得眼前所有的阴霾,所有的黑暗都被那样一张倾城倾国的面容驱散,她都要感叹世界上怎么会如此漂亮的女子,一袭艳红的衣袍,端坐在古琴前,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即便面容冷漠,依旧冷艳无双,纤细的眉,纤细的眼,妖媚上挑的唇角,不笑,依旧动人心魂,诗君雁想那样的女子若然回眸一笑,必然倾尽天下所有的艳色。   而坐在她身边的女子一袭水绿色轻纱,面容娟秀可爱,圆圆的大眼睛,虽不及那红衣女子艳色无双,却似漂亮的水晶娃娃,干净漂亮精致。一笑,仿佛带着所有的艳阳高照,灿烂至极。   不是,不是三姐,只是相似罢了,三姐的琴声不似这个女子这般哀伤绝望,三姐向来温软善良,琴声中岂会有如此深浓的恨意和杀意,即便掩藏的极深,对于深谙乐理的人来说并不难听出来。   “四少,发生什么事情了么?”清脂追上来朝着诗君雁比划道。   “欣赏人间绝色。”诗君雁淡淡的开口,背靠在两柱之上,背对着那两个绝色女子而立,即便不是三姐,这熟悉的琴律已经够她觉得温暖了,三姐是她成长中最温软的存在,三姐,你现在好不好,你没死对不对,我不相信你死了,诗君雁微微抬起头颅凝望着树丛间透出来的斑驳光点,她没有时间耽搁了。只是,她能怎么办,有桑落在,她一点机会都没有。而且她似乎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竟然会越来越心疼那个人,那个人啊,怎么会需要他人的心疼,真是自作多情,三姐,我没有做过女子,若然是你的话,定然可以告诉我,我的心乱,我的心疼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喜欢,是吗。   “红衣女子是花妾三儿,绿衣女子是花妾小十一,花妾三儿很美吧,她是所有夜妾中最美的女子,曾是桑家人。”清脂简单的介绍道。   “美得好似世间最灼艳的一团火。”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夜妾啊,真漂亮,漂亮的好似要敛尽世间的色泽,那样惊心动魄的美,即便那女子什么都不做,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都美得勾魂夺魄,那样的美丽她曾经只看到过一次,那是多年前凌王殷秀初次来诗家时,便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男人,那样的美世间哪里有女子匹配的上。诗君雁摇了摇头,她竟然还有心情去想这些无关的事情。怎么可能是三姐,只是一首曲调相似罢了,三姐早已……诗君雁微微眯起,将眼眸里浓稠痛意和恨意敛了去,她身为诗家人都做了什么,家族遭难,家人生死不明,她却在这里苟且偷生,爹爹的心思,爹爹所有的苦心都白费了。二哥送她走,那么多诗家人的性命。她怎么能妥协,她必须回去,她的三姐那样脆弱,需要她保护她,无论生死,她都要再见一次她的三姐。   “四少,这里平常不准人人进入,我们赶快走吧,桑家老宅规矩颇多,若然让人见了会招惹闲话。”清脂缓慢的比划道,显然是为了让诗君雁看的明白。   “恩……”诗君雁微微勾了勾唇,等到再次睁开眸子时眼眸只剩下波澜不惊的平静,好似方才一瞬间的冰冷和恨意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清脂见状微微颔首,做了个请的姿势,诗君雁拂开被风撩起的发丝,如同慵懒富贵的猫儿缓步而行,越是远离那琴声便觉得心口揪疼的厉害,好似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再次回过头颅,依旧是那艳红的衣袍,女子绝色倾城的冷艳,诗君雁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唇,是思念所致么,是不是三姐也如她想她那样想着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这种熟悉会让她疯狂,疯狂到按捺不住想要马上回到沧祁。   在诗君雁转身的瞬间琴弦崩断的声音分外的清脆。wx31。   “三儿姐姐怎么了?”绿衣女子一把抓住那红衣女子受伤的小手,看着那冒出的血珠眼眸里尽是担忧的色泽。   “好似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了。”红衣女子只是喃喃的开口,看都未看一眼那崩断的琴弦,拂开绿衣女子的手站直了身躯,眼眸望着诗君雁离开的回廊,空空如也的回廊说明她方才那一刻的错觉,多想了,这里是巫族,远离沧祁千百里,这里没有一个熟识之人,岂会有她最疼爱的小四。   “三儿姐姐……”绿衣女子软了嗓音,她总觉得三儿姐姐心底藏着很多的事情。   “时辰到了,我们回去吧。”红衣女子蓦然勾唇浅笑,那笑容竟是前所未有的凄美和艳色,殷红的衣袍卷着墨色的发丝被风扬起,女子姣好的面容镀上一层金色的阳光,更显艳色无双。   “三儿姐姐,琴不要了么?”绿衣女子回过神来的瞬间那红衣女子已然走出好几步远。   “不要了,本就不是我的东西,我还以为我这一生都不会再弹琴了。”红衣女子怔怔说道,那么一瞬间,美目中有着有种让人不忍细看的哀伤和凄楚,那样深浓的悔,悔到好似要让人心千转百回。只是舍不得放弃,那也是小四喜欢的。很快,很快她就能再踏上那片土地,这样一张脸,小手轻轻抹上那张倾城倾国的绝色容颜,好似想到那日里戏谑的话语,阿离,我虽无倾城倾国之貌,你却让我有了祸国殃民的资本。那时候,美目微微眯起,那个温软如玉的男子那样温和的低低开口,世界上哪个女子及得上我家君儿半分好。半分好,好一个半分好,如今我终有倾城倾国之貌,却物不是人亦非再见面,你还能认出我是谁么,那个被你狠狠遗弃,狠狠背叛,狠狠逼迫至死的诗君雅。   “三儿姐姐,怎么了?”绿衣女子有些诧异的看着红衣女子脸上几近狠戾的恨意,这样的三儿姐姐好陌生,只是这样的三儿姐姐似乎更美了。14050007   “走吧……”红衣女子勾唇浅笑,眼眸里的恨意和脸上的凄楚散去,只剩下勾魂夺魄的妖媚风情。   “哦……”绿衣女子不疑有他,亲昵的揽着红衣的女子,她不喜欢桑家,这里太闷了,不过她不放心三儿姐姐一个人来。   红衣女子似乎有些不习惯绿衣女子的过分亲昵,只是见到绿衣女子脸上毫无心机的灿烂浅笑,倒是没有拒绝,两人相偕出了院落,等在门口的老嬷嬷微微颔首,引着两人上了马车。马车从诗君雁身边擦肩而过,只是谁也没有再回头多看一眼。   走出几步的诗君雁却突然顿了脚步,怔怔的看着那远离而去的马车,又来了,那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生命走出的感觉,小手紧紧捂住胸口的位置,为何这种感觉会如此的深浓。不过是初次见面之人,若是见过,这样的美人她定然会过目不忘。   “四少……”清脂只顾着看诗君雁的背影,一时不小心撞到了诗君雁的身上,顿时脸颊绯红,头颅微微垂着。   “莫不是诗兄也看上巫族最美的女人了。”低哑轻佻的嗓音在耳畔低低的响起,灼热的气息洒在诗君雁的耳畔,整个人被一股陌生的气息笼罩住,诗君雁只觉得腰身一紧,然后撞入一具陌生的胸膛。   诗君雁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内力不在,可是身依然然敏捷,在被人圈入怀中之前,小手抵在那胸膛之上,然后借力整个人退出了那人的怀抱,凌厉的眸子带着几分尖锐的落在来人身上,还真是阴魂不散,不知道为何除了桑落,对于其他男人的靠近她心底总是存着一份难以言明的抗拒,“是你……” ☆、第三十一章 卿是佳第人(31)   “是我,很高兴诗兄还记得我。舒骺豞匫”桑弥深深吸了口气,转而一脸的扼腕的看着诗君雁,“果然和某些讨厌的人呆的久了,以至于那稻花香都清淡了,反而染上了令人厌恶的清茶香。”从知高我。   “清脂我们走……”自从知晓桑弥的性好,诗君雁便愈发的不喜欢与桑弥呆在同样一个地方,那样的眼神让她觉得很不爽,不爽到很想将桑弥的眼珠挖出来。   “诗家……”桑弥低低的开口,好似扼住了诗君雁的软肋一般。   诗君雁步伐硬生生的僵硬在原地,目光冷冷的落在桑弥的身上,分明是与桑落相似的面容,可是给人的感觉实在差太多,桑落的眼神永远都是干净的,而桑弥却似潜伏的豹子,充满了**和贪恋。   “让她退下,我告诉你诗家的消息,而且答应你将你的消息放出去。”桑弥期近几分贴在诗君雁的耳畔低低的开口,诗君雁越是躲着他,越是得不到,他便越想得到,何况如此与众不同的人实在想得,是桑落的人他更加想得。   诗君雁未动,强忍着桑弥靠近给她的厌恶感,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不是么,桑落派清脂名为保护实则也是监视,他对她终究存着不信任,而且她实在太想知晓诗家的消息,哪怕是从讨厌之人口中她也想知道,已经过了大半年了,她却一直被桑落圈禁着,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桑落看似纵容,却也是她必须乖巧顺从,方才涌起的熟悉感让诗君雁愈发的想要知晓诗家的情况,殷离那样狠戾之人,三姐可有活路,“你最好说的事情与我有益,否则……”诗君雁冷冷的开口,凌厉的瞪了一眼桑弥,方才将目光落在清脂的身上。   “清脂,你先下去,我与桑弥有话要说。”   清脂一脸的难色,微微摇了摇头。   “下去,桑主子要让服侍我,有没有说过一切听令与我。”诗君雁冷了嗓音,她鲜少露出凌厉迫人的神色,竟是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清脂咬了咬牙,见诗君雁满脸的决然方才微微福了福身退至一旁。   “说吧……”诗君雁目光冷冷的落在桑弥的身上,眼眸里竟是戒备的光泽,与桑弥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你跟我,我可以帮你重整诗家,更甚者可以帮你复仇。”桑弥倒也没有隐藏自己的目的直接了断的说道,落在诗君雁身上的目光愈发的深浓,那是势在必得的决然,是桑落的东西他便想要。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桑落的,浑身都散发着稻花香的少年,只要想到便让他浑身滚烫,以至于府中的漂亮少年都没有了兴致。没有一个男子拥有诗君雁这般干净决然的眸子,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盛气凌人却又风情万种的媚态,可男可女,分外媚人心魂。他自认阅尽天下男色,却没有一个男子让他如此怦然心动,一见便势在必得。   “换个条件。”诗君雁冷了嗓音,虽然很想一把掌将桑弥那轻佻邪肆的笑容打散,可是为了诗家的消息她必须忍住。   “君雁,桑落不可能帮你,那个男人向来自私冷漠,我是不知晓他为何留下你,但是他身边从来不留无用之人,你不会不甘心么,被桑落禁锢着自由,只能任人差遣鱼肉。能不能活下去,还要看桑落给不给你活命的机会,你的生死完全由另外一个掌控,而且是随心所欲的掌控。”桑弥低哑的嗓音好似魔魅的吟唱和蛊惑,“但我不一样,我很懂得怜香惜玉,若然你跟了我,我必定宠你爱你,只要你想要,我一定帮你得到手。”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帮我,我能信你,在桑落面前你什么都不是。”诗君雁冷了嗓音,她不喜欢桑弥,至少桑弥身上的气息她不喜欢。若不是她实在想不到办法,也不至于与桑弥这样的人谈条件,桑弥虽是桑家人,可是显然与桑落差了太多,她不认为桑弥能够避过桑落的眼线帮助她,建立在**交易上的信任她从来都觉得那不过是场镜花水月,不足以为信。wx31。   “一个桑落有什么好?他那般利用你,你还要对他死心塌地不成。”桑弥也冷了嗓音,明显压低的声音显然带着隐忍的怒意,不浓却不容忽视。“我有哪里比不上桑落。”   “我说的不过是事实而已。在桑家,桑落莫不是你们的神,你们谁敢说半句反抗的话语。”诗君雁微眯了眉目,“若然想让我相信你,除非你能够拿出有利的证明,我跟着桑落,即便他不肯帮我,至少会护着我。”   “好……”桑弥斩钉截铁的答道,“你想知道什么,你想见什么人,只要你说得出,我必能将人带到你的面前。”   “诗家现在的情况。”诗君雁心中一喜,桑弥果然上当了,这激将法果然有用,她自是不会奢求桑弥能够帮到她什么,至少在弄清楚桑弥的本事前,她不能轻举妄动,这是她与桑落屡次相斗失败累积的经验,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宁愿按兵不动,否则桑落会不动声色断了她所有的后路。   “诗家丞相夫妻目前关押在天府内,诗家诗君翼人在北陵,诗君崎下落不明,至于诗君雅依旧是皇妃,仍住在太子府邸。君雁,你那三姐倒是有本事,整个诗家家破人亡,未有一人脱罪,唯有她一人依旧荣宠不断,位居高位。”桑弥低笑道。“诗君雅果然是当之无愧的沧祁第一才女,此等心机本事有几人能够相及,只是可怜诗家千般宠万般爱的女儿竟然是诗家的一颗毒瘤,殷离不费一兵一卒,单单一个诗君雅便助他得到半边天下,果然红颜祸水,哪怕是容颜普通的美人,那也是一味见血封喉的毒药。”   “我不许你这样说我三姐。”诗君雁蓦然动了怒,连带嗓音也冷了几分,眉目间尽是凌厉的光芒,如同泛着寒意的刀子刀刀见血,她的三姐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一定是哪里出了错,袖中的小手紧握成拳,指甲深入手心,鲜血顺着指缝低落,打在玄色的地板上留下湿润的痕迹,她恍若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紧紧的握着,仿若唯有如此才能将心底隐忍的恨意压制住,殷离,我诗家待你不薄,殷离,只要我诗君雁活着,我必要啃你骨血,让你一无所有。   “生气了,即便生气的君雁也漂亮的让人心颤。”桑弥脸上的笑意深浓了几丝,落在诗君雁身上的目光愈发的深邃,目光扫过诗君雁因为怒意渲染愈发灿亮的眸子,转而是那娇俏的鼻,微微颤抖的红唇,如同天鹅般的脖颈,脖颈上那淡淡的粉色如同一根细针扎在桑弥的眼中,让他很想扑过去咬在那道齿痕上,在那里只留下他的痕迹。风似乎大了起来,扬起诗君雁松散绑着的发丝,鬓角有几缕发丝垂入衣襟之内,轻轻撩拨,无声无息的魅惑让桑弥眸光几乎转为墨色,从未有一个男子如此媚人,诗君雁算不上极美,最多只能说是清秀,可是媚人的不在于容颜,而是气质,慵懒,贵气,邪气,狂野,孤独,哪怕是偶尔露出来的娇气和无助迷惘都似一只手狠狠的揪住他的心脏。像是一张绵密的网,将他紧紧网住,无路可逃。诗君雁如同一味毒,哪怕知晓那毒可能见血封喉,却依旧受不住那香气的迷人,“君雁,你诗家无论男女那都是祸国祸民的妖孽。”   “滚……”诗君雁不想看到他,任何说她三姐坏话的人她都不想看到,那是她的禁区,在她十六年的岁月里,她的三姐是她心口唯一的柔软,那是属于女子的柔软,由不得任何玷污触及,而桑弥显然触及到了诗君雁的底线,让诗君雁都忘了自己先前的目的。   此刻那女子一袭青色长袍,身形单薄瘦削,长发随意的绑在身后,眸光因为怒意的熏染,像是镀上一层妖娆的水雾,雾蒙蒙又水汪汪,红唇轻颤,像是引人采撷的花骨朵,正以目见的速度缓缓盛开,桑弥觉得自己被蛊惑了,陷身与一场无心编织却蛊惑至极的意境中,几乎是无意识的靠近诗君雁,俯下身子便欲将那红润诱人的唇瓣采撷下。   “啪……”清脆的巴掌声打碎了桑弥旖旎的梦境,面前只剩下诗君雁暴怒的眸子,厌恶肮脏那么深浓,浓到刺痛了桑弥的眼眸。   桑弥不可置信的捂住面容,一把揪住诗君雁的腰身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嫌脏,桑落你怎么就不嫌脏,讨好桑落,你怎么不讨好我,我一样可以帮你。”   “放开我……”诗君雁哪里敌得过桑弥勃然大怒的力道,就觉得腰身仿佛要被掐断一样,眼前是桑弥近在咫尺的愠怒面容,眸光晦暗阴冷,像是要将她吞咽下腹一样。“清脂……”诗君雁情急之中唤道。14050007   “弥儿你在做什么?”清脂尚未来得及动手,另一道威严的女声低低的响起。   今日三更,先二更,还有一更稍后奉上~~好久没有加更了的说 ☆、第三十二章 卿是佳第人(32)   桑弥动作顿时僵住,诗君雁手快速压在桑弥手臂麻筋位置,桑弥手一麻顿时松了送了力道,诗君雁几乎是瞬间一手推开了桑弥,脚快速踹向桑弥腿间命脉之处,桑弥毕竟是练家子,诗君雁武艺尽失倒不如桑弥动作快,不过等桑弥反应过来已然太晚,虽然避开了命脉,诗君雁满含力道的一脚却仍然踹在桑弥的腿根处,钻心的疼痛让桑弥软了腿脚顿时蹲下身子。舒骺豞匫   “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主子动手。”满含怒意和威严的中年女声再次低低的响起,诗君雁尚未来得及看清楚来人,就感觉到两股劲风朝自己而来,然后自己被从身后一把拽住,回过神来,清脂已然挡在自己的身前,空手接住了两个女子满含杀意的两掌。   “娘亲,你这是做什么?”桑弥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显然疼痛还未缓过来。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被桑弥称作娘亲的妇人顿时阴沉了面容,目光好似戳了毒的刀子落在诗君雁的身上,无奈诗君雁被清脂护在身后,她身边两个侍女显然认识清脂也不敢再妄自动手。   “娘亲,此事你别管,这是我的事情。”桑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不管,我再放任你下去,你就该被逐出桑家了。”那妇人显然身份极高,眼眸一睁,浑身散发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气息,只是一看便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诗君雁转而落在清脂的身上,“你便是大长老带回来的人。”   诗君雁向来冷傲惯了,若不是遇上桑落这个克星将她克的死死的,她何曾有过狼狈的时刻,诗君雅便曾经说过诗君雁便是一只放养的高贵黑豹,慵懒闲散,对于无关之人,甚至是看不顺眼之人诗君雁向来连个眼神也懒得施舍,这些日子又沾染上桑落那旁若无人的冷傲,当下看都未看那妇人一样,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娘亲,桑弥这种德性,那嚣张跋扈的妇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清脂,我们走……”方才见到绝色美人的好心情也完全破坏殆尽,此刻诗君雁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若不是本事不如人家,哪里会只是忍着,怕是早已动了手。   “慢着……”那妇人冷声训斥道,她在桑家地位极高,何曾被人如此无视过,而且还是个外人。桑家向来封闭不对外,族规地位看得比命还要重。   诗君雁懒得理会,她从来就不是听话的人,若不是被桑落折腾的没有了脾气,也不至于忍到今时今日,一个桑落便罢了,毕竟桑落强大的不像人,但是她可由不得其他人大呼小斥。   “清脂,你莫不是没有告诉这个新来的下人族规,责打主子该处以什么刑罚。”那妇人冷笑道,她身边几个侍女将诗君雁团团围在中央,清脂则戒备的护在诗君雁的身边。wx31。   “四少是大长老的客人。”清脂快速比划道。   “娘亲,我们只是在闹着玩,你别插手我的事情。”桑弥一脸铁青的看着那妇人,却不敢过分靠近,显然对那妇人也存着几分忌惮。   “闭嘴,给我站到一边去,你爹爹没用,你更加没用,再如此下去,桑家岂有你我立足之地,随便一个下等人都可以对主子动手,我倒想问问大长老这族规究竟还算不算数。”那妇人狠狠瞪了一眼桑弥,“将人给我带走,刚好今日大家都在,我倒要看看大长老如何处置触犯族规之人。”   桑弥脸色难看了几分,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那妇人显然极为强势,根本由不得桑弥插嘴。   “四少是大长老的人,除了大长老谁也不能动。”清脂执意挡在诗君雁面前,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我今日到要看看今日我能不能动这个低等之人。”那妇人嗓音冷了几丝,“还不动手,不过是夜妾,出什么事情我担着。”   “二夫人,你这样会惹得大长老不高兴的。”清脂无奈唯有将桑落搬了出来。   “要我不追究也行,让那个低等之人跪下给我磕二十个响头,我便就此作罢,否则,清脂,你应该很清楚,下人责打主子要处以杖责至死的极刑。”那妇人露出一抹得意的浅笑。   一旁的桑弥干脆冷着一张脸转身便走。14050007   “弥儿,你给我站住……”那妇人冷声呵斥道。   “娘亲,你这是自讨苦吃。”桑弥一脸不赞同的说道。   “我这是再替你讨公道,我们家族都要被桑落一家打压的毫无立足之地了,此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如何要不要磕头。”那妇人一脸狠戾的说道。   诗君雁勾唇浅笑,那笑意又轻又淡,“我只怕你受不起,清脂,我也很想看看这光天化日之下某些人如何白天说黑话,也想看看族规如何处置对待客人不敬的人。”诗君雁深知今日她决然不可能全身而退,这个妇人充其量不过是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给她下马威不是如同间接给了桑落一个下马威,这是在灭桑落的威风,警告桑落在桑家风头太盛,有人想找死她岂能不给机会,那点小心思她若是看不透岂不是白白在商场混迹如此多载。想要拔虎须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猎人的本事,“若是大长老认为君雁应当杖责而死,那君雁绝不多言半分。如何,还是夫人觉得你儿子该打,所以不打算与我一起到众人面前对峙了。”诗君雁看出那妇人生出犹豫之心,顿时给出一剂猛药,睚眦必报,人若犯我我必千百倍偿还,这是她诗家的本性。   果然被诗君雁如此一击,那妇人顿时收了收手之意,桑弥看不过转身即走,那妇人喊都喊不住。   一干人等上了大堂,桑家开会之人皆为男子,见到桑家正夫人带着几个人进入顿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诗君雁几人身上。   “何事?”桑落清冷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大长老,此等下人斗胆责打主子,按照族规,下人责打主子必须杖责至死,请大长老公平处置,还我儿一个公道。”那妇人字字铿锵有力,目光冷冷的瞪了一眼诗君雁。   “族规第几条。”桑落声音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平静,连眼皮都未掀,也不知道目光落在何处。   “族规第一百二十九条所写。”那妇人满脸得意的浅笑,一脸挑衅的看着诗君雁。   诗君雁依旧淡淡的笑着,桑落那神情分明就是动了怒,那妇人却还在添油加醋的说她的不好,哪怕她有万般不好,桑落在这里也会护着她,连诗君雁都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般笃定,那是桑落的性子吧。   “第一百二十九条是吗?”桑落微微抬起头颅,拿起桌上早已凉掉的茶水轻轻抿了口。   “是……”那妇人连连颔首。   “那便废了吧。”桑落低低的开口,声音依旧平平淡淡,只是那股威严之气蓦然深浓了起来,带着迫人心魂的威压,由不得人半分质疑。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样。   “大长老,族规乃是祖宗定下来的岂能废除。”坐得离桑落最近的老者冷厉的开口,一脸的不赞同。   那妇人显然也没有料到桑落会说这样的话语,顿时铁青了面容,“大长老,祖宗规矩岂可废除,你虽然贵为桑家之主,巫族大长老,祖宗家训历代遵循,岂能说废除就废除,这是藐视家法,不孝祖宗。”   “你也知晓我是桑家之主,规矩乃是人定,我既是家主便有权利更改族规,我说废除便废除,若然在座各位谁觉得不妥,等你们坐到我这个位置在开口。”桑落的嗓音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嗓调,“我记得族规第一条不尊家主之命者逐出家族,废除四肢。”   一时间整个大厅静谧的有些可怖,原本想要开口的人顿时紧闭其口,在桑家这样古老的家族里,家主的命令大与一切,何况桑落乃是几百年来桑家最年轻的家主,诡异的手段和孤僻的性格无人敢揣摩,桑落的本事他们谁也不知道有多深,明明桑落常年不在族中,可是他们的事情却被他拿捏的一清二楚,那样被人如同猎物一样盯着的感觉让他们日日提心吊胆。   “大长老此事不公,你岂能偏袒你的人。”那妇人脸色愈发的难看,感觉到族人鄙夷不屑的目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自从桑落登上家主之位,他们正房这一大家子地位便一落千丈,如今若是被一个下人打了还隐忍着,族人会怎么看,他们要如何立足。   “若是你要公平也可,太爷爷,淫乱一罪在桑家族规要如何处置。”桑落低低的开口。   “浸猪笼……”那最老的老者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   来已作弥。那妇人的脸色蓦然变得苍白如纸,跪伏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出,她只顾着灭桑落的威风,好让自己家族扬眉吐气,竟是忘了这么一点,此刻那股阴冷的气息像是将她焚烧余烬一样,让她浑身都觉得好似置身于地狱当中。 ☆、第三十三章 卿是佳第人(33)   “大长老,内人妇人之见,不懂事,冲撞了大长老的贵客,想必这位贵客只是与弥儿闹着玩的,还请大长老恕罪。舒骺豞匫”一中年男子跪伏在那妇人的身边低低的开口,脸色有些难看。   桑落并未说话,只是浅浅的笑着,那笑意淡的好似一汪水波轻轻荡漾的春水,便是那样的笑容让底下一干人等噤若寒蝉,就觉得那股压迫的阴冷之气无处不在。   “大长老,桑弥性子向来顽劣不堪,想来是有什么误会,但是这里乃是桑家,大长老未经家族同意,擅自将外人带入桑家,桑弥想来是误会这个小兄弟是桑家的下人才会开个玩笑。”为首的老者显然是辈分最高的人,声音低沉,语气桀骜,目光虽然浑浊却依旧凌厉。   见那老者出声维护,那妇人底气倒是足了几分,到不似先前那样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诗君雁微微勾了勾唇,这分明就是偏袒桑弥,看来桑落在桑家虽然威信十足,但是暗地里不满之人还是挺多的。也是,桑落乃是晚辈,这些眼高于顶养尊处优惯了的老东西怎么会甘心要听命与一个后辈。   “太爷爷此言有理,倒是我没有顾虑周全。”桑落低低开口。   那老者见状脸色微微缓和了几分,那妇人脸上更是浮现一抹浅浅的淡笑。   “桑弥在族会妄自外出,藐视族长,从今日起剥夺桑弥家族地位,与一干下人无异,太爷爷应当没有意见吧。”桑落的声音很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他口气中的情绪波动。   那老者胡须轻颤,却是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许久之后方才艰难的开口,“族长言之有理,桑弥该当此罚。”   那妇人顿时急了,想要说什么,却被身边的中年人呵斥住,唯有满脸不甘心的跪在地上,眼眸里尽是深浓的恨意。   “既是无事,大家都散了吧。”桑落低低的开口,率先站直了身躯,沿着黑色的阶梯优雅从容的走下,两边是密密麻麻的跪伏在地的人,他如同睥睨天下的王者桀骜不驯。从那妇人身边走过时脚步微微一顿,“嫂嫂,我的人我要偏袒便偏袒,别招惹我。”风淡云轻的话语低低的响起,桑落眉眼含笑,只是微微一停转而缓慢前行。   诗君雁一愣转而微微勾了勾唇角,快速跟了上去。   “太爷爷,族长分明就是偏袒那个小子,故意针对我们……”那妇人低声哭诉道。   “没用的东西,若不是桑弥不长进岂会被人抓住把柄,气死我了,以后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了。”那老者狠狠瞪了一眼那妇人和中年男子一眼,扶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桑落未开口,诗君雁便安顺的跟在桑落的身后,拐了无数个回廊,方才回到桑落居住的院落,桑落居住之地离那大厅颇远,而且院落简单素雅,显然位居偏僻之地,不过此处临着后面的悬崖峭壁,倒是淡了那股枯木腐朽的气息。   诗君雁跟着桑陆入了内室,虽然许久没有人居住,但是显然日日有人打扫,很是干净,清脂奉上热茶便退了出去,桑落不说话,诗君雁心中颇为忐忑,好似惹得桑落不高兴了,虽然桑落情绪波动几乎难以察觉,可是诗君雁却可以敏锐的察觉到,这是豹子对于危险的敏锐。   “四少,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他。”桑落坐在桌旁的位置,径直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看都未看一旁站着有些苦恼的诗君雁一眼。wx31。   “是他来找我的,与我无关。”诗君雁坐在桑落的对面,一脸的无辜。   “哦……”桑落低低应了声,微微侧过眉目,深邃的眸子波澜不惊的落在诗君雁的身上。   “我承认我是想要从他身上得到诗家的消息,可是我发誓绝对是他主动来招惹我,桑主子,若是你能够给我一点诗家的消息,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再动其他的心思,一心一意帮你做好你的事情。”诗君雁笑眯眯的说道,略显娇软的嗓音似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   桑落淡淡晒了一眼诗君雁的手,诗君雁顿时尴尬的笑了两声,小手僵硬的从桑落的手腕上挪开,怎么能够一下子就放肆了,就因为桑落那般嚣张跋扈的护着她,他不过是护着他自己的威信罢了。   “不要打其他的主意,在我放过你之前不要替我节外生枝,四少,我的耐性有限。”桑落低低的开口,哪怕是警告的口吻也是一贯的淡然。   “桑主子,我现在如同一个废人,只要是有武功之人都可以随便的欺负我,桑主子我的武功真的废了么?”诗君雁一脸讨好的笑,笑得眉目弯弯,分外的灿烂。对付桑落就不能用平常人的办法,桑落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她就要软硬兼施,外加一些桑落能够纵容的小心思。14050007   “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你想怎么放肆都可以。”桑落有些仓皇的侧过眉目,好似那女子眼中的灿烂让他不敢直视。   那话语很淡,好似芦苇轻轻扫过诗君雁柔软的心口,那近乎是偏执偏袒的话语让诗君雁心莫名漏跳了一拍,这样好么,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沉沦,明明是一厢情愿的沉沦,可是好似真的被诱惑了,香儿,你也看到了,是他主动招惹我的,一次又一次,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桑主子,三姐,我就想知道三姐的情况,可好……”诗君雁心突然柔软的不行,坐在桑落身边的位置,小手几乎是无助的扯着桑落的衣襟,澄净的眸子带着几丝哀求的看着桑落,那样柔软的眸光。   桑落心中一动,目光看着那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襟,因为过分用力的缘故,关节微微泛白,诗君雁绝对拥有世界上最漂亮的一双眸子,干净透彻,似顽劣,似狡黠,似邪气,可是柔软起来却能够将人的心揉的百转千回,有那么一瞬间桑落觉得心口某个地方正在慢慢土崩瓦解,那冰冷僵硬之地好似大地回春一样暖得让他无处可逃,桑落伸出手想要将那孤独无依的女子带入怀中,可是又似觉得不妥,袖中的大手一点点紧握成拳,这样的要求很难让人拒绝,“诗君雅死了,在府上的不过是与诗君雁长得相似的替身而已。”   像是将诗君雁的心活活的捏碎一般,她的三姐,那个宠溺她如同心肝宝贝的三姐,那是她一生的骄傲和温软,她就想着诗家就只有三姐一个女儿,代替她作为女子幸福的生活着,泪水滑落无声无息,打在桑落的手背之上,灼热的像是要灼伤肌肤一般,呜咽隐忍的哭泣好似那女子隐忍剧痛时的绝望,此刻的诗君雁好似迷途的羔羊失了最心爱的之物,徘徊无助,孤独无依,好似整个世界空空的只剩下她孤身一人不知道何去何从,那双澄净的眸子被水染透,如同那个春季连绵不断的大雨打落了满地的白梨花,桑落伸出手将那女子带入怀中,大手轻轻抚摸着那女子墨色的长发。   话浅内长。“为何不救她,为何,为何……”诗君雁哽塞的声音颤抖的响起,那是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伤和疼痛,一拳一拳重重的打在桑落的胸口,如果是桑落的话定然可以救三姐的,若然是桑落的话,只是,他为何不救,为何,那是她的三姐啊,她此生最疼惜的女子。那是她心口缺失的一角,属于女子的一角,她始终觉得三姐代替她成为诗家的女儿好好活着,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死。   桑落并不答话,只是紧紧的搂着怀中的女子,大手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诗君雁的发丝,像是安抚伤心的孩子一般。他虽然是后来才知晓真相,但是即便一开始他便知晓,他也不会救,与他来讲,诗家的人在没有诗君雁前都是与他没有一点干系的人。   “我要去杀了殷离,我要杀了他。”诗君雁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挣脱桑落的怀抱,朝着门口的方向快速跑去。   桑落反应算是极快,在诗君雁到达门口前将那女子再次带入怀中。   “放开我,挡我者死……”诗君雁冷厉嗓音,澄净的眸子满布杀意,此刻理智尽失,只是如同疯子一样用蛮力死命挣脱着桑落的怀抱。   “冷静点……”桑落用力摇晃着诗君雁的肩膀,好似要将她摇清醒一样。   “冷静,冷静,我就是太冷静,我就是冷静太久了……”诗君雁蓦然大笑出声,笑声苍凉而又萧条,大手突然死死扣住桑落的手腕,指甲深入桑落手心,“桑落,我这样喜欢你,你算计我,利用我,我都可以不在意,为何,她是我三姐啊,为何不救她,为何……”   面对那女子几乎歇斯底里的质问,桑落微微蹙了眉目,喜欢,那种东西他从来就不需要,只是为何从诗君雁口中说出,他的心竟然莫名的颤抖,“与我来讲她不过是无关之人……”这是事实,桑落从来不屑撒谎。 ☆、第三十四章 卿是佳第人(34)   “无关之人……”诗君雁喃喃的重复道,为何会有如此冷情的人,即便这样残忍绝情的话语也可以说得如此事不关己,风淡云轻。舒骺豞匫她到底在奢求什么,就因为桑落那句话,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你想怎么放肆都可以,她何时如此天真,以为桑落至少会有一点在意她,那个男人是没有心的,喜欢他的女子那么多,何等倾城艳色都有,她诗君雁算什么,连身为棋子的觉悟都忘了。   香儿,你是在警告我对不对,千万不要招惹他,千万不要,我不想招惹的,可是他不肯放过我。   “是……”桑落低低的开口,眉目微微敛着,好似无法直视诗君雁眼底那么深的责备和哀伤。   “我知道了……”诗君雁突然勾唇浅笑,那笑意美绝艳绝,眸光流转,神情冰冷却偏偏带着那样灿烂至极的笑,眼眸里的暖意散去,只剩下浓浓的疏离和冷漠,缓缓松开桑落的手腕,退出桑落的怀抱,一步步走出桑落的视线范围之内。13865803   手中蓦然变得空空如也,残留的温暖似乎还在,那女子灼热泪水烫过的地方似乎还在隐隐作痛,心口处蓦然一空,原本便空荡的地方似乎愈发的空空如也,另一只大手覆上,一点点将那手心里残留的温度和疼痛感抹去。直到再也感觉不到手心里的异样方才缓缓松开手,若无其事的捏起桌上早已凉掉的茶水小口小口品茗着,方才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一样。   夜,深浓孤寂,因为地处悬崖峭壁,风很大,夹杂着夏日独有的热气与湿润。   诗君雁盘腿坐在栏杆之上,神情淡然,发丝随意的束在身后,被风撩起,青色衣袍包裹住单薄颀长的身躯,赤着的脚裸沾满了青苔的痕迹,因为是圆月之色,在这样的峭壁之上,月色分外的皎洁明亮,银色的光泽洒了诗君雁一身,诗君雁嘴角始终擎着浅浅的笑,那样的笑很淡,淡的让人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仿佛只是一个淡淡的弧度。   脚边散落着数个空空如也的酒壶,酒香弥漫,萦绕在风中被送去好远。仰头,橙色的酒水灌入喉中,酒是上好的汾酒,巫族特酿,溅出来的酒水打湿了诗君雁的衣裳,她也置若罔闻,就觉得今日的酒苦涩难咽,那种苦涩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深处。   清明的眸子静静的看着皎洁的圆月,看得见摸不着,她怎么会妄想摘下天上的月,像是突然动了怒,一把将手中未喝完的酒壶扔了出去,酒瓶落地,顿时四分五裂,她告诉自己人不是桑落杀的,可是不救与杀又有何异,而她现在竟然还存着念想,桑落,她怎么会因为一两句话,偶尔露出来的柔情而忘了那个男人的无情,忘了他如何一步步将她迫至绝路,忘了如何折腾的她生不如死,如今,他冷眼旁观看着她三姐被人残杀,看着她诗家被人迫害。不能不怪,她终究只是平凡的人,做不到不责备。   诗君雁翻身下了栏杆,赤脚踩在破碎的酒壶碎片上,瓷片深入脚心,鲜血淌出,映衬着皎洁的月色分外的妖娆鬼魅。诗君雁缓慢的走向悬崖的边缘,看着那深入见底的缝隙,若是跳下去,活下去的机会有多大,逃出去的机会有多大,没有,诗君雁知道没有,只要桑落在她便没有丝毫的机会,她的后路由他一手操纵,让她生便生,死便死。   一只脚轻轻跨出悬崖,感觉到崖底涌上来的冷风肆虐着脚心,上次坠崖是桑落一手安排所以她才能够大难不死,若是这次只怕会尸骨无存,所以桑落很放心,放心让她一个呆在这里,笃定她不敢死,她是不敢……   三姐,你没死对不对,若然你死了,我要怎么原谅桑落,我害怕我会在心底藏毒,那颗毒药迟早会置桑落与死地,我发过誓此生决不让任何人伤你,哪怕是我自己都不可能原谅,何况杀害你的殷离,冷眼旁观的桑落。   “你在干什么?”蕴含着怒意的嗓音低低的响起,诗君雁小手被人一把拽住,然后整个人重重的撞入一具胸膛。   “与你何干。”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微微抬起头颅看着桑弥满是怒意的眸子,他以为她要找死么,她怎么会。至少在没有血刃仇人前,没有见到其他诗家人安然无恙前,她绝对不会死。   “你……”桑弥动了怒,可是见诗君雁满脸的冷漠又生不起气来。“你对我下了什么蛊毒,让我这样受你折磨。”   “离我远点,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诗君雁冷了嗓音。   桑弥见诗君雁虽然浑身都是刺,可是那双眸子里分明蕴含着深浓到化不开的悲伤和孤独,顿时心中一疼,原本滔天的怒意顿时散了去,他也不知道为何就是笃定了这么一个不将他放在眼底的人,明明他身边要什么样风情的男子没有,他都要怀疑诗君雁初次见面那日是不是在他身上下了药,让他非他不可。“白日里的事情我一时情不自禁,我很抱歉,我绝对没有要轻薄你的意思。”桑弥压低了嗓音,口气有些别扭却很是真诚。“你别寻死,他欺负你了对不对,你想怎么样你和我说,我尽量帮你。”   诗君雁怔怔的看着桑弥别扭的眼神,敛去了白日里的轻佻和邪气,此刻倒也显得俊逸翩翩,“我没想死……”清冷的嗓音淡淡的响起,缓缓推离桑弥的怀抱,“你怎么会来这里,若然被人发现,只怕不是革去你地位如此简单的惩罚了。”   “那又如何,大不了将我赶出桑家,求之不得,这硕大的宅邸就是一具活棺材,将人活活埋葬在这里,这里没有几个人是干净的。”桑弥淡淡一笑,好似一点都不在意,“君雁,你可知晓桑家有多么肮脏,埋在这富丽堂皇外貌下的是污秽不堪的鲜血和生命,其实桑落真的很有本事,能够将这份污秽连根拔起的唯有他一人。”wb7z。   “所以你才会蛊惑二长老和三长老对付桑落,为的便是触怒桑落。”诗君雁突然觉得桑弥也不是那么碍眼,虽然喜好让她难以接受。   “显然被你破坏了。”桑弥毫无所谓的一笑,“君雁,你想离开他么?”   “想又如何……”单单几个字诗君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   “我帮不了你,但是我给你带来个人。”桑弥低低的开口,“君雁,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桑落现在被太爷爷缠住,所以我才有机会过来,你记住长话短说,若是被桑落发现,你再无机会。”   “四少……”熟悉的声音让诗君雁心中一紧,这才发现桑弥身后跟着一个黑衣人,因为全身都包裹在黑衣下,而且一直低垂着头颅隐身在夜色里她才没有发现。   “凌风……”   “四少我寻了你好久,看到你暗中留下的印记一路追踪至此地,可惜桑家防守太过森严,我一直没有机会进入,方才耽搁至今日。”唤作凌风的黑衣男子一脸歉疚的说道。   这么久终于见到诗家人,这让诗君雁几乎干涸的心再次涌起一股淡淡的希望和温暖。诗君雁问了诗家的情况,又交代了凌风些事情,直到桑弥催促方才罢手。   “多谢……”诗君雁朝着桑弥微微颔首,显然她先前对桑弥有些误会。   “很高兴能够帮到你,但是我的本事也仅仅只到这一步,没有人能够在桑落的眼皮底下耍手段,所以我能带来人见你,但是绝对带不走你,所以你最好警告你的人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只会功亏一篑,相信桑落的本事你比我更加清楚。”桑弥慎重的说道。地道喃想。   “我明白。”诗君雁点了点头,她怎么会清楚,她自认为不可一世的本事到了桑落面前便什么都不是。“以前的事情对不起。”   “很高兴你终于对我改观,这样是否预示我还有机会。”桑弥轻佻一笑,又恢复成浪荡贵公子的模样。   未等诗君雁回答,桑弥和凌风突然微蹙了眉目,“有人来了。”   “四少,保重,我会想方法在与你联络。”凌风咬了咬牙低声说道。   诗君雁微微颔首,桑弥带着凌风快速隐入夜色当中,诗君雁不过方方转过身子,便察觉到暗处有几道极为隐秘的气息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近,好险,差一点便被发现,桑落究竟派了多少高手暗中监视她。她虽然不知道桑弥用了什么手段引开那些人,不过能在桑家如此大家族活下来,而且还身份崇高必然也不简单,藏龙卧虎之地只可惜一山难容两虎,而且桑落不是老虎,而是狮子。   不知道凌风能不能顺利离开,诗君雁想找个风大的地方坐下,喝了些酒,此刻有些微醺,被风一吹脑袋更是有些昏昏沉沉,连走路都有些晃荡,眼前的景象似有些模糊,诗君雁用力摇了摇头,想要清醒些,却不想脚下一空,整个人向后栽去,糟了,忘了身后是悬崖了。 ☆、第三十五章 卿是佳第人(35)   诗君雁失了立足之地,小手胡乱在空中乱抓,似抓到一颗类似于杂草之类的,无奈草筋不够结实,诗君雁尚未来得及回神,整个人再次朝下落去,小手空落的瞬间被一只用力的大手紧紧的握住,然后整个人被一股莫大的力道扯了一把,昏沉沉软绵绵的身子撞入一具结实的怀抱,熟悉的清茶香在鼻尖萦绕开来,熏的诗君雁神智顿时清醒了过来,自己好似有些贪恋上这样清淡的香,贪恋上那不深浓却温暖的依靠,明知道那温暖如毒,可是,此刻的她真的好无助好孤独,以后再也没有一个诗君雅任她肆意撒娇,由她胡作非为,再没有一个女子如同三姐那般宠爱她如命。舒骺豞匫而这一切虽无桑落无关,可是她明知如此,却依旧难以做到不责备,那种冷眼旁观如同最利的剑直直插入她心口深处,疼的几乎让她窒息。这个人是桑落,因为是桑落,所以她不能不怪。诗君雁正欲挣脱开头顶上低哑薄凉的嗓音淡淡的响起。   “诗君雁,把酒戒了吧。”低哑的嗓音在夜色里显得有些魅惑,然后诗君雁便觉得双腿腾空被人拦腰抱起。   清明的眸子不期然而然撞入桑落深邃不可见底的眸子里,好似自己的狼狈不堪和孤独无依那样毫无掩饰的被桑落看的清清楚楚,诗君雁几乎是仓皇的别过眉目,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在桑落面前她好似跳梁的小丑,蹩脚的掩饰自己的缺点,却无论怎么掩饰都被桑落看得一清二楚。“是该戒了……”诗君雁微微眯了眉目,酒乃穿肠毒,如同桑落一般,看似香醇,入口醉人,却会在不经意间取你性命,你甚至连防备的机会都没有。住胡地无。   桑落并未答话,对于诗君雁的别扭也未作任何的表示,只是抱起诗君雁朝着房屋的方向而去。   清脂一脸担忧的跟在身后,却被桑落示意退下。   门被推开然后被合上,诗君雁只觉得背后一沉,整个人已然被放在软榻之上,好看的眸子微微睁开,方才注意到这里是桑落居住的小屋,顿时便欲起身离去。   肩胛骨的位置被桑落轻轻的按住,“躺下,我替你处理伤口。”   “我自己来便好。”诗君雁这才发现桑落将她的腿放在他的腿上,此刻正低垂着头颅查看她的伤口,神情专注而又温软,散开的发丝自然柔顺的随着他头颅微微前倾的动作洒下,隔着发丝桑落的眸色诗君雁有些看不清楚,便觉得这样的桑落好似那泛着稻花香的米酒,看似不醉人,只散浅浅香,却会一点点渗入血肉,渗入骨髓,深到等到你察觉到醉意,那香那醇早已遍布你周身血脉。   桑落的动作极为温软,轻轻挑出诗君雁脚底的瓷片,然后开始清洗伤口。   诗君雁却是再也看不下去,这算什么,在将刀狠狠捅入她心口之后,又将刀拔出么,这样有用么,这样温软的桑落反而让她觉得更加的危险,那危险好似缠绕着她心中最柔软之地,她清楚的知晓若然,若然她贪恋上那温暖,那将是万劫不复的地狱,而她现在不能入地狱。“够了……”诗君雁一手打开桑落准备擦药的手,精致的瓷瓶因着诗君雁莫大的力道飞了出去,落在木地板上,瓷瓶只是打了几个滚,并未碎裂,只是瓶中的药水却淌了出来,满室都是苦涩的药香,熏得那清浅的稻花香也似染上了苦涩的味儿。   “疼……”桑落也未生气,甚至看都未看一眼那打落的瓷瓶一眼,从怀中掏出另外一个瓷瓶旋开,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替诗君雁上药,那神情好似宠溺着此刻因为怕疼而闹着小性子的孩子一样。wb8q。   诗君雁实在看不明白桑落到底将她当成了什么,她反抗的时候他用尽强硬的手段断了她所有的退路,让她不得不乖乖的呆在桑落的身边。她高兴的时候,他可以冷眼旁观疏离冷漠的看着。而她生气的时候,他反而像是极为宠她一样待她百般温柔,“桑主子,你实在不必如此,我从未想过死,所以你不必给我希望,希望是要自己去争取的。”桑落是怕她寻死吧,毕竟他带来三姐已死的消息几乎让她肝肠寸断,恨不得一死了之,他是在怕她伤心过度想不开,当真要跳崖自尽么,他是否也觉得他逼迫的太紧,太绝,绝到断了她所有的后路,逼迫的她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只能依着他的心思走。   桑落擦药的大手微微一颤,却只是瞬间又恢复成古井无波的淡然模样,擦拭的动作未停,甚至依旧温柔,这个女人很聪明,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特别是这份沉着冷静与坚强只怕一般男子也做不到,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有种错觉害怕这个女人会被绝望逼迫的寻死,可是那仅仅只是瞬间,在悬崖下抓到那只手感觉到那只手的力道他便知晓自己的多余猜想,他并未想过要给她希望,只是她既然误会如此他也不打算解释,见到诗君雁眼底的责备与淡淡的恨意桑落只是浅浅一笑,“诗君雁,你的命是我救的,我如果不准你死,你便不能死。”   清冷的嗓音低低的响起,让诗君雁不禁勾唇浅笑,这样才是桑落,绝情冰冷,连他人的生死都要掌控在手,“桑主子,人生无常,谁知道谁会先死。哪怕你今日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谁知晓明日你是否寸步难行。”   “恨我……”桑落突然回转过头,修长的手指勾起诗君雁的下巴,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   “我以为我掩饰的很好。”诗君雁也不反抗,反而伸出手勾住桑落的脖颈,清脆的笑声既冷又脆,“桑主子,我生来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何况桑主子将我的心都给活生生的捏碎了,你看,这性子实在不讨人喜。”使君雁唇角贴在桑落的唇角,暧昧的气息夹杂着很是欢快的笑声。   桑落仿佛纵容着任性肆意的孩子,大手轻轻抚摸着诗君雁散开的发丝,嘴角始终擎着一抹淡淡的笑,眼神清明,眉目俊朗,“即便如此,也是该奖励下。”   “桑主子打算如何奖励我呢?”诗君雁笑得眉目弯弯,整个人跪坐在桑落的腿间,小手亲昵的搂着桑落的脖颈,若非两人眼神清冷疏离,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是感情极好的情侣。   “将今日逮住的那个男子放了四少觉得如何。”桑落嗓音不急不缓的响起,仿佛只是在说今夜月圆天气暖和一样。   诗君雁眼眸一冷,却只是瞬间便咯咯的低笑出声,整个人改为靠在桑落的怀中,小手抓着桑落的大手在手心里把玩,她便知晓桑弥岂是那样轻易的能够带人进入桑落的地盘,原来这也是桑落纵容的,很好玩么,将她所有的努力和心血当成他无聊时的一场游戏一样,“桑主子这样做好么,让我这阶下囚一点**和自由都没有。”   “这不是给了你报复的机会么?”桑落微微垂下头颅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笑得有些没心没肺的女子,这样的诗君雁好似一下子疏离了好远,以往无论他如何对待她,她似乎都不在意,而诗君雅死去的消息好似真的断了她的心脉一样,让她整个人缩在一层冰冷的壳里,她不出来,也不让别人进去,那层冷既冷又硬,将她重重包裹,再也看不到那可通透的心。想到此处桑落心中莫名一沉,好似那几乎要被阳光暖热之地再次陷入阴霾,陷入无法挽回的黑暗。   “可是为何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呢。”诗君雁眉目微微眯起,好似有些倦怠。   桑落微微抚摸着诗君雁发丝的手微微一僵,转而轻轻的搁下倒了一杯冷掉的茶水放在唇边小口小口的喝着,“四少,我对你已经够纵容了,不要一次次挑战我的极限。我说过离开我你将寸步难行,而且只要我活着,你走到哪里都逃不掉。”   “纵容,确实纵容,可是人心总是如此,贪恋不断。”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嘴角的笑意已经敛去,只是那样安安静静的靠在桑落的怀中。她早该知晓要从桑落手中逃出去难于通天,可是她却有着不得不逃离的理由。“既是逃不掉,那么我总有权利知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到了你自然会知道。”桑落微微蹙了眉目低声说道。   “桑主子是怕我知晓到了活不下去,干脆来个鱼死网破么?”诗君雁微微抬起头颅,清明的眸子怔怔的对上桑落深邃的眼眸。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让你死。”桑落嗓音压低了几丝,将怀中的诗君雁抱起放在床榻之上,“你早些休息,我们还要在巫族呆上一段时日,这里人脉复杂,每个人都心怀叵测,在这里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都要慎重为之,我若在,你自是可以胡作非为,不过我这几日不会呆在家宅中,若想清净,你便呆在此处,不会有人打扰你,除了清脂,我会另外派人保护你的安全。”13865830   诗君雁闭着眼睛不答话,感觉桑落替自己按好被角然后是关门的声音,若非深知桑落的无情,她几乎都要以为桑落是个极为温软的男子,是世界上除了三姐待她最是温软体贴之人。   更新晚了,抱歉 ☆、第三十六章 卿是佳第人(36)   她没有想到桑落说的暂时离开几日竟然一去便是两个月,这两个月中她一次也没有见到桑弥,她有问过清脂,可是每次清脂都只是淡笑不语,想来是桑落走之前交代了什么,若是她没有猜错,桑弥估计是出事了,她虽然不喜欢桑弥,可是他好歹帮过她,而且是因为她的缘故,诗君雁倒是有些过意不去。舒骺豞匫   而桑落虽然两个月都没有露过面,可是每逢月圆的夜晚,诗君雁总是可以感觉到桑落的气息,淡淡清茶香即便到了第二日清晨也没有散开,可是那也仅仅只是感觉,追寻不到任何的踪迹。桑落好似凭空消失在巫族之中再也寻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他究竟要做什么,究竟要得到什么,诗君雁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窝囊的棋子,被人牵着鼻子走已经是无奈,甚至连身为棋子的作用都一无所知,除了等待,她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来的时候正是夏日最浓的时刻,此刻却也是秋风萧萧,若不是因为凌风不时带来诗家的消息,她定然按捺不住,这里果然如同桑落所讲,清净,清净到除了清脂她再也看不到第二个人影,可是诗君雁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四周隐秘的强悍气息,桑落应该派了不少的高手在这里。   因为无所事事,诗君雁倒是学会了煮茶,学着记忆中诗君雅煮茶的步骤,却总是煮不出三姐煮出来的味道,反倒是像极了某个人煮茶的味,清甜中透着淡淡的苦涩,自从那夜里后诗君雁便戒了酒,如同将心底对桑落那份不该有的眷念一般斩断的干干净净。14059465   她也知晓诗家的事情与桑落无关,可是……做不到啊,无法做到不去责备,那是她的三姐,她此生决定守护一生的女子,若然她不认识桑落,这份责备或许不会这样深浓,可是却偏偏认识了,诗君雁重重叹了口气将心底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抛诸脑后,她已经决意,实在不该再去想这些无关之事,诗家等不了那么久了,据凌风带来的消息,娘亲和爹爹关在天府虽然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伴君如伴虎,谁知道殷离会不会想要斩草除根,而且二哥还身重剧毒踪迹难明,大哥身负重伤日前在北陵修养,而她诗家旁系几乎无人逃过,诗家目前四分五裂,唯有一个人,那个假冒的三姐受尽荣宠呆在太子府,她并非完全相信桑落,所以也特意让凌风的人去查过,可是凌风对三姐并不熟悉,以至于两个月也没有查出什么端倪,此事必须她亲自走上一趟,没有亲眼看到三姐的尸体,她如何也不能相信三姐已经死了。而且要重整诗家必须有一个诗家人站出来撑起整个局面,最好的人选便是她,一来她一直都隐瞒着身份,二来爹爹暗中培养的势力除了她便是连二哥都不知晓,那是以防万一才用的,现在该是出动的时候了,不过动手的地方不能是桑家。   诗君雁思绪有些游离,水煮沸了都没有察觉,只是那样静然的呆坐着,蓦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捏住茶壶的把,将茶水从炉火上端开,径直拿了两个茶杯,分别倒满茶水,茶香弥漫,夹杂着秋日独有的涩意愈发显得苦涩入心。诗君雁微微蹙了眉目,这便是她为何不喜欢喝茶,太苦太涩,三姐说人生就该甜蜜开心,苦涩的东西即便此生不尝也罢。   她不喜欢喝茶,只是闲来无事,想要做些三姐曾经喜欢做的事情,袅袅热气洒在诗君雁的脸颊之上,熏得她眼眶有些涩意,微微抬起头颅,如同那夜里,那个在山谷的夜,桑落也是这样无声无息的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带着一身的凉意,长及脚裸的发丝随着夜风轻轻荡漾,男子丰神如玉,眼神清明,好似坠入人间的仙人,飘渺到让人觉得眼前的人是幻觉,唯有幻觉中的人才会有如此温软的笑,如此飘渺的风情。这样的桑落是极美的,美得毫无招架之力,就那样如同细雨连绵,看似漫不经心,却会在不知不觉中湿了你一身,你甚至都来不及防备。   “茶不错。”桑落嗓音有些低沉暗哑,嘴角擎着浅浅的笑,那笑既柔又淡,眼眸干净纯粹,不带一丝一毫的冷意落在诗君雁的身上。   诗君雁只觉得心口某个地方有些发疼,好似某种隐忍的情绪开始土崩瓦解,小手几乎是颤抖的握紧桌上暖热的茶杯,入口只觉得茶苦涩不已,即便是苦涩的味儿,可是那香却萦绕鼻尖久久不散,世界上总会有如此神奇的东西,闻着那般的清香宜人,却总是带着苦,带着涩。而那种苦涩能够让她分外的平静与冷静,“你来接我走的么?”诗君雁低低的开口,澄净的眸子淡淡错过桑落的眸光,落在遥不可及的天际,半弦月,此刻不过是上旬,月色尚不够明亮,这月好似桑落的情绪,阴晴不定,难以琢磨。   “嗯……”桑落一杯茶已经喝完,又倒了一杯,好似确实渴了,倒不似以往那样细细品茗,连着喝了好几杯方才搁下杯子。   “幸好不是上好的茶叶,如此喝水一般的方式倒是费了我一番心思。”诗君雁摇了摇空空如也的茶壶有些扼腕的说道。   “我倒是觉得极好,茶若不能解渴岂不是失了茶的本性。”桑落将取来的泉水再次灌入茶壶中,将茶壶放在炉火上,慢条斯理的开始煮茶,“不问去哪?”   “问了又如何,莫不是我有的选择不成。”诗君雁婉约一笑,将杯中的茶水倒掉,倒了一杯清澈的泉水,“这苦涩的茶水果然不适合我,我三姐煮的茶就没有这苦涩的味。”   “有没有听说过幻城。”桑落低低的开口,见诗君雁将茶水倒掉也只是微微一笑。   “南夷幻城,那不是传说中存在的地方么?”诗君雁心中快速闪过一丝不安,桑落不会莫名其妙的提及一个地方,除非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幻城。“我们要去那里。”   “嗯……”桑落低低应了声。   “那个地方真的存在么,不是说南夷幻城是人间天堂,拥有所有人心中最想要之物,只要能够进入幻城,无论你想要什么,都能够得到手,而能够进入幻城之人,唯有有缘的幸福之人方才能够一睹幻城真容。”诗君雁有些诧异的问道,南夷幻城,无数人想要抵达之地,可是从来没有人找到过,哪怕是资历最老的南夷人带路,那里也只是一片沙漠,据说那幻城便在沙漠里,可是沙漠里除了被黄沙掩埋的尸骨什么都没有,没有生命,没有活物,只有烈日炙烤,只有寒风冷冽,只有漫无边际的黄沙。   “天堂,如此想也不错,不过,据我所知那里不过是吞噬生命的死城,至于所想所得,不过是因为心中念想所致。”桑落抿了口茶低低的开口,“雁子,你可要听好了,我只说一次,在幻城,你所看到所听到所闻到的都是假的,幻城的沙漠里开着一种叫做幻情魅香的花,花色成土黄色色,根草与沙土融合,花并无香气,那草根却会释放一种平常人感觉不到的气味,那种气味会使人产生错觉,会出现你心中所想见的人,所想要的东西,若是沉沦在幻觉中,你将永远都苏醒不过来,最后在幻觉中死去。”   “难怪会被称之为天堂,即便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看到的不过是幻觉。”诗君雁低低的接口,“那幻城莫不是掩埋在黄沙之下,而你寻到了幻城的路。”沙漠常年出现各种海市蜃楼,而且天气变化无常,有时候人卷入风沙误入幻城也不是没有可能。wzvz。   “可以这样说。”桑落淡淡一笑。   “幻城里有你要的东西。”诗君雁将茶杯搁下目光落在桑落的身上。   “不知道,或许有或许没有。”桑落微微侧过眉目,目光落在未知的地方,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迷惘,却只是瞬间又恢复成波澜不惊的模样。   “就为了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东西,值得么?”幽幽的叹息声在唇齿间萦绕,长而卷的睫毛掩住了眸中的光泽,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果然还是到了这一天,如此也好,省的日日在这里浪费时间。   “谁知道呢?”桑落蓦然勾唇浅笑,那笑意愈发的飘渺。   “你让我随你去,不会只是要一个人陪着如此简单吧,我如今武功尽废如同废人,即便到了也帮不了什么忙。”诗君雁很想知道像桑落这样无欲无求的人究竟为了什么非得不可,而且不惜如此拐弯抹角也要得到,看桑落那模样好似想起了什么人,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魅力,让身边美人无数的桑落念念不忘。   虽他过每。“到了那边你自然会知道。”桑落似乎不欲在说下去,将茶杯搁了下来,连带谁沸腾也没有再去管。   又是如此不负责任的回答,诗君雁微微勾了勾唇,却不见笑意,只是一个淡淡的弧度转瞬即逝。 ☆、第三十七章 卿是佳第人(37)   艳阳当空,黄沙滚滚,触目可及的是漫无边际的黄sè沙土,卷着风沙肆意张扬。舒骺豞匫暖rè的风打在面容之上尽是生硬的疼痛着,粗粝gàn燥,chun齿间是萦绕不散的沙土味道,眸子被风沙吹的有些张不开,诗君雁微微眯着眸子,整个人慵懒倦怠的趴在骆驼背上,整个人几乎都被宽dà的披风包裹着,仅lu出一双眼睛,即便是如此,那灼rè那gàn燥依旧无孔不ru。   shēnti上的疲惫和tuo水让诗君雁浑shēn酸软无力,沙漠上水几乎是生命的源泉,诗君雁也不敢随意将shēn上的水喝完,谁知道桑落会在这黄沙之地呆多久,每个人带的水和食物都有限,食物或许还有方法可得,可是水极为珍贵。   gàn渴,灼rè,rè得好似要蒸发掉一样,浑shēn滚烫滚烫的难受的厉害,没有内力护ti果然不行,诗君雁虽然自小zuo男儿教养,可是毕竟诗家家境富裕,何曾受过如此艰苦之境,加之这些日子一直在受伤,shēnti到底跟不上,三日已经耗尽了她的气力,连带着沙漠壮阔的美景也xi引不了她。   微个尽的。rè,白天rè得要命,晚上又冷的好似要被冻僵一样,在极rè与极寒中诗君雁知晓自己感染风寒了,浑shēn滚烫的厉害,加之被烈日这么一照,更是浑shēn烫的难受,嘴chungàn裂的有些疼痛,小手jinjin的抱着骆驼的驼峰,一会儿rè,一会儿冷,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趴在那里,连带眼前的景象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眼前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幻觉,dà抵是绿洲,成片成片的,吹着温和的春风,散发着春草清新的气息,诗君雁蓦然勾chunlu出一抹苦涩的浅笑,自己这番模样不知道还能不能支撑到幻城,还没有受到那什么魅香的影响错觉吧,诗君雁努力睁dà眼睛,却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最后看都看不清楚,就觉得眼睛越来越gàn涩疼痛。   眼前一黑,诗君雁想要伸出手擦拭眼睛,整个人一软便滚下了,她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   诗君雁真的觉得桑落就是她的克星,跟着桑落就没有发生过一件好事,真的是漂亮,漫天黄沙中那清新的绿sè泛着春日里独有的温和气息,水波粼粼,dàng起千万层涟漪。应该不是骆驼的背。   “桑公子,你家小娘子滚下去了。”离诗君雁最近的沙漠向导惊呼道。   诗君雁就觉得自己陷ru软绵绵之地,滚在地上一点都不觉得疼痛,就是rè,烫的神智更是模糊不清。   诗君雁不知道自己滚了几个圈,便被人截住,然后是七嘴八舌的声音。她头很疼,眼睛更是gàn涩的疼,好吵,好rè,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桑落本来是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与带头向导商量今夜lu宿之地,他自是看出来了诗君雁此刻已经是强虏之弓,谁知道他不过刚刚离开一下,那丫头果然出了事。拨开人群时诗君雁正呆呆的躺在黄沙里,脸sè绯红,chun瓣gàn燥的已经裂开出血,原本漂亮的眸子此刻jinjin闭着,正yu伸出手去擦拭。   桑落虽然不熟悉这沙漠之地,可是这地方也好歹也来过数百次,这地方有多么艰险他自然知晓,沙漠天气瞬息万变,地形随时会因为风尘暴而发生改变,即便他熟知地形也不敢妄自深ru,此次若不是带着诗君雁他也不会请沙地里最有经验的向导一同前行,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南夷人,几代都居住在沙漠里,对沙漠最是熟悉,这次已经是最顺利的前行,至少他们还没有遇到任何的坏天气。   “不能擦……”诗君雁的手被一只粗粝的手抓住,粗涩难懂的南夷话语震得诗君雁意识更是模糊,眼睛很难受,好像进了黄沙,诗君雁dà力的睁开眼睛,一眨一眨,却难受的厉害。   “桑公子,你家小娘子眼睛进了风沙,不能擦,擦得话眼睛被沙子磨得瞎了。”南夷话说的又快又粗糙,诗君雁不过是被桑落逼迫着学了些简单的,说的慢还能听懂dà概意思,说得快便什么都不懂了。   桑落眼眸微微蹙起,将呆在诗君雁shēn边的粗犷男子拨开,清明的眸子微微扫了一眼诗君雁被捏的发红的手腕,“哭出来……”桑落的声音很是低沉黯哑,显然也是因为gàn涩的缘故。   “哭不出来。”诗君雁几乎是瞬间明白了那南夷人的意思,眼睛被进了沙子,不能擦,只能通过泪水将沙子冲出来,可是她现在浑shēn都缺水,哪里还有泪水,就算有,也哭不出来,被这么一dà群人盯着,她已经觉得丢脸至极,而且那声小娘子怎么听怎么刺耳,桑落不知道和那些人怎么说得,总之那些人就当她是桑落的小娘子,桑落不解释,她自然懒得解释,由着他们误会去。   腰shēn被重重的捏了一把,钻心的疼,ru髓的痒,疼的诗君雁几乎瞬间泪liu满面,果然沙子被泪水冲出,眼前也逐渐开始清晰起来,诗君雁眼前是清楚了,可是泪水怎么也忍不住,一个劲的liu个不停,那股刺痛和酸痒挠着她的心久久散不开。   “桑公子,你家小娘子实在是娇弱,不如你与她共乘一骑也好有个照应,这还是沙漠边缘,若然ru了内里只怕更加的危险。”那带头的男子思索了片刻之后低低的开口,他是唯一会说汉语的,人生的很是高dà威猛,诗君雁也只记得他的名字叫什么萨卡,周边人都很敬重他,称他为沙漠的英雄,此人倒不是只有一shēn蛮力,头脑也极是聪慧,她不知道桑落怎么请动萨卡的,看萨卡那模样分明对桑落极为言听计从。   桑落微微颔首,拦腰将诗君雁抱起,隔着衣服感觉到诗君雁异常的ti温时,眉目jin蹙了几分,“发烧了怎么也不说。”   “怎么说,一dà群因为我耽误了时辰,不是说白日里必须加jin时间赶路,晚上才能找到安全的避风之地。”诗君雁有气无力的开口。“我分得清楚什么最重要,而且我还撑得住。”   桑落心中一动,拿起萨卡递过来的水壶递到诗君雁的chun边,“喝点水会好过些。”   诗君雁倒是没有拒绝,她却是渴的难过,其实每个人每天喝几口,吃多少食物都是经过严密的计算的,骆驼是沙漠里最好的脚力,务必保持骆驼的ti力,而且到了没有选择的余地,骆驼还是最后的食物,所以他们带的食物和水并不是很多,她若是喝多了,那就代表着谁必须忍耐ji渴,在沙漠里规矩dà与一切,谁也不能够违背规矩,这是生存下去的铁则,即便是桑落也不行。所以诗君雁也不敢多喝,只是抿了小口shi了shichun瓣便推了开来表示自己不再喝。14059503   桑落并未拿开,“你多喝些,这是我的量。”   诗君雁还是摇了摇头,“你虽然比我厉害,但是比起忍耐力你未必比我强,若是我实在煎熬不住我也不会拒绝,我没有傻到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诗君雁声音不dà,口气却异样的决然,在艰难困苦的环境里chun角生存下来的人,信奉适者生存弱弱强食这个真理,他们是在残酷的淘汰里幸存下来的强者,强者不会同情弱者,他们只尊敬更加强的人,这便是为何萨卡对桑落言听计从,因为桑落很强dà,而她萨卡之所以对她客气,是因为她是桑落带来的,不过那也仅仅只是客气,诗君雁可以感觉到萨卡一行人对她的疏离以及淡淡的瞧不起,那种疏离和漠视代表一旦遇到危险,她便是他们舍弃的对象,虽然桑落不会让她死,但是桑落在强dà也只是一个人,强龙难yā地头shé,这里不是桑落的地盘,她必须证实自己的强dà,不能让人轻看,未自己多争取一些生机。   “发烧和tuo水是初来沙漠之人难以避免出现的状,迪奇,把你的退rè药拿来。”萨卡低低的吩咐道。   很快便有一晒得乌黑的男子拿着一颗药丸递给萨卡,萨卡在递给桑落,桑落shēn上也带了药,可是退rè的确实没有,而萨卡他们的药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效果自然也不差,便将那药丸递给了诗君雁。   诗君雁接过,牙一咬吞咽了下去,那药丸没有经过处理很是苦涩,她本就极为怕苦,当下几乎当场吐出来,袖中的小手微微jin握,强忍着那股排斥吞咽了下去,桑落本来想让诗君雁就着水吞服,那药他曾经也服过,有多么苦他自是知晓。不过见诗君雁那模样分明不打算喝水便作罢。   倒是萨卡淡笑出声,“桑……你家小娘子虽然看似柔弱,倒是有个倔脾气,厉害。”   “是有点倔。”桑落勾chun浅笑,搂着诗君雁上了骆驼的背,萨卡则爽朗的负责牵诗君雁的骆驼。   “我说过有我在,你可以肆意妄为,你实在无须如此。”桑落低低的开口,用两人才能听到的语调。wzwb。   “多条生路没什么不好。”诗君雁低低的接口,好似很疲惫,整个人窝在桑落的怀中歇息,桑落没有在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 ☆、第三十八章 卿是佳第人(38)   冷,好冷,冷的shēnti都要不听使唤,好似整个人浸在冰窟当中,诗君雁将自己整个shēn子都suo成一团,用披风jinjin的包裹住自己,这该死的地方,一下子rè得要命,一下子又冷得让人难以承受。舒骺豞匫白日里虽然吃了药,可是没起多dà的作用,就觉得冷,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她虽然强迫着想要自己ru睡,可是越是如此,神智反而愈发的清醒,白日里自己的倔强虽然让萨卡等人刮目相看,可是还不够,他们最多只是觉得自己性子顽强,她必须赶快好起来,这shēnti即便没有遇上什么天灾**,自己也会先支撑不住,诗君雁开始有些后悔先前拒绝桑落的帮忙,可是心底的责备如何也遮掩不住,若是知晓如此,她宁愿从来都不知晓桑落的计划,也不知晓三姐已经死去的消息。她明知道此事说到底与桑落无关,可是她的理智此刻却起不了一点的作用,怪,因为三姐不在了。   隐忍的咳嗽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分外的突兀,诗君雁双手死死捂住chun瓣,尽量隐忍住喉咙的瘙痒,夜,深浓,风沙卷起的声音清晰可闻,夜间风总是特别的dà,虽然她们位处避风港湾,可是那无孔不ru的风沙依旧横扫着她一shēn,黄沙沉闷的气息,yā得人心闷闷的难受。均匀的呼xi声zhuàng击着诗君雁的耳膜,晚上若是休息不好,白日里定然没有精力赶路,如此艰难的环境总是分外耗人心神和精力。   简陋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古城遗迹,透过斑驳的天窗凝望着空dàngdàng的天空,dà漠的天空分外的广阔,因为没有任何的遮掩之。月sè分外的皎洁,月亮也似乎分外的好看,哪怕是黄沙漫天,也遮掩不了那清华般的婉约sè泽,诗君雁蓦然勾起一抹苦涩的浅笑,这个时候她还会想到那个人,那个将她置shēn于此地的人。幽幽的敛下眸子,屏去那满目的韶华光泽。小手jin了jin衣袍将自己裹的更加的严密些,那种ji渴感随着ru骨ru髓的寒冷再次涌上来,她今日几乎没有进过食,而且这几日她都强迫自己吃得喝的比别人少,此刻倦怠和寒意涌上来,整个人显得分外的羸弱不堪。   诗君雁颤抖的想要站直shēn子,她记得她的水袋还绑在那骆驼之上,白日里她一路睡到此地,后来又称累拒绝桑落的帮忙,所以她的东西应该没有人帮她拿进来。扶着斑驳的墙壁想要起shēn,单单一个简单的起shēn动作却费了她好dà的劲,才走了几步又觉得浑shēn酸软无力,低低的喘息声呜咽的响起。好不容易mo到了门口的地方,拐了几个弯,骆驼也被绑在屋内,只不过不是同一间屋子而已。   诗君雁走几步便要歇息片刻,脑袋昏昏沉沉的还认错了路,直到黄沙眯了眼才知道自己胡乱mo着竟然出了古迹,转shēn想要换条路,脚下一绊,整个shēn子超前倾去,古城很多地方早已被风化,诗君雁如此一幢,那墙壁轰然倒塌,失了支撑之地,整个人朝前pu去,重重的摔倒在那砖墙之上,疼,虽然很疼,可是诗君雁很清楚的知道只是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好在那砖墙早已腐朽风化,否则就不是皮外伤如此简单了。挣扎着起shēn,尚未站直shēn躯漫天的风沙迎面pu来,吹得她顿时后退了好几步方才稳住shēn形,冷风夹杂着砂砾打在脸上生硬的疼痛着,诗君雁被吹的眼睛都睁不开,也不敢睁开,只怕一睁开,漫天的风沙就会迷了眼,危险,即便是暴风呼啸,诗君雁依旧直觉的察觉到一股沁ru骨髓的寒意和危险,那种如同被暗夜的凶物盯上的jin致感将她团团围绕。   手心里起了一层密汗,原本酸软的shēn子因为彻骨的危险瞬间处于高度警戒状态,许是因为jin张的缘故,原本无力的腿脚突然像是灌ru了一股莫dà的力量,她曾经在草原呆过,也同牧羊人一起围剿过草原狼群,草原里狼群是最凶残最贪婪的动物,它们耐性极好,狡猾奸诈,即便看中猎物也不是急着捕食,而是伺机而动,将猎物逼至死角然后慢慢享受。她曾经有被狼群围住怔怔三日三夜的印象,那时候她尚小,但是那种jin迫和危险感,那是属于狼群独有的危险气息,她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诗君雁没有丝毫的迟疑,快速掏出藏匿于袖中的匕首,狼群最喜欢偷猎走单的猎物,她可不想成为狼群的口中食。14059503   小手学着白日里桑落那样狠狠掐了一把腰腹,虽然不似白日里被桑落掐住那样酸痛难忍,可是还是很疼,疼的溢出了泪水,眼前的视线逐渐开始清晰,诗君雁用一层薄纱将整个头颅盖住,眼眸不敢全部睁开,只是微微眯成一条缝隙,借着月sè打量着四周。   ru目所看让她整个神经都麻痹了,狼群,黄沙翻滚中幽绿sè的眸子泛着骇人的冷意,只是那些狼好似没有生命迹象,等下,诗君雁努力眨了眨眼睛总算是看清楚了,这一看几乎让心从口腔里跳出来,是蝎子,密密麻麻的蝎子漫过狼群逐渐朝着古迹的方向而来,那些蝎子gēn本数不清楚数量,黑yāyā的一片,那些狼群估计就是在伺机而动的时候被蝎子攻击中毒而亡,诗君雁袖中的小手jin了jin,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蝎子,按照萨卡他们对于沙漠的经验选择的地方应该是最为安全的避风港湾才是,她虽然听说过沙漠中到处弥漫着毒物,可是如此多聚集在一起,哪怕是历经千险的她也麻了头皮。   对付如此小的毒物匕首可起不了什么作用,这守夜之人是怎么回事,竟然连如此多的毒物靠近都没有察觉么,诗君雁没有丝毫的迟疑,快速转shēn朝着原路退回,却不想那脚下落脚的城墙早已腐朽,一脚便落了空,整个人朝着城墙下而跌去,诗君雁暗叫一声糟糕,若是掉下去岂不是送羊ru虎口,她可不觉得底下密密麻麻的蝎子会对她手下留情。   小手在下个瞬间被一只dà手jinjin的握住,整个人被一股莫dà的力道一拉然后腰shēn一jin,两人平稳的落在坚固之地。   “看来不是喝酒的问题。”低哑的男声在静谧的夜sè里显得有些飘渺不真实。   惊魂未定的诗君雁一时未回过神来依旧丝丝的搂抱住桑落的腰shēn,对于桑落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语并未马上理解过来,“下面好多蝎子,怎么办。”诗君雁也没有时间去揣摩桑落话中的意思。   桑落闻言顺着诗君雁的目光朝着古城下面一看,果不其然,密密麻麻的蝎子正在以目见的速度朝着古城靠拢,放哨的人竟然没有察觉,他是半夜不放心诗君雁方才会起shēn查看,果然见到她不见了踪影方才会循着气息找出来,没想到与上次在巫族一样,差点,只是差点这个女子就要肆意的将自己折腾没了。想到此处搂着诗君雁腰shēn的dà手微微jin了jin,别扭,从ru了沙漠,又或许说得知诗君雅已死的消息,这个女子就在和他闹别扭,哪怕是难受的要命也决然不会求助于他,这和她初来山谷之时几乎一模一样。这种感觉让桑落微微觉得不喜,为何不喜,就像是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之间想要逃离自己一样,可是……他究竟是何时将诗君雁当成了他的。   诗君雁见桑落不答话,那密密麻麻黑sè之物让她愈发觉得惊悚恶心,顿时也忘了同桑落之间的矛盾,小手jinjin拽着桑落的襟口。wzwb。   感觉到诗君雁传递来的害怕桑落微微垂下头颅,凝望着怀中女子略显狼狈的模样,隔着衣服感觉到的rè度告诉桑落她的烧还未退,即便如此此刻这女子的眼睛也异样的灼亮,眼眶里还有残留的泪水痕迹,水润润,分外的好看。“怕什么,不是有我在。”桑落边说边搂着诗君雁快速退ru古城之内。   诗君雁心中一沉,是啊,她是在怕什么,何时竟然软弱无措到了如此地步,是因为没有内力防shēn,以至于遇到危险便会手忙脚乱么,可是不得不承认桑落那风淡云轻的嗓音却是让诗君雁安生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不羁邪气的浅笑,“是不该怕,桑落,若然我死了,我绝对会拉着你陪葬。”是多包个。   桑落脚步微顿,微微敛下眸子,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诗君雁那张笑颜如花的面容,敛去了先前的jin张和惶恐,此刻那笑意如同春日的阳光破开结冰的湖面异样的灿烂,chun角似不经意的勾了勾,只不过那抹弧度消失的太快,来不及捕捉已然消失无痕,dà手轻轻mo了mo诗君雁散开的发丝,“我不会让你死。”   那声音太轻,似喃喃自语,诗君雁被风沙吹的有些耳鸣没有听清楚,等到竖起耳朵桑落却没有再开口,她想开口问,又似不想开口,当下微蹙着眉目不再说话。 ☆、第三十九章 卿是佳第人(39)   诗君雁坚持自己走,桑落也未勉强,两人方方入了萨卡等人休息之地,萨卡等人便尽数醒了过来,显然都是觉醒之人,见桑落的脸色顿时微微蹙了眉目,“出事了么?”   “恩……”桑落微微颔首。舒骺豞匫“我们好似入侵了他人的巢穴,如今沙尘暴袭来,那些蝎子也回来了。”   “迪奇呢,为何没有发信号。”萨卡闻言眉目紧蹙了几分,迪奇便是轮到今日守夜之人。   “不知道,迪奇应该在顶楼上。”萨卡一共带了四人前来,除了迪奇懂得医术,其他都是沙漠里土生土长的汉子,萨卡本来不同意迪奇守夜,无奈迪奇坚持,今日萨卡觉得此地安全方才安排迪奇守夜,没想到竟然出事了。其实这沙漠之地,谁能够清楚的摸透沙漠的气候,会出错也是正常范围之内的事情。   “库洛,你去牵骆驼,西玛与库奇与我一同上顶楼。”萨卡冷静的吩咐道。“我们还是在这里汇合。”   萨卡在下命令的时候,诗君雁轻轻扯了扯桑落的衣襟低低的开口,“我们要离开这里么?”   “恩,沙尘暴袭来,这里将会夷为平地,恶劣天气惊扰那些蝎子,若然我没有猜错这里本来是蝎子的驻地,沙漠的群居动物最不喜欢领土被人侵占。”桑落耐心的解释道,神情一贯的淡然,好似那近在咫尺的危险与他半点干系都没有。   桑落的话方方落音,萨卡那边已经安排好,几人正欲分头行事,桑落突然微蹙了眉目,清冷的嗓音低低的响起,“萨卡,来不及了,所有人朝最上方走,接了迪奇我们便离开这里,快……”   “可是骆驼……”库洛一脸的难色,他显然只听令与萨卡,目光顿时落在萨卡的身上。   “走……”萨卡没有丝毫的迟疑,听了桑落的话语立马改变了策略,一行人快速朝着顶楼的方向而去。   不过走出几步远,便传来骆驼惨叫的声音,凄厉的声响震得人心惶惶,萨卡等人的脸色更是惨白难看,那些骆驼都是他们亲自饲养,而且骆驼在沙漠里是最好的代步工具,若然没有骆驼,他们将寸步难行。   诗君雁脚步微顿,便欲折回,桑落离得近,几乎一把将那女子拽入怀中,“你做什么?”桑落本来就走在最后面,声音略显的有些严厉,不过脸色倒还平静。   “我的东西都还在骆驼上。”诗君雁低低的开口,食物和水几乎同等于在沙漠里的命。   “你先上去,我去取。”桑落只是微微蹙了眉目低低的开口,不等诗君雁开口,鬼魅般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诗君雁再看萨卡,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咬了咬牙,当下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她是这里面最弱的,若是说拖后腿那必定也只有她一人,而且桑落那么厉害,哪里需要她操心。果然诗君雁不过刚刚到顶楼,桑落便跟了上来,手里拿着她的包袱,诗君雁刚想说声谢谢,萨卡低沉的声音已然低低的响起,“桑,你来看看迪奇。”   桑落并未将包袱给诗君雁而是和他自己的一起绑在身上,一手拎着诗君雁快速走至迪奇的身边,库洛等人则是拿出火折子堵住出口的地方,因为担心被野兽发现,他们一直未点火,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点火的都是一些暂时不穿的衣物和捡来的废木头,很多火焰便燃烧了起来,将整个内室照的通亮,斑驳的墙壁,处处透着古老腐朽的气息,虽然是青石垒砌而成,可是风沙日夜侵蚀,也不复往日的坚固,若然风尘过大,此处必然卷入风沙中尸骨无存,难怪桑落说要离开此地。wzwo。   室内被照亮,诗君雁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景象,铺天盖地的蝎子密密麻麻的朝着古城的方向而来,有得沿着墙壁攀爬而上,库洛三人将门口堵住,快速站在窗口的位置拿着火棒挥舞,爬的快的蝎子都被火焰灼烧的掉了下去,速度竟然如此快,诗君雁不敢想象若非她刚好,不,不是刚好,若非她迷迷糊糊的认错了路,没有发现这些毒物,他们哪里还会有喘气的机会。   “只是被蝎子蜇了一下,我这里有解毒丹。”桑落扯开迪奇腿根部,果然见到一个黑色的口子,而迪奇被萨卡喂了水此刻也悠悠转醒,虽然脸色不好看,倒是没有生命危险。   桑落接过萨卡递过来的匕首划在那伤口之上,黑色的血水沿着伤口而出,迪奇疼的倒抽了口气,倒是没有喊出来,对于自己的毒伤也没有任何的诧异,在沙漠里这是屡见不鲜的事情,能够保住命的伤都是小伤,吞服了桑落给的药,自己接手了包扎的事情,迪奇是这里最年轻的小伙子,面色有些腼腆,见自己不但没有守好夜,反而要累的大家为他操心顿时有些歉疚的笑了笑。不过等他看到密密麻麻的蝎子时脸上的笑意再是维持不住,顿时变得苍白如纸,“萨卡,都是我没用。”   “现在不是说丧气话的时候,此事多亏了桑的小娘子我们才有逃生的机会,沙尘暴很快就要来了,我们必须冲出去。”萨卡很是冷静,目光再次落在桑落的身上,“桑,你我负责掩护。”   “冲出去……”迪奇连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愈发的惨白如纸,“萨卡,这么多的蝎子,而且沙尘暴有多么厉害你我都很清楚,出去不是送死。”   “留在这里也是死,冲出去还有一条生路。”萨卡冷了眉目,他本就生的极为威严,此刻冷着脸的模样更显男子气慨。   “可是,我害怕……”迪奇双腿发颤,薄唇没有一丝血色,“萨卡,对不起,我克服不了对蝎子的恐惧,我做不到。”   萨卡一巴掌打在迪奇的脸上,“克服不了也给我克服,除非你想被蝎子啃的尸骨无存。”   “萨卡,火把不够,支撑不住了。”库洛低声说道,一边不停挥舞着手中的火把,一边将漏网之鱼踩死在地,风沙灌入,呛得人满脸满嘴都是黄沙。   “我带头,萨卡,你殿后。”桑落微蹙了眉目,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凝重之色。若然火把熄灭,他们逃生的机会更小。   “恩……”萨卡重重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库洛,你们几个等下听我下令,我一发声你们就握紧手中的火把跟在桑身后,库洛,你负责看着迪奇。”   “等火把一熄灭我们就动身。”桑落沉沉的开口,一把将诗君雁拉至身后,“等下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现在不是闹小性子的时候,我未必顾及得到你。”   “我知道……”诗君雁紧了紧手中的匕首,沉沉的点了点头,风猛烈的灌入,古城到处都是风口,肆虐的声音如同鬼哭狼嚎,那骆驼的惨叫声早已听不到,想来那些骆驼早已死了,门口灼灼的大火一点点小了去,那些蝎子如同发了疯一样一波被火焰吞没,另外一波继续涌上去,烧焦的异味熏得人有些难受。火焰一点点被蝎子的尸体堆积的小了去,密密麻麻的蝎子将整个阶梯覆盖的满满的,诡异的暗黑色,看得人头皮发麻。   诗君雁深深吸了口气,小手死死的握着手中的匕首,强忍着那股恶心感和惶恐,她不能死,她必须活下去。14059542   迪奇就站在诗君雁的身后,双手抱着头颅显然不敢看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东西。   “走……”桑落一声令下,率先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火把冲了出去。   “跟上……”萨卡反应算是几块,库洛等人立马握紧手中的火把快速跟上桑落的脚步。   诗君雁本来高烧浑身无力,此刻因为高度紧张和惶恐完全将身体的情况忘了去,丝毫不逊色与桑落的速度。   在面对如此细小的毒物,哪怕是高手也显得有些束手束脚,桑落哪怕再是厉害,面对天灾面对毒物也不是无所不能,队伍的速度并不快,唯有那股烧焦味萦绕不散,谁也没有说话,大家都绷紧心神,将戒备提至最高点,诗君雁拉紧衣袍,踩着蝎子的尸首紧跟在桑落的身后,她知晓这个时候没有谁顾得了谁,桑落已经将危险挡在最前面,她只需要将小部分的危险躲开便可以保命。她之所以没有跟在萨卡他们队伍里,是因为她只相信桑落,相信桑落会护着她,而其他人她不信。   “啊……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一直默然无语的迪奇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抱着头颅横冲直撞,诗君雁本来就离他最近,他一撞上来诗君雁连躲开的机会都没有,两人撞破了城墙同时朝下跌去。   桑落反应算是极快,伸手便欲拉住诗君雁,无奈只拉住衣袍的一角,迪奇又发了疯一样死死的拽着诗君雁的衣襟,衣角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发出瑟瑟的声响,桑落将手中的火把丢弃,伸出另外一只手,哪里想到迪奇突然发了疯一样的挣扎,衣袍应声而断,诗君雁与迪奇顿时消失跌在了地板上,那是蝎子最密集之地。他如显恩。   今日两更最近更新的很慢,抱歉,真的很感谢大家一路来的支持和喜欢 ☆、第四十章 卿是佳第人(40)   桑落眉目紧蹙了几丝,没有丝毫的迟疑,紧跟着诗君雁跳了下去,这里只有三层高的距离,摔下去应该不至于重伤,只是底下是密密麻麻的蝎子。舒骺豞匫   “桑……”萨卡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本来不欲带迪奇来,因为迪奇一直对蝎子有着莫大的恐惧,可是迪奇已经到了及第之年,加之由他亲自带着,他才放心来他来练胆,谁知道会发生这样诡异的事情。   “萨卡……”库洛脸色也很是难看,其他两人更是一脸的铁青,在大漠里若然你认输了,乱了心神,那么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   “跳下去。”萨卡低低的开口,率先跳了下去,库洛几人面面相觑,没有丝毫的迟疑也跟着跳了下去,若是迪奇死在这里,那么他们一生都将不安。   入目的一幕让所有人愣在原地,以诗君雁为一个圆圈,所有的蝎子如同见到什么恐怖之物一样纷纷退开,只是在周围徘徊不敢靠近,迪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诗君雁手上的匕首被迪奇撞击划破了自己的大腿,鲜血潺潺而出,淌了一地。桑落正蹲在诗君雁的身边替她止血疗伤,脸色有些难看,再不是以往的风淡云轻。   “将地上的血抹在身上,我们冲出去。”桑落将诗君雁抱起的瞬间低低的开口。“迪奇只是被我打昏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大门的方向而去,果然诡异的一幕出现,那些蝎子避如蛇蝎一样让出一条大路。   萨卡等人都是经历过千难万险过来的,几乎是瞬间明白了那鲜血的作用,也顾不得其他,在生命面前任何东西都可以舍弃,将地上的鲜血擦抹在身上,紧随着桑落而出。萨卡将迪奇背在背上,“桑,我带路……”   桑落没有拒绝,面对毒物他比萨卡等人厉害,但是面对沙漠自然天险,他自是没有萨卡等人经验老道,沙尘暴随时随地都会改变地形若非对沙漠熟知之人,在如此恶劣的天气根本找不到路。   漫天黄沙翻滚着,冷冽的风夹杂着粗粝的沙石肆无忌惮的打在身上,诗君雁整个人都被桑落压在怀中,根本看不到四周的境况,只是那打在背上的沙石依旧生生的疼痛,吹在耳畔的风呼啸而过,凄厉,鬼哭狼嚎。即便看不到,也可以感觉到风沙有多大,若是当真被卷入沙尘暴里,哪怕你武艺再是高强怕也派不上用场,在沙漠,经验才是生存的王道,所以桑落才会将带路的重任委托给萨卡。因为萨卡是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唯有他最清楚这片土地的脾性,也清楚该如何躲避这恶劣的天气。   没有了骆驼,踩在深一脚浅一脚的沙土地上几乎是寸步难行,诗君雁知晓自己根本不可能跟上桑落的脚步,当下也没有拒绝桑落的帮忙,桑落说得对,现在是非常时刻,实在没有矫情的理由。   幸好大家都是练家子,体力都不错,几乎是运起全身的内力狂奔,风沙大的人根本睁不开眼睛,萨卡不枉是沙漠的活地图,即便什么都看不清楚,依旧有条不紊的快速分析地形,尽量避开那些风沙大的地方,诗君雁被震的头脑发昏,根本抱不住桑落,桑落不得不扯下一段衣袍将诗君雁绑在胸口。两人紧紧相贴,诗君雁甚至可以感觉到桑落的心跳,沉稳用力,这个男人若是温软体贴起来,比任何人都要让人心动。完全看不出半丝绝情的样儿,可是却偏偏是这个男人,那颗心是冷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诗君雁方才感觉到桑落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桑落与萨卡说了什么,就感觉腰间的束缚力去除掉,整个人被桑落抱着靠在墙壁之上,“安全了么?”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周围有些暗,风沙肆虐的声响依旧惊天动地,不过四处似乎处于背风处,虽然风沙肆虐,可是只能听到声音感觉不到风沙来袭。   “恩……”桑落低低应了声,撕开诗君雁腿上的布条开始重新包扎伤口,开始因为没有时间只是粗粗止了血包扎了下并未上药,这伤口不能小觑,她本就发烧,若是再发炎,便会变得很麻烦。幸好他带的药还不算少,鉴于这个女子经常大伤小伤不断,疗伤的药都是上好的。   诗君雁微微睁开眸子看着眼前的桑落,长及地的发丝随意的散在身后,因为染了风沙不如往日里柔顺,那张脸也因为风沙的熏染,黑黄一片,再不见往日里那飘渺出尘的气息,诗君雁忍不住低笑出声。   桑落微微抬起头颅,看着那女子笑颜如花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鲁莽似乎很有价值,他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似乎不仅仅只是因为她是他重要的棋子,似乎还有一些别的原因,至于是什么他不想深究,因为他不想破坏那份淡淡的喜悦,一旦知晓原因所在,他必然会扼杀掉。   “这样的桑落还真是看不习惯,好似天人一下子变成了乞丐,落差太大。”诗君雁卷起袖角开始擦拭桑落脸上的灰尘和沙土,桑落身子微微僵硬,却是没有阻止诗君雁的动作,嘴角擎着一抹浅浅的笑。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我至少没有哭过,脸上没有如同花猫一样两条痕迹。”桑落也卷起袖角擦拭着诗君雁脸上的灰渍。   “桑和你家小娘子真是恩爱,如此恶劣之境还有兴致**。”萨卡爽朗的笑声低低的响起,那是劫后逢生的喜悦。   诗君雁小手微微僵硬,赶紧退开手,桑落眉目微微紧蹙了几分,却只是瞬间缓缓收回手恢复成淡然无波的平静模样,不紧不慢的将诗君雁身上的衣袍裹好,“有事。”   迪为应些。萨卡也敛去了笑意恢复成冷厉的模样,“迪奇中了很深的毒,桑,你有办法救他对不对。”   “为何要救。”桑落声音依旧无波无澜,那样绝情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好似那样的理所当然。   萨卡脸色难看了几丝,“我知晓迪奇差点害的你娘子没命,可是桑你也隐瞒了你家娘子的本事。这算是扯平了,何况此事只是我亏欠你人情,与迪奇他们无关。”   “无关,萨卡,你没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本,没有你我照样可以得到我所想要,而没有我,你将一无所有,我能给你你想得,也能让你什么都得不到。”桑落冷了嗓音,对于差点害死诗君雁的迪奇他看都不想再看到,更何况是救。“萨卡,你纵横沙漠数十载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沙漠的规矩,今日若是我的人害的你的人差点丧命,你还能够如此冷静的与我讲理么?”   萨卡脸色有些难看,显然被桑落说中了痛处,“我冲动了桑,我像你道歉,我并无责备之意,此事确实是迪奇的错,只是迪奇还是个孩子,桑,你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救迪奇一命。你我合作如此多年,你应该深知我的性子,我绝不包庇之意。”萨卡字字诚恳,显然对桑落颇为忌惮。   桑落的脸色有些难看,目光落在诗君雁的身上。诗君雁有些诧异,此事她还是受害者,与她何关,只是她很诧异,桑落为何要称他们是夫妻,而且明明是他有求于萨卡他们,嚣张跋扈的人却是桑落,萨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在如此艰难困苦之地生存下来,并且称王称霸的男人又岂会简单,南夷一族渊源颇深,只要是聪明之人便不会与他们为敌,而桑落竟然如此霸道,萨卡究竟有求于桑落什么,竟然对桑落如此忌惮。   “桑夫人,我代替迪奇向你道歉,回去我必然重重处罚与他。”萨卡朝着诗君雁深深鞠了一躬。14059542wzwo。   “算了,我也没事,何况迪奇也不是故意的。”诗君雁淡淡一笑,不过那声桑夫人确实让她头皮麻了一下,这称呼着实难听。真不明白桑落既然如此厉害,又何须隐瞒她的身份,桑落好似在顾忌着什么,只是这份顾忌隐藏的极深,诗君雁猜不透。   桑落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突然握住诗君雁的手腕又拿出一个空的瓷瓶,扎破诗君雁的指尖,鲜血滴入瓷瓶之内,诗君雁痛的微蹙了眉目,本来想挣扎,可是见桑落那凝重的模样顿时放弃了挣扎,只是有些诧异,莫不是她的血当真有什么特别之处。   “多谢……”萨卡朝着桑落和诗君雁微微颔首,接过桑落递过来的瓷瓶匆匆忙忙的朝着迪奇的方向而去。目光扫过诗君雁时眉目间明显带着一丝异样的光泽,只是那样的光泽诗君雁看不懂,不过桑落倒是微微勾了唇角,大手占有性的搂住诗君雁的腰身,萨卡眼眸微沉,离开时眼眸里明显带着沉重的光芒。   诗君雁心中诧异极了,连带手上的伤都忘了疼。只是睁大眼睛看着桑落,眼眸里溢满了好奇的光芒。   “想知道什么?”桑落好似心情不错,连带口气也异样的温和。 ☆、第四十一章 卿是佳人(41)   库洛他们在深夜里便离去,诗君雁醒来的时候便见到萨卡坐在最高的位置似乎一夜未眠,那模样好似是防着桑落会杀人灭口一样。舒骺豞匫而桑落就靠在她的身边似乎还为苏醒,诗君雁微微睁开眸子,见到两人紧紧依偎的动作蓦然有些懊恼,昨夜里很冷,然后她觉得身边的人很温暖,便一点点靠了过去,桑落何时这般好说话,似乎从入了沙漠开始,桑落便愈发的温软体贴,体贴的都要让她怀疑,这是桑落在带她走最后一段人生路。   开两人离。因为坐着没动浑身都僵硬了,诗君雁不过因为腿麻手麻微微动了下,桑落便醒了过来。大手直接探向诗君雁的额头,见到不再发烫方才松了口气。   诗君雁好似有些不太习惯这样温软的桑落,身子有些不自然的退开几丝,试着缓缓站了起来,开始活动手脚。   倒是桑落坐着没动,对于诗君雁的疏离也未做任何的表示,只是浅笑的凝望着。   萨卡见到他们这边有了动劲,顿时也走了过来,又分了些食物和水给桑落以及诗君雁,“迪奇昨夜突发高烧,我不放心,便让他们等风沙过了便返程了,回去的路并不遥远,这是省下来的粮食和水,我分成了三份。”   诗君雁接过萨卡递过来的两个包袱,“谢谢,迪奇他没事吧。”   “只要回程不遇上昨夜的事情应该没事,库洛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萨卡爽朗一笑。“桑,我去查勘下地形,你们两个吃点东西,我们半个时辰之后出发。”   “恩……”桑落低低应了声表示没有意见。   见萨卡离开诗君雁打开包袱给了桑落一点食物,桑落并未接,只是示意诗君雁放在一旁。   诗君雁也不管桑落径直坐在一旁开始吃东西,高烧退了,精神好了,吃东西也有味道了,虽然东西依旧干涩难咽到不似昨夜里那样吃得喉咙发疼。“你怎么了?”诗君雁终于发现桑落的不对劲,脸色惨白,而且眉目间有着隐忍不住的疼痛,整个身子似乎有些发抖。   “过来……”桑落低低的开口,那口气粗重了几分。   诗君雁将手中的食物收好,走到桑落的身边,小手被桑落的大手死死的扼住,桑落拿出一根束带将两人的手绑在一起。   “你做什么?”诗君雁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旧毒发作。”桑落低低的开口。   “旧毒……”诗君雁似乎想到那夜里桑落血红的眸子,以及冰冷的杀意。即便到了今日忆及依旧手脚发凉。   “不能让萨卡发现,否则你我都难逃一死。”桑落压低了嗓音,显然在隐忍着某种巨大的疼痛,连带声音也有些发颤。   “怎么办,要不你喝我的血。”诗君雁心中一急,似乎想到上次桑落也是喝了她的血。   “没用,你从我胸口拿出那个墨绿色的瓶子,从里面拿药给我,我休息下就好了。”桑落低低的开口。   “哦……”诗君雁手忙脚乱的找出桑落形容的瓶子,拿了药给桑落,桑落涟水未喝直接吞服了下去,“萨卡马上就会回来,你掩护我,别让他发现了。”   “怎么掩护,我……”诗君雁正欲开口,桑落突然压住她的头颅,薄唇相贴,桑落的唇很冷,冷得好似结了冰一样,唇齿间的清茶香也被一股苦涩的药香取代,身后传来轻碎的脚步声,不过那脚步声只是微微一顿,又折了回去。14060245   桑落浑身都在发抖,诗君雁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桑落的痛苦,寒意,刺骨的寒意隔着衣裳也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竟是比她昨夜里还要冰冷入骨。桑落的手死死的扣住她的腰身,她的头颅,毫无章法的吻只是紧紧的贴着她的唇瓣,腰身好似要被桑落捏断一样,唇瓣蓦然被桑落啃咬住,他咬得极为用力,诗君雁下一个瞬间便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清明的眼眸对上桑落血红的眼眸,寒光,嗜血,**,那样一双眸子好似要将她连骨带血啃噬下腹一样。   诗君雁不敢动,也动不了,整个人僵硬在原地,“桑落,我疼……”低低的嗓音好似带着示软的味道。   桑落啃咬的动作一窒,好似恢复了几分清明,蓦然扯下身上的衣袍将两人包裹住,牙齿一点点松开,头颅埋在诗君雁脖颈间,“雁子,别动,再忍一下。”   诗君雁任由桑落死死搂着她,她不知晓桑落有多疼,也不知晓桑落究竟中了什么毒,他会突然毒发是因为用内力替自己疗伤的缘故么,上次也貌似也这样,她的血没用是否代表毒入心脉,唯有换心,那么桑落要得可否也是她的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日里沙漠的天气异样的燥热,诗君雁浑身都热得难受,可是桑落的身子却依旧是冰冷的,上次貌似并不需要如此久的时间,桑落推开她的时候脸色依旧很难看,手上的力道却是松了开来。   “你怎么样?”诗君雁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萨卡会听见,难怪桑落会称他们是夫妻,即便他们再是亲热也不会引人怀疑。wzi9。   “死不了……”桑落声音显得有些沙哑虚弱,整个人斜斜的靠在斑驳的墙壁之上,大手虽然松开了力道却依旧搁置在诗君雁的腰间,另外一只手两人依旧紧紧的绑在一起。   “要不我们明日再赶路。”诗君雁依旧被桑落压在胸口之上,错乱的心跳在耳畔回荡。如此亲密无间的靠近让她觉得很危险,那股危险明明不是来自于桑落,可是又好似就是从桑落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的肌肤贴着脸颊,明明贪恋着桑落身上的暖,可是这份薄薄的凉却又让她莫名的心疼着。   “无碍,我还撑得住。”桑落浅浅一笑,示意诗君雁扶着他起身。   诗君雁整个人都被桑落包裹在宽大的衣袍之内,看似桑落大手亲昵的揽着她,实则是桑落整个身子的力量都几乎压在她的身上,两人不过刚刚出了围墙,萨卡便迎了过来,见到诗君雁唇瓣上暧昧的齿印蓦然勾起一抹调侃的浅笑。“还以为桑薄情寡欲,身边那么多绝色女子都无动于衷,原来是没有遇到自己喜爱的,看来桑的小娘子果然是独一无二的。”   桑落微微勾了勾唇,目光温软的落在怀中女子的身上,“她自是不一样的。”略显沙哑的嗓调带着几分磁性低低的响起,分明是普通不过的话语却让诗君雁的心狠狠漏跳了半拍,这样的桑落专注柔软的让人无法抗拒。明明知晓他不过是为了掩饰敷衍的话语,可是诗君雁从来不知道一个男子的目光能这般让她心跳加速。   “呵呵,如此艳福真是让人艳羡不已。”萨卡低笑出声,“倒是桑你的脸色不太好。”   “摊上这么一个麻烦的小丫头自是要受累些,好在烧退了。”桑落唇角的笑意似深了几分,眼眸里有着遮掩不住的宠溺。   “哪有?”诗君雁脸颊微红,那低低的嗓音分明带着几分娇嗔的味道。   “还敢说没有,不知道是谁三天两头的受伤,我稍稍不注意些,你便能够闯出一大堆的麻烦。”桑落似有些无奈的微蹙了眉目,可是哪怕是责备无奈的话语,那话语也是柔的,好似无论诗君雁如何胡作非为,如何肆意纵横他都会宠着她。   这句话倒是没有说错,只不过不知道她之所以受伤会是谁害的,跟在桑落身边比她活了十几年加起来受的伤还要多,“你还敢说,不知道是谁害的。”诗君雁说得咬牙切齿,可是底气不足,加上面色上淡淡的晕红,怎么看都是小女子任性的撒娇。   “以后不会了。”桑落低低的叹了口气,好似对诗君雁的任性撒娇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是听在诗君雁的眼底却不是这样的意味,桑落那话语似带着诀别的意味,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脸上却是一贯不羁邪气的浅笑,“知道就好,若然失了我,你去哪里找如此独一无二的奇女子,只有我不嫌弃你是年长的大叔。”   桑落闻言哑然失笑,大手摸了摸诗君雁的头颅,“也不怕让人笑话。”   诗君雁嘟着唇瓣不理桑落,头颅微微侧过,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失落与哀伤,那么深,深浓到化不开来,桑落,你可知晓你的温柔与我就是那戒掉的酒,即便不再闻,不再喝,那醉人的味,迷人的香如同蚀骨毒药一般早已入髓入肺。一旦失了戒备,便会失足坠入万丈深渊,永远沦陷。香儿,你看到了,我不想招惹他的,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肯放过我。   “桑,你们两个分明就是要刺激我孤家寡人一个。”萨卡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小娘子若是嫌弃桑老了,我们南夷有得是有勇有谋年轻后生。”   “萨卡,你也跟着她胡闹。”桑落微微一笑,也不生气,只是静静的看着怀中那个闹着别扭的女子,自然也没有错过诗君雁眼底的落寞和哀伤。   “我们还是早日到达目的地,以免日日眼睛被你们荼毒。”萨卡率性的摆了摆手,径直朝前走去。   萨卡不过刚刚转过身,桑落嘴角有艳色的血渍淌出,却只是瞬间便被桑落擦拭掉,连诗君雁都没有察觉。这身体越来越不济,他实在没有多少时间了。 ☆、第四十二章 卿是佳人(42)   库洛他们在深夜里便离去,诗君雁醒来的时候便见到萨卡坐在最高的位置似乎一夜未眠,那模样好似是防着桑落会杀人灭口一样。舒骺豞匫而桑落就靠在她的身边似乎还为苏醒,诗君雁微微睁开眸子,见到两人紧紧依偎的动作蓦然有些懊恼,昨夜里很冷,然后她觉得身边的人很温暖,便一点点靠了过去,桑落何时这般好说话,似乎从入了沙漠开始,桑落便愈发的温软体贴,体贴的都要让她怀疑,这是桑落在带她走最后一段人生路。   开两人离。因为坐着没动浑身都僵硬了,诗君雁不过因为腿麻手麻微微动了下,桑落便醒了过来。大手直接探向诗君雁的额头,见到不再发烫方才松了口气。   诗君雁好似有些不太习惯这样温软的桑落,身子有些不自然的退开几丝,试着缓缓站了起来,开始活动手脚。   倒是桑落坐着没动,对于诗君雁的疏离也未做任何的表示,只是浅笑的凝望着。   萨卡见到他们这边有了动劲,顿时也走了过来,又分了些食物和水给桑落以及诗君雁,“迪奇昨夜突发高烧,我不放心,便让他们等风沙过了便返程了,回去的路并不遥远,这是省下来的粮食和水,我分成了三份。”   诗君雁接过萨卡递过来的两个包袱,“谢谢,迪奇他没事吧。”   “只要回程不遇上昨夜的事情应该没事,库洛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萨卡爽朗一笑。“桑,我去查勘下地形,你们两个吃点东西,我们半个时辰之后出发。”wzi9。   “恩……”桑落低低应了声表示没有意见。   见萨卡离开诗君雁打开包袱给了桑落一点食物,桑落并未接,只是示意诗君雁放在一旁。   诗君雁也不管桑落径直坐在一旁开始吃东西,高烧退了,精神好了,吃东西也有味道了,虽然东西依旧干涩难咽到不似昨夜里那样吃得喉咙发疼。“你怎么了?”诗君雁终于发现桑落的不对劲,脸色惨白,而且眉目间有着隐忍不住的疼痛,整个身子似乎有些发抖。   “过来……”桑落低低的开口,那口气粗重了几分。   诗君雁将手中的食物收好,走到桑落的身边,小手被桑落的大手死死的扼住,桑落拿出一根束带将两人的手绑在一起。   “你做什么?”诗君雁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旧毒发作。”桑落低低的开口。   “旧毒……”诗君雁似乎想到那夜里桑落血红的眸子,以及冰冷的杀意。即便到了今日忆及依旧手脚发凉。   “不能让萨卡发现,否则你我都难逃一死。”桑落压低了嗓音,显然在隐忍着某种巨大的疼痛,连带声音也有些发颤。   “怎么办,要不你喝我的血。”诗君雁心中一急,似乎想到上次桑落也是喝了她的血。   “没用,你从我胸口拿出那个墨绿色的瓶子,从里面拿药给我,我休息下就好了。”桑落低低的开口。   “哦……”诗君雁手忙脚乱的找出桑落形容的瓶子,拿了药给桑落,桑落涟水未喝直接吞服了下去,“萨卡马上就会回来,你掩护我,别让他发现了。”   “怎么掩护,我……”诗君雁正欲开口,桑落突然压住她的头颅,薄唇相贴,桑落的唇很冷,冷得好似结了冰一样,唇齿间的清茶香也被一股苦涩的药香取代,身后传来轻碎的脚步声,不过那脚步声只是微微一顿,又折了回去。   桑落浑身都在发抖,诗君雁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桑落的痛苦,寒意,刺骨的寒意隔着衣裳也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竟是比她昨夜里还要冰冷入骨。桑落的手死死的扣住她的腰身,她的头颅,毫无章法的吻只是紧紧的贴着她的唇瓣,腰身好似要被桑落捏断一样,唇瓣蓦然被桑落啃咬住,他咬得极为用力,诗君雁下一个瞬间便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清明的眼眸对上桑落血红的眼眸,寒光,嗜血,**,那样一双眸子好似要将她连骨带血啃噬下腹一样。   诗君雁不敢动,也动不了,整个人僵硬在原地,“桑落,我疼……”低低的嗓音好似带着示软的味道。   桑落啃咬的动作一窒,好似恢复了几分清明,蓦然扯下身上的衣袍将两人包裹住,牙齿一点点松开,头颅埋在诗君雁脖颈间,“雁子,别动,再忍一下。”   诗君雁任由桑落死死搂着她,她不知晓桑落有多疼,也不知晓桑落究竟中了什么毒,他会突然毒发是因为用内力替自己疗伤的缘故么,上次也貌似也这样,她的血没用是否代表毒入心脉,唯有换心,那么桑落要得可否也是她的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日里沙漠的天气异样的燥热,诗君雁浑身都热得难受,可是桑落的身子却依旧是冰冷的,上次貌似并不需要如此久的时间,桑落推开她的时候脸色依旧很难看,手上的力道却是松了开来。   “你怎么样?”诗君雁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萨卡会听见,难怪桑落会称他们是夫妻,即便他们再是亲热也不会引人怀疑。   “死不了……”桑落声音显得有些沙哑虚弱,整个人斜斜的靠在斑驳的墙壁之上,大手虽然松开了力道却依旧搁置在诗君雁的腰间,另外一只手两人依旧紧紧的绑在一起。   “要不我们明日再赶路。”诗君雁依旧被桑落压在胸口之上,错乱的心跳在耳畔回荡。如此亲密无间的靠近让她觉得很危险,那股危险明明不是来自于桑落,可是又好似就是从桑落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的肌肤贴着脸颊,明明贪恋着桑落身上的暖,可是这份薄薄的凉却又让她莫名的心疼着。   “无碍,我还撑得住。”桑落浅浅一笑,示意诗君雁扶着他起身。   诗君雁整个人都被桑落包裹在宽大的衣袍之内,看似桑落大手亲昵的揽着她,实则是桑落整个身子的力量都几乎压在她的身上,两人不过刚刚出了围墙,萨卡便迎了过来,见到诗君雁唇瓣上暧昧的齿印蓦然勾起一抹调侃的浅笑。“还以为桑薄情寡欲,身边那么多绝色女子都无动于衷,原来是没有遇到自己喜爱的,看来桑的小娘子果然是独一无二的。”   桑落微微勾了勾唇,目光温软的落在怀中女子的身上,“她自是不一样的。”略显沙哑的嗓调带着几分磁性低低的响起,分明是普通不过的话语却让诗君雁的心狠狠漏跳了半拍,这样的桑落专注柔软的让人无法抗拒。明明知晓他不过是为了掩饰敷衍的话语,可是诗君雁从来不知道一个男子的目光能这般让她心跳加速。   “呵呵,如此艳福真是让人艳羡不已。”萨卡低笑出声,“倒是桑你的脸色不太好。”   “摊上这么一个麻烦的小丫头自是要受累些,好在烧退了。”桑落唇角的笑意似深了几分,眼眸里有着遮掩不住的宠溺。14060245   “哪有?”诗君雁脸颊微红,那低低的嗓音分明带着几分娇嗔的味道。   “还敢说没有,不知道是谁三天两头的受伤,我稍稍不注意些,你便能够闯出一大堆的麻烦。”桑落似有些无奈的微蹙了眉目,可是哪怕是责备无奈的话语,那话语也是柔的,好似无论诗君雁如何胡作非为,如何肆意纵横他都会宠着她。   这句话倒是没有说错,只不过不知道她之所以受伤会是谁害的,跟在桑落身边比她活了十几年加起来受的伤还要多,“你还敢说,不知道是谁害的。”诗君雁说得咬牙切齿,可是底气不足,加上面色上淡淡的晕红,怎么看都是小女子任性的撒娇。   “以后不会了。”桑落低低的叹了口气,好似对诗君雁的任性撒娇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是听在诗君雁的眼底却不是这样的意味,桑落那话语似带着诀别的意味,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脸上却是一贯不羁邪气的浅笑,“知道就好,若然失了我,你去哪里找如此独一无二的奇女子,只有我不嫌弃你是年长的大叔。”   桑落闻言哑然失笑,大手摸了摸诗君雁的头颅,“也不怕让人笑话。”   诗君雁嘟着唇瓣不理桑落,头颅微微侧过,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失落与哀伤,那么深,深浓到化不开来,桑落,你可知晓你的温柔与我就是那戒掉的酒,即便不再闻,不再喝,那醉人的味,迷人的香如同蚀骨毒药一般早已入髓入肺。一旦失了戒备,便会失足坠入万丈深渊,永远沦陷。香儿,你看到了,我不想招惹他的,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肯放过我。   “桑,你们两个分明就是要刺激我孤家寡人一个。”萨卡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小娘子若是嫌弃桑老了,我们南夷有得是有勇有谋年轻后生。”   “萨卡,你也跟着她胡闹。”桑落微微一笑,也不生气,只是静静的看着怀中那个闹着别扭的女子,自然也没有错过诗君雁眼底的落寞和哀伤。   “我们还是早日到达目的地,以免日日眼睛被你们荼毒。”萨卡率性的摆了摆手,径直朝前走去。   萨卡不过刚刚转过身,桑落嘴角有艳色的血渍淌出,却只是瞬间便被桑落擦拭掉,连诗君雁都没有察觉。这身体越来越不济,他实在没有多少时间了。 ☆、第四十三章 卿是佳人(43)   诗君雁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凝望着茫茫的黄色沙土,与传闻中的幻城实在相去甚远,至少此刻站在这隶属幻城的土地上除了斑驳的废墟,被黄沙掩埋吞噬的繁华生命什么都没有,热风吹拂,细小的沙土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荡起千层涟漪,若非阳光炙烤的人心浮躁,这壮阔的盛景倒也赏心悦目。舒榒駑襻   不过再是美丽的风景也会看厌倦,日日面对这枯燥的沙土,这一望无际的黄沙,诗君雁除了觉得热已经没有别的感觉。   “桑,看来这入口并不好找。”萨卡凝望了一眼四周之后低低的开口。   桑落淡淡的扫了一眼四周,“我们分头找。”   “我同你去,让君雁呆在这里吧,此处到处都是流沙,她一个弱女子不安全。”萨卡沉思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何况这都赶了一个月的路,让她休息会,谁知道待会儿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   桑落微微颔首交代了诗君雁不要乱走便同萨卡离去,诗君雁觉得疲惫的厉害,顿时找了个凸起的土丘坐下,好在这一个月并未碰到那夜里那样危险的情况,即便是一些小的风暴也被萨卡带着他们绕开,期间又找到了绿洲补齐了粮水,这一路倒算是安顺。   被太阳晒得有些昏昏欲睡,诗君雁将披风的帽子脱下,将发丝绑成一团,汗水弄得浑身黏腻腻的难受,这条件自然也不可能洗澡,她都觉得一身都要臭了,亏的桑落不嫌弃每晚都搂着她入睡。擦了擦脖颈和脸上的汗水,拿出食物和水小口吃起来,吃饱了顿时也有了气力,清明的眸子开始打量着四周。   这里就是幻城么,那个传闻中的仙境,看这破败的模样分明就是被黄沙侵蚀吞没的古城,再是看不到半点当初繁华城镇的摸样,只有几个高大的建筑还剩下一点残迹,其他的都是漫漫滚翻的黄沙。   “谁?”诗君雁微眯了眉目,身子矫捷的在黄沙地上翻了几个滚,匕首紧紧握在手心里。   “君雁,是我。”萨卡低沉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是你。”诗君雁将匕首缓缓收回袖中,心底的戒备却没有放松丝毫,“你不是和桑落去寻找入口了么,桑落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你知道桑落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来寻找这幻城么?”萨卡并未回答诗君雁的问题,而是寻了一处凸起小丘坐下,眉目间擎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痕迹。   “你知道?”诗君雁保持着与萨卡十步远的位置,为何她心中会觉得不安。有吹刻除。   “我自然知晓,我与桑认识十几年了,这十几年我陪他入过数百次沙漠,我怎么会不知道。”萨卡压低了嗓音,“君雁,你与桑落不是夫妻对不对,你只是如同我一样被他威迫对不对,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诗君雁转身便欲去寻桑落。   “诗君雁,库洛他们都被桑落杀了对不对,接下来轮到的人是我对不对,我不过是先下手为强而已,你莫不是想要为桑落陪葬不成。”萨卡突然冷了嗓音,“你是诗家的人对不对,我早已查明桑落身边呆的人乃是诗家四少,什么夫妻,我岂是那样好骗的,君雁,与我合作,也好过于与桑落那个无情的男人合作,我帮你报仇,你替我救一个人。”   “你早就知晓。”见萨卡挑明话题,诗君雁也不打算再隐瞒。   “自是,我只是不知晓你体质如此特殊。”萨卡勾起一抹自信的浅笑,“也没有料到桑落竟然能够在沙漠里杀了库洛他们,这是我的失算。”   “你对他做了什么?”诗君雁眉色一冷,终于明白自己心中那股不安来自何处,难怪这几日她总是若无若有的感觉到萨卡看她的目光存着诡异,原来这个男人早已明了一切,就在找准时机下手。   “反正他也是将死之人,君雁,桑落与我的目的不都一样,要得都是你的心,你同我回去,我南夷医术高超之人无数,或许可以想到两全之计,而且我萨卡一诺千金,绝对倾尽一切为你诗家复仇,而桑落能够给你什么,他利用你,甚至连真相都不肯告诉你,他带你来此处,为的便是用你心头之血喂食尸蛊养成血玉。”萨卡目光死死的将诗君雁禁锢其中,那模样好似诗君雁便是他势在必得的猎物。   “什么将死之人,什么血玉。”诗君雁后退了几步,眼眸快速扫视着四周,没有,根本没有逃生之处,沙漠过于空旷,连个可以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桑落身重数百种剧毒,毒素早已蔓延到他四肢百骸,若非他内力深厚早就死了,别以为有你掩护我就毫无所查,这些日子桑落剧毒发作的时间愈发频繁。”萨卡低低的开口,“至于血玉我只是听南夷最年老的长者提及过,听闻那块玉一旦养成,里面的尸蛊复活过来便能吸食人体内毒素,只要不是毒入心扉的毒素皆可以解除。君雁,桑落要的便是你的心续他的命,他之所以一直没有下手,便是等着你替他养成血玉,你一直被他蒙在鼓里,你不会不甘心么,与我合作,我答应你只要可以不取你的心必不取你的心。”   “你说谎……”诗君雁哪怕一直都知晓桑落是在利用她,甚至有想过桑落要的是她的心,可是现实剥开竟是如此血淋淋,桑落不告诉她,便是怕她不会接受这样的事实么   “我有没有说谎,你很清楚,桑落是个怎样的男人,相信你比我更加的清楚,那个男人是没有心的。”萨卡冷了嗓音,“你看他如何对待库洛他们不就可以看出来,凡是可能阻扰他路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要见他。”诗君雁冷了嗓音,袖中的小手几乎握出血来。   “他已经死了。”萨卡冷笑出声,“我等了这么久,甚至含屈忍辱的带你们来此地,为的便是等待下手的时机,我没有说谎,这里到处都是流沙之地,桑落再是本事滔天,也不是万能之人,人终究是斗不过天的。”   “我不信……”诗君雁连着后退了好几步,桑落那样强的人,怎么可能死,她甚至觉得即便天塌下来桑落也可以孤身一人存活。   “休想逃走……”萨卡大声喊道,大手直接朝着诗君雁的方向而来。   诗君雁没跑出几步远便被萨卡拽住了手腕,诗君雁的匕首几乎是下一个瞬间狠狠刺向萨卡的心口,萨卡一个闪身避开,一手狠狠击在诗君雁握着匕首的手腕上,诗君雁吃痛松开了手,匕首跌落在地。   “君雁,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跟着我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萨卡冷声说道。   “放开我。”诗君雁突然垂下身子狠狠咬在萨卡的手腕之上,萨卡吃痛松开,诗君雁拔腿便跑。   “想跑,我便废了你,看你如何跑。”萨卡蕴含内力的掌风直取诗君雁的后背而去,诗君雁本来想躲闪,只可惜双腿突然像是被什么羁绊住,然后整个身子动弹不得慢慢下陷,糟了,竟然踩到流沙了。   掌风没有如同预期落在背上,诗君雁只觉得自己被一股莫大的力量抱住,微微侧过头颅,桑落近在咫尺的面容出现在面前,殷红的血喷出,溅了诗君雁一脸。“桑落……”诗君雁的话语不过方方落音,因为桑落的冲击,两人快速被沙石吞没消失在原地,萨卡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有抓到,顿时一脸不甘心的狠狠捶在沙土之上,休想逃走,这里一定还有别的机关。   下滑,感觉自己被坚硬的沙土一寸寸吞没,周围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前面是桑落柔软温暖的胸膛,身后却是滚烫坚硬的黄沙,不能呼吸,全身被挤压的好似要爆裂掉一样,胸口闷的疼痛,呼吸不畅,肺部都像是要爆炸一样,就当诗君雁以为自己要窒息而亡的时候,薄唇突然被温热的唇瓣虏获住,新鲜的空气灌入,胸口爆炸的紧致松懈了几分,诗君雁也不敢多吸,只是吸了小口便松了开来,黄沙将两人团团围住,也不能开口,一开口嘴中就会灌满黄沙,诗君雁都不知晓桑落究竟是如何寻到她的唇瓣。   不知道下滑了多久,诗君雁因为窒息的缘故昏昏沉沉,时不时桑落会给她渡一小口气,她就靠着那一小口气支撑着,什么时候被桑落带入怀中的也不知道,就在诗君雁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周边突然一空,那种紧致感消失,突如其来的光明炫的她睁不开眼睛,只能大口大口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14059594   “抱紧我……”桑落低沉的嗓音蓦然响起。wzxe。   诗君雁几乎是凭着本能反应腾出手紧紧圈住桑落的脖颈,下落的速度突然变快,然后就听见刀剑插入石壁划出刺耳的声响,两人下坠的身形终于停了下来,诗君雁眉目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就看到她与桑落停在半空中。   今日一更,(*^__^*)嘻嘻……希望大家会喜欢,马上会推出新文,大家敬请期待 ☆、第四十四章 卿是佳人(44)   入目的景象让诗君雁目瞪口呆,若非刚才几乎被憋死,她都要以为自己到天堂了,人间仙境世外的桃源也不过如此,很美,美得惊心动魄,掩埋在黄沙之下竟然是如此美奂绝伦的景象,白色的雪,纷纷扬扬而落,缀满了墨色的发,青色的衣,成片成片的红梅争相开放,极致的白,配上妖娆的红,美得好似要夺了人的呼吸。舒榒駑襻   悠扬的琴声断断续续的传来,诗君雁顺着琴声的方向,一袭素白衣袍的女子端坐在古琴前,眉眼温软,唇角上扬,并不算是极美的面容却处处透着一股婉约清高的美丽,纤细的手指拨弄着琴弦,而她身边丰神如玉的男子静静凝立,眉目温润,笑容谦和,凝望着那弹琴女子的目光极为宠溺柔软,时不时两人相视浅笑,眉目间传递的尽是浓浓的情意。   突然那弹琴的目光微微侧过眉目,目光落在诗君雁的方向浅浅一笑,琴声戛然而止,那纤细的手朝着她轻轻挥动,“小四,还不过来,多等了你好些时辰,该不会又跑到哪里偷偷喝酒去了吧。”   三姐不是死了么,而且殷离不是将她诗家毁了么,可是那是三姐啊,那么鲜活温软的对她笑,三姐也会经常亲昵的喊她小四。“三姐,我这是在做梦吧。”   “该不会是喝醉了吧,傻小四。”诗君雅缓缓站直了身子,漫过梅林走至她身边,温软的手牵着她的手,鼻尖萦绕的尽是熟悉的梅花香,“小四,走了,昨夜我们不是约好了么,过几日是你姐夫生辰夜你待会儿还要陪我去准备宴会要用的东西。”   对啊,那夜里她和三姐约好的,诗君雁紧了紧手,那牵着她的手温暖而又真实,她当真是喝醉了吧,醉倒不省人事,竟然做了那样奇怪的梦。   “小四怎么了,莫不是昨夜里当真宿醉了一夜,精神不太好,要不还是改日吧。”诗君雅回转过头,小手轻轻拭去诗君雁发上沾染的雪花,笑容温软,神情宠溺,那浅浅的笑是诗君雁最熟悉的笑,每每午夜梦回出现的三姐都是那样对着她笑得温软怡人。   “三姐,我没有做梦对不对,你没死,我们诗家还在对不对。”诗君雁怔怔的开口,那软软的嗓音似带着几分恳求的味道。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傻话,三姐不是好好的在这里么,阿离,你快过来看看小四是不是醉糊涂了。”诗君雅低低的开口。   殷离搁下手中的茶杯,大手亲密的将诗君雅带入怀中,“君儿,你又不是不知晓雁儿这丫头自小狡猾的厉害,就喜欢逗你开心,你还每每都上当。”   “我哪有?”诗君雅似有些不好意思,当下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晕红。小手紧紧握住诗君雁的冰冷的手,“怎么这么凉,进屋里去烤烤火,今年的冬日怎么特别冷。”   暖热的茶,滚烫的炉火,清新的梅花散发着浅浅的香,眼前的诗君雅浅笑盈盈,熟悉的茶香,那是三姐特酿的清茶,不苦不涩带着丝丝的甜,或许真的是自己昨夜喝多了,她记得殷离生辰的前几夜她刚刚从皇宫里偷饮了巫族供奉的汾酒,陈年的佳酿分外的芬香醉人,汾酒,她是不是和什么人一起喝过,而且喝的畅快淋漓,可是细想似乎除了昨夜她从未喝过汾酒,是不是想多了,她刚刚做了一场什么梦也有些记不清楚了。真是的,三姐就在这里,她怎么会有那样奇怪的想法,看来这酒果然是穿肠的毒药,喝的头都晕沉沉了。   “雁儿,还是把酒戒了吧。”诗君雅低低的开口,拂去诗君雁鬓角散落的发丝,“再过些时日就是爹爹的生辰,到时候大哥也会回来,若然见到你嗜酒如命,定然狠狠惩罚与你。”   雁子,把酒戒了吧,诗君雁觉得头有些疼,恍惚中似乎听到一个清冷的嗓音低低的响起,那是谁在和她说话,谁叫她这个名字,她是不是忘了什么,怎么会觉得胸口这个位置好似空了一样,明明她最在乎的人就在面前。那到底是什么,是她前一刻还记得清楚的梦境,下一刻就有些模糊的记忆么。14063254   “雁儿,在想什么呢,怎么今日老有些失神。”诗君雅伸出手探了探诗君雁的额头,“莫不是发烧了吧。”   “我只是在想若是大哥回来的话肯定只顾着和三姐叙旧,哪里有时间来管我,大哥二哥都偏心,就只喜欢三姐。”诗君雁微微嘟着唇瓣,声音略显娇溺,整个人扑在诗君雅的腿上低低撒娇道。x0ug。   “呦呦,我家雁儿吃醋了,还像个小丫头一样,看来得和爹爹娘亲商量下,给雁儿找个称心如意的女子了。”诗君雁低笑出声,小手轻轻抚摸着诗君雁竖起的发丝,“真不知道何等天香国色的少女才配得上我家雁儿。”   “三姐,你取笑我,我才十五岁,大哥都快二十五了还没有对象,哪里轮得到我。”诗君雁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可是大哥可没有四少有名气,一提起诗家的四少哪个女子不是怦然心动。”诗君雅低低打趣道。   “三姐……”诗君雁低低娇嗔了声。   “好了,不说了总好了吧。”诗君雅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多穿件衣裳陪三姐出去买东西,顺便再到思韵楼给你做几件衣裳,都是十五岁的大男人了,整日穿件青色衣袍岂不是比爹爹还要朴素。”   “三姐,三姐夫每年都过生,每年都大办一场,偶尔也该你们两个热闹下吗。”诗君雁有些头疼的看着大车小车的东西,“而且就算要办,也不要你亲自动手,那么多丫鬟侍卫不是供三姐使唤的么。”   “那怎么一样。”诗君雅浅浅一笑,“等雁儿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就明白了。”竟入堂过。   “哪有那么容易,不是谁都可以像三姐这般幸运,找到世界上最温软的男子。”诗君雁低低打趣道,“而且我此生就只喜欢三姐一人,三姐都是人家的妻子了,我唯有默默的守着三姐了。”   “贫嘴,就知道如何讨你三姐欢心是吧。”诗君雅点了点诗君雁的额头。   “我说的可是真心实话,世界上哪个女子及得上我家三姐,三姐,你看大哥和二哥这么久找不到妻子,还不是因为受三姐的影响,总觉得其他女子不如三姐优秀。”诗君雁说的倒是实话,诗家唯一的掌上明珠,恨不得时时刻刻捧在手心里疼着。   “君儿,都办好了么,不是说了,这些粗活让那些丫鬟去做就好。”殷离似乎刚下朝匆匆忙忙赶来,见到诗君雅满头大汗顿时心疼的厉害,也不顾身上穿的是贵重的朝服,卷起袖角轻轻擦拭着诗君雅额头上的汗水。“以后可不许如此操劳。”说完倾下身子在诗君雅额头上轻轻一吻。   诗君雅满脸通红,轻轻推了推殷离的胸膛,“雁儿还在呢。”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诗君雁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既然护花使者回来了,也轮不到我了,三姐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殷离的生辰夜依旧热闹非凡,爹爹的生辰宴也也好逊色,诗家几个兄妹好不容易相聚,几乎日日都在聚会,如此一过便是一个多月,诗君雁只要无事几乎日日都呆在太子府邸,反正是冬日她最怕冷也不想动,看着坐在炉火旁整理梅花的女子,诗君雁有些慵懒的翻了个身,拉了拉身上的薄被裹紧了些,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她所有在乎的人都安然无恙,可是为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口这个地方总是空荡荡的,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遗忘了,那是什么,为何她想不起来,一点都记不起来,三姐说她是喝醉了做了一场梦,梦太真实便当真了,那真的只是一场梦么,那么她究竟梦见了什么,为何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若然只是梦,为何她这样在意,明明是如此幸福无忧的生活,她究竟在困扰担忧什么。   模模糊糊似乎陷入了沉睡,雁子,醒醒,是谁在喊她,那声音好似很陌生,又好似很熟悉,到底是谁在喊她,雁子,没有人叫过她这个名字。不是认识的人吧,她肯定是产生幻听了,可是为何心会有感觉,心口这个地方因为那低沉清冷的嗓音而隐隐作痛。   “雁儿,怎么在这里睡着了,虽然已经入了春,可是天气还很寒冷,雁儿醒醒,不能睡在这里,若是感冒了可怎么好,还似个孩子一样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是三姐的声音,自己睡着了么,可是她明明觉得很清醒啊,甚至清楚的记得,记得什么,脑海中刚刚谁的脸一闪而过,长及脚裸的发丝,青色隽永的衣袍,好似画上的仙人一般飘渺欲仙,看不到男子的面容,可是却很熟悉,总觉得自己认识,自己见过,很想见到,为何一定要见到,诗君雁有种直觉只要自己看见那张脸心中的迷惑便可以得到答案。 ☆、第四十五章 卿是佳人(45)   “雁儿快醒醒,雁儿……”耳畔诗君雅的声音低低的响起。舒榒駑襻   “雁子,雁子……”低沉的男声不厌其烦的低声唤道。   “雁儿再不醒来就要感冒了,雁儿,三姐刚刚做了新的糕点,雁儿不想尝尝么?”诗君雅嗓音愈发的温软。   “三姐,我好困一点气力都没有,三姐,我是不是发烧了,为何全身酸软,而且觉得一点精神都没有。”诗君雁突然觉得冷,明明室内炭火如春,还是觉得冷,好冷,冷得全身都像是要结冰一样,她甚至可以感觉到生命的流逝,提不起气力,提不起精神,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来。   温热的手探上额头,女子温软的嗓音低低的响起,“好像是有些烧,是不是方才冻着了,雁儿,你好好休息,我去吩咐厨房煮些姜茶驱寒,再让阿离差御医来看下。”   “三姐,我不要看御医,我没事,我休息下就好了,我也不要喝姜茶,我怕辣。”低低的嗓音尽是撒娇的口气,小手紧紧的拽着覆在身上的被子,似乎唯有如此才能驱散身上骇人的冷意。   “好,那你乖乖睡觉,等会我差人回去告诉爹爹娘亲你今夜便在此处休息了,三姐去煮些粥水来。”诗君雅的声音渐渐远去。   诗君雁听得有些不清楚,似乎感觉身边有一点温暖,可是越是靠近那温暖好似愈发的遥远,头似乎更加的重了,昏昏沉沉的难受的紧,迷迷糊糊的好似又陷入了梦境,一样的梦境,整整一个月都纠缠着她,梦中总是会出现那个男人的背影,只是这几日似乎越来越清晰,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男人长及脚裸的发,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袭素色的青色衣袍,那背影瘦削单薄,静静的站在那里,似孤寂,似落寞,每每看到都会觉得心口处莫名的疼,莫名的难过,那样的男人她可以确定她没有见过,可是为何会觉得心疼,那种感觉又来了,这一次似乎更加的清楚了,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个男子缓缓转过身子面朝着她,只是前面似有一团迷雾,重重迷雾遮掩住了那个男子的面容,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景象,他是不是在笑,诗君雁努力的想要向前走,直觉告诉她,只要她看到那个男人的长相一切就清楚了,这一个月她心口空荡,总觉得心口缺失了一角,总觉得一切有点不真实的原因。可是脚好似被固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无论她如何努力,就是动不了。那个男人只是回过头对着她笑了一下,然后便转过身子,这一次他不是站在原地不动,而是朝着迷雾深处走去,诗君雁可以清楚的知晓前面是悬崖,就在那迷雾深处,他若是再朝前走的话肯定会掉下去的,她想提醒他站住,想让他回过头来看她,可是发不出声音,怎么会这样,喉咙干涩的像是要裂开一样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wzit。   诗君雁急得满头大汗,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步入迷雾当中,一点点从她的视线当中消失,那种空落那种疼痛的感觉似乎越来越强烈了,不能让他走,他若是走了,走了会怎么样,诗君雁不知道,她只知道若是他走了,她的心就永远都不会完整了。为何会这样,为了一个完全陌生,甚至连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的男人。   “雁儿,醒醒,起来喝点粥,大夫来了,让大夫看看。”耳畔女子低软的嗓音淡淡的响起。   不能醒,不要醒,若是醒了,那个男人就会掉下悬崖,她就再也看不到他了,不能让他走,一定要见到他。   “雁儿,不要再睡了,快让大夫瞧瞧,男子汉还怕什么喝药。”那是娘亲的声音,娘亲是个温软的女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宠溺的笑。   诗君雁不想醒,她只想看到那个男人的模样,只想拉住他告诉他前面很危险。为何会这样,那个男人是谁,为何她这样在乎她,在乎到甚至可以不管不顾三姐和娘亲的担心。   “雁子,过来,到这边来。”原本转身离去的男子突然转过身子朝着她招手,那颀长的身影置身在迷雾中依旧看不清楚面容,可是那声音很熟悉,熟悉到好似触摸到她的肝温一样让人心颤。   过去,那边很危险,不能过去。那边是悬崖,若是掉下去会尸骨无存的,应该是他过来才对。   “雁子,有我在没事的,过来,到我这边来。”那低沉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可是诗君雁却莫名觉得温柔,那种温柔与三姐给她的温柔不一样,是哪里不一样,她说不上来,就觉得好似有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心脏。   这句话她好像在哪里听过,雁子有我在没事的,是谁和她讲过,为何她不记得了,可是她为何会觉得有人和她讲过。   “雁儿,快醒醒,莫不是烧糊涂了,快醒醒,你要让三姐和娘亲担心死么。”诗君雅略显哽塞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三姐哭了么,不能让三姐担心,可是她真的很想看到那个男人的长相,哪怕只是一瞬间都好。三姐,我就看一眼,就看一眼就好,否则我这一生都不会安心的,诗君雁如此想到突然就觉得腿脚可以动了。   “雁子,到我这边来,没事的,有我在,没有人能够动你。”那男子的声音似温软了几丝。   诗君雁突然就觉得心安了,那种感觉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存在了,好似只要有那个男人在,一切就都没事了,耳畔诗君雅的声音也开始渐渐远去,她走入迷雾中,一步步朝那个男人走去,迷雾开始散去,明明是黑夜却突然升起了太阳,阳光驱散了雾气,那个男子的面容近在咫尺,温软的面容,清淡的笑意,“桑落……”诗君雁脱口而出,叫出了名字莫名觉得诧异不已,她怎么会认识他,而且觉得认识了好久一样。可是在她的记忆中这个男人明明是不存在的,可是为何她那么肯定的觉得他就叫桑落。   何酸温是。“雁子,你睡得够久了,我来带你回去。”桑落突然伸出手像诗君雁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雁儿,醒醒,不要沉醉在梦境里,雁儿,你别吓三姐。”耳畔诗君雅的嗓音突然大了起来,显得分外的焦急。   诗君雁的手想要伸出又觉得不该伸出,若是伸出的话好似三姐就没有了,再也见不到了,可是若是不伸手,她又觉得心口这个地方空空如也,好似这些日子的平静和幸福都不真实,好似那些幸福好似不属于她一样。   “雁子,跟着自己的心走。”桑落低低的开口,依旧是温软如玉的浅笑,修长的大手就搁置在诗君雁的面前触手可及。   跟着自己的心走,诗君雁低低的呢喃道,她不能再自欺欺下去,明明觉得一切有些虚幻不真实,却偏偏将自己锁在其中不愿意出来。小手颤抖的伸出,三姐,对不起,若是不弄清楚真相,我实在不甘心,冰冷的手一点点的放入桑落温热的大手中,然后被桑落紧紧的握住,诗君雁看见桑落冲着她淡淡一笑,然后拉着她跳入了万丈深渊。   “啊……”诗君雁惊叫一声然后睁开了眼睛,没有三姐,没有娘亲,也不是在太子府邸,这里甚至什么都没有,唯有暗黑的甬道,像是没有尽头一样百转千回。她记起来了,这里是沙漠,她和桑落掉进了密室,然后她看到了人间仙境,再然后她看到了三姐,后来的记忆那样清晰,好似就在耳畔,可是眼前的事实提醒着她刚刚不过是南柯一梦,而且梦境竟是如此的残忍。   “醒了……”桑落的声音分外的低哑暗沉,诗君雁侧过头颅,这才看清楚桑落的样子,脸色惨白如纸,气息缭乱,好似受伤不轻。   “我怎么会?”诗君雁一开口方才察觉到自己喉咙沙哑干涩的厉害。   “这里是幻城。”桑落并未多说,见诗君雁醒来便松开了诗君雁的腰身,取来水递到诗君雁的唇边,“喝点水会好过些。”   “我昏迷了多久。”诗君雁闻言微蹙了眉目,桑落明明有提醒过她,可是她还是大意了,在那样的情况下竟然毫无所查的进入了幻境当中。难怪传闻说幻城可以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一切,那幻境不过是自己心中所想编织而成,是自己想要的,难怪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14060291   “我没细算,差不多十天吧。”桑落低低的开口,伴随着低沉的咳嗽声淡淡的响起。   诗君雁闻言脸色蓦然变得惨白,竟然昏迷了这么久,而她竟然毫无所查,如此说来这十日一直都是桑落在照顾她,而且还将她从幻境中引了出来。   “醒来就好,你不知道这里是幻城会陷入幻境也无须懊恼,何况能够醒来的人几乎没有。”桑落低低的开口,咳嗽声大了起来,他似乎隐忍的极为辛苦。“没先到千辛万苦找寻不到的地方,到头来却进来的如此轻而易举。”   本来是两更存草稿的,没想到昨天夜里操作失误发布了一个章节,今天月一天都不在,嘻嘻,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四十六章 卿是佳人(46)   “这里就是幻城。舒榒駑襻”诗君雁似有些难以置信,南夷幻城那个几乎传为神话的圣地竟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就是一座普通的城,掩埋在黄沙之下,墨黑的墙壁,稀疏的镶刻着几颗夜明珠,回廊,数不清的回廊,好似一个小小的空间被截断成为无数个细小的屋子,墙壁上似描绘着古老的图腾,不过因为岁月的剥落和侵蚀已经看不清楚。   不对,刚刚数不清楚的回廊不过眨眼便消失了踪迹,眼前是古老的殿堂,两边烧着红红的火把,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墙壁上描绘的图腾,大片大片燃烧的火焰,血红血红的蔓延了整大殿,因着那火焰的照射透着一股鬼魅血腥的味道。好似所有人都被鲜血洗礼,刺目的红,红得让人心口发热。   大殿里跪了一地装着怪异的男女,而殿堂的最上方,一个男子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好似是一块玉庄重的放在修筑的玉盘上,而玉盘上吊着一个女子,模模糊糊看不清楚那女子的面容,却可以看到那个女子扭曲的脸似乎极为痛苦和恐惧,那男子慎重其事的从壁墙上拔下一把古老的弯刀,口中念念有词,周围的人似乎变得疯狂起来,诗君雁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一张脸上兴奋的笑,那是贪婪是欲念是对鲜血的渴望,是令人胆战心惊的笑。然后她看到那个男子走至那个女子的身边,手中的刀毫不留情的插入那女子的胸口,艳红的血顺着刀锋滴落打在那晶莹剔透的玉上,那玉被血染红,颜色逐渐由剔透变成妖娆的红色,那女子痛苦的惨叫着,可是没有人理会,那个男子只是冷冷的看着,而地上跪着的则笑得愈发的猖狂贪婪。   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清楚,诗君雁清楚的看到了那个女子的脸就是她的脸,而那个男子是桑落。   “雁子,你怎么了?”桑落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诗君雁蓦然惊醒,再看,周围的景象消失不见,什么都没有,没有数不清楚的回廊,没有大殿,没有跪着的人,也没有她没有桑落,只有几颗夜明珠照着一条不见尽头的阶梯。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这才发觉到手心里已然起了一层细汗,那种惊悚邪魅的恐惧感似乎尚未消退,她甚至感觉自己清楚的感觉到刀锋插入心脏的疼痛,那种血液慢慢流尽而亡的挣扎痛苦。只是产生错觉了,诗君雁惊魂未定的握紧小手,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为何会有这样的错觉,若是看到三姐,看到殷离,看到娘亲他们还有的解释,那是她的记忆,是她内心渴望的宁静和幸福,她渴望三姐幸福的活着,渴望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所以才会产生那样的幻觉,可是,刚才那一幕别说没有看过,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这幻觉不是只能够顺着人心想要的才能够产生么,那是怎么回事,那块玉,诗君雁蓦然想起萨卡先前提及桑落要的那块玉。以血浴之,以生养之,最纯净的女子心头血,是谁的声音,是桑落的,只是似乎比桑落的声音要更加的低沉冰冷,诗君雁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底深处升起,将自己重重包裹,她好似跌入了万丈深渊中,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好想逃走,为何会觉得这么害怕,害怕的全身止不住的颤抖,那只是幻觉,可是为何她会觉得那样真实,好似那样的事情就在她身上发生过。她甚至清楚的记得冰冷的刀锋没入血肉,没入心脏的冰冷和疼痛,清楚的感觉鲜血从心口淌出,好多血,将那块玉染得血红。没有人帮她,也没有人救她,所有人都是贪婪的笑着,她不能再呆在这里,不要再呆在这里,呆在这里会死的,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很害怕,怕的想要赶紧逃跑。   这种害怕是她从未有过的,好似一只冰冷的手捏着她的心脏,她没有任何的出路。   “雁子,雁子……”冰冷的小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   诗君雁微微睁开眸子,眼前桑落苍白的面容似带着几分淡淡的焦急,唇角艰难的扯出一抹淡淡的浅笑,“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诗君雁低低的开口,那个声音就在她耳畔,无论她如何躲闪都逃不开。x0o7。   “你所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幻觉,看着我,只有我才是真实的,雁子,看着我,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听,不要看。”桑落扳过诗君雁的头颅强迫她看着自己,“雁子,你所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只要不理会她她就奈何不了你,你所看到听到的就都会消失,静下心来,没事的,别怕。”   诗君雁怔怔的看着桑落深邃的眸子,蓦然勾起一抹艳绝的浅笑,一把推开桑落,“你想杀我对不对,我都看到了。”   桑落一时不慎被诗君雁推了开来,头颅重重的撞击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也顾不得疼痛,一把将诗君雁紧紧搂入怀中,“雁子,静下心来,看着我的眼睛,我是桑落,我不会害你的,别怕,没事的,你所看到的都不是真得,别怕。”   诗君雁被那低沉安稳的声音震住,顿时微微抬起头颅看着桑落的眼睛,那双眼睛深邃宁静,好似带着勾人心魂的魄力,心脏处那只冰冷的手似乎一点点被暖热然后慢慢消失不见,那如同魔魅般的声音也一点点消失不见,那种让她灵魂都害怕的发抖的冰冷和疼痛似乎也慢慢消停了下来,果然是她产生幻觉了么,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也不会发生的,这里只有她和桑落,怎么可能有其他人存在。“都是假的对不对。”诗君雁几乎是无力的出声,哪怕是假的,也足够磨人。因为太真实了,真实到连喜怒哀乐,所有的感光都是真实的。刚刚那一幕桑落的眼神那样冰冷,比起初次见面还要冰冷,冷得让她窒息。   “都是假的,雁子,什么都别想,静下心来,将一切杂念都抛掉,你就不会看到幻觉了。”桑落大手轻轻抚摸着诗君雁的发丝,低哑的嗓音尽是前所未有的温软。   诗君雁深深吸了口气,头颅靠在桑落的胸口,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心一点点安生了下来,许久之后诗君雁方才低低的开口,“桑落,你没有产生什么幻觉么?”   明这神君。“没有……”桑落微蹙了眉目淡淡的说道。   “你便没有什么想要的么?”诗君雁声音似低了几分,只要是个人就会有想要的吧。   “没有……”桑落的嗓音清冷依旧。   诗君雁微微勾了勾唇,她很想问关于那块玉的事情,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什么都不想要,当真如此么,那么你千辛万苦来到此地,百般算计与我又是为了什么,桑落,在你心底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是男是女,她是不是占据了全部的心神,以至于没有了那个人你的心都是冷的。   桑落又开始咳嗽起来,低低的咳嗽声震得胸膛一动一动的,咳嗽声久久不歇,桑落咳得吐出几口血来,整个人愈发显得虚弱。   “桑落你……”诗君雁赶紧起身,果然见到桑落此刻脸色似乎愈发的白了,嘴角不停淌出血来,可是即便如此,却依旧不显狼狈,无论是怎样的桑落,他永远都给人一种清冷疏离的感觉,好似他就在那里,无论变成什么模样,他就是桑落,孤身一人,遗世独立。诗君雁突然想到在跌入这幻城的时刻,桑落替她挡了萨卡一掌,莫不是那个时候。   桑落整个人都靠在墙壁之上,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好似看穿了诗君雁的想法低低的开口,“我被萨卡算计了,不过他也讨不了好。”风淡云轻的声音,漫不经心的浅笑,好似只是在说今日天气如何一样。这样的桑落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即便是诗君雁隔得如此近,也觉得遥远到连衣角都触摸不到。   “萨卡也进来了么?”诗君雁微蹙了眉目,萨卡武艺不低,难道与桑落交过手了。   “嗯……”桑落低低应了声。   “你杀了他。”诗君雁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问,说到底萨卡也不过是想要利用她而已,说到底还是在意,在意萨卡说过的那些话,在意桑落这样待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没有,不过他也受了重伤。”桑落低低的开口,卷起袖角擦拭掉嘴角的血迹,又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了几颗药丸吞服下。14062847   “桑落,为何要待我这么好。”诗君雁问出口便后悔了,说到底她更加在意这个答案么,在意桑落为何一下子对她这么好,只是因为她是他重要的棋子么。很想知道,比起桑落要让她做的事情还要想知道。   “我说了在这里不要胡思乱想,雁子,我可没有精力在照顾你另外一个十天十夜。”桑落淡淡一笑,笑容又轻又浅,让人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睫毛敛住眉目,让人看不清楚他眼中的光泽。 ☆、第四十七章 卿是佳人(47)   诗君雁咬了咬牙,袖中紧握的小手一点点松了开来,“桑落,那你到这里来的目的呢,你不是说每个来幻城的人都是为了得到自己一生所求,却难以求到的东西,那么你所求的是什么呢。舒榒駑襻”   桑落并未答话,只是扶着墙壁缓缓站直了身躯,大手轻轻摸了摸诗君雁的头颅,“雁子,此事与你无关。”   明明是那样绝情的话语为何这个人可以说的这样温软动人,“既是与我无关,为何要招惹,为何要牵扯我进来,看着我在无助痛苦的深渊里挣扎徘徊很有趣么,桑落,你我本就不是相干之人,是你硬要将你扯入你的生命当中,如今一句无关就可以抵消我所有所承受的痛苦和绝望了么?”诗君雁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道,桑落的无情和冰冷如同一把利剑插入胸口,方才梦境中利器没入心脏的疼痛再次苏醒过来,疼的好似要将她撕裂成两半一样。   “我并没有想过……”桑落低低的开口,依稀可以闻到幽幽的叹息声在唇齿间萦绕,目光掠过诗君雁落在未知的黑暗深处,眸光深浓,明灭不定,看不清楚,琢磨不透。他没有想过她会不会痛苦,会不会绝望,他向来如此,对于有用之人处心积虑不择手段留在身边为自己所用,为求早日达到目的,他可以用尽一切卑鄙手段让她无法逃离自己身边,折断她飞翔的翅膀,断了她所有的自信。他不是一向如此么,何况对她,他已经是颇多破例,还是不行么,可是那又如何,他的目的很快就能达到,只要将她带入那个殿堂之内,若然放在以往他定然是将她扔在此地由她自生自灭,他是怎么了,竟然因着她陷入幻境陪着她,以至于耽搁了自己的要事。   “血玉……”诗君雁突然勾唇浅笑,那笑意苍凉而又凄美,她到底是在奢望什么,奢望桑落的温柔是真的,还是奢望自己与她是不一样的。就因为桑落这几日的温软,她何时糊涂到如此地步,桑落是谁,这个男人向来对她都是处心积虑,而她在他鼓掌之间毫无退路。直幻自答。   “你既是知晓又何必再问。”桑落微蹙了眉目,口气也凉了几分,整个身子蓦然期近了几分,指尖挑起诗君雁的下巴,“雁子我说过你是我的人,这是最后一次,若然我再看到你与其他男人筹谋划策……”后面的话桑落没有说,可是诗君雁却感觉到了来自桑落身上的怒意和危险气息。   “如何?”理智告诉自己不要再开口,可是却抑制不住心底的凄凉。   “死……”桑落冷了嗓音,蓦然转过身子朝着阶梯的方向而去。   诗君雁笑得愈发的深浓,那笑意又美又艳,“桑落,我不会死的。”   “连幻觉都避不过的人没有资格说这句话。”桑落口气一如既往的清冷。   诗君雁咬了咬牙却是没有再开口,只是跟着桑落的身后,那阶梯好似没有尽头一样,两人体力都消耗的差不多,几乎是走走停停,粮食和水所剩的也不多,两人除了吃东西的时候停下来休息片刻,大多时刻都是在往前走,因为看不到天也分不清楚白天和黑夜,枯燥暗沉的日子让人几乎烦不胜烦,诗君雁这几日都没有同桑落讲过一句话,明明是两个人却像是一个人一样,诗君雁算着时辰大抵是第三日的样子,两人终于将那甬道和阶梯走完,期间虽然遇到过不少的机关和暗器,甚至还有五行八卦,不过两人都是深谙此道之人,都是有惊无险的避过。   诗君雁告诉自己不能死,必须活下去,依靠自己活下去,凌风等人应该已经赶往沙漠,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够找到自己所处之地,但是只要出了这里,她就有活路,而桑落,若要摆脱他就必须断了他的翅膀,如同他对待她一样,那只金雕可以在万里高空追逐猎物,她完全逃不脱桑落的手掌心。谁都可以死,但是她不行,诗家还在等着她,她已经耽搁了太久的时日,为了一个如此无情无义的男人实在不该。   大殿,与幻境里出现的一模一样,明明已经过了数百年,那火把依旧燃烧的灼亮殷红,四处的墙壁到处弥漫着大片大片火花,那石头不知道用了什么材质,那些火焰好似有生命一样跳动着,除了没有人,那陈设,那一景一物都与幻境中一模一样,阶梯,玉盘的架子,晶莹剔透的玉佩就摆放在那玉盘之上,而玉盘的上面有类似于祭奠一样的架子和绳索,诗君雁心中一凉,那种涩涩的疼痛和止不住的害怕再次涌上心头。尖锐的指甲深入手心也不觉得疼痛,就觉得害怕,觉得寒冷,那种感觉一瞬间虏获住心神,让她浑身发颤。zwcq。   一直走在前方的桑落突然回转过身子一把抓住诗君雁的手,诗君雁想逃走,想要挣扎,无奈即便是虚弱的桑落她也敌不过,几乎是被拽着上了那长长的阶梯,桑落与她说了什么她听不清楚,好似又陷入那幻境之中,女子痛苦扭曲的绝望面容,男子冰冷无情的冷眼旁观,鲜红的血,冰冷的刀刃,晶莹剔透的玉佩被血染红,疼,那种心脏被刺穿被撕裂的疼,冷,那刀锋好似结冰了一样冻得她四肢百骸都无法动弹。低沉的男声如同魔魅的蛊惑在耳畔响起,诗君雁牙齿用力咬住舌尖,钻心的疼痛让神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没有男人也没有女人,更没有魔魅的声音,只有桑落牵着她的手站在那玉盘前,晶莹剔透的玉,玉佩的中间似乎盘踞着一个艳红的生物,因为极为细小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诗君雁知晓萨卡并未说谎,这是尸蛊,用她的血复活尸蛊,然后,桑落是不是要取她的心换心。   诗君雁看着桑落拿起她的手,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冰冷的匕首,“有点疼,忍着点。”   匕首划破手腕上的血管,殷红的血从白希的手腕冒出,如同串线的珠子落在那玉佩之上,眼前被一片殷红所蒙住,她甚至忘记了疼痛,只是傻傻的看着,深浓的血腥味令她作呕,那玉佩被血染透,几乎被血水泡在那玉盘之内,那盘踞在玉佩中的生物似乎微微动了下,然后鲜血开始融进玉佩当中,融入的速度极慢,慢的让诗君雁觉得桑落会放干她身上的鲜血。因为失血的缘故身子有些发软,连眼前的视线也有些模糊,若非桑落紧紧搂着她的腰身怕是早已摔倒在地。14663424   桑落也微微蹙了眉目,快速点了诗君雁手腕上几个穴道止了血,然后从衣裳上扯出一块布条包裹住诗君雁手腕上的伤口,那血玉几乎整个被血染透,只是那盘踞的红色尸蛊旁边还有一处小小的缝隙,周边的鲜血已经停止了与玉佩融合。桑落蓦然从血水中拿出玉佩系在诗君雁的胸口,衣裳被解开,冰冷的玉佩贴着心脏的位置,诗君雁几乎可以感觉那玉佩似乎有生命,有什么东西沾着鲜血与她的肌肤,与她的骨血似乎要融合在一起,心脏似乎被一根细小的针扎入,刺刺的疼痛让她身子一阵麻痹,身子麻痹动弹不得,然后她眼睁睁的看到那玉佩中的尸蛊复活,消失在玉佩当中,肌肤上却传来痒痒的好似什么东西在爬动的感觉,皮肤似乎被什么撕裂开来,然后一个冰冷的东西爬了进去,诗君雁觉得一股透心的凉意传来,整个人都像是要被那种透心的凉虏获住,动不得,只有任由那股惊悚恐怖感弥漫全身。她很想说话,很想把那个东西揪出来,可是没有用,心脏麻痹了,血液都像是冻结了一样,有什么东西顺着她全身的脉络最后融入心脏,诗君雁很想告诉自己不是那只尸蛊,可是那如同玉佩一样的冰冷就盘踞在胸口的位置,贪婪的吸食着她的血液。   诗君雁从未如此害怕过,那种深深的绝望死死揪住她的心神,模糊中她似乎又看到一个男人将匕首插入那个女人的心脏,那种撕裂的疼痛和冰冷与她现在一模一样。她很想一死了之,这样是不是就能与那种绝望的恐惧脱离,可是她又想到了诗家,贝齿死死咬住唇瓣,鲜血顺着齿缝流出,似乎想用另外一种疼痛来抵消那种令人绝望的冰冷和痛苦。   不知道那种疼痛和冰冷维持了多久,诗君雁觉得自己所有的心神和精力都要消耗殆尽,前所未有的恐惧几乎让她痛不欲生,若非强大的生存意识支撑着只怕早已绝望至死。玉佩被染的血红,红的刺目。那种疼痛和冰冷似乎也一点点消失,被一股淡淡的温暖萦绕,诗君雁方才觉得四肢百骸恢复了点气力,整个大殿突然晃荡起来,像是要倒塌一样,四周的墙壁如同鲜血一般朝着自己的方向涌来。   这几日估计都只有一更,抱歉,抱歉~~ ☆、第四十八章 卿是佳人(48)   “这里要倒塌了,抓紧我。舒榒駑襻”桑落低低的开口,诗君雁感觉自己被桑落紧紧搂住腰身,足尖轻点,如同鸿雁一般快速躲过那坍塌的墙壁,掠上他们走过的阶梯。   不仅是大殿,整个古城似乎都要坍塌,到处都开始晃荡,巨石墙壁开始剥落,朝着他们砸来,桑落本就受了不轻的伤,此刻还要带上一个几乎毫无行动能力的诗君雁,一时不慎,被巨石砸在背上,整个人朝前扑去,诗君雁本来被他护在怀中,那股冲力让桑落整个人压在诗君雁的身上,虽然尽力用手护住了诗君雁,诗君雁还是疼的闷哼了一声,而桑落情况更糟,连着吐了好几口鲜血。   连查看伤势的时间都没有,他们躺的地方开始下坠,半个身子倾斜,不停有落石滚下来,桑落咬了咬牙,抱起诗君雁一跃,脚还未落地,先前他们所呆的地方尽数土崩瓦解,没有时间思索,也没有时间犹豫,脚下台阶开始崩塌,头上落石不断,视线所及全是深浓的暗夜,桑落只能凭着声音躲闪落石,还要精密的分析自己落脚之地是否是实地。   乎同过自。突然脚下一空,两人如同断了翅膀的鸟一样开始急速下坠,桑落反应算是极快,一手搂着诗君雁,一手快速掏出怀中的匕首,匕首插在墙壁上擦出刺目的火光,深不见底的隧道,不知道蔓延到地心多深,桑落看都未多看一眼,不过方方止住身形,足尖一踏踩在匕首之上,借着那股力道快速跃上了阶梯,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快速前进。   跌跌撞撞不知道跑了多久,路全部被堵塞,而且根本看不清楚前面的路,哪怕桑落再是本事滔天也寻不到出口,只是找了一个暂时安全之地两人靠着墙壁休息,诗君雁几乎是浑身酥软的靠在桑落的怀中,桑落情况也不太好,脸色苍白,喘息急促,血腥味弥漫也不知道是谁的。   低低的咳嗽声分外的低沉,桑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怕走丢想要将自己的手与诗君雁绑在一起,这时才发觉可能刚才倒地时他压倒了诗君雁的伤口,手腕上的伤口裂开,鲜血已经染红了那布条顺着指尖滴落。   桑落拉着诗君雁坐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扯下那根血带摸索着将药粉洒在诗君雁的手腕上,又重新从衣裳上撕了一块布条重新绑好,不过一个简单的东西,桑落却做了许久,整个人咳嗽的愈发的厉害,大手捂住胸口,又连着吐出好几口鲜血,诗君雁已经陷入昏迷的状态,哪怕是桑落这样的举动都没有吵醒她,昏昏沉沉中似乎感觉到桑落对她做了什么,可是她所有的心神都用来对付心脏处那股冰冷和疼痛。整个地面晃荡的更加的厉害,好似随时都会完全坍塌被黄沙所埋没。   没有时间了,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两人都会活活埋在里面,桑落咬了咬牙拦腰将诗君雁抱起,蕴含杀意的掌风径直朝着桑落的方向而来,桑落险险的避开,抱着诗君雁两人重重的撞击在墙壁之上。zwdk。   “桑落,没想到你会沦落至今日这般地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夜明珠的光泽并不大,却足以照亮萨卡那张因为恨意而扭曲的面容。目光落在诗君雁的身上,蓦然发现诗君雁脖颈上挂着之物顿时露出歼邪的浅笑,“果然被你找到了,那是我南夷圣物休想夺走。”   “让开……”桑落冷了嗓音,将诗君雁放下让她靠在墙壁之上,自己则站在诗君雁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桑落,你在我面前猖狂了十几载,今时今ri你我都逃不掉,我倒要看看谁比谁先死。”萨卡蓦然变掌为拳,直取桑落而来,这地方本来就极为狭窄,加之四处都在晃荡根本无处躲闪,桑落硬生生接了萨卡一拳,两人同时后退了好几步,吐出几口鲜血。   “桑落,你果然已经是强虏之弓,今日我就要你命丧此地,用你的血祭奠库洛他们。”萨卡双目血红,如同发了疯一样像桑落发动攻击。   萨卡本来不是桑落的对手,虽然两人都是身受重伤,但是此刻桑落毒发明显处于下风。几乎招招受制于萨卡,两人打的难解难分,萨卡突然放出暗器将桑落逼至墙角,他则如同鬼魅一般直取诗君雁而去,桑落虽然一直防范着萨卡对诗君雁出手,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正欲截住萨卡,胸口一阵剧痛,连着呕出几个鲜血,整个人虚弱的但系跪倒在地。钻心的疼痛让他深邃的眸子不停的变幻着色泽,时而血红,时而墨黑。   “桑落,最后的赢家还是我,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你想要这个女人的心救你的命我便偏让你在痛苦中死去。”萨卡一把掐住诗君雁的脖颈。   模模糊糊中诗君雁只觉得原本冰冷的浑身突然变得滚烫,烫的好似血液都沸腾了一样,烧的她好难过,脖颈似乎被什么禁锢住,她喘不过气来,“啊……”女子痛苦的惨叫声蕴含着深厚的内力扩散开来,萨卡离的最近,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诗君雁深厚的内力震得飞了出去,头颅重重的撞击在墙壁之上,鲜血流了一地,也不知道死活,桑落虽然隔得远些,也受到波及,连着吐了好几口血,惨叫声不断,内力激发,周边的一切尽数化为灰烬,墙壁动荡的更加的厉害,桑落暗道一声糟糕,若是让她如此将内力释放下去,只怕她自己也会走火入魔而亡,而且此处本来就濒临坍塌,被诗君雁如此一震只会加速坍塌的速度。   当下强忍着疼痛站直了身躯,一步步朝着诗君雁的方向而去,深厚的内力震得桑落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痛,“雁子,冷静下来,雁子……”   低沉的男声在诗君雁耳畔低低的响起,好难受,浑身烫的难受。似乎要发泄出来我,唯有发泄出来才会好受一些。   “雁子,没事的,没人会伤害你,停下来,停下来,乖,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你不是要活着出去么,出去找诗君雅,雁子,乖,安静下来,没事的,顺着它走。”桑落声音压低了几丝,也不顾诗君雁深厚的内力会将他震得经脉俱断,一把将那女子圈入怀中,大手温柔的抚摸着诗君雁的发丝,“雁子,没事了,都过去了,没事了,乖。”   “我好难过。”诗君雁低低的开口,神智似乎有些模糊,声音又低又软。   “我知道,很快就好了。”桑落轻轻的开口,声音有些虚弱,一把将诗君雁抱起,捡起萨卡掉在地上的夜明珠,地面一个晃荡,桑落几乎站不稳跌倒在地。桑落握紧手中的夜明珠,抱着诗君雁快速朝着回廊的方向而去,地面开始剧烈的晃荡起来,显然开始被诗君雁的内力震的,地面的缝隙越来越大,桑落不敢妄自行动,抱着诗君雁贴在墙角,细沙不停的跌落,刺目的光芒顺着缝隙照入,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地面裂开竟然开出了一条出路。   “四少,四少,你在里面吗,四少。”焦急的男声透过缝隙远远的传来。   诗君雁听到声音立马有了精神,微微抬起头颅,那是凌风的声音,他们找来了么,“我在这里。”   “四少……”几乎是喜极而泣的声音,一条长长的绳索被放了下来。   桑落让诗君雁先抓住那绳索,自己则抓在诗君雁的后方,那巨大缝隙突然又开始闭合。   “诗君雁,桑落要的是你的心,诗君雁……”昏死过去的萨卡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他浑身经脉都被深厚的内力震断,根本动荡不得,而且五脏六腑受了重创,离死不远。原本以为柔柔弱弱的女人内力竟然如此深厚,桑落究竟是藏得有多深。   取心头之血,以血浴之,魔魅的男声突然在耳畔低低的响起,诗君雁突然觉得胸口的地方烫的疼痛,蓦然想起那蛊虫的诡异和惊悚,几乎是无法忍受一把抓住那玉佩扯断了绳索狠狠扔了出去。   桑落一愣,转而快速跟着那玉佩的方向而去,整个人没入黑暗之中,诗君雁想要抓都来不及。14663454   “桑落……”诗君雁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做出那样的举措,只是那玉佩突然给她一种极为恐惧的错觉,让她无法忍受。   “四少,快点上来,这里马上要塌陷,等到黄沙灌入,便再也没有出路。”诗君雁甚至来不及去抓桑落松开绳索的大手,手腕突然被一股莫大的力量拽住然后整个人被拖着上了地面。   “桑落……”诗君雁想要跳下去,想要抓住桑落,那地面却闭合了起来,然后黄沙开始大面积的塌陷,诗君雁眼前彻底失了桑落的踪影,滚滚黄沙,轰隆隆的声响震耳欲聋。   “走……”凌风一把将诗君雁抱起,运气内力飞快逃窜,紧跟在凌风身后十几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向四处退散。   “桑落……”诗君雁歇斯底里的吼道,然后颈部一痛,眼前一黑便陷入了昏睡当中。   继续更新,昨天大家被愚了么,西西 ☆、第四十九章 卿是佳人(49)   诗君雁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马车之上,沙漠商旅特有的马车,快速在沙漠中行进,凌风一直在运功替诗君雁疗伤见到诗君雁醒了过来顿时面露喜色,“四少,你终于醒了。舒榒駑襻”   很运了然。诗君雁面色漠然,“我睡了几日。”   “这都第五日了,你受了很重的内伤。”凌风低低的开口。   “我要回去,桑落还在那里。”诗君雁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的想要跳下马车。   凌风一把抱住诗君雁,“四少,没用的,那里全部塌陷了,被滚滚黄沙吞没了,哪怕那人是有滔天的本事也无法存活下去,你去了也没有用。”14663485   “不会的,那个人是桑落啊,怎么会?”诗君雁几乎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她一直都以为桑落是无所不能的,因为是桑落,所以他什么都可以得到,什么困难都可以躲过,他怎么可能死,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死去。都是那该死的幻觉,桑落说得对,她根本抵不过那幻觉,她怎么会将那玉佩扔出去,诗君雁怔怔的看着摊开的手,脸上尽是凄楚之色。   “四少,属下所言句句属实,除非他是大罗神仙,那里全部被掩埋,沙漠地形一日一个模样,即便你去了也找不到,沦陷在沙漠里的人向来尸骨无存。”凌风残忍的道出事实,“而且四少属下接到最新的消息,听闻在沧祁出现了一个自称是诗君雅的夜妾,那个夜妾名叫诗艳色,四少你去过巫族,可曾见过这个夜妾。”   真的死了么,她没有想过要让桑落死的,那时候她只是太害怕了,桑落死了,怎么会,若是他死了,她的债要找谁偿还。   凌风眉目微蹙,四少最在乎的人便是三小姐,那个桑落到底与四少有何牵扯,让四少对三小姐的消息都不闻不问了。“四少,殷离已经开始对诗家下手了。”   诗君雁这才回过神来,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一点点将心底那股空荡荡的失落压制了去,桑落也说了不过是无关之人,“我在巫族只见过两个夜妾。”zwdp。   “四少,二少已经露面了,听闻与凌王碰过面了,而那个自称是三小姐的夜妾便是凌王的女人。”凌风眉目紧蹙了几分,记忆中的四少从来都是潇洒翩翩,遗世独立,何曾露出过如此悲伤无助的模样,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生命中剥离了一样。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桑落不是虏获四少之人,为何四少要如此在意那个男人的生死。   “我们回沧祁。”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好看的眉目微微敛着,“凌风,此事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回去之后你只要知晓你是从二哥的师父那里将我带回来的。”   “属下明白。”凌风重重点了点头。   “我累了,想休息下,有什么事情晚点再细说。”诗君雁摆了摆手,一脸的倦怠。   凌风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诗君雁咬了咬牙便退出了马车。诗君雁慵懒的躺在马车的软榻之上,用被子紧紧包裹住自己单薄的身子,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如今梦醒了,她也该回归现实,她已经舍弃诗家太久了,实在没有事情去想那些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何况,那个人与她本来就没有干系。   指尖轻轻挑起马车帘幔的一角,看着黄沙被风扬起然后落在不知的某处,她以为那个人是无敌的,桑落,你囚禁我十月,让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如今谁能够料到竟是我亲手将你葬身在这孤苦之地。我并未想过要你死,哪怕是你曾经那样待我,可是,眼眸紧紧闭上,一点点松开马车的帘幔,至此之后,天涯海角再不相见,也见不到了吧。诗君雁凄楚一笑,一滴泪无声无息的顺着眼角滴落,打在被单上瞬间隐匿了踪迹。   没了桑落,诗君雁便是诗君雁,慵懒邪气,潇洒不羁的四少,只是凌风觉得四少不一样了,虽然是一样的风情,一样的放肆,可是骨子里却似多了些什么,又似少了些什么,至于多了什么少了什么,他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四少似乎更加的孤单了,那种孤单由心底深处散发,无人能触及,无人能驱散。   箫声呜咽,一壶茶热了凉,凉了又热,长发高挽,青衣飘飘,单薄颀长的身子临窗而立,雪花飘扬,白如岁月萧条,凉如心境如水。修长的指尖,晶莹剔透的玉箫,箫声不成曲调,只是呜咽吹奏了一个下午,吹奏的人似乎也不觉得倦怠,一遍一遍重复着同样音调。   热气袅袅,暖香的茶递到诗君雁的面前,女子一袭白色狐裘,面容娇美精致,唇角似擎着一抹浅浅的笑,那笑既淡又软,胭脂色的唇瓣,娇俏玲珑的鼻,媚人含笑的眸,雪色的狐裘承托的那张绝色的面容愈发的媚人心魂,“四少,你是来砸我招牌的吧,小女子可是卖艺的,若是无人关顾,四少是不是准备将我接入府邸养我一辈子。”女子娇软的嗓调,整个人斜斜的依靠在诗君雁的身上,好似软弱无骨一般。   “我倒是想,只可惜飘飘无意……”诗君雁失了的心神微微回了过来,玉箫离了唇瓣,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浅笑,整个人慵懒的靠在窗台之上,那笑分外的没心没肺,衬托的那张俊逸的面容透着一股邪气的蛊惑风情。   “谁说无意,四少都在奴家的屋中呆了两个月,若是无意的话,奴家哪里能够让男子进屋如此久,奴家以后如何嫁人呢。”那女子眼眸里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转而又是风情万种的浅笑,“奴家虽是风情女子,可是也懂得洁身自好。”   “飘飘决定不等那个人了。”诗君雁低低的开口,脸上邪魅的笑意渐渐敛去,入了沧祁,她却没有勇气回去,诗家的事情早已在凌王与二哥的计谋下解决,而她什么都没有做,既没有为诗家做些什么,还亲手……袖中的小手蓦然紧握成拳,捏着玉箫的手因为过分用力的缘故,依稀可见凸显的青筋。这花楼是她收集情报之地,诗家连爹爹都不知晓,而飘飘是她几年前救的落魄女子,如今已然是花楼的当家花魁,也是少数几个知晓她真实性别的人。三年了,尚记得她救飘飘的时候那个女子还是青涩的大家闺秀,如今却风情入骨。她并未求她回报,而飘飘自愿入这青楼,她说此地消息最是灵通,或许能够等到她想要等的人。   “等,怎么不等,我都等了这么久。”飘飘淡淡一笑,褪去了风情,只剩下女子的婉约和孤寂,“四少,或许我等的那个人他永不会来,但是我还是会一直等下去,因为没有了他我的生命都是不完整的,而且除了等,我实在不知道我还能够做些什么。”   “值得么?”诗君雁低低的开口,飘飘若想要嫁,多少青年才俊由她挑选,她甚至可以给飘飘一个尊贵的身份,可是她不愿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着那个或许永远都不会出现的人。   “不知道,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是我喜欢,是我想要,就是值得吧。”飘飘淡淡一笑,将暖热的茶放到诗君雁的手心里,“四少何时戒了酒改为喝这苦涩的茶了。”   诗君雁微微一愣,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落在白茫茫的雪地上,似乎想到初次与桑落见面,那时候落魄的她还以为看到了世外的仙人,“飘飘,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她从未做过女子,也从未喜欢过什么人,她似乎是喜欢桑落的可那种喜欢到底是怎样的喜欢,是爱么。   飘飘目光落在诗君雁的身上,同为女子比起她诗君雁似乎更苦,哪里有女子从小做男子教养,还得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明明该是诗家最小的女儿受尽荣宠,却偏偏成为诗家被人忽视的四少。“爱一个人就是看不到会想,看到了会更想,他就是你心口上缺失的一角,若然失了那个人,你会觉得你的生命再也完整不了,或许每个人都不一样,这只是我的想法。”   “如何确定自己爱上一个人了呢。”诗君雁小手触及到心口的位置。   “你在想念某个人的时候这个位置既疼又暖,就是想要和某个人一起白头到老。”飘飘的手落在诗君雁的胸口,“四少若不是有了喜欢的人了。”   喜欢,诗君雁蓦然醒悟,她究竟何时爱上桑落的,难怪这个位置会疼,会空,会好似失了生命很重要的人一样。她自认聪明一世却连最简单的情爱都不懂,如今明了又有何用,那样一个人他永远也不会再回来。飘飘至少还有期待,而她的期待都被她亲手毁掉。   “四少就是为了那个人所以一直不肯回诗家么?”飘飘低低的开口。   “我会回去的,因为那是我的家啊。”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却决口不再提任何关于桑落的事情,无论飘飘怎么问,诗君雁都没有再开过口,只是从那日起夜夜都可以听到呜咽的箫声直到天明。   月下午就要下乡,估计会在家里呆三日,这几日都只能一更,是存稿发布的,希望大家见谅,若是等不及,要不大家存存再看 ☆、第五十章 卿是佳人(50)   飘飘是在三天后的夜里被人接走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诗君雁没有相送,只是坐在屋顶上看着飘飘被一个黑衣男子接走,她没有去看那个男子的面容,却看清楚了飘飘温软幸福的浅笑,那是发自内心的,是她三年里第一次见到飘飘笑的那样的高兴,她一路看着那个男子呵护备至的扶着飘飘离开,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好似飘飘是他最珍贵的宝贝。舒榒駑襻   那一夜诗君雁没有吹奏玉箫,只是静静的坐在屋顶上淋了一夜的雪,任由冰冷的雪湿了自己一身,飘飘费了三年终于等来那个男人,而她呢,终其一生都等不到,即便凌风不说,她也知晓,在那样的环境下,桑落不可能活得下来,毒发又受了很深的内伤,连她都是休养了两个月才恢复,她这算不算是恩将仇报,若非桑落她怕是早已死在那古城里。可是他们之间的牵扯又岂是一句恩将仇报能够诠释,她与桑落,若非亲身经历,谁能够明白。   “四少,再不走就赶不上二少派来的人了。”凌风站在屋檐下,看着那几乎变成雪人的诗君雁,四少每夜都会坐在屋顶上吹奏玉箫,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夜夜如此,没有一夜停歇过,哪怕是受了重伤的那些日子也不例外。   “走吧……”诗君雁跃身下了屋顶,抖了抖披风上的雪,披上凌风递过来的衣袍,钻入了马车之内,她的武功是如何恢复的她也不知道,或许除了桑落谁也不能给她答案,而她已经逃避的太久了,该回去了。zwdp。   诗君雁在被桑落禁锢的日子里从来都坚定她诗家必定不会就此消亡,坚定她诗家总有一日会一家团聚,可是在听到三姐死去的消息时几乎摧毁了她所有的自信和坚定,幸好大家都在,至少她还不是孤身一人。   因为诗家还需要重新修理,马车驶向凌王府,下了马匹远远的看到以爹爹为首的诗家人,几乎一眼她便看到了那个女子,那个颠倒众生摄魂夺魄的女子,也终于明白为何当初在巫族见到时心会涌起那样的熟悉感,那是她的三姐,哪怕是陌生的容颜,也是熟悉到深入骨髓的温软模样。只恨她当初无法接受,方才会错过,幸好她只是一时错过。站在凌王殷秀的身边,浅浅的笑着,一袭艳红的衣袍映衬的那女子愈发的风华绝代。   诗君雁一瞬间便湿了眼眶,都说诗君雅是诗家千般宠万般爱溺出来的女子,娇软聪慧,只知琴棋书画,孰会知道她才是三姐宠溺出来的人,她的三姐那样柔弱的女子究竟是如何承受夫君的背叛,承受诗家的骂名,如何重生到一个夜妾的身上,一步步夺回她诗家的权势,如何鼓起勇气重新嫁入皇家,选择骂名遍布天下的凌王。而她自小被培养成为诗家的顶梁柱,诗家最后的力量,却什么都没有做,反而让她三姐那样一个弱女子承受了所有的苦楚。她早就该回来了,她就是个胆小鬼,懦弱到逃避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   “雁儿,我现在叫诗艳色,雁儿我……”诗艳色想要抓住诗君雅的手又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雁儿自小与她关系便极好,她担心雁儿接受不了她现在这番模样。   殷秀似乎察觉到身边女子的不安,大手轻轻拍了拍诗君雁的肩膀,示意她无需着急。   “三姐,我好想你。”诗君雁抱住诗艳色单薄的肩膀,软软的嗓音好似小时候撒娇一样,这是她的三姐,最疼爱她的女子,无论变成何等模样那都是她的三姐。她就知晓三姐怎么会背叛诗家,她就知晓她独一无二的三姐怎么会那样死去,如果三姐都可以以如此诡异的方式重生,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认为那个人还活着。   “这臭小子就只看得到她三姐,我们这多人都是摆设是吧。”诗君崎低低的取笑道。   诗君雁腼腆一笑,微微垂着头颅,好似不敢对上诗静轩威严的眸子,只是轻轻的喊道,“爹爹,娘亲,大哥,二哥。”   “爹爹,膳食已经准备好了,不如我们先去用膳。”殷秀低低的开口。   “恩……”诗静轩低低应了声一行人朝着餐厅的方向而去。   “我先去洗把脸。”诗君雁低低的开口。   “我陪你……”诗艳色开口。   “不用了,让丫环带我去就好了。”诗君雁调皮一笑,她不是一个人,从来都不是,诗家的大战在即,她实在没有理由自暴自弃。样着她笑。   诗君雁将脸浸在清水里,让温热的水一点点将自己包裹住,等到再次抬起头颅已然满脸浅浅的笑,她已经落下太多,让三姐他们承受了太多,这一次该她出手了。   诗君雁被丫环引至餐厅的时候,诗静轩等人已然全部落座,似乎在等着她的到来尚未开席,有多久没有一家团聚了,这一年她所想所期待的的不过如此,真好,幸好大家都在,只要在就好了。   “三姐……“诗君雁勾起一抹邪气的浅笑整个人扑在诗艳色的怀中,在三姐面前她似乎就做不回潇洒不羁的四少了,怎么办好想落泪,她如今如此幸福,可是那个人,他是不是掩埋在黄沙里此生孤寂,等到诗家的事情了结之后再入一趟沙漠,至少不能让他尸骨无存,死后无依。   “雁儿……“诗艳色心中一喜,似乎又回到了诗家还没有出事之前,那个时候雁儿最爱对她撒娇,目光静静的落在诗君雁的身上,眉目清秀,目光澄澈,似乎一下子成熟了不少,她的雁儿好似长大了。   “三姐真漂亮,三姐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美的人了。”诗君雁整个人都要黏在诗艳色的身上,此时此刻似乎只能如此才能表达心中的欢喜,才能止住泪水忘却那些不高兴的事情。14663485   “贫嘴……”诗艳色宠溺的点了点诗君雁的鼻尖,自小雁儿便很黏她,家人也常说,哪里有个男子与姐姐性子那般相似的,不过此次再见,雁儿似乎多了几丝沉稳和镇定,虽然是撒娇的口气,可是眉目间却多了几丝凌然之气,她的雁儿到底经历了什么。   “三姐,真的,真的……”诗君雁好似怕诗艳色不相信连着说了好几声真的。   “知道了。”诗艳色微微一笑。   一旁的殷秀脸都黑了,这个突然跑出来的小舅子竟然将她女人的怀抱占得满满的,他念着他们久别重逢,自然要亲热些,可是都这么久了,那小子竟然抱上瘾不肯撒手了。   “诗诗,饭菜该凉了,爹爹和娘亲还等着呢。”殷秀低低的开口,大手却是不动声色的将诗艳色带回自己的方向。   “说的也是,尽顾着说话倒是忘了,雁儿,待会儿姐姐再和你详谈,告诉姐姐这一年雁儿都学到了什么。”诗艳色此刻哪里还顾得上殷秀,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久别重逢的弟弟。   这是诗君雁第一次正视凌王殷秀,这样的男人是见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的,那是一种风情,男子独有的风华绝代,既美又艳,又不仅仅只是惑人的妖孽之态,“三姐,你莫不是要嫁给凌王么?”诗君雁目光静静的落在殷秀的身上,殷离的弟弟殷秀,她是不知道三姐如何会再次选择皇家的人,也不知道殷秀是如何让爹爹他们同意,但是只要她不认可,殷秀就休想娶她三姐。   诗艳色脸颊微红,正欲开口,殷秀低哑的嗓音已然淡淡的响起,“你家三姐自是要嫁给我的。”   “三姐,嫁个比自己还要漂亮的男子有何好。”诗君雁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那模样好似嫌弃殷秀那张脸。   诗艳色低笑出声,连带诗君翼和诗君崎微微弯了眉目,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如此损殷秀呢,那殷秀有时候就一无赖,盐水不进的。   诗诗喜欢便好,其他人我哪里管得到那么多。”殷秀脸色只是铁青了片刻,见到诗君翼和诗君崎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顿时笑得眉目弯弯,“而且有总是比没有来得好。”   “我觉得男儿就该像爹爹,大哥,二哥那样叱咤风云,铁骨铮铮。”诗君雁微微扬起头颅,满脸的正色。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我只要投诗诗所爱便行。”殷秀是什么功力,就一万年妖孽,先前是因为没有准备才会被钻了空子,不就是想在诗诗面前贬低他么,他岂能让他们如愿。   “三姐,凌王是自以为是的对不对。”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凌王殷秀,沧祁最漂亮的男人,最高贵的身份,曾经荒唐的三年名声天下皆知,如此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堪入目。   “诗诗,告诉他,让他明白他的目光有多么的肤浅。”殷秀也眼巴巴的看着诗艳色。   诗艳色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两个幼稚的男人,殷秀幼稚她早已习惯,而雁儿本就比她小,好似也理所当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不过见自家弟弟那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心中微疼,她自小跟在二哥身边,与弟弟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不过两人感情向来极好,当下宠溺的摸了摸诗君雁的头颅,“容貌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看吧……”诗君雁像个骄傲的孔雀一般淡淡睨了一眼殷秀。明明知晓三姐是偏袒她,可是她就是高兴,就这样罢,她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家人在一起。   “你那是嫉妒,我了解,诗诗多吃些,你太瘦了……”殷秀往诗艳色碗中夹菜,好似不将诗君雁的挑衅放在眼底。   “我才不嫉妒,我……”   “雁儿,食不言寝不语。”诗静轩冷冷的开口。   诗君雁虽然满心的不满倒是没有再开口,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殷秀。而殷秀则像是只偷了腥的猫一样满脸都是得意的浅笑,与他斗,诗君雁还太嫩了些。   “雁儿,多吃些,你太单薄了。”诗艳色夹了个鸡腿放到诗君雁的碗中,眼眸里尽是淡淡的宠溺。   “三姐真好。”诗君雁一脸笑意的说道,一餐饭就在殷秀与诗君雁的斗嘴与瞪眼中不平静的度过,两人吵到最后直接连诗静轩的威严也忽略了去,诗艳色顿时觉得有些头疼,雁儿一向懂事,怎么就与秀这般不对普呢。   便在此时,门被轻轻的推开,冰冷的风呼啸而入,带着丝丝的凉意。   众人偏转过头颅便对上桑落温软浅笑的眸子,一头飘逸的长发几乎及到脚裸,此刻迎风飞舞,卷入浓墨渲染的夜色当中,有些分辨不出哪里是夜色,哪里是发丝,眉目清婉俊雅,不惊艳却给人一种神仙隽永的飘逸之感,玄青色的长袍猎猎翻滚,清明的眸子含笑风生,让人察觉不到丝毫的红尘戾气与污秽。“真热闹……”低低的嗓音好似清泉流动的弦外之音,很是动听。   众人喝酒谈笑的声音顿时肃静了下去,殷秀眉目微微眯着,却只是瞬间勾起一抹风华绝代的浅笑,缓步走到诗艳色的身边,“有失远迎……”   后面众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诗君雁都听不见,眉目间只剩下那个人的身影,袖中的小手一点点紧握成拳,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还能见到他,也没有想过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她甚至在想若是再找不到桑落,那么她就再去一趟沙漠,即便不能寻到人,也要将他的尸骨带回来,如何也不能让他曝尸荒野,他还活着,幸好还活着,莫大的欢喜一瞬间将诗君雁几乎干涸的心填满,目光落在桑落的身上再是挪不开来。   他似乎一点都没有变,依旧如同初次见面那样,在大雪纷飞里他孤身一人遗世独立,长发飘飘,神情优雅淡笑,   “我来替三儿把脉。”桑落勾唇浅笑,缓步走至诗艳色的身边,好似他的眉眼里只看得到诗艳色一人,其他人都入不了他的眼。眸光清澈,姿态从容,站在诗艳色身边淡淡的笑,让人察觉不到丝毫的戾气。诗君雁就站在诗艳色的身边,鼻尖尽是熟悉的清茶香,可是好似熟悉的场景,那个男人眼中却再也没有自己。 ☆、第五十一章 卿是佳人(51)   诗艳色虽然诧异,却是伸出素手,唇角勾起一抹媚人的浅笑,“多谢大长老。舒榒駑襻”   桑落并未答话,大手搭上了诗艳色的脉搏,片刻之后又退开,方才低低的开口,“三儿,跟我出来。”   诗艳色笑意深浓了几分,“好……”女子低软的嗓音淡淡的响起。   “她哪里也不去。”诗君雁突然开口,一把将诗艳色拉至身后,目光静静的对上桑落清明的眸子,她突然就害怕了,她在怕什么她不知道,三姐是夜妾,夜妾都活不过三十岁,而三姐是桑家的夜妾。   桑落依旧是一脸风淡云轻的浅笑,高大颀长的身子静静凝立在原地,好似没有听到诗君雁的话语一样,“三儿……”低低的嗓音好似恶魔的吟唱,隐约透着几丝蛊惑引诱人心的味道,好似诗君雁的话语与他一点干系都没有。   “她哪里也不去。”诗君雁嗓音清冷了几分,再不是刚才那个和殷秀斗嘴略带着几分稚气的模样,此刻那清秀的眉眼满是清冷坚定的光泽,是她差点害死他,与她的三姐无关。   诗艳色还以为诗君雁只是担心她,怕桑落会伤害她,小手轻轻搭上诗君雁的肩膀,“大长老按辈分还是我的叔叔,此次大长老只是为了我的身子健康而来,无碍。”   诗君雁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总之就是冷冷的凝立在诗艳色的面前,目光又冷又厉的落在桑落的身上,没有半分要退开的意思。果然无情,是在利用完自己之后就想要装作不认识了么,他不是想要她的心么,如此好么,为何她突然觉得她看不透桑落,哪怕一年的时日朝夕相处也看不透。   桑落好似也不焦急,只是静静的凝立着,一脸温软动人的浅笑,对于诗君雁的敌意和戒备置若罔闻。   “雁儿……”这一次即便是诗艳色也微微诧异,好似雁儿的反应有些过激了,看雁儿那模样好似与桑落认识而且有何恩怨牵扯,可是按照道理来说雁儿不可能会与桑落有牵扯才是。   “本王的女人还轮不到乳臭未干的小子在这里逞英雄。”殷秀高大的身子不动声色的将诗艳色带到另一边,诗君翼则将诗君雁整个人拉了回去。14663939   “走吧……”诗艳色低低的开口,投给殷秀一个安心的眼神,既然桑落来找她,她倒想看看桑落究竟有什么事情。   桑落朝着屋内的众人微微颔首,便跟着诗艳色出了内室。   “雁儿,有秀在,没事的。”白落落拍了拍诗君雁的肩膀软声说道。   诗君雁并未答话,只是紧了紧拳头,“我累了,想先休息下。”   “娘亲带你……”   “我自己去就好。”诗君雁淡淡一笑转身出了内室。   夜,深浓孤寂,雪早就停了,王府内灯火通明,昏黄的烛火照耀着白色的雪投下橘色的光影,诗君雁靠在墙壁之上,握在手心里的玉箫早已被汗水打湿,表现的太明显了么,连殷秀都察觉到端倪,而且她自认为装扮男子的功夫天衣无缝,连最亲密无间的家人都没有发现,可是殷秀却一眼就看破,那个男人实在可怕。诗君雁突然觉得自己一直都轻看了殷秀,那个男人竟然能够让她诗家翻身又岂会简单,只是三姐能够驾驭那样可怕的男人么,若然为敌,只怕殷秀比殷离更加的心机深沉。   而且桑落为何要来这里,他与殷秀似乎早已相识,他为何要来找三姐,是不是桑落还在怪她,而且桑落是不是早已知晓诗艳色便是诗君雅,可是他为何要告诉自己诗君雅已经死了。   太多的谜团纠缠在一起,诗君雁突然升起一股莫大的无力感,整个人软软的沿着墙壁跌坐在地,地面清冷湿润,头颅靠在墙壁之上微微仰起,似睁未睁的眸子看着天上的圆月,突然想起那个酷爱月亮的女子,四少,主子的魅力无人可以抵挡,四少,不要招惹他,千万不要。   诗君雁这时才明白香儿那句话的意思,哪怕是用尽心机逼迫着她远离桑落,诗君雁也宁愿相信那个时候香儿那样凄楚的叮嘱定是是出自内心的好意,那个男人就如同那杯泛着稻香的米酒,看似不醉人,不香浓,一旦沾上,那便是会上瘾的剧毒,哪怕是戒了那酒,那味,那香,早已入骨入髓。zwl9。   只是香儿,真的不是我要招惹他,是他主动招惹我的,而且我和他之间岂是招惹二字便能够说的清楚,微微伸出手,隔空抚摸着月色皎洁的光华,桑落是月亮,而且还是雪夜的月亮,不仅冷,而且白,白色的东西像是能够一眼看透,因为容不下任何的污渍,可是白不是透明,谁会知晓在那皎洁的白色下掩藏着什么。   很想见他,很想问问他是不是还在怪她,是不是不能原谅她,还是他恨着她。她知道殷秀就安排桑落住在这个单独的小筑内,不过隔着一扇墙的距离,她甚至可以闻到那淡淡的清茶香在鼻尖萦绕。   诗君雁深深的吸了口气,鬼魅般的身子翻墙而入,屋内灯火昏黄,投射在门帘上的身影单薄颀长,桑落似乎在写字,身子微微前倾,发丝安顺的散在身后,诗君雁靠在门上,袖中的小手已然握得僵硬,却始终无法伸出手敲开那扇门,她知道桑落定是察觉到她在门外,可是他是不想见她吧,白日里别说是看,他根本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那是桑落一贯的作风,对于无关之人,他向来漠不关心。   她与他终于成了无关之人了么,即便只是短短十个月的相处,她也知晓桑落是个偏执的人,对于背叛他的人他向来不会手下留情,也不会多给一个眼神,以他对香儿的冷眼旁观便可以看出来,如今她是否成了第二个香儿。   好未方伸。那一夜,烛火未断,桑落临摹了一夜的书法,而诗君雁便在门外站了一夜,直到天明时分,有丫鬟走动诗君雁方才离去。   在诗君雁离开的下个瞬间,那写字的身影停了下来,手中的狼毫笔折成两段。   诗君雁并未回房,而是去了诗艳色的房间,殷秀满脸的不高兴,诗艳色则冲着她温软的笑,“雁儿,手怎么这么凉,还以为我家雁儿长大了,果然还只是个孩子。”诗艳色拉着诗君雁坐在火炉旁,小手握紧诗君雁的手,似乎想要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   “三姐,为何是殷秀。”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她很想知道她的三姐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够重新与皇家的人在一起,那个殷秀究竟做了什么打动了三姐的心,不是宠爱吧,那种东西三姐从来就不缺。   “因为不想错过……”诗艳色勾起一抹柔软的浅笑,是因为不想错过,因为她知晓若是错过了殷秀,她此生都不会再碰到一个待她如此好的男子,此生都会孤寂,不是因为别的人不够好,也不是因为找不到对她更好的人,而是因为她只想要那个男人的好。   “不想错过。”诗君雁有些疑惑的抬起头颅,似乎有些不解。   “是啊,不想错过,等雁儿遇到喜欢的人就会明白,不是别人不够好,不是不能遇到更好的人,只是在你眼中他已经是最好,好到刚好贴着你的肝温。”诗艳色提及殷秀的时候眉眼里有着掩不住的幸福,“你会觉得他就是上辈子老天从你心口拿到的那一个角落,唯有他才能填满你的生命,而且殷秀是不一样的。”   诗君雁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诗艳色的幸福,那么浓,浓的好似要藏不住好似要溺出来一样,没有任何原因,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他,而她刚好喜欢的人就是他。“能得三姐是殷秀几世修来的福分。”   “是我的福分,若是没有殷秀便没有我。”诗艳色低低的开口,“雁儿,你三姐也是怯弱的,是他让我明白,若是自己想要,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无论能否得,至少自己要努力尝试过才知晓,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那是会遗憾一辈子的,那个时候我也有想退缩,因为我也怕疼,怕受伤,可是比起不能见到殷秀,那些疼,那些伤似乎那么微乎其微,哪怕以后伤痕累累,我也要争取,因为在我心中他值得。”   值得,飘飘也是这么说的,香儿宁死也是不后悔的,说到底最懦弱的那个人其实是她,不敢正视自己的心,不敢去追求,诗君雁啊诗君雁,你何时变得如此扭捏不确定了,这实在不像是你的性子。“三姐,殷秀太聪明,我怕……”   “怕什么,你三姐我本来就一无所有,你是没有看到当初的三姐,那时候的诗君雅的有多么的风光,后来的诗艳色就有多么的狼狈,我最不堪的一幕都被他看到,他依旧愿意保护我,我还怕什么,雁儿,怯弱的人永远得不到她所想要的东西,不管最后能不能得,都要用尽所有的力气去争取,因为若是不做这些事情,你将抱憾终身。”诗艳色软声说道,“所以,雁儿不要和秀作对,他真的很好,好到让我愿意重生活过。”   “我知道,只是我还是觉得能得三姐是他的福分。”诗君雁轻轻靠在诗艳色的肩膀上,世界上哪个女子及得上她家三姐半分好,哪怕再是困苦再是不堪,她的三姐永远干净,永远漂亮,而她希望能够和三姐一样一生无憾。 ☆、第五十二章 卿是佳人(52)   是夜,深浓孤寂,雪已经停了,地上却厚实的覆盖了一层,没过脚裸,虽不见月亮,可是白岑岑的雪映衬着昏黄的烛火倒也亮澄澄的。舒榒駑襻   殷秀整个人斜斜的依靠在软榻之上,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深邃的眸子微微眯着,烛火微微荡漾,照的那深邃的眸子愈发的明暗不定,一旁的炭火烧的通明,略显苍白的面容此刻透着一抹魅惑的晕红,神情慵懒如狐。   风似乎大了起来,从门缝灌入,扬起殷秀散开的发丝,拂在面容之上,落入那深邃的黑眸,愈发显得魅惑邪气,唇角似勾未勾,若有似无的浅笑美得像妖一样勾魂夺魄。   后岑人衬。门吱嘎一声被轻轻的推开,风不过是瞬间灌入,随着发丝的起伏门再次被合上,隔绝了门外阴冷的风雪,室内暖的如同春日一般舒坦。   今日的诗君雁依旧是一袭玄青色的衣袍,随意束在身后的发丝似乎还带着从外面带来的风雪湿气,映衬着昏黄的烛火依稀可见经营剔透的细小珍珠,即便是如此深冷的冬日,她依旧一袭单衣,唇角微扬,笑意又轻又柔,温软胜过那三月的春风拂面,若非证实诗君雁是如假包换的女儿身,即便是殷秀也会产生一种错觉,那是俊逸翩翩的贵公子。“想知道什么?”   殷秀捏起桌上的酒水轻轻抿了口,橙色的酒水熏的那唇瓣泛着一抹迷人的光泽,好似有些微醺,神情愈发的慵懒邪气,哪怕半边面容被包裹着厚厚的白色纱布,那样的殷秀也是极美的,美得勾魂夺魄,那是一种致命的美,一不小心便会失了魂丢了魄。   “你所知道的我都要知道。”诗君雁捏起桌上的杯子,似乎又想起那个人的话语转而又放下,到了一杯冷掉的茶水坐在殷秀的身边。   “同样你和他之间的牵扯我也要知道。”殷秀嘴角的笑意深浓了几丝,诗君雁怎么会和桑落牵扯上关系,真是一个大难题。   “不行。”诗君雁想都未想直接拒绝。14663964   “我答应过诗诗必须保证你的安全。”殷秀微蹙了眉目,诗君雁显然比诗家另外几个人还要难以对付。“而且桑落已经离开了,你若是不告诉我,我便不告诉你去哪里拦截桑落。”   诗君雁微蹙了眉目,“你先说……”   殷秀见目的达到便将桑落与那块玉的作用交代完整,诗君雁听完之后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那块玉竟是用来救所有的夜妾,他什么都没有告诉过她,她一直以为桑落不要她的心是因为他有那块玉保命,如今他将玉给了三姐,那他要怎么办。“他在哪里?”诗君雁嗓音已经不似先前那样从容不迫。   “你还没有说。”殷秀依旧一脸淡淡的浅笑。   “我只能告诉你他曾经救过我,而我差点杀了他,不是差点,我根本就以为他没有活路。”诗君雁有些苦涩的说道。   “雁儿,我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我还从未见桑落在谁手中吃过亏,别说吃亏,没有人伤的了他,你倒是头一个,那个男人向来睚眦必报,性情怪异,雁儿,别招惹他,他既然没有出手,便是不想再牵扯此事。”殷秀低低的警告道。zwly。   “我知道,只是已经晚了……”诗君雁凄凉一笑,“你还不是明知道三姐是个天大的麻烦,却依旧招惹了。”   殷秀闻言眉目顿时紧蹙了几分,已经晚了么,竟然牵扯的如此深,“雁儿,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并未觉得哪里不一样。”诗君雁微微抬起头颅凝望着窗外,都是如何也割舍不了的存在,有何不一样。   殷秀见诗君雁意已绝,知晓即便自己开口怕也劝不了她,“爹爹差不多知晓一些端倪,你是要自己同他说,还是要我去说。”   诗君雁许久都未答话,殷秀也不急,直到那冰冷的茶水尽数入了肚,诗君雁方才低低的开口,“我自会去说。”   “如此甚好,其实雁儿说句实在话,我实在不赞同你去招惹那个男人。”殷秀眉目微眯了几分,似乎很是苦恼要如何和诗诗开口,“但是你既有这份决心,我自是会支持你到底,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   “保护好我三姐,永远不要让她受到伤害,永远对她好。别看我三姐比谁都要坚强,其实她比任何人都需要爱。”诗君雁低低的开口,三姐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自己的归宿,这样就好了,至少她可以放心,而且殷秀如此聪慧厉害,她也可以放心的将一些事情交给殷秀。   “求之不得。”殷秀淡淡一笑。   “好。”诗君雁目光落在殷秀的身上,“这是我送给三姐的嫁妆,这是我这几年积攒的诗家势力,连爹爹他们都不知道,我现在交给你,希望你能够拿着它护我三姐安好,护我诗家平安。”   “还有一事。”殷秀叫住正欲离去的诗君雁。   “殷离交给你对付是吧。”诗君雁低低的开口。   “聪明。”殷秀赞赏一笑。   诗君雁并未再答话,摆了摆手便出了内室。   风似乎大了起来,原本停下来的雪此刻又开始洋洋洒洒的下了起来,映衬着昏黄的烛火依稀可见雪花飞扬的姿态,诗君雁坐在枝丫之上,看着桑落缓步在积雪中前行,白希的脚裸轻轻踏在雪地之上,好似那下凡的谪仙,轻飘飘的一路而过,素白的雪地上没有留下半个脚印。   长及脚裸的发丝随风而动,衣袍翻滚,很快墨发上便染上了素白的雪,空荡荡的街头,因为天凉的缘故,各家各户早已掩好房门,此刻万籁俱寂,雪花无声无息的洒落,桑落孤身一人缓步走在空无一人的街头,姿态优雅慵懒,好似闲庭信步一般分外的从容。   萧瑟呜咽的箫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先是轻缓的调儿,越是靠近,那箫声便愈发的大了起来,一曲雪花谣,分明是轻快的曲调,此刻因着雪夜氛围的渲染,硬是染上了夜色的清冷和寂寥。   桑落微微抬起头,一盏灯笼轻轻的悬挂在树枝之上,光晕之下雪花的姿态一览无余,而灯笼的旁边,诗君雁静静的坐在树枝之上,双腿垂下,发丝仅用一根碧玉簪挽起,许是风雪的缘故,此刻那鬓角散落的几缕发丝拂在面容唇瓣之上,脸颊被风吹的通红,发丝上落满了白色的雪,她似乎并未察觉,又好似并不在意,唇边碧绿的洞箫散发着轻柔的光泽,呜咽萧瑟的曲调从唇角流溢而出,散在风雪里,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   桑落神色未变,唇角依旧抱着一抹温软的弧度,眸光深处晦暗难测,幽深不可见底,好似悬崖之下的寒潭,永远望不到底,仅仅只是淡淡凝望了一眼诗君雁的方向,转而继续缓步前行,路过那女子端坐的树干,轻飘飘的玄色衣袍徒留下淡淡的清香一路而过,步伐依旧从容坚定,好似中间那小小的插曲与他没有任何的干系,很快那身影便消失不见,在雪夜里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的黑点。   箫声突兀的停了下来,最后一个调子拔高了几分,虽然未错,却显得有些尖锐刺骨,诗君雁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唇瓣微微颤抖着,目光随着桑落消失的方向,贝齿死死咬住唇瓣,手中的洞箫一点点收回袖中,依稀可见那凸显的关节微微泛白。他果然是忘记了,还是……眉目微微眯起,冰凉的雪透过睫毛的缝隙撒入眸眼深处,竟是凉的让她不得不闭上眸子,冰冷的雪水融化成炙热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是在憎恨着她的恩将仇报吧……   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的僵硬在原地,想要追上去,却终是没有勇气,她很想知道他是怎么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他明明已经死了,她亲眼看到的,毕竟……诗君雁微微蹙了眉目,好似不愿意再想下去,得知他没死她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可是如此末路擦肩而过,竟然让她心中甚是难过,突然有些呆不下去,足尖轻点,鬼魅般的身子瞬间消失在原地。分明已经决定好了,为何还是会这样难过,她终究不如三姐勇敢。   桑落见身后的箫声消失,高大的身子蓦然一颤,竟是无力的跌倒在地,嘴角有鲜血淌落滴在白色的雪地上如同盛开的火焰分外的触目惊心。冰冷的雪包裹着高大的身子,冷入骨髓的凉意好似心中此刻荒凉的意境,这身子果然越来越不济,在沙漠里逃生几乎耗尽了他的生命力,能够支撑到此地已然是个奇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桑落就那样躺在雪地里,任由雪花落满了一身,情桑,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你看我是如此的疲惫,如此的累,我要见的人已经见了,实在没有再支撑下去的必要。   “我就知道你没有我不行……”女子低软的嗓音淡淡的响起。   桑落微微睁开眸子,眼前是诗君雁浅笑嫣然的面容,如在幻城里看到的一模一样。“雁子……” ☆、第五十三章 卿是佳人(53)   桑落微微睁开眸子,眼前是诗君雁浅笑嫣然的面容,如在幻城里看到的一模一样。舒榒駑襻“雁子……”   “是我……”诗君雁淡淡一笑,他的毒究竟到了哪一步,若不是她刚好,根本就不是刚好,她只是回去处理一点事情,让自己的决心更加坚定一点,他是不是打算将自己冻死在这雪地里,她认识的桑落不该如此,他就该高高在上,俯视众生,而不是如此虚弱的倒在雪地上连起身都不能,如此狼狈的桑落她从未见过,哪怕是在那幻城里桑落都是无人能敌的。莫不是他的身体已经到了……后面的事情诗君雁不敢想,若然想下去,胸口某个地方便疼的厉害。   “雁子,你不是走了么?”桑落的声音很低,好似一个人在喃喃自语一样,眼眸似睁未睁,长长的睫毛盖住那幽深不可见底的眸子,此刻的桑落柔和的好似没有一点距离。好似他就在那里,如同诗君雁所愿,随手可及,触手可摸。   “我回去和爹爹说些事情,以后我哪里也不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绝不再抛下你孤身一人。”诗君雁轻轻搂住桑落的头颅,灼热的泪水一滴滴打在桑落的脸颊之上,是她将他丢在沙漠,才会让他的身体变得如此不堪一击,是她将他推入深渊,她还以为此生都无法再见,她还以为他已经……幸好,幸好他还活着,否则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14670974   “我是要死了吧……”桑落突然勾唇浅笑,那笑意又轻又淡,只是一个淡淡上扬的弧度,眼眸缓缓闭上,那笑却始终不曾间歇。   诗君雁贝齿死死咬住唇瓣,勾住桑落的手腕,足尖轻点,鬼魅般的身子快速消失在原地。   不想以后没有牵扯,诗君雁比谁都清楚的知晓桑落若是醒来,定然是不会再多看她一眼,他还是在怪她吧,那个恨字,她不敢想,若是怪的话,她不至于无法接受。那块玉是给三姐续命的,所以她绝不能夺来,可是她不一样,诗家已经有殷秀在,她可以放心的退出,那两个月她去过一次南夷,见过南夷医术最好的人,那个古老的民族几乎与世隔绝,可是医术却是无人能及,取心头之血注入心脉,以她心血去洗涤那中毒之人的心脉。虽有危险,可是她显然运气好到每次都可以化险为夷。   最重要的是她的体质南夷身份最高的人给她调养过,那个老者说中毒者若为女子,则取心头血灌之,只是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而若为男子的话,则可以水汝胶融,转移毒性。   她想她这一生都要与桑落纠缠下去,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反正这些都是桑落教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室内炭火通明,水汽袅袅,暖热的水映衬着烛火泛着波光粼粼的光泽,水面上洒满了玫瑰的花瓣,娇艳的红色静静的飘荡在水面之上,烛火打的并不明亮,隔着轻纱,隔着灯罩,淡淡的暖黄,暧昧的昏暗,平添几丝羞涩的旖旎风味。   诗君雁静静的看着泡在热水的桑落,这是她在郊外的住宅,每逢冬日她便最喜呆在此处,便是偏爱那暖热的温泉,水汽盎然,映衬的那男子愈发的丰神如玉,俊逸翩翩,单薄的身躯被水和花瓣包裹,即便如此,依旧遮掩不住那男子的瘦削与苍白,许是被热气熏染的久了,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晕红。桑落好似被毒性折磨的有些意识模糊,虽然诗君雁给他吃了药,那疼痛似乎淡了去,眼神却不如往日里清明深邃,这样的桑落诗君雁是喜欢极了的,她便是不喜欢桑落总是冷冷的让人无法靠近。那药那南夷老者说过有催情的作用,哪怕是如此,诗君雁也是喜欢的。加究了步。   温软的眸子好似染上了水汽,湿润柔和,静静的落在诗君雁的身上,脸上始终擎着浅浅的笑,诗君雁很想知道桑落此刻在想什么,只是这样的温柔本来已是奢求,既是奢求,哪里有勇气将这份唯美的境界打破。   “雁子……”桑落薄唇轻启,眼眸因为笑意微微弯起,很是好看。   “恩,我在……”诗君雁淡淡一笑,似下定了决心,突然缓步朝着桑落的方向而去,女子不显娇媚,男儿的洒脱,少女独有的羞涩,分明是两个极端,却很好的融合在一起,透着一股极致的you惑。   衣裳顺着肩胛骨滑落,诗君雁一边走,衣裳随着她的步伐洒落在地,赤着的脚裸踏过那衣裳,先是外袍,然后是中衣,最后是内衣,女子白希窈窕的身子只剩下一件遮掩不住春色的肚兜,温暖的粉色,上绣着娇艳盛开的红梅,星星点点,衬的那女子的面容如同盛开的花朵一样娇艳。   诗君雁不能算是极美,可是她却有其他女子没有的味道,许是自小做男子教养,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英气与邪气让她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媚人的风情,那种风情不浓,也无需刻意去显示,只是美,美得令人心颤。   “桑落,我是诗君雁……”足尖轻触暖热的水,然后顺着水滑入了温泉内,柔若无骨的小手攀上桑落的脖颈,女子笑颜如花,那眸又晶亮,又干净,静静的对上桑落盎然的眼眸,许是不敢久对桑落眼眸里的慵懒,那种慵懒如毒,让诗君雁心生退意,她知晓她的作风过于胆大,只是有何关系,反正她也学不来女子的羞涩与矜持,而且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想要与之牵扯不清的人,她实在没有必要故意假装不在意,那样很虚伪。   唇角轻轻贴在桑落的唇角,好似要为自己的行径寻些勇气,天知道她有多么的紧张,紧张的甚至忍不住全身战栗,她有问过飘飘男女之间的事情,也见过不少女子勾引男子的手段,可是若要她为主导,她好似初学走路的孩子,完全不知道要从何下手。   只是轻轻的吻着桑落的唇角,一遍遍临摹着那男子的薄唇,都说薄唇的男子无情,或是应证了那句话,桑落岂止是无情。诗君雁都可以想象若是明日里桑落醒来,是会看不起她,还是更加不喜欢她一点,只怕两者都会有,可是她哪有选择,桑落那般薄情,若是她不用些卑鄙的手段,他哪里看得到她。   大手颤抖的轻轻抚摸上桑落的背部,身子也紧紧的贴了上去,不是没有裸裎相对过,可是这不一样,以往裸裎的只有她一人,而且那个时候她无心,桑落也无意,而此次她是有图而来。   为了消除紧张,诗君雁微微闭起眼眸,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抖,好似落水的蜻蜓轻轻拍打着翅膀,生涩的吻毫无技巧的落在桑落的唇上,脸上,眉上,最后落在桑落那清明的眼眸上,那双眼睛会让她不安,小手毫无章法的轻轻抚摸着桑落的背部,隔着发丝,带着撩人的力度。   “雁子……”诗君雁下巴被一只用力的大手挑起,似睁未睁的眸子对上桑落清明的眼眸,那双眸此刻异样的深邃,好似带着吸食人魂魄的魔力,让诗君雁无法挪开视线,心愈发的紧张,甚至忘了自己是在挑拨桑落,实在主动勾引you惑,反而觉得自己被you惑了,那个男人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她就已经丢兵弃甲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诗君雁一直都觉得桑落的眼睛有种魔力,可以将你带入任何一种他想要让你进入的幻境当中。   “雁子,可不是这样的……”桑落的声音一点也不像是不清醒,或是被晴欲包裹。反而像是极为清醒,清醒的让人不敢直视。   诗君雁心中一沉,果然还是不行么,桑落是什么人,哪怕是重伤也不会任人摆布吧。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哪怕是被桑落轻看,也好过没有牵扯来得好,诗君雁心中一横,小手紧紧搂住桑落的腰身,整个人贴在桑落的身上,湿热的吻生涩却灼热的烙印在桑落的耳垂,脖颈,身上,带着十足霸道和不容拒绝。   几乎是抵死的纠缠,诗君雁将所有的矜持和羞涩全部褪下,然后感觉腰身一紧,背后一疼,整个人被桑落压在温泉壁上,诗君雁从未见过这样的桑落,那样眸深得让人看不清楚色泽,紧紧的纠缠包裹着她,容不得她半分的反抗。   “雁子,不要招惹我……”低沉黯哑的嗓音沉沉的在诗君雁耳畔回荡,那温度诗君雁觉得烫的胸口有些发疼。桑落的吻与他的人完全不一样,是温暖甚至是灼热的,这是桑落第一次主动吻她,诗君雁不想去猜那是催情药的作用,还是桑落对她并非完全无情无义。   暖热的水,滚烫的身躯,男子的狂野,女子的柔媚,好似抵死的缠绵,分不清楚你我,当两人融为一体的一刹那,诗君雁忍不住泪流满面,不是因为初为女人的疼痛,而是因为她知晓从此以后两人再不是毫无牵扯的两人。zyac。   月昨天晚上才回来,今日临时写的更新,抱歉,鱼盈盈申请入群的申请已经过期,因为这几天都不在,如果亲爱的看到要重新申请哦,(*^__^*)嘻嘻…… ☆、第五十四章 卿是佳人(54)   诗君雁模模糊糊醒来的时候便觉得全身酸痛的厉害,好似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一样,特别是双腿和腰间酸痛酸痛的连动弹都觉得难受的紧。舒榒駑襻   昨夜里狂野的一幕渐渐回忆起来,诗君雁哪怕再是洒脱不羁,也不禁红了面容,那样的桑落是她从未见过的热情和狂热,黏着她,占着她,由不得她半分闪躲,那个时候的桑落是鲜活的,是火热的,不仅是身体,甚至连气息,连心都是热的,烫的让她浑身酥软提不起气力,让诗君雁觉得以往觉得桑落的心是捂都捂不热的只是自己的误解   缓缓睁开眸子,试着动了动酸痛的身躯,除了双腿有些发颤,其他地方并无大碍,初为女子的疼痛也不过是第一次,后来诗君雁脸颊愈发的晕红,微微敛下眸子,身上满布青紫不一的印记,地上更是散落着一堆衣裳,凌乱的散落在地,除了身上披着的薄被滑落在地,诗君雁发现只有她一人的衣裳,再环顾四周,哪里还有桑落的身影,虽然气息似犹在,可是气息的主人早已不知所踪。了腰动得。   诗君雁苦涩一笑,似在意料中又似在意料外,也不急着穿衣,只是让身体浸泡在热水当中,温热的水包裹住酸痛的身躯,缓解那份酥软的疼痛,她以为他会冷眼看着她,或是勃然大怒的吼她,可是她没有想过他尽是如此无情,竟然不告而别,可是仔细一想,这似乎又是桑落的性子,诗君雁整个人浸泡在水中,让温热的水漫过发丝,漫过头颅,让身子放松缓缓沉入水底,他一向如此,冷漠旁若无人惯了,而她不过是送上门来的女子而已,他何须给她一个交代,而且他本来就不待见她。   仅仅就只是不待见么,是不是那份责备更加的深了,桑落向来自主惯了,何曾被人摆过一道。诗君雁缓缓睁开眼睛,感觉热水贴着瞳孔,透过水看着屋顶,他这次定然是更加讨厌她了,或许她应该矜持一些,可是那种东西她从来就没有过,根本不知道要如何用,她一向对于想要的人或物,只知道一定要得到手。不择手段,对于一个女子来讲还是过于不讨喜了。   可是除了如此,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是不是该像其他的女子一样温柔可人,贤惠体贴,可是桑落身边什么样温柔体贴的女子没有,或是才情,或是样貌,或是风情,只怕样样她都比不上,何况这个世界上还有她三姐,所有女子所谓的才情和风华绝代到了三姐面前都会显得黯然失色,她不想如此埋没在其中,而且她做男子惯了,也不会那些柔软的东西。   她不过是想要他记得她,想要继续与他牵扯不清而已,为何也这么难,诗君雁一点点眯上眸子,逐渐感觉到呼吸紧致,感觉生命的流失突然一跃而起,整个人出了温泉,拿起地上的薄被随意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水渍,然后一件件从容而又优雅的将衣服套上,既然已经决定此生都不肯放手,又何必在意那么多,毕竟她是如此舍不得,舍不得看他孤身一人。   三日后……   茶楼,沧祁梨花村的梨花楼远近有名,不仅仅是因为那成片成片的梨花盛景,也是那家店的茶,那家店的糕点,取之于梨花,幽香酥甜,此刻正是春日,梨花正开,远远便可以闻到清甜的梨花香,素雅清新的白,漫山遍野的弥漫,带着春寒的料峭,山顶的积雪尚未融化,此刻梨花已经开的美不胜收。   梨花楼便位于半山腰上,那里的居民并不多,大多数居民都居住在山下,唯有那别致的梨花楼位于山脚,没有人知晓那梨花楼的主子是谁,那楼只开一个月,价格又不贵,所以每逢厉害盛开之际,整个梨花村热络非凡。只是那店要从很久以前便开始预定,否则即便你能赏到梨花景,也未必能够喝上那梨花茶。   暖热的茶,清甜的花香,酥软的糕点,店内不过是晨分天方方亮,已经坐满了人,有得甚至是从昨夜里起便没有离开过,在这里呆上几日几夜的人更是多,店小二忙得满头大汗,交谈声不绝于耳。   唯有二楼雅座的男子一直呆在最角落的位置一言不发,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安静的煮茶,也不需要人服务,煮茶,倒茶,取水都是亲自前往,没有人知晓他在那里呆了几日,那帘幔始终是放下的,只能透过烛火的照应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这几日宾客谈论梨花的课余也会谈及那个奇怪的男子,除了那一头分外长的发丝,甚至没有人看到过他的样貌。但是聪明的人都知晓那个男人不能招惹,每次取水或是有事外出之时,都从未有人感觉到他离开过,那样的轻功谁人能及。zybc。   直到今日的清晨时分,那时候店家不过方方打开店门,一袭青色长袍的少年冒雨而来,春日总是个细雨连绵的季节,那个少年不知道在雨中前行了多久,到了店内,一袭衣裳早已被雨水打湿,连发丝都沾染了水渍,少年面色白希秀气,眼眸干净澄澈,不是极为俊朗,却透着那么一股子其他少年没有的风情,便是那抹风情让他整个人显得格外的遗世独立。嘴角擎着浅浅的笑,哪怕是略显狼狈的模样,他都是独一无二的,静静的站在那里,分明单薄,整个人却给人一种潇洒不羁的风度翩翩。   “公子,小店三日前便满了,若要住店只怕还要等上几日。”店小二热情的招呼道,递上热得毛巾给诗君雁。   诗君雁接过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道了声谢,又给了些碎银给店小二当做打赏,也未顾及其他人打量的眼神,“我是来寻人的……”少年的声音极为好听,掠过店小二直接上了二楼的雅座。   入了那从未敞开过的帘幔中,这时所有人方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男人是在等人,只是为何等的不是美人,而是俊逸翩翩的少年,再多的猜忌,再多的疑惑与诗君雁无关,桑落更是不会理会,甚至见诗君雁径直坐在对面倒茶开始喝的时候也只是慢条斯理的喝着杯中的茶,连眼皮都未掀,更何况是一个眼神。14671010   “果然是好茶,当初寻了这地,便知晓可以日进斗金。”诗君雁声音压得很低,脸上有着掩不住的疲惫,声音略显沙哑。她的情报网虽说不能遍布天下,但是这沧祁地,要寻个人并不难,何况桑落如此独特之人。若不是桑落武功太强,轻功太高,难以寻到踪迹,她也不至于要寻三日这么久。   桑落好似没有听见一样,微微眯着眸子靠在软榻上歇息,雅间不算宽敞却也不显得狭窄,软榻桌椅一应俱全,那男子永远一袭素衣,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未穿鞋,哪怕是那样慵懒的半躺着,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诗君雁捏着茶杯的小手微微紧握,脸上却是始终如一的浅笑,好似桑落的冷漠和无视对她来讲并未有多大的影响,喝了杯热茶暖了暖被雨水或是被桑落的无情打的冰冷的肺腑,“不是说好了一起走,竟然独自一人跑来看如此美景,不过,你可是逃不出我的视线。”   桑落分明是听见了,可是却一言不发,依旧眯着眸子安静的侧躺着,没有给诗君雁一个眼神。   袖中的小手紧握了几丝,哪怕诗君雁再是坚强,再是不在意,却依旧觉得心疼了,连着喝了好几杯热茶,又吃了好几块糕点方才停了口,“桑落,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我想与你在一起,我诗君雁除了家人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什么人在一起,你也看到了我对诗家的执着,所以我对你绝不会放手。”诗君雁几乎是一口气说完,声音又低又沉,却带着不容置否的坚决口气,她要让桑落知晓她不是在歉疚,也不是为了报复或是好玩,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喜欢他,想要与他在一起,女子的矜持她不会,也不想学,她只想顺着自己的心走。   桑落这一次并非完全能够无动于衷,至少眉目紧蹙了几丝,只是他是背对着诗君雁,诗君雁并未看到。   诗君雁放下手中的杯子,脸上虽然带着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他便那样讨厌她,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那么在他眼中她是不是什么都不是,如同香儿一样,只是他觉得有用的一个人,而那个人若是失了作用,他便毫无留情的舍弃,当初的香儿因为背叛了他,被他舍弃掉,甚至香儿以死相逼都未能见他最后一面,如今她三番两次的欺辱与他,只怕更甚,“桑落,你还在怪我么?”低低的嗓音几乎是带着恳求的味道,诗君雁从来不知掉情之一字如此伤人,从来不知道她的勇气竟然如此快便要用完。   稍后尽量再更新一章,(*^__^*)嘻嘻…… ☆、第五十五章 卿是佳人(55)   沉默,时间仿若凝滞一般久久不前,空气如同灌了铅,沉重的让人难受。舒榒駑襻   诗君雁双手空的有些手足无措,慌乱的握住那滚烫的茶壶,那茶壶不过方方从火炉上取下,她仿若感觉不到那滚烫的热度,仿佛唯有如此才能让她不会落荒而逃,她是做好了应对桑落无情的准备,可是当真要面对,果然不如想象的那样简单,因为太疼了,心口那个位置,疼的好似揪成一团一样。   “那是你的本事。”桑落终于开了口,一如既往的清冷嗓音。此无乱前。   “我不是故意,我只是产生幻觉了,我……”诗君雁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说什么,解释又有何用,已经发生的事情。事实就是她将桑落看的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丢弃,害的桑落几乎死在那里。   “我相信,你可以走了。”桑落低低的开口,“当初不是便约定好,你帮我得到我所想要的东西,我放你自由,如今你我各不相欠。”   各不相欠么,诗君雁握着茶壶的手紧了几丝,因为过分用力的缘故,关节微微泛白,手背可见凸显的青筋,怎么不相欠,她以为经过那夜,他们已经断不了牵扯,她以为哪怕桑落再是无情,再是不喜欢她,至少不会如此冷漠相对,好似那夜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那么她到底算什么,便是因为她主动送上门来的,所以他可以完全扔下她一人离去,可以如此冷静自如的坐在这里,将她当成陌路之人。可是那又如何,这不是桑落一贯的作风,她不是早已深知桑落无情的性子,若是此刻后悔岂不是显得有些矫情,何况她一点也不后悔,已经发生的事情如何也挽回不了,再耿耿于怀又有何用,倒不如珍惜现在,三姐不是说了,若是失了桑落,她此刻将抱憾终生,那是生命中如何也不想错过的存在。“即便你如此说,那也只是你的想法,桑落,从你算计我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你我不可能就此陌路互不相欠,我诗君雁是个很小气的人。”诗君雁目光落在桑落的身上,“桑落,是你先招惹我的,我说过若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你休想甩开我。”   许是无法忽视诗君雁从身后传来的目光,桑落缓缓坐起了身子,见诗君雁紧紧抱着那个茶壶当下微微蹙了眉目,微微伸出手,将那滚烫的茶壶从诗君雁手中拿出,白希的手被滚烫的茶壶烫的绯红,幸好现在温度不高,而且那茶壶拿开了片刻,否则定然会烫一手的泡,哪里有女子如此不会珍惜自己,桑落握住诗君雁的手,从怀中掏出药膏均匀的抹上,“你我本就是不相干的人,此刻不过是回到原位而已,我以为四少的洒脱不至于止于此地。”桑落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哪怕是做着温情的事情。   “若是诗家四少自是,可惜我现在是诗君雁。”诗君雁并未拒绝桑落的温柔举措,这个男人总是如此,前一秒能够无情的让你觉得他与你一点交集都没有,后一秒又可以温软的让你错觉的认为自己是他最心爱的人。   “有什么区别。”桑落擦药的动作微微一滞,声音中的清冷却是丝毫不减。   “四少是铁骨铮铮的男儿,而诗君雁却是个女人。”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唇角勾起一抹风淡云轻的浅笑,“我虽然不知晓如何去做一个女人,可是我喜欢你,像所有女人喜欢男人一样。”   “女子会如此大胆的示爱么?”桑落的话语几乎是脱口而出,等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似有些懊恼捏着瓷瓶的大手微微紧握,关节微微泛白,那夜里的事情果然无法忘掉么,哪怕是他日日窝在此处。   诗君雁也不恼,反而有些高兴,低低的笑声预示着她此刻的好心情,她是没有想过桑落会说出这般的话语,虽然不算是好听的话,至少证明他忘不了她,“谁知道呢,我只是觉得若是我不大胆一点,只怕今ri你我再无机会面对面坐着说话。何况你也知晓我本来就决定此生都做男人的,你既是让我成了女子,自是要负起责任。”   诗君雁的笑桑落一贯觉得很漂亮,像是冬日的暖阳洒在身上,那是连冰层都可以溶解的温暖和灿烂,眉目弯弯,唇角上扬,原本清秀婉约的面容也因着那抹浅笑分外的撩人心魂。桑落眸光微深,大手颤抖的伸出捂住诗君雁的眸子,却在触碰到那温热的肌肤时蓦然退开,大手掀开帘幔,鬼魅般的身子快速跃出。14671010   诗君雁先是一愣转而快速反应过来,足尖轻点,紧跟在桑落身后而去。刚刚不是还说的好好的,为何桑落突然就生了气。   诗君雁武艺虽然不及桑落,可是轻功倒是不相伯仲,很快两人便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一脸疑惑的众人与那空空如也的雅座。   梨花正茂,树丛间两道青色的身影一前一后快速移动着,带动了空气的波动,梨花树轻颤,白色的梨花花瓣飞飞扬扬洒了一地。   桑落到底是重伤未愈,很快便被诗君雁追了上来,山上积雪尚未融化,那青色的声音站在积雪当中,俊逸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淡淡的不耐。   “我说过你休想甩下我。”诗君雁低笑道,“若是不能折断我这双翅膀,你去哪里都只能带着我。”   “让开……”桑落面无表情的开口,声音压低了几丝,显然蕴含着压抑的怒意。   “不让。”诗君雁仰起头颅方才能够对上桑落的眸子,两人隔得很近,风吹起散落的发丝和衣袂纠缠在一起,诗君雁满脸的浅笑嫣然,对上桑落略显清冷的眸子,一个静如湖水波澜不惊,一个灿如暖阳温暖宜人。   “别以为我不会下手,四少,我说过我的耐性有限。”桑落声音冷了几丝,连带称呼也变成初次见面的称呼,那称呼疏离而又冷漠。   “那是你的事情不是么,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诗君雁依旧一脸灿烂的笑,“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民间有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连你最在乎的诗家都不要了么?”桑落冷冷的开口。zybc。   “诗家有殷秀在,我想他们会理解我的。”诗君雁闻言眼眸里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虽然一切都已经交代好,可是心底到底是存着几分私心,那份私心让她觉得很是不安。   “四少,在我的人生词典里从来没有喜欢二字,我无欲无求。”桑落嗓音愈发的低沉,显然带着几丝不耐。   “我知道,我自认为意志力很强,却依旧挡不住幻城的诡异,而你一点事情都没有,除非你心中完全没有贪恋没有欲念,甚至连念想都没有,可是那又如何,你没有我有。”诗君雁宛然一笑,“而且桑落我不是情桑,我不会离你而去,让你孤身一人面对这世间的勾心斗角。”   “谁告诉你的,殷秀……”桑落眼神蓦然变得冰冷,连带气息也变得危险入骨。   “你总不能抱着对情桑的歉疚折磨自己一辈子,那与你无关,情桑的死与你一点干系都没有,至少你尽力了,你不是告诉过我人世间总有些事情和力量是人的力量扭转不了的,那个时候你还小,保护不了情桑也是理所当然,何况你答应她的事情都做了,你连自己的命都赌在那里,而现在你的命是我给的,就算再是亏欠,你也用命偿还了。”诗君雁知晓那是桑落心中的坎,小时候那个孤僻的少年唯一亲近的人却惨死他乡,那么一个情桑竟然这么多年占据着桑落所有的心神,无关情爱,那是无私的亲情,让他甘愿一生孤苦,一生疼痛。而她舍不得他如此,也不允许他如此,“若是情桑还活着,定然不会愿意你如此折磨自己。”   “闭嘴……”桑落脸色大变,眸光深不见底。   “我就要说,桑落,你为了情桑孤苦二十载,这二十年你秉着对情桑的承诺,救赎所有的夜妾,弄得自己一生受剧毒折磨,已经够了,当初送走情桑的人受到了折磨,而害的情桑惨死之人如今也被殷秀折磨着,你为何不肯放过自己,情桑的死与你一点干系都没有。”诗君雁声音大了几丝,“人生短短数十载,没有多少个二十年可以任你挥霍,为何不能放过自己,让自己活的开心一点,一个人当真好么。”   “闭嘴,我让你闭嘴……”桑落满含怒意的一掌狠狠的击出,诗君雁不躲不闪,任由那一掌落在胸口之上,单薄的身子受不住那强悍的内力震的飞了出去,倒在地上连着吐了好几口鲜血。   桑落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你为何不躲。”以诗君雁的轻功完全可以躲开。   “你不是怪我将那玉佩扔下幻城,如今这一掌抵消了可好,桑落,若是我躲开了,岂不是再无法靠近。”诗君雁淡淡一笑,“我不会给你理由和借口的,你,我非得不可。” ☆、第五十六章 卿是佳人(56)   那是执念,执念是什么,因执着而产生的不可动摇的念头,那是一种态度,是一种信念,由心而发,心之所向神之所往,是如何也不愿意舍弃的存在,诗君雁知晓自己中了毒,而且毒入心肺,无药可医。舒榒駑襻   她未做过女子,也不知道女子为情所伤时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而她应该是最不招人疼惜的那种。被桑落击中的地方隐隐作痛,五脏六腑受了重创,便是连身都起不了,她是可以躲开,可是若然躲开,那么如此懦弱的她还有什么理由跟在他的身后。   “即便如此,你我也不可能有交集。”桑落微微蹙了眉目微微探下身子便欲将诗君雁拦腰抱起。   诗君雁笑嘻嘻的快一步勾住桑落的脖颈,重重的在桑落脸上印上一个香吻,“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上当了吧,我怎么可能如此不堪一击。”   不知道是不是诗君雁演的太真,还是桑落想要找个理由躲开,几乎下一瞬间桑落便松了手,“不要再来招惹我,否则下次我定不会手下留情,四少,我要如何都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桑落冷冷丢下一句话,鬼魅般的身子瞬间消失在原地。   还真是无情,诗君雁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只剩下满满的苦涩,整个人狼狈的倒在地上,连着吐了好几口血,怎么会没事,那一掌桑落虽然收了力,可是她也挨的结实,虽然不至于当场毙命,也不好受,只是不想自己狼狈的模样被他看到,只是不想让他看到一个被情伤的体无完肤的诗君雁。   殷秀赶来的时候诗君雁已经昏迷了过去,那一夜诗君雁被秘密带入殷秀郊外的府邸,连诗艳色和诗家人都不知道,直到诗君雁修养的差不多,方才重回凌王府。   玉箫呜咽,细雨连绵,春日是个多雨的季节,连绵的细雨烟笼雾笼,一切都似被一层浅浅的忧伤所迷,熏的人心沉沉。   殷秀到来的时候诗君雁正坐在屋檐上吹箫,细雨落满了她一身,她却置若罔闻,只是静静的坐在高处,神色淡然。   足尖轻点殷秀一跃上了屋顶,“雁儿,你要找的人我已经找到了。”   诗君雁这时方才搁下玉箫,指腹轻轻摩挲着玉箫,“是么?”桑落躲了她多久,她找的有多快,桑落便躲的有多快。   “不是你让我找的,如此反应倒显得我多管闲事了一样。”殷秀勾了勾唇,眉目间邪气衍生。“只等着你一得手,我便将你的消息放出给那个人,若是他再无一点反应,你也好放弃那份不该有的执念了,雁儿,你如今不是一人,再不可肆意妄行。”   “爹爹他们不会同意的。”诗君雁微微叹了口气,自从爹爹宣布她是女儿身后,一家人对她如珠如宝,弄得她必须躲到凌王府才能偷得半日的空闲。若是得知她那大胆的行径,还不知道会如何看。   “诗家最小的女儿自然得荣宠不断。”殷秀有些幸灾乐祸的低笑出声。   “你尽管嘲笑,若是爹爹再给三姐择婿,到时候你可别求我帮你。”诗君雁也不恼,依旧怡然自得。“而且我若得不了手,你休想成功娶我三姐回家。”诗君雁恶狠狠的威胁道。   “你好意思说,还不是为了你是女儿身的事情,害的诗诗有好几日都没有瞧过我一眼。”殷秀提及便微蹙了眉目,“此次若想要成功,诗诗这边只怕不能隐瞒,你不是不知晓你家那几个男人的霸道和偏宠性子,怕也只有诗诗能够压的住。”   诗君雁微蹙了眉目,“此事我会和三姐去说。”   “雁儿,不是我说你,即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孩子想想,桑落若是……我是说……”殷秀想要开口似乎又怕伤到诗君雁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自有分寸,三姐夫,你何时见过我失了理智。”诗君雁宛然一笑。这一个月的追追逐逐,她越是追的紧,桑落便躲的快,她害怕自己会失了追逐的能力,这样她与桑落将永远错失。14671032   “如此甚好,你先回诗家,若是让大哥二哥见是我给你出的主意,还不知道会如何待我。”殷秀看麻烦一样昵了一眼诗君雁,“雁儿,我还是那句话,三日时间,若是桑落不来,你必须跟着我的人一起离开。”   “恩……”诗君雁低低应了声,缓缓将玉箫收入怀中,“有个无比强大的姐夫依靠真是件不错的事情,还是我三姐嫁得好。”   “开始讨好我了是吧,傻丫头。”殷秀宠溺的敲了敲诗君雁的额头,其实在执念这方面诗君雁和他很像,一旦认定,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都誓要得到手。   诗君雁回了诗府却并未回房,反而入了诗艳色的房子,诗艳色正坐在窗畔看书,诗君雁走至软榻便躺了下来,微微侧过眉目看着那连她进来都未察觉的女子,手里虽然捧着书卷,神智却不知道游移到了哪里。   可是即便是失神发呆的模样,诗君雁也觉得极美,好似一幅画,远山勾勒,云景衬托,那女子满目柔和,神情温软,即便再是娇媚的颜,也淡雅素净的让人心颤。浑身都被一层幸福温暖的光晕笼罩着,美得令人心颤,当初即便没有倾城的貌,她便觉得她家的三姐是极美的,美得温和,美得淡如清水,不深浓,却涓涓不息。而如今,配不上那容颜,如同那燃烧着火焰,又似枝头上盛开的扶桑花,笼罩着月色,岂不是能够勾了人的魂。“三姐,莫不是在想三姐夫了。”诗君雁懒懒的开口。   “雁儿,不许取笑你三姐。”诗艳色放下手中的书卷,走至诗君雁的身边,拨开诗君雁额前散开的发丝,“偶尔也该换套女装让三姐瞧瞧,我家雁儿定然是个极美的少女。我看爹爹那些青年才俊都不错,雁儿倒是可以考虑一二。”道意存意。   “三姐,成亲是什么感觉,三姐,你紧张不。”诗君雁赶紧岔开话题,若是没有遇见桑落,她或许可以考虑一二,可是一旦遇上那么个人,其他的人再好也入不了她的眼。   “雁儿莫不是惷心萌动想要成亲了。”诗艳色将手中的书籍搁下,任由诗君雁拉着她坐在一旁的软榻之上。自从知晓诗君雁是女子后,诗艳色便愈发疼爱自己的妹妹。就想着将她夺得雁儿的那份宠爱全部加注到雁儿的身上,本该是诗家最得宠的小丫头,却一个人背负着诗家所有的重担,反倒是她这个做姐姐的心安理得的接受所有的疼宠和怜惜。“看来得让爹爹赶紧安排了。”   “三姐……”诗君雁低低撒娇道,“我才不要成亲呢,我以后就一个人过。”zyby。   “雁儿,是秀让你来找我的吧。”诗艳色凝重了脸色低声问道,这个丫头这些日子虽然一直笑着可是分明就是心事重重,有什么事情不与她说,反而同秀说,这让她好生嫉妒,好不容易有得疼宠如宝的妹妹。   “三姐,我怀孕了。”诗君雁低低的开口,若非那一次被桑落重伤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了身孕,这是她没有料到的,可是生命的前来又让她觉得弥补珍贵。   诗艳色满脸的诧异,似乎不敢相信,转而冷了神色,“桑落那个畜生。”   “三姐,是我主动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可是我好喜欢他,真的好喜欢,除了家人我就只喜欢他一个人……”后面的话语诗君雁有些说不下去,她一个人忍了这么久,在最疼爱她的女子面前再是隐忍不住,泪水滴落无声无息,“三姐,我是不是很卑鄙,很不自重,我没有做过女子,不知道要如何表现女子的温柔和矜持,我只是想要同他在一起而已。”诗君雁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滑落的更加的厉害。“他定然觉得我很随便,不是个好女孩。”   诗艳色从来没有见诗君雁哭过,此刻见那永远一脸淡笑的丫头落泪已然心疼不已,那声未做过女子,更是让诗艳色疼到心坎里,她家的雁儿自小当做男儿来养,可是她的家的雁儿比哪个女子差,“是他不懂得珍惜我家的宝贝,雁儿,你很好,比三姐还要好,还要坚强。只是雁儿,你可知晓桑落是什么,那样的男子若是要捂热他那颗冰冷的心,只怕你会伤痕累累。”   “三姐,你不是说三姐夫是你不想错过的人,而他与我也是一样,我知晓我这样定然是很任性,诗家明明大敌在前,我却只顾着儿女私情,只是,就这么一次好不好,三姐,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主动想要过什么,就这一次。”诗君雁抱着诗艳色的手紧了紧,好似在坚定自己的决心。   “好,那就不放弃,他若敢辜负我家雁儿,我让你姐夫将他绑了来,天涯海角通缉他。”诗艳色轻轻的抚摸着诗君雁的发丝,声音似带着几分哽塞。“爹爹那里我会暂时帮你瞒着,但是雁儿孩子的事情只怕瞒不了多久,到时候总是要面对,而且以爹爹的心思只怕瞒不了几日。”   “几日就好,若是他当真对我一点心思都没有,那么我就放弃。”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好似最后的一搏。 ☆、第五十七章 卿是佳人(57)   圆月,清冷……   萧瑟苍凉的箫声透着丝丝孤独忧伤的味道传出,地牢阴冷黑暗,冰冷的风夹杂着入骨入髓的凉意肆意在身上,单薄颀长的身子背对着牢门而立,青色的衣袍被风扬起细小的弧度,一头青丝随意的绑在身后,头颅微微扬起,背对着光看不清楚诗君雁脸上的神情,指尖的玉箫因为烛火的映衬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泽。舒榒駑襻   主子就是天边的月,香儿浅笑嫣然的面容浮现在脑海,诗君雁不知晓为何自己这几日会反复想起香儿,想起她那句话,如同走火入魔一样,如何也无法忘掉,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是觉得可笑吧,觉得桑落是什么都与他没有干系,那时候她一心想着逃离想着如何活下去,绝对没有想到她也会如同香儿一样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男女情爱这种东西她一度以为她这一生都不会触碰,谁能料到人生中会突兀的出现一个桑落,那个男人即便什么都不做,已然让她方寸大乱,理智尽失。那是一种执念,执念如毒,她疼得心甘情愿。哪怕千疮百孔,肠穿肚烂,她依旧甘之如饴。感恩有那么一个人存在,让她尝尽人间百味,哪怕不可得,纵然不甘,至少能得刻骨铭心的回忆孤独终老。zvaq。   放弃么,那不过是安慰三姐的话语,其实三姐那般聪慧怕也知晓,如果生命中有过那么一个刻苦铭心的存在,若要放弃岂不是要挖心剜肺,只是现在,小手搁置在小腹上,只怕有一段时间她都不能去追逐,若是有这个孩子的话,她的机会会不会大一些,只是这样逼迫着桑落他会不会逃的更远。   食物的香气打断了诗君雁的思绪,诗君雁不用看也知晓来人是谁,殷离,那个她以为她会忍不住恨意将他千刀万剐的男人,只是殷秀既然说他亲自动手,她便只能作罢,而且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刚好有些饿了,诗君雁从来都不会亏待自己,何况她现在不是孤身一人。   径直坐到餐桌旁,便开始大吃起来,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与殷秀约定的最后一日,若是他再不来,她也该走了,心中难免难过,只是这似乎也在意料当中,故意被殷离抓住,等着桑落的反应,如此幼稚的行径,她何时也乐此不疲,桑落定然是不屑吧,当初香儿那样的煞费苦心他都置之不理,他应该不喜欢被人算计,而她似乎做全了。   她不喜欢殷离的眼神,那眼神会让她觉得肮脏,那种缅怀眷念的眼神如今看在眼底尽是如此一根刺扎的浑身难受,“很像么?”诗君雁从来就知晓她与诗君雅起码像了六分。   殷离似乎回了神,淡淡一笑,优雅从容的坐在诗君雅的对面,“很像……”   “只可惜再像也无用,世界上再无一个诗君雅。”诗君雁冷冷的开口,神情间尽是讽刺和冷漠。14759400   殷离一愣,转而对于诗君雁的敌意又释怀,“现在倒不像了,君儿从来就学不会这份牙尖嘴利,雁儿,我知晓你还在怪我,你诗家还在怪我,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三姐。”   “将你的喜欢收起来,我听了都觉得恶心。”诗君雁蓦然冷了嗓音,她可不像她三姐那样善良,她的性子向来睚眦必报,对于殷离,她肯坐在这里已经是最大的让步。“现在在此惺惺作态不觉得晚了么,你当初对我诗家赶尽杀绝之时怎么没有想到你也会有今日,我三姐现在过的很好,她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与你殷离此生此世都没有半点干系,殷离,你此生只配活在地狱里,活在悔恨里痛苦挣扎。”   诗君雁的话语如同黄蜂的尾后针一针一针都扎在殷离的胸口,疼的几乎让他窒息,那是他心口的刺触碰不得,““诗君雁,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你逼死了我母后,不管她做了什么,她都是我母后。”殷离冷了嗓音,手中的瓷片被捏碎成粉末从指缝洒落。君儿,为何要这样,非要逼得你我兵戎相见才好么。   “敢,怎么会不敢,一个连噬妻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有什么不敢,日日共枕而眠,也只有大皇子下得了手,如何,大皇子这次打算怎么对我,用我威胁我三姐,威胁我诗家,再用同样的手段在我诗家的心口狠狠捅上一刀。”诗君雁字字冰冷,字字带刺,“这不是大皇子一贯的作风。”   “既然如此,我便代替你三姐好好教训你,让你知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殷离冷了嗓音,大手便拳成爪直取诗君雅脖颈而去。   “她是该好好教训,不过你没有这个资格。”冰冷的男声低低的响起,那嗓音压得极低,透着几丝疲惫和沙哑的味道,殷离的手在伸出的瞬间僵硬在原地,就觉得身后一股极寒彻骨的危险气息,整个身子瞬间麻痹掉动弹不得,前所未有的恐惧从身体每一个细小的缝隙直直钻入骨髓当中,那种致命的危险和麻痹让殷离瞬间回过神来,却在见到身后之人微微诧异,“是你……”   “大皇子不必在意,我只是来带个喜欢招惹麻烦的人走……”桑落低低的开口,眉目清雅,目光干净,嘴角始终擎着一抹淡若春风的浅笑,及地的发丝随着阴冷的风微微拂动,在黑暗静谧的死牢里犹如从天而降的天仙,浑身透着一股令人耳目一新的灵气,面对殷离眼中的诧异和敌意也是一脸的淡笑,好似他一直站在那里一样。   后来殷离与桑落说了什么,诗君雁都听不清楚,一直出了大牢她都觉得一切尚不真实,她以为桑落不会来,她以为……心中既是高兴又是忐忑难安,他到底是来了,这是不是说明其实在他心中自己并非是可有可无。   “便笃定我会来……”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诗君雁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微微抬起头颅,果然见到桑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住了脚步,似乎在等她回答一样,又似乎有些等不急,转过头颅,刚好对上诗君雁那傻愣的样儿,好似心情顿时不错,连那眉眼里是疏离之气也少了几丝。   诗君雁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她以为即便桑落不生气,至少也不会想再理会她,那个男人最讨厌麻烦,最讨厌别人想要算计他,掌控他,而她两样都占全了。   “我没有想过……”半响之后诗君雁方才缓缓低下头颅轻声说道,那嗓音细的一点底气都没有。她哪里敢想,对桑落所有的一切都是奢望,是奢想,她从来不敢妄想,只是想为自己再争取多一些,哪怕不可得。   “便笃定我会来。”桑落再次低低的开口,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听到诗君雁的话语还是他执意要知道他想知道的答案。   诗君雁微微垂着头颅,鬓角散落几缕发丝,夜风起,那发丝轻轻扫过那女子略显干燥的红唇,似乎有些瘙痒,那女子微微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唇瓣,白希的指尖撩开那凌乱的发丝。桑落原本落在诗君雁脸上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避开,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了几丝,许久之后方才缓缓的松开。   “没……”诗君雁头颅低垂了几丝,转而微微侧过眉目落在未知的远方,似乎以为桑落动了怒,“我只是在想我本来就没有得到过,大不了就一直得不到,我不想你忘了我,哪怕是责备着我也想你记着我,我知晓你最不喜别人威逼你,最不喜别人缠着你,而我把你不喜欢的事情都做一遍,这样你该不会忘了我吧。”诗君雁几乎是自言自语的开口,神色淡然,平静的眸子满是无奈。“我……”   桑落只是静静的听着,冥冥之中仿佛有个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桑落,那是你生命中唯一的纯粹,唯一的阳光,若然失了你将终身生活在黑暗中,生活在孤寂中无法自拔,只是这样真的好么。他去过一趟南夷,也终是知晓那个女子这样做的理由,他以为情桑死了后,他此生都不会再触碰任何的情感,可是这么一个小女子却总是有办法搅乱他的心神,让他无法像以前那样漠然的转身就走。头小在袍。   “雁子,我有何好。”桑落软声问道,那样轻柔的嗓音在静谧的夜色里分外的撩人心魂。   “哪里也不好,就是顺了我的眼,我的心。”诗君雁伸出手抱住桑落的腰身,感觉到那男子浑身僵硬,手上的动作愕然紧了几丝,她不知道这样的选择对不对,她现在只想顺着自己的心走,“桑落,顺着自己的心走,哪怕你我最终还是得错过。”   女子低软的嗓音好似就触碰着他的心脏,暖的好似要将他僵硬的心融化掉,这温暖很让人贪恋,贪恋到舍不得割舍,就这样罢,如果注定要栽在她的手上,其实这一个多月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不是或许在幻城的时候他就该清楚的知晓,无欲无求的他竟然因为眼前这个丫头陷入幻境中差点死在那里,而诗君雁的执念无非是他的心更加坚定一点,就这样罢,毕竟这温暖被他恋上了。   今日两更,尽量这个星期把这篇番外完结,到时候二哥和珊瑚的晚点再更新,下个星期月要出去旅游,嘿嘿,散个心什么的 ☆、第五十八章 卿是佳人(58)   回诗家,便必然要见诗家的家长,这点殷秀和他提过,桑落倒是一点都不慌不忙,不过见身边的女子一脸担忧和袒护的模样,桑落不禁哑然失笑,不过心底某个地方却暖到不行,这便是被人护着的温暖么,看来他错失的还不少。舒榒駑襻少看模被。   诗静轩坐在主座之上,看着坐在另一边从容不迫喝茶的桑落,如果不是雁儿喜欢的人,他不得不承认桑落并不适合做夫君,这个身上有种逼人的气势,那种气势无需刻意散发,是一种有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威严,既冰冷又危险,为何他两个女儿招惹上的都不是一般的人物,殷秀倒还好,这个桑落他是一点都不了解。   “待到巫族的事情处理之后,我便与雁子成亲。”一杯茶见了底,桑落不慌不忙的搁下杯子,声音依旧略显清冷,不过口气倒是没有半分说笑的意思。   饶是诗静轩经历过大风大浪面不改色,也因为桑落突兀直接的一句话震惊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本意是要以长辈的身份教训桑落,他尚未想到如何开口,桑落已然占了先机,难怪殷秀也忌惮桑落三分,这个男人很懂得揣摩人心,抓准时机下手。不过桑落并不打算不负责任诗静轩脸色倒是缓和了几分,“桑落,你与雁儿并不合适。”   “我也这样想,不过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桑落突然勾唇浅笑,那笑又轻又淡,眉目间的冷意散去,整个人愈发显得丰神俊朗,“雁子那丫头肆意妄行惯了,若是不好好管着,不知道又会招惹什么麻烦。”   那句话好似说到了诗静轩的心窝上,那是他自小对诗君雁存着的歉疚,若不是自小将雁儿当做男子教养,那性子也不至于那般不羁肆意,为此落落没有少责备他,好生生的一个女儿竟然教养成了男儿,好不容易自己的女儿愿意褪下男子的装扮,他哪里舍得阻断她的路,只不过是不放心而已,“桑落,我不放心将雁儿交给你。”   “我也是人,也会贪恋世俗的温暖。”桑落微微侧过头颅凝望着窗外幽深的夜色,“雁子扰乱我平静无波的心湖,我要她一辈子。”   诗静轩叹了口气,似无奈又似终于松了口气,“桑落,雁子虽然手段厉害,心性坚强,也不过是个女子,要人疼,要人爱,你若做不到,便不要招惹她。”zvaq。   桑落出来的时候殷秀正站在庭院的中央好似等了许久,见到桑落微微一笑,“决定好了么?”   “你千方百计引我去南夷,不就是为了今日。”桑落低低的开口,他其实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人生与他来讲太漫长,长到再也无法忍受过多的冰冷和疼痛,“她将我从地狱中拉出,我自是要抓住那温暖一辈子。”   “我还以为桑落此生都无欲无求,如此看来,你到还没有羽化成仙。”殷秀低笑出声,他实在没有办法喜欢上桑落,不过这牵扯似乎如何也断不了,也罢,过去的事情也算是一笔勾销。“只不过雁子似乎很没自信,桑落,你说你怎么会有如此好的福气。”   “呵呵……”桑落低笑出声,“从来没有人夸过我有福气,这话语倒是新鲜。”福气么,桑落袖中的大手紧了几丝,岂止是福气,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俗人,贪恋着俗世的温暖和幸福,有些东西若是一生都不曾拥有过,那么那种滋味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存着念想,而一旦触及,那便是戒不掉的瘾。那种感觉在幻城的时候他便明了,陷入幻境他以为那个对象会是情桑,他唯一放在心底当成最亲之人疼惜,却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诗君雁,幻境里女子浅笑嫣然,是他一生最纯粹的阳光和温暖。   “爹爹同意了。”殷秀话语中明显多了几丝扼腕,还以为可以看到桑落的笑话,至少也要像他当初一般历经千难万险。14759400   “殷秀,论心机论手段你还略差一筹。”桑落低低的开口,“我比你诚实。”   “桑落,你真是卑鄙。”殷秀勾唇浅笑,本就妖艳的面容因着那抹浅笑愈发的动人心弦。   “彼此彼此。”桑落低低的开口。   “雁儿在里面等你。”殷秀知晓从此以后他与桑落之间的隔阂终是消失,不为其他,只因为他们爱上的女子是关系极好的存在。而且动了情的男人都是不可理喻的,桑落明显是动了心思,他显然已经察觉到,爹爹之所以会同意怕也有所察觉,唯一察觉不到的怕也只有雁儿一人,不过有诗诗在,想必她会同雁儿讲明。“不过有一点桑落你必然比不上我,那便是讨女子的欢喜,桑落,你年纪一大把,想必从未与女子说过温软的话语,如何要不要我教教你。”   “殷秀……”桑落口气冷了几丝。眼眸里快速闪过一丝淡淡的尴尬,殷秀不提,他倒是忘了,他比雁子几乎大上二十岁,雁儿不过十六岁,而他却已经三十五,讨女子欢喜,他向来目中无人,独来独往,要讨人欢喜之事连想都未想过,如此说来他确实从未说过几句温软的话语。   “桑落,雁儿若是红妆必定倾城倾国,不知道会惹得多少青年才俊虎视眈眈,雁儿这不是没有与其他男子交往过,若是突然发现还是青年才俊好,你岂不是成了无人要的大叔么?”殷秀一脸邪气的浅笑,见到桑落如此嚣张跋扈如何也觉得心有不甘,不爽。   红妆,桑落蓦然想到那夜里,他虽然被下了药,可是记忆却是清楚的,那女子窈窕的身段,白希的肌肤,长发披肩,眉目温软,一步步走入他的生命,那模样美得摄魂夺魄,想到如此模样会被另外一个男人看到,桑落立马冷了眉目,“他们没这个命。”那一瞬间勃发的杀意让殷秀微微侧目。   吃醋了么,这样的桑落倒像是个普通的人了,而不是以往那般仙气渺渺,无法靠近。即便靠近,那也是没有温度的。雁儿你看我都帮你帮到如此地步了,若是桑落在不解风情我也没有办法了。“桑落,年纪小的丫头总喜欢图新鲜,无论你外表看起来如何年轻,终是大了雁儿不止一轮。”   那句话确实让桑落在意了,当初在幻城雁儿也叫过他大叔,以往他倒是没有想到过,此刻倒是有些在意了。雁儿她会在意么,只是到了如此地步他已经容不得她退步,想到此处桑落又恢复成淡然的模样。   难得见到桑落吃瘪,殷秀顿然来了兴致,“桑落,讨女子欢喜这种事情我很愿意传授你几招。”   面对殷秀明显调侃的口气桑落面色的神色未变,依旧是一脸淡然的浅笑,不过清明的眉目显然温软了几丝,也未同殷秀打招呼径直掠过殷秀朝着内室的方向而去,远远的便闻见那女子低软撒娇的口吻,那是在他面前没有的,以往的雁子在他面前肆意洒脱,如今却似多了几分淡淡的胆怯。这样的胆怯让他不喜,却又不知晓该如何抹去。讨女子欢喜,说些温软的话,让她安心些,这并不算难事,他何必如此吝啬。   桑落推门而入的时候原本还嚣张跋扈的女子立马乖巧的像猫一样,静静的站在诗艳色的身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桑落微微蹙了眉目,何时他竟然给她这种感觉了,似乎感觉到桑落气息的变化,诗君雁更是如同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头颅微微垂着,因为先前扭伤了脚,此刻有些站不稳。   桑落叹了口气,不过是个小女子,他这是在计较什么,当下走过去弯下身子将诗君雁拦腰抱起,朝着诗艳色微微颔首目光再次落在怀中紧张的女子身上,“我们走吧。”   “恩……”诗君雁乖巧的点了点头,贝齿轻轻咬住唇瓣,也不知道在懊恼什么,那些熟悉的小动作分外的可爱,到不似那个邪气不羁的四少了。   桑落抱着诗君雁一路出了内室朝着诗君雁居住的屋子而去,怀中的女子一言不发,清秀的眉目始终微微蹙着,桑落叹了口气,好似有些无奈,他或许对她当真就没有好过,才会让如此自信的她竟然如此的不自信,“雁子,你三姐说得对,若不是我刻意纵容,你当真以为你能够算计得了我。”原来蒙在鼓中的人也包括他,诗艳色一席话让他蓦然明了,诗君雁能够伤他,能够找到他,能够算计他,不过是因为他纵容,他也不愿意就此错过。   “啊……”诗君雁怔怔的对上桑落温软的眸子,似乎有些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那懵懂的模样如同迷茫不知途的孩子。   “雁子,我是有些动了心思的。”桑落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其实不止一点,可是若然说多了,定然会吓坏这个丫头,他虽然不懂得如何讨女子欢喜,不过那有什么关系,他与雁子的牵扯其他人岂会明白。 ☆、第五十九章 卿是佳人(59)   圆月,星子缭乱。舒榒駑襻   初春的夜还是有些凉,这几日风和日丽,晚上的风却依旧冷丝丝的不带半丝白日暖阳的气息。   桑落单薄颀长的身子慵懒的斜倚在树干之上,远远的看着那坐在火堆前明显心不在焉的女子,一袭青色长袍包裹住单薄的身躯,女子眉眼如画,笑容素雅,精致的玉箫搁置在唇边,箫声苍凉,呜咽不断,火光映衬的女子脸颊酡红,鬓角有散落的发丝,微风起,黑亮的发丝轻轻拂过女子绯红的脸颊,最后落入衣襟,沾染上唇角,女子置若罔闻,神情慵懒邪气,一心吹奏玉箫,好似其他的事情与她一点干系都没有。   桑落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那种与诗君雁存着距离的感觉,好似此刻那女子与他隔着千重山的距离,无法横跨。似乎忆及初次见到那个女子的场景,那个时候的诗君雁就是一只受伤的兽,可是即便剃了那小兽的爪子,诗君雁也是一只会吃人的兽。   他决然没有想过当初被他百般算计,禁锢在身边的小兽有一日会成为再也割断不了的牵扯,那种感觉究竟是何时有,为何有的,他完全不知道,只知道等到察觉时已然入了心,他向来目中无人,能够入他眼的人都少何况是入心,他身边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才情样貌手段心思任何一样都不输与诗君雁,只是到底哪里出了错,如今想来,她是不一样的,哪里不一样,大抵是心之使然,是他允许她不一样,允许她入了他的眼,他的心。   从未有过一个女子那样揪着他的心,聪明的时候能够让他费尽心思,可爱的时候能够让他百看不厌,那女子仿佛带着整个世界的阳光突兀的闯入他的生命,由不得他拒绝,哪怕是稍有生出反抗之心,她便会愈发照亮你的生命。让你有种错觉,若然错失了她,他的生命将会永远没有光明,永远生活在黑暗和痛苦里挣扎。zvfo。   他没有喜欢过女子,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雁子那声顺着自己的心走让他恍然大悟,他拒绝阳光,拒绝温暖,拒绝一切光明之物,不过是心中忐忑,说到底他连雁子都不如,她可以毫无畏惧的争取自己所想所要之物,而他为使自己不受伤,不疼痛,将自己孤身一人置身在黑暗的最底层,由不得人靠近,若有人想要将他拉离,他必要那人生不如死。   好在他能够遇上算计上一个诗君雁,无论他有多么的冰冷,都从未放弃过捂热他早已冻结凉透的心神,诗君雁是不一样的,她坚强,大胆,聪慧,从来就知晓自己想要什么。   此次回来他不过是想在临死之前再看她一眼而已,幸福来得措手不及,让他慌乱到不知道如何应对,他认为自己绝对不会是相伴的良人,却不知晓其实好不好唯有自己明白,哪怕他再是不堪,在诗君雁眼底他已经是极好,幸好去了一趟幻城,否则他或许永远都不会明了这个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   在诗君雁陷入幻境的十日他也沉迷在幻境里,心之所想所愿,幻境里全是那女子浅笑嫣然的面容,若不是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那个女子怕疼怕黑暗,他或许永远也醒不来,那是一种贪恋,一种执念,她永远不会知晓他的执念比任何人都深,否则也不会因为情桑的事情二十载无法释怀,哪怕明明知晓以他那个时候的力量根本无法护情桑周全,却依旧无法释怀,无法放手,他是在害怕,害怕诗君雁会是第二个情桑,他会无法护她周全。   他怕一旦贪恋上便再也无法舍弃,而那温暖若再次离他而去,他的世界将再次陷入黑暗,陷入冰冷,那样的孤独无依他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有些东西若然一生不可得,未得过,那他永不会念不会想,可是若然沾之染之,则若同钻心蚀骨的毒,戒不掉,躲不了。   诗君雁便是那味毒哪怕他一再拒绝饮之,那毒早已融入空气渗入肌肤,在不知不觉中将他虏获其中无路可走,他的人生早已与温暖幸福无缘,他以为此生他都将孤苦终老,可是却偏偏有个诗君雁,将他的人生弄得乱七八糟,他甚至来不及重新整理,她已经强势介入,由不得他半分躲闪。   也罢,毕竟他已经孤独的如此久,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一点温暖,哪怕那温暖如同过眼烟云,他也要牢牢抓住。目光一瞬不动的凝望着那静静吹奏箫的女子,哪怕是最普通素雅的男装,总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动人心弦的味道,那是诗君雁,他想得一生的女子,既是已经认清自己的心,他又何必吝啬,有个家的感觉似乎不错,果然他与殷秀一样,都是贪恋俗世温暖的俗人。   “在想什么?”桑落将身上的披风披在诗君雁的身上,他究竟是做了什么,让如此自信的丫头心事重重。   “没……”诗君雁顿了顿将玉箫收入怀中,好看的眸子微微敛着,贝齿轻轻咬住唇瓣,许久之后方才低低的开口,“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太真实。”那是桑落啊,明明前一刻还躲她躲的好似天涯海角都不要再见面的人,为何后一刻他们如此近,近到好似只要她伸手便可得,她从来就知晓桑落若然温软相待他便是最好的情人,即便是当初他们那样敌对的身份,他都温软到魅惑了她的心神,何况她此刻深陷其中,他的温暖如毒一般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哪怕她有一颗百毒不侵的心,也中毒无药可医,她怕啊,怕自己舍弃不了这种温暖,怕自己的执念会成为桑落眼中拔不掉的肉刺。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桑落突然坐下身子。将诗君雁搂入怀中,让她可以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诗君雁一愣,微微抬起头颅对上桑落浅笑温软的眉目,“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其实你是喜欢我的。”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几乎费劲了诗君雁所有的气力,声音不大,在这样静谧空旷的夜里愈发显得低沉紧张,女子身子绷得僵硬,干净的眸子里尽是不确定的胆怯。14759708   桑落勾唇浅笑,大手落在诗君雁的背上,带着薄凉的唇贴在诗君雁的眉角,好似要将那女子眼中的不确定尽数抹去,“雁子,我也是人,做不到无欲无求,在幻城里我是骗你的,在你陷入幻境的十日间,我也有三日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幻境里都是一个叫做诗君雁的女子,扰乱了我平静无波的心湖,我明明知晓那是海市蜃楼,却依旧深陷其中不愿醒来。”   “桑落……”诗君雁心中一动,她一直以为,至少到目前为止,她一直以为是她的一厢情愿让桑落进退两难,是她腹中的孩子让桑落不得不负起责任。   “雁子,你聪明一世此刻岂会如此痴傻,若不是我一厢情愿,你当真认为什么能够羁绊住我。”桑落低低的开口,嗓音溢满了疼惜,他到底是有多么的无情无义,让如此自信的诗君雁忐忑难安。   “我不是不自信,只是幸福来的太快,我有些措手不及。”诗君雁亮晶晶的眸子对上桑落深邃的黑眸,那是桑落,若非他想要,他想得,他何时给过半分的眼神,那是桑落,不屑说谎的男子,自信不自信那又如何,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害怕害怕自己被讨厌,害怕自己有一日会跟不上桑落的脚步。   “傻丫头……”桑落低低一笑,大手一路向下落在诗君雁的小腹之上,那大手微微颤抖,似紧张,似忐忑,似对生命的期待和喜爱,这是他一生都未想过能得的,差一点他就失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幸好,幸好只是差一点。   桑落不说话,诗君雁心中有些不安,“你在想什么?”   桑落微微一愣转而回过神来,“我只是在想我要陪伴你多久才好。”   “你的毒已经没事了,我……”诗君雁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次我们再去一趟南夷。”   “好……”桑落低低的开口,绝口不提自己去过南夷的事情,他不想再让这个女子胡思乱想,至少让她的心更加稳妥一些。   “爹爹和你说过什么,他有没有为难你,若是有的话,这件事情让我去处理就好,你别在意,他们只是担心我关心我,我……”   桑落的指尖落在诗君雁的唇瓣上,“若是连此事都要雁子出手,我哪里有资格像诗家提亲,我的雁子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家人。”   “桑落……”诗君雁眼眶一热。   心堆长之。“我没有喜欢过女子,也没有尝试与家人相处过,我只是有些不太习惯罢了,雁子,给我点时间,我想我会喜欢上一家团聚的欢喜。”桑落低低的开口,好似要将那女子心中唯一的一点芥蒂都连根拔除。   “我没有做过女子我……”   “这样已经很好,不能再好……”桑落嗓音压低了几丝,雁子,你永远不会知晓你与我的意义,在我心中你会有多好,好到哪怕我用尽全身的气力也无法拒绝。   诗君雁和桑落的番外已经接近尾声了,争取这个星期日之前完结,嘿嘿,希望大家会喜欢 ☆、第六十章 卿是佳人(60)   诗君雁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头昏脑胀的很是难受,晕沉沉的翻了个身想要起身,手肘不刚刚刚刚落地,腰身一紧便入了一具温暖的怀抱,“别动,你有些发烧。舒榒駑襻”低低的嗓音软软的响起。   诗君雁睁开沉重的眼皮,对上桑落略带着担忧的眼眸,小手伸出探了探额头,只是有些热,“我没事。”   “是我不好,不该让你露宿荒郊野外。”桑落略带着自责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我没事……”诗君雁话方方落音便觉得喉咙中一阵瘙痒,顿时低低咳嗽起来。   桑落拿起一旁的温水,“大夫说你有身孕不能随便用药,只能用毛巾冷敷,不过你喉咙有些发炎,不能饮冷水。”暖热的茶递到诗君雁的唇边。   诗君雁有些渴连着喝了好几口方才推开,“上次发烧还是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调皮跟着三姐半夜上山说是要看朝阳,结果朝阳没看到我和三姐在山里困的睡着了,那时候正是冬日,爹爹和两个哥哥找到我们的时候脸都青了,我虽然年纪小,可是诗家男儿的家训便是保护家族最弱小的女子,于是我被二哥狠狠打了一顿。”诗君雁边说边低笑出声,显然对于过往的美好回忆觉得很是幸福。   “那你三姐呢?”桑落将被子叠好放在诗君雁的身后,让她可以舒服的半躺着,又拧了新的毛巾放在她的额头之上。   “三姐烧得神志不清了还一心护着我,我还没看到有敢与爹爹唱反调的人,便是大哥和二哥都不敢,那个时候我便觉得三姐是最好的女子了。”诗君雁嗓音压低了几丝,“桑落,做诗家四少我不曾悔过,反而很感谢,我自小便不是收敛的性子,做男子倒是可以无拘无束,而且有三姐待我如珠如宝,我真的觉得很好。”   “恩,我知道。”桑落手勤的换着毛巾,也不打断诗君雁对于过去的回忆。   诗君雁好似找到了最好的聆听者,断断续续的讲述着她还是诗家四少的事情,大抵都是她与诗艳色的回忆,讲的很慢,唇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那笑是干净的,是毫无掩饰的幸福,桑落只是静静的听着,时不时探探诗君雁额头的温度,这个丫头说她的三姐有多好,好到都让他觉得有些嫉妒了,好似那个女子占据了她几乎一半的心神一样,诗艳色对于诗君雁的重要性早在当初他便知晓,听闻诗艳色死的消息,诗君雁几乎万劫不复。   “一个诗艳色哪有那么好。”桑落口气有些酸酸的,当初的诗君雅,如今的诗艳色,几乎占据了他家雁子全部的成长,而里面与他一点干系都没有,分明知晓那是他无法介入的,可是依旧有些嫉妒。嫉妒曾经有那么一个存在,是连他也取代不了占据不了。   “三姐自然是极好。”诗君雁淡淡一笑,似乎察觉到桑落气息的变化,小手伸出轻轻圈住桑落的脖颈,“三姐以后有保护她的人,而我也有更加想要守护的人,在我心中你们都是独一无二谁也无法取代。”   桑落闻言脸颊浮起一抹可疑的晕红,“帕子掉下来了,别闹,你还在发烧。”慌忙的想要拾起随着诗君雁起身跌落的锦帕,诗君雁却不让他如愿,更用力的圈住桑落的脖颈,脸颊上的笑意也似深了几分。   “原来一本正经的大长老也会害羞。”诗君雁咯咯的笑,搂着桑落脖颈的力道却加大了几丝,这样的桑落似乎更加让她心动了,褪去了往日里的飘渺与冷意,此刻的他眉目温软,神情别扭,活脱脱一个害羞的大男人。   “胡闹……”桑落低低的开口,分明是斥责的话语却满是宠溺的味道。   “不是大长老,是大叔才对。”诗君雁存心让桑落窘迫。   桑落想要退开,又不敢用力怕伤了诗君雁,诗君雁又缠得紧,整个人都要巴在桑落的身上,因着扭动的缘故,单薄的亵衣从肩头滑落,露出大片雪色的肌肤,漂亮的蝴蝶锁骨似欲图张翅高飞,再往下,令人遐想万千的深深汝沟,桑落仓皇的别过眉目,那日里温情火热的一幕袭上心头,他从未近过女色,从来不知晓女子的身段可以柔软到那样缠人,好似要将他的魂他的魄尽数散在其中,一股燥热由小腹升起,那是开了荤的野兽对欲念的贪婪,有些东西一旦沾染便似无法戒掉的瘾,女子软软暧昧的低喃,女子白希娇嫩的美好,女子媚眼如丝的撩人。他自认为心性极强,此刻也被心中那头挣脱束缚的野兽折腾的欲火焚身,偏偏某个女子还不自知,在他身上煽风点火,若是此刻不做些什么,这个丫头还不是得踩到他的头上来,那声大叔桑落本来是很排斥的,可是从那女子口中那样浅笑嫣然,温温软软的喊出又似带着磨人心魂的暧昧和罪恶感,那种罪恶如同毒,越是沾染上便越是无法戒掉,“不准喊……”桑落嗓音压低了几丝,隐约带着几丝难以隐忍的晴欲。   “喊什么,大叔,大叔么?”诗君雁咯咯的低笑出声,似乎想到殷秀那有意无意的提醒,他果然是有些在意的,能够让桑落在意,诗君雁哪里肯放过。   女子刻意压低的欢快嗓音在耳畔响起,鼻尖尽是那女子清浅的香,又软又柔,似带着几丝撒娇的口吻,与那夜里她与诗艳色撒娇的嗓音一模一样,桑落是极为喜欢的,静静的看着那女子娇媚动人的模样,大手轻轻抚摸上诗君雁的发丝,下一刻灼热的吻落在那任性的红唇之上,将那一声声磨人的称呼吞咽下腹。   灼热的吻带着吞噬人心的魔力,高大的身子将那娇小的身子密密麻麻包裹住,两人好似融为一体天衣无缝。   诗君雁从未见过如此主动的桑落,本就防守薄弱的城关几乎是毫无抵抗的被桑落攻城略地,这样的桑落是滚烫的,烫的好似暖到她的心尖上,心口一阵甜,一阵暖,柔软的像是要融化掉一样。“我发烧了……”   “我知道,我不会就此欺负你……”桑落几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高大微微退开丝毫,薄唇却依旧留恋不舍的徘徊在诗君雁的唇角。   “可以欺负的……”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她是不是太不矜持了,这算不算是主动求欢。   桑落勾唇浅笑,轻轻吻了吻诗君雁的额心,“大夫说你月份不足不方便。”一只手松开诗君雁的腰身落在小腹之上。   诗君雁轰的一声脸颊绯红,她尽是忘了这样的事情,弄得她好似欲求不满一样。“我……”诗君雁正尴尬的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砰地一声门被大力的推开,“君雁,我找你了好久……”   桑落反应算是极快,一把扯过一旁的被子将诗君雁密密麻麻包裹住,诗君雁还沉浸在晴欲里反应自是慢了摆拍,怔怔的看着那破门而入的人。再看到来人是谁时顿时清醒了过来,然后她清楚的看到许久不见的桑弥脸色由青变紫然后变得乌黑。   响烧受有。“桑落你这个禽兽……”桑弥几乎是暴怒的吼道,鬼魅般的身子瞬间朝着桑落的方向而来。   桑落眉目微蹙,细心的替诗君雁按好被角,单手接住了桑弥的攻势。   “桑落,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能够对君雁下手,你简直禽兽不如。”桑弥气的像是要炸掉一样,他这些日子找诗君雁找的都要疯掉了,好不容易得知君雁的消息,没想到竟然是被桑落带走的消息,然后找到此处,竟然看到这样的场景。他觉得桑落是配不上君雁的,君雁那样干净纯粹的人怎么能够和桑落如此暗黑危险的人呆在一起。   诗君雁闻言低笑出声,一脸没心没肺的盯着桑落,看来果然是她比较吃亏啊,一把年纪,怎么看桑落都是属于很年轻的样貌。   桑落眉目紧蹙了几分,见到那女子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脸色顿时难看了几丝,“出去……”低沉的嗓音冷冷的响起。   “君雁,没事的,有我在,我绝对不允许他胡作非为。”桑弥低低的开口,没有半点要让步的意思。   桑落脸都黑了,周身散发出一股迫人的冷意,握着桑弥拳头的大手微微紧握,“我再说一次滚出去……”若非桑弥是他的晚辈,是他桑家人,单凭桑弥那句话他就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的女人由不得任何人窥伺。   “休想……”桑弥也冷了嗓音,不过脸色陡然变得苍白,显然桑落强悍的内力让他有些吃不消。   诗君雁知晓若是自己再不开口,桑弥铁定会被桑落打残的,“桑弥,这是我的事情,我喜欢桑落,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是女人。”   桑弥一下子也忘了与桑落对峙,一脸不可置信的落在诗君雁的身上。   “我真的是女子。”诗君雁低低的开口。   桑弥脸色愈发的难看,转而喃喃的开口,“你是女子我也喜欢。”   “滚……”桑落此刻彻底动了怒,一把揪住桑弥鬼魅般的身子瞬间消失在原地。诗君雁还未见过那样暴怒的桑落,顿时抱着被子大笑不已。   月的新文:侍宠,重生之帝惑妃心zvqs。   地址:xs8./book/175624/   简介:他给了她世界上最心疼的名字顾心甘……   那一年她七岁,顾惜辰轻轻搂着她低声呢喃,心甘,你是要做我的剑,还是要做我的女人。   那时候她懵懂无知天真的问那有什么区别,顾惜辰笑的眉眼如画,做我的剑便为我斩尽天下负我之人,做我的女人则受我荣宠,一生富贵无忧   她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那我要做你的女人,我不想杀人   顾惜辰笑得愈发的丰神如玉,日日搂着她软声低喃,我的心甘,快快长大,那时候她一心认为自己是顾惜辰的妻子,却不想及第之日他却亲手将她奉给当今最尊贵的男人。   那年她十六初初入宫,洞房花烛夜,一杯合卺酒,她未见新郎面,便已香消玉殒,她甚至不知晓是谁给她下的毒,是谁想要让她死……   再次醒来她依旧是七岁,依旧是死人墓前抢东西吃的鬼娃,顾惜辰一如当初轻掀轿帘对着她温软的笑,顾心甘,你的名,我的心甘是要做的女人还是我的剑。14758782   那一次她勾唇淡笑,我做你的剑。她分明看到了顾惜辰眼中的诧异,他定是不知晓他们早已朝夕相处十年。   顾惜辰的剑世界上最孤独的剑,她为他负尽女子最灿烂青春的年华,为他刀饮心尖血,做只会杀人的顾心甘。那年她双十年华,已经不再年轻,何况她多年油走于黑暗连漂亮的衣服都没有穿过,更别提梳妆画眉说些讨喜的话……   他依旧亲自牵着她的手一一为人介绍,说这是他的心甘,心肝宝贝的心甘,那时候她只能看到他的眉梢,如同多年前一样只是一个含笑的侧脸,他牵着她穿过漫漫人群,将她奉给高高在上的帝王顾子骞。   “皇叔,这是我的心甘,以后就托皇叔心疼了……”   顾心甘跪在顾惜辰身边不哭不闹,只是静静的笑,辗转几世,若我终是这样的命,那我也认……   喜欢的亲们记得收藏哦~~(*^__^*)嘻嘻…… ☆、第六十一章 卿是佳人(61)   桑落回来的时候诗君雁已经陷入了熟睡,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将手放在额头上,睁开眸子便见桑落探着身子在替自己试体温,诗君雁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哪怕已经确定桑落的心思,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太真实,这个人是桑落啊,本该孤身一人高高在上,遗世独立的存在,她甚至一直认为桑落就该如此,独身一人孤来孤往,没有人有资格与他比肩而立,他是不一样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仙人,无情无欲,可是这么一个男人如今就近在眼前,随手可及,触手可摸,会为她煮饭,为她挽发,为她按被角,为她做普通男子也未必会做的事情。舒榒駑襻   得思觉诗。可是那种遥远感究竟来自哪里,明明他都表明了心迹,明明他离她如此近,如此体贴,那么遥远的又是什么,那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明明都已经这样亲密无间,这样相生相依。   “醒了……”桑落低低的开口,打断了诗君雁的思绪。   “嗯……”诗君雁回了神,浅浅一笑,“桑弥呢?”   桑落按被角的手微微一僵,好似不喜欢从她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烧退了,想吃点什么东西。”   桑落那意思便是不会回答她的问题,诗君雁眉目微微敛起,“他来不仅仅是为了找我吧。”桑弥会突然出现,不仅仅是因为她吧,毕竟她与桑弥并无太多的牵扯。而且按照桑落的性子,若不是他纵容没有人可以如此挑衅他,他哪怕再三对桑弥下手,何时当真伤过他,唯一可以说明的便是桑弥是桑落信任的人。   “刚刚退烧,吃点清淡的东西,我去厨房煮些粥水。”桑落僵硬的手缓缓离开被角,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语调,面色平静安然,温软的眉眼无波无澜。   “桑落,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在桑落转身的瞬间,诗君雁低哑的嗓音淡淡的响起,似疲惫,似无奈,更多的却是连她自己也道不明的情绪。   “别多想,你好好休息,很快就好。”桑落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   “好……”诗君雁微微闭上眼睛,心中却是一片苍凉,缓缓感觉桑落的气息在房中消失,她好似突然明白他们之间遥远的是什么,哪怕桑落是喜欢她的,可是他却很有分寸的把握着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不靠近,不伤人不伤己。那距离不远,恰到好处让他们隔着一指的距离,他站在一指之外,而她哪怕伸手可及触手可摸,也无法靠近那短短的一指。他不会过问她的秘密,也不会告诉她他的秘密,这种疏离看似不伤人,却让他们遥不可及。如今想来从他们再见面,再在一起,桑落从未说过属于他的故事,哪怕是一丝一毫也不曾。明明至少应该要说些什么,哪怕是些伤人的话语也好过将曾经彻底抹去来得好。   诗君雁不提,桑落不说,日子平平静静得好似桑弥从未出现过,好似那日里他们并没有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可是有些芥蒂一旦存在了,哪怕它最初只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灰尘,也会因为日积月累变成无法忽视的污垢,压着你的心,让你日日难以安心。   那种在意一直蔓延到巫族,诗君雁以为他们会一路慢慢游玩到巫族,却在桑弥离开的第二日,他们匆匆忙忙赶至了巫族,因为知晓她不喜欢桑家的气氛,桑落特意为她重新置了宅邸,桑落每天日出夜归,离了桑家她见到桑落的机会便更是少,有时候好几日都见不到一次,往往她睡着的时候桑落才回来,而她醒来的时候桑落早已外出,很多个深夜她都感觉到桑落替她盖被子,明明很想说会儿话,问问他在忙些什么,可是因为那日里的拒绝,她竟然再是问不出口,是害怕被拒绝,害怕他们之间的距离更加的遥远,遥远到形同陌路,那样的结果她无法接受,所以这样就好,至少她能够感觉到桑落还是温暖的。而桑落分明有好几次感觉到她并未入睡却也没有开口叫她,只是静静的看她片刻之后便离开,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何突然就陌生了,遥远了,遥远到要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份感情,谁也不敢再妄自前进或是后退一步,因为怕那一步让她们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和温暖消失殆尽。那是他们会也承受不起的结果,因为害怕,害怕生命中从此再也没有对方的牵扯。zvk7。   夜,愈发的深,桑落静静的看着那个独倚窗畔静静吹奏玉箫的女子,他是那样深切的感觉到那个女子的不高兴,那种不高兴从他靠近她开始便一日日深浓了,深浓到他不知道要如何淡化,如何让她不要眉目紧蹙。一直以来诗君雁都是灿烂的阳光,可是他却让那片阳光阴霾重重。他该做些什么,才能驱散那片阴霾。他没有哄过女子,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更何况他此刻尽是胆怯的不敢去触碰那片阴霾,害怕自己会让那片阳光从此以后暗沉无天日。   “我认识的桑落可不是个踟蹰胆小之人,你既然敢孤身一人与整个巫族为敌,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让你毫无招架之力。”低沉的嗓音打断了桑落的思绪,微微侧过头颅便对上桑弥不羁的浅笑面容。   “那不一样。”桑落微微蹙了眉目,巫族其他人于他来讲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而他的雁子是不一样,那是他心头的一块肉,他舍不得她有半分的难过。   “桑落,我终是不服气,输了这大长老之位倒也罢,如此好的女子竟然也被你捷足先登。”桑弥叹了口气,好似有些不甘心,却只是瞬间又露出一抹释然的浅笑,他似乎从来就没有登场的机会,与桑落为敌,他何时做过主角,即便连配角也没有露脸的机会,如果那个对手是桑落那么又何必不甘心,“若是连女子的心都看不透,你实在没有资格去讨雁子的欢心。”   桑落眉目紧蹙了几丝,却是没有开口打断桑弥的话语,好似准备听他继续说下去一样。   “夫妻本是一体,有些事情,你不说她怎么会明白。”桑弥低低的开口,“若是你怕受伤,就不要碰感情,所谓的安全距离不过是自私冷漠的自我保护而已。”   “我没有……”桑落开口否认。   “没有,若是没有,你怎么会害怕跨出这前进的一步,桑落说到底你不过是个害怕拥有的胆小鬼,你害怕拥有那么好的女子,你害怕拥有了就会失不掉,你不敢完全交出你的心,你害怕失了掌控,害怕会走错一步,害怕会护不住她,你还在介意情桑的事情,桑落,你越是害怕便越是守不住任何的东西,你若是害怕还不如放她走,与其如此折腾着她,这样太残忍。”桑弥口气低了几丝,那句话即便她是女子他也喜欢他并未说谎,他是喜欢男子不错,那是因为巫族的夜妾都是无辜的女子,所以他才会喜欢男子,可是诗君雁却让他觉得女子似乎更好。   “若是能放,我何必如此辛苦。”桑落苦涩一笑,若是能放,他早就死在幻城,若是能放,他岂会舍不得丢掉这份牵扯。那个女子是诗君雁,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那个女子与他的意义,那是他心口缺失的一角,若是失了,只怕此生都不可再得。   “桑落若是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自己抓不住,情桑的事情那是她的命,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弱小,如今你连这夜妾的事情都可以阻止,你还在惧怕什么,你不是当初的桑落,而君雁也不是当初的情桑。”桑弥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一日站在劝解桑落的位置,他与他本该是敌对的位置,却都存着一份废除夜妾这种残害女子的旧制的心。   “我要怎么做。”桑落好似明白了什么一样,他不告诉诗君雁是因为巫族这趟水太深,她不希望她为他操心,也不希望她沾上任何的危险,他似乎做错了,那夜里若是他坦白的说了,他们之间就不会陷入冷战了吧。14758363   “桑落,你一生聪慧,看透人心不是你的强项,你莫不是不知晓那个女子要什么。”桑弥嗓音愈发的低沉,“桑落,你纵横巫族二十载,何时你也会手足无措,该怎么做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说的也是。”桑落目光落在那独倚窗畔的女子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桑弥怔怔的看着桑落的身形被夜色吞没然后彻底消失在那门帘之后,这烂好人果然不适合他来做,桑落,你当真幸运,以前有个情桑待你真心诚意,如今又有一个诗君雁。所以我说,你永远都不知道我到底在嫉妒你什么,在桑家,能得真心相待的又有几人,如今多一个人解脱也好,桑家那地方太脏了,而我是否能够有你这般幸运,能得一真心待我之人,我不求她倾城倾国,唯求她顺我的心,我的眼,让我此生不再孤单一人。   明日此番外会大结局,在网吧码字速度超慢,太吵了,希望大家将就着看,明日会加更的 ☆、第六十二章 卿是佳人(62)   桑落推门而入,那女子依旧站在窗畔的位置,因为太入神的缘故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舒榒駑襻   心底泛起一抹淡淡的疼惜,将手中的锦盒放下,脱下身上的外袍缓步走到诗君雁的身边,将那残留着体温的衣袍披在诗君雁的身上,“虽然已经临近夏日,夜间依旧有些凉,也不多穿些。”   “我不冷,你忘了我有内力护体。”诗君雁搁下手中的玉箫,身子因为桑落的触碰微微有些僵硬,显然不太习惯他如此温暖亲密的动作。   桑落只觉得心底那么疼痛似乎愈发的深浓了,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她如此的介意,“雁子,我没有喜欢过女子,也没有和女子相处过,我不知道要如何去揣摩一个女子的心,不过我知道我做的很不好,我承认在感情上我是个胆小鬼,因为没有拥有过,所以一旦得了便愈发的害怕失去,害怕孤独,害怕黑暗。雁子,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我是个初学者,我会慢慢学会如何做一个好的丈夫。”桑落低低的开口,嗓音又轻又柔,好似带着几分恳求的味道。   “桑落,你其实不必如此。”诗君雁心中泛疼,这样低声下气软声哀求的话语实在不该从桑落嘴中说出。“原来的你就已经很好,你实在不该为了将就我。”   “怎么能够说是将就,是我自己想要,就怕不能够做的更好一点。”桑落扳过诗君雁的身子,静静的将那女子单薄的身子带入怀中,“雁子,我这一生除了想要保护情桑从未想要过任何东西,所以生死与我来讲没有任何的意义,可是现在不一样,这里有了牵挂,说到执念我何尝比你少,雁子,我这个人实在没有什么好,若是招惹上的东西,只怕是死也不会再放手。”桑落牵起诗君雁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目光安然而又认真。   “桑落,我……”   “雁子,我们之间是存在着一些问题,这些我们都不能够否认,也不能逃避,可是不要放弃好不好,我已经脱不了身了。”桑落声音压得愈发的低,大手紧紧抱住诗君雁单薄的身子,便是如此他什么都不想都不要,执念如毒,有些东西若是贪恋上怕是再也放不了手。   “好……”诗君雁静静的靠在桑落的胸口,至少这一点他们很像,“桑落这可是你说的,哪怕有一日我们互相折磨,痛苦一生,那也要一直纠缠下去。”   “有什么不好。”桑落淡淡一笑,那就这样罢,毕竟他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而且也没有什么不好,若是那个人是诗君雁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不会做个好妻子,你也不会做个好丈夫,那我们就再等等,总有一ri你我会找对自己的位置,知晓如何去做最好的夫妻。”诗君雁蓦然勾唇,澄净的眸子静静对上桑落深邃的眼眸。   “嗯,你说了算。”桑落轻轻抚摸着诗君雁的发丝,“我的雁子,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谁让你当初招惹上我,如今想要反悔已经晚了。”诗君雁低笑出声,几日的阴霾似乎散去,他们之间又何须说太多,桑落肯为她将就到如此地步,这样就够了,她还能够求什么。   “我怎么舍得反悔,幸好当初我那般算计与你。”幽幽的叹息声在唇齿间萦绕,“雁子,说到底最终输的人还是我,我算计一生,揣摩人心,却不想最后将自己也算计了进去,而且还沦陷的心甘情愿。”   “桑落,你当初就没有想过要我死对不对。”诗君雁低低的开口。   “那时候我自己都没有想过要活下去。”桑落勾唇浅笑。   “那时候我还怀疑你也想要我的心。”提及当初的事情诗君雁有些唏嘘,谁也没有想过当初百般想要逃离,如今却只想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如今我要的不过就是你的心。”桑落的唇轻轻的落在诗君雁的嘴角,“雁子,我还未见你穿过女装的模样。”   “定然很难看。”诗君雁似有些不好意思。   “试试看。”桑落牵起诗君雁的手走至先前搁置锦盒的地方,淡蓝色的女装静静的躺在锦盒里,精贵的丝绸,柔软的棉料。诗君雁的手轻轻的抚摸过那精致的女装,素净淡雅的色泽,简单大方的样式,都投了她的喜好。   “我不会穿。”诗君雁端详了半日之后低低的开口。她从未穿过女装,三姐几次都要给她准备都被她拒绝掉。   “我教你。”桑落将衣裳打开,眉目间尽是宠溺的笑。14938749   “好……”诗君雁对着桑落浅浅的笑。   女子未着丝缕,如同初生婴儿一般静静的站在灯火下,昏黄的光泽称的那女子肌肤白如玉一般晶莹剔透,里衣,中衣,外衣,桑落穿的慢条斯理,一件一件,缓缓套在诗君雁的身上,他的动作优雅从容,哪怕是复杂的女装他也穿得异样的熟练,铜镜前,女子一头墨发随意的散在身后,淡蓝的衣裳包裹住女子颀长单薄的身子,女子面容婉约清秀,纤细的眉,纤细的眼,澄净的眸子里尽是柔软羞涩的浅笑,灯火映衬,哪怕桑落饱读千书,也找不到词汇形容那个女子的美丽,就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美的一幅画,用的是最淡的墨笔,却画出了最动人的色泽。似乎不能更加美好一些。   “头发要怎么弄。”诗君雁比划了半日,女子束发极为复杂,这衣服她尚不会,何况是头饰。   “不束发就好,反正你也不喜欢。”桑落轻轻抓起诗君雁散开的发丝,熟练的随意绑在身后,那是诗君雁一贯的束发方式,简单而又舒服。   “你学了多久。”虽然桑落的动作熟练到好似自己平常穿衣束发一样,可是诗君雁就是觉得这是桑落第一次替人穿衣,第一次替人束发。   “不久……”桑落描写的风淡云轻。   “桑落,你怎么可以连女子的穿衣打扮都会,还让我让我活。”诗君雁指的是桑落极为做饭的事情,为何女子会的事情他都会,而且做的那么好,反倒显得她这个货真价实的女子一点能耐都没有了。   “不会也没关系,不是有我在。”桑落低笑出声,好似一点都不在意诗君雁会不会。   “桑落,你会把我宠坏的。”诗君雁声音轻了几丝。10gfz。   “不是说了有我在,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桑落怔怔的看着女子打扮的诗君雁,虽没有倾城倾国之貌,可是在他心中却已经是极好。“雁子以后只为我穿女装可好。”这样的诗君雁太美好,好到他想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嗯……”诗君雁低低应了声,微微垂下头颅,突然发现发丝上那根发带异样的眼熟,“这根发带。”这不是她当初在山谷里扔掉的那根属于桑落的发带么,为何会在这里。   落桑将的泛。“我不知道原来雁子那么早就对我有所图。”   “谁对你有所图,我分明已经扔掉了,是你舍不得吧。”诗君雁不甘示弱的说道。   “难道是我知道会有今日,所以才一直留着舍不得扔掉。”桑落挑了挑眉,一脸平静的说道。   “脸皮厚……”诗君雁撇了撇唇。   “雁子,巫族的事情你别管,这里面牵扯的污秽事情太多,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的危险,而且你现在还有身孕。”桑落脸色凝重了几丝。   “好,反正我也没有时间管你,我要去一趟南夷。”诗君雁乖巧的点了点头。   “南夷……”桑落眉目微微蹙起。   “桑落,你会等我回来的不是么,重阳节那日,我就回来,到时候我再告诉你要不要嫁给你。”诗君雁退开了分毫。“桑落,这件事情让我自己去做好不好,我不会有事,我都可以让你没事,又怎么会让自己有事,我只是去确认一些事情罢了。在这段时日里,你将你的事情处理好,我将我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再好好相处。”   “嗯,我等你。”桑落突然伸出手从身后环住诗君雁的腰身,“雁子,别让我等太久。”   “不会。”诗君雁低低的开口。   “诗家的事情交给我就好,雁子,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有我在,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桑落声音压低了几丝,语气间尽是不舍的味道。   “我知道,桑落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所以除了我,谁也不可以动你分毫。”诗君雁回转过身子,回抱住桑落的腰身,一直以来他们都追逐的太近,是时候给双方一点空间,让他们学会如何在一起。   “除了我的雁子谁能够伤的了我。”桑落宛然一笑,“我还要等着我的雁子穿着漂亮的新娘装嫁给我。”   “我还没有答应你呢。”诗君雁调皮一笑。   “所以我一直都在等。”桑落宠溺的轻轻抚摸着诗君雁的发丝,“雁子,速去速回。”   “我的三姐,我的家人都交给你了,你可要保护好他们,若是他们有半分好歹,我定然为你是问。”诗君雁微微敛着眉目,好似不想让桑落看到她眼中的不舍,是不舍,可是有些事情定然要有人跨出第一步,她当初救桑落并未想过会受孕,她此次南夷,必须去确认孩子会不会有事。   “好……”桑落低低应了声,爱怜的吻万般珍重的落在诗君雁的眼角,“雁子,为了我平安归来,我会等你,一直……”   今日两更,(*^__^*)嘻嘻……希望大家会喜欢,今日桑落和雁子的番外大结局,等月从云南回来后会继续二哥和大哥的小番外,不会很长,大概只会有几个章节,然后新文开更,求收藏,求留言~求捧场 ☆、第六十三章 卿是佳人(结章 )   九月初九,重阳,巫族每年都会举行盛大的祭祀,主持大典的桑落却在露了一面之后悄然退去,将硕大的局面丢下,那祭祀每年都有,翻来覆去都是同样的话语,他不厌其烦,何况没有那么一个人在的地方,他实在不愿意多呆,细雨蒙蒙,雨丝编织成密密麻麻的雨幕,茶香炉暖,袅袅热气蒙了眉目,将那份秋日的干燥驱走了几丝,薄凉的雨丝透过窗畔打在发丝之上,墨发沾染上点点晶光。舒榒駑襻   他神情优雅,姿态从容不迫,取水煮茶,倒茶,喝茶,白希修长的手指捏着青花瓷杯,杯身是墨染的山水画,素雅的色泽一如他几乎淡化出尘的浅笑,鬓角散落的发丝被萧瑟的秋风轻轻的撩起,扫过那薄凉的唇,似涩又似香。   目光时不时穿过蒙蒙细雨落在人迹寥落的青石大街上。已近傍晚,天色灰蒙阴暗,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候,若非必要,实在没什么人愿意在外面走动,何况今日是巫族祈福的秋收之日。10gfz。   呜咽的箫声透过重重雨幕断断续续的传来,好似低低的呢喃,软软的诉说,箫声空旷忧伤,那抹轻愁似染上心头,那是念,思念的念。   桑落陡然偏过头颅,对面的雅居内,一绿衣女子坐在窗畔吹奏玉箫,不是她,那个女子他见过数次,珊瑚,诗君崎喜欢的女子,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该和诗艳色一起呆在他准备的小屋内,沧祁的战事早已结束,唯有他无牵无挂便先行返回,诗君崎怕是最忙碌的那人。   诗家的战事结束,巫族的事情也告一段落,只是本该应约而来的那个女子还没有出现。修长的手指捏起桌上的茶水搁置在唇边,却是半日也没有喝的动作。   虽不是心中念的那个人,却因为那熟悉的箫声让心底的思念反而愈发的深浓,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觉得陌生却又磨人,好似心口某个地方空空的,空的那一块如何也满不上,做什么都没有心思,就是想,就是念,若不是祭祀大典他不能缺席,他怕是早已寻到南夷去。那个丫头总是如此肆意妄行,大着肚子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明明已经快到了预产的日子,应该要回来了吧,毕竟他是如此的想,若是,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紧握,若是过了今夜她再不回,他的耐性怕也已经耗尽,定然将那女子擒回,让她学会什么叫做乖巧。   乖巧么,那个女子也不是没有,乖巧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对着他软软的笑,那笑几乎能够融化他的心神。那样的诗君雁如何看都是极美的,至少在他看来已经不能够再好看一点。14938749   好似更加思念一点了,他甚至没有耐性等到今夜的大典结束,几个月不在,那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丫头是不是瘦了,她会不会如同他一般想念着他,很想知道。桑落穷其一生也不会想到,有一日他会被思念蚀骨噬心,哪怕那感觉让他仓皇失措,却依旧珍之惜之,感谢有那么个人存在,让他可以想,可以念,可以放在心尖不离不弃。   那么一个女子像是捏着他的心脏,哪怕是软肋尽数暴露,他也舍不得放手,原来他远比自己想的还要陷的深,原来当初动了心思的根本就不止他一人。   “珊瑚……你当真要跟他走么?”熟悉的清冷男声打断了桑落的思绪,好看的眉目有些不快的蹙起,可是此地本来就是他先来,他自是不认为自己有离开的必要。目光再次落在哪雅居之内,他不是在主持祭祀的大典么,若是让巫族的人看到巫族的族长在如此重要之日与夜妾私会会如何看,一向注重形象的他莫不是不在意么,还是情之一字当真如此折磨人心,哪怕你再是高高在上,也逃不过情劫。   “恩……”箫声断了去,女子温软的嗓音低低的响起。她似乎也看到了桑落,不过也不躲不闪,只是浅浅一笑微微颔首,好似桑落的存在与她一点干系都没有。   “珊瑚,不是说好了你会等我么,如今我已经可以……”   “我从未等过你,你当知晓我的性子,我绝不会等一个寡情之人。”珊瑚低低的开口,雨幕将那女子的面容打的有些模糊,淡淡的笑,静然的姿态。分明是梅骨傲人之姿态,哪怕被细雨遮掩,那也是雨幕山水间最美妙的一笔。   “珊瑚,当初是我负你,可是我从未忘记过你,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我只是在找个合适的机会接你回来。”男子声音显得有些急促和无奈,似乎在挽回,可是挽回的话语却显得那样苍白无力。“珊瑚,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也想给,可是我的心不愿意,我已变心。”珊瑚低低的开口,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好似想到了什么人一样,眉眼里尽是媚人的温情。   “珊瑚,那个人有什么好,你可是当真喜欢他。”男子的声音低软了几丝,隐约透着几丝哀求的味道。   后面的话语桑落没有再去细听,因为他的视线被那青石街上走来的身影紧紧虏获住,原本平静淡然的面容出现一丝丝波动,深邃的眸光一瞬不动的落在那街道上撑着油纸伞缓步前行的人,那身形走的极慢,隆起的小腹异样的明显,步伐却是从容不迫,清秀的眉,清秀的眼,一袭宽大的青色长裳,长及腰际的发丝随意的用发带绑在身后。分明是极简单的男子装扮,却因为脸上那份温软的笑尽是女子娇媚的风情。   桑落像是再也坐不住,猛地起身,因为动作太大甚至打翻了已经煮沸的茶水,清甜的茶香弥漫开来,素色的衣袍沾染上大片的茶渍,他却置若罔闻,一贯的从容优雅此刻哪里还能见到半分。匆匆忙忙的朝着楼梯的方向跑去,甚至因为步伐过于仓皇几次都差点滚下阶梯,他似乎有些忘了自己轻功高强,只需几个轻点便可以走至那女子的身边。   雨丝并不大,可是细雨却容易打湿一身,诗君雁似乎也看到了桑落顿时停下身子,远远的站在青石街上,看着桑落一步步走入她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只是微微停顿,转而加快了步伐,心中的思念此刻似乎有些隐藏不住,她很想他,想的心口某个地方空荡荡的疼着。原来这便是思念的滋味,尽是这般苦涩又这般令人着迷。   油纸伞被桑落接过,却几乎整个都倾倒在诗君雁的身上,脸上一如既往温软的笑,分明有千言万语,可是此刻似乎只剩下两两相对。   诗君雁抬起手轻轻擦拭着桑落脸上沾上的水渍,低低的嗓音似带着几丝嗔怪的味道,可是如此听在桑落耳中那也是极好的丝弦之乐,巫族女子再是善乐,也不及此刻眼前这女子只言片语来得令他心动,“怎么也不打伞,这么大个人了,还同个孩子一般,若是伤寒了可怎么好。”   “瘦了……”桑落低低的开口,许是因为紧张了许久缘故,那嗓音尽是前所未见的沙哑。再多的话语到了唇边尽数化为两个字,原来他比他求的还要多,他此刻才明白,他想要的不止是她一生,而是永生永世的牵扯,他从未像此刻这样庆幸,庆幸他还能活着,庆幸他能够遇上这么一个女子,顺了他的心,顺了他的眼,哪怕她再是不好,再是任性,那也是他心底唯一的至宝。若是可以,他甚至愿意倾尽一切,只求她一生无忧,宁静安好。   “以后我们就托你照顾了,所以你可不能生病了。”诗君雁笑得眉目弯弯,握住温暖的手搁置在小腹之上。她答应过等他回来她便给他一个答案,其实这个答案她心中早已有数,却想更加肯定一点,肯定她值得他一生拥有。   桑落先是一愣,转而平静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极喜的神色,此刻他不是巫族的大长老,不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桑落,只是普通的夫君,普通的爹爹,拥有平凡男子最简单的快乐,好似不能够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意,一把将诗君雁抱起,“我们去祭祀大典。”   “不去,好多人看着,我还没有换衣服,如此装扮会让人看了觉得奇怪。”诗君雁低低的开口,好似明白了桑落的意思,祭祀大典是巫族最神圣庄重的大典,向天祈福,桑落是想让所有人见证,见证他要娶她为妻。   “哪里奇怪,我觉得挺好。”桑落低低的开口,眉眼里尽是掩不住的笑意。   “我这是男子作扮,别人看了会笑话。”诗君雁声音压低了几丝好似有些不好意思。   “我觉得这样挺好,我很喜欢。”桑落抱起诗君雁,让诗君雁自己撑起油纸伞,两人相携朝着祭典的方向而去。   月九翻的将。“桑落,不要嘛,至少去换套衣服,至少成亲的时候我要做女子装扮。”女子低软的撒娇口音淡淡的响起。   “好……”桑落宠溺的浅浅一笑,好似只要是那个女子所求,如何都可以。   窗畔旁,珊瑚静静的坐着,身边的男子说了什么,她似乎一点都没有听见,耳畔尽是诗君雁撒娇的口吻与桑落宠溺的纵容,这便是情么,可以让潇洒不羁的诗家四少变成最娇媚的女儿家,也可以让高高在上的桑落变成普通的男子,这样当真是极好。只是她也可以么,夜妾啊,如今早已脱去这枷锁,她或许也该勇敢一点。 ☆、第一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1)   一壶清酒热在炉火之上,此刻正值夏初,袅袅热气萦绕,熏的本就闷沉的空气愈发的慵懒如泥,暖风轻拂,盈盈而上的热气被打散,飘无依所,散在空气里只是瞬间便无影无踪,唯有那香,似乎浓稠了几丝。   诗君崎一袭月白色长裳,高大颀长的身躯静静的坐在大理石砌成的石凳之上,三千青丝一丝不苟的束在身后,手肘支撑在桌上,头颅微微倾斜靠在拳头之上,骨骼分明的长指略显的有些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哪青石街铺成的小道之上,那女子就坐在小道的尽头之处,笼着烟,笼着雾,如同秋日里沾染着露珠熏染着浓雾的山茶花,芬香中夹杂着微微的苦涩,便是那苦那涩也是入喉生香入瘾的毒药,舍不得,离不掉,一旦沾染上,那便是生死难离的念,牵肠挂肚……   诗君崎从来不知道,有那么一个女子即便是生气,那也是极美的,静如水,淡如画,水墨渲染,用的是最干净的颜料,一笔一划皆是得天独厚的静然美好,若不是那份疏离愈发的深浓,几乎让人察觉不到这个女子也是有脾气的,安安静静的坐着,既不闹也不吵,仿佛无论身处何地与何人相处她都能随遇而安,便是那份漠然,让诗君崎既无奈又心疼,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别扭淡漠的女人,哪怕是靠的如此近,也似隔了千万年的距离让人无法走近她的世界。她就将自己困在其中,不出来,也不让人进去,孤身一人活在她特定的圈内静然安好。壶一瞬只熏。   握着酒杯的大手微微紧握,如此冲动鲁莽的流氓行径,他此生只做过这么一回,只为了一个叫做珊瑚的女人,他所有的修养,所有的隐忍被那女子的淡然冷漠击的溃不成军,他知晓若是不主动出击,他此生都靠不近那个叫做珊瑚的女人,这种感觉他初次见面就深深的知晓。10nlk。   那是他的劫难,哪怕是入了劫,身处其中无法自拔,却依旧心甘情愿,感谢能够遇上这么一个人,让他揪心揪肺无可奈何。这种感觉比他家的小丫头还要让他无法释怀,好似那个女子就是他心口上缺失的一角,一旦遭遇上,便是如同水火交融,哪里能够分得清楚彼此,即便过了许久,他依旧能够清楚的记得,记得那个细雨迷蒙,烟笼青山的早上,他站在长长青石铺成的路的尽头,带着几丝漫不经心的等待着绣女的通报。因为时间比较长,他等得有些不耐烦,若不是多年的修养让他忍着心底的躁动,只怕早已上前质问,而那女子便是在他耐性即将用完的关头静静的出现,湖绿色的衣裳,湖绿色的油纸伞,如同烟雨中那初初冒出的嫩芽,被烟雨洗涤笼罩,明明是脆弱的生命,却透着一股致命的you惑,清新孤傲顽强,静静的绽放着如同绽放生命一样的美丽,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把,直到那轮椅靠近,那湖绿色油纸伞挪开,他才看清楚那女子的容颜,未施脂粉,素净淡雅,脸上挂着浅浅的笑,长发仅用一根古老的发簪别在身后,倾城倾国,诗君崎觉得不能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这个女子的容颜,那一刻他只有一个想法那素雅的笑倾倒他的心。   “我是珊瑚,这位便是诗家二公子吧。”那女子的嗓音很是隽永好听,好似琵琶的调儿。带着丝丝江南烟雨的韵味。那笑意很淡,好似风过无痕的湖面,只留下袅袅余香萦绕,在古色古香中盈盈走来。   在商场朝堂游刃有余的诗家二公子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失了神,半响都没有答话,当时他不明白那种悸动叫做什么,直到离了那女子素雅的香气他才明白,那叫一见倾心,叫摄魂夺魄,那女子身上有种孤寂,高傲清冷,虽然笑着,那笑意却疏离有礼,那是一座孤城,城中就只有一个叫做珊瑚的女子,她孤身一人伫立在城墙之上,孤身一人漫过风雨,漫过坎坷,浅笑盈盈,不畏不惧,却孤独,孤独到寂寞,便是那种寂寞似摄魂的蛊毒。让他中了毒,入了蛊,哪怕知晓一旦踏入便再无回头之路,却甘愿在此挣扎。   仰起头颅,橙色的酒水打湿了月白色的长裳,整整七日,那女子即便对他安然淡笑,诗君崎却清楚的知晓她的眼神从未在他身上停留过半刻,仿佛与她来讲他不过是陌路之人,她什么都不问,不问他为何带她走,不问他要带她去哪里,甚至不问他究竟有何目的。若非他将她的轮椅毁去,让她哪里也去不了,他深深的知晓那个女子定然不会留下来。她的生命是空的,因为空荡无枝可依,所以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风似乎大了起来,撩起鬓角的发丝微微荡漾,落入眼眶里,带来阵阵的瘙痒,珊瑚微微探出手拨开额角散落的发丝,目光从水波粼粼的湖面上微微挪开,即便不是有意,却依旧落在了凉亭内诗君崎的身上。   除了诗家二少的身份,她对那个男人一无所知,她甚至不知晓他带她走究竟是何意,每日只是用马车载着她四处飘荡,偶尔遇到他认为喜好的美色便停留下来,有时候几个时辰,有时候一日,他鲜少与她交谈,除了吃穿用住,可谓是费尽心思,无论身处何地,总会在黄昏之前找到露宿之地,也会请来灵巧的侍女替伺候她沐浴更衣,哪怕她再是耐心极好,可以镇定道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难免会有几丝按捺不住。   诗家,曾经沧祁最繁华的家族,她未见过诗君崎,可是如此优秀的男人即便不识,关于他的传闻却听的不少,官拜侍郎,生意遍布天下,身边无任何红颜知己,听闻这样一个男人只宠爱自己的妹妹,诗艳色,以前的诗君雅,那性子却是讨人喜爱,否则又岂能让放荡不羁眼高于顶的凌王甘愿弃天下只要美人,可是既是不近美色之人,为何要将自己带来此处,她自认为她这残破之身不值得让诗家二少刮目相看。   诗家并不是凌王要对付之人,她向来与武林中人打交道,倒是对诗家的人与事了解不深,只是此刻越是想起,心中竟是升起一股想要得知真相的欲望。目光不经意间全然落在了诗君崎的身上。这是她头一次真真实实的打量眼前这个男人,俊朗儒雅,风度翩翩,分明该是一身书生商人的文雅之气,却偏偏浑身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放荡与迫人气势,那是一种内敛的深藏不露,藏于山,隐与形。他似乎极爱喝酒,每到一处美景,便会曼斯条理的找个视野极佳之地,煮一壶清酒,该是优雅慵懒的品尝,那喝酒的姿态却是洒脱而又张扬,与凌王的邪魅优雅完全不一样。那煮酒乃至是倒酒的姿势都是极为优雅好看,却偏偏喝酒时总是一饮而尽。   “饿了么,想吃什么?”珊瑚失神的当下,耳畔清冷的男声低低的响起。   珊瑚一怔,微微抬起头颅便对上诗君崎淡笑的面容,身上还浸透着一股醉人的酒香,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你要带我去哪里。”珊瑚沉思了片刻之后淡淡的开口,她自认为没有诗君崎那般好的耐性。   “庭院中的花草固然美好,总比的上大自然的精敲细打,得天独厚,此时正处春末夏初,正是生命盎然之时,何不放下心中一切顾及投身于大自然,感受生命的美好与肆意洒脱。”诗君崎也不急着答话,只是将目光落在更深远的山峦之处,耳畔小桥流水,目光所及尽是绿意盎然,这女子便是将自己关在孤城中太久,久到忘了万物都是有灵性有生命的。   珊瑚身躯微微绷紧,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她是极爱这湖光山色,只是因为腿脚的缘故,她早已忘却这风光的灵性与自然,一种被人看穿的慌乱深深的揪住她的心神,她不喜欢这种为人所控的感觉,“我不在乎。”世界上不能为自己掌控的事情太多,她早已淡泊一切。   “可是我在乎……”诗君崎突然凝重了脸色,垂下头颅,目光认真的对上珊瑚淡如清水无波无澜的眼眸,那样一双眼睛再是干净,却如同死水一般少了生气。这个女子当初究竟经历了什么,让她放弃了她的所念所想。14967626   珊瑚先是一愣,转而勾唇浅笑,那笑既淡又冷,让人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那是你的事情。”   “恩,不过很快便是你我的事情。”诗君崎弯下身子将珊瑚抱起,大步朝着那小溪的方向而去。“珊瑚,我是诗君崎,我在乎你的一切,我从未喜欢过女子,更不会做些讨喜的事情,可是我这个人很执着,或许说执着是我诗家人的通性,谁让你遇上了我。”那话语似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宠溺,深浓到化不开的宠溺,这个女子将自己藏的太深,他若是再按兵不动,只怕只会将她推的更远,反正已经做了一回流氓,再无耻一点又如何,反正她是他躲不掉的劫难,也不想躲开的温暖。   隔了好久没有更新,得整理下思绪,新文心甘也会同步更新,会慢慢加快进度的,(*^__^*)嘻嘻……,让大家久等了哦 ☆、第二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2)   诗君崎将珊瑚小心翼翼的放在小溪的一块大石头上,蹲下身子便欲脱去珊瑚身上的鞋袜。   “你做什么?”珊瑚又气又急,再不复先前的风淡云轻,若不是双腿动弹不得,此刻早已一脚将诗君崎踹开,饶是如此,那原本素净的面容顿时变得绯红,眼眸里也升起一股淡淡的怒意。   “感受生命。”诗君崎勾唇浅笑,“珊瑚,你尚年轻,心境却老得好似年过八十的老人家,无欲无求,对什么都保持着冷眼旁观的姿态,我只是想要让你感受到自然的神奇与美丽,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云转,万物生生相惜,山穷水尽看似已至尽头,可是若是换个角度,换个方向,你会发现前面已经是辽阔大道任你飞翔。”君诗动双下。   珊瑚如同雷惊一般愣在原地,任由诗君崎卷起她的裤腿,将那玉白的脚裸浸入水中,清澈冰凉的溪水漫过脚裸,阳光透过水面洒在脚裸之上,溪水交替不息,水流不急,恰到力度的轻轻拍打着脚裸,她有多久不曾如此肆意过,在巫族夜妾是没有地位的,所以夜妾也是自由的,没有一般女子的矜持与束缚,那个时候她也如同所有懵懂的少女一般对一切充满了希望,只是后来她才知晓希望不过是人心中所想所愿,那是一种贪婪,是人心欲望所求,那是念,那种欲愈是强烈,便愈像是戳了毒的刀,一刀一刀都刺在胸口最柔软的位置,又似午夜轮回的梦魇,让人痛不欲生,“你知道什么?”珊瑚声音尖锐了几丝,好似诗君崎那句话戳中了她的痛处,他是高高在上的诗家二少,呼风唤雨岂会明了一个夜妾有念想,有希望的悲楚和疼痛,他怎么会知晓被人轻瞧,被人如同最低贱的奴隶一样被人玩弄利用的悲哀,岂会明了孤身一人的软弱与无能为力,哪怕倾尽所有也无法扭转自己的命数。夜妾没有名字,没有姓氏,没有亲人,她们有的只是短暂一瞬的生命,如同昙花一现,哪怕再是灿烂,也不过朝夕的美丽。她早已告诉自己她不再是夜妾,她是珊瑚,她绝对不会像任何一个夜妾一样,如同燃烧的火焰努力去追逐自己想要的幸福,去追寻所谓的庇护之所,只求有名有姓,死后有座碑,有人会在忌日之时偶尔会记起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14967626   若然是她,她宁愿无棺无木,裹床草席葬身与泥土,与那草那花融为一体,也好沾染些花草的灵性,将这一身臭皮囊沾染的世俗之气洗涤干净,她生来便什么都没有,死后也什么都不要留,散与这天地,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走,也不要有来世,只求有那么一缕魂魄散与这风中,最后闻闻这世间的气息。   诗君崎静静的坐在珊瑚的身边,哪怕这女子气息变得极为尖锐也是一脸淡然的浅笑,微微侧过身子,大手拨开珊瑚额前的发丝,诗君崎的眸光很温软干净,像是揉进了夏初阳光的温暖,“珊瑚,有我在,别怕……”那声音又软又柔,好似要将那女子心底所有的忌讳和伤口抚平,他知晓这个女子是不一样的,她有自己的执念,自己的思想根深蒂固,若要她走出自己的世界必将难于上天,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有他在这里,他绝不会让她孤身一人守着那座空城看时光流逝,看岁月变更,最后孤身一人老去,死去,绝对不会让她孤身一人坚强的来,坚强的走,在他眼中,哪怕她再是坚强,再是聪慧,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有着女子该有的喜怒哀乐。   “怕……”珊瑚冷笑出声,“我若是怕岂能活到今日,岂能成为凌王得力的助手,二少,我不是夜妾,你不要用如此同情的目光看着我。我是珊瑚,是思韵楼的珊瑚。”   “珊瑚,在我眼中你就是一个正在闹别扭的小女子。”诗君崎低笑出声,对于珊瑚的歇斯底里好似没有察觉一样,眉目温软,笑容坦荡。   那样洒脱肆意的笑,哪怕是珊瑚也再是生不出更大的脾性,何况她向来冷情自主惯了,只是片刻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当下敛去了脸上的怒意,缓缓勾起一抹风淡云轻的浅笑,“二少都是这般哄女子开心的么。”   那笑疏离淡然,好似又回到了初次见面的珊瑚,那个高强耸立孤立无援的女子,诗君崎虽然不喜欢,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有些无奈的一笑,“珊瑚,我家君儿性子任性调皮,哪里需要我去哄,宠她的人太多了。”   提及诗艳色珊瑚身上的刺一点点收了去,“二少,我不会去巫族。”那个地方她发誓她一生都不会再踏足,她早已不是夜妾,不是巫族的人。“二少这景色也欣赏了,大道理也讲了,若然无事的话随意找间绣房将我放下,我自可回去。”10nlk。   “你不想去,我们便不去,等你想去之时我们再去。”诗君崎点了点头,没有半点要反对的意思,突然起身朝着马车的方向而去,终是不耐烦了么,珊瑚本以为诗君崎是要丢下她离去,这样也好,虽然得在这里呆上些时辰,不过也不是没有离去的法子。一路上她留下过不少的暗号,却一直无人寻来,想来是被诗君崎毁去,若然他离去,她自是可以寻到自救的办法。这么多年,虽然是帮殷秀做事,可是殷秀对她还算宽松,对于她建立自己的小势力也不干涉,只要她仍旧提供他想要的信息。这也是她跟了殷秀这么久的原因,殷秀早已与她讲明,他们只是合作的关系,只不过合作的终结得由殷秀说了算而已,如此时机那合作的关系怕也要到尽头了,她也可以离开这是非之地。   珊瑚还在思索的当下,却见诗君崎从马车里取了食物过来,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带来的,那食物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和热气,如今想来,她似乎从未吃过干粮和冷掉的食物,荤素搭配,一点也不马虎。这个男人,分明是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珊瑚莫名有些气结,“二少,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何况二少还有要事在身,岂能陪着我一个残废之人在此荒度时日,我不知道凌王与二少交代了什么,二少只管交我放下,去办自己的事情即可。”珊瑚自认为自己说的很清楚,可是对面正在整理膳食的诗君崎却是一点该有的反应都没有。   她自认为耐性极好,也被磨得有些咬牙切齿,半响之后好不容易诗君崎开了口,却是一如既往轻松的口吻,“珊瑚,这是方才山下村民送来的熟食,你尝尝看。”   珊瑚脸色蓦然变得铁青,一手扫落诗君崎递过来的食物,“二少,我只是腿脚废了,还不至于沦落到处处要人照料的地步,我要如何活,是我自己的事情,二少不觉得自己的行径与想法有些强人所难了么,各人对生命的诠释和理解各不相同,我觉得是我所想要即可,二少又何必横插其中,我看你是凌王的亲人方才对你以礼相待,二少不要得寸进尺才是。”   诗君崎先是一愣,转而低笑出声,对于珊瑚的滔天大怒也没有半丝的生气,卷起袖角将珊瑚脸上溅上的油渍擦掉,珊瑚明白诗君崎的动作,却是僵硬的躲开,卷起袖子胡乱擦拭了下,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当下脸色愈发的难看,她如此多年沉积的镇定与冷静,今日竟然几番失了控制,这个男人分明就有圣人的耐性也磨完的本事。   “二少若是明了我的意思请先行离开,我自有离去的办法,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各不相干。”最后一句话珊瑚冷了嗓音,若不是不能走动,怕是早已起身离去。   原本还浅笑盈盈的诗君崎当下凝重了脸色,眸光依稀可见淡淡的怒意,虽然隐忍的极好,珊瑚却依旧感觉到了诗君崎气息的变化,他似乎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的那种,不过珊瑚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去解释些什么,她所说的不过是心中所想而已,她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所想的不管是好是坏,是对是错,都与她没有半分干系,她只不过想要过自己想要的平淡生活罢了。   “最后一句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珊瑚,若你不是女子,我定然要好好教训你一顿,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般冥顽不灵的女子。”诗君崎气的不轻,什么叫各不相干,说到底他的掏心掏肺,人家都当成狼心狗肺了。   “二少若要乖巧温软的女子世界多的是,只要二少一声令下,定有万千美人愿意投入怀抱,我便是如此不讨喜的性子,二少若是看不惯的话,自便……”珊瑚低低的开口,平静的眸子无波无澜。   诗君崎先前只觉得这个丫头漠然,如今这个丫头要是狠起来能够将他活活气死,这张嘴哪里能够这般牙尖嘴利的,哪里能够说出这般无情的话语,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心中没有他,想到此处,诗君崎再大的脾性也敛了去,只剩下满心满眼的委屈和无奈,“话虽如此,谁让我谁不喜欢,偏偏喜欢上这么一个不讨喜的女子。” ☆、第三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3)   委委屈屈的话语从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口中,即便珊瑚想要假装没有听见也不行,眸光间尽是诗君崎那略带着几丝委屈,几丝无可奈何,却有甘之如饴的神情,她自认阅尽天下虚伪作假面容,自认对任何男子的表白都能够风淡云轻的一笑而过,可是没有一个男子如诗君崎这般大胆,像是捏着她的软肋,让她无所遁形。“那是你的事情,与我……”珊瑚的话尚未落音,只觉得腰身一紧,整个人已然落入诗君崎的怀中,近在咫尺的是诗君崎放大的面容,鼻尖萦绕的尽是诗君崎的气息,淡淡的酒香夹杂着男子独有的霸道气息,将她紧紧虏获,她似瞬间跌入一座迷城,城中花香弥漫,那座城分明是她亲手打造,此刻却多了孤城中不该有的东西。生命,生长的肆无忌惮,甚至想要虏获她的主宰权。那种霸道气息无处不在,缠着她,绕着她。   珊瑚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到底不曾遇到过如此大胆行径的男子,以往不是没有被人爱慕过,可是她自有办法让人近不得身分毫,哪里如同此次这样完全失了掌控,从一开始便如同待宰羔羊完全被人拿捏在手。   诗家二少她仅仅只见过一次,她至今依旧不明了她到底是哪里招惹了这个男人。而且这个男子与她以前所接触的任何一个男子都不一样,让她无论是主动出击还是按兵不动都始终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   怀中那原本浑身都是倒刺的女子此刻慌乱的好似被雄鹰发现不知所措的小兔子,此刻的她与他家的君儿一模一样,哪里还有半分与世隔离的淡然与冷漠,像是受惊的鹿儿一样水润的眸子那样慌乱无措的盯着你,能够将你的心都给揉碎掉。诗君崎原本只是不想从她口中听到那绝情的话语,哪里想到能够收获到如此动人的一幕,女子素净婉约的面容近在眼前,雾气盎然的眸子因为慌乱的缘故微微泛红,衬得那本就水润干净的眸子愈发的晶亮,楚楚动人,娇俏的鼻,红润的唇瓣微微开启,好似将开未开的花骨朵引诱着来往路人的采撷。诗君崎哪怕不动如山,心性坚定此刻也被you惑了,毫无技巧的女子魅香,那是独属于珊瑚的气息,婉约中透着魅离,优雅中透着狂野,又带着那么几丝迷惘和楚楚可怜,那是男人致命的劫,诗君崎从来就知晓自己躲不过,有那么一个女子好似天生就是为了他而存在,虏获着他的心神,让他无处可逃,也不想逃,就像沉溺其中,哪怕是条不归路,那也是心甘情愿的沉沦。   男子的霸道,女子的娇柔,完美的契合好似上天的安排,珊瑚此刻乱了,眼前的男子那样认真深情的看着她,却不带丝毫让人觉得反感或是污秽的欲望,那是一种念想,发自内心的念,毫不掩饰自己想要的,“诗君崎你……”   “珊瑚,顺着自己的心走……”诗君崎低低的开口,硬生生将即将崩溃的欲望压抑在心底深处,这个女子值得更好的对待,他纵然可以罔顾礼数,却不能将这个丫头吓坏了。   “你……你放开我……”珊瑚眉目微微敛着,一并将眼底慌乱的情绪掩藏了去,不安分的想要挣脱诗君崎的怀抱,这个男人给她一种很危险的感觉,那种感觉不是要她的命,而是要她的心,要将她一手安排好的生活击溃打乱。10nlk。   诗君崎眉目微微蹙起,此刻似乎已经有了微微的进展,至少这个女子将自己的话当真了,但是现在是再进一步还是以退为守,诗君崎这颗掌管天下生意而不乱的头脑,此刻却因为一个小女子的心思而百转千回绕不清楚,最后为避免太快会将好不容易有了的进展抹杀掉当下决定还是静观其变,缓缓松开手让珊瑚继续坐在岩石之上,蹲下身子,替她擦干脚穿上鞋袜。从头到尾珊瑚看都未看他一眼,难免让诗君崎有些无奈。   原本以为自那日里之后两人的关系会缓和些,谁知晓珊瑚完全将他无视,那种疏离不显山不露水,可就是如同蚂蚁蚀心一样让诗君崎觉得浑身都难受。可是却偏偏拿那个倔强的女子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几日因为珊瑚的无视,诗君崎觉得心中郁结的紧,而他这几日又收到消息,因为思韵楼主人的失踪,望月山庄庄主欧阳行风以及杜宇等人都在找珊瑚的下落,他要得到这女子的心正愁着不知道如何下手,岂能给那些虎视眈眈的情敌机会,不过他们几年前一点机会都没有,如今有他在,他们更是别想,他最担心的是珊瑚会不愿意治好她的腿,殷秀也说过他曾经有提过帮珊瑚找大夫医好腿,却被珊瑚拒绝,他此刻忧虑的反而是这点,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愿意终身残废也不想要医好这腿。是怕治不好会失望,还是有别的原因,只怕前者的原因不大,毕竟珊瑚的心性极为坚强,绝不是畏缩之人。那么究竟是什么,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让珊瑚腿脚残废,又是什么让她不愿意医好她的腿,当真仅仅只是因为夜妾身上日积月累的毒素导致的么。屈委却奈想。   他不是没有想过让人深入巫族去寻找原因,只是他不想这么快便知晓那个女子所有的秘密,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加愿意珊瑚自己告诉他。   “二少,珊瑚姑娘不愿意吃东西,奴婢……”一丫鬟作扮的女子匆匆而来一脸难色的看着诗君崎,手中还端着未动过的膳食。   诗君崎好看的眉目微微蹙起,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膳食,“你先下去。”珊瑚这几日不愿意见他,所以他一直都吩咐身边伶俐的丫鬟在照看,连带游山玩水的行程也耽搁了下来,在这郊外的别院里呆了好几日。   “是……”丫鬟微微颔首,走出几步之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脸胆怯的低低开口,“二少,珊瑚姑娘这几日一直有些咳嗽,今日似乎有些发烧,可是珊瑚姑娘一直不让奴婢告诉二少,奴婢……”   等到丫鬟再次抬起头颅原地哪里还有诗君崎的身影,这座别院是二少最喜欢的别院,每逢五月这里便会开满杜鹃花,以往每逢这个月份,二少都会带着三小姐前来,这一次二少却是带了个陌生的女子,看来此次精心准备的各家千金又要失望了。   诗君崎匆匆忙忙赶向珊瑚居住的院落,尚未到便听到一声一声低低的咳嗽声,这几日他每日都会来上几次,只是没有进屋罢了,前几日的咳嗽声还没有这样严重,他也有让丫鬟在汤中加上些药材一起熬汤,看来成效并不大。或许并不是成效不大,而是那女子根本就没有服用,那丫鬟竟然也不向他禀告,将病情拖至如此地步。14967626   远远的便看到那女子坐在窗畔的位置,这几日天气有些转凉,她也未关窗,甚至连衣服都未披上一件,湖绿色的衣裳包裹住那女子单薄的身躯,长及腰际的发丝仅有一根古老的发簪别在身后,女子面容素净,不染半丝胭脂水粉,神情淡然,姿态怡然,像是被窗外的美景所吸引,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遗世独立,连带周围的氛围也好似被她所感染,与这世俗隔离开来,即便周围繁花盛开,热闹非凡,也与她没有半丝的干系。   低低的咳嗽声隐忍的响起,因为咳嗽的缘故,那女子浑身都微微颤抖,原本苍白的面容因为憋气的缘故也染上了几丝晕红,只是却愈发给人一种羸弱的错觉。   诗君崎莫名有些生气,哪里有女子如此不爱惜自己,当下也忘了敲门,三步并作两步入了内室,弯下身子便将那女子拦腰抱起,触手的微凉让他眉目紧蹙了几丝,她这样想来已经坐了许久,身子都凉了也不知道要加件衣服。   “你这个登徒子放开我,女子的香闺岂是可以随意进出的。”珊瑚又羞又恼,挣扎的厉害,却偏偏敌不过诗君崎的气力,反倒岔了气,又开始咳嗽起来,这一次咳嗽的极为厉害,连眼角都沾染上了泪珠。   “珊瑚,这是我家。”诗君崎低低的开口提醒,垂下头颅见那女子因为咳嗽的缘故两颊绯红,眼眶红润润的分外讨人疼惜,顿时心中的怒意消了大半,哪里还顾得上去责备,只剩下满心满眼的疼惜,将珊瑚放在柔软的软榻之上,又替她捻好被角,方才转身倒了杯热茶,轻轻拍打着珊瑚的后背替她顺气。   “我不喝……”珊瑚似乎动了气,微微侧过头颅,连带声音也清冷了几丝。   “原来珊瑚是要我亲自喂你,既是如此你早说便是,我求之不得。”诗君崎此刻反倒不生气,反而勾起一抹放荡不羁的浅笑,将一杯茶水抿在口中,作势便欲覆上珊瑚的唇瓣。   珊瑚虽然身边爱慕之人不断,可是有凌王的威势在其中,加之她向来懂得如何与人周旋哪里受过这等轻浮举动,反倒吓得忘了反应,只是瞪着眼睛看着诗君崎逐渐靠近的面容。 ☆、第四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4)   “你……你敢……”珊瑚半天才反应过来,想要挣扎起身,只是她本来就是躺着的姿势,诗君崎两手搭在她双肩之处,高大的身子几乎整个将她笼罩在其中,她若是起身岂不是自动送上门去,鼻尖那男子独有的霸道气息将她笼罩其中,夹杂着丝丝青竹的清新气息,很是好闻,那是一种陌生的与她完全悖论的阳光的味道,很温暖,却让她孤独冰冷许久的她不知所措,甚至担心自己会被那温暖的阳光照得融化掉。一种类似于慌乱的情愫紧紧虏获住她的心神,一时间让一向聪明冷静自如的珊瑚完全忘了反应。   诗君崎这次学聪明了见好就收,这个女子不仅倔强,而且非常偏执,若然让她嗅到危险的气息,必然又将用厚厚的壳将自己包裹起来,软的不行,硬的不行,唯有软硬兼施外加无赖方才能够让着别扭的女子听话,见珊瑚那慌乱的模样,诗君崎顿时除了心疼再也生不出其他的情绪,当下微微退开身子,又重新倒了杯温水递到珊瑚的唇边。珊瑚虽然极不情愿,可是诗君崎那神情分明就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她也不想刚才那暧昧的一幕重演,接过茶杯抿了几口,也是有些渴了,咳嗽了许久,喉咙早已干涸,温水又是用润喉的花草煮成,芬香清甜,她倒不是矫情之人,觉得喜爱,诗君崎又给她倒了一杯却是没有拒绝,等到喉咙的干涸感缓解了方才搁下杯子,微微眯起眉目将被子裹紧了几丝,“二少,我累了,二少请便……”   这算不算是翻脸不认人,诗君崎有些哑然失笑,利用完了,就将他一脚踢开,不过他也不在意,比起前几日不食人间烟火的淡然模样,诗君崎反倒更喜欢珊瑚这有脾气有性子闹别扭的矫情样儿,这样至少证明她是真实存在的,不是自己所想所念所虚构出来的一个人,那样遗世独立的珊瑚他虽然觉得极美,可是却太让他觉得心疼,一见钟情,甚至沦陷到生死难离的地步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若不是这个女子就近在眼前,他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南柯一梦,若然放在以往若有人告诉他将来他会对一个女子一见倾心,生死难离,他决然会一笑置之,那时候他以为他的生命中只有他脆生生的君儿,需要他一生呵护疼宠,哪怕是君儿嫁了人,他依旧觉得他的君儿需要人更多的疼宠和爱护,他以为此生除了他的妹妹他再不会多看别的女子一眼,可是她却出现了,珊瑚,就那样毫无预兆的闯入他的生命,他甚至没有丝毫的准备,她就捏着他的心脏出现了。那时候他才知晓什么叫做牵肠挂肚,有那么一个女子哪怕是近在咫尺,你会念,会想。10nlk。   珊瑚本来以为诗君崎不会走,不过身边的气息消失倒是让她微微松了口气,那个男人她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应付,无论她如何漠视或是冷情相待,他都完全不在意,微微睁开眸子,怔怔的看着窗外发出嫩芽的枝条,又是一个夏季来了,她不知道还能够看多少季节变更,夜妾的生命何其短暂,可是在她看来好似度过了无数个漫长的世纪,而她就在岁月变更,时光交错中一点点老去,哪怕这容颜依旧,她知道自己的心老了,如同诗君崎那句话,她觉得自己已经活了太久,可是哪怕是失了活下去的色彩,她还是想要活着,哪怕一身的残疾,哪怕是孤身一人,她也觉得活着挺好,只有活着才能看花开花谢,才能听虫鸣鸟叫,才能感觉到温暖感觉到冰冷。   她不想死,死了她怕有轮回,怕有灵魂真的存在,怕生着孤身一人,死了依旧孤身一人,怕来世还是这样的命,听说夜妾死后都要下地狱,她们明明就什么错都没有,都是世人将那些罪责强加到她们的身上,她们只不过是想要活着,只不过想要有枝可依,想要有名有姓,想要被人记着惦着,想死后不是随意被人丢在乱葬岗尸骨无存,只不过求一炷香求一座孤坟罢了,哪怕不被人记着,至少也能有个依托之所,可是这样的要求在世人看来多么的苛刻,好似夜妾本该红颜命断,本该任人玩弄欺辱,从出生便被亲人遗弃,无名无姓,只有数字代替,她都忘了她曾经是几号,袖中的小手一点点紧握,泪水滑落无声无息。贝齿蓦然死死咬住唇瓣,像是忆及了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记忆,微微眯上眸子,便听得古老的诅咒时刻萦绕在耳畔,诅咒着所有的夜妾红颜早逝,一生孤苦无依,永世活在孤独里,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即便暂得温暖,那也是被人利用,尸骨无存。古老而又恶毒的声音时刻在耳畔回荡,我以火神的名义诅咒,诅咒所有夜妾一生孤苦,永世流离,永远得不到爱,只有冰冷孤独痛苦永生永世相随,即便是死也不能解脱。   珊瑚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像是陷入梦魇之中一样无法自拔,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嘴中吐出的尽是无情而又恶毒的话语,袖中的小手几乎握出血来,娇小的身子紧紧蜷缩成一团,好似只有如此方才能够让她感觉到丝毫的温暖。她只不过想要活着而已,只不过是想要活在阳光下罢了,为何这也是一种奢求。   诗君崎端着药膳进来的时候便见那女子满脸痛苦的蜷缩在被窝里,像是被莫大的恐惧所纠缠,脸上尽是涔涔的冷汗,贝齿甚至因为痛苦的缘故而咬破了唇瓣,鲜血顺着嘴角滑落,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紧紧闭着眸子,孤立无助。   诗君崎心中一疼,将手中的药膳放下快步将那蜷缩成一团的女子搂入怀中,触手的冰冷让他心中一紧,也顾不得礼数解开外袍将那女子紧紧的搂在怀中,“珊瑚,没事,有我在……”低低的嗓音沉稳安定,像是要将女子沉积许久的恐惧一点点消逝干净,诗君崎只是静静的搂着珊瑚,一遍遍重复着同样的话语,直到那女子逐渐安稳下来方才微微松开分毫,卷起袖角轻轻擦拭着珊瑚额头上的汗珠。   “饿了么,想吃点什么,我吩咐厨房给你做。”诗君崎将枕头垫高,让珊瑚可以舒服的半躺在枕头之上。14967626   “出去……”珊瑚冷冷的开口,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情绪似乎有些不太稳定,自己那般狼狈的一幕竟然被刚认识不久的诗君崎看到,这样她心中有些抵触。   “把退热的药吃了,再吃些东西我就出去。”诗君崎自顾自的开口,试了试药膳的温度还是热得,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和温软,他从来不知晓自己有如此好的耐性,不过对象若是珊瑚似乎这耐性如何也用不完。明明发着烧,身体却凉的刺骨,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害怕。珊瑚,你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便过了这样久,你依旧走不出来,凭你的心性,那必定是极为痛苦的事情。“都咳得如此厉害,听闻巫族的女子都极会唱歌,若是毁了一副好嗓音岂不是可惜了。”   “我不会唱歌,也不会任何乐器,出去……”诗君崎那句话像是踩到了珊瑚的禁忌,那嗓音蓦然变得尖锐嘶哑。   诗君崎有些吓了一跳,却见那女子歇斯底里的模样心中的疼惜愈发的深浓,双手抓住珊瑚颤抖的肩膀,“珊瑚,每个人都有过去,无论你过去经历了什么,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与你再也没有半分的关系,剩下的你只要想着如何快乐的度过下半身即可,珊瑚,我说过有我在,谁也伤不得你分毫。”   “凭什么?”珊瑚微微抬起头颅,冰冷的嗓音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挤出。   诗君崎勾了勾唇,那笑意温软而又清淡,“珊瑚,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就如殷秀所说,每个人生命中都有那么一个人,一旦遭遇上,没有任何的原因,她就是你的全部,就是你前生遗失的一块肋骨,此刻寻回,哪里还能够舍弃,珊瑚,我本来不想这么早的,可是若然我退一步你必定会退十步,这样我们的距离会越来越远,所以我只能前进。”敢你中罩本。   “你喜欢我什么?”珊瑚冷冷的问道。   诗君崎顿了顿片刻之后方才低低的开口,额头抵着珊瑚的额头,用极为认真的嗓调,“珊瑚,若然我知晓的话,我定是不会陷的如此深,深到连我自己也想不到。”   这样的话语珊瑚不是第一次问,那些男人是怎么答的,喜欢你的才情,喜欢你的聪慧,喜欢你的气质,喜欢你的一切,却没有一个人是这样回答的,“诗君崎,你我不过萍水相逢。”珊瑚嗓音压低了几丝,她可以感觉到诗君崎的气息,就在她身边,很温暖,暖的像是要将她二十年的冰冷驱散干净,是啊,二十年,“诗君崎,我已经双十年华,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我早已过了迷恋青年才俊的年纪。” ☆、第五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5)   “嗯,我知道,所以我很庆幸,幸好我不是青年才俊,珊瑚不也说了我就是一个无赖登徒浪子。”诗君崎淡淡的接口,世界上哪里会有人如此无赖,珊瑚心底蓦然升起一股无力感,刚想要开口,却听得诗君崎低哑的嗓音再次淡淡的响起,“珊瑚,我只遗憾我未能早些遇上你,可是君儿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她说她很感谢上苍让她在最好的时刻遇到了最好的殷秀,若是放在以往他们定是互相看不上眼的,以前遇到什么人,错过什么人,那只能说明你与那些人缘分太浅,只能是擦肩而过。”   “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也只有擦肩而过的缘分。”珊瑚低低的开口,一如既往的清冷和淡漠。   “因为我不允许。”诗君崎笑得眉目弯弯,星月般的眸子里尽是凝重认真的光泽。   “诗君崎哪怕你再是厉害,世界上总有些事情你无能为力。”珊瑚声音似沉了几丝。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可以。”诗君崎声音凝重了几丝。14967626   “巫族的夜妾是被诅咒的女子,注定生生世世孤苦无依,颠沛流离直到魂飞魄散,否则这种诅咒永生永世都不会消失。”珊瑚突然勾唇浅笑,那笑意既清冷又厌恶,厌恶着那样的诅咒,却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珊瑚,上天不会遗弃任何一个人,这个世界如此之大,只要你耐性去找,去等,总有一个人是为了你而存在,没有人生来便是孤独一人。”诗君崎恨不得将那女子狠狠的摇醒,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如此的悲观绝望,甚至拒绝与人深交。   “那是因为你不是我……”珊瑚丝毫不为所动,当年那个人也是这样说的,最后她得到了什么,除了这残废的双腿和远离故乡颠沛流离,她还得到了什么。她所遭遇的全部都是利用,是价值,夜妾是没有价值的。   “珊瑚,为何你不愿意赌一赌,为何你不试试就放弃。”诗君崎声音加大了几丝,他很想告诉她,他绝对不会放弃她,只是那样有用么,似乎一点用都没有。   “我输不起。”珊瑚淡笑出声,“我没有输的资本。”她什么都没有,除了这条命她想为自己留着,所有的男人皆认为夜妾低贱而又荒淫,只要能够活着,她们能够出卖一切,本就是靠美色与柔体生存的个体,没有人知晓夜妾比谁都渴望得到爱,只是那么多花一般的女子如同飞蛾扑火一样追寻着自己的爱,她们又得到了什么,绝望,孤苦,低贱,被这个男人送给那个男人,再被那个男人送给其他的男人,辗转来回,她们甚至记不得是谁要了她们的身体,都说夜妾滥情而又贪婪,可又有谁知晓她们求的不过是一处安生之所,求的不过是一方净土能够让她葬身之处,也好过颠沛流离,一身无依。她们只不过是先出生而已,为何就要沦为最卑微的夜妾,为何要被亲人遗弃,不是说血肉相连么。   “既是一无所有,大不了还是一无所有,珊瑚,你怕什么。”诗君崎心疼的不行,他很想问到底是什么让她对人世间的爱如此冷漠,如此绝望,可是他不敢问,他怕触及到这个女子的伤口会肠穿肚烂鲜血淋漓,他怕她会疼,他会更加的心疼。   珊瑚没有答话,或许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怕什么,怕受伤么,她早已满身伤口日日溃烂疼痛,怕失去么,她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除了这条命,这颗千疮百孔的心。   “你若害怕,我便等你不再害怕的时候,珊瑚,你越是逃避,那些疼痛的东西便越是纠缠着你,我不知道你害怕什么,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再也伤不了你分毫,只要有我在,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孤身一人。”诗君崎低低的开口,大手僵硬的停驻在珊瑚的肩膀之上,他很想紧紧的抱着那个女子,告诉她,他在这里,有他在,她什么都可以不用想,不用怕,可是他深知珊瑚还抵触着他,他还不是有资格给她温暖的人。   “我不在乎,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我觉得很好。”珊瑚淡淡的开口,那些伤口早已结疤,为何他一定要强行的走进她的生命,将她的伤口揭开。10nlk。   “可是我在乎……”诗君崎低沉了嗓音。   “你在乎什么,诗君崎你有资格在乎什么?”珊瑚冷了嗓音。   “我在乎你的过去,在乎你的现在,在乎你的将来,我在乎你是否真的开心,在乎你想要什么,害怕什么,我在乎你有没有事,在乎你是不是真的在笑,珊瑚,我在乎你所有的一切,哪怕是你早已遗弃的东西我也在乎。”诗君崎一字一句说的分外清晰,目光死死的落在珊瑚的身上,“珊瑚,我不允许你放弃你自己,绝不。你既然说我没有资格,我们现在就拜堂成亲。”   “诗君崎,你疯了么,够了,你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要什么,我觉得很好,我不需要你来强行打乱我的生命。”珊瑚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诗君崎脸上的认真,那个男人那模样不像是半分的说假。   “珊瑚,我是认真的。”诗君崎沉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说道,他都要被这个无情的女人气死了,“珊瑚,你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相信,若你我是夫妻的话,你是不是就能够看到我了。”说完便拦腰将珊瑚抱起,鬼魅般的身子快速朝着后山的方向而去。   漫山遍野盛开的杜鹃花也没有吸引住诗君崎的目光,无论珊瑚如何挣扎,他都置若罔闻,有那么一个女子无情的能够将你的心都给活生生的碾碎掉,诗君崎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来来往往不少欣赏杜鹃花的行人都奇怪的看着这两人,只不过诗君崎身形极快,大家都只看到一个鬼魅般的身影。   山顶上有座庙,香火鼎盛,烧香之人络绎不绝,此刻正是正午时分,行人相对少些,不过因为天气的缘故,人还是很多。   诗君崎未做片刻的停留直接抱着珊瑚入了庙内,双膝跪在地上,这座庙宇还是他当年赞助修筑,极为宏伟壮观,供奉的神佛也有好几座,庙中的主持和沙弥都认识诗君崎,附近的村民自然也认识,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二人的身上,见两人的模样都诧异不已,以往二少来时都是笑米米,哪里如同此次这样一脸的怒意。何况二少此次一来便抱着一个女子入了月老庙,那女子满脸的不情愿,显然是被二少勉强的,莫不是二少还需要强抢民女不成。   慈祥的月老笑米米的供奉在神台之上,左金童右玉女,因为是镀金的缘故,异样的闪眼。   珊瑚哪里知晓诗君崎竟然当真将她虏来此处,当初他也是这样强势的将她带走,想要发脾气,可是她一向清冷淡然,连脾气都不知道要如何发,而且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饶是她再是镇定也有些乱了心神,羞的抬不起头颅,心中又是羞,又是恼怒,可是她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整个人被诗君崎抱着,虽然想要挣扎,又怕人看到,当下埋在诗君崎的胸口,即便珊瑚再是聪慧,此刻也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二少是要求姻缘么?”主持大师一脸宽厚的浅笑,诗君崎每来此处总要与他一起对弈品茶,两人倒是忘年之交。   诗君崎先前是被珊瑚气晕了,此刻被风一吹清醒过来,见怀中女子羞恼的脸色苍白,神情慌乱无措,那模样好似被吓的狠了,顿时心中疼惜不已,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明明告诉自己要慢慢来,慢慢打开这个女子的心扉,如今却弄得一团糟,还不知道这一次又要将这个女子的心推至何种地步,心中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此次到了这个地步,若是不做些什么,便当真要惹得这个女子再也不搭理他了。   “求姻缘。”诗君崎低低的开口,目光满是宠溺的落在珊瑚的身上,“好不容易遇到个喜爱的女子,却因为我的鲁莽惹得她不高兴了,故来求月老请求他不要收了我这求之不易的姻缘。”我嗯蓦心了。   此话一出,惹得月老祠外一干女子引颈相望,她们听闻诗家二少前来,大抵都是为了他才来此处求姻缘,哪里想到二少竟然已经有了喜欢,失望之余,自然分外好奇,怎样的女子才能够打动二少的心。   “难得二少如此心诚,想来月老一定会感受到二少的诚心。”主持微微一笑,吩咐沙弥燃了几炷香递给诗君崎。   诗君崎接过抱着珊瑚将香插在香炉之上,微微垂下头颅用仅仅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嗓音低低的开口,“珊瑚,我是被气急了,你别生气,过后你要如何罚我都好,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我是认真的。”见珊瑚没有动劲诗君崎幽幽叹了口气再次低低的开口,“珊瑚,若是你觉得不解气,神佛和众人都在此处,我随你处置,绝不多言半分。” ☆、第六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6)   饶是诗君崎认错的极为诚恳珊瑚也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从头到尾都是一脸苍白的眯着眸子,不哭不闹,安静的像个没有生命的漂亮瓷娃娃。   诗君崎心中已然后悔的不行,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方才消了这个女子的气,他确实有些鲁莽了,只是这么一个丫头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他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似乎唯有如此,他才能感觉到这个女子是鲜活的,是真实的,不是自己所想所构出来的人物,那样浅笑嫣然宁静安好的珊瑚,固然美得令人心颤,可是却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飘渺虚幻,随时都可能转瞬即逝。   “珊瑚……”诗君崎低低的开口,叱咤风云无往不利的二少此刻如同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慌乱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我累了……”珊瑚终是开了口,因为还有低烧的缘故声音有些沙哑。   “后方有禅院我带你去歇息。”诗君崎见珊瑚开口心中倒是好受了几丝,目光落在主持的身上,轻声低喃了几句,主持搭上珊瑚的脉搏片刻之后方才带着小沙弥离去。   “送我回去。”珊瑚声音不大,口气却异样的倔强,带着不容置否的语气。   从入了禅院起,珊瑚就只有这么一句话,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纸,安安静静的坐在软榻之上,看似乖巧可人,可是那倔强的性子却让人无可奈何。   “好,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诗君崎低低的开口,拧了块冰凉的毛巾搁置在珊瑚的额头之上,“多大的人了,还似个孩子一般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将你一人留你一人。”   “诗君崎,我不会喜欢你。”珊瑚微蹙了眉目,这个男人好似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一样。   “那又如何呢?”诗君崎微微勾了勾唇。   珊瑚一时间愣住反而没有反应过来,“诗君崎,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糊涂,你我之间一点可能都没有,我不会喜欢你。”   “我听到了。”诗君崎淡淡一笑,试了试毛巾的温度又重新拧了一块,“珊瑚,你在介意什么,我喜欢你那是我的事情,你不喜欢我那是你的事情,既是你我各自的事情,你何须介意,还是珊瑚只是介意我的存在,若是如此,我当高兴才是,至少在珊瑚眼中还是看得到我的。”   “谁看得到你。”珊瑚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哪里会有如此无赖的人,怎么说都说不通呢。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女孩子自是脸皮薄些,我理解。”诗君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你……你……你无赖……”珊瑚显然不会骂人,只是被诗君崎气的急了,连一贯不会说的词语也说了出来。是饶然中一。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珊瑚既然不喜欢青年才俊,自是喜欢我这般无赖之人。”诗君崎笑米米的说道,好似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像是很喜欢珊瑚这气急败坏的模样。   “我懒得理你。”珊瑚气结,干脆眯着眼睛不再说话。10nlk。   “珊瑚,气消了么,不生气了。”诗君崎小心翼翼的问道,目光怔怔的落在珊瑚的身上,带着那么几丝气弱,哪里还有先前半分不羁的模样。   诗君崎不说,珊瑚都要忘了刚才诗君崎那惊人的举措,这个男人分明就是在戏弄自己,哪里是真的要和她成亲,亏得她竟然当了真,想到此处,原本褪去的怒意又涌了上来,加之自己竟然因为诗君崎三言两语忘了方才的事情,更是心中郁结,顿时微蹙着眉目,脸色有些难看。“戏弄我很有意思么?”   诗君崎暗叫一声糟糕,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只是这事情若是不说清楚,这女子迟早都会介意,此刻说出来反倒好,按照这个丫头的性子定是埋在心底,将自己狠狠抹杀掉,大手轻轻捏着珊瑚的衣角,如同担惊受怕的孩子一般楚楚可怜的看着珊瑚,“珊瑚,我是认真的,我是怕你不愿意,我舍不得勉强你。”那嗓音又软又沉,字眼间透着丝丝疼惜与担忧。   珊瑚眉眼里尽是那男子慌乱的模样,那小心翼翼好似做错事情的孩子等待着大人的惩罚,原本的怒意突然没有了着落,好似招惹上了诗君崎,她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此刻连怒意都是,而且她已经记不得她有多久不曾生过气了,她都要不记得自己原来也是有脾气的,“我说不过你。”   诗君崎还想说些什么,便在此时门被轻轻的叩响,“二少,主持吩咐药熬好了。”门外清脆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诗君崎站直了身躯,开了门接过药膳道了声谢之后方才再次将门掩上,苦涩的药香在内室弥漫开来,直觉让珊瑚微蹙了眉目。   “你有些伤寒,趁热将药喝了,别任性……”诗君崎试了试温度方才递到珊瑚的唇边。   乌黑的药水泛着苦涩的味道,珊瑚不想喝却见诗君崎执着的模样,倒是没有拒绝,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苦的让她反胃,下一刻一颗甜腻的蜜枣塞入口中,诗君崎并未多说话将药碗捡好,方才弯腰将珊瑚抱至床榻之上,按好被角,“山顶有些凉,你好好休息下,晚上带你去个好地方。”   药里许是加了些安眠的成分,珊瑚眯着便有睡意,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沉睡,待到珊瑚熟睡之后诗君崎方才蹑手蹑脚的离去。小沙弥还等在院落中央见诗君崎出来微微颔首,“二少,主持在禅院内等你。”   “恩……”诗君崎低低应了声,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方才跟着小沙弥离去。   小沙弥将诗君崎待到禅院微微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诗君崎推门而入,主持大师正对这一盘残局思索,见到诗君崎顿时招了招手,“二少隔了一年未来,这盘棋都要生锈了。”   “今日可能不能陪大师下棋了,我想知道珊瑚的腿是否有痊愈的机会。”诗君崎一脸抱歉的说道。这位主持大师便是当年替君儿医治腿疾的那位,也是因为君儿的缘故让他与大师一见如故,便在此处修了庙宇旺了香火。   主持大师将手中的棋子收好,微微蹙了眉目,“那位姑娘是二少的什么人。”   “实不相瞒,珊瑚是我想要共度余生之人。”诗君崎低低的开口。   主持大师闻言眉目紧蹙了几丝,大手轻轻拨弄着手中的念珠许久都没有答话。   诗君崎见状心中一紧,“莫不是……”   “她莫不是没有告诉你她体内中了情蛊,巫族的女子培养情蛊乃是以女子心头血喂之,十年得一蛊,下在心爱之人身上,以示两人真心,若有一方背叛,便会被蛊虫噬心,疼痛而死,若两人真心相爱,日日相对,此蛊便似不存在,传闻此蛊无解,若要解除非有一方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我看那情蛊已经有了些岁月,该是与二少无关,听二少说这些年那女子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按照常理,若是被施情蛊的两人分开如此久,当早已因为思念噬心而亡,想来能够存活下去,或许与夜妾自小服毒有关,所以那蛊虫被毒素压制陷入昏睡并未要了她的命,她的双腿倒是与蛊毒无关,乃是曾经被人断了经脉,只不过拖了许久,只怕医好也会留下病根,腿疾尚好,那蛊毒很是麻烦,不知道到底是谁用了什么办法让那情蛊似乎与以往我所见的情蛊有些不一样,老衲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景象,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从何下手。”主持叹了口气,“我先前替她把脉,探觉到她体内的毒素似乎已经压制不住蛊虫,此次风寒也非受凉所致,而是因为她体内夜妾的毒素解了,那蛊虫要苏醒了。”14967626   “她有生命危险。”诗君崎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成拳,他以为她只是身体弱了些,没有想到,那个人到底是谁,竟然将她伤至如此地步。   “恩……”主持大师点了点头,“二少,其实巫族女子大抵都有养蛊的习性,巫族信奉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人,很多情人都会在许诺终生的时候种下情蛊,若非我当年也是出自巫族,对这蛊深有研究未必能够看出来,只是,巫族的养蛊之术高深莫测,二少,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才是。而且据我所知,情蛊早已因为阴毒而被禁了,似乎唯有巫族皇家才有。”   “巫族的大长老……”诗君崎突然想起一个人,若是桑落的话说不定能够有把握。   “桑落此人神出鬼没,一身本事出神入化,若是桑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这情蛊若要解,必须找到当初被施蛊之人。”主持微微颔首。   “杀了他即可么?”诗君崎眉目间快速闪过一丝杀意。   “此蛊乃是养在女子身上,而且被人施了异术,即便杀了被施蛊之人也无用。”主持大师低低开口,“二少,听老衲一劝,此事不可强求。”   “多谢,只是我意已决。”诗君崎半分不为所动,他要的是她的以后,至于以前如何那是他驾驭不了的。   “想不到洒脱不羁的二少也逃不过情字一劫,你若是认识桑落,倒是可以带她回巫族一趟,这是时间不多了,得趁早。”主持深深的叹了口气,“我虽然无能为力,倒是可以调制些药方,调理她体内的阴寒之气,让那蛊虫不那么快苏醒,只是这只是一时之计长久不得。”   诗君崎并未答话,只是深深的鞠了一躬,心中突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那个女子的身边,这些年的孤苦为难她了,珊瑚,你到底承载了多少的委屈和疼痛。   希望大家会喜欢,嘿嘿~~同时写两篇思绪有点乱,所以更新的不快 ☆、第七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7)   好冷,冷的浑身像是要结冰了一样,心口某个地方钻心入肺的疼着,低贱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活下去,一张张熟悉的恶毒的面容在脑海中闪过,珊瑚已经许久不曾做过这个梦了,梦里面她跪伏在巫族的大神之下,看着鲜血从身上上流出,别样的艳红像是要将她的生命燃烧殆尽。那个人就站在最高的地方冷冷的看着她,端着一杯沉着乌黑液体的东西灌入她的体内,无论她如何哀求,如何哭泣,都没有人搭理她,她不知道跪了多久,哭了多久,直到夜幕降临,直到昏死过去,直到她被人送走。   “珊瑚,珊瑚,醒醒……”低沉平稳的声音传入珊瑚的耳中,像是要将梦魇中那些疼痛黑暗的东西驱散干净。珊瑚艰难的睁开眸子,入目便对上诗君崎那温软淡笑的面容,正卷起袖角轻轻擦拭她因为噩梦而冒出的冷汗。熟悉的温暖,熟悉的气息,像是要暖热她生命力所有的黑暗冰冷和不堪,那些脏污到她再也不想触及不想回忆的东西,贪恋,这个想法升起让珊瑚吓了一跳,这才多久,不过十来日她便贪恋上诗君崎的温暖了么。清冷的气息逐渐将那女子笼罩,隔离了所有的温暖气息。   “珊瑚,我带你去个地方。”诗君崎低低的开口,扶起珊瑚,拿来厚厚的披风将她整个包裹住。14967626   “不想去。”珊瑚低低的开口,声音不大,却没有半分的犹豫。   “那个地方你定是会喜欢,好不容易来一趟自是不能错过的。”诗君崎自顾自的开口,说话的当下已经将珊瑚裹好。   这个男人总是不顾自己的意愿,珊瑚明知道自己敌不过诗君崎的气力,而且此刻她是如此贪恋着他的暖,那种温暖她已经整整五年不曾触碰过了,哪怕她再是抗拒,也知晓自己只是蚍蜉撼树,那暖太诱人,她拒绝不了。好似一个饥渴了许久的人突然遇到水,哪怕知晓要小口小口喝方才能够解渴,大口大口只会撑死,可是贪恋啊,哪怕明知是条不归路还是贪恋着,诗君崎,你可知晓你这是在引我入魔。   珊瑚静静的靠在诗君崎的怀中,这个男人的怀抱温暖宽厚,气息清新而又干净,与当年那个人不一样,那个人纵然温暖,却不似这般让她觉得心安,只是那个时候太年轻,以为有了爱便是全部。   诗君崎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丝,为珊瑚难得的乖巧而微微勾了勾唇,主持大师的话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只会让他更加心疼怀中的女子,心疼到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够多疼一些。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女子有故事,只是不知道她的故事到底有多么让他心疼,恨不得能够将她的疼尽数转移到他的身上,而她只需要静静的呆在那里安静的微笑即可。   夜间的庙宇清幽宁静,只有昏黄的烛火以及不灭的香烛泛着点点星光,虽然不是月圆之夜,可是月色异样皎洁,月白的光华将整个大地映衬的一片银白,杜鹃花迎风而动,幽香弥漫,更衬得这山头明艳动人,夜间的艳在于它如处子般含蓄神秘的美丽,山路崎岖难行,诗君崎也未动用内力,只是抱着珊瑚缓缓攀爬,幸好庙宇修筑之地离山顶仅有不到三里的距离,诗君崎又是练家子,抱着一个单薄的女子也不显吃力,不过十来分钟便到达了顶峰。   “珊瑚,欢迎来到明月山。”诗君崎低沉的嗓音淡淡的响起,将珊瑚放在早已准备好的软席之上,软席是铺放在地上,周围又用新采的杜鹃花装饰,别样好看。   珊瑚终于知晓为何诗君崎要她一路都闭着眼睛,饶是她看过无数美景依旧为眼前这一幕折倒,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在这山顶上杜鹃花的花色更多,红的,紫的,蓝的,粉的,一眼望去尽是看不到尽头,比起那花的娇艳,在花丛里飞舞的萤火虫更是将那份美丽衬托到了极致,好似无数盏小灯笼泛着绿意盈盈的光芒一闪一闪,飞舞在花丛里,晶亮的好似花中的小精灵,珊瑚觉得自己好似与这山,这花,这空气融合为一体,褪去了这一身沉重的凡夫俗体,忍不住用心去感受生命的自然与美好。   诗君崎就知晓那个女子会喜欢,这个女子喜欢自然的东西,却因为腿脚的缘故将自己禁锢在极小的范畴好似生怕让人看出她的喜好,她的卑微,这样的珊瑚美得令人心颤,那女子坐在花丛间,身边萦绕着无数飞舞的萤火虫,女子浅笑嫣然,眉目晶亮,红唇微微扬起,那笑又轻又浅,却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浅笑,不似以往那样只是一个优雅婉约的弧度,这样的珊瑚是真实的是鲜活的,及腰的发丝随意的散在身后,随着夜风轻轻摆动,鬓角偶有几缕发丝散落,落入衣襟深处,小手微微伸出,似乎想要触碰那些飞舞的萤火虫,又似有几分害怕,怕会将那美好的一幕破坏掉。   诗君崎唇角的笑意深浓了几丝,这样的女子让他如何能够不喜欢,坚强的时候婉约宁静,就那样淡如水的对着你笑,能够将你的心都给揉碎掉,难过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坐着,不哭不闹,不怨不怪,只是浅笑着静望着某一处,气急败坏的时候,分明恼怒的紧,却偏偏不会生气,只是眼眶微微泛红,水润的眸子那样无辜水漉漉的看着你,慵懒如猫,而此刻,诗君崎哪怕阅读百书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形容那个女子的美好,静如画,动如风,灵动而又幽然,他只恨自己才疏学浅,只遗憾自己不能妙笔生花将那女子美好的一幕留下,只能静静的看着,一点点将她烙印在心底深处。   诗君崎抓了一只萤火虫递到珊瑚的手心里,珊瑚先是小心翼翼局促不安的捧着,似乎感觉到自己不会伤害到萤火虫方才缓缓松开手,手一松,那萤火虫便从手心里飞离开来,混入万千萤火虫中再是寻不到踪迹。   “珊瑚,摸摸他们。”诗君崎低声说道。冷好过中入。   “可以么?”珊瑚似有些惶恐,却又很想去摸摸那些干净的生命。   “当然。”诗君崎微微一笑,“它们便是为了你而存在。”说完伸出手摊开,那些萤火虫落在诗君崎的手上,不时又飞走,然后新的萤火虫又落上去。“试试看……”   诗君崎握起珊瑚的手,让她的手搁置在自己的手心里,珊瑚抿着呼吸似乎有些期待,有些紧张,直到那娇小脆弱的生命停留在手心里,顿时咯咯的低笑出声,诗君崎的手缓缓的松开,珊瑚似有些不适应手掌微动,那些萤火虫受惊全部飞离她的掌心,漂亮的小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失望。   “没事的,他们很喜欢你。”诗君崎对着珊瑚软软的笑,示意她再次摊开手。   珊瑚闻言微微勾了勾唇,虽然有些局促,却是张开了手心,像是迎接生命一般感受那微弱光芒带来的震撼和美丽。   “萤火虫成虫需要一年的时间,可是成虫之后却只有一周的生命,这一周也是他们生命最美好最灿烂的时刻,珊瑚,哪怕只有一周它们也不曾放弃过要释放这份美丽。”诗君崎静静的看着那女子浅笑嫣然的面容,看着她女子的手与那些萤火虫追逐嬉戏,这或许才是真实的珊瑚,以前的她只是将自己隐藏起来了。   珊瑚闻言缓慢而又僵硬的收回手,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淡去,原本晶亮的眸子只剩下让人无法探究的漠然,直直的望着天空中某一处,那神情迷惘的像个迷路的孩子。   诗君崎心中一疼,微微俯下身子将那女子搂入怀中,“珊瑚,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我一直认为这么多年的孤寂是值得的,因为你出现了。”   “我也可以活下去么,自由,灿烂,美好,干净……”珊瑚低低的开口,声音迷茫空旷,像是无根的种子被风带走,漂泊不定。“我也可以么?”那声音细了几丝,那样小心翼翼的开口,好似生怕声音大了,便会成了奢望。迷惘的眸子从遥远的某处落在诗君崎的身上,她也有这个资格么,真的可以么,她还能够贪恋这世俗的温暖和幸福,她以为她早已被上天抛弃,注定此生只能孤独一人,直至老去死去,她甚至早已做好了准备,就这样活着,安安静静。10nlk。   “珊瑚,只要你想要,只要我能给……”诗君崎低低的承诺,“珊瑚,我没有喜欢过女子,也不会说些动听的甜言蜜语,但是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孤身一人。”   “你这是何苦,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诗君崎,我不值得。”珊瑚眉目微微眯起,若是当初的话说不定她会有这个勇气义无反顾的牵住诗君崎的手,只可惜他们相遇的太晚,只能错过。   “值不值得只有我知道,珊瑚,试试又何妨。”诗君崎压低了嗓音,薄唇就贴在珊瑚的耳畔,“珊瑚,只要能够相遇,如何都不算晚,至少我们还来得及相识相知相守。” ☆、第八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8)   那句话像是捏住了珊瑚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她一生所求的不过是有人相知相守,若非心底强大的意志支撑着,她几乎都要答应诗君崎的要求,只是她比谁都清楚,她没有资格,她配不上干净温软的诗君崎。   目光幽幽的落在远处,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她又想起来了,昨夜的一幕那样清晰的在脑海中一遍一遍的过滤,忘不掉,那样一个男人,那是诗家的二少,顶天立地,纵横云风,岂能为了她一个弱女子折了那一身的骄傲,那样的男人该是站在最顶端的位置俯视众生,该是有个绝色的佳人与他比肩而立,可是那么一个男子那样软声低气求她坚持下去,求她敞开心扉。   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深深吸了口气方才将心底躁动的不安压抑下去,她早已失去了那份资格,早已……10nlk。   轻轻旋转着轮椅来到了佛堂,双手合十虔诚的祷告,却在祷告的瞬间心底一片荒凉,她竟是连可以祷告的事情都没有,珊瑚,这些年,你是让自己活的多么的贫瘠,活的多么的狼狈,外人只看到你光鲜优雅的外表,可是又有那个人知晓你内心的凄楚和荒凉,如同终年没有生命的荒漠,早已枯死干涸,任何生命也活不下去。   怔怔的看着笑得慈爱的菩萨,聆听着那些村民虔诚的祷告,求平安,求健康,求富贵,求姻缘,而她有何可求,她的心早已因为饥渴而死,她早已忘了幸福的滋味,一个没有心的女人如何求得神佛的庇佑,小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之上,不知道是因为慌乱还是害怕,那小手竟是微微颤抖如何也按捺不住。   “女施主,要不要烧柱香。”小沙弥清脆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珊瑚心中一惊像是受了惊一样小手死死掐住轮椅的扶手,因为过分用力的缘故,关节微微泛白,若非强大的意志支撑此刻她几乎落荒而逃,敛着的眸子艰难的缓缓睁开,唇角勾起一抹淡然婉约的浅笑,“不必了……”   “阿弥陀佛……”小沙弥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14967626   珊瑚突然有些呆不下去,来这里的人都是满含希望的,而她孤身一人在此处显得多么的格格不入。   “佛祖慈悲为怀,怜悯众生,佛祖面前众生平等,姑娘既是来了,便是与佛祖有缘。燃炷平安香也未不可。”主持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将手中的香火递到珊瑚的面前。   珊瑚并未接,只是那样静静的笑着,“我心不诚,佛祖未必希望我燃这柱香。”   主持闻言淡淡一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无台,生来本无物,何处惹尘埃。”   “我乃俗人,尘便是心,心便是尘,若无尘等同无心我会死的。”珊瑚朝着主持微微颔首便推着轮椅离去。   主持望了望手中的香烛,此女子灵透聪慧,有着一身别样的傲骨,二少自是眼光独到,只是若要折服这女子满是尘埃的心怕也不容易,想来他修佛如此久,竟是连这般道理都参悟不透。   珊瑚离了佛堂也觉得无处可去,蓦然想到昨夜里那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和萤火虫,虽然白日里看不到萤火虫,那花自也是极好,她不明白诗君崎为何突然又为她置了轮椅,她尚记得她当时微微诧异的口气,二少不担心我会离开么。那时候诗君崎是怎么回答的,珊瑚微微眯了眉目,唇角的笑意却似柔软了几丝,只是那笑容太淡,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珊瑚,我从未想过要禁锢住你的脚步,你若离去,大不了我再追寻而已即可。句那比崎生。   “你就是二少喜欢的那个独一无二的女子。”清脆的嗓音打断了珊瑚的思绪。微微抬起头颅便对上眼前女子张扬飞舞的年轻面容,娇媚的眉,娇媚的眼,一身殷红的衣裳,笑容张扬放肆,浑身散发出一股生命的勃然与热情。   若不是此处唯有她们二人,珊瑚几乎都要以为她是在同别的人说话,这是谁说的,那声独一无二她岂配得上。“姑娘认错人了。”   那女子一脸的嚣张跋扈,娇小的身子挡在珊瑚的面前,“我要你离开君崎哥哥,君崎哥哥是我的,我要你还给我。”声音清脆,口气间尽是满满的骄傲,头颅微微扬起,那是女子惯有的傲气。   哪怕是这样骄傲的口气,珊瑚也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极好看,年轻张扬,漂亮骄傲,就像是一团艳丽的火,走到哪里都是暖热的,“他不是我的,如何还。”   “你还敢骗我。”红衣少女似乎被惹怒,却衬得那眉眼愈发的晶亮好看,“君崎哥哥说他此生只属于你一人,还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   珊瑚闻言只是静静的疏离的浅笑,“与我何干……”她向来不爱与人争抢,何况如此朝气蓬勃的少女,即便是她看了,也能够从这个少女身上感觉到生命的力量。   “你……”少女气得脸都红了,“你不过是最低贱的夜妾,还是个残废之人,你若是和君崎哥哥在一起,只会让他成为天下的笑柄,诗家家大业大,君崎哥哥是诗家家业的唯一继承人,你这当家主母如何出得门面,如何帮君崎哥哥打理家业。”   珊瑚只是静静的笑着,置若罔闻,年轻真好啊,张扬也很好啊,哪怕是说出如此残忍的话语她依旧觉得那个女子是火热的,是动人的。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红衣少女见珊瑚优雅怡人的浅笑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她是主持收养的小女儿,她从小就喜欢诗君崎,她一直都想要快快长大,然后做君崎哥哥的新娘,君崎哥哥也没有拒绝不是么,可是她好不容易长大了,君崎哥哥却突然带回来了个女人,“我从小就喜欢君崎哥哥,你拿什么和我比,夜妾是被诅咒的女人,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人,无名无姓,注定一生孤苦无依,凡是和夜妾在一起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不要害了君崎哥哥,像你这样的女人就该永生永世孤独一人。”   那句话像是捏住了珊瑚的命脉,像你这样的女人就该孤苦一生,痛苦一生,就该活在地狱里永生永世承受轮回的煎熬,像你这样的女人除了会you惑男人,除了会害人还能做些什么,这是谁的声音,如此尖锐刺耳,珊瑚脸上的笑意淡去,蓦然变得苍白如纸,青梅竹马,她也有啊,她还记得当初那个少年,五岁的孩子跟在她的身后亲昵的叫她公主,稚嫩的童音请清脆的说我愿意为你鞍前马后,愿意做你的小随从永远伺候我漂亮的公主,七岁的时候因为夜妾不能出门的规矩,他夜夜攀墙与她见面,给她说外面的事情,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他会心疼她日日要喝那些为了维持体香的苦涩药水,在她撒娇哭鼻子的时候静静的抱着她说,我的公主,待我执掌大权,我定要废除这该死的规矩,到时候谁也伤不了我的小公主,那个时候她多爱哭,多爱撒娇啊,她甚至相信相信那个温软淡笑的少年定会如同故事里的王子一样将她这落难的公主救出脱离苦海。十二岁的时候,那个少年已然十七岁,榕树下,那少年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那么几个字,那时候他还叫着她是夜妾时候的名字,六六,那少年羞的眉目通红,他说六六,你以后就跟着我姓好不好。那时候她多么骄傲啊,笑嘻嘻的昂着头颅骄傲的问为什么,那少年饶是比她大上几岁,却依旧羞的红了面容,因为我想让六六做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我想让六六冠上我的名我的姓,这样六六就不会被别的男子看上带走了。她说那要等到我长大,他说好,她十四岁的时候,夜妾十四已经算是成年,他偷偷从皇宫拿来情蛊,他说,六六公主,这是我们相守一生的承诺,从今日起我将我的爱,我的命都交给我的公主。那时候她多么年轻啊,满心满眼都是那个笑容温软疼她宠她的少年,以为那便是她的全部,以为她绝对不会像其他的夜妾一样无名无姓孤苦无依,她问,那你会疼宠我一生,永远爱我护我,绝对不会离开我么。   袖中的小手几乎握出血来,那时候他说了什么,他说他会爱她一生,护她一生,她以心头之血为两人中下情蛊,他抱着她低低的保证说他永远只爱六六公主一人,可是不过两个月的光景,他们的情感被人发现,那些抛弃了她的家人突然出现,那些所谓的执法者,那时候她是有多么的勇敢,不管面对怎样的审讯,怎样的处罚都高高昂着头颅什么也不怕,可是那个永远温软淡笑的少年冷冷的看着她说,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吧,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她那些所谓的血浓于水的亲人冷眼看着她,亲手将她推入地狱。那时候她应该是死了的吧,那种将血肉剖开,那种肠穿肚烂鲜血淋漓的疼痛无论经过多少岁月她依然记得清楚,她早该死了的,这个少女说得对,在当初那场祭祀中她就该死了,她只是不甘心啊,不甘心什么,她已经记不清楚了。   嘻嘻,希望大家会喜欢,欢迎大家进驻月的新文,侍宠,重生之帝惑妃心,求收藏,留言~ ☆、第九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9)   珊瑚的脸色愈发的苍白,记忆如同潮涌一般涌来,记忆力尽是那少年温软如玉的笑,日日搂着她轻声低喃,我的六六公主何时才会长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迎娶我的六六公主,六六,可不可以冠上我的名我的姓,六六,我会疼你宠你,此生此世只爱你一人,六六,我绝对不会变心,这颗情蛊就是我对你的爱,若是我有半分异心,这情蛊便会让我疼痛至死。六六,六六……那个少年的脸渐渐清晰,又渐渐模糊,却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只是站在高处冷冷的看着她,六六,你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我再不想看到你,那个说会疼宠她一生的少年搂着她的妹妹,他的眉眼如画,笑容又软又亮,那一刻所有支撑她的力量轰然倒塌,她的世界从此一片狼藉破碎不堪。   “你……你怎么了……”红衣少女见珊瑚脸色苍白的模样蓦然急了,她只是想要夺回诗君崎而已,并不想伤害这个女子。   珊瑚听不到,记忆里全部那些人恶毒的字眼,字字都说着歹毒的话语,夜妾除了会勾引男人还会做些什么,夜妾生命短暂,你是要拉着他一起死么,夜妾如此低贱之人哪里有资格称之为公主,你是夜妾,是被诅咒的女人,注定一生孤独,你早该死了的,早该死了的,六六,你走吧,再不要回来,我不想再看到你,那少年眉目那样冷,她记起来了,她的王子亲手拿着刀断了她的经脉,亲手端着毒药喂她吞下只会封了那情蛊。是啊,她早就该死了的,她什么都没有,没有人疼,没有人宠,没有人记得,喉咙处一甜,连着吐了好几口鲜血,然后眼睛一眯,整个人倒在地上再是陷入了昏迷。14967626   诗君崎赶来的时候那红衣少女正坐在床畔哭泣,娇媚的面容上尽是自责的光芒,主持大师坐在一旁唉声叹气,似乎刚刚责备了那个红衣少女,红衣少女见到诗君崎到来顿时迎了上去,“君崎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   “出去……”诗君崎冷冷的开口,早知道他就该带着这个女子一起出去,他不过接到殷秀的密报出去片刻,这个女子就将自己折腾成这番模样。   红衣少女眼眶一红,泪水掉的更加的厉害,贝齿死死咬住唇瓣,深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顿时哭着瘫软在地。   “二少……”主持大师微微叹了口气。   诗君崎径直走至床畔的位置,那女子静静的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连唇瓣也没有一丝血色,若不是胸口处微微起伏,她便像是失了生息一样,只是画上的女子,宁静安好。   “珊瑚……”诗君崎声音有些发颤,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大手颤抖的伸出似乎想要将那娇弱单薄的女子搂入怀中,又担心自己的鲁莽会将那女子碰的支离破碎,这样的珊瑚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生气。   “二少……“主持大师有些不忍心看,诗家二少,纵横商场朝堂,面对诗家覆灭崛起都能淡笑风云的一字带过,如今也因为一个女子胆怯了,怯弱到连手都不敢伸出。10nlk。   “怎么会弄成这样。”诗君崎声音依旧发颤的厉害,甚至因为哽塞的缘故沙哑难耐。   “欣欣那丫头不知道和珊瑚说了什么她便如此,欣欣吓得都哭了,她说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让珊瑚离开你。”主持大师叹了口气,“阿弥陀佛,佛祖庇佑。”   “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诗君崎双目血红,温软的眉目哪里还有平日里半丝洒脱不羁的模样,此刻的他狂妄冰冷,泛着骇人的森冷杀意。   那称作欣欣的红衣少女吓得甚至忘了哭泣,哽塞着嗓音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二少,欣欣还是个孩子,你再不松手会掐死她的。”主持大师心生不忍,苍老的大手搭在诗君崎的手背之上。   诗君崎缓缓松了手,欣欣失了气力顿时瘫软在地,哽塞的嗓音颤抖的响起,“我只是说她是夜妾配不上你,君崎哥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诗君崎红着一双眸,目光冷厉的落在欣欣的身上,“滚出去,别让我再见到你,若不是看在主持的份上,我今日定不饶你。”他并不是有不打女子的习惯,只是那个人是珊瑚的话他舍不得,如同小时候的君儿,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他都舍不得责备半分,因为那个女子是他要宠着惯着连他都舍不得说半句重话的存在,只是当初的君儿已经有人依托疼宠,而如今这珊瑚便似他的血肉,即便断了剜了骨头也连着筋脉,出去时那女子还浅笑嫣然的坐在这里,如今却安安静静的躺着,像个没有生命的瓷娃娃一样一碰就碎。   “君崎哥哥,你不能这样待我,君崎哥哥,我……我喜欢你啊。”欣欣哭得撕心裂肺,主持大师心疼不已,却知晓诗君崎的性子,当下摇了摇头。   诗君崎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再次转过身子双膝跪坐在珊瑚的床前,袖中的大手一遍一遍紧握,直到感觉到不再颤抖方才缓缓伸出,温柔细致的拂去珊瑚额头上的碎发。   欣欣哭得肝肠寸断,怎么会有那么一个男人,前一刻无情的能够将她们十几年的情分抹杀的干干净净,后一刻又可以对另外一个女人柔情万种。“君崎哥哥,我……”   “欣欣,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主持大师直接点了欣欣的昏穴,将昏迷过去的欣欣交给随后进来的小沙弥,走了几步脚步又微顿,似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却是沉死了片刻之后缓缓的说道,“二少,珊瑚姑娘身上的蛊毒有些奇怪,而且她腿脚的筋脉不是被利器割断,而是萎缩,那种筋脉萎缩正在逐渐向上,不出一年只怕她的腿的肌肉就要完全坏死,我已经尽力了,老夫习医一生终是才疏学浅。”主持叹了口气,“二少,珊瑚姑娘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她会昏迷不醒,是因为她似乎受了极大的打击,已经失了活下去的欲望,你要有心理准备,我刚给她用了药,她应该马上就会醒来。”   “什么意思?”诗君崎抚摸着珊瑚脸颊的大手蓦然变得僵硬,什么叫筋脉萎缩,为什么会萎缩,什么叫失了活下去的欲望,珊瑚这么多年一个人都好好的挺过来了,她怎么会想死。她告诉过自己活着挺好,活着才能看花看草,活着才能感觉到温暖感觉到疼痛。   “这种事情我也是见所未见,巫族有些秘术诡异异常,我想这蛊毒之所以没有牵扯到这两人,怕是这秘术便是施展在珊瑚姑娘的身上。那种类似于神经的毒素会慢慢侵蚀珊瑚姑娘的筋脉,日积月累,直至全身筋脉萎缩,筋脉连着周身血液,筋脉坏死,全身肌肉也会僵硬坏死,那蛊虫因为血液不流通,又有夜妾的毒素压制才会陷入昏睡,到时候便会随着脉络的坏死和宿主的死亡一并死去,这种方法好生歹毒,情蛊一旦种下便无解,而且此情蛊乃是蛊王,在两人心意相通时若是强行让宿主死去,那么被施蛊一方也会因为心痛而死,可是若是宿主体内的蛊虫实在昏睡间随着宿主死去便不会影响到被施蛊一方,不过这种死法异样残忍,日积月累,十年得一蛊,这经脉的萎缩怕也是十年才会萎缩至头部,十年沉睡耗尽蛊虫的生命。”主持脸色有些难看,“为今之计我已江郎才尽,二少还是赶紧带着珊瑚姑娘回巫族一趟,这巫族秘术诡异歹毒,非我门外之人能解,若当初我未离开巫族,深钻巫族医术或许还有一两计谋,可是我的医术只能看出珊瑚的身体情况,至于其他,我再无他法。”说完便叹了口气带着欣欣走了出去。   十年,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歹毒,要用十年的时间将一个弱生生的女子折磨致死,珊瑚,你放心,哪怕我倾尽诗君崎所拥有的一切,你定要你幸福无忧,健康安好。   “二少……”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房中。   “吩咐下去,所有的密探全部渗入巫族,我要知道是谁对她下的手,那些人一个人都不能漏了。”诗君崎冷了嗓音,眉目间尽是冷厉的神色,珊瑚,我绝对不会让你白白受了那么疼痛,他们曾经是如何待你,我必然千百倍还之。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会让他们知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可是如今我们所有的人都在与殷离的人周旋。”那黑影面露诧异,显然对于诗君崎的决定很是不能理解。“现下正是关键时刻。”瑚珊不经是。   “我会修书一封给殷秀,你只管照我的吩咐去做。”诗君崎眉目间快速闪过一丝杀意,除了那个殷离,他已经很久不曾对一个人动过如此深浓了杀念了。   “是……”黑衣人拱了拱手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   诗君崎弯下身子将珊瑚抱起,“珊瑚,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第十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10)   珊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这时候诗君崎已经连夜带着珊瑚一路赶往巫族,他此刻也不再忌讳动用诗家的势力,只求一路上那女子能够舒坦。舒虺璩丣   “珊瑚,哪里不舒服。”诗君崎守了大半夜,担惊受怕了大半夜,此刻见珊瑚醒来顿时大喜,急急忙忙凑了过去,脸上带着尚未来得及褪去的疲惫和担忧。   可是那喜意并未维持多久,很快诗君崎便发现了珊瑚的不对劲,那个女子就那样静静的睁着眼睛,眼神空洞无物,没有疏离没有冷漠,可是也没有悲欢,像是她的生命都空了,什么都没有剩下。   “珊瑚……”诗君崎心中一惊,唤出口的话语竟是异样的沙哑仓皇,从马车上将珊瑚整个搂起,“珊瑚,你看看我,我是诗君崎。”   那女子不哭不闹也不挣扎,仿佛没有生命的娃娃就那样无声无息的睁着眸子,对于诗君崎的话语置若罔闻,像是没有听到看到一样。诗君崎这时才明白主持那句失了活下去的欲望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子乖巧的像个没有脾气的孩子,可是她再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露出除了漠然之外其他的神情,无论诗君崎怎么哀求,怎么同她说话,带她去看什么她都一点反应都没有,好似她的心已经死了,她的世界已经空了。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便是她开始厌食,厌食到已经滴水不进的地步,吃什么吐什么,吃多少吐多少,饶是如此诗君崎也不敢不喂,喂下去又看到她一点不剩的吐出来,吐得直到只有酸水可吐方才罢休。诗君崎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子日渐削瘦,原本巴掌大的小脸此刻颧骨嶙峋,眼窝深陷,眼底有着深深的黑影,薄唇干涸出血,他几乎找遍了能够找到的大夫,可是每个大夫的话语都一样,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问题在于心结,她不想活了。   若是诗君崎知晓揭开珊瑚的伤口会将她迫上绝路,他宁愿这个女子就那样疏离淡然的活着,静静的站在那里,微微浅笑,也不要像现在这样只剩下一口气。他原本以为若要愈合便只有将那陈年的疤痕揭开,才能让它再次完好的愈合,他只是没有想到若是伤口不能愈合,它只会一日日的溃烂发炎,直到痛的受不了最后放弃掉。他若是知晓,他若是……诗君崎悔的恨不得杀了自己。瑚瑚上刻醒。11fs2。   “二少,粥熬好了。”小蛮轻细的嗓音淡淡的响起。   “给我吧。”诗君崎努力压制下心底的痛苦,他不能放弃,若是他放弃了珊瑚便再也没有了生机。   “二少让奴婢来吧,二少已经好几日不曾眯过眼了,奴婢看着珊瑚姑娘即可,若是有事奴婢再叫二少。”小蛮眼眶微红,这还是他们叱咤风云的二少么,还是那个总是一脸洒脱浅笑,狂妄不羁的诗君崎么,当年因为三小姐的事情二少几乎万劫不复,此刻又出现了一个珊瑚,比起当初的三小姐还要让二少陷入痛苦无法自拔。二少已经七日不曾合过眼了,每日守着这个女子,她吐了,他又喂,如此往复一日不知道要多少次,再这样下去,即便二少是铁打的身躯也会垮的,她看了都觉得心疼。   “我不亲自来我不放心,小蛮,我若是不亲自我不放心啊,你能不能够理解,我害怕啊……”诗君崎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微微颤音,从那么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口中说出别样的触人心魂,小蛮觉得诗君崎那一下好似捏着她的心脏连她都跟着疼。到嘴劝诗君崎放下的话语如何都说不出口,他们明明都知道那个女子已经不想活了,如今只不过是吊着一口气平添大家的痛苦而已。她多么想告诉二少这样只会让那个女子更加的痛苦,可是看到二少如此疼痛难忍的模样她实在说不出口,因为她知晓二少宁愿这样痛着,若是失了那个女子,她不知道二少会陷入何种境地,她也不敢想。害怕,这个词汇她头一次从诗君崎口中听到,当年诗家颠覆他没有说过害怕,他只是愧疚,愧疚自己没有照顾好三小姐,面对千军万马他没有说过害怕,哪怕当初因为毒发几次生死徘徊,他也不曾露出过半分惧色,如今他却说了害怕,害怕那个女子会撑不下去,害怕那个女子会死,害怕……这两个字让小蛮觉得有千斤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不过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个女子到底是哪里迷了二少的心。   “二少,你不能倒下去,你若是倒了谁照顾珊瑚小姐,而且三小姐看到二少这狼狈的模样定是会很心疼的。”小蛮这几日已经想尽了办法让诗君崎休息,可是无论她说什么诗君崎都不肯离开珊瑚半步,搬出诗艳色是最后的一招。15174006   果然诗君崎狼狈痛苦的面容上出现一丝淡淡的动容,却只是瞬间目光再次落到珊瑚的身上,“我答应过绝对不会让她孤身一人,我不在她会害怕的,君儿自小懂事,她会明白的。”   小蛮似有些看不下去,当下微微侧过头颅,偷偷卷起袖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老天为何如此不公,二少如此好的人却几番生死轮回,如今好不容易诗家重聚,又出了一个珊瑚,几乎让二少痛的万劫不复。她跟在诗君崎身边如此久,还曾未见过二少如此狼狈不堪的一幕,那神情好似他整颗心都捧在珊瑚的面前,若然那个女子没了,只怕二少那颗心也没有了。   “二少,珊瑚姑娘若是看到二少这狼狈的模样定是会吓一跳的。我想珊瑚姑娘定是不喜欢眼眶深陷满脸疲惫的男子。”小蛮声音有些哽塞,带着浓浓的鼻音。“二少就当小蛮求求你,求求你去休息片刻,你这样小蛮看了好心疼。”小蛮再是忍不住低低的抽泣出声。   “我没有办法离开,小蛮,我没有办法,我从来没有试过这样喜欢一个女子,喜欢到掏心掏肺,喜欢到肝肠寸断,她就是我的血肉,无论剜掉那一块都疼得撕心裂肺,我没有办法啊。”诗君崎声音不大,那语气又轻又细,偏偏是那样软软的柔柔的嗓调能够将人的心搅的心酸心碎,一句我没有办法承载了二少多少的隐忍和疼痛,承载了二少多深的情感和依托。她还能说什么,似乎再多说一句小蛮都会觉得自己残忍。   “二少……”小蛮张了张嘴却是再也说不出半个字眼。   “小蛮,从见到她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完了,我这一生都会被这个女子牵扯着,再也逃不出来,我现在才明白我远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爱她,我离不开啊,我只能盯着她,看着她,护着她,我怕留下半丝的遗憾。”诗君崎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遗憾,那是人一辈子都逃脱不了的枷锁。   小蛮再是听不下去转身便哭着跑了出去,重重的将门合上,却在合上的瞬间泪流满面,整个身子软软的跌倒在地。   男人的泪水太过于沉重太过于苦涩她承受不起,门内诗君崎的哭声仓皇破碎,像是要将这几日压抑的疼痛和无助尽数释放出来,她从未见过二少落泪,她也不知道那些眼泪究竟有多么的伤人,她只知道诗君崎一声声哭着哀求,哀求那个女子活下去。   诗君崎是真的怕了,那种无助的慌乱,那种绝望的痛苦深深的虏获住他的心神,这几日几乎将他所有的意志催的半点不剩,他一生自负骄傲,自认为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可是如今他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无能为力,连他最心爱的女人也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逐渐削瘦,眼睁睁的看着她离死亡步步接近,他无能为力啊,那种无能为力像是一把生了锈的锯子日夜不停的在他心口上拉锯,那种令人作呕的锈味,那种钻心入肺的疼痛,他自认为承受不住啊。   “珊瑚,我求求你,活下去好不好,为了我活下去,我需要你啊。”诗君崎的声音哽塞不成调,一个男人的哭声,几乎可以形容为毫无形象的哀嚎,何况那个男人是诗君崎,意气风发的诗家二少。他何曾求过人,何曾无助过,何曾害怕过,可是如今这么一个女子几乎让他身形俱灭。   珊瑚在混沌中沉睡着,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因为她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为何她日日都能听到一个声音,在她耳畔那样低沉无助的响起,哀求着她活下去,她不是死了么,死了的人如何活,而且她没有活下去的资本啊,她凭什么活着,谁需要她。   记忆中突然出现一个声音,老嬷嬷将她送上马车,她说六六,离开这里,去那片广阔的世界,去闻闻外面的花香,她说六六,这个世界这么大,总会有个人在那你等着你,这个世界不会有谁注定是孤身一人,去,到那个广阔的世界去,再也不要回来。 ☆、第十一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11)   她记起来了,那是自小教她媚术的嬷嬷,只是她已经死了,就死在自己的面前,她胆小怯弱,她躲在草丛里没有出来,是她害死了嬷嬷,亲眼看着老嬷嬷血流成河,看着她对着自己微笑,临死的时候还在笑,笑着对她说,六六,没有人注定是孤身一人,到外面去,外面的世界很大,你一定会找到需要你的人。舒虺璩丣是啊,她就是这样活下去的,因为她想替一生都未离开过巫族的老嬷嬷看看外面的世界,闻闻外面的花香。   珊瑚,我需要你,为了我活下去。谁需要她,这个声音为何她会觉得熟悉,觉得温暖,还有人需要她么,有人在等她么?她以为她是不应该活下去的,她以为她不再被人需要。   模模糊糊的睁开眸子,感觉有人捧着她的手,有什么柔软温暖的东西埋在她的手心里,灼热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打在手心,烫的好似要将她心底的寒意尽数驱散,她这一生都未见过男子落泪,可是有那么一个男人哭得毫无形象,甚至可以说是嚎啕大哭,却只是为了求她活下去。那一声声破碎哽塞甚至沙哑刺耳的嗓音听在耳底那一瞬间便触及到了心底的最深处,是什么东西捏着她的心脏,不疼却暖热的让她心底泛酸,眼眶莫名一红。那个人是诗君崎,是诗家最优秀的儿子,是纵横商场,肆意人生的诗家二少,而她不过个一无所有背负着夜妾枷锁一生无法解脱的女人,她甚至连可以给,可以输的东西都没有,这样值得么,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这个男人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却偏偏为了一个满身伤痕的她累至如此狼狈的地步。   珊瑚的手动了动,诗君崎几乎立马抬起头颅,本该温软俊逸的眉目此刻满是疲惫和狼狈,双颊瘦削可以颧骨,薄唇干涸破裂,脸上尽是青色的胡渣,这与印象里风度翩翩,温软如玉的二少相去甚远,似乎还没有反应珊瑚醒过来的事实,就那样愣愣的看着。   珊瑚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微微侧过眸子似乎不忍再细看,“诗君崎,我想活下去,让我活下去好不好……”女子低低的嗓音破碎而又哽塞,那样小心翼翼的说出,好似生怕自己话音重了便成了一种无法达成的奢望。   诗君崎眼眸微微眯起,直直的看着那女子脸上的神情,“好……”单单一个字好似费劲了他所有的气力,珊瑚,只要你想要,我如何能够不给,只怕自己不能多给一点,再多给一点。这么多日几乎绝望无助的坚持好似有了结果,他等了这么久不过是为了这么一句话,这样就够了。   “我饿了……”珊瑚软软一笑,这便是他所求么,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却好似成了他心底唯一的希冀一样,低低的嗓音像是要将诗君崎眼底那么深的担忧和疼痛抹去一样,她也可以活下去么,干净美好,她可以不是孤身一人么,真的可以么。   诗君崎先是一愣转而露出一抹狂喜的表情,卷起袖角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好,好,我立马去准备。”   诗君崎慌慌忙忙的起身,几乎是踉跄的出内室,跌跌撞撞几次都差点不支的跌倒在地。珊瑚脸上滑过一次灼热,等到意识到蓦然心中一惊,她以为她的泪水当年就已经流尽了,她以为她此生都不会再流一滴眼泪,原来,只是没有可以落泪之人而已……若是可以的话,那就试试吧,毕竟她是如此的孤寂,如此的冷,冷到贪恋着那份灼热的暖,冷到已经坚守不住自己的心。   诗君崎回来的很快,似乎换了衣裳,也稍微整理了下,脸上的胡渣虽然不见了,可是眼底的疲倦却是如何也遮掩不住。手里端着滚热的粥水,对着珊瑚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15174024   因为许久未进食,也不能吃有味道的东西,那粥水什么都没有放,珊瑚抿了一口只觉得淡然无味微微蹙了眉目,却见诗君崎满眼期待的模样,眯着眸子咽了下去,她吃的极慢,饶是如此在吃了几口之后又开始小口呕吐起来。呕的只泛酸水,浑身酥软方才好受一些。微微测过眸子便对上诗君崎担忧疼惜的神情,那样深,深及肺腑。   “我还想吃……”珊瑚微微勾了勾唇,好似为了显示自己没事一样,她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被人疼惜,有人担忧的滋味了,哪怕是苦涩的,她也觉得甘之如饴。11fsk。   “珊瑚,我……”诗君崎握着勺子的大手却是颤抖的厉害,这几日都是如此,他喂的怕了,却又不敢不喂,每次喂珊瑚吃东西的时候他都觉得有把刀在凌迟着他的心脏。   “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只是味道不好吃。”珊瑚风淡云轻的开口,好似并不在意一样,即便诗君崎什么也不说,她也知晓她这几日的情况有多么的糟糕,而她与诗君崎不过相识不到一月,她究竟将如此一个叱咤风云的男子折腾到哪种地步。   “我陪你吃。”诗君崎吃一口然后再喂珊瑚一口,两人都绝口不提先前珊瑚昏迷不醒的时候,也不提她厌食的毛病,好似这些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诗君崎还是诗君崎,珊瑚还是珊瑚。   “好……”珊瑚低低应了声,明明是暧昧亲昵的动作,可是在他们两个狼狈不堪的人做起来却是那样的动人心弦。小蛮本来想要看看珊瑚,可是在推门的瞬间见到那一幕又缓缓的合上,二少废了那么多的心思总算是没有白费。   因为珊瑚的苏醒,二人的行程便耽搁了下来,珊瑚身子孱弱也不适合日夜赶路,先前的几日只能吃那些没有味道的流食,因为有诗君崎陪着,那索然无味难以下咽的粘稠之物似乎也变成了美味的东西,珊瑚吃了吐,吐了吃,经过好几日的调养终于慢慢能够吃下些东西不再呕吐。只是身子依旧瘦的看不到半点的肉,不过这已经够诗君崎高兴好几日,至少她再不是那样了无声息的躺在那里。   诗君崎最后是累得昏倒在珊瑚的床畔,手心还端着碗,小蛮既是心疼又是无奈,知晓二少离不开这间屋子,便让人将诗君崎搬到了软榻上,珊瑚看到诗君崎那高大的身子蜷缩在软榻上顿时觉得有些心疼。看来她终究不如自己想的那样心狠,又或许诗君崎比她所见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执着,经得起岁月变更,经得起时光冗染。   小蛮见珊瑚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心底到底是向着自家的主子,一边替诗君崎盖好被子一边低低的开口,“你若是当真心疼的话就好好活下去,别让二少如此担心。”   “他……怎么样?”珊瑚迟疑了片刻之后缓缓的开口。   小蛮闻言脸色倒是缓和了几分,她这几日就没有见过这女子开口,二少对她如此掏心挖肺,她还以为这个女人当真如此心狠冷情,二少待她如此好,她竟然能够完全漠视,直到二少累到昏迷过去,她还能够不管不顾,“死不了,只是累到极致了而已,我不是二少,可不会怜香惜玉,你若再来这么一次,还不如干脆点一刀杀了二少,别让他陪着你这么痛苦,珊瑚,那样做太狠了。”   珊瑚敛着眸子,低低的嗓音软软的响起,“我没有想到……”   “你自是想不到,珊瑚,做人不能太自私了,你可知晓二少是多么骄傲的人,以往除了三小姐,二少何曾未他人放低过半分的身段,如今却为了一个没心没肺的你掏心掏肺,珊瑚,你谁也不相信,谁也不愿意靠近,若是如此,你便给二少一个痛快,就当我求你,别在折腾他了。”小蛮目光落在诗君崎的身上,“我自小跟在二少身边,我曾未见过二少那样心灰意冷,那样肝肠寸断的模样,好似只要你走了,便将他的心,他的血肉一并剜走了,你是没有看到,那样的二少太让人心疼了,就算是铁打的心也该动了。”   小蛮微微眯起眸子似乎想到那几日的二少,就那样不动不吃的守在珊瑚的床边,背影萧条,神情孤寂,好似失了全世界一样,那样孤孤单单的坐着守着,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那样小心翼翼,那样视若珍宝,好似那个女子就是他的心肝,他的命。需要小心呵护,精心侍奉。   “对不起……”珊瑚顿了顿低低的开口,一闭上眼睛就想到那夜里醒来那个男子捧着她的手哭得撕心裂肺,那么骄傲的诗君崎,只怕从来不知道泪水是什么滋味,软弱是什么东西,可是却为了她几乎肠穿肚烂而亡。记记成丛己。   “这句话若是对我说我便受了,若是对二少那便免了,他是心甘情愿的,你若是说这三个字还不如什么都不说,他未必想听,听了也会太残忍了。”小蛮低低的开口,“珊瑚,二少他是认真的,只要有心的人都感觉得到。哪怕你再是铁石心肠,请不要再伤害他了。珊瑚,你不要在逼他,欺负他了。”   小蛮走后,珊瑚怔怔的看着诗君崎熟睡的面容,哪怕是熟睡着也是眉目紧蹙,他究竟是承载了多少,只是这样真的好么。 ☆、第十二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12)   “不能啊,我要放了就被蛇咬死了。舒虺璩丣你要救我啊,救我啊。重离你是天才,天才一定能想办法救我的!我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还没嫁人怎么能死呢!”元宝哀嚎,生怕重离会把自己丢下似的,抱住他腰的双手越发的紧了紧。   重离都快要被元宝抱的窒息了,“松开,快点松开……”   元宝看了一眼下面吐着信子的毒蛇,冷汗直冒,“松不开了,我和你融为一体了。”   头顶蔚蓝的天空上,成群的鸟儿缓缓飞过。云淡风轻。   重离无语望苍天唯有泪两行。   这次,他铁定又过不了会选了。   重离低头看了一眼死死抱住自己的元宝,虽然此时,他只要用力一踹,她绝对会掉到蛇坑里。只要她放手了,他绝对会赢得此次会选。   可,他到底还是下不了手。或许是为了他第一名的骄傲,又或许是为了别的其他。他自己也不知道。   手中的绳子已经开始断了一点点,再这么耗下去,谁都救不了他们。于是,重离不再搭理她,渐渐地闭目调整了一下呼吸,气沉丹田,然后,双臂用力,借助着绳子使劲全力往上一跃,重新跳上了10米台。   “行了,安全了。放手吧。”重离看了一眼还缠在自己腰上的元宝,拍了拍她的肩膀。   元宝愣了一会儿,四下看了看确定自己安全了,这才稍微松了一点手臂。   可是,却因为担心重离又会把自己丢下去,而不肯放手。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死死的抱着他的腰。   碍于他们两现在这个姿势实在有碍观瞻,林白首站起来哼了两声,“鉴于你们两刚才毫无形象和美感可言的比试,我宣布,淘汰!”   听到林白首的话,元宝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却清晰的感受到了怀里的人,身体情不自禁的颤了颤。既然都宣布淘汰了,那么,她也就安全了。元宝急忙放开他的腰,想来又要留级重离一定不会好过。于是,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还有明年。”   她不说话还好,她一说,重离就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好好训她一顿,突然,一个门众一边大叫着“门主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一边从会选现场外跑了进来……   亲爱的们,喜欢文文的话就投上鼓励的小金牌吧。你们的喜欢和支持是我码字的全部动力,谢谢乃们,么么哒。 ☆、第十三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13)   阳光从五彩琉璃窗透了进来,投在姬千瑶的脸庞上洒上一层明明灭灭的光影,分明是美丽的色调,却显出了几分苍凉。舒虺璩丣   室内一片死寂,许久,天戾的话在姬千瑶心中响起:“的确,利益才是最真实的存在,你要做什么交易?”   姬千瑶眼神微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对天戾生出了一些复杂的情感,尊敬、依仗、嫉妒、欣赏……她明白天戾无法离开她,在她的身边就像她的一部分,所以对天戾生出了一份莫名的信赖。尽管她的理智清晰的告诉她,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相信天戾,但她依旧抱予了几分奢望,现在她用庸俗的利益将两人栓在一起,而天戾也毫不犹豫的认可,这让她还是忍不住的有点失望。   目光落在不远处,纠缠的铁铸花架子上托着一个陶土小盆,盆内是丽娜摘来了几朵不知名的小野花。已经过了四天,它仍然以最饱满的姿态,绚烂地开放,而那绿莹莹的叶子也越发璀璨莹润,衬得半室春光、生机勃勃。   姬千瑶忽然觉得那几朵朝气蓬勃的野花有些刺眼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神色无比坚定地道:“你上次见到赤狱的时候说过一句话‘连神兽一族也不能幸免么?’,这句话包涵的意思太多,我如今实力低微也不想去探究,只希望你与我做一场交易。”   眯着眼睛挡住五彩的破碎阳光,姬千瑶沉声道:“赤狱是妖兽中的异类,他不知道他的本体,也没有得到血统传承,有时候他甚至认为他本身就是人类。可他若是没有妖气也就罢了,但妖气又如此浓重,这般人不人兽不兽,使他不能按照妖兽的方法提升实力,又不能按照人类的方法提高修为,陷入了两难境地……”   沉吟片刻,姬千瑶定声道:“你既然知道他的族群,定然只得他的本体是什么,我希望你能为他提高修为,制订一套对他最有利的修炼道路!”   眼中划过一道厉芒,姬千瑶又道:“不惜一切代价!这途中,无论你需要灵药也好、奇宝也好,只要对赤狱有利,我都会尽力办到!只要你能让赤狱走上他本身应该走的道路,只要你能赤狱变得强大,我可以答应你的一切条件!所有地条件!”   脖颈的红色魂心光芒一闪,天戾俊美到毫无瑕疵的身影出现在姬千瑶身前,一种骨子里散发的风华,使天戾如碧波流水说不出的夺人眼目。   天戾一直都冷静的潋滟眸子露出一种极端复杂的情绪,似是震惊,似是疑惑:“你是人类,而赤狱是妖兽,你不相信任何人,却对赤狱信任到了比信任你自己还要深的程度,你甚至连自己的亲人也不信任……你对赤狱,到底是什么情感!”   姬千瑶没想到天戾会这么郑重,微微皱眉道:“这重要么?”   “重要!”天戾沉声道:“无论你对赤狱是什么情感都好,但绝对不能是爱情,人类与妖兽,永远不能结合!”   姬千瑶一窒,没有想到天戾居然会想到了这方面去,脸色微红,但随即又不满的撇撇眼道:“破碎虚空不是有魔兽与人类一起的例子吗?赤狱早早就化作人形而且一直以人类的姿态生存,难道你让他去找一只母豹子或者母老虎成亲?!”   天戾嘴角抽了抽,对姬千瑶的形容啼笑皆非,无奈的道:“那是魔兽与普通的妖兽,破碎虚空甚至在整个星域这样的例子确实不少,但他们与人类结合繁衍后代的几率极低,而且就算有后代也有两种血统,非人非妖,为世不容。可赤狱又有不同,他是神兽一族,是兽圣殿空间最纯正的神兽一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中空大陆,但想来也必有一番缘由。”   天戾的语调变得凝重,郑重道:“除了星域这样的物质世界,这世间还有一些靠力量开拓的空间,兽圣殿就是其中之一,兽圣殿是神兽一族的世界,只有神兽一族一个族群,他们的本体不同但都是最纯正的上古兽族后代,正因为血统无比纯正且源自于远古,所以称之为神兽一族。”   “兽圣殿不允许霍乱血统,除了本族之外不能与外族通婚,别说人类,就算是你所说的母豹子与母老虎也不能,一旦被发现神兽一族与其他族群通婚,兽圣殿就会群起而攻之!”   天戾沉声道:“你对赤狱不能怀有其他心思,一旦你对赤狱有儿女纠葛,就是与整个兽圣殿为敌!你没有听说过兽圣殿,根本不知道这个族群的可怕,我可以答应你为赤狱提升修为,但如果用神兽一族的修炼方法,赤狱的神兽血统就会慢慢苏醒,也必然会引起兽圣殿的注意。这般之下,如果你要与他一起,那无疑是自取灭亡!”   “所以你心中必定要仔细衡量。”天戾静静道:“你对赤狱太过看重,使我不得不怀疑你对他的感情,我要重获新生只得尽力为你提升实力,但如果你到时候被兽圣殿满天下追杀,我的一切努力就都会化作泡影,没有你的保证不会觉醒赤狱的血脉,我不能冒这个险!”   兽圣殿,又是一个新的存在!而且是一个连天戾都忌惮的存在!   姬千瑶突然很沮丧,望向天戾的目光多了几分幽怨。她就好像一个青蛙,待在一个枯井中正拼命的想攀登上井口见识井口外的世界,可这是飞来一只老鹰对她说,井口外面是一间破烂茅房,爬上茅房的窗户后是一个大房间,而这个房间外是一座宽广的宫殿,走出宫殿是……   幸好她这只青蛙斗志比较高昂,不然那里还有攀登的兴趣!   “这就是你对赤狱一直冷眼旁观的原因吧!”姬千瑶坐起身靠在椅背上,没有犹豫的道:“赤狱自然有他的人生路程,我从未想过把赤狱栓在我身边,我只是希望他能够好好的活着,活得精彩,活得逍遥!能够到自己的族群对他是件好事,兽圣殿越强大对他才越有利,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对赤狱……”   姬千瑶沉默半响仍是不知该如果形容她对赤狱的感情,最后只得道:“总之,赤狱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但,这绝对不是爱情!”   天戾眸光更是复杂,沉寂多年的心忽然起了探究之心:“那如果赤狱对你有情呢?”   “这不可能!”姬千瑶失笑道:“赤狱对我不可能有情,你瞧着他那点像对我有情的样子?”   天戾地嘴角又是忍不住抽了几抽,暗自腹诽,就我这梵音魔一直征战没有经历过情爱之事,也能瞧出赤狱每一点都对你有情,就你不解风情!不禁又追问道:“那如果赤狱果真对你有情,并且一定要与你一起呢?”   姬千瑶眼神微黯,却仍是笑道:“那也没什么,如果我在这世上还能起了与谁相伴一生的心,这个人也只会是赤狱,他想要的,我都会为他做到!”   顿了顿,姬千瑶又郑重道:“就算他想要的是我,我与他一起又何妨!若他有一天真的对我生出情意,就算兽圣殿,就算是整个天下与我为敌,我也不会退缩!”   天戾大震,潋滟的紫黑色眸子一改之前的凝重,目光尖锐如刀:“你在弥补赤狱什么,你深深愧悔所以才会这般对他,但你这样做,对他并不公平,赤狱也不需要你这么做!”   这一句,让姬千瑶心神俱碎!   久远的记忆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涌来,心脏仿佛被谁握住狠狠捏了一把,疼得姬千瑶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几乎被瞬间抽走,她只觉得全身冒出许多尖刺,刺得她遍体生疼,她每呼吸一下,就觉得肺里疼得厉害。   是,赤狱不需要她这么做,他一直都不需要她做什么,前世她就是那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份不需要,所以才会眼看着唯一的赤狱倒在她脚边成为冰冷的尸体!   姬千瑶肺疼得厉害,又觉得一团硬邦邦、沉甸甸的东西紧紧塞在她的喉咙,让她呼吸不得连喘息也不得。突然,姬千瑶用力使劲儿眨了眨眼,眸子猛然迸射出凶悍的戾气,手指紧紧握拳,尖声叫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什么!”   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发出尖厉的咆叫,那眼中的悔愧与仇恨让天戾心下一惊,这是他第二次在姬千瑶眼中看见这些繁杂的情绪,追悔、狠戾、悲伤、凄凉、与撕心裂肺的伤痛,他不明白姬千瑶到底经历了什么,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竟然有这么深刻、几乎铭刻在灵魂的悲伤!   的确,他什么都不知道……   天戾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他对姬千瑶的过去并不了解,她眼中流露的东西他也无法了悟,只是他在魂心之内已经待了太久,有时候甚至会自己与自己说话,突然有了能够对话的人,原本不屑弱者的他也忍不住对姬千瑶投了几分注目,现在来看,与姬千瑶对赤狱一样,这也不一定就是对的。   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也许,也只能用共同的利益联系在一起。   “罢了……”天戾默然道:“这只是一场交易,既然你已经提出条件,我也不必考虑得太多。”   天戾的俊妙的身影缓缓变得透明,消散的光点投入魂心之中,声音冰冷如寒冬之水:“交易达成,我不管你与赤狱经历过什么,但是我只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某一天如果你无法达到,或者赤狱阻碍了我的前路,我会毫不犹豫的将之毁灭!”   “正如你所说,我的尊严不允许我臣服与任何人,你也不会例外,你在我眼中,实在太弱,就算我现在只是灵魂想要灭杀你也不是难事!”天戾的声音缓缓低沉了下去:“不要破坏交易,无论什么原因,我所说的不是劝告或者建议,而是警告!”   警告……   姬千瑶忽而冷冷的笑了,对的,这个世界上谁能理解她?永远不会有人懂!   这样也好,她就不该抱予什么期望,依旧是一个人,本来她就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   豁然起身,姬千瑶眼中迸发出一种激昂的神采,天戾的话也有不错的地方,比如,成为强者就不会有这么多对未来的不确定,伤春悲秋没有任何意义,只要她够强,赤狱够强,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她放在心上!   没有!   ——0——   缓步行走在学院间参天古木投下的绿荫下,姬千瑶微微眯着眸子,并没有太过理会周围射来的灼热视线,自从上次与袁天佑那五个小跟屁虫一战之后,这种视线就一直伴在她身边,当五年级一班显露高潜力值后,这样的视线就更加多了起来。   不过,这中间有的也带了些许怜悯,一个高潜力值学员被赶出班级去学天文,从外表看貌似也确实值得同情。   这样的视线让姬千瑶烦不胜烦,不过也许已经习惯倒也没有什么很不舒服的地方,没办法,眼睛长在别人的身上。   “老大!老大!”丽娜咋咋呼呼的声音远远就传了过来,姬千瑶循声望去,见丽娜满头小辫子随着她的奔跑一抖一抖,穿着宽松的大脚裤,双手与双脚都绑着两个玄钢铁袋,满头大汗,脸色涨红,好不狼狈。   眼中不禁露出一抹暖色,姬千瑶心情突然好了一些,在丽娜张着双手冲过来正欲来个熊抱的时候,抬脚就是一个大脚丫,一脚将丽娜踢到半空再重重落了下来!   美莎与宋小小、季云纱拖着沉重的双腿吐着舌头走了过来,一个个哈着气浑身大汗淋漓。见丽娜被姬千瑶敲了个肉包,美莎即使耸趴着眼皮累得直吐舌头,也还是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丽娜……哈哈……”美莎努力的做出来一个沉痛的表情,裂到耳根的笑容却出卖了她的心情,她‘沉重’的走到委屈的丽娜前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看开点吧,哈哈,谁叫你这么弱,老大都看不过去……哈哈哈……”   说到一半,实在是忍不住心中那股子幸灾乐祸的喜庆,美莎居然捶胸顿足的大笑起来,飞溅的唾沫星子,喷了丽娜满头满脸,到最后竟然干脆咧着嘴趴在地上拍地大笑起来!   呼天抢地的笑了几声,美莎突然感受到一道不怎么友好的目光,心下大喊要糟!一个咕噜想要爬起身,却浑身无力、肌肉酸软,拼了命也没能爬起来!   美莎小脸顿时一片煞白,眼巴巴望着姬千瑶,像一只可怜的小狗:“老大……”   丽娜很不厚道的火上浇油:“美莎,老大说了负重锻炼不能坐下或者躺下,不然锻炼效果会减少大半,唉……你怎么就老把老大的话当做耳旁风呢?昨天你还说老大学天文很搞笑来着……”   “丽娜!你、你趁火打劫!”美莎悲愤的打断,满眼控诉,随即转而对姬千瑶讪讪笑道:“老大,这、这话我真没说过,你可要相信我啊!”   “我信。”姬千瑶笑眯眯的点点头,赞赏的拍拍丽娜的肩膀:“不错,反应比前几十次更加敏捷了,落地能够站直身躯,虽然有点摇晃但进步已经不小,很好。”   丽娜眼睛几乎眯成了豌豆荚,不住了点头,毫不脸红的拍马屁:“那是老大指教有方,现在我能感觉到被老大踢开的时候身体灵活了许多,就在方才,就在我凌空那一瞬间,我几乎不用思考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然后稳稳的站着落到了地面!”   “嗯,继续努力!”姬千瑶对丽娜用不完的精神与超级大条的神经已经习惯,毫不吝啬的夸奖了一番,转而对美莎笑眯眯道:“起不来了是吧?很好笑是吧?很爽是吧?”   “不!”美莎惨呼一声,惊恐的想要爬起来最后还是没能爬起身,头摇得像一个拨浪鼓,连声嚎叫:“老大,我没笑,是你看错了,我不爽,真的不爽!”   姬千瑶笑眯眯的注视下,美莎的嚎叫越来越低弱,最后憋着嘴缩成一团,抱住头像面对大灰狼的一只小白兔,眼睛扑闪扑闪:“老大,别打脸……”   “好!”姬千瑶笑答一声,揪住美莎的领口,一脚把美莎踢了一百八十度大旋转,将笑趴在地的美莎硬生生踢站了起来!然后,姬千瑶对着美莎全身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狂揍,脚步不断变幻,将美莎的身体旋转得如同一个陀螺,目光犀利如刀,从手臂揍到脊背,再从脊背揍到双腿!   美莎惨呼求饶声连绵不断,美莎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大笑,姬千瑶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美莎的潜力很低,天赋不高就只能用体魄来弥补。但美莎因为是修炼者,以往又不注重体魄锻炼,不比得丽娜是一块未开发的璞玉,在体魄方面已经在天力的影响下定型,所以只能用更粗暴的手段加固她的体魄,不断的揍,不断的让美莎的身体适应并加强修复力!   姬千瑶看似用力的狂揍下,远处从上次体魄一战后,就喜欢注意着姬千瑶的一些废物系学员们热切的视线多了惶恐与惊惧,但同时视线却又变得更加狂热。年轻人就是这样,喜欢或敬畏地人不管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他们都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之无视或弥补,自动补脑形成心中最完美地印象,现在姬千瑶粗暴的狂揍,被自动诠释成为了一种直率的个性!   而一旁的季云纱与宋小小,却是滋味万千。   两人的想法南辕北辙,季云纱以前就知道姬千瑶的脾性,这几日虽然姬千瑶对丽娜与美莎动辄就是一顿揍,可对于她这个因为季家从未出过根骨好的修炼者、而不得不注重体魄锻炼的季家人,却明白姬千瑶看似毫无章法的狂揍有着击打的韵律。   季云纱有些沮丧,姬千瑶对丽娜与美莎是不同的,尽管也许没有什么深刻的情谊,但起码有了一两分真心,可是姬千瑶对她却从来都有着一种隐晦的疏离,这让季云纱泄气不已,对季飘叶更恨上了几分,她完全可以理解姬千瑶的心情,她的季家人,而季飘叶是她的妹妹,姬千瑶对她有所防备也属正常……   宋小小垂着眸子,虽汗水淋漓但温柔的样貌让她看上去还是那么恬静,望着惨呼连连的美莎,宋小小的心头很有些不是滋味。从最初开始锻炼开始,姬千瑶就让她们负重绕着学院跑,然后在角斗场相互单纯用体魄对战,无论在什么场合、有什么人,对美莎、丽娜从来都是一个不满意就是一顿胖揍。   看着丽娜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宋小小更觉刺眼,她们四人原本交情甚笃,但姬千瑶为什么很少对她与季云纱动手?不过是因为看着丽娜和美莎神经大条而已,揍了之后还会上赶着陪小心认错!   宋小小越想越烦躁,想到绕着学院跑时周围同学看着她们那看猴耍般的目光,又想到学员们对姬千瑶那忌惮又热切的目光,对姬千瑶就生出了几分怀疑。   既然体魄锻炼能够提高实力,为什么姬千瑶不与她们一起锻炼呢?若单单是丽娜与她两个没有天赋的也就罢了,季云纱和美莎都是天力修炼者,与她又有什么不同?   姬千瑶如今的真实实力在四化婴六品,加上达到四化婴稳固期拥有了婴眼,感知力与以往已经大为不同,宋小小不时扫过的目光在她感知之中就像一根刺,如此鲜明又如此明显。停下手,将肿了一圈的美莎轻轻提站立,姬千瑶还是笑眯眯的笑道:“怎么样?爽没爽?”   美莎只觉从脚尖到头发无一不痛,但却奇异的发现,她不但能够站立,而且这痛楚之中还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舒爽,心头暗自震惊,脸上却自动留露出一个谄媚到了极点的笑来:“爽,真爽!老大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果然是不同凡响!”   丽娜又是一阵大笑,季云纱也不禁失笑,而宋小小却是微微撇过了头。姬千瑶余光一扫,笑容微冷,然后拍拍美莎的肩道:“我要去藏书阁温习天文系书籍,今天之内不要再锻炼体魄,回宿舍之后也不能泡温泉,不能暴饮暴食,少喝水,晚上你和丽娜到我房间来,我有东西给你们。”   丽娜与美莎乐滋滋的笑了,而季云纱则眼神又是一黯。   姬千瑶背对着几人,几人没有看见姬千瑶冷了几分的笑容,但一直谄笑着地美莎却是尽收眼底。美莎暗自摇头,宋小小性格温柔又因为从小没有天赋养得小女儿之态十足,怎么会明白修炼者之间的相处方式,从最初她就看出老大是个冷了心的人,能接受她们已属艰难,从现在起,宋小小只怕已经从老大心中除名。   “嘿嘿,老大,你真的要去天文系学占星?”美莎抛开心头思绪,挤眉弄眼满目戏谑。   姬千瑶见美莎这番态度,不禁起了玩笑之心:“那是,我一直都是乖学生,等我学会占星,以后带你们杀上上界,保管不会迷路。”   杀上上界!对于在天戾熏陶下的姬千瑶没觉得什么,但这句话听在美莎几人耳中却如巨雷轰鸣!   美莎眼睛一亮,亮得如繁星般夺目,嘴唇抖了抖,她不是因为杀上上界而振奋,而是因为姬千瑶说了一句“带上你们”!美莎的身世令她学会了太多,她深知既然姬千瑶能够说出这句话,那就必定已经有所筹谋,姬千瑶的潜力值可是385点,她的未来已经注定是一条光辉万丈的道路!   而现在,姬千瑶说出“带你们”三个字,无疑就是对她提出了邀请,邀请她一同踏上原本属于姬千瑶的光辉路途!   “老大……”美莎眼眶一热:“我、我一定会努力,百倍、千倍的努力!”   姬千瑶微微一笑:“好,我等着!”   “回去吧。”姬千瑶柔和地扫了几人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向着藏书阁走去,对于紫荆花学院的藏书阁,姬千瑶也是很有几分兴趣。紫荆花学院的藏书阁是与啸苍学院共同使用,各类书籍应有尽有,每一系别拥有不同的书阁,但要进入藏书阁都必须持有相对的沉香牌,但是,杰英导师给她的牌子,却是能够进入任何系别的通用黑晶牌。   这让姬千瑶对杰英导师的用意有些揣摩不透,在一月内不让她修炼天力、让她平心静气,却又给了她能够进入天力系藏书阁的通用木牌……哪里可有着整个大罗国最齐全的战技与功法,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相对等级的前辈领悟笔记,心头狐疑,姬千瑶摸不着头脑,杰英导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拿着学院地图,姬千瑶闷着头走了许久,这才走到了紫荆花学院藏书阁。   这一座铁桶一般的建筑,没有装饰,丝毫不花哨,透着一股子亘古浑厚的雄壮,像一个饱经沧桑的慈祥老头,又像是一个威武驻守的老将军,姬千瑶没来由的升出一股尊敬,神态也恭敬起来。   铁桶一般的藏书阁只有一扇大门,大门紧闭,但大门之前却有着一个与藏书阁的古朴格格不入的小亭,小亭每一个细节都十分精致,亭内两个黑发如墨的老头正悠闲的下棋。   姬千瑶恭敬的上前,越靠近身体的血液、天力、甚至灵魂就会隐约地多上一分晃荡,心下一动,暗道这紫荆花学院竟然如此卧虎藏龙,站定,姬千瑶拿出黑晶牌鞠首道:“杰英导师命学生温习天文系书籍,还请两位阁老放行。”   ------题外话------   当一个人经历背叛、绝望之后,在悔悟想要转变的同时,会陷入一些偏执的心理误区,奴娇不希望姬千瑶一下转变成一个开朗豪迈的侠士,我希望将她塑造成一个更加鲜明的,有不少缺点的人,然后在各种人生历程中,慢慢领悟人生的真谛,更改自己的错误。   有月票的给月票,别吝啬啊!哎呦,快砸来,月票排行322,这两个2看得我好生郁闷! ☆、第十四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14) 诗君崎与珊瑚 第十四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14) ☆、第十五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15)   雨慢慢的停下了他的泪滴,却将绵延的忧伤满满的散落在无处不在的空气里,可是这种忧伤却是有人懂,有人不懂。舒虺璩丣   就像现在他十五岁,她五岁。   那种伤,那种疼,他懂,而她就不懂。   只有五岁的童心踩着椅子爬到了窗台上,她小脸上全然是稚嫩,光滑如玉的嫩肤白皙照人,那嫩滑的劲儿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额前的刘海顺风而爽,被风吹的略显疏松,凸显的更发的可爱,让人萌生喜爱怜惜之心。   小小的酒窝均匀的在双颊上,薄薄的红唇和洁白的牙齿很是分明,最扎眼的还是那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睛中水珠满溢像是随时能流出来,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透出了一种泰山云雾般的灵气,娇小可爱散发一种别样的风采。   她的小手就一直用力的抓着窗户,小脑袋努力的探出去,可是却怎么都够不到,于是小脚就努力的在蹬着墙壁。   “哎呀,小姐,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很危险。”这时家里的仆人袁妈慌忙的跑到窗台前将童心的小身子给抱了过来,吓得这会儿都要喘粗气。   这时窗外传来了汽车的声音,童心心头一喜,忙从袁妈的怀里跳了下来,说道:“我爸爸回来了。”   说着童心就往门外跑去,袁妈很是担心,跟在后面一直的喊着:“小姐,慢一点,小心呐!”   童心还没有发育好的小身子扶着墙跌跌撞撞的跑出去,跑下楼冲着童冠章的车子就跑过去了。   “爸爸!”   “心心。”下车之后童冠章躬下身将童心抱了起来,童心算是童冠章的老来子,而且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从小就很是宠她。   “今天爸爸去了哪儿?怎么现在才回来?”童心嘟着嘴圆鼓鼓的看着童冠章,刚才她就是想上窗台上眺望他的。   “今天有点事。”童冠章脸上带着宠爱的笑意,淡淡的解释了一句,就在这时陆战南从车上走了下来,看向个子大大的他童心眼眸里闪烁出了一个茫然,问道:“爸爸,他是谁啊?”   听到这儿童冠章忙将童心放了下来,然后拉着她的小手走到了陆战南的跟前,介绍说:“心心,过来认识一下,以后他就是你哥哥了。”   “你好,我叫陆战南。”眼前的是一个五岁大的小女孩,她长的很是可爱,看到她那清纯干净的脸庞,还有那萌萌稚嫩的笑意陆战南心里的阴霾好似被驱逐了一些。   可是面对陆战南童心却越发显得茫然,大大的眼睛看着童冠章,然后再看看眼前的陆战南,很是疑惑的神色问道:“哥哥?”   “是啊,以后小南就是你的哥哥,快叫哥哥啊。”童冠章依旧带着那种宠溺的笑意,说话的口气就是在哄着她。   “老爷。”这个时候袁妈追了出来,看到了童冠章之后很是紧张的神色,生怕他会责备自己没有看好童心,于是忙从童冠章的手里抱过了童心,说道,“小姐,以后不许这样乱跑了,吓死我了。”   被袁妈抱过去的童心眸子还是一直看着陆战南,看着这个大自己好多,而且又陌生的男孩子,她茫然,她困惑,大大的圆鼓鼓的眼睛一直在围着陆战南的脸庞转动,然后嘟了嘟嘴,那句哥哥始终没有叫出来。   “好了,小南,我们快进去吧。”气氛有些尴尬了,毕竟童心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一个这么大的孩子是没有一点复杂心思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就排斥,童冠章也是让初到这儿的陆战南难堪,于是忙又牵过了陆战南的手,然后拉着他进了屋子。   这个时候的童冠章还只是一个办公室的秘书,收入还算客观,算有生活可以达到小康的人家,但绝对算不得是真正的有钱人,房子有将近二百个平方,五室两厅。   主卧自然是童冠章和他妻子的,还有一个侧卧是给童心的,只是童夫人和袁妈会经常陪她一起住就对了,还有一间客房是给袁妈住的,还有空的一间是书房,还有一间则是摆满了童心的娃聚,其中洋娃娃就占了半壁江山。   童冠章带着陆战南到了童心盛玩具的房间,然后对着袁妈吩咐说:“袁姐,待会儿把这些玩具全拿到心心的卧室,这个房间打扫出来。”   “知道了,老爷。”袁妈忙应了一句。   “小南,以后你就住这儿。”童冠章对着陆战南笑着说了一句,可是话刚说出陆战南还没有回话,那个小身子已经冲到了童冠章前面,死死的抱着她的那些玩具:“不要乱动我的玩具,爸爸为什么要动我的玩具?”   童心气的鼓起腮边,纯真的眼眸里毫不掩饰的流露着她的不高兴,看到此童冠章忙躬下身抚过了童心的肩膀,哄道:“心心乖,如果不把你的玩具拿掉你让哥哥住哪儿呢?你卧室那么大,放这些玩具也还有很大的空间啊,那不是一样?”   “当然不一样!”童心很是坚定的说了出来,“这就是我玩玩具的地方,为什么要动我的玩具?又为什么要让他住在我的地方?我不要!”   “心心……”看童心这样童冠章一个无奈,忙又哄道,“我的心心最乖,最懂事了是不是?听话,让你袁妈把这些玩具拿到你卧室,让你哥哥住这儿。”   “我说了我不要!我又没有哥哥,我不喜欢让外人住我家,更不要陌生人住我的房间!”童心就是不让。   “童心,你这么能这么不懂事呢?”看童心这种态度童冠章有些大声地训斥了出来。   童冠章对这个女儿一向是好得不得了,这绝对是第一次对她凶,童心自然受不了,泪水就在她的眼睛里打转,然后很是愤怒的用小手推了推童冠章,说道:“臭爸爸,我讨厌你!”   【那啥】这就是下个文的女主啦,啦啦啦,学着慢慢的接受奥,话说下个文就是大叔的宠文,因为陆战南大她十岁奥 ☆、第十六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16) 诗君崎与珊瑚 第十六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16) ☆、第十七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17) 诗君崎与珊瑚 第十七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17) ☆、第十八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18) 诗君崎与珊瑚 第十八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18) ☆、第十九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19)   大概是察觉到门外有人,席白城的目光从资料上移开,抬头冲门缝间的她微然一笑。舒虺璩丣“进来!”   叶茵的心跳了一跳,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坐!等我五分钟!”   示意她坐在沙发上后,席白城又低下头继续处理文件。大概过了有五分钟,才合上资料站了起来,又变回了玩世不恭的神情,笑的时候极有神采,眼睛总是亮亮的,好像闪着星辰。“要喝点什么?”   “不用了!谢谢!”   他对她的拒绝视若无睹,自顾道:“刚睡醒,喝杯热牛奶吧,对身体好!”   全然关切的语气,可还是令叶茵感觉,这个男人极为霸道。只要是他做的决定,其他人无法说半个no,他就是如此自负。   一杯温热的牛奶递入她掌心,他的大掌,轻轻包裹住她有些冰凉的小手。尔后才放开,坐到她对面,给自己倒了被红酒。“睡得好吗?”   叶茵略感讽刺,“所以,我们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   席白城抿了口红酒,反问:“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你骗了我!”   他悠然自得地反问:“但我们的关系,早在你知道我的身份之前就结束了。所以我是总裁,还是牛朗,没有任何影响,不是吗?”   叶茵不知此刻心里是何种滋味,百感交集,另一方面,又觉得没必要庸人自扰,喃喃,“是啊……我们之间早就没关系了,你是什么身份,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区别。我不过……觉得自己受骗了而已!”   “在这件事上,我不认为我需要向你道歉!从一开始,就是你打错电话,执意认为我是牛朗。而我只是懒于辩解,顺着你的意思发展下去!”   “可你用那份牛朗合约把我耍得团团转!”想起来,叶茵就恨得牙痒痒,“你是闲得蛋疼还是脑子有毛病,喜欢用这么变态的方法整人,你觉得很好玩吗?”   席白城还真认真忖度片刻,然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我确实觉得挺有意思……”   “你……贱格!”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个好人!”席白城无辜地耸肩,“说穿了,我不过是成了炮灰而已。你真正气的,另有其人!”   叶茵脸色一白,“闭嘴!我不想提他!”   “我又没说是谁……你这算不打自招?”   都到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耍她?叫叶茵怎么能不能恼火,抓起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混蛋!”   席白城轻松接住,竟然还好心情地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整齐漂亮的白牙。“你就是太沉不住气了,三言两语就能将你激怒……”   叶茵冷声反讽,“对着你这种人渣,你应该庆幸我丢过去的不是血滴子!”   “我也是关心你而已!苏家二小姐,苏东升的私生女……”   身份突然曝光,叶茵很讶异,但转念一想,他是席白城,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只是,她抗拒承认自己的身份,别过脸,“你胡说什么!”   “我们都已经‘坦诚相见’,做过‘负距离’运动了,何必否认?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席白城轻轻荡漾着红酒杯,一副运筹帷幄,一切尽在他掌握中的姿态。   “你认为你母亲是被苏东升害死的,很讨厌苏家的人。可是你为了摆脱我,不惜向苏家借钱,足见景泊在你心中的分量!可没想到,他竟然是你的准姐夫,老天这个玩笑开得很大……该怎么形容你昨晚的感觉呢?万念俱灰?”   叶茵脸色发青,握紧拳头,讨厌一切暴露在他眼底的感觉。更讨厌他用这种揶揄奚落的语气,揭露自己的不幸,那等同于往她心口扎了几刀子。   她愤怒地瞪向他,“我不想听,你闭嘴!”   “就算你不想听,也无法否认这个事实……别摆出一副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样子,我又不是要害你。我这也是关心你,想帮忙而已!”   “帮忙?你会有那份好心?”叶茵冷笑,目光如尖锐的刺刀。“你如果想帮我,就滚得越远越好!”   “至于吗?怎么说……我们也关系匪浅……”他眼里闪动着爱昧的,魔魅不定的光芒,嘴角被坏笑浸染,邪恶的不得了。“我不关心你,还有谁会关心你?”   叶茵对他得意洋洋的模样恨之入骨,感觉自己就像只被他玩弄于掌心的蚂蚁。“席白城,你究竟想怎么样?”   “应该是你想怎么样?喜欢上自己的准姐夫,应该让你很为难吧?”   她胸口一阵窒息,一股绝望感扑面而来,经不住闭上双眼,低低吸了口气,才抑制住发狂的冲动。“以我和他现在的关系,我还能怎么样?”   “所以你是打算放弃?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叶茵!”   她自嘲,“除了放弃,我还有其他选择吗?难道你让我和苏可卿抢?”   “不是抢……而是公平竞争……如果你那么喜欢他,就去争取。只要他们一天没有结婚,你就还有机会……”   “我连和她竞争的资格都没有!你认为他会放弃千金名媛,喜欢上一个一无是处的穷丫头?”   席白城以一种魔魅的目光盯着她,似笑非笑。“如果你真的一无是处,你认为我会把你留在身边这么久?”   “那是因为你变态,喜欢耍着人玩,景泊和你不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魔鬼,就想把别人变得像你一样自私恶毒。你享受在后面操控,冷眼旁观的感觉。可是,我不会中你的诡计。就算我叶茵什么都不是,也绝不会践踏自己的自尊,抢别人的男朋友,当小三!”   席白城等的就是这句话,听到她亲口说出来,目光暗沉,透露出一丝笑意。   他很清楚她不是那么卑微的女人,可他同时知道,景泊在她心中的分量,他不确定她会如何选择,会否一怒之下做出冲动的选择。因此,故意以此试探她。   好在这女人没让他失望,如果她失去理性,怨毒地叫骂,发誓要把景泊抢过来。那她给他的印象会大打折扣,他不确定自己以后还会否联系她。   幸好,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自尊心极强的叶茵。   达到目的,他懒洋洋耸肩,很无所谓地说:“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放松,我又不会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那么做!”   “你就是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其他人的悲剧在你看来只不过是一个笑话。在你心里,只有你自己!”   席白城不怒反笑,“看来你把我看得很透彻……这样也好,反正也不打算在你面前装好人!既然,你打算放弃景泊,不如当我的女人如何?”   “我知道你不喜欢欠苏家的钱,我可以帮你还清!另外,每个月还给你很多钱,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一向大方,只要你乖乖跟着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叶茵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阵,突然笑起来,了然地摇头笑道:“果然……”   席白城目光探究。   “我刚刚一直在想,你会不会提议用钱抱养我,结果不出所料,连说的话也跟我想的一模一样。用钱买女人,就是你们有钱人一贯的做法?”叶茵只是觉得可笑,深深嘲弄。“这也是你惯用的手段?”   “看来,你对自己还很了解。知道除了钱,你没有任何地方能吸引到女人,所以只能用钱买!偏偏也有那么多女人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等着爬上你的‘龙床’。”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换种方式来看,这算互惠互利,各取所需。她们要的是钱,我要的是身体,明码实价,公平交易不好吗?这在我看来,大概是这世上唯一公平的东西。”   “我很忙,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但凡能用钱买到的东西,绝不多浪费一分钟和一点心思,这就是我一贯的作风。”   席白城以一种再平淡不过的口吻说出这番话,丝毫没有炫耀的意味。只是骨子里透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自负,以及些许张狂。   但那种张狂绝非盲目的,因为他有那个资格。别说白城,就是放眼整个世界,任何人只要听到他的名字,都会肃然起敬,没有人敢和他对抗。   他想得到任何东西,都太容易太容易。别人梦寐以求,一辈子奢望不到的。对他而言,不过是勾勾手指的事。   女人?呵!又算得了什么?   放在以往,只要席白城这么说,女人都恨不得跪倒在他脚边,抱着他的大腿哀求他垂怜她们,不要和她们分手。但搁叶茵这儿,只换来一记白眼,以及厌恶至极的语气。“既然这样,你老缠着我做什么?都跟你滚过床单了,你还缠着我不放!脑子有毛病吗?”   “即便是玩具,也有有趣和无趣之分。”他笑笑地瞟了她一眼,“很荣幸,你就是那个有趣的玩具。”   “你丫才是玩具!你全家都是玩具!”一听这欠扁的语气,叶茵就飚火。敢情有资格成为他的玩具,她还得千恩万谢,感恩戴德?滚他丫!   “席白城,我清清楚楚告诉你!你之前那一套钱肉交易对我一点用都没有,我他妈就算穷死,也不稀罕你一毫钱!”   “这个世界上,不是任何东西都能用钱买到的!”她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铿锵有力地向他宣布。“我叶茵,就是你用多少钱都买不来的东西!”   席白城认真看了她好一会儿,再懒散地下头,喝了口红酒。似乎低低笑了笑,才抬头重新看向她,赞赏道:“我很欣赏你的清高,既然你分得这么清,我也太客气未免见外了。刚刚那杯牛奶,是来自最好草原的有机奶。你刚刚喝的那一杯大概是五百左右。”   叶茵险些跳起来,“什么?那点破牛奶要五百?”x牛酸酸乳一块八毛钱一盒呢!   席白城点头,不容置否。“既然我们不熟,你是不是该……”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什么意思你?你该不会问我要钱吧?我靠!我就喝了你一点奶,你好意思问我收钱?再说!是你让我喝的!我自己没有要求要喝!你这是敲诈,是欺骗!”   他忍着捉弄的坏笑,一本正经道:“原本是不该问你要……但既然你这么清高,又急于和我撇清关系,还是算清楚一些比较好!”   “我、我没钱……”就算有,五百块呢,干点什么不好,凭什么给他!   “没钱?那只能按照之前方式偿还,五百块一次……”他如行动敏锐的狼一般扑上去,将叶茵压在身下,吓得她失声尖叫,“你干什么?你别乱来啊啊……”   席白城一只手撑在她身体右侧,好笑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坏坏地低笑起来,“开个玩笑而已……”   叶茵既生气又心慌,“你神经病啊,有这么开玩笑的吗?”   “不过接下来这句话不是开玩笑,你听清楚了。”他的手绕到她耳后,箍住她的后脑,让她被迫与他对视,看清他眼中势在必得的意味。以一种真切,带着宣告,又夹在几分溺宠的意味在她耳边缠绵悱恻地喃喃。“你,是我的!”   ……   纵然百般不愿,天亮后,叶茵还是只得照常去上班。一想到马上就要遇到景泊,整颗心慌乱无比。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因为景泊放弃在医院的工作,所以以后还是必然得碰面,只是……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面对她的准备,她怕做出一些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   从一早就失魂落魄的,不是忘带病例,就是拿错听诊器。   出门的时候,也跟失了魂一般,路都没看清就往前走,结果撞上了一堵人墙,东西全掉了。忙蹲下身,七手八脚地去捡。   一双白皙漂亮的手出现在视线内,叶茵心头一紧,突然有种被人扼住脖子的感觉,窒息。   紧接着,温柔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我帮你!”   ————————————   晚上还有一章喔! ☆、第二十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20) 诗君崎与珊瑚 第二十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20) ☆、第二十一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21)   就在对方美滋滋吃饭的时候,那大叔实在是忍不住想要扑向那小可爱,可是,他得忍着,不然就得不了手先把人给吓跑了。舒殢殩獍急冲冲跑卫生间泻火去了,纯真小白司徒琦看着有些莫名其妙,是不是真的很急?走的那么狼狈!   吃饱喝足,抽出湿巾来擦擦手擦擦脸,刚刚他好像哭了吧,可别干了弄坏他娇嫩的皮肤,仔仔细细的擦着,感觉还不够,甚至让人把镜子拿过来,一个美女服务员很快送来了,司徒琦看着镜子中狼狈不堪的自己,脸……不自觉红了,他刚刚还摆pose了吧!丢人丢到家了。   可恶的三哥,看把他头发弄成什么模样!跟鸡窝差不多了,还好弄上了点发胶,不然这么蓬松乱飞一定有碍观瞻。嗯!得赶紧洗个头,这发胶固定住了,还怎么梳头!一脑袋硬邦邦的,好难受,原本出去泡妞也就算了,现在难受的要命,那大叔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逃了吧!那他要被压在这儿了?可恶,要不要给老八或者三哥打个电话?   话说,三哥电话号码是多少来着?   就在他疑惑中,那大叔笑眯眯走了过来,见他在摆弄头发,摸了一把过瘾,见是硬邦邦的,也知道对方这是难受了。   “走吧,去洗个头!”   “恩!大叔你果然最好了!”司徒琦很是乖巧的赞美别人,要用到别的时候,老七一直都是嘴巴甜蜜蜜的。大叔看的有种想要捂鼻子的冲动,连忙笑笑后去结账,这妖精,是想要勾搭他还是真心纯白!带着他去了自己家,看的后面几个保镖眼神都热了。   七皇子,你怎么就这么跟着别人回家了,那可是私人别墅,他们要进去保护还是蛮困难的,尤其是四周守卫还不少,看着姿态,这中年男人地位不一般。   那中年男人脱了上衣,亲自给他的小可爱洗头,司徒琦还是很享受别人的服务的,尤其是那人还是那么温柔的给他按摩脑袋,啊,在三哥和老八那儿受到的委屈也算是消了点,看看,小爷不跟着你们,照样过得美滋滋的。   洗着洗着,司徒琦这夜猫子就打了个哈欠睡了,那大叔瞅着毫无戒心已经睡熟的小可爱,忍不住在人脸上轻啄了几下过过瘾先。司徒琦是一丁点感觉都没有,睡熟了打雷都不醒。   老八接到手下的消息后,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吐出来,该死!该死的司徒琦,他到底长着什么脑袋?!!抛下手头的工作就想亲自去接人,可这会儿手机开始响了,看了看,还是自己生母打来的电话。   “喂,母亲找我何事?”   “听说你抓到了那个凶手?你准备如何?”   “母亲,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妥当!”老八有些焦急,已经开门进了车中。   “你处理妥当?本宫还不知道你想要怎么处理?直接给老三难后让他救出老四来,你到底长着什么脑袋?满心满眼都是那小畜生,你想要什么男孩找不到?偏要那小畜生!”对方的尖叫,让老八觉得有些刺耳,车子已经发动了,老八一直沉着脸不说话。   若是平时,没准还会分心敷衍一下,如今,他是半分心思都没有。   “你听见我说话没有?把人交个我!你不要那皇位,你十六弟要。”对方尖叫的用力吼,老八觉得自己老妈有些异想天开,一个洛奇,能够决定储位?笑话,她到底知不知道洛奇在其中的作用,交给谁都不好。交给谁都会得罪另外一番,两个巨头的比拼,没有把握不要牵扯进去,他都有些后悔没有看紧洛奇。   “恩,知道了,等我抓到人就给你送过去。”说罢,手机扔在一边,有些时候,就是因为这么一点点的耽误,就会出现很大的变故,但老八到达那别墅时,整座别墅全都埋没在大火之中,火光之大,直接染红了四周的一切。   “主子,没见着人。”一个黑暗中的男人跑到老八身边汇报,他们在这别墅一出动静就开始寻找七爷,可找遍了都没有发现七爷的踪迹,“只找到了这个。”一件衬衣,还是司徒琦的衬衣,如今却在他手上,课件,司徒琦如今上身,绝对是光着!   老八捏着衬衣的手都泛青了,“继续找,加大搜索范围!”看着熊熊火焰,老七二话不说,浇了一身水带上防毒面罩就冲了进去,可惜,这大火中,哪里还有司徒琦的踪影,确切的说,是在大火之前,司徒琦就跑了,这大火,还是司徒琦给放的。   此刻,司徒琦就这么光着膀子跟着前头那个美少女,这样的美少女,才是他心目中的对象,可惜,对方也太过冷漠了些,而且,只认钱不认人,要不是说会给钱,那家伙没准都已经跑得不见踪影,这年头,怎么那么多见钱眼开的人物!好歹他也算是个美男不是!   前面那位穿着蓬蓬裙的“少女”,冷着脸一步步“走”着,心中计较着那家伙的龟速会影响他多少生意,完全不在乎自己现在是不是属于男扮女装的姿态。长长的头发,秀美的脸,一点没有化妆,穿上裙子,那就是个女的,也难怪司徒琦会认错人。   话说今日正是吓到他了,自己睡的好好的,那个中年大叔竟然在他脸上乱啃,还想要啃他的嘴,摸摸红肿的唇,他真是睡死过去了吗?被人吻了都不知道。若不是呼吸不顺畅,没准被人吃干净了都不知道。突然感觉有点凉飕飕。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也被眼前的一切给吓住了,那中年大叔说原本不想这么强迫他的,可是他实在忍不住了,还想要钳制他,他还以为自己遭遇色狼要吃亏的时候,那中年大叔脑袋突然间掉在地上,吓得他瞪大眼睛忘了行动。   而那个杀人的,可不就是那位漂亮的小姐,干净利落转身就走,司徒琦赶紧点了把火,被人知道是她杀的人不好吧。那人也不杀他,可也不让他跟着,他扯着她不然走的时候,她说给钱就让跟着,五千万诺亚币。对于皇子而言,还是算少的,所以,他答应了,还告诉她自己是七皇子。   结果,就成这样了。 ☆、第二十二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22)   “不然,我挺高兴我姐姐有你这么帅气的小妾!”   手腕一转,被他反扣在桌子上,因为身体没有恢复,她没有反抗,也不想反抗,毕竟,舒景是不会功夫的!   “舒景,你就不怕我杀你!”白衣心底最难以启齿的事情,竟然被眼前这个女人如此轻松挑出来,还以这般口气戏说。舒殢殩獍   “你不会!因为你和燕子愈还有利用我?我对你们有利用价值!”她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   放开了她的手,白衣气恼的后退一步,“舒景,你果然是变了!在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有这种直觉,却没有先到,你会掩饰的这么好!骗过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   “白衣公子,你这又错了。我舒景胆小如鼠,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样做,仅仅是为了舒府和自己的性命罢了!”   “难道,现在你突然会说会听!我们很可能为因为你要向燕子轩告密,而杀了你和灭绝了舒府吗?”   “我自然担心!但是我不会向他高密,而且你们也不怕我高密!这天下,谁人不知现在燕子轩和燕子愈之间的关系,只差捅破那张白纸而已。战阵是迟早的,和我高密不告密,都没有丝毫关系!”   “而我对于你和燕子愈来说,不过是一粒帮你们去的东西的棋子!你们让我取的那两样东西,或许能帮助你们,但是却不是赢得胜利的关键。”   “你分析的倒也透彻人,让我刮目!”他眼中有对她的赞叹,很久之前,都知道她的变化,但是,竟然是变化如此之大,“听说,燕子轩要你般进正院?”   “你应该是听到这个消息才来找我的吧,看来,第二间的东西,和正院有关了!”   “舒景!女人太聪明了不好。”   “白衣,人愚钝了也不好!聪明,要看用在什么地方,我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而已!那你就说说,第二件东西是什么吧?我也想早日解脱!”   “地图,一张地图。至于地图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白衣叹了一口气,面具下的眉早就拧成了一坨。   “你不知道,还让我找?”木莲气结,这不存心为难她么。   “你好生找吧,时间不多了!事实上,今晚来还有一点是看你的伤势如何?听说你受了重伤,不过现在这样样子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了。”说罢,白衣转身走向窗户,刚要走,却被木莲唤住。   “白衣,你说时间不多,难道是指,燕子愈有行动了?”   “就像你刚才所说的,该行动的时候,自然会行动,而且,有人该准备的时候,也准备了!不过,我现在倒是很好奇,如果双方真的交战起来,你会怎样?”白衣觉得,今晚像是被这个女人蛊惑了,在与她的交谈中,他暴露的太多了,而且也谈得太多了。   但是,他却相信她,是因为她淡漠的眼神吗?还是因为她对他的无所畏惧。   “你怕我会帮燕子轩?那你这个担心也是多余的了!”她下颚一样,挑眉瞧着他,毫不忌讳的说道!   “但愿!只要你做好你的本分,我们不会为难你,也会实现对你的承诺!”说罢,白衣身子一闪没入了月色中。   木莲垂眸一笑,指尖敲击着桌面,就是为了自我保全,她当时才没有将那块真正的玉给白衣,这叫作给自己铺后路。   起身走到床榻前,身后突然一凉,好似冷风飘过,木莲赫然一惊,一回头,竟然还是白衣。   “怎么?还有东西落下?”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白衣顿了顿,语气好似有些难为情,“我想知道,木莲到底和你们舒服什么关系?”   “哦……”木莲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还故意将语调拉高,坏笑道,“原来白衣公子是想知道一些关于你妻君的事情?事实上,这个问题你还得亲自去问她。如果她知道,你如此关心她,她一定高兴死了!”   白衣双眼一瞪,眼里都快喷出火来,真后悔跑回来,被这个女人洗刷一顿,转身又跃了出去。   见他如此狼狈,木莲险些笑的岔气,事实上,有时候,她觉得白衣挺可爱的,若非因为有燕子愈,她倒有一只直觉,能和他成为朋友。   而且,她对他本人也感兴趣。   ********   那一弯月牙之下,树叶闪动的枯枝上,依坐着一个绯色的身影,衣衫袒露,肤色白净,两只洁白的赤脚在空中调皮的晃来晃去,那小巧的脚趾甲圆润而富有光泽,在月光的照应下好若刚出水的珍珠。   那半挽半放的发丝裹着一张精致的面容,如媚如丝的凤眸中,黑瞳如墨,碧水晕染,邪气冉冉,直挺的鼻翼下,薄唇轻扬,勾起一抹危险的幅度。   望着头上的月亮沉思片刻,他轻声叹道,“为何,老是考验我的忍耐力?”说罢,一挥,随风而落,朝偏院走去。   睡梦中,唇齿被撬开,那腥味的药丸同昨晚一样,悄然的落入口中,然后被迫滑入喉咙,随即,柔软传来,那熟悉又陌生的香味,像是百年的花雕,辛辣而芬芳,有点冷,到口中,还有点痛,却又让身体迷醉。   柔软湿润的舌头掠过那两排洁白的牙齿,攻城掠过时的袭击她微苦涩的舌头。似轻柔的,似暴风雨的,让她呼吸不畅,身体也不由的战栗起来。   “唔。”她嘤咛了一声,感觉有墨色的阴影压迫着自己,又好像是被人困在了手臂里,她动弹不得。   那辗转的吻中,她试图保持着清晰,努力的睁开眼,却仍是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到,除了头顶将她俯压的,让她心跳的快要窒息的阴影。   这个时候,是不是又是燕子轩?!恍然一惊,木莲惊恐的扭着着身子,难道这个男人又要像昨晚一样趁喂药的空挡吃她豆腐。   ps:送花,投票啊,顺便为某人默哀。   还有啊,白衣,有人骂你是短袖,龙阳,还分桃人,哈哈 ☆、第二十三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23)   费狄蹙眉,看向入口处,倏然脸色一变,竟然是叶天宇带着温静7号过来听音乐会,费狄目光冷厉如一把刀,差点要刺穿叶天宇,对他旁边的人,视若无睹,叶天宇的视线调过来,费狄不由自主地往前倾,挡住他的视线,不让他看到旁边的安吉拉,转而又苦笑,他岂会认得出来。舒殢殩獍   叶天宇朝他,遥遥点了点头,牵着温静7号到贵宾席,安吉拉一直低头安抚着多多,也没注意到,只是,她脑海好像接收到什么波频,有些嗡嗡作响,不太舒服,她忍不住靠着费狄,靠着他,她就舒服多了。   “不舒服吗?”费狄柔声问,“如果不舒服,我们回去。”   安吉拉摇头,她想听音乐会。   费狄如她所愿,也没有强迫她,安吉拉歪着头看着舞台,人多,且杂,基本上,安吉拉看到叶天宇的机会等同于零,她刚刚也没发现,费狄就放心下来,或许,只是偶然的,他带温静7号过来看,真是讽刺极了,他知道是温静的复制品,他原本以为这女人活不长,没想到,命还挺长的。   因为强制性把人复制到成年温静的模样,她的身体跟不上,所有的克隆人,寿命极短,都活不过多长时间,温静7号想必也不例外。   什么情深似海,不过是一场笑话。   她死了,你也不过想拥抱一具复制品,这算什么爱情?   费狄感觉到愤怒,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燃烧的愤怒之感,从安吉拉来到他身边以后,这种愤怒的感觉就减轻很多,这种类似于愤怒,为温静不值的心情,在他内心翻江倒海。   叶天宇,你真是一个混蛋!   倏然,手上紧了紧,费狄转头,是安吉拉茫然的眼光,她似乎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似乎想要关心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开口。   费狄一笑,“没事,我们看音乐会。”   安吉拉乖巧地点头,温静7号却一直觉得非常不舒服,脑袋里好像有在一种呼啸而过的噪音,她开始烦躁,坐立不安,甚至头疼,骚动了一会儿,那股剧烈的跳动又平复下来。叶天宇一直注意她的情绪,并不明白,为什么她进场就开始如此不舒服,甚至想要逃开。   察觉到右侧方有一道视线看过来,叶天宇也无心顾及温静7号,转头去看,他知道,那是费狄的方向,他的视力相当的好,看到费狄,他也察觉到费狄有意地挡着他的视线,并不允许他看到他身边的女人,叶天宇冷冷一笑,惊鸿一瞥,他只看得到一面,再加上,她低着头,的确看不清楚。   音乐会开始,这一次音乐会他期待很久,对后面的人兴趣再大,也没有看听这一场音乐会的兴趣大。   全场都沉浸在音乐会的美妙中,安吉拉抱着多多,欣赏音乐,微微闭上眼睛,非常享受,她心中有一些烦躁的,全被音乐抚平了。费狄转头看见她享受的表情,心情也变得很好,张穆行和方萝也进来,人在普通席,他们六个人正好组成一个三角形,方萝也注意到费狄和安吉拉的地方。   他们还在费狄和安吉拉之后,更看不到人。   四首曲子后,温静最喜欢的钢琴家出场了,这一次的曲目排表很有意思,他并不参加所有的曲目,单独演六个曲目,参与公众演奏四个曲目。   占了一半,前面他都没出场过,有最后一个压轴的曲子。第一次出场的单独演奏是没有上市的曲子,刚编排出来,安吉拉非常喜欢,脸上甚至带出笑意来,叶天宇拿出自己的手机,录下他的现场,温静7号浮躁的心也慢慢变得非常的安定,舒服,这钢琴似乎有一种魔力,能抚平人所有的浮躁。   很舒服……   一首曲子演奏完,安吉拉亲了亲多多,脸上浮起了笑容,这么多天来,费狄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十分纵容,伸手抚摸着她的发丝。   “喜欢吗?”   安吉拉点头,她非常喜欢。叶天宇看向一旁的温静7号,她也很享受,只是,他并没有问,只要不说话,一切的假象,都可以维持下去,温静7号坚持她是温静,她果然也继承了温静的喜好。   叶天宇心想,有时候,人和人的相处就是这么的奇怪,他在矛盾和纠结,同时又很欣慰,能有一个惩罚自己的机会,他想,他是有点自虐的。   曲子到了中间,安吉拉想去洗手间,她把多多给费狄,费狄当然不愿意她一个人去,他带着安吉拉起身出去,倏然,温静7号转过头来,目光精准地对上安吉拉。面无表情的安吉拉,微微缩了缩眼角,一道诡异的红光掠过漆黑的眸子,她看着温静7号,停顿了三秒钟,抱着多多起身,随着费狄一起去洗手间。   温静7号起身,叶天宇蹙眉,“你去哪儿?”   “洗手间。”温静7号说道,弯着腰离席,叶天宇看了看她,没说什么。   女洗手间处,只有费狄站着,这是无尿点的音乐会,所有人都沉浸在音乐的美好中,费狄看着温静7号走过来,神色有些复杂,交织了一些他不明白的……恍惚。   温静7号从他身边经过,挑了挑眉,“小五……”   “闭嘴!”费狄蹙眉,“你没资格叫这个名字。”   温静7号歪着头,“我没资格,难道里面的她有资格?”   不等他回答,温静7号进了洗手间,费狄有些紧张,他没想到,这复制人也有记忆,这一点打得他措手不及,他有些意外……   洗手间里,多多站在洗手台上玩水,安吉拉出来,看到温静7号伸手去碰多多,安吉拉淡淡说,“你敢碰她一下,我剁了你手!”   声音清晰,咬字清楚,一口流利的中文。   温静7号转过身来,冷笑地看着她,“你恢复记忆了?”   “没有!”安吉拉音色冰冷,“看到一名和我长得一样的人,我觉得我没必要对你客气。” ☆、第二十四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24)   冷冰愣神中,其余人也纷纷聚集到门外,传送宫前行的速度也越来越慢,直到靠近一块极大的平滑礁石,方才完全停了下来。舒殢殩獍   “哇啦啦——各位,请吧。”大小螃蟹们分列礁石路两侧,请诸人前行。同样列道两侧迎接的,是两队蓝莹莹发着银光的雨伞水母,晶蓝色的触手在海水中飘漾着,如同仙女随风舞动的裙带。   它们……看上去好滑。不知道摸一下会不会中毒。   冷冰缩了缩脖子,跟在夏孤临和黎辰身后走着,一面一个劲打量着雨伞水母们。这群伞盖似的家伙没有任何眼神和表情,好吧完全找不到眼睛在哪;但是又是实实在在拥有生命的东西。真是……又美丽又诡异。   夏孤临的脚步忽然停下来。冷冰忙着东张西望,没留神差点撞上去。   拦路的,是只浑身散发着美丽霞光的霞水母,想必是这些水母的老大。霞水母如女子一般将两只触手叠放在身前,向各位来客行了个欠身礼:   “各位贵客可是扬州游侠‘六公子’一行?”   呵,跟那堆螃蟹相比,水母倒是正常得多。不是都说水母没脑子么?她接下来不会办出什么让人无语的事来吧?   “正是。有劳相引。”夏孤临还礼。   “请出示身份牌,方可通行。”随着霞水母说话,它身上的霞光也是一闪一闪的。有点……机械。   身份牌?冷冰心道不妙。赶紧找那只大螃蟹!没把身份牌发到每个人手里也太失职了。冷冰手搭凉棚找了一圈,放眼望去……游移在水里的螃蟹兵全都长得一模一样!找不到它了!   “请出示身份牌。”   冷冰再转身时,夏孤临和黎辰已经亮了身份牌走了过去,现在轮到冷冰了。   “那个……这位,霞水母姐姐……”冷冰试着跟她套近乎,一面拼命对夏孤临和黎辰使眼色。黎辰很快明白,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她。   以前冷冰的确是丢三落四,被黎辰鄙视了一百遍还不止。可是现在状况不一样了,是那只死螃蟹的错,要是因为这个进不去思凡洞天抓不了猎魂看不了舞会吃不了海鲜,那她可就亏大了!   “请出示身份牌。”   霞水母又催了一遍,而且说话的语气语调语速跟刚上句和上上句完全没有任何区别。好强硬!   “姐姐,你容我解释一下……我真的是你们大人请的客人,不信,不信你问他们,他们都有身份牌!还有,麻烦你帮我找一下那个接我们过来的螃蟹好吗,他可以作证,是他忘了给我发身份牌,真的……”   “请出示身份牌。”   可恶,这只低等生物怎么都不听人解释的!卡住了吗,就这么一句!坏了。南歌先生从前说过,水母是雌雄同体的,那她刚才叫霞水母“姐姐”岂不是大大的失礼!闹了半天,她是在为这个生气啊!   悲催了。不叫姐姐,那叫什么?   “呃,这个,这位使者大人……”冷冰硬着头皮总算憋出了一个称谓。她刚想把话继续下去,先给人家道个歉什么的……   “请出示身份牌。”   冷冰无语。她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跟这种低级生物用人的方式交流!好像冷冰跟它说什么它都听不懂,只会识别那张身份牌而已!   “冷冰,怎么回事?”队伍在冷冰这里卡住,武陵春很快过来干涉。冷冰只得一五一十跟武陵春交代了所有情况,然后眼泪巴巴等着武陵春想办法。   “这事情,若是找不到那个螃蟹将军,只怕难以解决。”武陵春摇摇头。这身份牌对客人至关重要,不光是登陆要出示,接下来入住、赴宴,拜见鱼仙大人都要随身带着。如果冷冰真的没有,恐怕会引起很多麻烦。   冷冰正陷入绝望,南歌子却说道:“倒也不是大事。我倒有个主意——”   冷冰又将可怜兮兮的目光转向了南歌子,到底是智囊人才啊,到哪里都不缺锦囊妙计!只见南歌子从袖中掏出一小块玉牌,上面用绿色墨水画了六个道道,用来表示“六公子”。所以,大家的身份牌都是一样的,这玉牌上除了六个道道,再没多余表示。   果然是水族的低等符号啊……冷冰转念一想,这个东西怎么有点像……麻将?   “这个是……”   “这个,是话梅的身份牌。”南歌子把“六条”递到冷冰手上。   “哈?那我用的话,话梅姐姐怎么办?”   “话梅无碍。”南歌子轻笑,“话梅害怕小动物,来的路上见到螃蟹,已经晕得七荤八素不省人事。登陆后若见了水母龙虾,更是无法可想。”   南歌子转头,很快找到了花深深站立的位置,他对她谢意得一笑:“多亏深深姑娘,将话梅收入相思环中,这样话梅既免了受苦,她的身份牌更是用不着了。”   花深深?她有这么好心?话梅被塞到那个奇怪的法器里,该不会一时三刻化为脓水吧?   冷冰极其怀疑得盯着花深深,盯了半天也没能在她身上找出一丝一毫阴险的气息。既然……既然南歌先生都认为可行,那她也不多说什么了。   冷冰转身对着霞水母举起六条,趾高气昂道:“这是我的身份牌,看见了吧?”   “请通行。”霞水母又是恭恭敬敬欠身礼,完全没意识到冷冰拉眼睛吐舌头得跟它做鬼脸。   总算过了登陆这一关。冷冰大大伸了个懒腰,现在终于可以把螃蟹和水母都抛到脑后,尽情欣赏思凡洞天的美景了!   明霞万丈,彩霰百里。五步夜明楼,十步水晶阁;廊腰缦回,金贝为阶;檐牙高啄,各缀龙绡;虹影飞桥梁,水母点街灯;紫珊擎高树,群鱼舞落英。   这般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离开的海底仙境,龙王的宫殿也不过如此吧……哪里“思凡”了。一行人走在虹桥上,正在前往沉鱼宫,拜见鱼仙。   花深深就走在冷冰旁边,一样是东看西看,眼中却颇为平静,不像冷冰那么花痴。冷冰走快几步跟上花深深,手肘捅了捅她的手臂:   “喂,你这女大王,真那么好心帮了话梅姐姐么?”   “嘘。”花深深白了冷冰一眼,“你干嘛不说得再大声点,给这些贝壳海螺听见了,传到鱼仙大人那里去?”   冷冰急忙捂了嘴,的确不能再说了。万一被人查出来身份牌少了一块,大家都有麻烦。   还不是怪花深深养的那个萌妹子玫瑰精灵!若不是她把大螃蟹迷得骨头都酥了,它能忘记给冷冰身份牌么?   “那个……你好人做到底呗,把应太平装进乾坤圈里怎么样?这孩子年纪还小,一路上拟态成青菜很辛苦的,你该不会连这点同情心都……”   “不行。”   花深深摆摆手,快步把冷冰甩开。为什么不行?太平会把那群花精灵全吃了不成!   大队伍停在沉鱼宫前,大家都没想到的是,同样受邀的六大门派精英竟然已经等在门口,有几个人还互相攀谈了起来,六公子反而是最晚到的。   冷冰很快安静下来,小心翼翼在人群中寻找同门的身影,竟是连一个穿玉箫道服的人都没看见。她心里松了口气,又有点说不出来的失望。   话说回来,冷冰早在门派中就听说过那些修仙高手的名号,这次总算是见到真人了。冷冰最想见的,要数昆仑派录调掌门的得意弟子贺熙朝。雨巷中的花痴师姐们早八卦过,昆仑派的录调掌门是个丰神如玉的大帅哥,那他的弟子应该也是个清澈秀气的小正太小帅哥吧……   冷冰搜寻正太的目光很快在一个——奇怪的东西上停下了。那是……一个小老头背着一把重剑?不,应该说是一把重剑插在地上,剑柄上挂着个干巴巴的小老头,抱着肩睡着大觉吹着泡泡!   鱼仙大人的客人中有这般骨骼惊奇之人,的确不足为怪。冷冰正打算无视,却被那重剑上刻的字震了一下:   “贺老头!”   骗人的吧……冷冰脑内自我想象的小正太立刻烟消云散。名门大派之人好歹讲究点形象啊,驻颜之术先不说了,好歹修炼到个子比剑高吧!   徒弟都已经成老爷爷了,那掌门师父……会是什么样啊……   冷冰咽了口唾沫。贺老头的旁边,倒是站着个极白净高挑的少年,一双凤眼神采飞扬,英气逼人。看他背后那杆长枪,想必他就是齐云山的仙枪奇侠穆护砂。齐云山玉虚宫?那不就是青玉姐姐的同门?   可是他身旁地上插的那块木牌是什么,上面好像还有几个写得很丑很丑的字。凑近一看,顿时石化:   “青城派思凡洞天二百里外交叉湾除妖中。脱不开身。三日后到。见谅。”   这是什么情况?青城派上下几千弟子都去除妖,连个代表都派不来呢?这块牌又是谁插的?还有啊……那个海湾应该不叫交叉湾,“交叉”应该是代替了留言的人不会写的字。 ☆、第二十五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25)5(20:52)   诗君崎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他们近了珊瑚的身,对行家他倒是手下留情了,早知道就该打击的他们再是起不了身,行家家底虽厚,可是人心各异,家族斗争又严重,即便他不动手,他们迟早也会毁在自己的手里,他只是稍微撩拨了下,各大利益纷争立马尖锐,如今行家已经四分五裂,只不过靠着百年基业强行支撑,只需稍稍动一下那行家的招牌立马就会倒塌。看来巫懿家中那个老夫人也不闲着,自己动不了手,竟然煽动行家之人,实在是手段低下,这行家瓦解不过是一两日的事情,就看他如何动手,行家如今负债累累,又有桑家压制,巫懿自不会动手相助,各大稍有地位的家族都是会见风使陀之人,谁会出手,诗君崎思索着是不是该给行家一个重击,让他彻底死在襁褓里。   “诗君崎,我是不是很狼狈。”许久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珊瑚突然低低的开口。   诗君崎心中一疼,推着珊瑚入了内室,蹲下身子与珊瑚闪烁着受伤光泽的眸子对视,“怎么会,我觉得已经很好。”不能再好一点,好到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诗君崎,你真的有很好的家人。”珊瑚似乎想到诗家那些人眉光微软。这么多年,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六六,如今他们已经伤不了她了,可是看诗君崎那心疼自责的模样珊瑚依旧觉得很温暖,被人疼惜着爱护着真好。   “只有我的家人很好么?”诗君崎低低的开口,目光落在珊瑚的身上似软了几丝。   珊瑚先是一愣,转而微微一笑,“不然还有谁?”那口气分明带着几丝诧异。   “你明知故问是吧。”诗君崎没有错过珊瑚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大手探下便欲去搔珊瑚的痒。10nlk。   珊瑚笑得不行,连声求饶,喊了好几声诗君崎,诗君崎方才作罢。   行家人一直没有放弃,继珊瑚的父母之后那些自认为搭得上关系的行家人纷纷出动,连珊瑚的妹妹也不甘示弱,与珊瑚有几分相似的女子穿着暴露的来引诱诗君崎,极尽手段,无奈诗君崎连眉目都未动一下,那女子方才羞愧的落荒而逃,只是这些诗君崎并未告诉珊瑚,那些无关之人,他自是不认为有必要说出来让珊瑚不高兴,行家落幕,那肮脏的家族再是嚣张不起来,诗君崎将行家的大宅买了下来,珊瑚去过一次,那是她人生中最风光的一次,那个曾经将她弃之如萍的地方如今却是她的,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带着不可置信,或是憎恨,只是那些与她何干,诗君崎这样的做法虽然幼稚,可是心底那股积压了好几年的恶气似乎突然就散了,那些家人,不管与她有没有关系,她不想在追究,也不想再与她们有任何的牵扯,诗君崎心知珊瑚善良温软,倒没有做得太过分,行家散了,只留了一些极小的家业,挥霍是不成,以后若是辛勤劳动还能换的温饱,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教训,珊瑚也没问,她知晓诗君崎不会做得太狠。   行家的女儿,当初最低贱的夜妾如今不知道为什么得了诗家二少的宠溺,一飞冲天成了凤凰的消息走遍了巫族大街小巷,所有待字闺中的女子都暗暗诧异,不过是个低贱的夜妾,哪怕巫族已经废除了夜妾的制度,那个女子也已经年纪不小,何况还双腿残疾,虽说长得漂亮,可是巫族长得漂亮的女子比比皆是,这诗家二少究竟是看中了那个女子哪一点,竟然对那女子如珠如宝,各家女子的诧异还未散去,一直深居浅出的族长巫懿竟然也对那女子温柔有加,街道上时常可见诗家二少带着那女子闲逛,而族长亦随性在旁,听人传诉,族长看那女子的目光亦是如珠如宝,温软深情。于是,在巫族各家酒楼或是景点,到处可见,两个俊逸天人的男子拥着一个双腿不能行的女子,那两男子都是让各家女儿看了会脸红心跳的型,可是无论周边的女子再是美艳无双,那两个男子眼底也只有那个女子。   在桑落的调理下,又从诗艳色那里拿来了玉佩,以诗君雁的心血相吸,那毁了珊瑚腿脚的蛊虫安全的被取出,那一夜两个男人心绪不宁的守了一夜,分明是对立的关系,巫懿与诗君崎倒像是相识恨晚的老友性格极为合得来,又都是为了一个女人,倒是没有任何的争吵,两人都不提与珊瑚的事情,此刻最重要的便是养好珊瑚的身子。   珊瑚的身子被调理的很好,诗家家底雄厚,贵重药材本就多,加之巫懿是族长,巫族贵重的药材也不少,用得又不吝啬,原本已经废了好几年的双腿,此刻扶着倒是能够走上几步,诗君崎舍不得珊瑚太辛苦,往往走了几个时辰便强行让她歇息。   巫懿也经常过来,却决口不再提当年的事情,日子突然安生了下来,直到桑落有一日突然提及情蛊的事情,说是珊瑚身上的情蛊失了压制,很快便会苏醒,若然取出此刻乃是最好的时机,否则便再无办法。   当然这件事情珊瑚并不知道,那夜里诗君崎在等候珊瑚睡着了准备回房的时候却没有想到会碰上巫懿,手里拿着几壶酒,见到诗君崎微微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出去喝一杯。”   “好……”诗君崎淡淡一笑,两人趁着夜色入了附近的山坡,诗君崎接过巫懿递过来的酒壶仰起头颅灌入喉中,酒性极烈,灌入喉咙中,尽是灼烧的有些疼痛。喝了几口又扔回给巫懿,巫懿就着瓶口大口灌起来,诗君崎见巫懿那喝酒的架势微微一笑,“就你那酒量,也不怕醉死过去,这里可是荒郊野岭,我可不会背一个大男人回去。”14967626   巫懿大笑出声,又仰起头颅连着喝了好几口,“我有几年不曾碰过酒,很久不曾如此畅快淋漓了。”   “倒不像是会喝酒的模样。”诗君崎淡淡的开口,目光落在满天繁星之上,清明的眸子好似坠入无数星子的碎片,分外的明亮好看。   巫懿也停止了大笑,连着灌了好几口酒水,“诗君崎,如果我们不是情敌的话,说不定能够成为好兄弟。”   诗君崎笑而不答,只是夺了巫懿手中的酒壶,却只是放在手心里把玩,也不急着喝。   “诗君崎,为何你能够待珊瑚那样好。”巫懿终是有些不甘心,他的六六,如今有这样好的男子守着护着,好到连他也自愧不如。   “谁知道,许是我上辈子欠她的。”诗君崎微微眯了眉目,将漫天的星子收入眸框,似乎想到那夜里带珊瑚看萤火虫的模样,那女子那淡笑的模样当真是极好看的。   巫懿苦涩一笑,“那我这辈子欠珊瑚这么多,下辈子是不是轮到我。”   “不会……”诗君崎低低的开口,声音不大,口气却异样的决然。   “还真是霸道。”巫懿突然站起了身子,目光坚定的落在诗君崎的身上,“我同意去除身上的情蛊。”   诗君崎似有些诧异,又似在意料当中,巫懿其实算是个极好的男人,温软谦和,又痴情有礼,比起他的邪气与霸道,甚至是满腹心机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只是这样的男人再好,他也不会相让,珊瑚是他的,是他会一生一世守护呵护的宝贝。“怎么,想和我公平竞争。”   巫懿与诗君崎相视一笑,眸光间分明战火翻腾,谁也不肯退让,可是又带着互相理解的爽朗,“怎么,怕了么?珊瑚就算不是我的,也未必一定会是你的,诗君崎,你太厉害,会让珊瑚没有安全感。”他只是不想拒绝六六,不想让六六再受任何的伤害。   巫懿这句话让诗君崎心中一紧,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一直觉得他最大的问题在于巫懿,在于珊瑚的心结问题,其他的男人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底过,可是巫懿那句话让他心中突然没了底,他如此霸道会不会让珊瑚不喜欢,而且珊瑚说等他处理完诗家的事情就给他一个答复,如今却一直没有再提及,他不是没有想过开口问,却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不过在巫懿面前他自然不会示弱,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那是你不了解她。”君诗重又的。   巫懿见诗君崎一脸淡然从容,没有半丝慌乱,心中一紧,“诗君崎,你凭什么觉得你和珊瑚几个月的相处及的过我与珊瑚十几年的相恋。”   “我从来没有想过,巫懿,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只是尽我最大的努力,若然终不可得,那我也认。”诗君崎叹了口气,先前的桀骜与自信敛去,只剩下满满的无奈。   “我终是比不过你……”巫懿突然开了口,似乎失了说下去的欲望,只是一口一口喝着酒,诗君崎知晓巫懿不欲开口,也没有再问,两人如同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样你一口我一口倒也喝得畅快。 ☆、第二十六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26)   那夜里诗君崎并未醉,巫懿倒是醉的一塌糊涂,直到诗君崎将他扔回去仍然不省人事,可是第二日那个神清气爽出现在诗君崎面前的巫懿让诗君崎一度怀疑,昨夜里巫懿是假醉的。舒殢殩獍   桑落不愧是巫族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取出情蛊的过程甚至没有一点痛苦,而取出情蛊后巫懿不知道同珊瑚说了什么,只见珊瑚微微颔首,两人便相携出去,甚至拒绝诗君崎的同行,这让诗君崎郁闷的不行。   “二哥,窝在这里干着急可不是你的性子。”诗君雁一边啃着苹果一般嘀咕道,漂亮的眸子上下打量着诗君崎脸上的郁结,好似极为欣赏诗君崎吃瘪的模样,此刻她的肚子已经圆滚滚,身子丰腴,那肚子也大的离奇,桑落是个少言之人,眸光却溢满了宠溺,伺候在诗君雁的身边,递水果,递点心,一个整个上午就没有停过,耳畔竟是诗君雁咯吱咯吱像是老鼠啃食一样的声音,诗君崎觉得诗君雁吃的有些多了,偏偏桑落和她本人浑然不觉,特别是桑落变着花样拿出各式各样诗君崎连名字都喊不出来的点心,好似生怕她有半点闪失,那视若珍宝的模样,倒不像是那个飘渺到不食人间烟火的桑落。   诗君崎不得不再次感叹,情之一字果然磨人,哪怕是桑落这等冷情脱俗之人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不仅无法自拔,还深得其乐。   “雁儿,你是不是胖了。”诗君崎终于受不了那咯吱的声音低低的开口。   诗君雁闻言顿时停下了嘴中的动作,捏了捏脸颊上的肉肉,她刚从南夷回来的时候瘦了不少,桑落心疼的不行,变着法子补着,她上次去看三姐的时候三姐也说她胖了,可是桑落却说没有,哪个女子不爱美,哪怕诗君雁并不在意样貌,到底是不喜欢被人说成胖子,何况她已经恢复女儿身,在桑落面前自然还是喜欢漂亮的,“你也觉得胖了是吧,可是桑落还说我太瘦了,要多吃点。”一时间手里的美食也没有了滋味,她以前也不喜欢吃零食的啊。   诗君崎一脸的鄙夷,分明是在鄙视某人睁眼说瞎话,脸圆圆的看起来珠圆玉润的,不得不说现在的雁儿是女儿味十足,倒是更漂亮了,“再胖下去,小心桑落不要你了。”诗君崎恶毒的说道,显然见不得某两个在他面前秀了一上午的恩爱,他们是没有地方去么,连吃个东西都要搬到他这里,而桑落也纵容了,甚至陪同了一上午,他对桑落可没有什么好印象,诱拐了他最可爱的雁儿。   诗君雁顿时一脸忧虑的看着诗君崎,“真的有这么胖么?”   “你自己去照镜子。”诗君崎低低的开口,不是他偏心,他就觉得桑落配不上他家的雁儿,他家的雁儿好似阳光一样耀眼,可是桑落分明就是块又冷又硬的石头。要不是爹爹同意,雁儿自己又非他不可,他哪里这么快让步。   诗君雁顿时郁闷了,桑落就不高兴了,一把将诗君雁圆润的身子抱起坐在他腿上,“别听他胡说,胖点好,你就是太瘦了,雁子,他这是嫉妒,嫉妒我们恩爱,难怪珊瑚不喜欢。”   “你……你……无耻……”诗君崎指着桑落颤颤抖抖的开口,这是桑落会说的话么,那个喜欢装酷,装冷漠,装高傲的桑落此刻倒是有闲心消遣他了,他是嫉妒怎么了,可是雁儿胖了也是事实啊,桑落竟然可以睁眼说瞎话,还说的那样一本正经理所当然,而雁儿竟然也信了桑落的胡话。   诗君雁一听顿时乐了,拿起一旁未啃完的苹果又开始咯吱咯吱的啃起来,还一边含糊不清的开口,“二哥,我看那巫懿挺好,比你温柔,比你有礼,人家心性坦荡,可不会半分的心机,那像你算死人不偿命,又霸道,脾性还狡诈,珊瑚那样温软善良的女子,哪里算计的过你。”   “吃力扒外的家伙。”诗君崎咬牙切齿的开口,“我才不担心,珊瑚才不会看上巫懿那个伪君子。”诗君崎一脸无耻的开口,他怎么能够不嫉妒,珊瑚和巫懿认识那么久,久到有很多他根本无法插足的秘密,一想到巫懿如同胜利者一样带着珊瑚出去,他就满肚子的邪火,是什么样的秘密连他都不能知道。   “装吧你……”诗君雁吐了吐舌头,一脸的鄙夷。   “我本来还想告诉你珊瑚的去向,不过二少既然不想知道也罢。”桑落冷不防的丢下一句话,声音不大,神情傲慢而又冷漠,拿着匕首修苹果皮的姿势依旧从容不迫,偶尔会同诗君雁交接个目光,那眼底的冷漠与傲慢顿时散去,只剩下浓浓的宠溺。   “桑落,我饱了,吃不下了……”诗君雁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纷嫩的唇瓣微微嘟着,“我都吃了一个上午不见停了。”   你终于有自知之明了,诗君崎目光落在诗君雁的身上,却被桑落冷冷一睨。到嘴的话语硬生生的吞咽下腹,被自己的妹夫威胁,怎么看都不像回事,他何时已经沦落到被两个妹夫欺负的地步,还是大哥有威严,摆个脸色君儿和雁儿都惧怕,那两个小子谁敢放肆。小时候威信没立好,如今自讨苦吃了。   “再吃一口葡萄,刚刚剥好的,很甜。”桑落闻言顿时放下手中价值千金的匕首,可怜的匕首如今已经沦落到与普通的水果刀无异,端起一旁剥好的葡萄递到诗君雁的面前。诗君崎记得自己消想那把匕首很久了,雁儿一直当宝一样,除了君儿谁也不让碰,如今竟是沦落到这种地步,说到底他这个哥哥连个水果都不如。诗君崎被打击的不行,哪里还有先前意气风发的模样。15302476   那小妮子一脸的纠结,想吃又不想吃的,秀气的眉目微微蹙起。   “雁子哪里胖了,二少是嫉妒我家雁子水色好,有人宠,他想宠,别人还未必想要。”分明是讽刺的话语,可是从桑落口中说出却不带丝毫讽刺的口气,口气淡然冰凉,怎么听都像是平常的老友叙谈,可是听在诗君崎的耳底却觉得别样的刺耳,可是他还指望着从桑落那里得知珊瑚的下落,所以,他忍。   诗君崎咬了咬牙,心底暗暗发誓,这个面子到时候一定要扳回一本,殷秀再是嚣张也只敢暗地里使阴招,不过殷秀那手段用的简直无声无息,而桑落更甚,明里压着他的软肋狠狠打压,他已经可以想象以后憋屈的日子,“我就是嫉妒怎么了,我嫉妒的光明正大。”诗君崎分明是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那口气怎么听都有股哀怨的味道。12cs8。   诗君雁低笑出声,趴在桑落的肩头一脸笑米米的盯着诗君崎,“二哥果然爱惨珊瑚了。”   桑落对于诗君崎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想着如何再让雁子多吃些,前些日子雁子瘦的营养不良,他焦虑了许久,如今看在眼底如何都觉得雁子太瘦了些,他就是喜欢雁子有点肉的感觉,这样看着健康。   “要秀恩爱到街上去,别在我面前碍眼,我看了烦……”诗君崎翘起二郎腿,如同贵公子哥一样不厌其烦的摆了摆手,他还不信凭他的手段寻不到珊瑚,他不过是尊重那个女子不想寻罢了,看桑落得意的那个样。   “呵呵……二哥你好幼稚啊。”诗君雁咯咯的低笑出声,“我要告诉三姐去,三姐听了必然会很高兴的。”   “桑落,把你的女人带走,啰嗦的要死,雁子,二哥都跟你说了,不要这么早嫁人,一嫁人就跟个黄脸婆一样絮絮叨叨。”诗君崎脸都绿了,他就是焦急,就是不放心,可是还什么都不能做,他能不烦么。   “雁子,我们不理他,我让厨房新请了个厨子,弄了些新菜色,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桑落早就想走了,他可没有闲心陪着诗君崎,顿时弯下身子拦腰抱起诗君雁。   诗君雁也不生气,朝着诗君崎挤了挤眼睛,“二哥,小心珊瑚变成别人的黄脸婆,你想听唠叨都听不到,而且桑落就喜欢听我唠叨。”   “滚……”诗君崎彻底怒了,他能不怒吗,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前情人出去,他还什么都不能问,不能做,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都要爆炸了,这两个人还一大早的来这里无聊的寻他开心。夜里是族醉。   “呵呵……”诗君雁欢快的笑声渐渐远去,转而只剩下那女子温软的撒娇口气,“桑落,我是不是真的胖了。”   “不胖,再胖些才好。”桑落清冷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我再胖的话身材都要走形了。”诗君雁那话语显然带着几分焦虑。   “你再胖我都喜欢。”桑落显然不太常说这种甜言蜜语,声音可见微微的不适。“而且你这样挺好,我很喜欢。”似乎为了强调自己的喜欢,桑落又加了句。   诗君雁这下高兴了,搂着桑落的脖颈咯咯的笑,还不忘重重的亲了口,“那我还是喜欢吃你做的东西。”   “好……”桑落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眼底的疏离和骄傲散去,只剩下浓浓的温软与宠溺。   诗君崎直到看不到诗君雁的身影方才收回目光,雁儿终于寻到了她的幸福,君儿也无需他担忧,看来他得努力了。 ☆、第二十七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27)   一座孤坟,有碑无名,静静的立在人烟罕至的山间显得那样清冷孤寂。舒殢殩獍   珊瑚还不能常走,远路还是坐着轮椅,娇小的身子微微前倾,神情温软而又悲伤,小手轻轻滑落那座孤坟,指尖一点点油走,见那碑文空空如也心底蓦然一疼,世界上最疼爱她的嬷嬷死了这么多年,如今她才有时间回来祭拜。“谢谢……”老嬷嬷虽不是夜妾,不过身份与夜妾无异,也是无名无姓。   巫懿苦涩一笑,何时他与珊瑚之间已经如此客套,“我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嬷嬷死了,我只在悬崖边找到你的一只鞋,他们告诉我你跌落悬崖死了,这么多年我一直不肯相信,想来嬷嬷是心疼珊瑚的,这么多年一直庇佑着珊瑚,嬷嬷比我好。”巫懿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被自己的娘亲一手策划,将他最心爱的女人推到天边。   “嬷嬷是很好。”珊瑚突然勾起一抹温软的浅笑,若非嬷嬷的纵容她或许和其他夜妾一样只懂得唯唯诺诺,只懂得用些女人的优势依附男人而生,如此疼爱她的嬷嬷,却被她的胆小害死了,这么多年她一直愧疚着。   “尚记得当初我来寻珊瑚,嬷嬷每次分明看见了都假装不知道,那个时候……”   “别说了……”珊瑚突然开口打断了巫懿的回忆,声音有些尖锐。   巫懿神情受伤,眸色顿时黯然了下去,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连指甲深入手心也不觉得疼痛。   “对不起,我并不是怪你,只是不想再去回忆当初的事情。”珊瑚见到巫懿眼底的受伤顿时有些抱歉,她这是怎么了,竟然将自己的错误怪到了巫懿的头上,当初若是她肯出来的话,嬷嬷就不会死,她的命是嬷嬷换来的。   “没关系。”巫懿假装没事人一样软软一笑,神情宠溺的摸了摸珊瑚的头颅,“我是不知晓嬷嬷的名号,我问了很多人也没有人知道,对不起,没有替嬷嬷撰写碑文。”   “我想嬷嬷不会需要了。”珊瑚低低的开口。以前嬷嬷就说,六六,嬷嬷一生都没有寻到给嬷嬷名字的人,希望嬷嬷的六六可以寻到。   巫懿见珊瑚那难过的模样顿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嬷嬷当初是极爱珊瑚的,对于自小懂得感恩的珊瑚来说,嬷嬷的死定然是对珊瑚很大的打击,也难怪她会这样的难过。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珊瑚低低的开口。   “好,我想嬷嬷也一定很想和珊瑚说说话。”巫懿点了点头,只身一人退到远处等候。   那一坐便是整整一天,顶着烈日,珊瑚就执着的坐在嬷嬷的坟前,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巫懿想要替她造把遮阳的伞挡住太阳,她也不愿意,那单薄的女子就那样孤独无依的坐在那里,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无论巫懿如何苦口婆心的劝说,珊瑚都置若罔闻,只是一遍遍抚摸着碑文,磨得指尖都破了也不肯作罢,巫懿看了心疼的不行,甚至有些后悔带珊瑚前来,他以为珊瑚定然很想再见嬷嬷一面,却不知晓她竟然如此执着。座孤罕名落。   实在没有办法,直到深夜巫懿才让人寻了诗君崎来,他本是不愿意,可是实在是心疼那个女子那孤单无依,落寞难过的模样。这样的六六好似回到了当初最痛苦的那一年,好似世界再大,她也只是孤身一人。12e7v。   诗君崎几乎是一路狂奔而来,问清楚了巫懿情况只是淡淡的丢下一句话,“珊瑚的命是嬷嬷换来的。”   巫懿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整个人颓废的瘫软在地,连身边的人喊了好几声都神情恍惚,置若罔闻。   诗君崎心疼的不行,早上出门还笑容满面的小丫头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因为暴晒的缘故白希的肌肤上还带着被晒伤的痕迹,薄唇干涸,神色呆滞,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浑身都透着一股悲伤的气息,让了看了便忍不住的心疼。   诗君崎顿了顿,极力压制下心底翻腾的心疼和担忧,放轻了脚步,好似怕惊扰到已经安息的亡魂一样静静的走到珊瑚的身边,男子高大的身子蹲下,“嬷嬷都和珊瑚说了什么。”诗君崎低低的开口,珊瑚如此善良,定是不能接受曾经因为自己害的自己在乎的人死了,这个丫头就不能让自己省心,稍稍不看到片刻,就将自己弄成这番模样,她自己不心疼,他可是心疼的要死。   嬷嬷说六六,千万不要相信男人,男人都只喜欢女子的样貌和身体,若然容颜老去,哪个男子还会疼惜你。   嬷嬷说六六,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的男子,六六定要将眼睛擦亮了,只有那个唯一的好男子六六才能接受他的名,他的姓。   嬷嬷说六六,就算有了喜欢的人也不要迷失了自己,就算你再爱那个男人也要为自己留条后路,这样才不会受伤。   嬷嬷说这个世界很大,没有人会注定孤身一人,只要你足够勇敢,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在等你,那个人才是你真正的真命天子。   珊瑚絮絮叨叨像是止不住口,一点点诉说着当初与嬷嬷的回忆,说她如何调皮,嬷嬷如何纵容,说她如何不乖巧,嬷嬷也不生气,就纵着她宠着她,说那么多的夜妾,嬷嬷最疼的人却是她,一点点一滴滴,像是如何也止不住口,珊瑚的声音沙哑而又干涩,可是神情温软隽永,听在耳底也是别样的好听。   诗君崎即便心疼也不打断只是安静的听着,他知道珊瑚需要发泄,这个女子已经隐忍了这么久,该让她任性一次的。巫懿远远的听着只觉得心疼难忍,他那么喜爱心疼的女子,他竟然连安慰都做不到。   夜,愈发的深,吹的衣袍猎猎翻滚,珊瑚说的嘴唇裂开,鲜血直流,说的喉咙干涸到再也发不了声方才停住,可是神色那样迷惘无助,好似迷了路的孩子再也寻不到回家的路。   诗君崎蓦然双膝跪在嬷嬷的坟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嬷嬷,我是诗君崎,很抱歉这么晚才和珊瑚来看你,珊瑚这丫头就是调皮任性一直都不肯告诉我嬷嬷的存在,若然早知道,早就该来了,真的很感谢嬷嬷教了一个如此好的女子给我,珊瑚虽然有些小调皮小任性,但是她很善良,对了珊瑚就是六六的名了,至于姓的话,我姓诗,我很想给,就不知道珊瑚喜不喜欢。嬷嬷,你放心,就算珊瑚不要我的姓,日后我也会代替嬷嬷好好照顾她,疼她,哪怕她再是胡作非为,调皮任性那我也纵容了,嬷嬷,你是不不知道,珊瑚任性起来有多么的麻烦,这个丫头可没有少欺负我。嬷嬷,你当初肯定忘了告诉珊瑚,做女子还是要温软些,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诗君崎像是对着长辈交代事情一样,神情严肃认真,话语谦和有礼,完全将嬷嬷当成了珊瑚父母一样的存在。“嬷嬷,请你放心将珊瑚交给我,你如此疼爱,用生命护下来的女子如今已经长大了,如你期盼的那样宁静美好,坚强勇敢,嬷嬷,以后我定然会像你一样用生命来疼惜这个女子,嬷嬷,珊瑚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她真的很好。”   “嬷嬷,请你放心,我诗君崎发誓此生都只疼爱守护珊瑚一人,嬷嬷,你庇佑的女子以后就交给我吧。”诗君崎一字一句说的分外清晰,在这样深浓的夜色里字字震撼人心。诗君崎慎重的保证完方才回转过头颅对着珊瑚露出一抹温软的浅笑,“珊瑚,嬷嬷说她在那边很好,你不要惦记,她就是有点不放心你,如今知晓有我的存在,已经准备安心的去重新投胎了。”   “嬷嬷她真的这样说。”珊瑚呆呆的开口,声音很低,很是沙哑干涩。目光落在诗君崎身上,那样仓皇无助,眼底悲伤流转,只消一眼已然让诗君崎疼入心扉。15307299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嬷嬷那么疼爱我的珊瑚,她如何舍得看珊瑚半分的难过,珊瑚,嬷嬷在以她的方式疼着珊瑚,珊瑚是不是也有疼爱嬷嬷的方式。”诗君崎像是诱哄迷路的孩子一样口气又轻又柔,“若然嬷嬷见到珊瑚这个模样不知道得多心疼。”   “诗君崎,是我害死嬷嬷的,是我胆小躲着不敢出来,若是我出来的话嬷嬷就不会,她就不会……”珊瑚突然摊开手,好似看到满手的鲜血,“好多血,嬷嬷流了好多的血,可是她还在对我笑,笑着对我说珊瑚活下去。”   “我知道,嬷嬷是爱珊瑚的,她用她的爱造就了今日坚强的珊瑚,嬷嬷不会白死的不是么,她所心爱的孩子如今已经长大,如今已经坚强到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诗君崎声音轻柔了几丝,“珊瑚,嬷嬷不是说了让珊瑚开心的活着,至于欠嬷嬷的我们下辈子再还好不好,珊瑚可不能如此任性的辜负了嬷嬷的期望。”   珊瑚整个人滑下了轮椅,抱着嬷嬷墓碑嚎啕大哭,哭的好似受伤的孩子一样,诗君崎也不劝,只要将心中的难过哭出来就好了。   珊瑚哭到半夜方才安静下来,让诗君崎扶着她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方才依依不舍的让诗君崎带着她离去。巫懿神色黯然,眸子里满是伤痕,眼睁睁的看着诗君崎带着他最心爱的女孩一步步走出他的生命。 ☆、第二十八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28)   珊瑚那夜里哭坏了嗓子,有好几日都不能发声,诗君崎急的不行,好在第五日珊瑚已经能够发声,虽然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已经没事,诗君崎担心不让珊瑚多开口,诗君雁还为此嘲笑了诗君崎好几日,不能开口的时候急着想要珊瑚开口,能够说话了反而心疼到不让珊瑚开口了。舒殢殩獍   不过珊瑚恢复诗君崎高兴不过也懒得与诗君雁计较,任由她嘲笑了几日。只是诗家的事情却是再也耽搁不下去,当初他撇下一切事情交给爹爹和大哥,如今大哥和爹爹已经来信数次,让他再不回去就杀来巫族,他自己也深知那些事情唯有他清楚,大哥和爹爹最多只能压场面,而且大哥和爹爹事情那么多,分身不暇,是该回去了。   诗君崎站在窗畔的位置看着连绵起伏的群山,巫族的山水比沧祁要漂亮,难怪养出来的女子个个水灵灵,雁儿已经提了好几次让他和珊瑚表个态,可是他不敢,怕被拒绝吧。哪怕那夜里那样信誓旦旦的当着巫懿的面对嬷嬷发誓他心中也没有底。   珊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诗君崎皱着眉头站在窗畔的位置,显然陷入了沉思,否则以诗君崎的机警怎么会连她进来都不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她听雁儿说了,她倒是糊涂,这么多日,竟然就这样仗着这个男人的喜爱折腾着他,   直到珊瑚靠近诗君崎方才反应过来,赶紧敛去眉头的忧虑嘴角勾起一抹温软的浅笑,“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15401133   “日日躺着,睡不着。”珊瑚低低的开口,她的双腿正在逐渐恢复中,她决然想不到有一日她还能够站起来行走,也想不到有一日她能够鼓起勇气面对曾经伤害她至深的人,而给她勇气的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或许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这个男人不知道做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他也绝口不提,哪里有如此傻的人。   “吃过早餐了么,我去替你准备。”诗君崎扶着珊瑚坐下,“下次走的时候叫我,若是累了没有个人搀扶可怎么好。”   “我没有那么娇弱,我想去看看嬷嬷。”珊瑚低低的开口。   “好……“诗君崎见珊瑚满脸淡淡的笑,顿时微微颔首。   两人来到上次的山头,因为珊瑚坚持用走的,走走停停直到正午时分才到,诗君崎心疼的不行,后面一段崎岖难行的山路还是坚持将珊瑚背了上来。   珊瑚跪在嬷嬷的面前,也示意诗君崎跪下,诗君崎知晓嬷嬷对于珊瑚的意义,也感激曾经这个老嬷嬷教出这样好的珊瑚,这一跪他倒是觉得值了。   珊瑚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薄唇一张一闭不知道和嬷嬷说了什么,许久之后方才让诗君崎扶着起身,嘴角尽是灿烂的浅笑。   “和嬷嬷说了什么这么开心。”诗君崎扶着珊瑚坐在阴凉之处。   珊瑚偏过头颅,亮晶晶的眸子那样静静的对上诗君崎溢满宠溺的眸子,突然微微弓起身子,快速在诗君崎嘴角印上一个吻,诗君崎呆若木鸡,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   珊瑚见状低笑出声,诗家的二少哪里是精明擅于攻心算计的商人,至少在她面前她未见到丝毫这男子聪慧过人的模样,“我和嬷嬷说身边这个男人就是日后要给我姓氏的人,我告诉嬷嬷这个男人叫诗君崎,我说我做到了,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嬷嬷所说的那个人,我很好,很幸福,让嬷嬷放心。”   “那嬷嬷怎么说。”诗君崎几乎是本能的开口,显然还没有能够理解过来珊瑚的意思。   便是这份呆傻的模样让她觉得分外的心暖,“嬷嬷说她很看好你。”   “呵呵……”诗君崎笑得跟个傻子一样,蓦然抱起珊瑚,似乎不能表达自己此刻的喜意,搂着那女子转圈圈,像个大孩子一样。   珊瑚看着诗君崎脸上的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吝啬让这个男人担惊受怕了多久。   “珊瑚,我定会疼你,一辈子都只疼宠你一人。”诗君崎紧紧的搂着怀中的女子低低的保证。   “我相信……”珊瑚软软一笑,若是诗君崎的话她相信,是这个男人给了她所想要的一切,让她觉得她的生命温暖灿烂,或许她早就动心了,只是一直不肯给自己机会,幸好他没有放弃,幸好……嬷嬷,你看我多幸运,我真的很幸福。   “珊瑚,回去我们就成亲。”诗君崎好似有些迫不及待,沧祁还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他可不能让人乘虚而入。   “好……”珊瑚笑得眉目弯弯,水润的眸子分外的波光潋滟。   诗君崎喉结一动,蓦然俯下身子虏获住珊瑚的唇舌,他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又害怕会惊倒这个女子,一直怒意克制着自己的欲望,而此刻,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表达心中的喜意,“珊瑚,我定是不会让你后悔的。”诗君崎喃喃的开口。   花儿娇艳,阳光正盛,山头间拥吻的男女浑然忘我,珊瑚依稀间似乎看到嬷嬷那张慈爱的笑脸,朝着她说再见。   似乎不满意怀中女子的分心,诗君崎加深了这个吻,直到怀中女子岔了气低低的告饶方才作罢,薄唇却依旧舍不得离开,轻轻的有温热的舌尖描绘着珊瑚的唇形,见那女子眸光潋滟,满脸潮红,又羞又媚的模样顿时腹中邪火旺盛,“珊瑚,真想一口吃了你。”将你融入我的骨髓,我的血肉,似乎唯有如此我才能稍稍安心些。诗君崎的声音沙哑难耐,带着浓浓的晴欲气息。   “色狼……”似乎想到那次诗君崎抱着她要去成亲的事情珊瑚顿时低低的开了口,分明是责备的话语,却因为嗓音娇媚,神情羞涩,怎么听都是撒娇的口吻。   诗君崎爱怜的吻了吻珊瑚的眉眼,“色也只色我的珊瑚一人,怎么看都是只专一的色狼。”   “有什么区别。”珊瑚对于诗君崎的无赖向来没有招架之力。   “对于性向专一的食肉性饿狼,不色比较奇怪。”诗君崎   “我懒得同你讲,小心嬷嬷收回刚才的决定。”珊瑚嘟着唇瓣低低的开口,那小女儿的娇态惹得诗君崎喜爱不已,心底好似吃了蜜糖一样甜的不行,恨不得能够将那女子立马拆骨入腹。   “嬷嬷才不会听这小性子说出来的话语,嬷嬷只会说货物既出概不退货。”诗君崎抵着珊瑚的头颅低笑出声,好似极为喜爱那女子气急败坏的娇羞模样,这样的珊瑚终于是鲜活的,是他一个人的。   “你才是货物。”珊瑚气嘟嘟的开口。   瑚那却音的。“我的珊瑚生气也这么漂亮,怎么办,你这小妖精分明就是要迷死我方才罢休。”诗君崎声音低了几丝,连绵的都是款款深情。   这样的诗君崎哪怕珊瑚有脾气也发不出来,唯有低低的娇嗔了句,“无赖……”12cxn。   “若是不无赖些哪里能够得到我的珊瑚。”诗君崎说的一脸骄傲,好似他无赖他有理一样。   珊瑚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最后狠狠掐了一把诗君崎的胸口,“不以无赖为耻,反而以此为荣。”   “只要珊瑚喜欢我还可以更加无赖一点。”诗君崎觉得怀中的女子实在是甜美可爱,又低下头颅亲了好几口,便觉得那味道好似会上瘾一样,怎么尝怎么甜,甜的让他爱不释手。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了。”分明是斥责的话语可是底气不足,更像是娇嗔的撒娇,听得诗君崎浑身都酥软难耐,一把将那女子搂起坐在腿上。   “珊瑚,要不我们今晚就成亲。”只想着快点将这个女子据为己有,如此好的珊瑚,如何让他不爱,只恨自己不能多爱一点,多给一点,哪怕是这个女子此刻要天上的星星,必然也将费尽办法帮她夺来。   “猴急……”珊瑚有些无可奈何的低笑出声,诗君崎那模样好似怕她跑了一样,这个男人,分明优秀到让无数女子追逐,却表现的好似没人要一样巴着她。   被珊瑚这么一取笑,诗君崎似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说的也是,我的珊瑚岂能随便对待,回去之后我定然给我的珊瑚一个盛大的婚礼。”   “诗君崎,我没有勇气再去相信另外一个人。”珊瑚突然开口,好似为了给这个男人更多一点的信心,“我虽然忘不掉巫懿,但是如你所说那只是记忆中曾经美好的一段,也仅仅只是曾经,是你让我还敢去爱。”   诗君崎高大的身子一震,他以为珊瑚是为了感激他,决然不敢去想珊瑚爱他,如今一想,这个女子性子通透,又岂会因为感激而爱,“我知道,你们的过去我无法插足,自然也不能让你忘掉,何况巫懿却是是极好的男子。”   “难得听二少也会夸赞其他的男人。”珊瑚低笑出声。   “只是他再好,也休想让我将珊瑚相让,这辈子,下辈子,不是,是永远都不可能。”诗君崎一脸霸道的开口。   “诗君崎,我只是你的,永远都是……”珊瑚整个人靠在诗君崎的胸口,这样的温暖和安定她永远都不可能厌倦。她不想再逃避,也不想再对自己的心撒谎,她是喜欢这个男人的,很喜欢,比自己想象的,比他能够想象的还要多,不过她可不打算告诉这个男人,免得他得瑟的不行。   今日是诗君崎番外的大结局,(*^__^*)嘻嘻……,希望大家会喜欢呦~另外月的新文侍宠,重生帝惑妃心希望得到大家的给力支持呀~链接:./book/175624/   简介:他给了她世界上最心疼的名字顾心甘……   那一年她七岁,顾惜辰轻轻搂着她低声呢喃,心甘,你是要做我的剑,还是要做我的女人。   那时候她懵懂无知天真的问那有什么区别,顾惜辰笑的眉眼如画,做我的剑便为我斩尽天下负我之人,做我的女人则受我荣宠,一生富贵无忧   她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那我要做你的女人,我不想杀人   顾惜辰笑得愈发的丰神如玉,日日搂着她软声低喃,我的心甘,快快长大,那时候她一心认为自己是顾惜辰的妻子,却不想及第之日他却亲手将她奉给当今最尊贵的男人。   那年她十六初初入宫,洞房花烛夜,一杯合卺酒,她未见新郎面,便已香消玉殒,她甚至不知晓是谁给她下的毒,是谁想要让她死……   再次醒来她依旧是七岁,依旧是死人墓前抢东西吃的鬼娃,顾惜辰一如当初轻掀轿帘对着她温软的笑,顾心甘,你的名,我的心甘是要做的女人还是我的剑。   那一次她勾唇淡笑,我做你的剑。她分明看到了顾惜辰眼中的诧异,他定是不知晓他们早已朝夕相处十年。   顾惜辰的剑世界上最孤独的剑,她为他负尽女子最灿烂青春的年华,为他刀饮心尖血,做只会杀人的顾心甘。那年她双十年华,已经不再年轻,何况她多年油走于黑暗连漂亮的衣服都没有穿过,更别提梳妆画眉说些讨喜的话……   他依旧亲自牵着她的手一一为人介绍,说这是他的心甘,心肝宝贝的心甘,那时候她只能看到他的眉梢,如同多年前一样只是一个含笑的侧脸,他牵着她穿过漫漫人群,将她奉给高高在上的帝王顾子骞。   “皇叔,这是我的心甘,以后就托皇叔心疼了……”   顾心甘跪在顾惜辰身边不哭不闹,只是静静的笑,辗转几世,若我终是这样的命,那我也认…… ☆、第二十九章 许我一世有枝可依(29)   诗君崎带着珊瑚走的那日,巫懿前来送行,作为在巫族唯一一个疼爱珊瑚的人,他实在不好过分干涉,只得将空间留给那二人。舒殢殩獍   巫懿看着眼前的珊瑚,虽然是同样的样貌,却总是觉得哪里不一样,好似从上到下,这个女子都透着幸福,那么刺眼,“六六,你想好了么?”巫懿不想叫珊瑚那个名字,那样会让他觉得他与六六的距离愈发的遥远,他一直以为离了六六的巫懿活不下去,同样离了巫懿的六六也活不下去,原来不是这样,这么多年的距离,哪怕他们相隔着无数里的距离,他们同样活下来了。六六已经放下了,走不出来的只有他一个人,而他甚至不再舍得六六陪着他痛苦,毕竟曾经伤害六六最深的人是他。   “你知道我的。”珊瑚低低的开口,澄净的眸子静静的对上巫懿满是落寞的眼眸。   巫懿苦涩一笑,他不知道,隔了这么多年,他不确定他还如当初那样清楚的了解六六,可是六六似乎又还是六六,永远那么善良,不懂得责备,不懂得怨恨,是他没有福气,是他没有珍惜好眼前这个女子,明明是他先遇上,明明他们相恋在前,到了最后却只能遗憾收场,他如何能够甘心,只是不甘心又怎样,莫不是让这个他疼了一辈子的女孩在陪着他一起痛苦,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宁愿他自己不知道,这个丫头从来就不会说谎,她永远清楚的知道她的要的是什么,“我知道……”知道你放弃我了,知道你喜欢上诗君崎了,知道的甚至比你想要告诉我的还要多。   “巫懿,你会找到那么一个人的。”珊瑚由衷的笑道。   “恩,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像六六那样任性。”巫懿顺着珊瑚的话淡淡一笑,他知晓永远都不可能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替代他的六六,只是他还能够那样自私么,自私的让珊瑚对他放不下心,他知道他做不到。这个女子如同他心头最柔软的一块肉,如今被人活生生剜去,他还要捂着伤口告诉她他不疼。这是他该受的,他的六六曾经受的苦岂止是这么多。12cxn。   “怎么会,她定然是乖巧可爱的。”珊瑚微微一笑。   “希望如此。”巫懿低低的开口,眉目微微侧过,好似不能再看珊瑚脸上的笑容,他怕自己舍不得,他怕自己会做出让珊瑚讨厌的行径,这个女子用了她生命里最美好的十五年爱着他,够了,这些已经很多了,是他没有守护好,以至于弄丢了自己此生的挚爱,这份锥心的疼痛是他该得的。其实当珊瑚那样破碎的对他说她已经累了,他就知晓他弄丢了自己的女孩,只是他一直不肯甘心,不肯承认罢了。   “巫懿如此好,老天定是会眷顾的。”珊瑚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没有资格去探讨巫懿的幸福,这样无异于在巫懿的伤口上撒盐,只是这个她曾经用尽了气力爱过的男人,如今真的只是心口深处的一处温软,只是偶尔忆及会觉得很好的存在。   君崎空干个。“六六,他若是待你不好,只管回来,这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巫懿挤出一抹淡笑,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气力方才能够说出这样放手的话语,哪怕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愿意放手,可是他已经不是六六的良人,甚至连给她幸福的资格都没有,大抵只能远远思念,默默祝福了。   “恩,我会的。”珊瑚眼眶微微润了,她知道巫懿待她有多好,这个男人一直都待她是极好的,只是他们爱的时候不对,那时候他们都太年轻,以至于最后只能错过收场。   “六六,我可以再抱下你么,像哥哥抱着远嫁的妹妹那样。”巫懿声音有些梗塞,虽然压抑的极好,高大的身子依旧难掩微微的颤动。   “好……”珊瑚微微颔首,努力让自己笑的更加幸福一点,唯有如此,她才能够让这个男人彻底对自己死心,彻底将曾经的记忆掩埋。   巫懿微微俯下身子轻轻抱住这个他曾经爱了十五年,以后也将继续爱下去的女子,他不知道下次再见到是什么时候,这是他的六六啊,他心中最灿烂最温暖的公主,如今他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远嫁他人,舍不得啊,好似心头的血肉被人活活挖去,疼的撕心裂肺,巫懿只是轻轻的像是对待最珍贵的宝贝一样搂了片刻,他怕自己会舍不得放手,会沦陷的更深,他怕自己会失态,会让珊瑚难过,克制有礼的拥抱,片刻之后缓缓的松开,巫懿仓皇的转过身子,“六六,你看,我终是不习惯离别的场景,所以我便不送你了,还有你成亲的时候我怕是来不了,六六,我很小气对不对,不过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只管来找我便是,我一直都在这里。”   珊瑚低低应了声好,缓缓从巫懿身侧走过,她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多看一眼身后的男子,她知晓若是自己回了头,只会将那个男人再次拉入深渊难以回头。巫懿,对不起,我已经变心了,再不是你的六六。   巫懿看着那女子被诗君崎搂住,然后相携上了马车,从头到尾竟是没有回头再多看他一眼,泪水止不住的落下,高大的身子如同失了支撑的气力顿时狼狈的跌倒在地,睁睁的看着满是鲜血的手心,巫懿,你看,你犯了多大的错,曾经你怎么舍得伤害你的宝贝,如今你还要再让她受一次伤么,她已经寻到了她的幸福,哪怕你不能真心祝福,那也别去破坏,就这样远远的守着看着。   一路上,珊瑚情绪似有些低落,诗君崎知晓是因为巫懿的缘故,倒也没有开口多问,巫懿与珊瑚的意义很深,深到谁也无法取代,他也没有打算将巫懿从珊瑚的生命中抹去,毕竟若不是巫懿他也遇不上如此好的珊瑚。   马车渐渐离了巫族,珊瑚静静的靠在诗君崎的怀中,看着这个她曾经发誓永不踏足的土地渐渐离了她的视线,她知晓自此以后她与这个地方永远也脱离不了干系,不是因为巫懿,而是因为桑落,因为诗君雁。她与巫懿,最好能不再见就不要再见了吧,免得平添伤感。15401133   “诗君崎,谢谢你肯一直陪着我。”珊瑚突然抬起头颅对上诗君崎担忧的眸子,这个男人真的很体贴很懂自己,若不是他的话,说不定她此刻还深陷在痛苦里无法自拔。   “我甘之如饴。”诗君崎爱怜的摸了摸珊瑚鬓角的发丝。   “诗君崎,能够遇上你定然是我修了好几辈子的福分。”珊瑚微微一笑,眼底的低落散去,只剩下满满的浅笑。   “原来珊瑚竟然和我抱着同样的想法,难怪我会如此喜爱你。”诗君崎一脸诧异的开口,那模样惹得珊瑚咯咯的笑个不停。   “诗君崎,我们回去就成婚吧,谁也不请就自家人好不好。”珊瑚突然坐起身子,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一脸的笑意。   “那怎么行,我都巴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晓我娶了多么好的女子。”诗君崎是有这个想法,特别是要宴请那些对珊瑚海念念不忘的男人,想到巫懿昨夜里那不咸不淡的话语,诗君崎,我可没有放弃,若是你对六六不好,我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重来个屁,他可能让他们还有半丝机会么,别说是机会,连星星之火都没有。   “你知道我不喜欢热闹,而且得到自家人的祝福我就觉得很高兴了。”珊瑚嗓音压低了几丝。   那娇嗔的话语,女子软弱的媚态惹得诗君崎心头柔软心疼的不行,“若我的珊瑚这是在撒娇的话那我便同意了。”   “咦,难道我不是在撒娇么?”珊瑚故作诧异的开口,她已经很多年不曾撒过娇了,还以为自己已经不会了,原来只是没有碰到对的人而已,在诗君崎面前,似乎所有的小性子都复活了,偏偏这个男人还纵容喜欢的紧,珊瑚都可以预见以后自己会不会成为刁蛮不讲理的人。   “你这丫头,欺负我是吧。”诗君崎咬了一口珊瑚的脸颊,又不舍得用力。   “是你自己让我欺负的,我不过是让你得偿所愿罢了。”珊瑚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和诗君雁呆久了,连那份洒脱也学了来,诗家,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融入其中。   “怎么办,我的珊瑚学坏了。”诗君崎一脸哀怨的开口。   “那也是你纵容的,算起来你是主犯,我不过是从犯而已。”若然放在以往珊瑚定然说不出这样的话语,看来她真的被诗君崎惯的没了边。   “珊瑚,帮我生个孩子吧,男孩女孩都好,只要像你我都会当心肝宝贝疼爱着。”诗君崎突然压低了嗓音,头颅靠在珊瑚的肩头。   马车内原本轻快的气氛立马变得滚烫暧昧起来,珊瑚脸颊瞬间变得绯红,她再是学了诗君雁的洒脱,到底不如诗君崎的脸皮厚。不过有个孩子,长得像她或是诗君崎,她突然觉得很好,虽然一直都没有想过,不过真的很好,“还是像你吧。”珊瑚声音有些细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诗君崎听了顿时高兴的不行,搂着珊瑚亲个不停,“既然都决定了,我立马休书一份回去,让爹爹他们备好礼堂,珊瑚,有你真好……”   “有你真好……”珊瑚也低低的开口,马车外秋风萧瑟,马车内却温暖如春,絮絮叨叨的话语似乎多少都不会觉得多,诗君崎终于明白桑落的心性,自己的女子如何话多,如何胖,那都是极好的,他的珊瑚他也该考虑养胖点,女子果然还是胖点好。   祝所有的亲们都能够得偿所愿,得一人,幸福一生~~ ☆、第一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1)   夜,深浓孤寂,篝火通明,夜色笼罩下的帐篷如同一个个细小的山丘,不时有巡逻的守卫来来回回,分明暗夜深浓,却无人脸上露出半丝疲惫之态,星子凌乱,因为不是月圆之夜,月色不够通亮,此刻万籁俱寂,若不是守夜之人,其他士兵早已陷入沉睡,唯有一处帐篷灯火通明。舒殢殩獍   诗君翼端坐在书案后,宽大的桌子上摆放着地形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画着不同的标记,男子面目俊逸,脸上却无笑意,神色严厉拘谨,颇有几丝迫人的霸气和厉色。俊朗的眉目微微拢起,深邃的黑瞳满是正气。   “将军,将军……”急促的男声打断了诗君翼的思绪。   微微抬起头颅便见他两个得利的副将匆忙掀开帐篷而入,因为慌乱的缘故甚至没有通报。   “赵琪,漳龙,何事如此惊慌。”诗君翼低低的开口,声音不见丝毫波动。   “将军,属下见将军久攻那北陵的防守不破,日夜难以成眠,颇为心疼,固潜入敌营将那坏尔等大事的军师擒来。”赵琪拱了拱手将那用麻袋包裹之物推到漳龙的怀中,“将军,那军师虽然头脑好用,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分明就是百无是处的文人,身上没有三两肉,轻的跟浮萍似的。”   “荒唐,行军打战凭的真本事,岂能做这等投机取巧之事,外人如何看待我诗君翼,赶紧将人给我送回去。”诗君翼脸色一沉,他本就极为高大,加之一身的凛然正气,此刻横起眉目,颇有几丝严厉之色,令人不敢直视。   赵琪和漳龙好似早已料到诗君翼会有此等反应,当下双双跪下身子,“将军常常教导属下行军打战不是为了争名夺利,也非为了领土侵占,只是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这场战争持续了半年之久,附近百姓早已苦不堪言,将军为此日夜难眠,朝中军粮又不够赈灾之用,属下等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事,何况我们只是将人掳来,又不是暗杀,算不得穷凶恶极之事。”赵琪低低的开口。   “将军,赵琪说的很是有理,正所谓兵不厌诈,北陵军师的手段也不见得有多光明,我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漳龙眉目快速转动着,他比不上赵琪的文采,说得出大道理,将军耿直惯了,这等事情他们若是不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何况这人都抓来了,最多我们扣上几日,等战事结束在放他回去就是。”   “将军,若是觉得我们做的不对,我和漳龙甘愿受到军法处置,只是我们掳这军师来的时候已经打草惊蛇,此刻若是再送回去岂不是送羊入虎穴,这军师便在这里,至于要留要放全凭将军定夺。”赵琪一把将那麻布袋推到诗君翼的面前。   “将军再有几月便是丞相大人生辰,这战事若不结束,将军哪里有机会回去,前些日子,三小姐还捎信来催促将军了不是。”赵琪见诗君翼脸色缓和了几分,顿时搬出了诗家之人,诗家的三小姐虽然已经嫁给太子,可是他们还是习惯了称诗君雅为三小姐,这招每每有效,将军如此铁汉对自己妹妹却是一点招架之力也没有。   “油嘴滑舌,出去……”诗君翼冷了嗓音。   赵琪和漳龙对望了一眼赶紧退了出去,将军做事太一榜一眼早知道还不如在路上便将那军师扣在某处,按照将军的性子定是会放虎归山。   深浓脸分丘。诗君翼望着怀中的麻袋顿时觉得头疼,“在下诗君翼,乃是沧祁镇北大将军,在下教导无方,让属下肆意妄行,在这里和军师陪罪,你我虽然敌对,但是诗某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两军对战,大家都是拼的性命之事,诗某人绝不占人半分便宜,我马上送你回去。”说完便一把扯开了麻袋的口子,袋子滑落,露出女子白希娇嫩的身子,身上虽然挂着一个粉色肚兜,但是哪里遮掩的住满眼春色,诗君翼虽然只是淡淡一眼,却依旧清晰的看到那女子肩头因为被扛着的缘故撞击出来的淤痕。   诗君翼反应算是极快,几乎下一个瞬间便转过身子,高大的身子绷得僵硬,脸颊绯红,原本厉色的面容此刻说不出的惊诧。   寒远素刚刚沐浴完尚未来得及穿上衣物便被人打昏带了过来,方方醒来听了诗君翼一榜一眼的话语方才知晓自己被沧祁之人掳获来了军营,她正欲开口,哪里想到诗君翼动作如此快,当下又羞又恼,她一个女子尚未面红耳赤,那诗君翼反而红了脸,她只能借着烛火看到那男子的侧脸,除了惊诧便是懊恼,她虽然称不上天香国色,好歹也是小家碧玉,这男人倒是一本正经的有些可爱,高大的身子因为紧张的缘故绷得死紧,宽厚的背部甚至因为紧绷的缘故微微颤抖。12cxn。   此刻已经是秋日,晚上的天气有些凉,自己被颠簸了半日,此刻又衣不蔽体,便觉得冷得厉害,当下有些嗔怪的开口,“还不给我衣服。”   “哦……哦……”顶天立地的大将军此刻如同做错了事情被抓个现行的孩子一样,赶紧去拿衣物,又想到这里是书房不是他睡的帐篷,哪里有衣服,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风,背着身子伸出一只手。   寒远素没好气的拿过,将自己裹的严密,直到看不到任何的肌肤方才低低咳嗽了声,“可以了。”   诗君翼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心底暗暗骂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不是说掳来了地方的军师,竟然抓了个女子,这是在戏弄他玩耍了,只是赵琪性子一向稳妥,莫不是弄错了对象。但是军营之中向来无女子,不过也有士兵难耐寂寞,养了一批美人专供士兵亵玩。   “你到底为何将我掳来。”寒远素是认识诗君翼的,两军对战,曾经远远对望过,听闻诗家长子诗君翼为人耿直,几个月的对战,她倒是对诗君翼的军法钦佩有加,看诗君翼那反应分明不知道她女子的身份,还以为他的属下弄错了人。这堂堂大将军威武霸气,竟然有如此可爱的一幕。   诗君翼用力的咽了口口水,袖中的大手已然起了一层密汗,分明是秋高气爽的天气他突然觉得闷热难忍,“姑娘,我送你回去。”诗君翼一句话说的很慢,声音压得很低,好似极为难为情。   寒远素也为久战僵持很是懊恼,早就想知道诗君翼步兵行军之法究竟有何特别之处,为何每次她战术有变,他便立马有迎解之术,而且分明是她方占尽地理优势,诗君翼却依旧从容不迫僵守如此之久,她自小聪明过人,对军法又极有天赋,从未遇到过如此劲敌,早已想与诗君翼见上一面,只不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的场景。“你将我掳来,如今又将我送回去,北陵之人定然会以为我是沧祁的歼细,我……”寒远素声音压得有些低,女子声音温软低沉,听在耳底分外惹人疼惜。   诗君翼顿时觉得头疼难忍,“姑娘是哪里人,要不我让人送姑娘回去。”诗君翼觉得哪怕是面对千军万马也没有面对一个小女子来的困难,明日他定要狠狠处罚那两个始作俑者。   “我与亲人走散了……”寒远素声音低了几丝,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诗君翼额头上起了一层细汗,“要不我给姑娘一笔钱,让人护送姑娘至想去之地。”   寒远素几乎要笑出声,这诗君翼当真是个正人君子,对她一个完全不相识的女子都如此负责,这么好的男人倒真是少见,寒远素不同于一般女子,心性极为洒脱,对于相中之物向来的手段都是先占为己有,这与她温暖的样貌完全背道而驰,寒远素生的极为江南气息,好似烟雾笼罩的一叶扁舟荡漾在湖中,温温软软不带任何凌厉之气,“可是你方才看了人家的身子,以后人家还要怎么嫁人,若是我以后的夫君问我可是清白之身,我又不能说谎,说谎是要下地狱的,可是我若实说的话我夫君定是不会再要我。”   诗君翼只觉得背上汗如雨下,“姑娘,我方才并非是有意,我……”诗君翼本来就不是舌如弹簧之人,我了半天也没有我出个结果,他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乃是事实。沧祁民风拘谨,别说是看了身子,便是看了脚丫那也不行。15401133   “那你是看了……”寒远素忍着笑,缓步靠近了诗君翼几分,诗君翼如同躲避瘟疫一样,寒远素靠近几分,他就退几步,直到退至案桌旁退无可退,方才回过头颅望着眼前女子泪眼汪汪的模样,诗君翼先前压根连那女子长什么模样都没有看清楚,此刻更是不敢看,眉目侧过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   “姑娘,我……”   进退有度,向来是寒远素的作风,见逼急了诗君翼,娇小的身子微微侧过,“如今战乱不断,我知晓我乃是穷人家的女儿又与亲人走散,又被亲戚卖至军营,差点被那文弱的军师侵占,将军虽然无心,但是却是女子的救命恩人,女子实在不该有进一步的奢望。”那声音羸弱破碎,转身便朝着帐篷的方向而去,“小女子与将军无亲无故,将军不管小女子也是于情于理。”   尽我所能让大家喜欢吧,几篇故事同时想,弄得新文进度强烈跟不上,呜呜~ ☆、第二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2)   “你去哪?”诗君翼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方才被惊吓的狠了。舒殢殩獍   寒远素微微敛着眸子,“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将军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唯有来世再报。”寒远素偷偷的打量着诗君翼脸上的神情,果然如她所料,那男子满脸的纠结之色。   “姑娘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入住我诗家,我自会禀明我娘亲让她好生照顾姑娘,一直待我找到姑娘的家人为止。”诗君翼咬了咬牙低声说道。   寒远素贝齿轻轻咬住唇瓣,头颅微微低垂着,“那怎么可以,我哪里还能再麻烦将军大人。”   “不麻烦……”诗君翼袖中的大手死死的扣着身后的梨木桌,手指力道大的好似要陷入木桌之内一样。   “还是算了。”寒远素声音轻了几分,她本来就是想留下打探敌情,要是被送走了岂不是与她所想背道而驰,如此一番交际,她几乎摸透了诗君翼的性子,这个男人果然如同传闻中所述耿直责任感强,而且很是好骗,“将军若是觉得我麻烦只管将我丢到军营外,若是我有福气自是会和家人遇上,若是福气不好,再遇上北陵之人,那也是我的命。”说罢便朝着帐篷外的方向而去。   诗君翼一急,赶紧过去拉住那女子,寒远素本来就是在等诗君翼改变主意,没有真心想走,当下目光带着几分幽怨的落在诗君翼拉着她的手腕之上。   诗君翼如同触电一般松开,略显黝黑的皮肤上青红不定,“此事乃是我管教不严导致,我岂能丢下姑娘不管。”   “将军大人的意思是我可以留在此地了。”寒远素眼眶里的湿气顿时收回,晶亮的眸子略带着几丝欣喜的落在诗君翼的身上。   诗君翼有点反应不过来,“姑娘,我的意思是……”   “将军,我什么都会做,只求将军不要丢下我不管,和田村被盗贼毁掉的时候我曾经远远目睹过将军赶走盗贼的风采,村里人都说将军仁德无双,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如今战乱纷争,和田村卷入战场,村里的人都走尽了,我又被北陵的军师看上,被人掳去卖至军营与家人分散,此生不知道是否还能再见。将军怜悯连着救我两次,将军,救人救到底,求将军再救我一次,除了这里我什么地方都不去。”和田村的事情她很是清楚,如今搬出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此刻诗君翼是被自己糊住了,可是能够与自己匹敌如此久,让父皇头疼之人决然不简单,只怕后续会让诗君翼瞧出端倪。刚好诗君翼扎营之地便是先前的和田村,“我曾经与家人约定在村里汇合,我想我家人定是会回来寻我,还请将军容我呆上些时日。”   “可是军营之地并不允许有女子存在……”诗君翼为难的开口,却见那女子目光盈盈,澄净的眸光间尽是波光潋滟的泪光,那样的目光软软的带着几分哀求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只觉得浑身上下如同针毡一样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搁置的好,明知道自己该厉色拒绝,可是那女子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女孩,又被自己手下掳来,他若是不管,她岂不是与死无异,诗君翼一向做事敢作敢当,如何也不会丢下如此一个弱女子与不顾。   “最多我扮作男子,或许躲在帐篷中不出来即可。”寒远素期期弱弱的开口。15401152   诗君翼脸色依旧有些难看,他本是中规中矩之人,军规军纪他向来看得比命还要重要,自小受到的教育也是如此,何况生为将军他更是以身作则,二十几年的墨守陈规让他自己先破了,不纠结才怪。   “几日都不行么?”寒远素眼眸微微弯起,那模样好似要哭出来一样,女子如水,何况寒远素本就生的江南水乡,此刻那水融化将诗君翼溺在其中,诗君翼只觉得后背生凉,浑身都被凉水浸在其中,那拒绝的话语如何都说不出来,可是若是答应,他又觉得像是身上的血肉连根带骨的被人拔起生生的疼。   “不行么?”寒远素声音压得很低,愈发显得楚楚可怜,这个男人不能逼得太急了,急了他就跑了,片刻之后寒远素又抬起头颅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没关系,天无绝人之路,我该不会那么倒霉的。今日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不会同别人说的。”   “姑娘,你家人叫什么名字。”诗君翼叹了口气,说到底此事他脱不了干系,若是置之不理,与畜生何异。   寒远素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料到诗君翼如此快便改变了主意。   诗君翼假装镇定的咳嗽了几声,“我并无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尽快找到姑娘的父母。”   “多谢将军大人。”寒远素几乎喜极而泣,顿时朝着诗君翼盈盈一拜,心底却快速思索着要报什么样的名字才好,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想到诗君翼竟然真的上了心还要帮她找失散的父母,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随意说了两个名字。   诗君翼微微颔首,如同下了莫大的决定一样,“在没有找到姑娘父母之前,只有委屈姑娘暂时居住此地,我会尽快让人寻到。”   见诗君翼满脸懊恼却口气坚定的模样寒远素蓦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逼人太甚,一看诗君翼就是那种规矩大与天中规中矩之人,如今却要为了一个陌生之人破了自己守了一辈子的规矩,当真是有些为难了,不过若不如此,她哪里能够留下来。“多谢将军……”寒远素超这诗君翼盈盈一笑,那笑容好似三月春风吹拂脸面,又似初冬的暖阳照射在冰冷,又柔又软,诗君翼这时才算是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除了自家妹妹他常年在军营几乎没有与年轻女子对视过,当下那种浑身不自在的僵硬之感又浮现了上来,脑海中甚至闪过那女子白希的肩头,心底暗暗怒骂自己思想龌龊,一面用强大的理智将那一幕从脑海中赶出。微微侧过头颅不敢再对视寒远素的眸子。“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帐篷歇息,因为没有多余的帐篷,姑娘只能睡我的帐篷了。”   “好……”寒远素乖巧的点了点头。去哪处总德。12cxg。   “得罪了……”诗君翼抱了抱拳,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然后拦腰寒远素抱起,鬼魅般的身子瞬间入了不远处的帐篷,幸好议事的帐篷与他睡的地方很近,否则还真的难以避免被人发现。入了帐篷,诗君翼便立马松了手,高大的身子离寒远素好几步远,那避嫌的模样让寒远素几乎淡笑出声,哪里有男子如此憨厚有礼。   “姑娘早些休息,细事我们明日再谈。”诗君翼不想再待下去,鼻尖似乎还残留着女子清幽的浅香,脑海中快速闪过那女子浅笑盈盈的模样,当下转身便欲离去。   寒远素强忍着笑意朝着诗君翼福了福身,在诗君翼掀开帐篷的一瞬间低低的开口,“将军,先前的事情我是开玩笑的,灯光又暗,我又穿了衣物想必将军什么也没有看到吧。”   诗君翼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心底却升起一股透心的凉意,好不容易屏去的旖旎画面再次涌了上来,女子面若桃花,浅笑盈盈,肌肤白希,刚一升起,那股深深的自责和罪恶感随之而来,自小诗静轩便教导,男子当为君子,而正人君子其中一条,就是洁身自好,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更别提是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在军营,虽然不少军营也有供士兵发泄的艺妓,可是诗君翼一向注重军营纪律,决不允许娼淫之事存在,他分明是看到了,又不愿意承认,还要人家姑娘自己开口。诗君翼顿时被一股莫大的羞耻与自责包裹,心底暗暗发誓定要快点找到人家姑娘的家人,也好抵消些他的过错。人家姑娘是个善良的姑娘,倒是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做了那般不堪之事,“是……是……”诗君翼声音堵的厉害,甚至都不敢再回头对上寒远素澄净的眸子,几乎是挤出两个字,然后便狼狈的落荒而逃。   诗君翼走后寒远素便笑得不行,整个人笑倒在床榻之上,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内心太坏了,竟然欺负了一个纯良的男人,诗君翼别看威武严肃,一身凌然正气,内心纯白的跟黄花闺女一样,她竟是仗着人家的责任心狠狠的欺负欺骗了诗君翼一把。原本被掳来的满腔怒意顿时散了去,脑海中回放着诗君翼因为懊恼紧张而绷紧身体的模样,整个身子蜷入被窝之内,又是一阵大笑。   再说诗君翼落荒而逃的出了帐篷,路上碰到赵琪和漳龙时脸都黑了,不明所以的赵琪和漳龙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诗君翼发配去押送军粮。诗君翼回到议事的帐篷,一宿无眠,等不及第二日清晨便招来心腹派去寻找和田村逃窜的村民,他哪里知晓他此刻认为善良单纯的姑娘,竟然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他,背着他做了多么胆大包天的事情。   希望大家会喜欢,嘿嘿~~ ☆、第三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3)   寒远素许是真的累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见是陌生的环境,还反映了半天才意识过来,昨夜里并未点灯,倒是没有细看这房间的布局,虽然乃是将军的帐篷,除了大些倒无任何特别的装潢,纯粹的男子房间,古朴而又沉闷的黑色格调,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再无其他任何的装饰品,若是硬要说装饰的话便是壁上悬挂着的几柄名刀,显然都有了些岁月,刀鞘有些磨损,可是那股隶属与好刀独有的寒气却丝毫不减。舒殢殩獍   远素未过篷。寒远素对刀略有研究,本想走近看清楚些,却听得帐篷外低沉的嗓音。“姑娘,是否起身了。”那嗓音压得极低,似乎怕被人听见。   那是诗君翼的声音,想来是听到她的脚步声方才出声询问,寒远素身上还裹着昨夜里诗君翼的披风,倒不能不穿衣物,北陵虽然民风较之于沧祁还开放很多,倒也没有衣不蔽体见人的洒脱,当下打开诗君翼的衣柜,果然如她所料,一色的黑色灰色青色等单色的衣物,如同诗君翼的人一样沉闷严厉,寒远素随意拿了一件青色的衣服,她虽然不矮,在女子中算是高挑,但是较之诗君翼的高大自是显得娇小不已,衣服裹在身上又长又大,不过也由不得她挑剔,用腰带绑了下,一头发丝也随意的绑在身后,本来想找面镜子,不过见并无梳妆台,想来诗君翼房中也不会有这种东西,见没有任何不端庄之处方才低低的开口,“可以了。”她可不希望诗君翼认为她轻佻,那个男人一看就是一本正经之人,定是不会喜欢轻浮的女子。   诗君翼进来的时候微微一愣,见自己的衣服紧紧地包裹住那女子娇小的身子,不由得忆及昨夜里那暧昧的一幕,浑身那种犹如针毡的感觉又浮现了上来,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女子身上的暖,顿时微微屈起拇指在手心里轻轻摩挲,似乎想要将那种酥麻拭去,眉目微微眯起,强大的意志将心底不该存在的思想抹干净。“姑娘饿了吧,军营中都是粗粮,不知道姑娘是否吃的习惯。”诗君翼一手端着洗漱之物,一手端着热气腾腾的膳食,也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   寒远素低低道了声谢,简单梳洗了下方才坐下开始吃早膳,果然如同诗君翼所说粗粮又干又硬,虽然有热粥可以就着吞咽,可是本就是白粥水又未放糖,淡然无味,吃在嘴里尽是如同磨砂一样卡的喉咙有些疼,她虽然不挑食,可是毕竟身份尊贵,吃的都是讲究之物,头一遭吃这样的东西会觉得难以下咽也是正常,若不是眼前的诗君翼眸中看不到任何狭隘之色,她几乎都要以为他是故意的。“也不是很难吃。”寒远素挤出一抹灿烂的浅笑,一口口索然无味的咽着口中之物。   诗君翼此时更加肯定眼前的女子心善,分明难以下咽却还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本来想起身离去,顿了顿又低低的开口,“过几日会好些。”   “没关系,能够吃饱就行。”寒远素脸上的笑意灿烂了几丝,倒是一脸的真诚,战乱四起,早已听闻诗君翼经常用军粮赈灾,难怪这营中食物如此之差。她北陵与诗君翼相较实在差了太多,回去之后定然要和父皇建议,天下太平才是立国治安之本。   见那女子是真的喜欢,诗君翼顿时勾了勾唇,“你家人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想必过些时日便会有结果,姑娘无需太焦急。”   寒远素此时正在喝粥,见诗君翼一脸正经的和自己说此事顿时一口粥卡在喉咙口,呛得不行,眼泪都出来了,诗君翼倒了杯水递给寒远素,寒远素喝了口方才好受些,卷起袖角擦了擦眼眶的泪水,一并掩去眸眼里的其他情绪对着诗君翼露出一抹感激的浅笑,“将军费心了。”   “无碍,我还有事先告退了,三餐我会准时送来。”诗君翼点了点头,似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颇有不便,当下起身便欲离去。15401167   “将军,我昨夜想过了,将军行军打战定然很是疲惫,休息必然很重要,我随意找个地方歇息便好,绝对不能占了将军休息之地。”寒远素见诗君翼离去顿时低低的开口,她必须扮演好贤良淑德的角色,让诗君翼觉得自己就是个什么也不知道普通乡村女子。   “大男人四处为家,姑娘只管安心歇下即可。”诗君翼心底对寒远素的好感有上升了一分,倒是个体贴的好姑娘。以至于后来知晓,他只觉得自己当时怎么会一叶障目,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乐不思蜀。   “我只要一处小小的安身之处,将军只管歇在这里,我随意摆个小榻就好。”寒远素声音轻柔了几分。却见诗君翼微微蹙了眉目,心底暗暗懊恼扮纯情小娘子扮过头了,忘了诗君翼一榜一眼的性情了,他决然不会和一个女子共处一室,但是说出口的话也收不回,当下急忙开口,“将军,我只是不好意思麻烦将军,这样会让我觉得良心不安。”   诗君翼见寒远素如此开口倒是松了口气,为自己的小气微微有些懊恼,定是自己先前将她掳来吓到了这个姑娘,“姑娘只管安心歇下,我答应姑娘的事情绝对会做到。”   寒远素心中倒是有些感动,诗君翼此番话语分明是在安抚自己,还以为自己始终不放心呆在此地,“将军若不嫌弃便直接唤我名字便好,我小名叫素素。”12cxv。   “恩……”诗君翼含糊不清的应了声,似乎有些呆不下去,当下转身便离开了帐篷。   当真如同诗君翼所说,一日三餐,诗君翼都会准时让人送来,只不过再也没有入过这帐篷,每日都是让人放在特定之处,然后寒远素去取,除了那天早晨的粗粮,后几日伙食果然有所改善,虽然不是什么贵重食材,倒也清淡可口。而且某天早上寒远素竟然还收到了几件合适的衣物,虽然也是男装,倒也贴身合适,想来是诗君翼寻来,这个男人倒真是体贴入微,虽然看起来不好亲近,显得沉闷严肃,心中倒是柔软。   不过让寒远素郁闷的是她再也没见到诗君翼,不仅如此,她已经好几日不曾洗澡,实在是浑身难受,又日日呆在这里面不能出去,心底又有些懊恼诗君翼那一榜一眼中规中矩的性子,放着如此娇滴滴的美人在这里竟然一点都不动心思。若是哪里都不能去,她留在此处不是毫无用处了么。而且这么有趣的男人若是错过了实在是可惜,如何也要勾搭上,北陵可不像沧祁,女子亦可以大胆的追求男子。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吹的蜡烛明灭不定,一道鬼魅般的声音无声无息的入了寒远素居住的帐篷,来人跪倒在地,朝着寒远素盈盈一拜,“公主殿下……”   “青菱,你怎么这么慢。”寒远素有在诗君翼的帐篷熏染上北陵独有的药香,这种香气若非经过独特驯养的灵雀,普通人根本闻不到。坐以待毙向来不是她的作风,诗君翼对她避而不见,她就偏偏让他避不掉,原本来边疆做军师只是想早日结束战事免得父皇日日担忧,不过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属下救驾来迟,妄公主殿下恕罪。”青菱声音压得有些低,整个身子跪伏在地。   “现在外面局势如何?”寒远素嗓音压低了几分,烛火熄灭,以免被外人的看到里面的情形。   “主帅见公主不见担忧不已,已经禀告了皇上。”青菱顿了顿缓缓说道。   “那个笨蛋,真不明白父皇怎么会看上他。”寒远素微微蹙了眉目,“我立马休书一封给父皇你让人连夜送到皇城,务必让父皇宽心。”若是父皇知晓她的计划定是实施不下去,她来军营还是和父皇哀求了好久,带了一大批高手方才应允,若是让父皇知晓她连夜被人掳走,父皇定是不会答应让她留下来。   “公主不打算回去么?”青菱一脸的诧异。   “我要呆在这里。”寒远素高傲的仰起头颅,“你传我的话,让主帅向沧祁的诗君翼提交休战书,在我没有回去之前不准迎战,而且不准向任何人透露我的下落。”   “公主,此处可是敌营,我看主帅未必会答应。”青菱有些为难的开口。   “那是你的事情。”寒远素微微眯了眉目。   “公主,这样怕是不妥吧。”青菱永远不明白自家公主那些奇怪的决定。   “我意已决。”寒远素勾了勾唇,“青菱,我要你出去的时候引起动劲。”晶亮的眸子此刻尽是算计和狡黠,哪里还有先前半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公主……”青菱都快要哭了,“你是想要我死么公主。”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寒远素拍了拍青菱一脸苦涩的小脸,指了指自己脖颈的位置,“朝着这里狠狠打一下,力道要大,要像真的一样,青菱,要是你家公主被人看出端倪就是你的错了。”   “公主,你还是直接点杀了我吧。”青菱某人要落入公主陷阱的错觉呢,而且那个人好似还不是自己。 ☆、第四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4)   “有刺客,有刺客……”杂乱的声音打破了夜的静谧,原本暗沉的军营顿时被火把照的通亮,青菱鬼魅般的身子快速从将军帐篷中跃出,隐入夜色当中。舒殢殩獍   诗君翼原本正靠着案桌眯着眸子歇息,此刻也被惊动,一把撩开帐篷的帘幔,立马有侍卫迎了上来,“将军,方才有贼人从将军营帐中跑出来,幸好将军不在帐篷之内。”   诗君翼听完眉目微蹙,似乎想到什么立马朝着营帐的方向而去,他这几日都在议事帐篷内歇息,每日三餐也是让人送到帐篷之外,便是为了孤男寡女有机会独处,而且只要看到那个女子浅笑盈盈的模样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夜里灯光旖旎下看到的大片雪色肌肤,这几日他已经强行将那段记忆从自己脑海中拂去。15401167   “将军,你不在帐篷,里面久无人应声,我们正准备冲进去。”前锋余力是个粗犷冲动的汉子,正带着一群人围往诗君翼帐篷的方向而去。   “刺客呢?”诗君翼低低的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镇定,脸上并无任何神色变化,好似他就在那里,不动如山。   “跑了,那小子轻功极好,一下子就没了影。”余力有些懊恼的说道,若不是为了追刺客,以他鲁莽的性子怕是早就冲进去了。   “刺客有没有带走什么?”诗君翼有些焦急的问道。   刺客将身眸。余力微微拢了眉目,“倒是没有,将军莫不是少了什么。”   “没,随便问问,都去歇息吧,今日的事情就此作罢。”诗君翼眉目微微眯起,片刻之后低低的开口,大步朝着帐篷的方向而去。   “将军……”余力跟了上去,似乎想同诗君翼一同入帐篷。   “你带人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兄弟受伤或是丢了什么东西,其他的我自会处理。”诗君翼身上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仿佛只要是他说出来的话语便由不得人抗拒,余力虽然有些诧异,今日将军说话怎么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是威信在那里,微微拱了拱手,便带着人退了下去。   诗君翼步伐顿时快了起来,几乎是几步便跨入了帐篷,帐篷内漆黑一片,虽然看不见,可是依稀可以听见轻微的呼吸声,很细。还活着,倒是让诗君翼微微松了口气,拿出怀中的火折子点燃烛火,便见那女子横躺在地上,秀发散了一地,露出白希的脖颈,诗君翼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赶紧侧过眉目,又想着此刻天凉,这里又是边城,若是放任不管,只怕会着凉,此刻也不是顾及男女有别的时候,当下俯下身子拦腰将寒远素抱到床榻之上,指尖掐住寒远素的人中。   寒远素幽幽转醒,只觉得脖颈处酸痛不已,虽然让青菱假戏真做,可是下手也未免太重,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男人的面容,那男人见自己醒来立马如同避瘟疫一样退了开来,站在好几步远的位置,“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寒远素心底有些好笑,自己有这么不招人喜欢么,“怎么了?”此刻寒远素努力发挥自己天真无邪的本事,一脸好奇的看着诗君翼。小手还不忘摸着脖颈的位置,“就是脖子有点疼,我记得我刚才正准备上床睡觉,然后突然觉得后背一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是不是北陵军师派人来抓我了。”寒远素一脸紧张害怕的问道。   “没事……”诗君翼低低的开口,他看过房中没有任何翻动迹象,而且他所有的资料全部放在议事的帐篷之内,自己居住之地只是一些日常的用品,因为自己不惧,所以并未派人守着,反倒让人钻了空子,这些人究竟是冲着他而来,还是眼前的女子而来,只怕后者居多。只是为何不将人带走,还是只是来探查究竟的。   “将军,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对不对。”寒远素眼眶微红,贝齿轻轻咬住唇瓣,满脸期待的落在诗君翼的身上。12cxv。   诗君翼只觉得那种熟悉的灼热感再次燃烧起来,当下微微偏过眸子,“自是……”   “将军你不会骗我吧。”寒远素小心翼翼的问道。   诗君翼顿时觉得有些心疼,那种疼惜还来不及消化便心口一热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我发誓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放心,有我在没有人能够伤你。”   寒远素这下放心了,这个男人既然发了誓就不会无缘无故的撇下自己,更不会怀疑自己,“有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寒远素下了床榻,倒了一杯凉掉的茶水递到诗君翼的面前,“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唯有以茶代酒再次谢谢将军大人的救命之恩。”   眼前的女子浅笑盈盈,杏眼水润晶亮,面若桃花娇艳,显然是准备入睡,此刻只穿着单薄的亵衣,一头发丝散在身后,亵衣有些宽松,露出白希袖长的脖颈,随着她倾身的动作,诗君翼甚至看到眼前闪过一道白色的深深沟壑,他虽然身边并无女子,也从未接近过女子,但是军营这种男人之地,关于女子的传闻自是不少,他今日将军的位置全凭他一手打下,并未依靠诗家的关系,当初还是小兵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说话也没有忌讳,荤段子更是听了不少,说是女人的胸部那是世界上最柔软之物,捏在手里那叫一个逍魂蚀骨,当年入窑嫖娼之人不少,也有人邀他一起,只是他从未去过,诗家自小的教导便是除了自家的妻子外人那是万万触碰不得,正人君子更是不会做些贪恋女色之事,他性子与诗静轩最相似,古板沉闷,中规中矩,自是不会做出越矩之事,后来一步步成了将军,下面之人自然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及,每每休整之日,也有士兵暗暗入窑寻欢,那也是人常有的需求,他倒也没有强行要求,只是这军营之内绝对不允许娼淫之事。   说到底,诗君翼活了二十几载,十岁便被送入战场,最亲近的两个女子一个是他娘亲,一个则是他最疼爱的小妹,常年呆在军营,更是连识得的女子都没有几个,每每回去,娘亲偶尔也会提及成亲之事,爹地却说不急,他自己也无心便一直耽搁了下去,诗家向来自主,他无意自然也不会有人强行要求他,何况二弟诗君崎身边美人无数,也未见他带回来半个。诗君翼倒不是打算一辈子单身,只是想着再过个几年,边城战事休顿下来,自己带的几个人也可以独当一面,就卸下身上的要职和兵权,回去找个好姑娘成亲生子,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生命里会突然出现一个寒远素,一下子打破了他这么多年坚持的规矩和看得比命还要重要的纪律。   “将军……”寒远素见诗君翼满头大汗,连衣裳都被汗水浸透顿时有些诧异,又见他满脸通红,眉目侧过,微微垂下头颅见自己衣裳宽松,想来方才倾身诗君翼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其实也不算是看到,最多睨了一眼,这个男人的反应还真是可爱,她见过的男子即便君子谦谦,对上美色也丢下圣人书籍,哪里似诗君翼这样如临大敌,懊恼不已。寒远素强忍着心底的笑意,努力装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将茶又推进了几分。   诗君翼这时才回过神来,见眼前女子一脸的笑意,眼神干净真诚,更是自责懊恼不已,这个女子什么都不知道,是自己思想不纯净,还以为她是故意勾搭自己,她分明就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好姑娘,只是为了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想要报答自己而已,诗君翼心底一时间百转千回,也不敢再低头,接过寒远素手中的杯子便一饮而尽,“我会派人加强防守,定不会再给贼人可乘之机,你只管放心住下,待到你寻到双亲,我再让人送姑娘一家人到安全之地安居乐业。”诗君翼声音压得有些低,显然是在掩饰自己此刻有些乱了的思绪,他现在只觉得浑身滚烫,只想着快点出去冲个冷水澡才好。“闹了大半夜,你早些休息。”   “将军……”寒远素见诗君翼丢下自己便欲走,虽然不指望他说些什么温软的话语,到底也该关心关心她的伤势,心中促狭心起,似不打算让诗君翼好过。   “还有何事?”诗君翼连头都不敢回,生怕自己再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将军,我有一事相求,虽然知道不该麻烦将军,可是这里我又不认识其他人,而且……”寒远素似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声音越压越低,头颅也低垂着,双手搅在一起,显然很是紧张羞涩,难以启齿。   “你只管说……”诗君翼到底是镇定之人,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底的思想微微侧过头颅,却并未去看寒远素。   “我……我……我想沐浴……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寒远素低低的开口,那模样好似羞涩的不行,心底却早已笑开了花。“要是不可以就算了,我知道是有些不方便,就是有些难受,我还忍得住。”   诗君翼心知姑娘都喜爱干净,后山有小溪,都是男人大家也没有顾忌,想去随时都可以,但是姑娘家自然是不行,他倒是忽略了。此刻见寒远素很是不好意思的提及,心底微微有些自责,他光顾着避嫌,竟是将人家姑娘置之不理。 ☆、第五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5)   “将军若是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我就随口说说……”寒远素声音愈发的低,小手用力的揉搓在一起,显然已经羞涩紧张的不行。舒殢殩獍诗君翼并未答话,显然还在纠结着要如何是好,倒是寒远素微微抬起头颅,“将军没关系的,我真的是随口一提。”   “倒也不是不可以。”诗君翼咬了咬牙低低的开口,好似见不得那杏眼里失望的模样。   此话一出寒远素眸光一亮,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一把拽住诗君翼的手腕,如同个得了糖果的孩子一样,“你真好……”   诗君翼如同电击一样,尚未来得及回味那女子灿若桃花的笑,手腕已经被一股力道挽住,鼻尖尽是那女子淡然的浅香,耳畔尽是那女子略带着娇嗔的温软调儿,好似有那么几丝撒娇的意味,小时候君儿也爱撒娇,只是似乎不一样,君儿撒娇他就觉得心疼,如此嗓音听在耳底竟似魔音蛊惑,鼻尖沁出细细的汗水,心口尖儿好似被人一把揪住一样,不疼,却说不出的味儿,女子身子温软纤细,虽不是正面相贴,只是微微靠近,也可以察觉到那柔若无骨的软,“姑娘……”诗君翼有些艰难的开了口,声音压得有些低。心口那股燥热又开始蠢蠢欲动,饶是他意志坚定也有些压抑不住。   寒远素本就是故意的,此刻见诗君翼那紧张的模样,顿时有些心软,当下似不好意思的退开身子,“将军大人,对不起,小时候我爹爹答应我条件的事情我都这样,一下子就得意忘形了。”说完还不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原来是将自己当成长辈了,诗君翼松了口气,同时心底又有些隐隐失落和不快,至于是为了哪一点,他并未去深究,看着那女子浅笑嫣然,当真是高兴的模样又觉得值了,其实也就是很小的要求,他实在没有必要去苛刻,而且是他自己意志力太差,岂能怪人家姑娘的调皮任性之举。“你等会……”诗君翼丢下一句话便闪身出了帐篷。   寒远素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方才止住,耐心的坐在帐篷里等,反正诗君翼既然说了就定是会做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笃定,实在是那个男人的心思太容易摸透,堂堂将军大人,心思纯良可爱的紧,也没等多久诗君翼便折身回来,不过身上多了一件宽大的斗篷,夜色里那个男人看起来高大威武,面目又生的俊逸,虽然鲜有颜色,又沉闷古板,实在也是个上好的夫君人选,这么好的男子若是错过了,岂不是太可惜。   “可能要委屈下姑娘。”诗君翼声音压得有些低。   寒远素先是不懂,片刻之后才明白那委屈是什么意思,宽大的斗篷将她整个人笼罩住,胸前是男人宽厚的背部,她如同诗君翼的连体人一样坐在他的身后,马匹上诗君翼正襟危坐,一动也不敢动,寒远素就贴在他的背后,寒远素见诗君翼那避嫌的模样顿时促狭心又起,伸出手紧紧抓住诗君翼的衣襟,“将军大人,我有些怕……”   诗君翼整个身子瞬间变得僵硬紧绷,虽然他没有动,可是马蹄一颠一颠,两个的身子难免会碰撞到一起,女子温软的胸部紧紧贴着他宽厚的背部,衣襟又被那小手紧紧的拽住,他还不能出声提醒,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他都能够感觉到女子温软的胸部透过布料摩挲着他的后背,下腹竟是起了一股邪火,脸上也是一阵绯红,幸好夜色够深,那女子又是在他的后面,看不到他的神色和身体变化,否则他岂不是得羞愧至死,早知道就不该骑马,早知道就不该一时心软想要带她去后面的温泉山去,可是都已经出了帐篷,他总不能说回去。   “将军,都这么晚了,你这是骑马去哪里?”原本去追此刻的余力回来了,刚好碰到骑马准备出去的诗君翼。   诗君翼捏着缰绳的手紧的似乎要将绳索捏碎一样,他都能够感觉到后背被汗水打透了,贴在身上很是难受,偏偏那团火熊熊燃烧着,片刻不停,“抓到刺客了。”诗君翼声音有些沙哑,幸好夜色很好,加之他肤色偏黑,否则定是会让人看出他此刻的不镇定。   余力摸了摸脑袋,“让他跑了。”他手里的火把很亮,随着他换手的动作顿时照亮了诗君翼的面容,“将军,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军若揉若我。   “热得……”诗君翼只觉得后背那娇软的动作贴得自己愈发的紧,那原本拽着他衣襟的手也紧了几丝,那女子几乎整个都贴在自己的身上,他甚至可以感觉那女子的呼吸灼热的烫在自己的后背上,像是要将他燃烧成灰烬一样,那股邪火愈发的旺盛,身子也似起了不该有的反应,诗君翼觉得愧疚不已,浑身犹如针毡,他知晓那女子只是害怕被发现才会贴近,可是这姿势实在是暧昧不当,当下冷冷丢下一句话,“我去冲了凉。”   “将军,等等我啊,我也去,刚好追那小子出了一身汗。”余力声音还未落音,诗君翼已经催马扬蹄而去,只留给余力一个背影。   “今日的将军好生奇怪啊,而且也不热啊,这风一吹出了一身汗还凉飕飕的。”余力打了个冷战,嘀嘀咕咕的说道,将手中的刀丢到身后之人手中,“我去冲了凉,今夜都给我把皮绷紧了,把眼睛睁大了,丢人,竟然让人欺负到地盘上来了。”说完骂骂咧咧的朝着小溪的方向而去。15364605   马匹一快,寒远素受惊顿时伸出手环住诗君翼的腰身,那动作惹得诗君翼顿时一拉缰绳,马匹嘶吼一声蹬蹄停了下来,寒远素一时不慎鼻尖狠狠撞在诗君翼的胸膛之上,就觉得好似撞上一堵墙,鼻梁骨似乎断了,疼的昏头转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胸前一空,小手失了掌控之处便要跌下马匹,一直用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才避免掉下去。   寒远素是真疼了,眼泪刷刷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掉,鼻头似乎有热热的东西流下来,她还没有从疼痛中缓过神来,便听得耳畔低沉的男声带着自责的声音响起,“把头抬起来。”   寒远素觉得鼻子有些难受便欲伸手去擦,小手被制止住,然后一只手强行抬高她的下巴,诗君翼满脸的自责之色,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不知所味,他一向引以为豪的自制力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寒远素疼的不想开口,诗君翼自责的更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一时间气氛僵硬了下来,渐渐疼痛缓去,鼻血似乎也止住,睁开眸子便对上诗君翼黑亮的眸子,那眸子尽是自责和愧疚,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子那愧疚难当的模样反而让寒远素觉得心疼了,她怎么就那么小气促狭,老是欺负着这个老实的男人。当下示意诗君翼松开手,朝着诗君翼浅浅一笑,“我小时候便幻想着能够骑一次马,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那话语掩不住的激动和兴奋,心底却快速闪过一丝丝小小的歉疚,她其实很会骑马,虽然不会武功,但是骑马的技术绝对不差。   “疼吗?”诗君翼望着月色下女子浅笑嫣然的动人模样,鼻头还红红的,四周沾染着血迹。   那声音称不上柔软,甚至有些僵硬,可是寒远素心底尽是涌起一股甜蜜,头颅摇得跟拨浪鼓似得,“不疼了,小时候顽皮曾经摔过一跤,把鼻梁骨摔断过,所以这鼻子分外脆弱,稍微力道大点就会出血,不是将军大人的错。而且,我都习惯了。”寒远素为了降低这个男人的自责心随意扯了个谎话。   那女子轻描淡写的话语反而让诗君翼更加的内疚,头颅微微垂着,高大的身子那样垂头丧气懊恼的站着,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以诗君翼的个性,哪里占得别人半分便宜,更何况对方还是娇滴滴的女子。   寒远素见自己的话语非但没有让诗君翼好过,反而让他更加的难过,心底倒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公主殿下难得收了那份促狭心低低的开口,“将军,我浑身黏糊糊的很是难受,不是说要带我去沐浴么,为何来了这山间啊。”12t2d。   “这山上有温泉你不知道么?”诗君翼没精打采的说道。   寒远素一愣,她哪里知道,和田村的事情还是她当初调查诗君翼为人的时候略知一二,当下干笑了几声,“我还以为将军不会带我来这么远的地儿,而且这温泉我就小时候去过,长大了便没再去过,小时候哥哥在,有人守着倒也敢去,后来哥哥参了军,便无人陪着,便再也没有来过,说来,将军与我哥哥差不多同岁,要不我喊将军一个大哥好不好。”   那女子笑米米的提议道,诗君翼却如同吃了一口苍蝇一样心底卡的难受,却又不知道那难受究竟从何而来,想着若是哥哥与妹妹的关系,倒是没有那么多的忌讳顿时含糊的应了两声。 ☆、第六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6)   幸好离山上并不远,而且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倒也没有人,诗君翼牵着马匹到离温泉不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我在这里守着,有事情就大叫。舒殢殩獍”诗君翼低声叮嘱。   寒远素乖巧的点了点头便迫不及待的朝着温泉的方向而去,露天的温泉很舒服,寒远素将整个身子浸在水中,顿时觉得几日的酸痛和疲惫一扫而空,悠悠的看着那个几乎被夜色吞没的男人,高大的身子背对着她而立,即便隔得老远,也可看到那背影挺得笔直。本来只是想偷得些消息然后打一场漂亮的胜战,告诉诗君翼她就是他们掳走却不识货的军师,她当时还幻想着诗君翼知晓之后那铁青的脸色必然很精彩,如今却想着要如何才能掩饰自己的身份,直到那个男人喜欢自己喜欢到离不开肯原谅自己的时候,诗君翼,她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可爱的男子,不仅可爱,而且还顶天立地一身的凌然正气,想到诗君翼今日的反应寒远素忍不住低笑出声,还真是个一本正经的傻瓜,却是这个傻瓜让她觉得分外的有安全感。要不干脆找人假装她的父母先对诗君翼来个逼婚,寒远素想了想又觉得行不通,先不说父皇那边,按照诗君翼一榜一眼的性子若是日后知晓虽然是回不了头,心底必然是有道坎,有着那道坎,她得了也会觉得不爽。算了,回去再慢慢想,反正这个男人她是要定了。   翻了个身子舒服的将脑袋趴在岸上,怔怔的看着诗君翼伟岸的身影,若是她此刻尖叫一声那个男人必然会冲过来吧,只是如此养眼的一幕只怕那个男人定然又得愧疚上半日,寒远素想着还是算了,如此香艳一幕,只怕会降低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印象,诗君翼,对付你可比行军打战还要为难,我竟然连哥哥的战略都搬了出来,不过显然是有些作用的,看诗君翼后来那模样对她倒是没有那么退避三分了。   只是……寒远素幽幽叹了口气,这样还能够隐瞒多久呢。   “翼大哥,我洗好了,你去洗吧。”寒远素穿好衣服低低的开口。   好离马的地。诗君翼此刻依旧保持着背对着而立的姿势,见寒远素开口方才转过身子,眼前的女子似乎更加的好看了,因为被热水熏染过,皮肤愈发的红润,一头发丝随意的散在身后,发丝尚在滴水,月色朦胧,那女子分明穿戴完整,诗君翼依旧觉得喉头一紧,女子的娇软,女子的清香,眼前的女子好似江南水乡里春风拂面的杨柳,姿态优雅,婀娜多姿,如何都美的令人心颤,那股隐去的燥热和紧绷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特别是那声软软的翼大哥让他浑身都不舒坦,诗君翼强压下心头的胡思乱想,压低了嗓音故作镇定的开口,“我回去冲个冷水澡即可,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寒远素点了点头。   诗君翼站在那里想了半天,觉得两人即便有着这么不亲的大哥与小妹的关系,那也必须得保持适当的距离,人家是未嫁的小姑娘,姑娘家名声很重要,与他一个男人在一起已经是不应该,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举动,最多只能暂时保持这样的情形,但是其他的亲昵之举那是万万不能再发生,他甚至想是不是该给她寻一个民房让她住下,然后他派人保护和照顾即可,想到这里,又觉得不太愿意,这个问题还没有纠结清楚,那女子已然洗好了唤他,顿时那些想法全部眼前女子浅笑嫣然的模样击碎的一点都不剩下,唯有理智告诉他保持距离。   不过即便如此,扶那女子上马是如何也避免不了身体接触,独属于女子的手娇小柔软温暖,捏在手心里,诗君翼甚至都不敢用力,甚至自己的鲁莽会弄痛人家姑娘,他甚至不敢多做停留,扶了那女子上马便立马撤回了手,还不忘用指腹轻轻擦了擦手心,似乎想要将那残留的异样感抹去。   “翼大哥,你不骑马了么?”寒远素有些诧异的问道,本来还想着在马上哪怕有些亲密之举那也能够装作是无心的,可是人家显然不给机会了。   “我走路就好……”诗君翼牵起缰绳僵硬的回答道。   “翼大哥是不是觉得两个人骑马很热,怕我刚刚洗完澡又出了一身的汗,翼大哥你真体贴。”寒远素乖巧的说道。   诗君翼原本好不容易风干的汗水顿时又涌了出来,两个骑马是很热,热得他都觉得好似要燃烧起来一样,那背部柔软的异样感再次复苏,那个姑娘是好女子,人家讲他当成大哥一样,他怎能生出如此畜生一样的想法。不过这马他如何也不会再骑,只是含糊应了两声,连那声翼大哥都没了感觉,脑海里全是那女子灿若桃花的浅笑。   寒远素见诗君翼窘迫的不行,也不忍心再为难,顿时也没有再开口,原以为到了军营诗君翼会再上马,没想到到离军营不远的位置,诗君翼便用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她入了帐篷。   诗君翼本来想立马就走的,可是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回转过头,目光落在寒远素鼻子上,那鼻子依旧红通通的,不过好在没有流血了,“还疼么?”   寒远素见诗君翼还惦记着她鼻子的伤顿时心中一暖,朝着诗君翼露出一抹灿烂的浅笑,“不疼了。”   那女子就站在烛火旁,及腰的发丝随意的散在身后,被山风那么一吹,此刻已经干了,安顺的垂在身后,愈发显得那女子乖巧可人,那笑,诗君翼不会形容,就觉得较之那三月的阳光还要灿烂,否则他怎么会觉得眼睛都睁不开来,手心里那股异样的柔软感又浮现了出来,即便用指腹用力摩挲也无法抹去。刚想转身告辞离去,身后那女子已然低低的开口。   “翼大哥,鼻子是不疼,就是脖子疼的厉害。”说罢转过身子,将一头乌黑的发丝挽在一侧露出白希修长的脖颈,诗君翼连躲闪的时间都没有目光便对了上去,难怪她会觉得疼,一道青紫色的淤痕在脖颈上分外的触目惊心。诗君翼微微眯了眉目,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危险的光泽,若是让他知晓是谁下的手,他定是不会轻饶那个人,怒意来的有些莫名其妙,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怎么样……”寒远素低声问道。   “有一道淤痕。”诗君翼如实开口。   “翼大哥你可不可以帮我擦点药,我看不到。”寒远素嗓音软了几丝,微微侧过头颅目光落在诗君翼的身上,目光干净,让诗君翼觉得自己若是拒绝,分明就是心怀不正。当下艰难的点了点头。   幸好寒远素背对着他,以至于看不到他的紧张,布满了茧子的宽厚大手落在哪淤痕之上,诗君翼力道控制的极好,药膏在手心里抹开,诗君翼心无旁骛的替那女子上药,“要将淤血揉开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不是很疼,寒远素感觉得到诗君翼力道控制的很好,药膏抹开先是有点热,然后凉凉的很舒服,真不枉自己为他挨了一下,他替自己上药这是应该的,寒远素坏坏的想到。   “翼大哥……”寒远素低低的开口。   诗君翼心中一紧,生怕这个女子又提出什么让他觉得为难之事,可是那有些娇软的嗓音又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语。“何事?”诗君翼强行将注意力集中在揉搓伤口之上。   “翼大哥,我都唤你一声大哥了,你能不能够别姑娘来姑娘去的,我听了觉得别扭,你同我哥哥一样唤我素素就好了。”寒远素侧过头颅,诗君翼一时不慎,手落了空,幸好他收的快,否则便不知道要滑到哪里去了。   “怕是不妥吧。”诗君翼艰难的开口。   “哥哥常说战场上的男儿顶天立地不拘小节,只是一个名字有何关系。”寒远素有点恼,还真是榆木疙瘩的脑袋,偏偏她怎么就觉得越看越顺眼。12tyz。   “好……”诗君翼见那女子不依不饶的模样,唇瓣微微嘟着,脸上似带着几丝气急败坏的娇羞模样,这小女儿姿态与君儿撒娇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至少他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一点招架力都化为虚有。   “那你叫一声听听,否则我不相信。”寒远素好似娇憨的丫头对着自己的兄长撒娇,口吻有些任性。15366611   这种熟悉的任性倒是让诗君翼顿时想到了自己的妹妹,那股紧张和不安感倒是淡了几分,何况他实在是拒绝不了,顿时有些别扭的开口,“素……素素……”   寒远素这下高兴了,顿时又回转身子趴在桌上让诗君翼替她按摩脖颈上的淤血,诗君翼苦笑一声,回过神来,顿时有些无奈,他怎么就被一个小丫头弄得牵着鼻子走了。又按了片刻觉得差不多,见天色微微亮了,也该离去了,正欲和寒远素说一声,却见那女子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神情安详,如同个乖巧的孩子。   她也是该累了,先前受了惊吓,又折腾了半夜,如此秋季又怕寒远素会受凉,反正她也是叫他一声大哥,诗君翼想了想弯腰将寒远素抱起往床榻的方向而去,怀中的女子动了下,吓得诗君翼全身绷紧,不过那女子并未醒来,只是往他怀中缩了缩更加深沉的睡去。   那娇憨温软的模样让诗君翼的心顿时化为一滩春水,小心翼翼的将那女子放在床榻之上,盖好被子,还怔怔的凝望了半日方才回过神来离去。 ☆、第七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7)   诗君翼的帐篷因为前面刚好是议事厅所以还算是比较不引人注目的,出来的时候他的坐骑正在啃地上的野草,见到诗君翼顿时抬起头颅发出几声低吼,诗君翼此刻心中百味杂陈,伸出大手抚摸着跟随了自己近十年的战马,此刻天还未亮,只是露出一丝淡淡的曙光,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回帐篷的方向,那女子好似就站在烛火旁笑得眉目弯弯,轻声细语的喊他翼大哥,抚摸马匹头颅的大手不自觉的慢了几丝,转而翻身上了马匹。舒殢殩獍   似乎感应到主人的心境,马匹扬蹄奔跑,再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诗君翼以往都有晨练的习惯,所以众人倒是没有觉得诧异,余力正在训练一队新兵,见到诗君翼顿时迎了上去,“将军,这些混小子一个个都跟娘们一样手无缚鸡之力,我正和他们讲将军的壮举,将军很久没训过新兵了吧,来操练操练。”   诗君翼翻身下了马匹,心情被寒远素那忽近忽远,忽甜忽酸弄得一片混乱,刚好没有发泄之地,顿时翻身下了马匹,接过余力扔过来的木棍,“一起上……打不过的给我负重跑三十公里。”   余力乐呵呵的在一旁歇息,将军很久不曾训过新兵了,而且还如此兴致勃勃,他尚未偷懒半分,诗君翼目光再次落在他的身上。   “你是他们的头,一起上,允许任何战略,打不过,你和他们一起跑,黄昏前跑步回来,回不来再加重处罚。”诗君翼声音铿锵有力,面色严厉,黑瞳幽深,往那里一站,便给人一种迫人的气势,任谁也觉得头皮一麻。   余力暗叫一声糟糕,他是将军一手训练出来的,将军的魔鬼似训练如今还记忆犹新,那叫一个惨烈,每天只剩下一口气,然后第二天继续提着那口气训练,没有半丝的柔情可言,纪律就是纪律,规矩就是规矩,不过这么多新兵在,自己又是他们的老大自然不能怯场,当下摩拳擦掌的站到了队伍中间,“难得将军兴致,可不要怪我们人多欺负人少了。”   余力背着近百斤的负重满脸青肿跑出去的时候心底哀怨不已,他自认为这么多年的冲锋上阵,虽然不能与将军匹敌,至少能够过上百招,太丢人了,他们二十几个人,连将军的衣角都没碰到,而且将军完全没有用内力,全是近身的肉搏,看来他还需要磨练啊。   “大人,将军真厉害。”一个新兵两眼发亮的说道,虽然打的有些惨,可是心底却被打出了一团热火,在竞技场上,诗君翼就是王者,浑身的气势不说,下手的凌厉和快捷更是让人五体投地。   余力是爽朗之人当下大笑出声,伸出手用力拍了怕那新兵的头颅,“那不是,将军十岁入战场,十五岁便当上将军,论本事和谋略无人能及,在将军的兵里,你随便问问,哪个不服。”   新兵一个个眼睛亮晶晶的,哪里还有半分懒散,虽然打的有些惨,可是跑起来似乎格外卖力,一个个围在余力的身边听他说诗君翼的平身。在军队里,总有几个躁动不服的,余力是当初最狠的一个,眼高于顶,还不是被诗君翼治的服服帖帖,打心底眼跟着诗君翼混,那是一种气场,一种魄力,在将军底下人才可不少,随便出去那都是独当一面的人才,可是人家就愿意跟在诗君翼底下做事。   诗君翼将手中的木棍丢在一旁,松了松筋骨,今日教训的有些狠了,对新兵他以往还是下手有分寸的,如此严厉倒是头一遭,其实诗家睚眦必报的性子都一样,哪怕是一本正经的将军大人也不例外,还记着昨夜里余力的鲁莽呢。12tbc。   诗君翼正准备回议事帐篷的时候,刚好听的人禀告漳龙和赵琪回来了,便差人叫他们来前面议事厅。   倒是晒黑了些,精神倒是不错,见到诗君翼两人都叫苦连天,诗君翼笑而不语,弄得漳龙和赵琪最后完全没了声。沉默不语的将军才可怕,特别是似笑非笑的模样。诗君翼不开口,弄得漳龙和赵琪心中惶恐难安,倒是赵琪按捺不住,“将军,你要死给个痛快的,别这样,属下真受不住你这气场。”   “漳龙,我记得你手中曾经有一份和田村的族谱是不是。”诗君翼低低的开口,脸上的笑意敛去,恢复成厉色的模样。   “有是有,只是不知道是否还在,将军要这个干嘛。”漳龙有些奇怪的问道。   “当初和田村你是负责遣散的,可知道还有定居的人在。”诗君翼没有回答只是径直的开口问道,这便是他匆忙召见他们回来的缘故,和田村是漳龙和赵琪两人负责遣散的。   “当初四下逃离,几乎都是离乡背井,我和赵琪只负责将他们护送至安全之地,倒是没有过问。”漳龙微蹙了眉目,“不过若是问问我的人或许会知道,只是将军要寻他们干吗,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个朋友托付的,和田村中有他的亲戚。”诗君翼面不改色的说道。   漳龙和赵琪也不怀疑有他,漳龙思索了片刻之后低低的开口,“族谱我回去找找说不定能够找到,和田村的人也能够寻到几户,只不过不知道是否是那人的亲戚,至于其他人的话给我些时日必然能够追寻到些踪迹,不过,将军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当初他们没有在一处定居,而是选择四下逃离,即便找到一家,也未必能够找到将军要寻之人,和田村人都厌倦了战事,不愿意再居住在一起。”   “恩,寻几家也好,先拿族谱给我看看。”诗君翼顿了顿缓缓的开口,天下之大要寻个人谈何容易,若是让君崎出手的话说不定机会会大些,心底思索着是否该给君崎写封信。   “报……将军前方有信件传来。”帐篷外士兵清脆的声音响起。   “进来……”诗君翼低低的开口。   士兵拿着一个信件恭敬的递到诗君翼的面前,诗君翼打开看了之后,眉目微微蹙起。   “将军,何事?”赵琪低低的开了口。   诗君翼将那信件丢到两人面前,两人看了之后脸色皆是一变,“这北陵是何意思,为何突然要休战,从那军师来了之后北陵气焰嚣张,虽然未占得便宜,可是大战小战不停,此刻突然提出休战,将军,你莫不是当真将他们的军师禁锢了。”赵琪眼睛一亮,似乎不敢相信。君翼时地是。   诗君翼冷冷瞪了一眼,漳龙比赵琪性子稳重,见诗君翼反应便知晓将军定是没有留下那军师,当下微微蹙了眉目,“将军,莫不是那军师改变了策略。”   “我看分明是那军师怕了,还退兵十里,就是畏惧我军的威风。”赵琪一脸得意的说道。   “一个军师哪里有那么大的魄力,即便主帅同意休战,这退兵之举倒是极为怪异。”漳龙微微蹙了眉目。15366774   诗君翼并未答话,许久之后方才低低的开口,“传我的令就说我军同意休战一月。”   “是……”那士兵领了诗君翼的口谕匆匆而去。   “将军……”   “将军……”赵琪和漳龙同时开口。   “此事我自有分寸,突然休战绝对不是事出突然,至于北陵为何会突然有此举,我还需仔细琢磨,漳龙赵琪,这几日密切观察北陵的动向,有任何情况都要向我禀告,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诗君翼低低的开口。   “是……”两人拱了拱手异口同声应道。   “出去吧……”诗君翼摆了摆手。   漳龙和赵琪对望了一眼顿时退了出去,诗君翼孤身一人坐在帐篷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可能,定然是及多虑了,素素就是个单纯的好姑娘,怎么会与北陵扯上关系,说罢便打断了脑海中的想法,等到日后诗君翼明白过来,才知晓当时那么多的漏洞,那么多的不对劲之处,他竟是一叶障目的全部否定掉,就一心觉得那女子单纯善良,什么都不懂。   漳龙将族谱送来的时候诗君翼正在看地形图,北陵退兵之地并不是防守的好地,这是在证明他们休战的诚意么,放弃攻守有利的地形,反而选择空旷之地,北陵到底在想什么。   “将军……”漳龙见诗君翼思索的认真当下低低的开口,恭敬的将族谱递了过去。   诗君翼接过扫了一眼,果然有素素说的两个名字,而且他们也有一个女儿,只是名字没有一个素字,不过当时素素不也说了这是她的小名,至于那家只有一个女儿,哥哥莫不是表哥堂哥之内的。   “将军,有什么问题么?”漳龙听诗君翼叹了口气顿时有些诧异的问道。   “没事?”诗君翼淡淡一笑,果然是自己多虑了,素素就是和田村的女子,想到此处心底倒是有些歉疚,那女子细心体贴,又善良温软,自己岂能怀疑到她和北陵的关系,说到底是他将人家掳来,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若是与那军师串通好的话,岂会这般巧。   希望大家会喜欢,两篇同时更新,思绪实在无能,新文慢慢来,此文会加快完结的 ☆、第八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8)   诗君翼在营帐中一直呆在黄昏时刻,连饭都未吃,一直在思索北陵突然退兵的事情,直到腹中空空如也方才回过神来,目光落在窗外,见夕阳西下,染上一大片火红的色泽方才意识到天色已经这样晚。舒殢殩獍   搁下手中的狼毫笔缓步走至窗畔的位置,许久未曾欣赏过如此美丽的夕阳,边城夕阳的风采永远是繁华城镇所感觉不到的壮观与华丽,一大片一大片火红的光泽肆无忌惮的洒下,那种火红一路燃烧到天边,令人心境也是异样的开阔。   诗君翼似乎想到什么一样,策马而出,在夕阳最后一抹光泽落下的时候回来,也未回议事厅径直走至自己帐篷的位置,在帐篷外顿了片刻方才低低咳嗽了声。   里面的人低低应了声进来,诗君翼方才掀开帘幔进去,寒远素正端端正正的的坐在唯一一张桌案前写字,姿态优雅,落笔的力道非常有力,此刻烛火已经点上,那女子微微偏着头颅,发丝只是随意的散在身后,鬓角有几缕发丝散下,烛火昏黄,女子面若桃花,粉里透红,竟是别样的好看。眼前好似被一层层烟雾笼罩住,那女子就站在烟雾尽头的一叶小舟上对着自己盈盈浅笑。   此刻寒远素已经搁了笔,对着诗君翼笑得甜甜的,连眼眸都微微弯起,诗君翼突然觉得自己的贸然闯入破坏了那宁静美好的画面,当下微微咳嗽了几声假装镇定。“姑……”诗君翼刚刚开口,那女子眼神已经瞪了过来,颇有几分娇嗔威胁的味道。   君翼也翼君。其实根本算不上威胁吧,但是诗君翼却依然改了口,“素素,你脖子好些了么?”鼻子已经不红了,想必是没事了。   “比昨日好些了,还有些疼。”寒远素缓步走至桌旁倒了杯茶搁置在桌上,“只有水,翼大哥可不要嫌弃。”   诗君翼顿时轻松了几分,喝了几口冷水,他并不太笑,即便不是刻意板着面容也难免给人一种不易亲近之感。“素素,有件事情我想同你商量下。”   “恩,你说……”寒远素笑米米的开口,发丝已经揽到一侧,将昨日里的药膏摆好,背对着诗君翼而坐。   诗君翼虽然觉得不妥,本也想拒绝,可是如寒远素所说这里也无人可以帮她上药,而且那青紫一片他看了觉得刺目的紧,她唤他一声大哥,即便不是亲的,那他也得负起责任来。“素素,这里是军营你一个女子到底是不方便,我方才想到在离军营不到两里路的地方有一座民房,那是我一个朋友所有,暂时空着,你倒是可以入住,至于安全的问题你无需担忧,我会派个能干的丫鬟保护你。”   寒远素听诗君翼那口气分明已经是决定好了,此刻来说是商量其实只是告知她,若是她拒绝的话,他虽然不见得硬是要让自己走,但是心底决然是不愿意的,听青菱说休战的协议今日便会送到,莫不是这个榆木疙瘩怀疑到了自己,寒远素乱七八糟的想到。   诗君翼见寒远素不答话,还以为她在担心和害怕顿时又开了口,“素素,那里很安全,你只管放心住下,我一有时间便会去看你,我答应过你,在你没有找到家人之前绝不对丢下你,一定说话算数,只是如今战事有变,我担心此处不安全,这里是军营,我到底是难以保你周全。”诗君翼当时答应寒远素住下,是想着等漳龙一回来必然很快可以找到她的亲人,哪里想到和田村竟然不是举村迁移,而是四处安家,而且经过昨夜里刺客的事情他便更加不放心将她放在此处,再没有摸清敌人的目的和彻底击溃之前,他必须将她转移至安全之地。   原来是不放心自己,寒远素意识到自己想岔了顿时松了口气,权衡了下,觉得离开也好,呆在这里哪里都去不了不说,还难得见上这个男人一面,出去的话她还可以处理北陵的事情,而且这个男人既是答应会来看自己便必然会来,这点寒远素还是笃定的,当下微微侧过头颅,贝齿轻轻咬住唇瓣,似不舍似担忧的看这诗君翼,“翼大哥,我双亲若是已经……”后面的话语似乎有些说不下去,父皇对不起,女儿实在是无奈啊。   “不会……”诗君翼斩钉截铁的说道,见那女子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心中柔软的不行。   “可是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他们明明说过会回来寻我的。翼大哥,我是不是注定一生都要孤苦一人。”寒远素微微低着头,因为背对着烛火,整个人笼罩在黑暗里,愈发显得楚楚动人,那女子此刻那般孤独无助,那样漂流无依,极大的激起了诗君翼保护弱小的心里,当下冲动的开了口。   “你还有我……”说出这句话诗君翼有些懊恼,可是却是不后悔的。   寒远素目光盈盈的落在诗君翼的身上,好似不敢相信一样。   说出口的话是如何也收不回,诗君翼咬了咬牙,“我既是答应过你一定要寻到你的父母便决不食言,即便找不到你父母,你唤我一声大哥,我自然会护你一生安好。”   “可是你我又不是真的兄妹。”寒远素知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此刻就是仗着诗君翼的好逼迫着这个男人对自己承诺。   “我说过会保护你便会保护你,你若不信我可以发誓。”诗君翼口气硬了几分,此刻那男子满脸正色,好似只要是他说了,那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履行到底。15383813   “我信……”寒远素破涕为笑,那声音铿锵有力。   诗君翼突然觉得背上笼上了重重的负担,可是见那女子高兴的模样又觉得值了,将药膏拧好,方才低低的开口,“虽然有些唐突,但是今夜我便送你过去。”   “好……”寒远素乖巧的点了点头。寒远素此次倒是失策了,背负上大哥这个枷锁,诗君翼哪里还能有非分之想。   “你收拾下,好了就叫我。”诗君翼低低的开口,背过身子,好似为了避嫌一样。   寒远素望着那男子伟岸的背影,这样一个男人不懂得温柔,不懂得浪漫,甚至连哄女子开心都不会,可是却实在,可靠,而且还很可爱,反正她是真的喜欢了。寒远素本来就没什么东西,有的就只有诗君翼准备的几身衣服,很快便收拾完毕。   诗君翼尝试过上次骑马的暧昧,这次特意将马停在了军营外,鬼魅般的身子带着那女子上了马,他却是一如既往的牵着马匹缓慢前行,说是民房,其实算是极为宽敞,有院落,有厨房,有客厅,后面还有个小小的池塘,院落里栽满了花草,因为不是花期,只有秋菊盛开的异样灿烂,这房子的主人倒是极有品位,不显得奢华,却舒服静谧。房子显然刚刚打扫过,寒远素心底微微有些恼,说到底他早就计划好了,只是一直不知道如何和自己开口吧。   “将军……”女子低低的嗓音淡淡的响起。   “恩……”诗君翼低低应了声,寒远素透过光看到一个青色着装的女子站在门口的位置,朝着诗君翼微微福了福身,那女子容貌秀气,看起来年岁与她差不多,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让那张秀气的面容顿时增色不少。“田田,这是素素,你以后负责照顾她的起居。”说完又对着寒远素开口介绍,“田田什么都会,也会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田田你好。”寒远素友好的开口,心底却是有些纳闷,本以为诗君翼身边并无女子,哪里想到竟然还有此等甜美的佳人。寒远素哪里知晓这是诗君翼特意让诗君崎从手下挑选出来的。   “素素小姐好……”田田米米一笑,果然人如其名。   诗君翼不知道在叮嘱田田什么,寒远素闷闷的站在一旁,片刻之后诗君翼起身告辞,寒远素此刻心中不高兴,也没有笑脸相送,只是有气无力的应了两声。   诗君翼牵着马走出院落的时候还回了回头,那女子已然入了屋,哪里如同往日里一样浅笑盈盈的看着她,心底顿时郁结不已,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得她不快,只当她心中到底是担忧他会丢下她不管,是有些匆忙,诗君翼想了想,此刻回去解释反倒显得画蛇添足,明日再过来一趟好了,顺便问问她要不要添置些女子的东西,在军营不方便,此地倒是无所谓。12y21。   他手下无女子,才会向君崎借人,只是他此番举措,只怕君崎那兴风作浪的小子又不知道该掀起什么风浪,娘亲和爹爹那边只怕很快便会有反应,君儿怕也会写信来询问,只是心底倒是不悔,别的人来他不放心。只是这解释是如何也避免不了了,又回头望了几眼,那房屋已经点亮了烛火,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女子身影映在门帘之上。直到彻底看不见才翻身上了马匹,马匹奔驰一路回了帐篷,有好几日没回屋子里的摆设并未变,只是那缕若有似无的浅香却萦绕不断,特别是当诗君翼躺在床上的时候便觉得那香气愈发的清香宜人,那是独属于女子特有的芬香,那一夜从不做梦的诗君翼梦魇不断,前一刻那女子还浅笑嫣然甜丝丝的喊他翼大哥,下个瞬间又爱理不理的转身即走。 ☆、第九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9)   诗君翼第二日起的特别早,前一夜在忽起忽落的情绪里折腾的整夜难以成眠,他向来是自律之人,决不允许自己被莫名的情绪左右,当下凭借着强大的理智强行压下,他不知晓,有些东西若然压得太久,一旦激发,灰飞烟灭。舒殢殩獍   诗君翼亲自接手了余力训练新兵的任务,那惨绝人寰的强力训练将一帮新兵折腾的苦不堪言,偏偏面对的是战无不胜的将军,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他生不起反抗之心,赵琪和漳龙看着那面色惨白强撑的新兵以及黑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不容置否气势的诗君翼顿时有些诧异。   “将军,最近是不是欲求不满。”赵琪一脸吊儿郎当的说道。   “你什么时候见将军有过欲望了,将军身边连雌性的影子都看不到。”漳龙望着诗君翼光着膀子站在太阳下,不动如山,新兵虽多却是无一人近的他身,好怀念啊,想当初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   “说的也是。”赵琪微微一笑,顺着漳龙的目光,“还真是怀念,那时候被将军带着,我还以为若是撑不下去的话,我定然会劳累至死。”   “哈哈……”漳龙和赵琪对望一眼同时大笑出声,在战场可不比其他,在这里拼的都是性命,是家人对你满心的期盼,由不得半分的闪失,若然你是抱着侥幸的心里,那么还不如不要来此地,谁也不想死,但是在战场上谁能够保证自己不死,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自己强大些,再强大些,记忆不由得回到当初训斥他们的时候,那时候诗君翼也不过十七八岁,与他们一般大,年纪小冲劲大,那时候都不服输啊,还不是一个个被将军治的服服帖帖。   一天的劳累下来,诗君翼似乎晒的更黑了,连着好几日,他都觉得有些累,也难怪那些新兵会受不住,自己此次倒是有些失控了,以往他饶是严厉也会尽量控制着力度,整个身子浸在冷水中,任由那冰凉的溪水漫过头颅,直到透不过气方才钻出水面,也未擦干随意拿了衣服裹上,又替自己的战马清洗了下,方才翻身上马离去。   惊觉到走至寒远素居住的民房前方才微微一愣,那娇小的身影和笑脸纠缠了自己好几日,心底堵的厉害,仿佛有些不想看到那女子爱理不理的模样,当下催马便欲离去。   方才走出几步便看到那女子的身影站在梧桐树下,一袭素色的群裳,裙摆很长,上面落满了落叶,长发挽成漂亮的流云发髻,他只能看到一个淡笑的侧脸,此刻那女子正低垂着头颅对着一个神情倔强的小男孩说着什么,隔得远他听不见,只觉得那女子此刻眉目温软,浅笑盈盈,浑身散发着一股宁静安好的气息竟是分外美丽,原本紧绷的心神蓦地一紧,竟然挪不开眉目。那倔强的孩子终于露出一抹笑意,朝着寒远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跑开,那孩子走后诗君翼方才察觉到寒远素身边还有一个男子,生的眉目俊逸,一袭广蓝色长裳,一身的儒雅清新之气,不知道和寒远素说了什么,那女子似极为欢快的咯咯笑出了声,那笑容是诗君翼不曾看到的欢快,心底那种堵塞的感觉似乎又浓了几丝,像是有什么东西卡着实在闷得慌,慌便罢,还有种不知道为何的郁闷。   以至于寒远素和那男子道了别回来都没有发现,倒是寒远素远远的看到了诗君翼,顿时步伐加快了几丝,他都好几日不曾来了,自己心底正思索着要找个什么方法他竟是来了,“翼大哥……”寒远素笑米米的喊道。   诗君翼猛地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那女子笑眼弯弯的模样,只觉得哪怕是最美的夕阳也胜不过那女子灿若桃花的面容,许是跑过来的,气息有些不定,双颊也红艳艳的,如同一颗绝世的明珠。心似乎有些酥有些痒,有些躁动,诗君翼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强行压制住,低沉的嗓音平静的响起,“顺道而过,我来看看你住的是否习惯。”15366764   “挺好。”寒远素有些失望,她今日穿的是女装,虽然没作打扮,他竟是没有半分的反应,早知道他要过来,她今日便不出去打发时间而是好生打扮一下了。她岂会知晓此刻诗君翼满心郁闷,心底还想着方才寒远素笑得欢快的那个男子到底是谁,与她是什么干系,莫不是她口中那个极为亲密的哥哥。   “是么,我还有事便先走了,你若有事的话只管让田田来找我。”诗君翼头颅微微低着,声音不大,似透着几丝隐隐的失落。君翼来允翼。   “既然来了,就一起吃顿饭吧,我还没有和翼大哥一起吃过饭呢。”寒远素岂会让诗君翼这么容易便离开,才几日不见,他就待她如此冷漠,倒是一口一声田田叫的亲密。别看寒远素外边生的温软端庄,像是江南水乡里一场最美丽的烟雨,内心倒是小肚鸡肠的紧,只是那个人是诗君翼,她舍不得用力折腾罢了。   那女子浅笑嫣然的模样,丝毫没有那夜里的爱理不理,诗君翼心底的失落更重了,是谁让她如此开心,不过那女子的眼底的期盼他倒是拒绝不了,心底暗暗发誓,他既是她的大哥自然要为她的高兴高兴才是,便点了点头,“我去将马拴好。”   “好……”寒远素点了点头,飞奔回了屋子。她虽然不会做饭,但是却极会煮茶。   诗君翼进屋的时候便看到那女子忙碌的身影,倒水烧水,准备茶具,满眸满眼都是淡淡的笑,那笑温软宜人,很是干净祥和,很容易让人受到感染,诗君翼既然认定自己是寒远素的大哥自然将其他的想法压制住顿时也淡笑着坐在寒远素的对面,他显然不常笑,面部神经有些僵硬,却让那份不怒自威的模样多了几分亲近感,至少在寒远素看来觉得很是喜欢。   茶香很快弥漫开来,袅袅热气里那女子神情专注,笑容清浅,诗君翼只觉得屋里好似下了一场三月的蒙蒙细雨,丝丝萦绕,缠绵不休,而那女子就站在细雨之中,神情温软,浅笑盈盈,那冰凉的雨丝尽数打落在他心口最柔软的位置,分明是雨水却已然入醉三分。   “尝尝……”寒远素将泡好的茶水递到诗君翼的面前。   诗君翼恍然惊醒,微微敛着眸子遮掩去眼底错乱的思绪,茶很香,一如那女子淡然清新的香,君儿也极会煮茶,也会酿酒,想到此处神情温软了几丝,心底更是暗暗决定素素与君儿一样,只是将他当成大哥,他也要一般疼爱,“很好……”诗君翼闻了闻,方才缓缓的喝完。   寒远素又添了一杯,见诗君翼是真的喜欢,当下便高兴了。   田田做好饭,两人已经喝完了一壶茶,饭菜很是美味,诗君翼也唤了田田一起吃,寒远素心中高兴倒是没有在意,三个人吃得倒也欢快,一直吃到夜灯挑起,夜深人静诗君翼方才起身告辞。   寒远素送至门口诗君翼便不让她再送,说是夜色太深担心她一人不安全,可是田田说送的时候诗君翼倒是没有拒绝,这让寒远素一晚上的好心情顿时化为乌有,闷闷的转过身子,郁闷的回了屋,重重的关上房门,那大起大伏的模样让诗君翼又是一阵的纠结。   田田武艺高强他自是不担心,而且他也想嘱咐田田几句方才没有拒绝,诗君翼牵了马匹的时候田田似乎想到什么,当下笑米米的开口,“将军,素素姑娘好似有了喜欢的人呢。”   诗君翼牵着缰绳的手顿时紧了几丝,心情却愈发的坏,似乎又想到先前素素对着笑得欢快的那个男子,再是提不起劲来,连回应声也免了。   田田见诗君翼不说话还以为他默认自己说了,“素素姑娘可受人喜欢了,这隔壁村子的人都喜欢素素姑娘,这不素素姑娘白日里闲着无聊还到私塾教那些小孩子念书呢。”   果然那个男子长得便是如同书生一样,诗君翼再是听不下去,随意应了几声便翻身上了马匹催促马匹离去,心绪却不是一般的混乱而且如何也无法静下神来,也没有急着回军营,只是任由马匹带着他随意的乱逛,走了几圈竟然又回到寒远素居住的房子,此刻夜已经很深了,屋内黑漆漆的想必人都已经睡下了。12tb2。   诗君翼却是浑身冒起一层冷汗,诗君翼啊诗君翼,你这是怎么了,既然答应要帮人家找到一个好的归所,此刻她有了喜欢的人岂不是更好,人家叫你一声大哥,将你当成亲哥哥一样看待,他岂能生起其他不该有的邪念,应该为她找到好的归宿高兴才是。   诗君翼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了好几遍,终于觉得放了下来,长长吁了一口气,再不看她家的方向催马离去,可是回了帐篷,闻到那床榻上残留的浅香,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又是一片混乱,心里堵堵的像是卡了一根刺,以至于翻了一夜也未能成眠,一大早便将那些个新兵从睡梦中唤醒,开始噩梦般的操练。 ☆、第十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10)   寒远素百无聊赖的躺在院落里,身上盖着一床薄被,自那日里后诗君翼又有好几日不曾来,听田田说他最近很忙,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过来,好不容易才有些暖热的气氛,若是这样一搁置岂不是又凉了,亏的她特意让田田从城镇里买来了胭脂水粉,想要好生打扮一下。舒殢殩獍   寒远素气结的厉害,连去私塾的劲头都没有了,她本来闲的无事,偶尔去私塾教教孩子们念书,田田端着汤药走出来的时候寒远素正在唉声叹气。   “素素是在想将军了么?”田田笑米米的说道,她那夜里说素素姑娘有了喜欢的人,便是说的诗君翼,谁知道听了那句诗君翼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不想再听,以至于自顾自的误会了甜甜的意思。15366764   “谁想他了,你别乱说。”寒远素脸一红,她饶是大胆的想要勾引诗君翼到底是矜持高贵的公主,也未喜欢过其他的男子,被说中心事顿时心乱如麻,像个蹩脚的孩子想要掩饰自己的错误,却不知道越是掩饰越是会露出马脚。   “呵呵,将军大人确实得女子喜爱。”田田试了试汤药的温度。   寒远素一紧张顿时又轻声咳嗽了起来,都怪诗君翼那夜里惹得她不高兴,害得她一夜睡不着,还受了风寒,几日都不见好。   “素素将药喝了吧,再不见好,我会被将军责备的。”田田眉目微微蹙起,“要不要请个郎中回来,干脆告诉将军吧。”   “才不要……”寒远素心中是骄傲的,她都前进的何止一大步,那个男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对田田比她还要亲密,他定是喜欢田田吧,只是性子使然让他开不了口。想到此处寒远素更加郁闷了,觉得风寒似乎也加重了。   “素素……”田田低声唤道,似透着那么几分无可奈何的味道。   “田田你跟在翼大哥身边多久了,你说那人怎么会生的那么木讷不讨喜的性子。”寒远素见田田那模样分明就是对诗君翼无意,可是她又说诗君翼很招姑娘喜欢,是害羞么。   田田掩面而笑,“我对将军大人不清楚,我是二少的手下,将军大人手下无女子,方才像二少借的人来保护姑娘,不过我倒是听二少说诗家已经为将军挑选了不少好人家的姑娘,就等将军点头同意便可以拜堂成亲了,不过我还是很看好素素的。”   田田那系话让寒远素猛然惊醒,深恶痛绝的憎恨自己的小心眼,看来爱情果真会让一个女人的判断变得薄弱,诗家准备的姑娘,那诗君翼也同意了么,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反正她已经捷足先登了,至于其他人想都别想。她就说诗君翼那么木讷怎么会主动去喜欢别的女子,寒远素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却是让一旁的田田打了个寒战。   收到田田说素素病了的消息,诗君翼再是按捺不住,当下策马出了军营,他这几日一直告诉自己他是她的大哥应当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方才一直没有去看她,想不到几日她竟是病了,而且还强撑了几日不肯告诉他。   诗君翼到寒远素居住的院落时刚好看到那日里那个男子在院落外徘徊观望,顿时脸色一沉走了过去,“你在做什么?”   诗君翼常年呆在军营,身上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加之他身材极为高大,又是一脸正色,吓得那男子脸色一白,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我……我见素素几日未来私塾,她托我带的东西也未来拿,便给她送来了。”说完微微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像是装了书,包的端端正正。   诗君翼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对于这个男子的怯弱和胆小很是不满,素素本就娇弱,若是和这个男子在一起,他未必能够护得素素周全,“她病了,不方便,给我就好。”其实将军大人误会了,人家堂堂一介书生哪里能够承受得住将军大人铁骨铮铮的气势,一般人都受不住,特别此刻的诗君翼分明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敌意,行军打战的杀戮和凌厉哪里是一个书生能够承受,诗君翼说完转身便欲走。   那男子似鼓足了勇气,“我听素素说过你,你是她大哥对不对,我刚刚忘了素素还托我带了这个。”说完从袖中掏出一个发簪,虽然不是名贵之物只是普通的银簪,但是上面镶刻着一颗善良的类似宝石一样的发光物,虽然是仿造的,但也精致透亮,在阳光下如同一个耀眼的明珠。   远素有说素。绝世明珠,诗君翼突然就想到了这个词汇,那女子确实如同一颗绝世明珠,他犹豫了片刻,接了过来,他常年观人,哪里猜不透一个完全不知道遮掩的书生心里,但是既是素素喜欢之人,他也不能强行拒绝,却是从怀里掏出几个碎银,“钱我先垫付了。”说完便入了屋砰地一声掩上门,完全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那书生顿了顿,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转身离去,素素的大哥实在可怕,他还是过些日子再来。   诗君翼捏着手中的书籍和发簪,很想将那发簪捏碎,却是强忍着心底那股邪念什么都没有做,他到底不是素素的亲大哥,他岂有那个资格,而且那书生那声大哥将他心绪打击的七零八落,竟是一团糟糕。   在院落里呆立了片刻,直到心绪平稳下来方才缓步走至寒远素居住的屋子,轻轻叩响了房门。12tb2。   “进来……”低哑的女声淡淡的响起,似透着几分倦怠和虚弱。   诗君翼心中听的一紧,当下推开那房门,那女子就站在门口不远的位置,一脸的浅笑盈盈,一袭水绿色的长裙,内衬粉色肚兜,漂亮的美人发髻流溢生辉,似上了些淡妆,脸上呈现出淡淡的桃花粉,薄唇娇嫩,似含苞待放的秋日海棠。这是诗君翼第一次如此专注的见到寒远素女装的模样,那当真是极好看的,平常素色简单的衣物已然不可方物,此刻仿若九天下凡的仙女,摄魂夺魄,诗君翼只觉得那场江南烟雨又开始淅淅沥沥,烟雨朦胧里那女子站在一叶扁舟上冲着她浅浅的笑,因为没有雨伞遮掩,那女子身上打满了细细的雨珠,如同一个个晶莹剔透的明珠,而她便是其中最亮的一颗,绝世明珠。   袖中的大手一紧,他想到哪里去了,强压压下心头的悸动,僵硬的将手中之物递出,“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的,我替你收了。”   寒远素今日精心打扮过,因为脸色不好,她还特意抹了胭脂,原本以为可以看到诗君翼惊艳的神色,哪里知晓他竟是如此平静的神色当下有些失落的接过,原来是因为无聊想要打发时间随口说的几本书,那私塾先生竟然给自己带来了。   “还有这个给你。”诗君翼顿了许久方才拿出那只簪子,脸色有些沉重。   寒远素一看顿时就高兴了,将书随意搁下,原来他也不是那么不懂得讨人喜欢吗,竟然给自己买了礼物也不说,定是不好意思,所以才故意装的那样一本正经,蹦蹦跳跳的走至铜镜前将发簪插在发间,回过头来时,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好看么?”   “好……好看。”诗君翼又觉得那种堵塞感涌上心头,卡的连呼吸都有些不畅快,她竟是如此迫不及待的带上还问他好不好看,如此看来她定然是极喜欢那个男子的,田田那夜里的话语又纠缠在脑海里,素素姑娘好似有了喜欢的人,虽然他不看好那个瘦弱的男人,可是素素喜欢的话,他这个匿名的大哥还能够说什么,原本破败的心情此刻已经坏的不行,完全没有了精力。   他好似并不高兴,寒远素有些诧异,但是他会送自己东西已然是进了一大步倒是也没有在意,顿时走到诗君翼身边踮起脚尖在诗君翼脸上亲了一口。   诗君翼背脊一凉半响都不知道如何反应,寒远素似也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鲁莽,当下有些羞怯的微微低垂着头颅,“翼大哥,小时候我哥哥送我东西我都这样,一时间……”说话的当下声音有些哽塞,那眼眶甚至可以看到晶莹剔透的液体。   诗君翼因为那声哥再次陷入了混沌,嘴里好似咬了一块山楂,酸涩难辨,脸上似还残留着那个女子的温软,滚烫滚烫的,她果然是将自己当成他的哥哥了,若是由着那个男子送来,今日这个吻是不是就落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想到此处只觉得心中泛疼的厉害,甚至莫名生了一股怒意,想要将男子丢到悬崖下。   诗君翼顿时再也呆不下去,匆匆忙忙丢下一句军营还有要事先行离开了,便慌乱的夺门而出,高大的身影很快淹没在夜色里。   寒远素捂着肚子笑了许久,还以为诗君翼是因为害羞了所以落荒而逃,不过心底还是有些失落,好不容易见面也不知道多留片刻,亏得她今日如此上心特意打扮了下,怔怔的坐在铜镜前看着那朴素的银簪,心底一片甜蜜,等到晚些时刻郎中来的时候心中更是甜丝丝的,哪里知晓诗君翼此刻那如同千军万马碾过的心。 ☆、第十一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11)   诗君翼担心着寒远素的风寒,几夜都睡不好,直到有一次远远见到那女子在私塾内眉飞色舞的讲着什么,发间银簪上的珠子熠熠生辉,煞是好看,许久都未咳嗽想着风寒像是已经好了,而那私塾先生就那样温软的看着寒远素,哪怕是江南水乡的温软女子,意气风发的时候独有一番洒脱自信的美丽,这样的寒远素是诗君翼往日里未见过的,那女子在自己面前永远是个娇娇软软的小丫头,于是心中更是堵得慌,像是再也呆不下去,转身即走。舒殢殩獍   寒远素心中也闷得慌,按理说诗君翼哪怕心中存着几丝歉疚也不至于几日不来看自己,与田田打探只说诗君翼忙得厉害,她向来耐心极好,等了好几日等着诗君翼认清楚自己的心,哪里知晓那人竟然连影都没有看见。寒远素细细推磨觉得以诗君翼的性子若是认定了自己是她大哥的身份,这越距之事怕是如何也做不出来,哪怕是心底有些喜欢她的,定然也被强行压下,然后硬生生拔除,想到此处寒远素倒是慌了,她这些日子又是扮可怜,又是扮温软,好不容易得以靠近诗君翼,那是如何都不能放弃的,要不干脆强硬点,弄点意外,让他负责,不过这样似不太可能,第一次纯属意外,第二次骑马稍微亲近点,诗君翼便立马将她送出军营,寒远素闷的眉目都要打结了,想着清醒的诗君翼如何都不可能失控,那个男人自制力好的让人气结,她都让田田买了酒准备灌醉诗君翼好来个酒后乱性,谁知道计划还未实施,青菱带来消息太子已经到了军营,她再不回去只怕会隐瞒不住。   寒远素觉得非得回去一趟不成,父皇和太子哥哥虽然疼爱自己,但是如此大胆行径只怕也会让父皇和哥哥瞠目结舌,更何况现在她与诗君翼的身份还是敌对,有必要同太子哥哥先挑明,让他与沧祁停了战事,想办法让父皇和太子哥哥知晓诗君翼的好,再提婚嫁之事,   寒远素都有些后悔不该扯谎,弄得现在都不知道如何收场,这边尚未掳获将军大人的心让他对自己死心塌地,北陵那里已然先出了状况。寒远素一大早便拟好了大堆难寻的清单让田田帮着去买东西,在田田走后,马不停蹄的让青菱带着她回了军营。   太子果然已经到了军营,听了寒远素的话只皱眉头连着说了几声胡闹,寒远素自知错误在先,低眉顺耳软声软气的撒娇,太子寒棋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向来纵容喜爱,只因寒远素聪慧的紧,实在讨人喜欢,也知晓这丫头性子向来别样,若为男子定然大有作为,一个女子来军营做军师已经是大胆之举,如今倒好,竟是喜欢上了敌军的将军,还百般you惑,寒棋看着眼前一脸委屈又楚楚可怜的妹妹,这模样当真少见,这丫头哪次不是意气风发,要不就是一脸高深莫测浅笑的模样,如此知错娇软倒是头一次,看来是真的动了心思,“我家的宝贝公主也有求人的一日。”   君翼发色君。“哥哥,哥哥,你就帮我一回吗,你是没有见到他,若然见到定是会北陵那些男子都跟绣花枕头似的。”寒远素低低的哀求,小手拉着寒棋的手腕,若是太子哥哥不帮忙,父皇那里更是难办。   “你哥哥也是绣花枕头怕是帮不上忙。”寒棋有心让寒远素挫败,这丫头被他们宠得都无法无天了,如此大胆行径也做得出来,若那诗君翼是狼犬之辈,她岂不是被啃的骨头也不剩下,可是见如此模样,显然那丫头口中顶天立地的大将军被这丫头骗的团团转。寒棋似乎想到他们那悲惨的童年,素素生了一张温软的面容,他初次见到那丫头站在风雨中瑟瑟发抖,那娇软的模样惹得他发誓定然好好保护这个丫头,可一失足成千古恨,那个小丫头哪里像外表那样娇弱无助,心中腹黑的紧,又是满肚子的心机,虽然生在民间,可是父皇疼宠,小时候哪个皇子没被她折腾过,上有父皇这颗大树为她遮风挡雨,下有那些官家哥儿被她哄骗的服服帖帖,即便如今大了寒远素依旧是北陵最得宠的公主,哪怕知晓她厉害,却仍旧忍不住呵护这个可爱的妹妹。他与寒远素关系最好,他宠她比他亲妹妹更胜,唯有他知晓这个丫头一直都是寂寞的,哪怕再多人宠都是,那份寂寞被安放在她心底最深处,无人能及。   “哥哥,我又不是说你,我的哥哥顶天立地无人能敌。”寒远素一脸谄媚的笑。   寒棋低笑出声,见寒远素眼底的坚定微微一愣,这么多年,哪怕得万千宠爱,这个丫头的眼神始终是温温的,对谁都客客气气,浅笑嫣然,如此势在必得的模样倒是头一遭,大手轻轻抚摸着寒远素的头发,“这么想要。”   “恩,势在必得。”寒远素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红了。   “我家的宝贝害羞了。”寒棋低低调笑道,他来之前便调查了情况,在素素身边放了这么多人,她虽然安排的妥帖毕竟藏不住,连父皇都惊动要亲自下来,他好说歹说才得了这任务看是什么人让他这温热的丫头一下子燃烧成了火。   “哥哥,小心我告诉嫂嫂你欺负我……”寒远素有些娇嗔的说道。12bw1。   “这就是素素求人的态度,完全感觉不到诚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来求素素的。”寒棋难得见到寒远素碰了钉子,心底早已想认识诗君翼这号人物,竟然能够对她妹妹不动如山,要知道在北陵,素素身后的男子多的数不清。优秀的不少,何曾见素素动过心,父皇还一再担忧这丫头莫不是想孤身一辈子。如今听闻有了喜欢人,哪里还坐得住。   “哥哥,我的好哥哥,我最喜欢哥哥了,哥哥你就帮帮我,妹妹一生的幸福都在你手上了。”寒远素尽量挑好听的话,眼巴巴的看着寒棋,她知晓寒棋是疼她的,只是她不确定她如此悖逆之举他是否愿意纵容着。   “值得么,素素,你可知晓你们身份的特殊,搞不好会引起两个国家的战乱,你当真是想好了,非他不可。”这也是寒棋压着父皇亲自来一趟的缘故,一是为了确定自家妹妹的心,二是如果可以尽量说服素素放手,“素素,你喜欢的可不是沧祁普通人家,沧祁诗家树大招风,若然再与北陵公主牵扯上婚姻,你可知晓其中利害所在。”   “我知道……”寒远素咬了咬牙低低的开口,“但是哥哥我想我是真的动了心思了,完全回不了头,你是没有看到,他完全值得我孤注一掷。”   寒棋心中一紧,素素对待任何人和事向来温热,如此执着倒是头一遭,这个丫头的执念他深深知晓,一旦陷入那必定是万劫不复的,“即便要与北陵脱离干系。”   “如何脱离,哥哥,我是很喜欢他,非他不可,但是哥哥就是哥哥,父皇就是父皇,任何人无法替代。”寒远素低低的开口,声音又细又软。   寒棋仿佛又看到了多年那个丫头,那年他跟着父皇一起出宫去接她回来,她就站在三月的细雨烟蒙里,分明娇小脆弱,可是笑起来却眉目弯弯灿烂夺目,父皇曾说素素就是北陵最漂亮的明珠公主,世间仅此一颗绝世明珠。那时候他就暗暗发誓,他定要护着这颗明珠永远灿烂耀眼,当下宠溺的摸了摸寒远素的头颅,“你这丫头就知道如何讨我欢心是吧。”寒远素那系话像是捏住了他心头最柔软的那处,他一直以为薄凉的丫头原来他在她心底他竟是那样的重要,就这样一句话,已经足够让他付出所有。这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他家的掌上明珠,他哪里舍得她难过。他有时候甚至在想若是她不是他的妹妹,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该有多好,可是即便他没有福气永远拥有这颗明珠,至少要让这颗明珠永远灿烂漂亮。   “哥哥,有你真好。”寒远素知晓寒棋是同意了,当下眼眶微微湿润。   寒棋只是浅浅的笑着,“也得等我验证完人以后,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臭小子让我家的公主非他不可。”15397205   “哥哥一定会喜欢的。”提及诗君翼寒远素眸光软了几丝,好似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好像是命中注定,他突兀的闯入你的生命,便点亮了你生命里所有的色彩。   “素素,我只是尽力而为,你还没有告诉他你的情况吧,即便我同意了,父皇那边也未必能同意,而且诗君翼不是还不知道么?”寒棋低低的开口,见寒远素笑米米的模样心中顿时百味杂陈,舍不得啊,这是他护了十几年的掌上明珠啊。   “我一定会让他喜欢我的。”寒远素自信的说道,寒棋见状只喊素素不知道羞涩,兄妹两许久未见,尽是有说不完的话,大抵是寒远素在抱怨诗君翼有多笨,多闷,寒棋静静的听着时不时搭上几句,见那女子眉眼生动,心底微微有些发涩,若然当真是又笨又闷,岂会让她高傲的公主势在必得。而且,素素,你什么时候非一件东西不可。   一直到侍卫通报沧祁将军已在营帐外兄妹两才停止谈话,寒棋见寒远素眼底的诧异低低的开口,“放心好了,哥哥只是帮你把把关,不会太为难他的。” ☆、第十二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12)   寒远素是从帐篷的偏门出去的,远远地便看见诗君翼不卑不吭大步走向哥哥所呆的帐篷,几日不见,他似乎晒得黑了些,却更显俊逸,浑身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魄力,仿佛他就在那里,即便天崩地裂,也不动如山。舒殢殩獍   许是察觉到目光,原本隔得远的诗君翼突然目光落向寒远素凝立的地方,黑眸深沉不可见底,寒远素受惊赶紧翻身上了马匹催促马匹离去。   “将军在看什么呢?”随行的漳龙低声问道。   “没什么?”诗君翼见那离去的背影,只觉得眼熟的厉害,因为隔得远先前没有看得真切。   漳龙顺着诗君翼的目光,“传闻北陵的公主也一同来了,没想到是真的。”   诗君翼顿时打消了疑虑,素素不会骑马,更加与北陵扯不上关系定是自己看错了。   但是这种疑虑一旦搁下了,便像是啃噬人心的蚂蚁,如何都难受的紧,以至于与寒棋话别后便只身去了寒远素住的地方,远远的便看见那女子躺在庭院里晒太阳,这几日难得天气好,秋日的阳光又不晒人,她似乎躺了很久,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慵懒极致的气息,身上盖着一床薄被已经滑落到了地上,田田不在,她似乎睡得很香,鼻尖上沁出细细的汗水,脸颊被太阳晒得红通通的,煞是好看。   诗君翼心头一紧,大手微微紧握才压制住那股异样的悸动,微微弯下身子将那床薄被拾起重新盖到那女子的身上,心底微微有些怒意,她就如此躺着,田田不在,也不怕有歹人闯入,心底有些怒,动作却是异样的轻,饶是如此还是吵醒了寒远素,眸子微微睁开,似乎尚未睡醒,这样的天气很容易谁的困乏,迷蒙的眸子不清醒的睁着,迷迷糊糊的像个懵懂无知的孩子,那纯真无邪的目光让诗君翼心中更是一紧,那种涩涩的感觉如何也抹平不了。   “翼大哥,你怎么来了。”寒远素终于看清楚眼前的人,当下坐起身子,身上的薄被再次滑落在地,诗君翼手快去抓,寒远素也去抓,两人的手触碰到了一起,诗君翼触电一般松开,寒远素倒是不觉有他将被子拾起,目光干净而又剔透。   倒是诗君翼心中乱成一团,微微敛着眸子不敢对上寒远素纯净的眼眸。“我过来看看你风寒好了没,田田呢?”   “她出去帮我买东西了。”寒远素低低的开口,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开始在军营诗君翼莫不是看到了她,便是如此她方才匆忙回来。   “你今日出去了么?”诗君翼试探性的开口。   “我一直躺在屋里休息,今日刚好是小日子来了,腹痛难忍,一天都下不得床,此刻方才好些,听人说红糖可以解疼,但是田田走的时候尚早,我倒是忘了。”寒远素低低的开口,声音似透着几丝虚弱与娇软。   “小日子……”诗君翼没明白过来,却见那女子突然满脸通红,羞涩的低垂下头,支支吾吾的开口。   “就是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日。”寒远素似不太好意思,声音也压得低,细若蚊蚋。   诗君翼倒是听明白了,顿时尴尬的厉害,那股疑虑终是了断了去,怎么可能是她,大抵是身形有些像,他几日不见她,有些思念,才会看岔了。顿时也不好意思开口,含含糊糊的应了声。心情倒是好了几丝,可是目光落在寒远素发簪的位置又觉得心底堵塞的厉害,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整个人如同吞了只苍蝇一样浑身不舒坦。   寒远素也察觉到诗君翼情绪的变化,那模样似很纠结,还以为他是不太好意思面对自己,倒也没有多在意。15409902   诗君翼这边却是心中乱的不行,素素是个好姑娘,是与君儿一样的存在,她将他当成哥哥,即便不是亲的,他也不能随意断了她的幸福,他前几日有去查探过那私塾先生的人品才知晓,那先生此刻已经是举人,今年正准备上京赶考,才华横溢不说,人品更是儒雅温软,村里人都喜欢他,当私塾先生也是为了让村里的孩子多学些知识,爱慕那先生的女子也不少。想到此处诗君翼更是呆不下去,心底想着若是她真的喜欢,那他也要像哥哥一样让她风光下嫁。“素素,我军营还有事情,便先走了。”   寒远素好久没有见到他此刻哪里肯让他如此轻易走,他这几日总是对自己刻意保持着距离和疏远,让她好生郁闷,琢磨了半日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翼大哥,你陪陪我,田田不在,我一个人在这里有些闷。”那声音有些虚弱,眸光又软又润。   诗君翼心中也有些不放心,思索了片刻之后微微颔首,“我出去片刻就回来。”   寒远素等的有些犯困,果然没多久便见到诗君翼高大的身影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纸包匆匆忙忙入了屋,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杯热茶,淡淡的红糖香弥漫开来。   寒远素心中一暖,倒是觉得自己对不起眼前这个男人了,诗君翼多好的人啊,有责任心,又一身的本事,为人还不骄不躁,顶天立地,捧着那杯红糖水,寒远素喝的心里甜丝丝的,别看诗君翼闷声闷气的,又总是板着面容,温柔起来却丝丝入扣,深得她心,“谢谢……”   “剩下的我放在你屋里了。”诗君翼低低的开口。   “我已经不疼了。”寒远素喝完之后还捧着暖暖的杯子,冲着诗君翼甜甜的笑。   诗君翼被那笑容晃的有些恍惚,心口处顿时悸动的厉害,那里好似关了一只野兽,此刻被他强大的理智压制着,随时都想要破笼而出,“田田不在,你还没有吃东西吧,我给你弄些吃的。”远素更股股。   “恩……”寒远素乖巧的点了点头,她确实没吃东西,一早上便去寻哥哥,然后碰到诗君翼马不停蹄的跑回来哪里还顾得上,此刻诗君翼一提倒是有些饿了。   其实田田早上走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只需要热热即可,诗君翼看着满桌辛辣的东西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好似听君儿说过女子那几日还是吃清淡些好,看了厨房的剩菜,生了火架起锅子开始炒菜,饭倒是现成的,放点水热热和新鲜的一样。   寒远素听得乒乓的声音顿时起了身站在厨房外,此刻那男子就站在灶火前,火生的很旺,诗君翼炒菜的架势很是熟练,食物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怎么办,寒远素轻轻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此刻雷声轰隆,她好似更加喜欢这个男人了,越是靠近,就好像越来越喜欢,谁说将军大人不懂得温软,那个男人有着世界上最柔软的心,只不过被那层层冷厉包裹着,何其有幸她能够发现。12eoo。   诗君翼炒菜很快,几个简单的素菜便下了碗,就等着炉火上的汤,见到寒远素怔怔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在军营里学过,不过手艺很普通,我看田田留的都是辛辣的食物,还是吃清淡些好,还有个汤,很快就好,你到外面再躺躺,弄好了我再叫你,厨房里油烟大。”   那男子声音有些沉,压在寒远素心口,只觉得那股悸动愈发的深,她一向自认聪慧,哥哥说她骄傲的像只凤凰,可是此刻她却想着如何让自己优秀些,好配得上眼前这个男人,“我来端菜,我已经好些了,这些简单的事情还是可以做的。”   寒远素在民间呆过很长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她与孱弱的娘亲相依为命,日子很是清贫,娘亲未婚先孕,在村里一点地位都没有,甚至没有人肯正眼看过她们,娘亲是个清高的女子,满腹才华,除了做些针线活便是日日搂着她给她念诗讲故事,教她识字书写,那时候她觉得娘亲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子,哪怕穿着布满了补丁的衣服也是优雅高贵的模样。可是娘亲身子不好,没过几年便生了重病,那个优雅美丽的女子即便奄奄一息依旧温软的看着她唯一的女儿淡淡的笑,告诉她说素素,你娘亲我自命清高,守着自己的执念等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也爱了一辈子,你别怪那个人,是我自己要走的,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她说素素,千万不要像娘亲一样喜欢上一个永远不可能只属于你一个的人。后来她才明白娘亲话语的意思,一国之君,身边美人无数,父皇是喜欢娘亲的,可是位置让他不可能只停留在娘亲一人身边,娘亲是清高的,清高到哪怕爱父皇爱到死也不愿意回去,那份爱于是她得,万千宠爱。可是寒远素知晓自己是寂寞,那份寂寞来自内心深处,是当年那个优雅美丽的女子植下的,无人可触,可是如今碰上了诗君翼,却好似要连根拔起。   她很喜欢这样,很温暖,暖到让她觉得心安。   那是寒远素有生以来吃的最欢快的一顿饭,因为有诗君翼陪着,如果可以她宁愿时间停在那刻,田田回来的时候天色有些黑,诗君翼连晚饭都未吃便起身告辞,寒远素虽然不舍,可是又找不到理由留住,而且她先得想办法搞定将军大人才行。 ☆、第十三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13)   寒远素的生辰是在秋日最深浓的时候,寒棋一大早便让青菱来接寒远素,却被寒远素拒绝,反而嘱咐青菱给她弄了些东西,听到寒远素要的东西青菱只觉得五雷轰顶,看着自己优雅高贵的公主竟然要使些下三滥的手段顿时脸都黑了。舒殢殩獍寒远素威胁了半日,青菱方才咬着牙同意。   那日里寒远素让田田知会了诗君翼,又特意将田田支走,田田是知晓寒远素的心意,而且她也喜欢寒远素倒是爽快的同意了。   诗君翼白日里没有时间,来的时候夜色已经降临,那女子正等候在院落的门口,看到他好似一只彩蝶一样翩飞了过去,今日的寒远素精心打扮过,平日里都是素色的衣物,今日特意穿上了粉色的群裳,她本就生的温软,粉色衬得那女子愈发的纷嫩剔透,极为好看,虽然未施脂粉,可是脸蛋红扑扑的,唇瓣又粉又嫩,眸光干净水润,波光潋滟好似收敛了世间所有的色泽,发丝安顺的散在身后,那幅水墨画好似上了色,那烟雨迷蒙的江南也能阳光普照。   诗君翼本来是有些喜欢她这样作扮,艳丽无双尤为好看,可是见她每日都带着那发簪看来是极为喜爱,心底的闷结本就散不去,此刻越结越深。他早就该开口问,可是心底堵得慌就是不愿意开口。诗君翼心中有事,连寒远素挽着他亲昵的入了内室都没有反应过来。   “翼大哥,坐……”寒远素笑米米的开口。   满桌子的好菜还摆上了酒,诗君翼回过神来方才意识到这饭桌是摆在寒远素的香闺,这还是他头一遭进女子的香闺,鼻尖萦绕的尽是那女子清浅的香,不似他房间那样沉闷,一贯的素色风格,婉约高雅,给人一种极为清新之感,诗君翼深觉这样有违礼数,也不敢多瞧,“素素,田田呢?”   “田田有事出去了,翼大哥,今日是我生辰,陪我吃顿饭可好。”寒远素低低的开口。   诗君翼看着寒远素坐在自己的对面,双手安静的交放在膝上,微微垂首,笑容清浅,这些日子他有意避开,便是觉得自己是她大哥不能越距,更不能生出什么邪念和非分之想,心中不是没有记起,却始终迈不开靠近的脚步,又默默看了几眼,只觉得心中生出一股异样的悸动,却是极好,忽见她突然抬起头颅,两人四目相对,她眼睛清澈晶亮好似能够窥视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急忙避了开来,感觉她还在等着自己开口,方才微微晃过神来,“你该早些告诉我,我也好替你准备份礼物。”   “翼大哥,我也没有什么想要的,你让田田陪着我,要什么她都会帮我弄来,我就想有个人能够陪着吃顿饭就好了,我不会做饭,这饭菜都是田田的做的,我只打了下手,翼大哥不要嫌弃才好。”寒远素笑盈盈的说道,似有些不太好意思。   见那女子满脸的真诚,眼眸里又带着些许的落寞和寂寥,想着自己将她一个弱女子放在此处,虽然派了人护着,到底是不熟悉之人,他还承诺会经常来看她,却是来的鲜少,当下心中有些愧疚,“不会,这样就很好……”还想说些什么抱歉的话语,可是话语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如何也开不了口。   寒远素咬着唇瓣看着诗君翼,“翼大哥喜欢就好……”那模样分明是有话要说。   诗君翼见她那模样还以为她是要同他说那个私塾先生的事情,自己作为大哥岂能对她的事情漠不关心,当下低低的开口,“素素,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说完之后搁在心底的石头似乎瞬间被挪走了,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到那份释然,随机却又被袭来的另一阵巨大的失落所占据,只觉得心底什么东西被连根拔走,心一下子空荡荡的飘无依所了。诗君翼暗暗告诉自己,眼前的女子是他妹妹,虽然不是亲的,但是他该将她当成君儿一般疼爱。君儿出嫁之时他是不看好的殷离的,可是君儿喜欢的话,那殷离要什么他诗家就尽量给。所以素素若是真的喜欢,他哪里能够说什么,怕也只能说些祝福的话语。   “翼大哥,我给你斟酒,今日我们喝上几杯。”寒远素是有话要说,她今日定要将话挑明了,确定诗君翼的心思,看诗君翼的反应对自己该是有几分喜欢,可是他又避自己避的厉害,让她反而没有信心了,可是她既是看上了,而且非他不可,如何也不能让他走。只是到底是女子,饶是大胆心性洒脱,到底是有些矜持。   远素听着顶。“素素,我不喝酒。”诗君翼见寒远素替自己倒酒顿时推脱道。12epn。   “你不会喝酒。”寒远素有些诧异,若是不喝酒她的计划怎么实施。   “倒不是,只是行军打战喝酒乃是禁忌。”诗君翼向来是个自律之人,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他一直安排的井井有条,若是最荒谬的事情那便是让寒远素在军营呆了几日。诗君翼向来规矩大于天,要他破了守了十几年的规矩自然是有些难受。   “翼大哥,今日是我生辰,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够和翼大哥一起过,只是小酌几杯,应该无伤大雅,若是翼大哥不喝,那我自己喝好了。”寒远素说的有些伤感,说罢拿起刚才替诗君翼倒得酒一饮而尽。酒很烈,她喝的猛烈,顿时呛了起来。15409963   诗君翼见她咳得眼眶一圈微红,眼眸里雾气盎然,不像是被就所染,倒像是出了泪,顿时夺过她手中的杯子。“你不会喝酒就别喝。”   寒远素擦了擦眼睛,依旧是浅笑盈盈的模样,“翼大哥,听田田说翼大哥过些日子便要回沧祁皇城了。”   诗君翼讶异她竟然知晓,想必田田是从诗君崎那里得来的信息告知了她,当下也没有隐瞒低低应了声。又见寒远素虽然笑着,可是神色落寞,分明含了几丝凄楚,心中顿时有些翻江倒海的难过,竟无法再拒绝,当下接过酒壶,“只是几杯倒是无伤大雅。”话虽如此,却想着回去他该自请军法处置,否则如何立榜样,而且他良心过不去。   “翼大哥是不是要回去成亲了。”寒远素口气里似带了几丝哀怨,诗君翼身边虽无女子,但是他决然不会孤身一人过日子,若然回了沧祁她还不能搞定将军大人,那就没有机会了,她撒下这般弥天大谎,按照诗君翼的性子若然知晓定是会勃然大怒,而且她这些日子总是有些不安,觉得真相总会有败露的一天,而她必须在败露之前让诗君翼离不开自己。   “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诗君翼微微蹙了眉目,此次回去只怕是避免不了,但是若他不同意,家里自然不会强迫,他也深知自己该是到了已婚的年纪,很多人在他这个年纪孩子都有好几个,他常年呆在军营倒是耽搁了。可是寒远素那哀哀凄凄的开口询问,他倒是无法开口说是,想着再等几年也无碍。   寒远素咬着唇瓣,因为用力过度的缘故唇瓣微微泛白,女子神情愈发的落寞。   诗君翼见了心底愈发的疼,那种疼好似揪着心肺,一阵一阵的,又似想起开始那女子几乎是临别的话语,我也没有什么想要的,只是想和翼大哥吃顿饭,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诗君翼心情顿时差到了极点,当下拿起桌上的酒杯仰起头颅一饮而尽,“素素,你放心,在你没有找到归宿之前我绝对不会娶亲。”他是她的大哥,而且他对她有责任。   “那怎么可以,就算翼大哥不急,家里人也该急了,何况我岂能拖着翼大哥的幸福。”寒远素心中有些感动,又有些歉疚,她百般算计着等诗君翼入瓮,让她对自己许下一个个过分的承诺,还享受的心安理得。   “素素,我说话算数,你没有找到幸福前我绝对不会娶亲。”诗君翼低低的开口,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眼眸竟是异样的灿亮。   听得诗君翼这声保证寒远素稍稍宽了心,可是她要的可不是她不嫁他不娶的承诺,而是他非她不娶的承诺,她知晓自己是有些过分的,可是她实在是喜欢他,最多以后她待他百分的好。“翼大哥你为何待我这么好。”   “你是我妹子我自是待你好。”诗君翼只觉得心口热热的不知道是酒的缘故,还是那女子眸光的缘故。   “可是又不是亲的妹子。”寒远素微微嘟着唇瓣,此刻悔的肠子都青了,当初说出妹子的话语不过是让诗君翼少点负罪感,哪里知晓他竟然真的以为自己将他当成了哥哥,而且还秉着哥哥的作风对她爱护有加,也有礼有加。   “那……那也是妹子。”诗君翼顿了顿低低的开口,又觉得那话语分外的沉重,重的他几乎有些承载不住,甚至后面半句话如何也说不出口。 ☆、第十四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14)   “那……那也是妹子。舒殢殩獍”诗君翼顿了顿低低的开口,又觉得那话语分外的沉重,重的他几乎有些承载不住,甚至后面半句话如何也说不出口。   寒远素又羞又恼,她都这样说了,他竟是一点都不开窍。   诗君翼见那女子似不高兴了,心中顿时更是失落不已,自己是不是又惹得她不高兴,他似乎总是惹得她不快,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寒远素发簪熠熠生辉的银簪上,虽然不是真的明珠,可是在灯火的映衬下倒也别样的晶亮好看。她日日都带着,定是极为喜爱的,她这样问自己,定是怕没有人给她主婚,他该洒脱些说,素素你若是有了喜欢的男子,我便让他像你提亲,心中如此想,口里却是如此都说不出来,看那簪子的眼神也愈发的觉得厌恶。   也也兴口见。寒远素这时终于意识到诗君翼目光总是时不时落在她发间的簪子上,而且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堵得难受,这不是他送给她的么,她带着他怎么反倒不喜欢了,是不是他后悔送给她了,可是看诗君翼那模样又不像是后悔,而是真的厌恶,当下诧异的问道,“翼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带着不好看。”   “好……好看……极好……”诗君翼只觉得喉咙里卡得那根刺刺这喉咙里最软的那块肉,疼的他倒抽了一口冷气,那短短的话语尽是费了好大的劲头,心底暗暗告诉自己,诗君翼啊诗君翼,你这是在做什么,她是你的妹子,将你当成亲哥哥一样信赖着,你哪里能够生出这样的促狭心,可是脸上却是如何也挤不出笑容,话语又苦又涩,“他送你的自然是极好。”   寒远素终于抓到了话语里的重点,他送你的自然是极好,这不是诗君翼送得,“翼大哥,这不是你送给我的么?”11xdt。   “那日里你风寒,我来看你,在院落门口遇到了那私塾先生,他托我带来的,我帮你打探过此人,倒是身家清白,又有一身好学识,若然勤恳上进,日后自然前途无量,而且听说此人性情温和,倒是个会疼人的主。”诗君翼说这些话的时候就觉得一把生锈的刀搁置在自己的胸口,一下一下拉锯着,涩涩的疼不说,还满嘴都是铁锈味。竟是难受的无以承受,当下又自斟自酌喝了好几杯。   他说这些话,好似已经替自己相好了人,只等着她点头同意一样,看诗君翼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分明是误会了什么,寒远素心中也不恼了,顿时就高兴了,将军大人连吃醋都这么闷这么可爱,当下一把将那发簪拔了下来丢到一旁,“我以为是你送我的我才带,别人送我的我才不要,我只是闲着无事才去私塾教那些孩子念书,那私塾先生我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我才不喜欢那种书生。”   诗君翼先是一愣,转而心底被极大的喜意冲击,情绪转变太大,他一时间竟是难以转变过来,心底却因为那句别人送我的我才不带,你送我的我才带弄得心痒难耐,好似有一尾轻盈的羽毛轻轻撩动着自己胸口的软肉。极大的喜意胀的胸口处竟是有些酸涩的疼,可是那股涩涩感又有些上瘾,喜意尚未来得及完全消化,又被另外一波自责和歉疚代替,他是她的大哥,那女子贴心,他岂能生出非分之想,饶是如此,他依旧感觉胸膛里关着的那只野兽愈发的猖狂。   寒远素见诗君翼一会儿高兴一会儿自责一会儿愧疚顿时促狭心起,眼眶微微红了,楚楚动人的用勾人心魂的眸子盯着诗君翼,“翼大哥是不是急着回去婚嫁,想要将我嫁给别人。”15242321   诗君翼被寒远素那勾人的目光盯着全身发毛,那女子明明是委屈和哀怨的模样,他竟是觉得分外的诱人,胸口处那野兽撞击的牢门砰砰作响,杯中的酒水突然淡然无味,他连着喝了几杯方才稍稍稳了心神,可是那女子逼迫的紧,桌子本来就小,此刻寒远素站起身子,整个人微微前倾,他只要低垂下头便可以看见那隐隐约约的白色雪峰,那柔软的感觉密密麻麻的朝着诗君翼涌去,诗君翼心底享受着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当下狼狈的侧过眸子,也不敢多瞧一眼,只怕自己会玷污了那干净纯粹的女子,浑身不知道是不是酒劲的缘故,一股邪火腹中涌来,烫的好似肌肤都要燃烧起来,“素素,你……我……没……”诗君翼有些语不成句,眼光不知道落在哪里好。   寒远素哪里肯放过诗君翼,抓起一边的酒壶咚咚的灌了几口,诗君翼连忙抢过,也顾不得自己此刻内心泛疼的波涛汹涌,“素素,我发誓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人,你若未寻到幸福,我绝不成亲。”他对她是有责任的,不只是哥哥的责任,还有身为男人的责任。   寒远素借着酒劲,她本来酒量不差,但是沾酒脸便红艳艳的,刚好可以让这个男人以为自己入醉三分,娇软的身子隔着小小的桌子,鼻尖都要贴在诗君翼的鼻尖上,昏黄的烛火照的她红艳艳的面容仿若二月盛开的满眼春花,眼中落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随着她呼吸微微闪动,闪啊闪啊,一颗颗尽数落在他的眼底心底,鼻息里似乎又闻到一阵淡淡的桃花香,女子面容竟是比桃花还要娇艳,诗君翼觉得自己有些头重脚轻,酒不醉人人自醉,急忙想要后退几步,在诗君翼潜逃的瞬间,娇软的唇瓣毫无预兆的贴在诗君翼的唇瓣上,女子吻技生硬羞涩,胡乱的啃咬着他的唇肉,“翼大哥,我喜欢你,好喜欢你啊,要不我给你做新娘好不好。”女子声音压得有些低,含含糊糊的听在诗君翼耳底却是异样的清晰。   “素素……别……素素,别这样,我们这样不对。”鼻尖尽是女子温软的香,他似乎忆及当初在军营时那些男人闲暇时讨论的关于女人的问题,若然说女子的胸部是世界上最柔软之物,若然触摸逍魂蚀骨,那么女人的嘴那就是世界上最腻人的蜜糖,甜入心扉,百吃不厌。诗君翼此刻被巨大的自责心包裹,他是她的大哥,哪里能够做出这样与畜生无异的事情,何况于礼不合,即便是相爱的男女,若然未谈婚嫁,未见父母,那也是不能做出任何出格之事,大手伸出想要将眼前的女子推开,可是双手却软若无骨尽是提不起来,“素素,我是你大哥,你喝醉了。”   “我没醉,这叫酒后吐真言。”寒远素一字一句分外的清晰。“翼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那话语已然带了几丝哭腔,软软弱弱像是要捏碎诗君翼的心脏。   “没有,没有……”诗君翼急急忙忙的否认。   “那就是喜欢了。”寒远素咯咯的笑,干脆将那桌子推开,整个人都要瘫软在诗君翼的怀中。   诗君翼双手撑着,不敢大力推开那女子,又不敢让那女子靠近。“素素,别这样,你我是兄妹。”对于恪守了二十几年规矩的诗君翼来说,打破规矩无异于要他的命。   “我才不要你做我哥哥,我都有哥哥了,而且若我不这样说你定是会丢下我不管,翼大哥,我给你做新娘好不好。”寒远素笑得甜蜜蜜的,甜的让诗君翼心跳如雷。   “素素……”诗君翼满头大汗,“素素你醉了,你还小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我自然知晓,翼大哥我听邻村的大嫂说过,她说若是喜欢的话就是看不见会想,看见了想亲想搂,想……哎呀,羞死了,我说不出口。”寒远素偷偷打量着诗君翼脸上的窘相和焦虑,脸上却尽是含羞的浅笑。   “素素,你别听那些咬舌根的妇人胡说,你自小养在深闺什么都不懂,才会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往后再是别听他们说这些。”见她忽然睁大了干净的眸子怔怔的看着自己,诗君翼心底有些发虚,想要再解释下,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才算恰当,见寒远素乖巧的点了点头,方才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尚未咽下,那女子后面那句悖逆经纶的话语弄得诗君翼满脸通红,那口气吊在喉咙里,卡得他差点呼吸不畅,因为那女子此刻满是困惑又软腻腻的开口问他。   “翼大哥,你有没有亲过女子,像刚刚那样。”寒远素轻声问道,脸颊的红晕似深了几丝,眸光默默的落在诗君翼的身上。   “没……没有……”诗君翼见那女子目光天真干净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分明什么都不懂,明明已经是深秋,可是穿上厚衣了,他依旧觉得燥热不已,连后背也被冷汗浸透。“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礼物我改日再给你带来。”   “那翼大哥想不想亲亲女孩子。”寒远素低低的开口,头颅微微垂着,许是因为了喝了酒的缘故,身段愈发的柔,表情也愈发的媚,偶尔一瞟,好似醉了的满天红霞,勾魂夺魄。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__^*)嘻嘻……,今日加更,加更~~ ☆、第十五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15)   “那翼大哥想不想亲亲女孩子。舒殢殩獍”寒远素低低的开口,头颅微微垂着,许是因为了喝了酒的缘故,身段愈发的柔,表情也愈发的媚,偶尔一瞟,好似醉了的满天红霞,勾魂夺魄。   诗君翼被寒远素那一bobo的攻势弄得退无可退,毫无招架之力,此刻听在耳底只觉得心中一惊,尚未来得及拒绝,那女子已然翩然扑至自己的怀中,娇软的身子像是要嵌入他的身体内,寒远素刚扑入诗君翼怀中便感觉到男子浑身僵硬,她自是不会给他反应的时间当下双臂如同灵蛇一般勾住诗君翼的脖颈,如同先前那样含着诗君翼的唇瓣,细细的啃,偶尔也会调皮的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似乎不满意诗君翼的不予回应,当下重重的咬了一口诗君翼的唇瓣,声音却是异样的软,“翼大哥,我没有亲过嘴,我不会,你教我好不好。”   那软软的带着撒娇和单纯的调儿好似最烈的情药,熏的诗君翼理智逃窜,胸口那只野兽猛地窜出了牢笼,那凶兽一旦破笼而出必然翻天覆地,谁也压不住,诗君翼双眸猩红,下腹处那抹邪火烧的他浑身滚烫疼痛,若是不给这女子一些教训,她还不站在自己头上兴风作浪。不是,这女子似乎已经站在他头上兴风作浪许久,他这些日子哪日里不是被她牵着鼻子走。心底唯一残留的意思理智让他推不开眼前这个女子,只是低沉的嗓音毫无说服力的响起,“素素,这样于礼不合。”   寒远素向来没规矩惯了,听他这样一说,伸出的舌尖大胆的朝着他口腔进攻,仿若吃蜜糖一样轻轻舔着诗君翼毫无防守的牙关,感觉那男子胸膛好似着了火一样烫的肌肤有些泛疼。“翼大哥,是这样亲的么?”   诗君翼一生耿直,恪守礼数,别说是越距,哪怕是稍微于礼不合的事情都没有做过,如今遇到这个女子,或许她根本不能称之为女子,便是那摄魂夺魄的妖精,将他的理智蚕食的干干净净,他一生的功力从遇上寒远素便败坏得尽,毫无反抗招架之力,将他安排好的人生弄得乱七八糟,再也回不了正轨。饶是诗君翼身边并无女子,可是男子天性使然,他也知晓如何让狠狠惩罚下怀中煽风点火的女子,一把将寒远素抱坐在腿上,绵密的吻压着寒远素柔软的唇,拖着那甜蜜的舌尖狠狠的吮,吮的寒远素舌尖发麻发疼也不肯松开分毫,像是要将女子的呼吸,那女子的甜腻吞噬干净,诗君翼心头那头野兽如今见了荤,哪里还撒的开手,铺天盖地的吻,那男子气息极强,力道霸道,寒远素由主导变成了被动,最后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任由诗君翼掠夺檀口中的熏香和甜腻,诗君翼不知晓世界上最甜的糕点是什么味,就觉得那女子此刻甜的好似捏着他胸口最柔软的一处,让他无所遁形,只能依附着这女子而生。   有种兽一直恪守礼数,从不沾荤,可是野兽便是野兽,饶是理智坚定,一旦沾了荤食,那便是啃人骨头的凶兽,诗君翼便是这种,那些东西若然不沾染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念,一旦沾染上那便是万劫不复的沉沦,何况怀中又是喜爱之人,喜爱到让他浑身泛疼之人,想爱不能爱,被这丫头那声大哥折腾的几月难以安生。   寒远素骨子是骄傲的,完全被动的状态让公主殿下很是不满,她自小游览全书,饶是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看过猪走路,那些禁书她也曾微微瞧过,饶是过了许久,但是她记忆一向不差,还剩下模模糊糊的印象,大手似挑逗的搭上诗君翼的胸口,如同灵巧的蛇一般探向那滚烫的胸口,感受那如同雷鸣一般的心跳与自己的心跳融为一体。   她仿佛听在自己的心在说话,素素,若是这个男子的话定是值得你交出所有,身与心都可,他便是这个世界上你寻寻觅觅多年与心共融的存在,美丽娘亲的黯然凋零让她对情爱敬谢不敏,原来不是不能,不是不可以,只是没有遇上,诗君翼遭遇上寒远素万劫不复,从此踏上不归路,其实她何尝不是,寒远素遭遇上诗君翼那也是一条永无回头的不归路,寒远素从来没有如此清楚的认定自己要什么,就是这个男人,若然错失,只怕她此生都将痛苦孤苦一生。   那小手似带着磨人的挑逗,惹得本就欲火焚身的将军大人,几乎火燎而亡,全身因为紧绷而疼痛男人,下腹某处高高昂起,刚好又贴着寒远素的柔软,那女子有意无意的撩拨,几乎破了诗君翼一生的功力。微微抓得些理智的空隙,强行撇下那份甜腻的柔软,“素素,不可以,你我尚未成婚,我不能委屈你,待过几日寻到你父母我再像他们提亲,然后带你回诗家。”诗君翼嗓音压得有些低,沙哑中透着浓浓的晴欲,如此他再是不能推脱自己的责任,何况这个女子他是极为喜爱的。   “可以……”寒远素此刻像是那沐浴着火的凤凰,而诗君翼便是那团火,她就借着那团火重生,她一生薄凉,唯有诗君翼她非得不可,动了心早已收不回,这个男人她一定要。   “不可以……素素,别……这样不对,你……我不能委屈你。”诗君翼抓住寒远素使坏的小手,强大的自控已然到了极致,下腹绷的疼痛难忍,体内那只凶兽沾了荤腥,叫嚣放肆,直嚷着要将怀中的女子拆骨入腹半点不剩。   感觉自己被那样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珍惜着,怎么办,好似又喜欢了一些,寒远素心中暖热的不行,“翼大哥,我想做你的新娘可好。”   “好……”诗君翼应的毫无别扭,他喜爱这个女子,很喜欢,似乎比想象的还要喜欢一些。先前是因为身份的禁锢他强行压制,此刻解了禁锢,那波涛汹涌的暗涌将他尽数淹没再无挣扎之力。“素素,你别叫我大哥了。”那称呼他以往听了便觉得刺耳,此刻表明了心迹更是觉得不想听到。   寒远素歪着头颅想了想,咯咯的轻笑出声,“那叫什么,诗君翼,君翼将军大人,还是,相公……”后面那个字寒远素拖音极长,软腻腻的调儿酥的诗君翼心脏都生生的疼。   不过那声相公却是极大度的取悦了他,好似这样的称呼他很是喜欢,“随你喜欢都好,就是不要叫大哥。”他听了别扭,而且觉得有种负罪感。11xdt。   “相公,相公……”寒远素跪坐在诗君翼的腿上,双手勾着诗君翼的脖子,像个孩子一样一声声又软又腻还故意拖着音喊道,那声音绵密柔软的让诗君翼心口一阵阵的猛跳。15242321   “世间怎么会有你这般女子。”诗君翼低低的叹了口气,眉光柔和的落在寒远素的身上,他身边女子本就少,可是决然没有这般胆大的。   “那你可是喜欢了。”寒远素笑米米的说道,脸颊亲昵的磨蹭着诗君翼的脸颊,比起自己心中的欢喜,那些矜持实在不算什么。   “素素……”诗君翼觉得这样委屈了寒远素,又觉得与一向恪守的规矩不符,但是那软腻的女子那样轻轻的贴着他,他竟是觉得极好,甚至不愿意拒绝。   “我就是那勾人的妖精,专门来勾你的魂魄,你可是喜欢。”寒远素突然咬住诗君翼的耳垂,故意压低的嗓音带着盈盈的热气直接洒在诗君翼敏感的部位。   那股邪火本就有了燎原之势,此刻被如此一撩拨,几乎当成化身为兽,诗君翼忍得浑身紧绷的疼痛,只想将怀中这使坏的女子拆骨入腹,可是强大的理智让他硬生生忍着那破骨而出的凶兽,他们尚未成婚,而且未见父母,他岂能委屈了她。“素素……别……别这样。”顶天立地的将军大人此刻声音虚软无力,那低低的嗓音如同无可奈何的低声哀求。   翼翼势低诗。寒远素笑得更加的邪恶欢快,优雅高贵的公主殿下在诗君翼面前化身为妖,只为夺取这个男人的心,这个男人的魂,“别哪样啊?”寒远素无辜的眸子亮澄澄直勾勾的盯着诗君翼,那模样好似懵懂无知的孩子满是困惑。   诗君翼深深的吸了口气,扣着寒远素双肩的大手蓦然收紧,“素素,未成亲之前我不能碰你,我知晓你不在乎名分,可是我在乎你会委屈。”   寒远素心瞬间就软了,目光淡淡的扫过诗君翼那一脸真诚认真的模样,这个男人分明已经忍到全身冷汗淋漓,却还是恪守着最后一步不肯突破,她以为在这方面矜持的都是女子,真好,她何其有幸,能够遇到诗君翼,她本来还让青菱准备了催情的药物,此刻却是如何也愿意再难为这个男人,若是当真他轻薄了自己,她突然不想看到诗君翼满是自责的模样。她仗着这个男人的宠爱和老实已经欺负的他够多了,她怎么舍得让他更加为难一点,“好热,翼大哥,你将我放下来吧。”   诗君翼如负释重顿时松开了手,怀中娇软一离开顿时觉得心中空空如也,不过那股几乎将他燃烧殆尽的火燎也暂时缓了几丝。 ☆、第十六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16)   寒远素看着诗君翼满头大汗,眼底布满了晴欲疼痛的模样顿时心疼的不行,“翼大哥,你出了一身的汗,外面有口井,你要不先去冲个澡,刚好饭菜也凉了,我去热一下。舒殢殩獍”   “好……”诗君翼像是得了下台的阶梯顿时起了身,仓皇的转身便欲走出去。   见诗君翼那迫不及待的模样寒远素心中又有些促狭,顿时低低的唤道,“翼大哥,刚刚我坐你身上的时候有个硬硬的东西抵着我,如今还有些疼,你可是知晓那是什么啊。”寒远素一脸天真的问道。   诗君翼背脊一凉,顿时浑身上下像是浇了一桶冷水透心的凉,也不敢回头,内心被一股巨大的羞耻感淹没,整个人被那一句话打击的浑身无力,支支吾吾的嗓音低低的响起,“我也不知道。”丢下一句话便仓皇的出了屋,那模样好似逃难一般生怕身后那女子再说出其他的话语。   诗君翼自是不会孤男寡女的在同一个屋内冲凉,而且与那女子靠的太近,那浴火分外的旺,几乎是运起全身的内力到经常冲凉的小溪,溪水很凉,刚好与他滚烫的身子相辅,浸泡了许久觉得欲望缓和方才穿衣,本觉得不适合再回去,可是今日是那女子的生辰夜,那女子期期盼盼的模样竟是萦绕在脑海里如何也断不了,更何况,翼大哥,我喜欢你呢。夜色那温温软软的调儿像是触摸到了他心口最柔软的一角,哪怕是冷漠如将军大人此刻也缓和了脸色,唇角不经意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连带步伐也轻快了起来,心底虽然有些芥蒂,可是欢喜更多。远远皇得是。   公主殿下自小被美丽优雅的娘亲宠着哪里摸过厨房,长大后又是皇帝陛下的掌上明珠更是与厨房无缘,连个炭火都生了半天,弄得浑身乌黑都没有办法,倒是厨房内乌烟瘴气,呛的寒远素咳嗽的不行,诗君翼老远便看到了那袅袅炊烟刚刚靠近,那女子低低的咳嗽声让他微蹙了眉目,看着炉灶前那黑漆漆的女子,努力不懈与那柴火奋斗,诗君翼眉眼里的温软更加的浓密,当下将那女子从浓烟里捞了出来,月色下,那女子此刻有些狼狈,脸颊黑一块白一块,只是眸色似乎更亮了,似乎感觉到诗君翼眉眼里的笑,公主殿下突然害羞了,波光潋滟的眸子一闪一闪,唇瓣微微嘟着,好似要掩饰掉心底的慌乱。   那模样,在诗君翼眼底是极好看的,好看的刚刚靠冷水平息的浴火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心神紧了紧,强压下那股燥热感,“去洗洗我来吧。”   寒远素这次是真的害羞了,难得乖巧的微微颔首赶紧朝着卧房的方向而去。跑了几步,又微微侧骨身子,满是委屈的盯着诗君翼,“你怎么可以连这个都会。”那神情哀怨到让诗君翼觉得自己会生火做饭是件罪不可恕的事情。   诗君翼宠溺一笑,见那女子此刻可怜巴巴的像只猫儿一样用细细的爪子挠着他的心脏,又酥又麻,顿时心疼的不行,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等着主人安抚的小宠物,诗君翼走近几步,卷起袖角轻轻擦拭掉寒远素脸上沾染上的炭黑,“下次我教你。”   “好……”寒远素难得乖巧的时候分外惹人疼惜,按照是寒棋的话来说那颗绝世明珠永远骄傲灿烂,若然有一日敛去光华,那也是最圆润的那颗珍珠,而且在诗君翼看来就觉得这样就很好了,这个女子怎么会如此招他心疼。15252612   “我给你烧点热水,天凉了,你不比我。”诗君翼似乎想到什么顿时低低的开口。   “恩……”寒远素此刻就只想安顺的依靠着身边这个男人,他说什么就什么,他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诗君翼见惯了这个丫头促狭,这般乖巧可爱还是头一次见,就觉得那丫头软软的,像是贴着他的心脉,只觉得如何疼宠都不够,心底暗暗庆幸幸好他将她留下了。诗君翼牵着寒远素的手重新入了厨房,刚刚诗君翼开了窗,浓烟已经散去,只是那股烟味依旧萦绕久久不散。   寒远素心跳如小鹿,公主殿下什么样的男子未见过,甚至为了诗君翼想尽办法的撩拨,此次却为了这么一个牵手的小动作心跳如雷,只觉得只要被这么一双宽厚温暖的大手牵着,她毫无所惧。小手微微握成小拳头,诗君翼似有所察,大手收紧了几分,密密麻麻的将寒远素的小手包裹其间。   诗君翼很会生火,一边慢慢讲解如何生火,寒远素学得很快,她本就极为聪慧,悟性极高,何况是如此简单的事情,火烧的旺旺的,映衬的那女子白希的面容灿若桃花,好看到了极点。本是最简单,最普通的事情,可是身边有个人陪着,好似比做什么都有意思。   寒远素从头到尾都是淡淡的笑,静静的坐在诗君翼的身边,乖巧的好似那慵懒的猫儿。   火烧的很旺,诗君翼提了干净的井水烧上,又替寒远素将浴盆倒满,方才转身回了厨房,寒远素本就不喜欢一身黏腻,倒也乖巧的去洗澡。洗完了澡,折回厨房的时候诗君翼已经下好了面,煎的嫩黄的鸡蛋,上面漂着清脆的葱花,那男子冲着她似有些木讷的浅笑,“素素,我未准备什么,你刚刚也没吃什么,尝尝看,这是长寿面。”   一碗面两个人吃,诗君翼尚未能够接受如此亲昵的动作,但是寒远素软腻腻的缠着他根本无法拒绝,寒远素吃了些许便吃不下,亮晶晶的眸子静静的看着诗君翼将汤喝完,又盛了点饭就着先前的菜吃了点。“翼大哥……”   那甜腻的称呼让诗君翼一口汤几乎卡在喉咙口,脸色微微沉了几分。   “君翼,君翼好了吧。”寒远素见不得诗君翼那为难的模样,她哪里知晓诗君翼最疼的人便是他的妹妹,那声大哥听在耳底方才会分外的刺耳。   “恩恩……”他的名字从那薄薄的红唇里吐出,诗君翼不由得心口一紧,似乎忆及那女子甜腻的味儿,那小嘴一张一合,更像是无声的you惑,碗中的饭菜也没了味,只想再尝尝那女子嘴里的馨香。   “君翼,若是有一日,我是说若是你发现我欺骗了你,你会不会责备我,不理我。”寒远素问的小心翼翼,眼眸微微眯着,好似不敢让诗君翼深瞧。   诗君翼此刻整颗心思都落在那一张一合的小嘴上,哪里还听得进去其他,就想着她一个小丫头能够片他什么,当下低低的应了。   寒远素虽然知晓自己有些过分,但是若不如此,她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当下亲昵的坐在诗君翼的身边,小手亲昵的挽着诗君翼的手臂,“我可是听见了,当真了,若是那日里你生我的气,我绝不理你,除非你趴在地上让我当马骑。”   “不会,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怪你。”诗君翼认真了思索了片刻之后缓缓的开口。   按照诗君崎日后的话语,诗君翼便是那最昏的昏君,而寒远素则是最狡猾的宠妃。11zts。   寒远素高兴了,凑过红唇轻轻吻了吻诗君翼的唇角,那一吻几乎是天雷勾地火,诗君翼心中的巨兽本就破笼而出,破骨叫嚣,此刻被那女子那样轻轻一撩拨,立马化身为兽,大手猛地扣住那女子的后脑勺,极尽摄取那女子檀口中的芬香,诗君翼吻的生猛又急促,动作算不得温柔,他早就被怀中的女子撩拨的狠了,哪里还顾得上温软,巴不得将这女子生吞活剥了,也好缓缓心口紧绷的疼。   寒远素舌尖被诗君翼霸道的拖出狠狠的吮,吮的舌尖又麻又疼,被迫吞咽了诗君翼很多口水,那暧昧的吞咽声更是刺激的将军大人双目猩红,腾出一只手紧紧扣在寒远素的腰身,那模样好似要将那女子嵌入身体里面一样。   寒远素哪里敌得过诗君翼的气力,当下浑身酥软的倒在诗君翼的怀中,诗君翼还不肯罢休,直到寒远素实在受不住软声软气的哀求,那软腻腻的嗓音激的诗君翼几乎当下将那女子抱上床榻,折腾致死,可是心中到底是疼惜,而且那二十几年的恪守规矩也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诗君翼抓着最后一丝理智将怀中的女子微微推开,见怀中的女子软的好似一滩水,媚眼如丝,直勾勾的看着他,双唇又红又肿,显然是被欺负的狠了,可是看在他眼底只想狠狠的再欺负一次,当下撇开眉目,深吸几口气稳住心神,诗君翼自认为固不可破的理智在寒远素这里大抵只剩下些残渣,一吹就散,“素素,我是个粗人,只会行军打战练兵,性子木讷不讨喜,你当真是想好了。”   “恩,想好了,这样我就很喜欢了。”寒远素声音还有些喘,紧紧的缠着诗君翼的腰身像是抓住生命里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素素,我会待你好的,一辈子都只待你一个人好。”诗君翼心底暗暗发誓,如此好的女子他此生何求。   那也暖月清明,诗君翼守着沉睡的寒远素一夜未眠,将军大人冷硬的心如同雷鸣一般跳了一个晚上,心动,日月无阻。 ☆、第十七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17)   诗君翼离开的第二日便接到了北陵太子的挑战,一对一两人打了整整一日,诗君翼大胜而归,让寒棋本就挫败的心更加挫败一点。舒殢殩獍   寒远素听了心中焦急,让田田唤了诗君翼来,还是一人一马,脸上虽然有着淤青,但是看来伤的并不重,哥哥的本事她自是清楚,身上看不见的伤怕是不少,诗君翼饶是厉害要取胜终究是不易,照哥哥的话来说,他只是输在技术上,诗君翼常年呆在军营,对战次数无数,出什么招破什么招,那是日积月累的他自是比不上。想到自家哥哥那惨状,寒远素不由得担心起二人日后相见的状况。   诗君翼一眼便看到那女子站在院落的门口,满脸的焦急之色,顿时明了她匆匆叫他前来是为了哪般,心底微微有些恼,是谁将他将迎战北陵太子之事传到了她的耳中。当下催促马匹快点前行,田田很是懂得察言观色,知晓二人需要独处,当下牵了诗君翼的马匹说是带马匹出去溜达溜达晚上不回来吃饭便一溜烟不见了影。   田田不在,寒远素顿时没有了顾忌,因为担心着诗君翼,伸手便去扒他的衣服。   诗君翼哭笑不得,这里虽然幽静鲜有人来,但是还是无法避免隔壁村会有人路过,连连抓着寒远素的小手将她扣入怀中,“我没事。”   “还说没事,脸都青了,若然破相了,我就不要你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寒远素嗓音已经隐隐带了哭腔,哥哥伤的那么重,冷笑着说也没有让诗君翼好过,他定然也是伤的不轻,他嘴上说是没事,但是将她搂入怀中的时候身子紧绷,显然是撞到伤口了。到底是放不下心,又要去扒诗君翼的衣服。   “素素,我们先进去好不好。”诗君翼心顿时就软了,耐着性子低低的哄道,寒远素许是察觉到自己的鲁莽当下微微红了脸颊,眼眶也是红红的,分外惹人疼惜。但是公主殿下囧了,当下有些无理取闹,细细的掐着诗君翼手臂上的硬肉,掐不动,又低下头去狠狠的咬,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好似只发脾气的猫儿,饶是伸出爪子也是不轻不重的轻轻挠动,诗君翼只觉得是种情趣,倒也由了她,但是此地是外面,担心此种情趣被人瞧了去,刚好那女子微微抬起头颅嘟着唇瓣委委屈屈的看着自己,当下,心头一动,做了一件他以往想都不敢想,甚至觉得此生都不会做得事情,低垂下头亲了亲寒远素的眼眶,然后倾下身子将女子拦腰抱起。   “你放我下来,你这个流氓。”寒远素用力的挣扎,许是碰到了诗君翼的伤口,那高大的身子微微一个踉跄两人几乎同时跌倒在地。诗君翼反应算是极快,当下单膝跪倒在地,手肘微微上勾,才避免将寒远素抛出去。   诗君翼疼的冷汗都出来了,寒远素下一个瞬间便闻到了血腥味,当下吓得脸色苍白,动都不敢动,直直的看着诗君翼,一副要哭又哭不出来的模样。   倒是诗君翼咬了咬牙站起身子,低声安抚这个吓坏了的小女子,“我没事,不疼,你别担心,只是些皮外伤罢了。”   寒远素许是被吓到了,当下也不敢再动,被诗君翼这么轻声一哄,眼泪刷刷的掉了下来,公主殿下此生只落过一次泪,一次是她美丽优雅的娘亲死的时候拉着她的手说素素,对不起,没能陪着你长大,而第二次便是此时此刻,那男子分明疼的厉害,却依旧温声软语的轻哄着她。一下子触碰到了她心底最软的那块肉,酸酸涩涩。   诗君翼见寒远素哭了顿时乱了手脚,面对千军万马尚镇定自若的将军此刻心乱如麻,手忙脚乱的甚至忘了伤口的疼痛,粗糙的指腹去擦那女子的泪水,却越擦越多,那炙热的液体烫在指尖生生的疼,诗君翼此生受过无数伤,大伤小伤,几乎死过去的也不知道多少次,可是他从来不觉得有多疼,这是诗君翼人生里第一次觉得疼得钻心入肺,便是那个女子的泪水,好似都落在了他的心肝上,疼的揪成一团,疼的几乎要背过气去,“素素,别哭,别哭,好不好,只要你不哭,你要我怎么样都好。”诗君翼不会哄女孩子,只会重复着素素别哭的话语,一遍又一遍,他越说寒远素哭得越厉害,诗君翼最后心疼的不行,低垂下头,一点点吮去那女子眼角的泪水,15252628   “你都不知道疼么?”寒远素许久才停止了哭泣,声音一抽一抽的特别惹人疼惜,听在诗君翼耳底竟是别样的疼,此刻那女子眼眶红红的,连鼻头都红红的,似嗔怪的看着他,哪里会不疼。11zu8。   君君看有日。诗君翼低低叹了口气,“素素,你不哭我就不疼了。”诗君翼真不觉得伤口有多疼,对于受伤他早已麻木,此刻他却暗暗发誓,日后定然不会让自己受伤,因为她担心,她哭泣,会让他倍加的疼痛。   “你不心疼我心疼。”寒远素拿出了公主的气场,不顾诗君翼的别扭硬是让将军大人脱了衣服,一看寒远素眼眶又润润的,大大小小的伤,新伤旧伤布满了那精壮的胸膛,有的岁月已久只剩下小小的粉色印记,有的可能伤的太深,哪怕已经完好依旧狰狞,特别是胸口的位置,那里有个箭疤,直至贴着心脏的边缘,即便她未看见也知晓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的危急,而新伤是在小腹之上,此刻皮肉翻开鲜血淋漓,显然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下连纱布都未裹上,才会被寒远素那么一撞就裂了开来。   诗君翼见寒远素又红了眼眶,当下急急忙忙的便欲将衣服拉上,寒远素瞪了他一眼动作有僵硬的不敢再动,大手轻轻的摩挲着那女子的眼角,“素素,素素……”低低的嗓音似带着浓浓的宠溺,他显然不会说些安慰人的甜言蜜语,如此简单的两个字却似包含了他对这个女子所有的疼与宠,诗君翼承认他此刻也是个俗气的人,见那女子如此关心自己,一边心疼着,一边心底又是窃喜的,如同昨夜里那女子抱着他软软说喜欢他,说要做他的新娘,叫他相公时一样,明知于理不合,心中却仍旧是高兴的,高兴的甚至可以将自己固守的礼数置于一旁不予理会。   寒远素打来了水,又拿了伤药和干净的纱布,本来想说几句斥责的话语,可是见诗君翼满脸焦急,又是心疼的模样哪里还舍得开口,原来这个世间当真有那么一个人,是你连半句重话都会舍不得的存在,会让你甘愿为他做任何的改变。   诗君翼饶是一贯强硬作风,甚至是霸道强横的,可是在公主大人面前永远是弱势的,无论是寒远素的娇俏,还是那女子的泪水都是他致命的伤,当下乖乖的坐着任由寒远素替他清理伤口,这点小伤他其实是不放在眼底的,上了战场,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更重的都有,以往只是随意擦点药,可是……诗君翼微微低垂着头颅看着那女子专注替自己清理伤口的模样,眼眶和鼻头还是红红的,满脸都是心疼之色,那动作小心翼翼,好似他也成了那易碎的珍宝,如此被人珍惜心疼着,还是比他娇弱,甚至在他眼中脆生生一捏就碎的丫头,诗君翼突然就生出一股想要将她立马娶回家的念头,他并未想过一生不娶,但是婚姻在他心底一直都是例行的公事,只要对方温软贤淑,娶谁都一样,如今他才知晓,若是成亲定是要找一个双方都互相喜欢的,像是素素这样的女子,有些矫情,有些任性,有些霸道,大抵时候都是温软动人的。   寒远素清理完伤口上了药,拿起纱布一圈圈小心翼翼的缠好,缠纱布脸颊难免会触碰到诗君翼的胸口,这是头一次寒远素没有生出促狭心去撩拨这个男人,直到包扎好方才抬起头颅,澄净的眸子直生生的撞入了诗君翼的眸底,那黑眸似乎异样的深沉,沉到让寒远素心砰砰直跳。   “素素,傻丫头……”诗君翼淡淡一笑,这种温软,这种宠溺哪怕是他最疼爱的妹妹都未曾享受过,他一生耿直漠然,自是说不出那些矫情的话语,原来不是不可以,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   寒远素却突然低垂下头,女子娇软的红唇轻轻落在诗君翼那些陈旧的伤口上,时而伸出舌尖轻轻地舔,暖热,温和,像是初冬的暖阳,温温和和让人浑身舒爽,诗君翼浑身僵硬,似不敢相信,若然放在以往他定是会义正言辞的退开寒远素告诉她这样有违礼数,只是如今,像是被这女子撩拨的狠了,又像是那温柔太黏腻让他无从拒绝。素素只是在心疼他,强压下心头的暧昧旖旎思想,将那女子抱坐在腿上,大手捧起那女子的脸颊,见到那眼底的晶莹又是一疼,微微俯下头颅唇瓣印在寒远素的眼角,“素素,都是些陈年旧伤,早已不疼了。” ☆、第十八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18)   寒远素轻轻咬住唇瓣不说话,小手却依旧摩挲着诗君翼胸口处最为厉害的伤疤,这一箭若然再偏点的话,想必她再也见不到他了。舒殢殩獍远素寒泪依。   诗君翼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个女子那沉默不语默默落泪的伤心模样,他本就不会哄人,更加不会说些好听的话语,顿时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诗君翼突然从一旁褪下的衣服里翻出一个东西,“素素这个给你……”那模样好似是在讨寒远素的欢喜。   寒远素怔怔的看着诗君翼手中握着的发簪,桃木雕刻的发簪尚散发着幽幽的清香,发簪式样简单朴素,却在簪头装饰的位置镶刻着一颗明珠,明珠不大,刚好配上那发簪的精巧,一个大男人做如此细活,想来是废了不少的功夫。   诗君翼见寒远素只是看着不接顿时有些木讷的开口,“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东西,那日里你说我送你的你便佩戴,你若不喜欢的话,我重新给你买好看的。”   “什么时候做的。”寒远素低低的开口,诗君翼昨晚被自己缠着,一直呆在清晨时分方才离去,又应了哥哥的挑战,哪里来的时间。15256726   “打完之后做的。”诗君翼不擅长撒谎,当下老老实实的开口。   “你有时间做这个,没有时间处理伤口是吧。”寒远素声音大了几丝,明显带着斥责的味道。   诗君翼低垂着头颅,如同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你那日里说你喜欢,我喜欢你佩戴发簪的模样,很好看。”   谁说诗君翼不会哄人,寒远素觉得自己满腔的怒火被诗君翼这么三言两语弄得便完全没有了脾气,何况心中的感动是如何也遮掩不住,“那这颗明珠是什么意思。”   “绝世明珠……”诗君翼低低的开口,这似乎是他能够想到的唯一能够形容这个女子的词汇,一颗绝世明珠,恨不能日日珍藏守护。   “你就会说些好听的话语讨我欢心是吧,就以为我不会追究你受伤的事情了。”寒远素边说边将发簪戴在头上,见诗君翼被她训斥的低垂着头完全没有脾气的模样心中又是一软,嗓音也软了几丝,似有些娇嗔与矫情,“好看么?”   诗君翼见寒远素声音软了几丝知晓她不再生气当下微微抬起头颅,那明珠映衬的女子眉眼如画,竟是好看到了极点,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好看,极好……”   “那我便日日带着给你看好不好。”寒远素有些娇羞的笑,脸颊红红的,竟是被那声极好的夸得红了面容。什么甜言蜜语山盟海誓也不及那男子分明木讷却认真神色的说出极好那两个字。120ye。   “好……”诗君翼心底暖融融的,见那女子浅笑盈盈的模样更是心中喜欢,当下有些冲动的开了口,“素素,漳龙说已经有了你父母的消息,想必很快便能够寻到,等寻到我便立马像他们提亲。”   “恩,都听你的。”寒远素软软的笑着,心底却是有些焦急,该如何开口才是。要不干脆挑明算了,反正诗君翼都答应她绝不会生她的气,可是如此浓情一刻她实在是开不了口,怎么说,说以前都是骗你的,就是要让你喜欢上我。“那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受伤让我担心了。”   “恩……”诗君翼点了点头,“我本来也想着这两年便辞去将军之位。”诗君翼本来以为自己此生都将征战沙场直至死去的那一日,可是见了这个女子的眼泪更是肯定了他退出的念头,他不是一个人,有个人为了他难过,为了他担惊受怕,他如何舍得。自己这想法虽然有些自私,可是心底所念,唯有对不起皇上的重用了。   寒远素本来还以为要费上一番唇舌哪里想到诗君翼答应的如此爽快倒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只是闷闷应了声,心底想着要如何挑明,若是真让诗君翼寻到了那和田村的那对夫妻,那他岂不是更加的生气,可是挑明的话他也必然会生气,这个男人就一根筋到底,性子里定然容不得欺骗,干脆等着订了亲他跑不掉再说吧,寒远素如此想着,心情也差了一大半,不过诗君翼在倒也掩饰的极好。拖着诗君翼便一定要让他躺在床上歇息,诗君翼连说不妥,女子的香闺他入了便不妥,何况是躺倒床上去,虽然两人清清白白,却始终觉得委屈了寒远素。   “榆木疙瘩,哪个男子会拒绝这样的温香软玉,倒是你反倒跟我欺负了你一样。”寒远素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要不诗君翼此刻受着伤她定然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他。   “素素,我身上脏,而且一身的汗,会弄脏你的床铺。”诗君翼还想拒绝,这样实在是不妥。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而且床铺脏了洗了便是。”寒远素拉着诗君翼就拽,论力道她哪里敌得过诗君翼,只不过诗君翼怕自己大力会弄伤了她也不敢挣扎,只是伫立在床前一脸为难的看着寒远素。   “我介意,素素,我不能坏了你的名声。”诗君翼一脸纠结的说道。   “我哪里还有名声可言,早在你我初次见面不就没有了,何况昨夜里你还亲了人家,反正人家都是你的人了,还在意什么名声,除非你还想将我嫁给别人。”寒远素娇嗔的开口,声音软软腻腻,分明透了几丝暧昧在其中。   诗君翼脸霎时就红了,她说的确有道理,头一次见面他就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虽说不是故意,而且背着光他也未看清楚,可是到底是看了,何况他昨夜里还那般鲁莽,虽然未突破最后一关,可是该亲的都亲了,还差点就擦枪走火,如何都逃脱不了责任,诗君翼心底半是甜蜜,半是自责,按照将军大人的性情,闺房情趣这种事情,和什么人,那对象必须是自己的妻子,在什么地点,那必须瓦片遮掩的闺房,时段还必须是在夜里,如今他与素素连亲都未定,已经占尽了人家的便宜,心底到底是有些愧疚与自责的。   “你说你是不是后悔了想要将我嫁给其他的男子。”寒远素向来得理不饶人,在诗君翼面前像是要将十几年积压的小性子行驶彻底,何况欺负将军大人,见将军大人窘窘的模样也是一种别样的乐趣。   诗君翼见那女子又是咄咄逼人的模样,眉眼里还带着狡黠的浅笑,分明又是踩在自己头上兴风作浪,黑眸微微眯起,他虽是喜欢这丫头张牙舞爪的模样,只是偶尔也要确定下自己的地位,当下一把扣住寒远素的腰身,将那些什么礼数,什么规矩尽数抛掷到了脑后,就扣着那女子在怀中搂着狠狠的亲吻,先前若然说是处罚,后来则化为浓浓的疼惜与宠爱,卷着那女子的唇舌温柔的吻,将军大人所谓的温柔在弱小的寒远素看来依旧生猛霸道,气息被掠夺干净,身子泛软,唯有跟随着诗君翼的气息起伏,空气中满是甜腻的气息。   诗君翼稍稍退开分毫让那几乎窒息的女子得以呼吸新鲜的空气,唇舌似不舍的依旧徘徊在寒远素的唇角,“素素,我不会让你嫁给任何人,你想都别想。”   那话语生硬不讨喜,听在寒远素耳底却是极为受听,小手缠绕上诗君翼的脖颈,公主大人每每落于下风甚是不快,这男人看似好说话,一本正经,处罚的手段却异样的火热,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分明是她勾引他的不是么,怎么反倒自己乱了阵脚。薄薄的吻带着暖暖的气息印在诗君翼的胸口,寒远素依样画葫芦,就着诗君翼的伤口轻轻的舔,偶尔加重力道小口小口的咬,诗君翼本就那一吻勾的兴起,此刻那女子还煽风点火,那只早已破笼而出的巨兽此刻叫嚣着撞击着竟是让他胸口生硬的疼痛,若然再不教训这个女子,以后他如何在她面前建立威信,当下一把将那女子丢在床榻之上,高大的身子俯下,完全的力道占了优势,寒远素被困在诗君翼身下动弹不得,可怜兮兮的眸子眼巴巴直勾勾的盯着诗君翼,似委屈,似不甘,那猫儿一样的小爪子挠的诗君翼火燎一般难受,沙哑的嗓音低低的响起,轻柔的吻一个个落在寒远素的脸颊上,“素素,你这个小妖精,世间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子。”   寒远素也有些情动,呼吸错乱,胸口因为喘息起伏的厉害,抵着诗君翼坚硬的胸膛,极致的柔软贴着极致的刚硬,愈发的暧昧。诗君翼本就隐忍的厉害,此刻被这么艳色的一激,眼都红了,恨不得一口口将这个女子吞咽下腹,到底是理智强硬,心疼着这个女子,翻过身子让寒远素起身,寒远素本来还想再撩拨下,可是见到诗君翼身上缠绕的纱布顿时心就软了,小手轻轻抚摸着纱布的位置,“下次别让自己受伤了,我有些怕……”那话语压得有些低,好似在掩饰自己的软弱,这种感觉从她娘亲过世后便再没有过,如今再次复苏竟是有些难以承受。   诗君翼并未说话,大手轻轻抚摸着寒远素的发丝,将那女子禁锢在铜墙般的臂弯里,头一次忘掉所有礼数想要给怀中的女子一份安定。 ☆、第十九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19)   是日,阴雨连绵,秋意渐深。舒殢殩獍   院中的花草大抵凋谢,被雨水打的有些凄凉。   可是这些却丝毫不影响寒远素的心情,女子单薄的身子着着宽大的披风在屋内徘徊,不时看一下窗外,一贯温软淡然的面容上带着少见的焦虑与不安。   屋内两个略显苍老的人正襟危坐的,一脸的不自然,那妇人显然有些按捺不住,“公主只管放心,我们两定是不会让那沧祁的将军看出半分的端倪。”   寒远素低低应了声,只觉得心中很是不安,这几日诗君翼待她越好,心中便越是忐忑,好似这份幸福是她偷来的一样。小手轻轻捂着胸口的位置,淡淡的不安萦绕在心尖上如何也散不去。这样欺骗下去好么,一个又一个谎言,最后那雪球越滚越大,连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圆谎。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假的父母,想好了应对的台词,可是到了临门一脚,突然又生出悔意,若是她抱着诗君翼软声哀求,他该是会原谅自己吧,何况这件事情又能瞒得了多久。   “算了,你们还是走吧,告诉哥哥就说我反悔了。”寒远素突然觉得今日她再做出这样过分的事情,只怕诗君翼便真的不会原谅他了。   “公主……”那妇人一副如负释重的模样,假装公主殿下的父母他们实在心中忐忑难安。   “对不起,让你们受怕了。”寒远素有些抱歉的开口。   “未能帮到公主的忙是属下无能。”那年纪稍长的男子也站起了身子,虽然不知晓公主为何突然会后悔,但是公主的父母可是皇帝与皇后,他们坐在这里也是浑身难受。15459433   寒远素似乎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当下侧过头颅,门被推开,穿着雨衣的诗君翼率先走了进来,寒远素咬了咬牙,既是如此,便只能咬牙再说一次,她发誓这绝对她此生最后一次对他撒谎,“君翼,我找到我的爹爹和娘亲了,你看……”   那原本欲走的男女一脸尴尬的笑,停留在原地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寒远素几乎下一个瞬间就看到诗君翼的脸色变了变,那神色极为怪异,她一时间竟是无法分辨,诗君翼甚至连雨衣都来不及脱去,雨水打在地板上很快散开淡淡的水渍,寒远素温软一笑,“伤口还未好若是沾上了水发炎可怎么好。”   “素素,你说他们是你的父母,和田村的。”诗君翼低低的开口,声音似有些轻颤,不过此刻寒远素心乱如麻倒是没有察觉,若然放在以往心细如麻的她自是不会错过诗君翼有些怪异的反应。   “是啊,我就说爹爹娘亲会来寻我的,幸好是遇上了。”寒远素软软一笑。12rhh。   “那他们呢?”诗君翼突然让开身子,原本被他高大的身子挡着,寒远素并未看见,此刻方才发现诗君翼身后田田还扶着两个苍老的身影,寒远素似乎明白了什么,当下脸色苍白,薄唇微微颤抖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公主殿下么?”诗君翼身后那苍老的老人突然开口,声音显然带着淡淡的诧异。   寒远素脸色愈发的惨白,她甚至是有些不敢抬起头颅去看诗君翼此刻的神色,即便看不到,她也可以感觉到身边男人紧绷的心神。手中的雨衣顿时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什么公主,分明是军师大人,老婆子,我就说公主与军师是同一人,你还不信。”那老头子低低的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老婆子上前几步细细看了看,“老头子,果然是同一个人,上次逃难多亏军师大人出手相救,还有你我上次去北陵省亲也多亏公主殿下赠予钱财才能回来,上次逃难心中害怕,竟是没有认出公主殿下女扮男装微服出巡,还以为此生都没有机会当面向公主殿下道谢了。”那老婆子有些激动的说道,当下两人双双跪下身子。   寒远素什么都听不见,只觉得她的世界好似外面那场雨,从细雨纷飞到大雨滂沱,打得的世界冰冷不堪,袖中的小手紧握成拳,这就是为什么她会记得这两个名字,没想到诗君翼竟然真的找到,而且这么快,这个男子想来是心疼自己孤身一人,才想着快点寻到她失散的亲人,却不想这也是假的。她到底做了什么,从撒下头一个谎言开始,后面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辜负了他的信任,他的喜欢,他的疼惜,寒远素,你好不容易碰到非他不可的存在为何就不能真诚相对,何时也会害怕。   “将军,你不是说寻到了我们的女儿么,我们的女儿老早就嫁了,如今儿孙都可以嫁人了,只是前些日子逃的急走散了。”那老婆子到底是挂念着自己的女儿。   田田似乎看出了端倪,当下扶着那老婆子和老头子起身,“将军大人好像是认错人了,不如你将你女儿的样貌告知我,二少定是会帮二位寻到的。”   “哦……”那老头子和老婆子似乎也察觉到气氛不对,任由田田扶着走了出去。寒远素请来的假父母更是呆不下去,得到寒远素的应允当下逃难一般步入了风雨之中。   寒远素咬了咬牙,极力挤出一抹灿烂的浅笑,“君翼……”话尚未落音便被诗君翼冷冽的嗓音打断。   “公主,军师……”如此冷然厉色的诗君翼寒远素还是头一次见,那模样分外的骇人,此刻紧绷着面容,一脸铁青,神色又冷又利,直直的落在寒远素的身上,好似两把凌厉的刀子。   寒远素袖中的小手几乎握出血来,却是骄傲的抬起头颅对着诗君翼浅浅的笑,“我是骗了你,我叫寒远素。”   诗君翼一拳打过来,寒远素吓得脸都白了,那拳头落在寒远素身后的墙壁上,白色的墙壁上顿时多了几道血迹,那力道大到寒远素甚至感觉房子抖了几下。寒远素,饶是诗君翼也知晓,北陵最得宠的公主。“你如此百般戏弄我很好玩么?”诗君翼是无法接受,他认为脆生生的丫头,他认为单纯美好的小女子竟然身份如此高贵,竟然这般狡黠聪慧。他早就该知晓了不是么,若是普通的女子岂会见了他还如此镇定,岂会有那么优雅高贵的气质,岂会有如此大胆的行径。那日里在北陵军营他分明是看见了,可是那女子那样软绵绵的一句小日子,他就跟个傻子一样丝毫不怀疑,甚至巴巴的快马加鞭到市集上去给她买红糖。他早就该觉得不对劲,却一叶障目就觉得那女子温软天真什么也不懂。说到底一向自认理智的他竟然被女色所惑,还迷的七荤八素,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走。   寒远素一脸的受伤神色,见诗君翼满脸铁青,眸光里尽是痛楚与不可置信心中更是难过,若是早知道有一日她会这样喜欢这个男人,她还会不会撒下那些谎话,只怕会吧,若是不是那一系列的谎话,她岂能靠近这个男子,“我没有……”   “寒远素,你做了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难道就不会觉得后悔么,你如此戏弄着我是否觉得很有成就感。”诗君翼怒了,头一次生如此大的气,他如此信任她,将她当成心肝宝贝一样的疼着,可是呢,他还像个傻瓜一样为了寻到她的父母,屁颠屁颠的想要来讨她欢喜,最后呢,她早已准备好假的父母,就等着他傻傻的送上门来。   “我不后悔……”寒远素咬了咬牙,明知道自己这样的话语定然会触怒诗君翼,可是她当真不后悔,她向来不羁惯了,闯过多少祸事,可是唯有此次她真的一点都不悔。   “寒远素……”诗君翼像是只发怒受伤的困兽,声音咬得死死的,那冷冽的字眼从牙缝中挤出分外的骇人。日阴时身身。   “我若不如此的话,你哪里会理我。”寒远素从未见过这样盛怒的诗君翼,好似有人拔了虎须一样,浑身上下都是骇人的戾气,她尽管不害怕却依旧知晓自己触怒这个男人了,深深的伤了这个男人的心。他的心那样干净纯粹,如同那最纯净的一颗珍珠捧到她的面前,却被她狠狠的摔碎。头一次喜欢上的女子,竟是从一开始就是在骗他,骗到还要他最后亲手拆穿。   “你根本就与和田村没有丝毫关系……”诗君翼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问这些毫无关系的问题,好似所有的答案都想从这个女子口中亲耳听到才算。   “是……“   “你是北陵的公主……”   “是……”   “你是北陵的军师……”   “是……”   “你那什么小日子生辰都是假的……”   “是……”   “你今日找来的假父母,若是不是我刚好找来了真的和田村人,你是不是还打算将我欺瞒下去……”   “是……”   “寒远素,你如此厉害,为何不将我欺骗到底,你可以否认啊,我等着你如何再一口一个翼大哥将我哄骗的团团转。”诗君翼巴不得亲手捏碎了这个女子,因为愤怒的关系额头青筋凸现,整个人像是被撩拨狠了怒极的野兽。 ☆、第二十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20)   寒远素反倒是不怕了,心一点点平静下来,哪怕是得知真相他依旧是怜惜着她的,“我承认我从一开始是骗了你,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而且我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不是么?”   “寒远素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你我的关系。舒殢殩獍”诗君翼根本无法理解这个小女子的思想,他们是敌对的关系,而且她一个女子扮军师便罢,入了敌营还镇定自若的骗起他来。   “你不是也很喜欢我么,有什么关系。”这是寒远素手里捏着的唯一筹码,不过是这个男子对自己的喜爱,诗君翼从未喜欢过女子,又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既是喜欢上了自己,即便一时愤怒,也会慢慢原谅自己才是。   “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么?”诗君翼勃然大怒的吼道,一把捏住寒远素娇弱的肩膀,见那女子因为疼痛微微蹙了眉目又松开,拦腰将寒远素抱起搁置让她趴在自己的大腿上,抡起巴掌一下一下狠狠的打在寒远素的屁股上,诗君翼此次是下了狠手,完全没有理会那女子喊疼的嗓音,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大胆,竟然这般悖逆之事都做得出来,一个女人呆在敌营里,还费尽心思的勾引敌军主帅,她可知晓这样有多危险,而且她说的真心又有几分真假。诗君翼此刻心乱如麻,只觉得心中愤怒不已。   “诗君翼,你放开我……”寒远素挣扎的厉害,一是羞怯不已,二是诗君翼下了狠手打得当真的疼,公主大人自小被美丽优雅的娘亲宠着,接回皇宫后更是万千宠爱,谁敢说一句话重话,如今被诗君翼压在腿上,狠狠打着屁股,旁边屋子还有人在,顿时羞涩难堪。顿时公主脾性也上来了,“诗君翼,你好大的胆子,还不放开我。”   “我哪里有你胆子大,你说你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诗君翼见那女子嗓音带了哭腔顿时生出恻隐之心,说到底他也有错,是他没有经得住you惑,何况他确实轻薄了这个女子,顿时松了手,寒远素一下子跳了开来,眼角还带着泪,按照往日里诗君翼定然心疼的不行,连礼数都不顾,搂着她亲昵的吻亲昵的哄,可是此刻那男子依旧一脸难色,只是冷冷的近乎无情的看着她,“素素,我原本还以为你只将我当成大哥,我甚至还为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歉疚难安,哪想……”诗君翼突然从那梳妆台上拿出一物丢到寒远素的面前。   寒远素一惊,那是那夜里她有心you惑,让青菱买的催发晴欲的药物,只是后来舍不得并未用,他怎么会知晓。“我们并未发生什么,而且……”   “你不必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诗君翼打断了他,冷冷的开口,“你you惑了我,我也受了你的you惑,与你纠缠不清,做错就是做错,你既然费尽心思甚至不惜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我也入了你的瓮,你我虽然未发生实际的关系,但是我亲了你楼了你是真,你还有什么清白可言,我答应娶你的事情不会变,过几日我便回诗家,到时候我会让人来接你。如果你还愿意嫁给我的话,哪怕天翻地覆我也必然娶你过门。”12ruy。   说罢也不给寒远素开口的机会,连雨衣都顾不得披上,便冒雨上了马,很快便消失了踪迹。   寒远素孤身一人站在屋内只觉得浑身冰冷,心像是被浸入冰窟一样冷的难以忍受,臀上的疼痛似不那么明显,娇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蜷缩在地,从两人约定今生到现在还不到半月,一切竟是如同做了一场梦一样。她还是赢了不是么,她捏着那个男人重情重义的软肋成功让他抛不下自己,可是为何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呢。   她自小要什么都是如此,得了便又觉得无趣。可是此刻她突然怕了,怕诗君翼喜欢的只是那个假装的自己,喜欢的只是她温软天真的模样。15460256   寒棋赶来的时候寒远素正缩成一团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木然发呆,泪水却是没有停止住刷刷的往下掉,寒棋只觉得心疼难忍,挥开手下递过来的雨伞,大步入了屋,将那浑身冰冷的女子搂入怀中,“素素,怎么会弄成这样,诗君翼呢,他就这么放着你不管不顾么?”   “哥哥,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寒远素头一次像个妹妹一样哭倒在自己哥哥的怀中,呜呜的声音疼得寒棋五脏六腑都似纠结成一团。他从未见这个丫头哭过,哪怕当初是她娘亲下葬,她也不曾落过一滴眼泪,如今一个诗君翼,竟是将他薄凉的妹妹点燃,竟是将他最宝贝的明珠连魂带魄一起掠夺而去。   “素素,还有哥哥在,我们回北陵,你想要什么样的男子哥哥都给你寻来好不好。”寒棋搂着寒远素轻声的哄,他甚至觉得只要她展颜欢笑,他可以失去任何东西。   “不好,不是诗君翼我不要。”寒远素突然软软一笑,像是突然有了力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直直的望着寒棋脸上的心疼。   “素素,我的素素不是很坚强么,你的壳呢,那保护着素素无坚不摧的面具呢。”寒棋眯了眉目掩去眼底错乱的思绪,他的素素一直带着重重的壳活着,她将自己藏在壳中偶尔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谁也不过分亲近,那样的素素他甚至觉得谁也伤不了,如今她丢掉保护自己的壳不要了么。   “哥哥,我又不是乌龟。”寒远素低笑出声,任由寒棋搀扶着她坐起,屁股触碰到凳子又觉得生生的疼,可是在寒棋面前到底不敢露出状况便说冷要坐到软榻上。兄妹两还是小时候经常坐在一根椅子上背对着背说梦想,那是他们都是年少轻狂少不经事,如今再坐一起竟是时过境迁。   寒远素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酒,递给了寒棋,寒棋本来不喜欢素素喝酒,可是见她心情不好倒也由了她,外面一干人候着,青菱体贴的掩上门,公主脆弱的时候太子总是可以让公主重新得到勇气。   “哥哥,我现在心情很忐忑,我想和父皇谈一谈,我决定和诗君翼在一起,一生一世的那种。”寒远素低低的开口。   寒棋眸光微暗,“你先前不也说了,莫不是先前当真是在玩弄他了。”   “不是,怎么说呢,以前的我总是带着一层面具,而如今我想以真正的我面对她。”寒远素软软一笑。   寒棋闷头喝了一口酒,“他不是知道你的事情了么,生气了,你们不是吵架了么?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分开了。”   “哪里有情人不吵架的。”寒远素似不以为然,“小吵小闹有时候可以增进感情,我只是很烦恼他到底喜欢怎样的我,分开,我怎么会舍得和他分开,哥哥,你说我活了十七年从未迷惘过,如今倒是真的迷惘了。”   “迷惘,我怎么觉得我的素素笑得跟只狐狸一样。”寒棋心中微微泛疼,他能如何,她是他的妹妹,他能够如何,“我的素素莫不是已经将那傻里傻气的将军吞咽下腹了。”   “才没有……我倒是想,但是他不同意,哥哥你说哪里有这样的男子,女子都倒贴上去了,他竟然还镇定自若的将我推开,但是他还是受我you惑了,他亲了我。”寒远素有些得意的说道。   寒棋微微的笑着并不答话,此时她或许只需要一个合适的诉说者,而他一直都是,静静的听着寒远素描述与诗君翼过的每一日,寒棋只觉得心中的疼痛愈发的明显,素素,你永远都不会知晓,如果能够做一天的诗君翼,我甘愿受千世轮回之苦。“那现在怎么办,诗君翼不是生气了,要不我托人带话说你喝醉了,让他来照顾你。”   “才不要,也许他气完了就会来找我了。”寒远素眯着眉目认真的想了想方才低低的开口。   “他要是不来呢?”寒棋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淡淡的侥幸,他不介意一辈子将她纳入羽翼下守护着。   “那我就去呗,反正是我不对在先,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呗,而且他性子那么别扭,若是哄哄的话定然有用的。”寒远素声音拖得有些长,笑盈盈的面容因为喝了酒愈发的艳丽。   远素道胆诗。“那就去吧,他若欺负你,哥哥便带着千军万马给你出气。他若敢不要你,我就替你将他抓来任由你处置。”寒棋看着这个因为诗君翼而变得愈发美丽的女子,他的素素真的变了,以前的素素做什么都十分有把握,从不困惑,从不伤心,如今却变得有血有肉有了真正的灵魂。他所能做的除了祝福守护还能做什么,这样就好了,那声爱他不能说,也不该说。   “他不会,我这般舍不得他,他哪里会舍得我,他就是生气了,我去哄哄他就好了。”寒远素笑得跟狐狸一样,伤心过了,那就更加不能放他走了,谁让她这样喜欢他呢。 ☆、第二十一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21)   诗君翼坐在营帐之内,眼前的步兵图已经看了许久,却是只字都未看进去,脑海中竟是那女子浅笑嫣然的模样,他一生清白自制,如今被一个小丫头搅的天翻地覆,一身自傲被击溃的惨不忍睹,心中自是怒极,恼极,那丫头还咬着牙关说自己未错。舒殢殩獍诗君翼啊诗君翼,你如今为美色所诱,何以当此大任。   漳龙和赵琪一头雾水的站在一旁,一大早被将军唤来,可是这都大半个上午将军只是紧蹙着眉目一言不发,那神情冷冽的让他们也不敢多言,只得默默的陪坐着。看将军那模样分明心不在焉,这情况他们倒是从未见过。   “报……”一士兵匆匆进入,单膝跪倒在地,“将军,北陵派来使者说是有要事与将军商议。”   “派的是谁?”诗君翼微微眯了眉目,声音压得有些低,听在耳底竟是隐约有一股压迫之力。   “北陵的军师。”那士兵如实禀告。   几乎是瞬间诗君翼手中的狼毫笔折为两段,神情里的戾气浓了几丝,漳龙和赵琪尚未见过将军如此不怒于形的模样当下心中都是一颤,却是不明白将军的怒意来自何处,他们跟在将军身边如此之久,从未将军将军这般冷怒的模样。   “不见……”诗君翼那两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女子又来干嘛,竟是以军师的身份,他不是都和她说好了,只要她还愿意嫁,他必然会娶。   “将军,那使者说此番乃是关于两军停战之事。”那士兵微微打了个寒战,将军的魄力有几人能够承受的住。   “让她进来。”诗君翼额头青筋直跳,脸色也铁青了几丝。12rwa。   一旁的漳龙和赵琪看的心惊肉跳,将军如此模样怎么像是和那军师有莫大牵扯一样。   寒远素进来的时候带着浅浅的笑,今日的她一袭素白色男装作扮,长发高高挽起,丝毫不见伤心或是后悔的模样,周身散发着一股高贵优雅的气息,虽不及诗君翼霸道魄力,却有一番逼人的贵气,何况她面貌生的极为温软,即便为男子,那也风度翩翩,好似贵公子一样俊逸迷人。   “见过将军……”寒远素微微颔首。   诗君翼饶是再有怒意,再想将那女子捞过来问她又在耍什么心机,可是如今这么多人在硬生生将心底的冲动压下,脸色却是愈发的难看,“军师不必多礼,请坐……”   寒远素也不客气,微微颔首便坐在一旁的凳子之上,先前被诗君翼打的臀部尚有些疼痛,坐在僵硬的板凳上秀眉不自觉的微微蹙起,心底却是微微松了口气,他既然在生气,那必定是在乎自己,她就怕来见他他什么反应都没有,诗君翼,我就是一只狐狸,而且是千年成精的狐狸,此刻我再不想隐瞒,我就想知晓若然我是狐狸你可还喜欢。   诗君翼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寒远素,见她秀眉微蹙,坐姿有些僵硬,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窘色,袖中的大手愕然紧握成拳。   “将军,此次我前来便是带着我北陵太子的诚意与将军商讨两军停战交好之事。”寒远素表明了来意,好似她此次前来纯粹是为了公事,那女子眉飞色舞,字正腔圆,有条不紊的分析两军交战所带来的利弊,已经停战的相关事宜,她列举的极为清晰几乎找不到破绽之处,帐篷很安静,只有那那女子压得有些低沉的嗓音淡淡的响起,那嗓音与平日里的温软和娇嗔不一样,那种自信和骄傲由骨子里透出。   诗君翼听在最后竟是听不下去,这才是真正的她吧,自信骄傲,意气风发,北陵最得宠的公主,聪慧漂亮,从头到尾除了开始的淡淡一眼,她的目光就未看过自己,好似她来此地只是为了商讨公事,与他没有半丝的干系,她岂能做到这般若无其事,莫不是欺耍了他与她一点干系都没有,从头到尾介意的人只有他自己,此刻诗君翼心中像是住了一只猫,被那爪子轻轻的挠,这一次不是酥酥麻麻的痒,而是揪心揪肺的郁结,似恼,似怒,又似有些酸酸的泛疼,一时间百转千回,竟是提不起半丝的精神。   “将军觉得在下的建议如何。”寒远素似乎已经说完低低的开口,目光落在诗君翼的身上。   诗君翼正看着寒远素骄傲自信的模样出神,见那女子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似乎在等着自己回答,漳龙和赵琪略带着诧异的目光也投来,诗君翼心中更是难过,他认识的素素时而聪慧,时而娇俏,时而温软,时而如同那妖精一般魅惑人心,却不似今日这样,明明就坐在他不远的地方,却好似哪里都不一样,现在这个女子淡定自若,姿态优雅高贵,诗君翼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淡淡的紧张,那种紧张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离自己而去一样。见那女子坐姿依旧僵硬,虽然神态自若,眸底依稀可见淡淡的疼意,诗君翼幽幽的想,定然是自己昨日里下了狠手吓到了她,她到底是女子,娇娇弱弱,与他手下的兵不一样,经不起他的鲁莽,他终归要娶她的,他们不久就是夫妻,等会儿还是要询问几声才是。   “将军,军师大人在等将军的意思。”漳龙见自家将军从头到尾就是盯着人家军师,那目光一会儿纠结,一会儿疼惜,一会儿又恼怒,一会儿又复杂不可变,他都迷惑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诗君翼被属下这么一提醒顿时窘迫的不行,袖中的大手紧了紧方才压下心头万千的纠结思绪,只是方才那女子说了什么,他竟是没有细听清楚,“容我考虑考虑……”诗君翼硬着头皮镇定自若的开口。   此话一出漳龙和赵琪都是一诧,如此好的条件,不是将军一直所求,这会儿怎么又要考虑了。   寒远素眸眼里快速闪过一丝狡黠的浅笑,顿时站直了身子,“既是如此,若然将军考虑好的话只管传话过来,我军主帅自会与将军大人解释具体细节之事,今日叨扰将军大人了,告辞……”说完拱了拱手便欲转身离去。   “等下……”诗君翼几乎是脱口而出,待到说出了口蓦然又有些后悔,只得低低的开口,“还有一事我想与军师商谈,漳龙赵琪你们先退下。”   很快帐篷内便只剩下诗君翼和寒远素两人,一人坐在书案后一脸的紧绷,一人站在帐篷中间一脸的风淡云轻。   “我不是同你说了过几日便会让人去接你,你今日来做什么?”诗君翼微微有些恼怒,到了此时此刻他还是由着她的心绪在走。   寒远素微微一笑,微微垂下头颅转而又抬起头颅,“我今日特意来寻你,便是有些话想要与你说清楚。”   诗君翼一听她淡淡的嗓音,无波无澜,整个人好似被一股凉水浸泡,觉得浑身都不舒坦,“这里是军营,有什么话过几日再说。”15460330   “过几日就来不及了,我大抵这两日便要回北陵了。”寒远素低低的开口。君翼小翻前。   诗君翼一听顿时脸都黑了,她说她要回去,那他们之间的关系要怎么办,她就打算这样撩拨他之后就一走了之了么。“你说什么?”诗君翼声音压得极低,那其中的怒意却是鲜明可见。   “我想了一个晚上终于想清楚了,以往是我不对,我刚刚被你的人掳到军营,那时候心生报复才想着留下来窃取些作战计划也好赢过你,再在你面前耀武扬威看你吃瘪的模样,只是见你一派正气的模样,对我一个弱女子也尊敬有加,顿时衍生了爱慕之意,那时候谎言已经撒下,若是再解释你必然不会再见我,便想着若然让你喜欢上我,离不开我的话,到时候即便你知晓我骗了你,自然也不会多加责备我。所以我对你费尽百般心机,甚至准备用催发晴欲的药物让你干脆与我有了关系,你重情重义自然是抛不下我了。”寒远素顿了顿,见诗君翼脸色愈发的难看咬了咬牙继续开口,“我是骗了你,我装可怜,装纯真,但是我至少从未从你这里窃取过什么信息,而且那药物我到底是没有用,你与我也未发生关系,至于亲吻搂抱,但凡相爱的男女出于情止于礼的正常反应,我北陵民风开放并不在意这些,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至于责任你与我并没有责任。”   “素素,我知晓我昨日里不该怒极打你,你先回去,我们的婚事依旧算数,我诗君翼说话算数。”诗君翼心中一慌,见那女子好似真的不在意了反而空落落的心中甚是不好过。   “诗君翼,从你答应娶我说喜欢我的那一刻我真的很高兴,那些日子也是极好的回忆,你是个很好的男人,可能是老天也看不惯我欺骗你的那些小伎俩才会如此快便拆穿我的阴谋。”寒远素自嘲一笑。 ☆、第二十二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22)   那笑容看在诗君翼眼底如同一根刺,刺得心脏那块软肉生硬生硬的疼,目光所及尽是那女子淡然洒脱的模样。舒殢殩獍“素素,你可知晓你在说什么。”   “恩,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我承认我骗了你,真的……对不起你,虽然是出于喜欢你的人,但是这份得来的爱终究不够光彩,我也想明白了,我不可能欺骗你一辈子,我就这样的性子,不可能永远像只小绵羊一样哄着你开心,我知道你说娶我是出于真心,但是诗君翼,若然是这样的我,你可还喜欢呢,我是北陵的公主,你是沧祁的将军,若然是这样的身份,你当真能够无畏无惧的说要娶我么,若你还是喜欢的话,那我就嫁给你。”寒远素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哥哥,你看,我就是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哪怕是面对自己喜欢,非得不可的男人还要装着矜持装着后退,只是他心底有根刺,我若不将那根刺连根拔起,即便日后成了亲,他自是待我好,心底总是存着几丝芥蒂,我哪里舍得他有着那份芥蒂啊。   诗君翼只觉得心里有团火,火势凶猛而又猖狂,一寸寸燎烧他的心脏,他好似一瞬间都反应不过来,就那样直直的盯着寒远素,脸色极其难看。   “诗君翼,你不喜欢对不对。”寒远素苦涩一笑,“是我错看了你,也高看了我自己,咱们两的事情反正也没有人知晓,而且你我也未发生什么事情,就此作罢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大人,咱们的婚礼取消了,我已经不想嫁给你了。”   “寒远素,你说什么?”诗君翼终于勃然大怒,竟是忘了场所吼叫了出来,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外面,让外面等候的漳龙和赵琪面面相觑,完全不知晓将军大人究竟是怎么了。莫不是那夜里将军和军师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寒远素望着诗君翼一如昨夜那般冷冽的怒火,那狂暴的模样让她有些心疼,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坏女人,分明想要的厉害,还要逼迫着这个男人先开口说离不开自己,只是若不如此,日后的天长地久他们要如何以诚相待,他们的开始就不太好,那些不好的都是她的就好了,“我说我已经不想嫁给你了,其实我父皇已经替我选了人选,此次回去便是要回去成亲的,他已经来接我了,我心中虽是不愿,但是我毕竟是女子,婚姻大事哪里由得我做主。你也不必在自责,他知晓我们的事情,他说他不介意,我想着也就算了。”寒远素说的很慢,声音微微有些低,显然带着几丝委屈与无奈的味道。   诗君翼死死盯着寒远素,牙关紧咬,额头青筋一根根凸现交错,竟是有些狰狞,拳头握得咯吱作响,似乎稍有不慎便会捏碎了眼前这个女子。   “公主,大人来接公主回府了。”门外青菱的嗓音清脆的传来。   诗君翼甚至尚未反应过来,那女子突然挣脱了他的手,如同一只飞舞的蝴蝶飞出他的生命,突如其来的钻心疼痛让诗君翼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在地,紧随着出了帐篷,却见寒远素已经出了军营的马札,马札外一俊逸的男子等在那里,笑容温软,目光宠溺,看寒远素的目光好似看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那男子伸出手扶着寒远素上了马背,那女子回以那男子一抹柔软的浅笑,马鞭高高扬起,骏马飞奔,带着那女子娇弱的身子逐渐远去,只剩下扬起的灰尘暗蒙蒙一如诗君翼此刻的心。   “将军……”漳龙和赵琪同时喊道。15460467   诗君翼却置若罔闻,她和自己说不会骑马,那夜里两人同骑一匹,那女子无辜又可爱的模样,她竟是这样无情,就这般丢下自己不管不顾,她岂能放下的这么快,那他要怎么办,在乱了他一江春水后就不管不顾一人走了么,她岂能……   诗君翼只觉得心疼难忍,当下转身入了帐篷,竟是僵坐了一夜无眠,那女子那似有些无奈有些凄楚的嗓音低低的响起,我明日便要回去,那男子是父皇挑选的,我虽是不愿,但是我终究是女子,而且他说他不介意你我的事情,我想着也就算了。   诗君翼天未亮便只身闯入了北陵的军营,她休想在撩拨了他之后一走了之,是她先招惹的他,她岂能这么几句简单的话语就丢下他不管,他倒想问问她,她所说的喜欢到底有几分真假,是不是也是在骗他的。12ryn。   寒棋见到诗君翼好似见到了仇人一般顿时扑了上去,一拳打在诗君翼的脸颊上,诗君翼毫无示弱一掌打在寒棋的胸口上,最后还是昨日里接素素离开的男子相阻,两个急红了眼睛的男人方才停下。   最后听到寒远素消失的消息诗君翼脸都黑了,昨日里,那男子接寒远素离开本是激将法让诗君翼来阻扰,哪里知晓将军大人心绪大乱,半天也无法置信,此刻方才回过神来,寒远素因为伤心,禁止所有人跟随,只身一人去郊外随便逛逛,一逛便再也不见回来。北陵整个军营都乱了,寒棋也是担心了一夜未眠,此刻诗君翼还敢闯进来,他自然红了眼睛。   诗君翼听了转头便走,竟是忘了昨日里那女子又是在欺骗自己,寒棋本欲去追,素素若是有个好歹,他要诗君翼所有的人陪葬,却被那男子阻扰住,“太子,此地诗君翼最是熟悉,他去寻找再是好不过。”   诗君翼回了军营,召集了所有的人马,此刻他倒是镇定了下来,不动如山的坐在原地,脸色铁青,分析了所有可能掳走素素的人,她来此地不久,该是不会惹上什么敌人才是,而且她身份尊贵,一般人岂敢下手,莫不是那些宵小之辈,想到此处诗君翼惊了一身冷汗,只觉得浑身发抖竟是连坐立都不行,若然是那些人,贪财劫色,整整一夜,她哪里还能好过,诗君翼啊诗君翼,你自认理智超群,此刻岂能乱了阵脚,冷静下来,好好想想,那女子那般聪慧应该不会有事的,他不能乱,他乱了谁去带她回来。   两个时辰,诗君翼的人抓获了所有附近地痞流氓,甚至是有过前科的人都未放过,一一询问,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没有人见过那个女人,也没有听到消息有什么势力抓到过这么一个女人,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饶是诗君翼也有些按捺不住心神,昨夜里还被那女子的话语撩拨的彻夜难眠,今日便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担忧中,心口某个位置疼的揪心揪肺,好似被掏空了一样,不仅疼,还涩。   北陵和沧祁加起来有多少人马他自是清楚,寒棋那边早已寻了一个晚上,这么多人,如此不大的地盘只怕寸土都被寻过,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诗君翼微微眯上眉目,袖中的大手扣得死紧方才能够稳住慌乱的心神。此刻他甚至什么都不管不顾,甚至想着只要她能够回来,她要骗就骗吧,反正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可以相让的,那么个小女子,她开心不就好了么。   寒棋寻来的时候眼睛都是赤红的,见诗君翼一无所获手中的大刀已经架到了诗君翼的脖颈之上,若是素素有个好歹,诗君翼,你我休想善罢甘休,不是你死便是我活。面对敌方的挑衅,诗君翼丝毫未有反应,呵斥退了一干手下,便独自驾着马匹亲自出去寻找。   他记得素素非常喜欢隔壁村的孩子,诗君翼入了那繁荣的村落,村落依旧一片祥和,附近人的都认识诗君翼,都是笑脸相迎,诗君翼询问有没有见过一个白衣作扮的优雅男子,附近的村民都摇头说未听见。   倒是一个孩子拉着站在诗君翼的马匹前一脸的怯弱,“将军大人,我娘亲说将军大人无所不能,我的小猫昨夜里跑到古寨沟不见了,将军大人能不能够帮我寻来。”   “你这傻孩子说的什么傻话,将军大人日理万机,哪里能够顾及这等小事。”旁边一个妇人用力打了那孩子屁股几下。   那孩子顿时哭出了声音,“可是古寨沟昨日里塌陷,若是不找到我的小猫,它会饿死的。”   “在哪里?”诗君翼突然开口询问,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就联系到了素素,虽然知晓机会渺小,但是只要有一点机会他都绝不能放弃,若是真的在那塌陷的沟壑内,他实在不敢想象。笑容清了的。   “将军大人,这孩子胡言乱语,哪里敢打扰将军大人。”那妇人一脸的受惊若惊,可是此等小事哪里敢麻烦将军,“而且那古寨沟因为昨日里暴雨塌陷,此刻连人都进不去,若是再塌陷异样的危险。”   “古寨沟鲜少有人去,就几个孩子偷偷溜去玩耍,那猫儿是我家孩子自小养大所以感情甚好,可是如此危险,将军大人实在无须……”那孩子的爹爹也开口说道,诗君翼平日里很好亲近,虽然一脸威严可是与村民们都较熟悉。 ☆、第二十三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23)   “我妻子可能去了古寨沟,我必须去一趟。舒殢殩獍”诗君翼不知道这种笃定和直觉来自哪里,只觉得若是那个女子没了,他必然也将以死谢罪。   村民们听诗君翼这么一说顿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那孩子擦了擦眼泪,拉着诗君翼的衣袖,“我经常去古寨沟很熟悉那里的地形,说不定将军大人的妻子和我的猫儿在一起,我给你带路。”   “好……”诗君翼微微颔首。   村长也出了面,挑选了熟悉地形和身强力壮的汉子要随同诗君翼前往,他虽然不希望有人同他一起涉险,但是若是素素真的在里面,便是片刻也耽误不得,人多一点自然是极好,早知道就该带些人过来,诗君翼同意了村长的建议,又让人带了口信回军营,让漳龙和赵琪带人来接应。   那孩子絮絮叨叨的告诉诗君翼古寨沟的情况,虽然是沟壑,但是也有不少的岩洞,洞眼很深,不知道连到哪里,虽然他们经常进去戏耍,但是也不敢深入,因为暴雨的缘故,泥石滑落,岩洞的眼都被堵住,古寨沟又极大,一条长长的沟壑几乎都被泥石填满,塌方的山体此刻还不时有落石跌落,零零碎碎,山体上的草皮早已剥落,只剩下黄土好似随时都可能会塌下来一样。   天色有些阴沉,这几日虽然未再下过暴雨,可是今日却是细雨不断,空气湿润沉重,村长一脸担忧的说今日怕是还得有一场暴雨,诗君翼眉目紧蹙了几丝,他自然也是知晓,空气沉闷的好似随时都会窒息一样,这雨只怕得下好几日,若是再塌方,素素若是真的在里面,就真的回天无力,其实诗君翼希望素素不在里面,这里面除了岩洞可以躲避根本无处可躲,而且那岩洞口朝下,若是泥石灌入,只怕,后面的事情诗君翼不敢想,只想着素素那般聪明狡黠,必然会想到方法自保,诗君翼并未急着动手,而是观察四周的情形,想象这那个女子的性情,若是当真在此处遇险,必然会留下些讯息好让人寻来,按照素素身边的侍女所述,北陵女子擅长用香,而素素更是擅长,可是北陵的人寻不到,必然是雨夜交加,风雨肆虐,那香气被吹散根本寻不到踪迹。   诗君翼寻的极为仔细,等到看到那草丛里静静躺着的木质发簪时只觉得浑身冰冷,漂亮的明珠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泽,诗君翼几乎颤抖着身子拾起,这里地势偏高,而且是塌方淹没不到的地方,想来是被那女子用力抛出,她真的就在此地,诗君翼心中的侥幸被打的支离破碎,他知晓他是了解那个女子的,如同两人对军打战时一样总是能够轻易的猜到对方的计谋然后给予击破。   “将军大人怎么样?”村长年纪不大,为人厚实而又乐于助人,见诗君翼手中之物已然猜到了几分。   诗君翼此刻心乱如麻,一股巨大的恐慌和害怕死死纠缠住心神,他此生从未怕过什么,可是此刻他怕了,那么脆生生的女子,此刻被堵在这泥石中,生死未卜,那娇俏的丫头再不会对他软软的笑,再不会娇娇的说喜欢他,这些是他无法接受的,好似心肝肠肺都被人掏空了一样。   妻子顿议以。诗君翼用力的吸了好几口气方才稍微恢复点神智,他知晓自己若是此刻不为素素赢取最大的生机,只会让她得生的机会愈发的渺小,担忧和害怕都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若是那女子的话他定是在某个地方等着他来营救,他们对战如此久,一直不都是如此,你破我的计谋,我破你的计谋,素素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日后你若是喜欢欺骗,那我让你骗好了,反正都是自己的女人,有什么关系。   诗君翼头脑清晰的分析着地形,暴雨马上就要来了,若是再塌方,这里只怕再也挖不进去,但是山体塌方非人力可以阻止只能拖延时间,他快速吩咐人砍来巨大的树木挡在那山体前,又用坚硬的石头砌成护城墙一般的模样,自己找来了那小孩问了岩洞的位置和每个岩洞的地形,虽然那被岩洞都被堵住,可是小孩子们喜欢探险,经常前来,对地形倒是真的极为熟悉,此刻挡住了视线,也能模模糊糊的说出个大概。   诗君翼像是发了疯一样,也不用任何的道具,徒手开始挖那些坚硬的泥石,他必须将泥石清理干净,又必须保证那些泥石不会讲他挖空的地方堵住,锁住了岩洞,便挖一点,放坚硬的木板挡住缺口,如此浩大的工程,这么多人根本不可能完全挖开,而且迫在眉睫的危险在即,他不能让这么无关的老百姓冒险,素素,我们如此了解,定然能够猜测到对方躲藏之地。村民们做完了一切本想帮忙却被诗君翼呵斥开,让他们躲在安全之地,村民们也知晓危险所在,加之诗君翼态度强硬也不敢拒绝,只是一脸担忧的站在一旁观看。   漳龙和赵琪随后在不久之后便到了,见自家将军如同疯了一样徒手挖着泥石,挖开的泥石上尽是血迹,再一打听听闻将军的妻子被掩埋在这岩洞里,漳龙和赵琪虽然诧异不已,但是此刻也不是顾虑这个的时候,漳龙跟在诗君翼身边数十年,对诗君翼的心思和想法能够摸透八成,当下组织士兵开始有力的清理障碍,一方去尽力拖延那山体塌方可能存在的危险,自己则叫了赵琪帮着诗君翼徒手挖开那泥石,泥石幸好还很深,挖开并不会很快又覆盖下去,否则会耽误更多的时间,饶是如此,因为不知道具体地点,也不知道掩埋的有多深,两队士兵一队开始清理沟壑里滑落的泥石,一队开始就着村民开始粗劣的护城墙重新垒的更高更结实,以防止山体滑落的时候能够阻断泥石流入了诗君翼他们这里,其实所有人都知晓,自然灾害根本不是人力可抗,但是要多拖延些时日也不是不可,一棵棵大树被拖来,粗大的石头垒上。   漳龙和赵琪从未见过诗君翼如此失魂落魄,那模样好似他的心甘肺腑都被掩埋在了那里面一样,此刻满心的疑虑也不敢问出口,寒棋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泥石已经被清理了很多,人群里诗君翼跪在地上徒手挖着泥石,那个男人即便到了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往日里半分镇定如山的模样,此刻的他像是疯了一样,双手血肉模糊也不见停下来片刻,大家都是常年在战场上奔波之人,寒棋虽然养尊处优,但是因为担心寒远素也常年奔波战场,见诗君翼的安排顿时明了,也开始着手布置自己的人,只恨自己方才带少了人。   人多力量大是没错,可是沟壑毕竟只有那么大,长的开拳脚地方也就那么大,“素素……素素……”诗君翼突然开始大声喊起来,具那小孩描述此刻有好几个岩洞口,他必须确认素素是在哪一个。   风雨似乎下一个瞬间便会卷来,狂风开始呼啸,吹的树叶唰唰作响,天似乎更加的阴沉了,明明是正午时分,却好似夜幕降临一般,整个世界像是要被一只巨大的怪兽一口吞噬而下,这样沉闷糟糕的天气更是惹得人心惶惶,一声巨雷轰隆而下,闪电如同划破整个天际。12ryh。   那塌方的山体似乎开始滚落下碎石,因为尚未下雨,落石并不严重,只是整个山体似乎都在晃荡随时都可能一泻而下,这里是沟壑,四周都是泥石,若然淹没,谁也逃不掉。   寒棋眼睛都红了,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诗君翼的兵训练有度,他的人根本插不上手,只能踉跄的随同诗君翼一起用双手挖,这样进度很慢,可是若是寻的位置是对的,那便还有生机,他是不知道诗君翼为何如此笃定,只是出了相信他还能做什么。   “太子,风雨马上就要来了,那临时搭建的护城墙根本收守不了多久,还请太子移驾安全之地,此处交给属下即可,属下等毕竟拼尽性命救出公主殿下。”寒棋的亲信急急忙忙的开口,脸上尽是担忧之色。15460487   寒棋似乎没有听见一样,此刻两个男人都如同发了疯一样,只为了他们守护一生的女子,谁也说不听,劝不动。漳龙嘱咐赵琪去疏散百姓,沟壑并不大,要在短时间内清理这么多碎石根本不可能,此刻那些士兵再留下只怕会被下一波泥石流淹没,除了留下几个身手灵敏的,其他人都被强行退了出去。   “为何要将人撤走?”寒棋急的红了眼睛。   诗君翼头都未抬,只是一下一下挖着那泥土,然后用木板固定,低沉的嗓音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道低低的响起,“我不会丢下她孤身一人。”留下的人还在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谁知道要清理干净那么多的泥石流还沟壑原本的模样没有三两天根本做不到,短短一个时辰不到只能尽量将危险排尽争取时间。 ☆、第二十四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24)   雷声一声响过一声,远处的树木被巨雷劈倒,火花四射,烟雾袅袅。舒殢殩獍大雨刷刷的落下,开始是豆大的雨点并未编织成雨幕。   漳龙一脸的焦急,“将军撑不了多久了,再有一炷香若是再不撤离,只怕谁也逃不掉。”   诗君翼停止了挖掘,努力回忆那个孩子给他形容的模样,努力分析那个女子的想法,脸色铁青的可怖,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诗君翼,你放弃了么,你放弃素素了么?”寒棋见诗君翼停了手,如同如同一只猛兽一样扑向诗君翼。   漳龙一把抓住寒棋,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将军大人在思考的时候不要打断他,将军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果然片刻之后诗君翼突然站直了身子,对着漳龙冷冷下了命令,“带着所有人出去。”   “将军……”漳龙和赵琪低低喊道。   “诗君翼……”寒棋也是一脸的怒意,开什么玩笑,素素还没有找到,现在连唯一的帮手也要让他们走掉,“诗君翼,你要怕死的话就滚,我一定要救出素素。”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么?”诗君翼突然低低的开口。   因为风雨声太大,加之雷声轰隆,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便是连大家这样面对面说话都被狂肆的风雨吹的有些听不清楚,可是听诗君翼这么一说,似乎有什么声音模模糊糊的传来,只是声音太杂,夹在其中根本听不清晰,即便细听也只能听到一点点。   “我会安全将素素带出来,你们留在这里只会碍事。”诗君翼冷冷的开口。   “我不走,我要亲眼看到素素安全。”寒棋一脸不可商量的神色。   漳龙见诗君翼紧蹙了眉目顿时低低的开口,“论心性无人及得上将军沉稳,人多只会给将军添乱,还要分心顾及你我,将军说到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漳龙和赵琪同时站起了身子,原本留下的士兵也停止了挖掘的动作,他们是诗君翼的人马,他们相信他们的将军。   寒棋见诗君翼不动如山的模样,哪怕是先前陷入癫狂的境界,此刻的诗君翼都是冷静的,是沉稳的,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镇定气息,好似只要有他在,只要是他说的话,便绝对会做到。寒棋知晓凭自己根本救不了素素,而且此刻整个山壑都开始摇摇欲坠,这么短的时间他做不到,既然他做不到,便只能相信诗君翼,“若是你救不了素素,你沧祁所有人都要陪葬。”   漳龙和赵琪随后便跟着寒棋出了古寨沟,诗君翼见没有人,顿时运起周身的内力,用力击在某一处,岩石破裂飞溅,诗君翼几乎是出手如电,快速捞出一道身影,没有片刻的停留,纵身而起,那残留的泥石瞬间涌向那破开的岩石,不知道是不是诗君翼动劲太大,雨水瞬间倾盆而下,那山体崩塌,强悍的力道压向那当着的大树和城墙四面八方的朝着诗君翼涌来。   他不见半点慌乱,早在开始便分析了所有的地形,运起周身的内力快速朝着古寨沟出口的方向而去,宽厚的背部将那女子牢牢的扣在怀中,飞来的石头和树枝都被他挡住,一块巨大的石头飞来,诗君翼眉头都未皱一下,好似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一味的抱着怀中的女子狂奔。   雷声轰隆,雨水打的人眼睛生疼根本睁不开来,眼前被密密麻麻的雨幕遮掩,天色愈发的阴沉,根本看不到路,诗君翼全凭着强悍的记忆与多年在战场对危险的直觉前进,闪电如同凶兽一般将天空撕裂,不时有树木被雷声击倒的声音,火势一瞬而上,连暴雨都熄灭不了,铺天盖地的泥石又将大火淹没。   “将军,将军这边,这边……”漳龙眼尖的看到了诗君翼,顿时扯开嗓音大声喊道,声音被狂风吹散,暴雨倾盆,便是连自己也听不太清楚。   赵琪一听心中甚是着急,那山体很快便会将将军埋没,风雨太大,若是无人为将军引路只怕难以从如此小的沟壑选择一条正确的道路。   诗君翼背后不知道被什么击中,整个人如同断了翅膀的鸟儿一般直直坠落,山洪瞬间涌上,眼看着就要将诗君翼埋没其中,那男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突然再次一跃而起,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就着那一瞬间的闪电看清楚了出路,整个人狂奔了出来,因为受不住力道,高大的身子猛地跌倒在地,却是严实的护着怀中的女子。   寒棋和漳龙等人立马涌了过去,诗君翼微微抬起头颅,将怀中的女子抱出,“素素……”低低的嗓音好似包含着让人心悸的宠溺与担忧。   寒远素微微睁开一条缝隙,此刻的她脸色苍白,浑身冰冷,缩在诗君翼怀中瑟瑟发抖,看起来虚弱不堪,寒远素怀中抱着一只猫,得了空隙顿时钻了出去,“素素……”诗君翼低低的开口,像是无法掩饰心中强大的欢喜,蓦然低下头颅,在寒远素额头亲吻了一下,然后抱起那女子快速朝着小屋的方向而去。   寒棋气急败坏的跟了上去,漳龙赵琪等人则是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还真是个女子,而且将军还亲了人家,看那北陵太子的反应,那不是北陵的公主么,她何时与将军扯上关系了。   寒远素此刻使不上气力,只是静静的靠在诗君翼的怀中,这个男人啊,往日里正经木讷的连送上门的都不要,此刻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亲了他,他也不要什么礼数规矩了么。   诗君翼并未将寒远素还给寒棋,而是带她回了她先前居住的小屋,寒棋虽然不愿,可是也知晓自家妹妹的心性,在大夫说没事之后方才不甘愿的带着一干人回了军营。   只是受了风寒,加之饥饿许久,身子弱了些,另外的的淤青和撞伤大抵是在躲避时碰撞岩石所致,并未伤到骨头。饶是如此,诗君翼看着那女子身上的青青紫紫依旧觉得触目惊心,反倒是自己身上几乎骨头都被砸断的伤一点都不在意。   因为饿了许久只能吃些流食,田田送了粥上来的时候,诗君翼正在替寒远素擦拭脸上和头发上沾染上的泥渍,寒远素执意要洗澡,诗君翼强硬的不答应,此刻两个人正在为此争执不休,饶是公主殿下霸道无理,可是将军大人一旦执着起来却是半分不动,寒远素没了辙,嘟着唇瓣坐在床榻上就是不肯配合。   田田淡笑着将粥水放下便赶紧离开,顺带关了卧室的门。   寒远素还在生气,头颅晃来晃去不让诗君翼擦拭,唇瓣嘟的高高的,那模样怎么看都是个任性的孩子。   诗君翼又是心疼,又是气急,见那女子任性妄为的模样又想着那女子躺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好似乖巧的猫儿一般,顿时也没了脾气,耐着性子低低的哄,“素素,你伤风了,若是碰水会加重风寒,何况大夫嘱咐伤口不能碰水。”   “我浑身黏的难受,你试试看一天一夜呆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还被打了一身的泥土和水,而且只是撞伤,根本没有伤口。”寒远素声音沙哑的厉害,因为冻的厉害,此刻鼻头还红红的,愈发显得眸光晶亮闪烁。   “素素……”诗君翼一脸的为难。15461426   “你不是都不要我了,还管着么多干嘛,我不要你管,你出去……”在诗君翼面前寒远素就是个矫情的小女人,仗着这个男人的敦厚和宠溺有些肆无忌惮,其实她心中是高兴的,特别是诗君翼来救她的那一刻,其实自己心中一直都是笃定的,但是眼见还是心中感动的不行。   诗君翼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帕子,将那别扭的小女子搂入怀中,“素素,是我不好,以后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人,不管你是要欺骗,还是要欺负,我都让着你好不好。”   “我才不信,当初你说过就算我r后骗你,你也绝不怪我,可是呢,你不但打了我,还那样严厉怒骂我。”公主殿下得理不饶人,美目怒气冲冲的瞪着诗君翼。   诗君翼如同被卡住一样,心底微微懊恼,自己当时被美色所惑,她说什么他都应了,此刻哪里想到她还当真记起旧账来。   “要我不生气也可以,除非你兑现当初的承诺,趴在地上让我当马骑。”寒远素见诗君翼懊恼的模样顿时低低的开口,谁让他当初打她屁股了。   诗君翼头颅垂的更低了,眼底尽是纠结之色,若是要让他趴在地上做马,那是八尺男儿如何也难以做到的事情,可是这丫头当真了,而且生气了,他该是要好好哄哄才是,“素素……要不,换个好不好……”诗君翼挣扎了许久方才低低的开口。   寒远素心底一阵窃笑,见诗君翼竟然当了真,而且认真的思考着自己的刁难,这个男人啊,哪里这样好欺负,“你要是不肯的话就算了。”12sdq。   声一撤倒香。“素素,你说的喜欢我可还算的数,我们的婚事。”诗君翼问得小心翼翼,显然还深思熟虑之后方才开的口。   言情小说吧年度最受欢迎的作者投票啦,(*^__^*)嘻嘻……虽然最近偶不在状态,但是月绝对不会弃文,链接网址:hd./2013/,喜欢月的文文的欢迎踊跃投票,嘿嘿 ☆、第二十五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25)   “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而且我当时都问了那样的我你还娶不娶,你又没说要娶,我们早已没有干系,何况我还……”寒远素话尚未落音突然觉得腰间一紧,有些诧异的抬起头颅,薄唇已然被狠狠的虏获住,炙热缠绵的吻,那是独属于诗君翼霸道强悍的气息,浓浓的将她俘获其中无法自拔,那样狂野霸道的诗君翼寒远素几乎没有见过,此刻这个男人如同发了狠,吮的自己唇舌又麻又疼,呼吸如同被掠夺走,只能顺着诗君翼的气息而活。舒殢殩獍   一吻罢,寒远素大口吸食着来之不易的空气,就觉得胸腔此刻还胀的疼痛,微微抬起头颅只见诗君翼双眸又黑又沉,直直的盯着自己,好似要摄魂夺魄一般,那神情满是凝重与认真,寒远素心中一紧,突然有些害怕这样的诗君翼。   “素素,这样你还敢说与我没有干系。”诗君翼此刻是真的生气了,在他眼底看来他已经夺取了寒远素的清白,可是这个丫头竟然还能如此风淡云轻的说出这般绝情的话语。他是此刻方才清清楚楚的认清了自己的心,不管她是什么样的性子,他喜欢的就是这个女子,喜欢到甚至可以抛弃他几十年的墨守成规,只要这个女子好好的就行。   寒远素眼眶顿时就红了,像是被诗君翼那怒气冲冲的模样吓到了一样。   诗君翼眸色顿时就软了,不是想好了要好好的哄她才是,怎么突然就生了气,实在是这个丫头太会惹怒他,大手轻轻抚摸着寒远素的发丝,“素素,别说这样的话语,我受不住,这里疼……”说完拉着寒远素的小手捂住胸口的位置。1546151512sfh。   感觉到诗君翼的心跳,寒远素觉得自己好似随了诗君翼的心一起跳动一样,“你可是想好了,我与先前的素素可是不一样的。”   “恩……”诗君翼端来了粥水试了试温度,方才拿勺子喂食寒远素。   寒远素乖巧的接过,只是低着头颅不说话,许久之后方才闷闷的开口,“我先前是很喜欢你,甚至想要和你一生一世,可是……”寒远素咬着唇瓣并未说话。   那声可是听得诗君翼心惊肉跳,握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颤,差点连勺子都握不住。   寒远素反倒安静了下来不说话了,诗君翼更是不敢问,他自己现在都不笃定素素是不是还是非他不嫁不可,说到底她不过是耍了些小手段,而他也未受到什么伤害,哪里有什么不可以纵容的,只是当时太生气,竟是伤了这个丫头的心,而且也是他差点害的她都要回不来了,她生气也是应该的,只怪自己木讷不懂得说些好听的话语,反而惹得她更加的不高兴了。诗君翼一时间心乱如麻,心底空空的一点底都没有,“药煎好了,我去看看……”说罢便忙不迭的走了出去。   寒远素蓦然低笑出声,将军大人真是爱惨了她了,看看她如此小气,分明喜欢他喜欢的不行,还要在这里假装矜持。   诗君翼端着药汤进来的时候寒远素已经睡着了,因为发烧的缘故可能异常的困乏,而且整个身子都异样的烫,诗君翼将寒远素唤醒,那女子眼眸迷蒙迷蒙的,好似未睡清醒,“素素,把药喝了再睡。”   “恩……”寒远素没有再闹脾气,也没有再提开始的问题诗君翼倒是松了口气,寒远素喝完又给她嘴中塞了一小块红糖,大手贴着寒远素的背部,源源不断的内力灌入寒远素的体内,暖融融的让寒远素觉得很舒服,就着内力和药效,很快便出了一身的汗,诗君翼知晓女子喜爱干净,可是洗澡如何也不行,便打了干净的水说是让田田进来给她擦拭身子。   寒远素不愿意,说是自己来,诗君翼拗不过便打了热水让她自己擦拭,因为不放心便守在门外,直到寒远素说好方才进去,寒远素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薄薄的亵衣躺在床榻之上,见到诗君翼顿时招了招手,诗君翼收拾了下便走至床榻边,寒远素突然褪下身上的衣裳,诗君翼受惊立马侧过头颅,寒远素见了觉得这样的诗君翼实在是可爱,不过她倒是没有开放至那般地步,整个人趴在床榻上,“我背部疼的厉害,你上药的时候很舒服。”   诗君翼虽然觉得不妥,可是他是非她不娶的,当下也不再避嫌,光裸的背部上红色肚兜的带子显得格外的旖旎暧昧,诗君翼强压下心头的燥热,目光专注的落在哪狰狞的淤青之上,肯定是受过重击,此刻背部青紫了一大片,好在并未受到外伤,只需推拿几日便可见好。   擦了些药膏,诗君翼虽然有控制力道,但是那女子依旧疼得微微发抖,直到药效发挥许是清凉的感觉好过了些,那女子才不再喊疼,诗君翼低下头颅去看才发现那女子已经睡着了,这丫头就这般相信他,这又让诗君翼找回一点自信,又揉了片刻方才替她将衣服放下,翻过身子让她可以舒服的侧躺着。   诗君翼安静的坐了片刻,见寒远素睡的安稳,额头也不再那么热了,方才起身出去。   漳龙和赵琪等人还守在院落外,见到诗君翼顿时迎了上去,虽然心中有千百般的好奇可是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询问。   诗君翼见几个人眼眸亮晶晶的模样就知晓这些狼崽子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不过素素刚经历生死关头,此刻需要好好休息,便板着一张脸强行将漳龙等人呵斥了回去,却是想着等着素素身子好些,自己也该回军营请罪才是。   寒远素是半夜三更渴醒来的,屋内的烛火还亮着,映着靠在门口的那个高大身影分外的明显。寒远素心中一紧,缓步走至门畔的位置,尚未等到拉开门那身影已然站了起来,门被拉开,诗君翼一脸抱歉的僵站着,“吓到你了么?”边说边将手探向寒远素的额头见已经退了烧方才微微松了口气。   “秋日夜冷,你坐在门口干嘛。”寒远素低低的开口,声音沙哑的厉害,听在耳底竟是别样的you惑。无父异都了。   “我皮粗肉厚没事。”诗君翼声音压得很低,“你快去休息。”   寒远素咬了咬唇瓣,突然觉得心疼的不行,她生的什么气,就因为他恼她欺骗了他么,就仗着诗君翼对自己的宠溺对他咄咄逼人,寒远素,何时你也如此矫情了,分明喜欢的紧,却偏偏还要装作不在意,就是要看着这个男人如何心疼自己,何必呢,自己都这么喜欢,这么舍不得,何必让他这般为难心疼呢。“诗君翼,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诗君翼被寒远素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震的几乎神魂俱散,见那女子澄净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神色平静,不像是有半分玩笑的模样,蓦地俊脸一红,似有些支支吾吾的开口,“恩……恩……”   “我也很喜欢你啊,在被泥石流逼入岩洞几乎九死一生之时我就想当时我若再狠一点将你吃了,你这一辈子就肯定忘不了我了,诗君翼,你看我这个人多自私,哪怕是死也希望你记得我。”寒远素靠在门槛之上,因为风寒的缘故声音有些低有些沉,女子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浅笑,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温软。   “不会有事。”诗君翼咬了咬牙,大手突然伸出包裹住那女子细软的小手,好似想要说些让她安心的话语,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思索了半日最后只吐出几个字眼,“你自私我也喜欢。”   寒远素淡淡一笑,突然做出让诗君翼拥抱的动作,“你既是不肯给我当马骑,那你便抱着我睡当做替代吧。”   诗君翼突然觉得手脚发冷,僵硬的都不知道要放在何处才是,“素素,这样不可……”那声音显然带着几分急促与不安。   “那你要给我当马骑了。”寒远素目光落在诗君翼的身上,显然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味道。   这样的寒远素是鲜活的,甚至是自信飞扬的,诗君翼虽然心中纠结却是极喜爱这女子骄傲的模样,纠结了半日突然躬下身子背对着寒远素站立着,“素素,我背你可好,你不说停我就一直背着你。”   眼前是男子宽厚值得依赖一辈子的背,耳底尽是诗君翼低沉的话语,寒远素勾了勾唇,安顺的趴在诗君翼的背上,“那你要背我一整夜。”   “好……”诗君翼宠溺一笑,见那女子松了口方才松了口气,寒远素在他眼中轻的不行,背着她并不费力,何况是自己喜爱的人,又是失而复得,自然心中甚是甜蜜,哪里还会觉得沉重。   “诗君翼,你怎么会知道我躲在那个岩洞里。”寒远素声音很轻,脸侧着趴在诗君翼的背上,有很重的鼻音。   “推测……”诗君翼袖中的大手微微紧了紧,似乎忆及到开始那惊险的一幕,他差点就失去她的恐慌和疼痛,哪怕是现在失而复得依旧生生的疼。   言情小说吧年度最受欢迎的作者投票啦,(*^__^*)嘻嘻……链接网址:hd./2013/,喜欢月的文文的欢迎踊跃投票,每人每天只能给同一个作者一票~ ☆、第二十六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26)   “你就这样笃定么?”寒远素有些气闷,虽然不指望诗君翼会说出什么动听的话语,可是至少也该是些温软的话。舒殢殩獍   “不笃定,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诗君翼低低的开口,口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低沉,听在寒远素耳底却犹如最动听的天籁。   “要是我……”   “不会……”诗君翼打断了寒远素的话语,好似不愿意听到那些可能会分离的字眼,那样太残忍,他会受不住,他一生无惧,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走什么样的路他早已安排好,他以为他此生都会按照他早已定好的人生一步步直到老去死去,谁知道谁碰上一个寒远素,将他从来没有过迷惑的人生打的支离破碎,他甚至不知道要如何重组,因为他的生命里多了一个寒远素,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若是没有她的存在,那不残缺的生命要如何完善。如何也完善不了吧,那种疼痛,那种恐慌,他一生都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恩,不会。”寒远素扬起一抹温软的浅笑,突然伸出手圈住诗君翼的脖颈,“我不害怕,真的,一点都不,因为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放弃我,只要不是一个人我什么都不怕。”她能够忍受黑暗和寒冷那么久还保持着清醒,想办法让诗君翼听到自己的声音,便是因为她知晓他一定会来,一定能够找到她,他们之间有着任何言语也无法形容的默契。   “素素,日后我定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诗君翼说这句话的时候异样的认真,好似下了莫大的决定一样。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是很会记仇的。”寒远素心中甜滋滋的说道,透过后背她也可以清晰的听到诗君翼沉稳的心跳,这个男人将呵护她一生风雨无阻。   “恩……”诗君翼只觉得身上的责任更大,却是暗暗笃定定要让她一生无忧,不管她的身份怎样,从捡到那个发簪的那一刻开始,那种莫大的恐慌和害怕就让他笃定这个丫头就是个脆生生的丫头,不像他一样。除了君儿,这是他头一次想要真心实意的心疼一个丫头,而且这种感觉,这种发自内心的共鸣与君儿不一样,她就像是他心口最软的一块肉,就像是与他生命共融的一部分,缺之不可。   那心底唯一的晦暗和不安都被诗君翼那么不轻不浅的一句话语击溃的支离破碎,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痕迹,难怪哥哥会说她变了,她身上的硬壳,她用来保护自己的面具在这个男人面前从来都不需要,他的心是真的,没有半丝的虚假,与诗君翼在一起,不管是怎样的她,她都相信这个男人都会包容她,“翼大哥,你开始为何亲我。”寒远素突然起了玩味之心,开始是因为冻的狠了,没有气力,加之心底实在是害怕方才没有反应过来,此刻想来当时除了哥哥的人在场,诗君翼的人也是在场的,按照他一板一眼的性情,除了被她撩拨的狠了会做出些稍微出格的事情,其他时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诗君翼一惊,飞快闪过白日里的场景,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她,完全是未经思考的一个意识之举,好似唯有如此才能够表达他那一刻心中的欢喜和安定,才能够证实那一刻她的真实存在性。这个女子似乎就捏着自己的软肋,懂得如何让自己连拒绝的话语都说不出来,她一向如此,在她面前他颇有一种英雄气短的感觉,无论是骄傲自信的,还是软若无骨的,在他看来这个女子都是软绵绵的。12sgl。   “说啊……为什么亲我。”半天听不到诗君翼的回答,顿时微微抬起头颅,气息洒在诗君翼的耳畔,分外的缠绵媚人。她就喜欢看诗君翼窘迫的模样,面红耳赤的分外可爱,怎么看都像是她调戏了好人家的姑娘似得。   “素素,你原本便会骑马对不对……”诗君翼只觉得浑身发烫,胸口某个地方更是滚烫的有些疼痛,那女子娇嗔的话语略带着几丝撒娇的味道,香若兰花的气息暖热暧昧,即便是咄咄逼人的话语那也是软的,而与他显然没有半分的抵抗力。   “你还没有回答我。”寒远素低低的开口,声音却带着不容置否的口气。15461581   就这平不翼。诗君翼微微叹了口气,深邃的眸子里溢满了宠溺与无奈,她是个女子,自是喜欢些温软的话语,而他又何必那般吝啬,而且即便现在她就在自己的身边,想到那惊险的一幕,依旧双腿发软,后怕不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只有那般方才能够表达出内心的欢喜,素素……”诗君翼声音压低了几丝,“经历过这番生死,现在我又有什么看不开,只要你人在,我每天都能够见到你,这已经是最大的幸事,我实在不能够再多求一些。素素,你可还愿意嫁给我。”这想法纠缠了诗君翼一个晚上,想问又不敢开口。   有这么一个男人,他英俊,只对你一个人深情,他对你的无理取闹任性肆意照单全收,他顶天立地铁骨铮铮,让你觉得即便世界崩塌也无需害怕,他面对你的勾引,你的撩拨,甚至是你有意无意的亲昵却表现的如同隔青涩初开的小男生,寒远素不知道别的女子会怎样,反正她此刻再也无法将自己作为公主的傲气表达出来,“你还用问么?”   诗君翼一愣,竟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寒远素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诗君翼极大的喜意,轻轻的喊了声,“呆子……”   诗君翼笑的嘴巴都要咧开来,觉得他活了二十几载,从未向今日这般满足过,“素素,素素……”好似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意,唯有如此方才让自己的心不跳的那么狂野。   “你家人可会喜欢我。”寒远素有些忧心忡忡的问道,骄傲的公主殿下也有忧虑的时候。   “还未成亲就想着如何讨好我的家人了?”诗君翼难得见到寒远素担心的时候,顿时低低的开口。   寒远素脸颊微红,伸手轻轻捏了捏诗君翼臂膀上的硬肉,“毕竟你我是敌对的关系。”   “娶你的人是我,又不是我的家人,而且他们定是会喜欢你的。”诗君翼声音软了几丝,“素素,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忧,剩下来的交给我就好。”   “好……”寒远素点了点头,突然想将自己就这样完完全全交给诗君翼,而她就做他背后的小女人,什么也不想。   夜愈发的深,秋衣的冷意在夜色的蕴含下冷意横生,屋内却炭火通明,丝毫感觉不到秋意萧瑟,诗君翼害怕寒远素冻着,背着她围着炭火缓缓的走,寒远素缠着让他讲些军营的事情,开始还能够听到那女子偶尔低低的搭上几句,到了最后已经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想必是累到极致睡了过去。其实诗君翼自己也是两天两夜未合过眼,昨夜里是因为寒远素说要嫁给别人的话语弄得心神憔悴,一夜也难以成眠,今日又几乎经历生离死别,冰火两重天一般的折腾,时而地狱,时而天堂,此刻哪里还有睡意,而且他答应过她要背着她满意为止,自是不会违背承诺。   男子的背宽厚温暖,虽然姿势不如床榻上躺着舒服,可是心安,心安比什么都重要,一夜无梦,直到天色大亮,寒远素动了动,诗君翼便立马反映了过来,低沉的嗓音淡淡的响起,“醒了……”   寒远素微微一愣,又动了动方才意识到自己还睡在诗君翼的背上,似乎想到昨夜里兴起的一句戏言,他竟是当真了一直就这样背着自己,虽然没有趴在地上给自己当马骑,可是却由着自己这般过分的要求,一夜不睡就这样背着她,她虽然不重,可是为了让她睡的舒服,他必须弯下腰身,而且还不能动,定然也是极为吃力的,他竟是一声不吭的忍了下来,寒远素有些心疼,顿时低低的开口,“把我放下来吧。”   “等一下……”诗君翼嗓音有些沙哑,他声音本就低沉,此刻听在耳底竟是有些魅惑人心。   寒远素知晓诗君翼定是一身都僵硬麻痹了,“也不知道动一下,我说要你背一夜你就背一夜啊。”分明是责备的话语却满是心疼的味道。   诗君翼微微动了动,直到感觉身子不再僵硬,方才小心翼翼的将寒远素放了下来,“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自是要做到。”   “傻子,我若是要你死的话你是不是也要做到。”寒远素有些无奈的开口。   “你不会。”诗君翼回答的一本正经,那模样倒是逗得寒远素低笑出声。   “真不知道当初我怎么就输给了你。”寒远素有些感慨的说道,纵横沙场数十载的将军大人,竟有如此呆傻的一面,何其有幸,这一面只有她看到了。   两人相视一笑,暖意融融,殊不知一场更大的考验等待着他们。 ☆、第二十七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27)   接下来的几天是诗君翼与寒远素最平静的几日,两个伤者互相照顾,其他不相干的人全部不允许靠近,寒棋心中虽然担忧,可是自己妹妹的性子他也没有办法,漳龙等人更是忍着满腔的好奇心,直到无意中听到什么北陵的公主就是军师顿时恍然大悟,只叹将军要么不下手一下手便惊天动地,怕是这战事也可以休了。舒殢殩獍   诗君翼背上撞击的伤稍微好些,便说要回军营接受军规处罚,当时将寒远素藏在军营他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带领这些兵,但是身为将军,他立的规矩自是不能废,犯了规便是犯了规,他本来就已经想好,只是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机会,既然士兵们都已经明了于心,他更是得接受军规处置。为此寒远素两个星期都未同他说过一句话,可是事事对寒远素百依百顺的诗君翼,在碰上规矩的事情上向来没有转圜的余地。倔强的跟榆木疙瘩一样,气的诗君翼去军营领罚的那天早上便孤身一人回了北陵的军营。   寒棋望着坐在软榻上一脸怒气冲冲的女子微微浅笑,原来素素也是有脾气的,真好,她过的这样好,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为了这个,你两个星期都没有理过他。”寒棋抿了口杯中苦涩的茶水低低的开口。   “哥哥,你说他怎么能够这么倔强。”寒远素有些气结的说道,她能用的手段都用了,甚至连威胁都用了,他却丝毫不肯改变主意,明明身上的伤还未好,哪里能够这般逞强,而且他若不说他那些兵哪里会知道。   寒棋捏着茶杯的手微微紧握,突然仰起头颅将那苦涩的茶水一饮而尽,“素素,你不也一样倔强么。”   寒远素闻言先是一愣转而低笑出声,唇角的笑意又轻又淡,“说的也是。”想到这半个月那男子纠结为难的模样寒远素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柔软,他有他的坚持,我又何必这样的阻扰着他。若是他求个心安理得,我又有什么不能够成全他呢,最多他受伤的时候我好好照顾他便是。他如此纵容着我,我哪里能够这样百般的为难着他。   “想明白了。”寒棋见寒远素脸上的笑意便知道她说是生气实则是心疼吧,诗君翼,你何其有幸能够得我北陵掌上明珠的眷顾。   “恩,哥哥,过几日我们便回一趟北陵吧。”寒远素微微眯着眸子低低的开口,她岂会舍得将所有的压力全部让诗君翼一人背负。   “怎么舍得和你的翼大哥分开了。”寒棋低低的取笑。   “我已经决定好了,有些事情还是早些处理比较好。”寒远素笑得眉目弯弯,分开一段时间是为了日后永远在一起。   “素素,人家两个人都是男子迫不及待的想要抱得美人归,我家的素素倒是巴不得赶紧跟着诗君翼走,素素公主的高傲和矜持哪里去了。”寒棋甚少见到自家妹妹如此生动鲜活的模样,只觉得喜欢的紧,只是只怕日后都难以再相见了吧。   “没办法,谁让我这么想要。”寒远素微微一笑,也不在意,若是那个人的话舍了那些所谓的骄傲和矜持又如何。   “好了,我不留你了,你家翼大哥在受罚,你不是就冲着哥哥的疗伤药而来。”寒棋站起身子从柜子里拿出几个瓷瓶递给寒远素。   “哥哥,谢了……”寒远素笑米米的接过,转身便欲离开。   “素素,你是不是太惯着他了,他若是想要娶你,自是要经历千难万险才是,你倒好,先行一步替他扫平所有的障碍。”寒棋见寒远素迫不及待的模样似有些无奈,虽然你知晓诗君翼的性情,可是到底是向着自家的妹妹。   “我只怕自己做得不够好。”寒远素声音低了几丝,似带着几分飘渺的味道,萦绕在寒棋的耳畔却是许久都消散不了,眉眼间竟是那女子浅笑嫣然的温软模样,那份羡慕在那一瞬间达到了顶点。   寒棋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呵护一生的妹妹一步步远离他的生命,心底蓦然觉得空荡荡的毫无所依,却只是瞬间又微微一笑,有什么关系,她若要,他便给就是了,何况哪怕素素走的再远,他们身上流的也是同样的鲜血,这份羁绊和牵扯无人可断,哪怕是诗君翼也不可以,这样就够了,大手轻轻捂住胸口的位置,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深浓。   秋风萧瑟,诗君翼赤着胳膊站在操练场上,一百军鞭可不是闹着玩的,即便诗君翼铜皮铁骨只怕也得去掉半条命,赵琪是主管刑罚的,拿着手中的皮鞭却觉得如同火燎,似乎想到昨日下午那个女子寻来,那不轻不浅的话语,当初我可是你与漳龙掳来,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别的优点,就是特别爱计较小心眼,说完便昂着头颅骄傲的离去。赵琪都可以想象若是自己日后得罪了那个女子,定然不好过,而且即便她不说,他也对将军下不了狠手。   这执行鞭罚很有讲究,可以下鞭很重,打起来声音很大,那力道却不会落在背上,不会伤及筋骨,只会受些皮肉伤,所以诗君翼并未感觉到有多疼,本来他是觉得于心过不去,可是想到今早上那女子负气而走的模样到底是心中不忍,一百鞭挨得结实,不伤及筋骨,可是也是皮开肉绽,看起来分外的触目惊心。   “将军得罪了。”赵琪一脸的歉疚。   诗君翼站起身子接过漳龙递过来的外袍套上,许是衣服触碰到了伤口,眉目微微蹙了几丝,高大的身子一步步走至高台的位置,深邃的眸子平静的扫过底下数万的士兵,诗君翼气势迫人,眉目端正,只需往那里一站便自有一股让人臣服的气势。“我诗君翼纵横沙场十五载,如今竟自破自己定好的规矩,我已没有资格再做你们的将军,漳龙跟在我身边十载,我自会回城像皇上禀明,日后由漳龙带领你们保我沧祈基业百年不倒。”   “将军……”漳龙和赵琪都是一愣。   “将军……”底下的士兵同时喊道,声音震耳欲聋。   诗君翼微微抬起手,制止了底下人的话语,沉稳的嗓音低低的响起,话语清晰缓慢。   寒远素等在军营的外围处,刚好可以看到高台之上的男子,那就是她日后要相伴一生的人,怎么看都觉得很喜欢,而且只会更加的喜欢怎么办。   诗君翼交代了所有的事情后阻止了漳龙和赵琪的跟随出了军营,好似感觉到寒远素在等待一样直接朝着马车的方向而去。   漳龙和赵琪看着诗君翼的背影脸上既是欣慰又是扼腕,他们都是将军带出来的人,将军有多么合适这个战场他们比谁都清楚,只是为了一个女子,虽然说是可惜,但是若是将军觉得幸福,他们没有权力阻止。   “那个女人不简单啊?”漳龙看着下了马车迎接诗君翼的寒远素,怎么看都像是江南水乡里又软又腻的糯米团儿,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清新婉约的气息,竟是将他们聪明一世的将军大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若是简单岂能配得上将军。”赵琪低低的开口,见那女子似乎在说些什么,而他们叱咤风云的将军大人竟是如同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满脸的愧疚,一物降一物啊,他总是觉得将军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无人能敌。   “只是那身份怕是有些复杂。”漳龙比赵琪想的多,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担忧。   “他们那样聪明,而且将军是什么人,哪里有过不去的坎,漳龙,你别忘了,将军爬到今日这个位置从来没有靠过诗家的背景,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情,诗家出面,皇上也未必不会给面子。”赵琪倒是不担心,将军是他一生最崇拜的人,他相信将军什么坎都过得去。   “倒是我多虑了。”漳龙微微一笑,“只是有些舍不得。”   “总有一日我要与将军一般。”赵琪一脸坚定的说道。   下来法日没。另一边,寒远素坐在马车内,澄净的美目直勾勾的盯着诗君翼也不说话,只是那眸光异样的柔软,软的好似能够溢出水来一样,看的诗君翼心揪成一团,硬生生的疼,这样的寒远素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这些时日,素素一直和他生气来着,“素素,他们是我带出来的人,我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我……”12shp。   “我不生气了。”寒远素低低的开口,见诗君翼那窘迫为难的模样那零星的怒火早已烟消云散,“只是你得答应我,日后定是不能让自己受伤,我会心疼。”   “我尽量……”诗君翼点了点头,“素素,有你真好。”   “是谁教你的这些甜言蜜语。”寒远素脸颊微红,那口气分明带着几丝娇嗔。   “于心而发罢了。”诗君翼似乎极喜欢寒远素羞涩娇嗔的小女人模样,当下也不顾禁锢自己二十多载的礼数,伸出手便将寒远素抱坐在腿上。   “我也是,何其有幸。”寒远素静静的靠在诗君翼的胸口,眉目间尽是幸福的浅笑。15461673   此文马上要完结了,后面的故事大抵大家都清楚,不会写很长了~毕竟是小番外 ☆、第二十八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28)   在诗君翼伤好之后,寒远素便随同寒棋回了北陵,诗君翼军营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要交代和处理,便也回了军营。舒殢殩獍以往只沉醉战略的将军,经常可以看到诗君翼看着某处发呆,对此漳龙和赵琪没有少嘲笑,偏偏诗君翼性子耿直,还不懂得回嘴,每每被漳龙和赵琪说了个大红脸。   是想念吧,蚀骨噬心,特别是每每夜晚时分特别的想,连他一向最钟爱的军书也看不进去,他知晓素素回北陵是做什么的,看来他也得赶紧回一趟皇城,然后风光的迎娶素素过门。   “将军,五皇子送来了密信。”漳龙匆忙的掀开帐篷而入。   殷桓,诗君翼微微有些诧异,他们虽然常有联系,但是密信倒是从未有过。   看了殷桓的密信之后,诗君翼大惊,带着几十个亲信连夜赶回沧祁,几乎是一夜之间的事情,诗家颠覆,诗家之人妻离子散,丞相夫妇入狱,诗君崎与诗君雁下落不明,诗家所有财产全部充公,诗君雅背叛诗家之事传遍整个沧祁,而先感觉到不对劲的诗君翼则半路遇到围剿,困在燕回坡九死一生。沧祁第一家族诗家,几乎家破人亡。   “将军,我等掩护,你先走……”余力眼睛都杀红了,手里的大刀在惨白的月色下散发着诡异的寒光,身上的衣裳血迹斑斑,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诗君翼眉目紧蹙,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目光深邃而又坚毅,大手死死握着手中的大刀,接到殷桓的提醒他几乎快马加鞭赶回沧祁,谁知晓竟是中了埋伏,皇上你到底是何意,我诗家忠心耿耿,你竟然对我诗家下手,他这边这等境况,诗家那边没有半点反应,说明诗家定然也中了埋伏,究竟谁是这幕后的杀手,竟能无声无息的致他诗家与死地。   “将军,你快走……”余力身后的人都是诗君翼的亲信,此刻都杀的双目血红,声嘶力竭的对着诗君翼吼道,他们才几十个人,对方有上千人,先前中了埋伏,已经有好几个兄弟死去,此刻留下来的人也是死的人,伤的伤,如此下去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谁也不准留在此地,杀出一条血路。”诗君翼低低的开口,声音不算大,口气却异样的决然。   密密麻麻的敌人在月色下显得愈发的狰狞恐怖,由不得诗君翼等人半分的歇息,他们也知晓要杀出去凭他们几十人之力根本不可能,除非出现奇迹。   诗君翼不怕死,既然上了战场,他便早已做好随时奉上生命的觉悟,如今他却怕了,因为心这里有了牵绊,若是他死了的话,素素要怎么办,他承诺过她尽量不让自己受伤,如今做不到,至少要活着回去见她,素素看起来比谁都坚强,可是唯有他知晓,那个女子心底的脆弱,若是他死了的话,那个女子即便能够活着,这一生或许都难以再敞开心扉。   诗君翼咬了咬牙,片刻的失神让他后背右臂受了一刀,手一抖大刀几乎跌落在地,皇上倒是看得起他,这些人绝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否则他岂会沦落至如此狼狈的地步。   “将军……”余力一脸担忧的喊道。诗君此军素。12sja。   “我没事,专心应敌。”诗君翼连处理伤口的时间都没有,余下的十几个人围城一个圆圈,背对背而立,后背要交给自己信任之人,   最后诗君翼带着残留的十几个士兵退入燕回坡下,每个人都受了重伤,诗君翼更甚,浑身被鲜血染透,唯有那双眸子异样的深邃黑亮。   “将军,都是我们拖累了你。”余力靠着墙壁大口喘着粗气。   “此事本是冲着我而来,歇息片刻,我冲出去,你照着我给你说的路线带着弟兄们杀出去。”诗君翼闭着眼睛满脸都是疲惫之态,被追杀了三日三夜,燕回坡再大,可是躲避之处甚少,他不过是仗着熟悉地形方才能够逃这么久。   “将军,我们不走……”余力和那十几个兄弟异口同声的开口,“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好……”诗君翼微微颔首,却出手如电,快速击在余力等人的脖颈之上,望着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这是他诗家的事情,他不能让他们跟着他一起死。   鬼魅般的身子摸着出了那个隐秘的山洞,将紧跟随着人引开到离余力很远之地方才停下,连着十几日的逃亡,渴了喝溪水,饿了吃野果,诗君翼这几日不知道与人交手过多少次,厮杀,浓稠的血腥味熏的人眼睛都睁不开来,诗君翼只觉得越来越疲惫,越来越乏力,头轻脚重,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刀,黎明太阳暖热的温度都感觉不到,大手死死握着手里的大刀,他不能放弃,若是死了的话,他要如何和素素交代。这几日他连眼睛都不敢闭,只有累极的时候眯一下眼睛,背靠在树干上,素素,这一次我可能又要食言了。脑海里竟是那女子娇憨浅笑嫣然的模样,无论是怎样的寒远素他都是极喜爱的。早知道如此,自己就该再顺着她一点。   “在那里,在那里,追……”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诗君翼的思绪。   诗君翼冷眼望着密密麻麻围着自己的身影,真的穷极末路了么,手中的大刀几乎握出血来,狠狠的吐出几口鲜血,“你们到底是谁,为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大哥,别听他那么多废话,追了这么多日,若是再不完成任务的话……”   那男子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带头之人打断,“去问阎罗王不就知道了,诗君翼,你诗家已经完了,绝不会有人来救你,你今日插翅难飞,我敬你是条汉子,会给你留一具全尸的。”   “他的命是我的……”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带头之人的话语。   诗君翼想他这一生都忘不了那一幕,俊逸的白马上那女子一袭素色长裳,发丝高高挽起,疾奔着朝他而来,面色上尽是担忧之色,那么多,多的好似瞬间便溢满了他的心。那是素素,是他日后的妻,是他笃定一生要呵护在心口上不离不弃的存在。即便到很多年后诗君翼老了,偶尔闲暇时分在给子孙说故事时提及寒远素的勇敢也是满脸的宠溺与追忆,那是刻在心口上的暖,永不可忘。   寒远素带着奄奄一息的诗君翼一路狂奔朝着北陵的方向而去,寒棋鲜少见到寒远素那焦急心疼的模样,顿时低低的开口,“我来吧……”   寒远素摇了摇头,执意要自己替诗君翼处理伤口,虽然已经习惯了诗君翼满身的伤口,可是当真见了依旧心疼难忍,她甚至不敢想象若是她再晚来些,会怎么样,是不是日后再也无法相见。她在回北陵的路上接到消息,几乎是日夜兼程的赶来,幸好还来得及,这种心情是否与当初诗君翼在那岩洞里找到她一样,是一种笃定,笃定着对方必然会等到。   “怎么样?”驾车的寒棋见到寒远素出来坐在他旁边顿时低低的开口问道。   “大夫说很多伤口要缝合,我受不了……”寒远素眼眶还是红红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真的受不了,那么多的伤,深可见骨,比起当初与大哥打斗时的伤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他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他伤至这般地步,连她都舍不得伤害分毫的存在,他们竟然敢这般。   “素素,事情似乎变得更加的麻烦了。”寒棋微微叹了口气,见寒远素那满脸心疼的模样似有些无奈,诗君翼你真是让人羡慕啊,羡慕到嫉妒。   “哥哥。我绝不会放过胆敢伤害他的人。”寒远素眸底快速闪过一丝冷意,她向来温和无害,那是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一旦触及,必将颠覆一切。   这样菱角分明的寒远素寒棋还是头一次见,那狠戾的模样好似不让对方付出惨重的代价绝不肯罢休一般,他们惹的素素生气了,“哥哥帮你。”   “不行……”寒远素摇了摇头,沉默片刻之后缓缓的开口,“哥哥,我知道你疼惜我,但是这次真的不行,我虽然心急着帮他报仇,但是我还分得清楚什么最重要,北陵不能出手,一旦引得两国纷争,必然要牺牲很多无辜之人,即便是君翼此刻醒着怕是也不会允许我为所欲为,我手中还有些势力,等到他养好伤,再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我需要的是有关诗家的消息,任何消息都可以。”   “素素,你当真长大了,哥哥不能帮你出气,但是查探消息的事情哥哥还是有些本事的。”寒棋微微颔首,他自诩心思敏锐谨慎,竟是连素素都比不上。   “哥哥,谢谢你……”寒远素由衷的说道。15461756   寒棋宠溺的摸了摸寒远素的头颅,“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谢不谢的,倒是你将诗君翼带回去,还得好好做做父皇的工作。”   “恩……”寒远素低低应了声,此刻大夫已经出了马车,寒远素再是呆不下去,匆忙折身进了马车之内。 ☆、第二十八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29) 待到回到北陵皇城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诗君翼受伤过重,无法赶路,走走停停,寻遍各地名医,好在他身子底子好,倒是熬了下来,只是那两个月清醒的时间甚少,几乎都是发烧,烧的迷迷糊糊,寒远素为了照看诗君翼瘦了一大圈,却是片刻也不敢离开他身边寸步,伤的最重的无疑是诗君翼的腿骨,因为伤口未得到及时的处理,早已感染,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奇迹,访遍各地名医都是同样一个回答,这只怕是废了,即便是好了,日后也是跛脚,寒远素深知诗君翼的骄傲无法接受,何况如今诗家是这等境地,她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和诗君翼提及此事。 “公主,你去歇息吧,这里交给奴婢就好了。”寒远素的婢女青菱有些心疼的望着日渐削瘦的寒远素,入了北陵,诗君翼的病情虽然稳定了,可是依旧未醒来,公主已经够心力交瘁了。 “我不累,你去歇着吧。”寒远素摇了摇头,打了盆清水,拧了帕子便开始擦拭诗君翼额头上的细汗。是疼的吧,难为他了。 青菱见寒远素坚持的模样摇了摇头,微微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寒远素倒不觉得有多累,只是觉得心疼,“君翼,你睡了这么久也该醒来了。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真的好怕,就怕你坚持不下去。”说到此处眼角已经有了泪痕,这种软弱在即便是在最疼她的寒棋面前也不敢表现出来,她害怕自己会坚持不住,一旦她倒下了,诗君翼要怎么办,所以无论哪个大夫说他已经没救了,她都不信,她都坚持下来了,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她知道他不会放弃,因为她在等他,一直在等。白日里御医看过说烧退了,已经没有大碍,剩下来的只是调养,紧绷的心神方才松懈了片刻,如此静谧的夜里再也掩不住自己的软弱。 泪水滑落无声无息,寒远素趴在被单上,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下来的,整整两个月,日日活在担惊受怕里,好在她的辛苦没有白费。 眼角传来微微的刺痛,寒远素微微抬起头颅便对上诗君翼深邃平静的眸子,眼底的喜意再是遮掩不住,赶紧坐直身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超这诗君翼淡淡的笑,“眼底进沙子了。” “素素,让你担心了。”许是因为睡了许久,诗君翼的声音分外的沙哑,他虽然昏睡着,可是神智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醒不来,这些日子这个丫头每每在无人之际哭了多少他都一清二楚,便是因为她的担忧,所以他强迫自己必须赶紧好起来。好久没有受过如此重的伤了,他到底是自负了。 “你也知道你有多讨厌了吧,都是你不好,害的我……”寒远素有些说不下去,趴在床单上哭得声嘶力竭,这么多日的担惊受怕,这么多日的疼惜难过好似一瞬间要发 来一样。 诗君翼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终是浑身乏力,只能用手轻 摸着寒远素的发丝,“素素不哭,素素不哭,我没事。”低哑的嗓音一遍遍重复同样的字眼,笨拙的模样仿佛不知道要如何安抚怀中的小女人。 许久之后寒远素方才停止了哭泣,眼睛红红的,直勾勾的看着诗君翼,脸上似透着一抹羞涩的晕红,愈发的楚楚动人。“你饿了么,我让青菱给你送点吃的。” “恩……”诗君翼点了点头,他必须赶快好起来,这样的无能为力他很不喜欢。 寒远素吩咐了青菱之后又倒了一杯温水折了回来,扶着诗君翼半躺在床榻之上,青菱很快便送来了清淡的粥水,诗君翼本想自己来,可是寒远素坚持要喂他,倒也由了她的性子,只要她喜欢,他有什么不可以纵容的。 诗君翼身体恢复的很好,很快便生龙活虎,只是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不好用力,寒远素一边高兴,一边又是担忧,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说诗家与他腿脚的事情。 倒是诗君翼看透了那女子的心思,先开了口。 寒远素咬了咬牙知晓自己瞒不了多久,便将诗家的事情与他腿脚的事情一一说明,原本以为诗君翼会做出过激的行动,却不想他只是沉着一张脸,眸光深邃冷厉,许久之后,许是感觉到寒远素的紧张和害怕方才伸出手将那女子扣在怀中,“素素,我诗家绝不会倒下,君儿也绝不会背叛诗家。”这是诗君翼沉默了一整天之后说的唯一一句话,寒远素微微一笑,伸手搂住诗君翼的脖颈。 “我知道,我相信。”那时候寒远素对诗君雅知晓的只是一个名字,后来认识了诗君雅方才知晓诗君翼为何如此笃定。 诗君翼没有表现出任何其他怪异的举措,甚至在腿脚拆了纱布之后难以正常行走也没有半分其他的情绪,甚至绝口不提诗家的事情,只是专注的开始配合御医治疗腿伤。 寒远素更是寸步不离的陪在诗君翼的身边,哪里也不去,她看得出来诗君翼心底的苦,只是那个男人什么也不说,她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诗君翼心性坚韧,能够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苦楚,他只是在让自己强大,然后等待时机反击。虽然诗君翼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寒远素知晓诗君翼正在联系他的亲信,正在逐渐收集诗家的讯息,而她所能做的便是尽所能的帮助他。 寒晟早已听闻诗君翼的事情,内有寒棋帮素素拖着他,他本以为诗君翼醒了之后至少会来见他商谈关于素素的事情,哪里知晓左等右等,不但等不到诗君翼,便是连素素也不进宫了,此刻再是按捺不住直接微服出访来了寒远素在民间的府邸。 青菱挡不住,只见寒晟怒意冲冲的踢开寒远素的闺房,见到诗君翼与寒远素亲昵的双双侧躺在床榻上歇息时顿时脸都黑了,一把将自己最疼爱的公主拉了起来,那动作已然惊醒了诗君翼,本来想出手,不过在见到来人时硬生生止了动作,他早些年见过北陵皇帝寒晟一次自是记得。 “父皇……”寒远素暗叫一声糟糕,这些日子她只顾着担心诗家的事情,倒是忘了这么一遭。 “素素,你先出去。”寒晟好歹是见过大场面之人,努力的稳了稳心神,拿出长辈该有的姿态。 寒远素自是不愿意,父皇本就不同意,这么久未寻来,只不过当时她入宫捞了狠话,说是等人一醒就给他一个交代,如今诗君翼都醒了十来日,难怪父皇会按耐不住。 “素素,你出去等我。”诗君翼脸色平静,未见任何的慌乱之态,深邃的眸子满是正色。 寒远素咬了咬牙便点了点头退了出去,寒晟脸色更是难看,自己疼宠了数十年的好女儿,如今不听自己的,竟然听一个外来男人的。当下对诗君翼的印象更是差了几丝,寒晟久居地位,自有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目光冷然凌厉的落在诗君翼的身上,压迫之力隐约可见。诗君翼不畏不惧,更不见丝毫的慌乱之态,依旧一身凌然正气。 寒晟对诗君翼表现出来的高傲姿态倒是微微赞赏,能够面对他的盛气而面不改色之人当真不多,只是他的素素有多好,他自认为这个男人匹配不上,“诗君翼,沧祁护国大将军,如今你诗家家破人亡,你诗家之人也成为举国通缉要犯,你有什么资格与朕的宝贝公主在一起。”寒晟说话带着君王独有的咄咄逼人,口气又冷又厉,“朕是不知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休想利用朕的公主想要得到朕的势力助你诗家一臂之力,诗君翼,朕不管你过去如何风光,如今你一无所有,朕绝不同意你与素素的事情。” “那是皇上你的事情与我无关,素素是我的妻子,我即便不能让她过上公主一般锦衣玉食的日子,也定会让她衣食无忧,一生安好。”诗君翼低低的开口,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他本是正气之人,心底早已认定寒远素是他的妻子,虽然一直没有越距,那只是心底的规矩作祟,但是妻子便是妻子,认定了便是一生一世的呵护。 “我诗家不会灭亡,我诗家所受的屈辱和苦楚定有一日要让那些伤我诗家之人百倍偿还。” 即便是寒晟也微微有些被震撼到,那男子连站立都有问题,可是就那样斜斜的靠在那里,依旧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错觉,好似只要有他在,只要是他说的,便是一种信服的力量,由不得人质疑,“诗君翼,你凭什么如此笃定,如此骄傲,你这样自负的人朕见了多了。” “信不信在你,做不做在我。”诗君翼甚至连过多的解释都没有,黑亮的眸子静静的对上寒晟厉色的眼眸,说得再华丽若然做不到那都是假的,他不是能言善辩之人。 寒晟微微眯上眸子,“若是朕答应借兵与你,甚至帮你救回诗家被困之人,但是你必须离开素素,如何?” “素素是我的妻子,她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喜好,我无权左右,若我诗君翼沦落到要用妻子来换取家人的性命,我有什么资格苟活于世,我的家人我自会救,素素也会与我同进退,皇上的好意我心领了。”诗君翼不吭不卑的说道,没有半分犹豫或是动摇的意思。 寒晟冷冷的望着诗君翼眼底的静然与沉稳,突然有些明了寒棋那些话的意思,素素看上的人,又会差到哪里去。 “你竟要朕的宝贵公主与你共同进退。”寒晟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冷了嗓音。 “我的妻子自是要与我在一起。”诗君翼低低的开口,将军大人一贯冷然的作风。 ☆、第二十八章 诗君翼与寒远素(30) “我的妻子自是要与我在一起。”诗君翼低低的开口,将军大人一贯冷然的作风。 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顿时对峙了起来,寒晟久居帝位,从未有人敢拂他的意思,除了一个寒远素,那是他的宝贝公主,他自是纵容着,平日里即便是寒棋也不敢与他这般开口对峙,诗君翼倒是有几分胆色,这个男子他多年前见过一次,凭着自己的能力坐上将军之位,不卑不亢,又一身凌然正气,虽是敌对,他一直都颇为看好,只是作为一个父亲,诗君翼身份特殊,如今又与沧祁硕大的国土敌对,素素跟着他自是要吃很多苦,他自有很多顾虑。 “诗君翼,你口口声声说喜欢素素,你莫不是不知晓你若要诗家崛起便是与整个沧祁为敌,你诗家即便尚有势力残存,可是沧祁硕大的国土,你们诗家未垮之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今诗家死的死,散的散,凭你一人之力无异于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你莫不是要素素跟着你一起死不成。”寒晟看好归看好,可是他必须为素素的安全着想。“年轻人傲气可以,猖狂可以,但是也要认清自己的弱处然后量力而行。诗君翼,你如今站立都有困难,凭什么以一己之力回天。在朕看来,这不过是你垂死的挣扎罢了,你若是聪明,便会求助我北陵之力,成大事者岂能被儿女私情羁绊着寸步难行,你贪恋女色,莫不是连家人的生死都可以置于不顾。” 诗君翼不怒反笑,笑容很浅,因为不常笑的缘故,嘴角的弧度甚至有些僵硬,“我并非成大事之人,也无叱咤风云的野心和魄力,我诗家的家训便是若是连自己喜爱之人都无法守护,谈什么保家立国,素素是我的妻子,不是一件物品,更不是保我诗家安好的护身符,身为男儿,理应保护自己的妻子,守护自己的家人,如今家人有难,妻子有义务同我一起进退,但是要我舍弃妻子保全家人,我做不到,我诗家之人也不会允许我这么做,权衡利弊是行军很重要的道理,但是这个道理不能用在家人的身上,他们都是我身上的血肉,缺一不可。”诗君翼低低的开口,声音清晰,思路清楚,“是人就会有弱点,我诗家盛气一时,如今不过是跌回起点,我虽然腿脚不便,但是命还在,只要还活着,一切皆有可能,我诗家绝不会就此消亡。” “诗君翼,你如此冥顽不灵,就不怕朕杀了你不成。”寒晟从未见过如此固执之人,分明有更好的捷径可以助他回复诗家的风光,他却偏偏半分不动摇。 “那是皇上的本事。”诗君翼凉凉的开口,那丝毫不懂得讨喜的话语气得寒晟几乎背过气去,却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 “诗君翼,就算素素再是喜欢你,只要朕不同意,你便休想将她带走。”寒晟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是素素的父亲,便是我的父亲,我会拿出我的诚意让你同意。”诗君翼会意的微微颔首,仿佛没有感觉到寒晟的怒意一样。 素素说这个男人是个呆子,憨厚古板,不懂得讨人欢喜,这话语哪里像是不懂得讨人欢喜,至少寒晟被诗君翼这句话给哽住一时间竟是失了声,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指了诗君翼半天,最后气得转身拂袖离去。 寒远素来的时候,诗君翼正斜倚在窗台的边缘之上,及腰的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因为大病一场,倒是削瘦了不少,即便如此,那挺拔的背部依旧给人一种安心可靠的感觉,不管是怎样的诗君翼,永远都给人一种顶天立地,泰山崩于前色不变的稳重,此刻那男子眉目紧蹙,薄唇紧抿,深邃的黑眸死死落在某一处,似乎想什么想得有些出神,竟是连她进来都未察觉,寒远素心中蓦然一疼,快步走过去,从身后搂住诗君翼的腰身,脸颊贴在诗君翼宽厚的背上。“父皇的意思只是他的意思,你别介意。” 诗君翼微微侧过头颅对上那女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和害怕顿时心中一紧,大手一拨将那女子搂抱在胸口,“恩……” “我愿意与你同进退。”寒远素咬了咬 低低的开口,在门外听到诗君翼的话语她心中是高兴的,这样就够了。 “素素,你父皇说的对,我不该让你涉险。”诗君翼微微叹了口气,他是不介意,他也准备拿着十足的诚意让寒晟同意将素素许配给他,只是他心中到底是舍不得,舍不得素素陪着他冒险,陪着他吃苦。他原本是觉得夫妻本是一体,该共同进退,如今却又舍不得。 “那你可会保护我。”寒远素声音很是软腻。 “自然……”诗君翼口气压低了几分,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方才说出这样的承诺,在他心底男人就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语承担责任,素素是自己喜爱的女子,自然更甚。 “若是今日涉险的人是我,你可否也会同意我将你置于安全之地,孤身一人去处理所有的事情。”寒远素声音依旧软腻,整个人靠在诗君翼的胸膛之上,她深知诗君翼性子偏执倔强,若然他决定的事情定是难以改变,所以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那不一样?”诗君翼声音闷了几分,这个丫头总是可以清楚的摸透他的心思。 “怎么不一样,就因为我是女子么?”寒远素澄净的眸子静静的对上诗君翼深邃的眼眸,这一次她绝对不要再和他分开,那种失去的惧怕她已经承受过两次,再不想有第三次,因为太疼了,那种无能为力的疼痛,“君翼,人生很短暂,珍惜自己能够珍惜的,这个道理是你让我明白的,我们已经经历过两次差点生离死别,你莫不是还不明白,不管面对怎样的险境,只要我们在一起,那又什么关系。” “素素……”诗君翼正欲开口却被寒远素打断。 “君翼,我不想同你分开,不想你身在危险之中我却一无所知什么都不能做,不想每日担惊受怕,不想突然会收到让我无法忍受的消息,那样对我才是残忍的,我与其他的女子不一样,我可以与你并肩作战,绝对不会成为你的累赘。”寒远素说的很是认真,小手贴在诗君翼的胸膛之上,“何况你会保护我的不是么。” “我会保护你,倾尽我所有的一切,包括生命。”诗君翼低低的保证。 “我也是……”寒远素与诗君翼相视一笑,那种生死契阔的深爱与信赖无需更多的言语,只要对方站在自己的身边就足矣,诗君翼远比她所能想的还要坚韧,还要勇敢,难怪父皇虽然被气得够呛,却依旧语重心长的对她说,素素,你比你娘亲幸运,而诗君翼比父皇可靠。这个男人,即便身有残疾,即便家破人亡也未表现出任何的颓废,他的信念无坚不摧。 一年后,诗君翼腿疾复原,暗中部署的势力全部进入沧祁境内。寒晟口中虽然说是不同意,却是早已默许,在他看来男人可以不荣华富贵,可以不位高权重,但是必须有一颗坚韧的心,必须有一双强健的臂膀,经得起失败,经得起挫折,经得起风起云涌,大起大落,而诗君翼无疑做得很好,面对强权you惑不卑不亢,面对颠覆失败,不惧不怕,他一直有着自己的坚守,素素跟着他必然会得到幸福。寒晟知晓他亏欠素素的娘亲,也亏欠素素,她娘亲力求一生一世人,自己却给不了,那种想法潜移默化的影响了素素,所以执着的诗君翼是素素唯一的幸福,他负了素素的娘亲,岂能再掐断自己女儿的幸福,诗君翼在接到诗君雅的消息赶往北陵的时候,寒晟与诗君翼密谈了一夜,最后语重心长的送走诗君翼,远远的看着寒远素幸福的与诗君翼相携而去的身影时泪流满面。宝开他口。 诗君翼虽然拒绝寒晟的兵力,但是有寒晟出手进入沧祁易如反掌,加之沧祁有凌王接应。 “君翼,诗君雅不是尚在太子府邸,为何凌王身边的夜妾会传来讯息,而且你凭什么笃定那个美艳无双的女子便是真的诗君雅,这凌王在沧祁的名声可不太好。”寒远素坐在马车内,微微有些担忧。 诗君翼淡淡一笑,微微掀开马车的帘幔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景象,袖中的大手紧了紧,方才按捺住心头的悸动,部署了一年,他诗家必不能在重蹈覆辙,“感觉……” “感觉……”寒远素微微眯着眼睛,转而软软的笑,“真想见到君翼最疼宠的妹妹。”是怎样的女子让君翼有着这样的笃定,哪怕被天下人指责的诗君雅依旧被诗君翼深深的信任着,那个女子定然是极好的。 “会见到的。”诗君翼也是难以压抑心头的狂喜,君儿,他捧在心口上疼宠着妹妹,绝不会背叛诗家的,殷离,你负我诗家,负我妹妹,该是你偿还这笔债的时候了,微微低下头颅轻 了吻寒远素的眼角,“素素,时隔一年才带你回来见我的父母,是我不好。” “确实是你不好,古板沉闷,人家都这样主动了,你还坚持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寒远素略带娇嗔的话语低低的响起,好似要缓解诗君翼心头的紧张一样。 诗君翼脸颊微红,搂抱着寒远素的大手却紧了紧,“待到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就成亲。” “好……”寒远素笑米米的点了点头,似极为喜爱诗君翼窘迫的模样,眼角的笑意愈发的灿烂。 “素素,遇上你是我诗君翼此生最大的幸运。”诗君翼低低的开口,与马车的车轴声混在一起,有些模糊,寒远素却是听见了,静静的靠在诗君翼的怀中软软的笑。夕阳西下,马车一路朝着沧祁的方向而去,诗家的风云方才刚刚开始。 可是寒远素知晓,她的幸福就在身边这个男人身上,永恒不变……世界上永恒不变的东西实在太少,而她何其有幸拥有了。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手机用户可访问:m.bookben.cn